389 恩威并施
不同于王怀安的失魂落魄和贾文广的满腹心事,高阳却是一脸笑容的走出听风阁,可不知听侍卫讲了什么,高阳脸上的笑容立即散去,失声叫道:“什么?”
侍卫再次压低声音说道:“将军,大营已被禁军接掌,并持有虎符,但凡违抗军令者,格杀。”
好半天过去,高阳才回过神来,脸色数变后终是有了决断,沉声喝道:“走。”大喝声中,高阳一步蹿出听风阁,也顾不得瓢泼大雨,翻身上马奔了出去。
王怀安和贾文广都听到了高阳的惊叫声,虽不知道缘由,不过能让高阳如此惊慌失措的,想来也只有那位爷了。对视一眼,两人都看出对方的担忧,只是随即又扭过头去,思索着如何才能度过此难关。
高阳一路将马打的飞快,急促的雨点箭一般打在脸上,让高阳赶到一种刺骨的冰凉。他虽不知道七王爷为何要接掌丹州卫,却知道七王爷一定是对自己不满,不然万万不会夺了自己的兵权,违令者格杀,怕是搁在自己脑袋上一样适用,不过高阳也清楚,七王爷将王怀安和贾文广的儿子关进大牢唯独放过高炎,想来此事还有回旋的余地,现在就看自己能不能抓住了。
很快,高阳便赶到了楚昊宇所住的悦来客栈。翻身下马,高阳脸上的冰冷、不满瞬间不见化作一张笑脸,看的高炎诧异不已。走进后院,高阳脸上的笑容越发和善,甚至抱拳对门口侍卫行了一礼,道:“这位兄弟,劳烦通禀一声,就说丹州指挥使高阳前来拜见七王爷。”说话同时,高阳悄无声息的将一锭金元宝塞进侍卫手中。
收下金元宝,侍卫瞪了高阳片刻才张口说道:“等着,待我进去通禀王爷。”
没过多久,侍卫便走了出来,道:“高将军,请。”
宰相门口七品官,即便一个侍卫,高阳也不敢放肆,抱拳道了一声谢,才带着高炎走了进去。走进大堂,看七王爷楚昊宇端坐在太师椅上,高阳立即跪拜道:“末将参见七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磕了一个头后,高阳接着又道:“顽子不孝,有辱我大楚军威,末将特来向王爷请罪。”
听父亲高阳如此说来,高炎心中虽不满,却也只能恭恭敬敬的拜道:“末将有辱军威,请王爷责罚。”
望着这对父子,楚昊宇也不废话,直接说道:“高将军,你可知本王为何要接掌丹州卫?”
看七王爷楚昊宇如此直接,高阳不由一愣,却不敢有任何迟疑的答道:“末将愚钝,请王爷明示。”
点点头,楚昊宇张口说道:“本王一定要拿下贾家。”
啪一声巨响,天际有闪电划过,随即便是轰隆隆的雷声,响彻整个天际。
抬头盯着七王爷楚昊宇,高阳心神巨震。仅仅因为一个不知名的小卒,七王爷竟要让贾家为他陪葬,高阳如何能不震惊?高阳在丹州待了六七年,再清楚不过贾家在丹州的威望,即便贾文广没了任何官职在身,可他一句话,绝对比王怀安管用,而如今,七王爷竟要拿下贾家,这可是震惊丹州甚至关内道的大事。这刻,高阳似乎明白七王爷为何要掌控丹州卫了,这是要用丹州卫这把刀呀!
想到这里,高阳知道该自己表态了,若是不能让这位爷满意,违令者斩啊!很快,高阳便有了决断,再次拜了一拜,沉声说道:“军威不可辱,末将愿为七王爷拿下贾家。”
这次,楚昊宇并没有开口,反而似笑非笑的盯着高阳。虽没有回头,高阳也能感到楚昊宇的目光,而这种威压,就像一座大山压在自己身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高阳额头上有冷汗冒出,可他不敢抬头,甚至大气都不敢喘,他一条命,可都在楚昊宇一念之间。
沉默片刻,楚昊宇突然笑了起来,道:“本王听说,高将军爱财?”
听七王爷如此说来,高炎一颗紧绷的心竟是停了片刻,随即又嘭嘭嘭的急促跳动起来。不同于儿子高炎的紧张,高阳心底反而松了口气,高声拜道:“末将有罪,请王爷责罚。”
点点头,楚昊宇张口说道:“此间事了,你就回京城做个富家翁吧!”
高阳再清楚不过这些年自己都做过什么事,虽然不满却也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了,立即拜道:“末将谢过王爷。”
再次点点头,楚昊宇端起了茶杯同时说道:“至于高炎,若是愿意,本王可修书一封,前往漠北方叔叔帐下听令。”
高阳身为行伍中人,再清楚不过方家在军中的威望,尤其是声势正盛的方林,军神方靖的爱子,当今圣上幼时的玩伴,而今的西北大都督,这些无不预示他在圣上眼中的分量,若是高炎能够入得方林法眼……想到这里,高阳大喜,被罢免的不快瞬间散去,躬身拜道:“末将谢过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高炎虽纨绔,也知道莫大的机遇落在自己头上,立即磕头拜道:“末将谢过王爷,谢过王爷。”
轻挥手臂,楚昊宇张口说道:“好了,回去掌管好丹州卫等本王消息,切莫走漏风声,不然,本王拿你是问。”
看楚昊宇品起茶来,高阳如何不知这是在送客了,立即拜道:“末将明白,王爷尽管放心,若出差错,末将提头来见。”大喝声中,高阳起身缓缓退了出去。
走出客栈,高炎眼中有过一丝不忍,压低声音问道:“爹,真动手?”
狠狠瞪了高炎一眼,高阳冷声说道:“七王爷要贾家的脑袋,你敢违令?嫌命长了。以后老实一点,再给老子惹祸,腿给你打折。不过,”拉长的声音中,高阳丝毫没有斩杀昔日好友的不忍,脸上反而露出一丝喜色,道:“这次能够攀上七王爷和方将军,也算因祸得福,以后机灵点。”
思索着父亲高阳的话,高炎很快就笑了起来,攀上七王爷和方将军,自己还不是青云直上,丹州算个屁,贾家算个屁。乐呵呵的翻身上马,高炎一溜烟跑了出去。
当高阳离去,一袭长裙的苏青青缓步走了进来,轻灵的身姿,犹若雨的精灵。望着楚昊宇,苏青青似笑非笑的说道:“七王爷,好大的官威啊!”
呡了口茶品味片刻,楚昊宇抬头望着苏青青说道:“怎么样,帅气吧?”
噗嗤一声,苏青青竟是失声笑了起来。好容易止住笑,苏青青摇头说道:“久闻七王爷调皮,小女子总算是见识到了。”说话同时,苏青青更是冲楚昊宇行了个万福,而后走到楚昊宇对面坐了下来,笑问道:“七公子,你为何一定要拿下贾家,仅仅一个何老四?”
也怪不得苏青青疑惑,楚昊宇虽被称为屠夫却并非嗜杀之人,相反还很好相处,可贾家名声甚好,他为何一定要拿下贾家?若真想为何老四报仇,严惩贾明德也就算了。
在苏青青的注视下,楚昊宇也不瞒他,淡淡说道:“贾家与天刺逆贼有关,何家之事,不过一个起点罢了。”
苏青青先是一愣,随即便摇起头来,道:“你们这些当官的,尽是阴谋诡计争权夺利,刚才为何不拿下贾文广?”
轻摇脑袋,楚昊宇张口说道:“他可是贾家家主,要是将他拿下,本王与谁博弈?不过,他能将贾家声望提至如此之高,想来非庸手,这局倒有意思了。”
思索片刻,苏青青摇头说道:“不懂。”再次摇摇头,苏青青张口说道:“你是不是要呆很多天?”
楚昊宇也摇了摇头,道:“贾文广虽聪明,却也不过一棋子,今天晚上他一定会来找本王,至于扣下贾明德,不过是找个借口不想打草惊蛇罢了。”
这次,苏青青似乎明白点,只是未等她开口,有侍卫走了进来禀告道:“公子,丹州太守王怀安求见。”
楚昊宇早就料到此事,直接挥手说道:“告诉他,本王有要事,让他候着。”
“得令。”抱拳行了一礼,侍卫转身离去。
此刻,苏青青似更疑惑了,便张口问道:“这是何意,先晾他一晾再杀?”
哈哈笑了声,楚昊宇张口说道:“青青姑娘果真聪明,这么快就学会了。”
很是得意的点点头,苏青青接口说道:“那是,也不想想本姑娘是谁?哼!”冷哼声中,看楚昊宇一脸促狭笑意,苏青青似在突然间明白过来,脸上的笑容瞬间不见反而冷若冰霜,道:“你又坑我?别想扯开话题,说。”
楚昊宇也不以为意,轻笑道:“青青姑娘这么聪明,谁又骗得了?就像青青姑娘你所说,贾家在丹州威望极高,府衙里应该有不少耳目,想要拿下贾家,就必须用高阳这把刀,不过,想要贾文广跳出来找主动找本王,就需要王怀安了,只是王怀安懦弱,不给他点威压,他怎么敢动王思明?”
听楚昊宇说完,苏青青先是一愣,随即又摇起头来,道:“真不知道你脑袋里整天想的是什么,也不累?”
点点头又摇摇头,楚昊宇张口说道:“累,可也只能乐在其中。”
望着楚昊宇平静至极的脸庞,望着与他年龄所不相符的成熟和坚定,苏青青一声叹息却不知能说什么,只是此刻,楚昊宇却化作一张笑脸,嘿嘿笑道:“小丫头,本老爷累了,还不给捏捏肩?”
瞬间,苏青青脸上的叹息已经不见,冷哼道:“想的美。”说完后转身离去。
390 意外结局
已经深夜,贾府却是灯火通明,而在这古色古香的大厅内,众人却是一脸愁容,甚至还有哭泣声响起。
端坐在太师椅上,贾文广闭着双眼正在思索着七王爷究竟何意,可半天也能想出头绪本就有些心烦意乱,再听着二夫人时断时续的哭泣声,心底更是一声一股烦闷,大喝道:“好了,明德能有今日之过,还不是你给惯的,就知道哭,给老朽滚回去。”
贾文广脾气虽好,可看他真发起火来,二夫人还真有几分害怕,只是想到自己深陷大牢的儿子,终是硬着头皮说道:“明德不光是我的儿子,还是你的儿子,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身给你没完。”话到最后,二夫人虽不愿也只能起身离去。
狠狠瞪了二夫人一眼,贾文广却是说不出话来,拿逃命拐杖狠狠敲了敲地面,随即却是一声无奈叹息,家门不幸啊!
没过多久,一袭灰布长袍的老管家大步走了进来,小声说道:“老爷,府衙有消息了。”
不见老管家直说,贾文广便知道不会是好消息,可他如何能躲避,摇头说道:“说吧!”
看着自己老爷无奈的脸庞,老管家心底也是一声叹息,却是神色平静的说道:“王大人拜会过七王爷,就开始审问四少爷,似乎想让四少爷将所有罪名都揽下来,好让王公子脱身。”说到这里稍顿,老管家更是撇了自己老爷一眼才继续说道:“以四少爷的性子,怕耐不住啊!”
贾文广再清楚不过自己儿子的性格,一点苦头都吃不得,更不要说酷刑,只是贾文广心底疑惑,王怀安只是为他儿子洗脱嫌疑,还是得自七王爷的授意,若是后者,那可就有待商推了。
思索片刻不得结果,贾文广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不管七王爷究竟何意,儿子深陷大牢自己却不管不问,怎么说都是不通情理的。叹了口气,贾文广起身说道:“备轿。”
老管家立即躬身答道:“老爷,已经备好了。”
走到门口,贾文广却是张口说道:“双喜,你就不要去了,看好家。”
老管家先是一愣,随即便低头答道:“老爷尽管放心,老奴明白。”
点点头,贾文广一声轻叹走了出去,很快,一顶轿子离开贾府,直奔悦来客栈。当贾文广走到客栈门口,一侍卫立即迎了上来,道:“可是贾老,我家王爷正等着呢,请!”
心底疑惑,贾文广却是一脸笑意的说道:“有劳壮士了,请!”跟随侍卫走进大堂看到正与青衣女子卿卿我我的楚昊宇,贾文广立即跪拜道:“草民贾文广叩见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哈哈笑了声,楚昊宇张口说道:“贾老怎么也说这些客套话,快快起来,看座。”
楚昊宇说的客气,贾文广却不敢逾越,再次拜道:“老朽久闻七王爷爱民如子、宽宏大量,果然如此,老朽佩服、佩服!”颤巍巍的站起身来,贾文广却没有坐下,而是抱拳行了一礼,道:“老朽教子不严,才使他胆大妄为做出大逆不道之事,家门不幸啊,今日,老朽特来向王爷请罪。”
望着贾文广,楚昊宇脸上的笑容逐渐散去,沉声说道:“贾老应该知道,我楚家的江山,本就是千千万万将士用命换来的。三年前,漠北屡屡犯我边疆,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大哥才命三军将士出关,最后虽然大胜,却也有六七万热血儿郎战死沙场,连尸骨都没能留下。本王亲历漠北之战,再清楚不过那一战的残酷,对于同袍尤其是阵亡将士,是万分尊重的,这才亲赴江南、淮南两道送阵亡将士回乡。可今日,竟有人欺辱阵亡将士孤儿寡母,本王万万不能饶恕。若贾老是来说情的,就请回吧!”话到最后,楚昊宇更是端起茶杯,做出一副送客的样子。
心底一声叹息,贾老知道今天真的难以善了了。七王爷先是迎客,现在又是送客,明显是先扬后抑,可七王爷的目的究竟何在?思索片刻不得结果,贾文广只能抱拳说道:“子不教父之过,今日,老朽正是向王爷请罪来了,弥补过错。”话到最后,贾文广再次跪了下去,佝偻的身躯深深弓在地上。
楚昊宇兵没有立即接口,沉默片刻突然发出一声叹息,道:“贾老父子情深,本王佩服,先起来,坐。”
听楚昊宇的语气有了松动,贾文广非但没有松口气心底反而有过一抹担忧,现在该七王爷开条件了,只是他真不知贾家有什么能入得了七王爷法眼,除非……心叫不可能,贾文广却是恭恭敬敬的拜谢道:“王爷宽宏大量,实乃天下之福,老朽谢过王爷。”
看贾文广起身,楚昊宇又道:“贾老,坐,上茶。”
再次拜谢,贾文广才坐了下去,端起茶杯轻呡了口,而后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聆听教诲模样。见此,楚昊宇哈哈一笑,张口说道:“本王久闻丹州秦酒大名,只是本王身体有恙不能饮酒,不知贾老可否赠送两坛?”说到这里稍顿,楚昊宇笑望着贾文广说道:“本王可是听闻,丹州最有名的酒肆就是贾老的产业。”
听到楚昊宇的话,贾文广竟是松了口气,他就怕楚昊宇不提要求,只要有所求便可对症下药。放下茶杯,贾文广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道:“王爷太过客气,莫说几坛酒,就是合盛泉,送给王爷又何妨?”
挥挥手,楚昊宇张口说道:“本王不过是贪杯罢了,要合盛泉干什么?”
贾文广一直在观察着楚昊宇,看他的神情不似伪作,便点头说道:“王爷高雅,不似我等俗人,倒是老朽落了下乘。合盛泉已有数百年历史,酿造的秦酒烈绵甘柔,现在酒窖还有数坛五十年的陈酿,老夫回头就让人送来。对了,刚王爷说身体有恙,不知现在怎么样?老朽认识几位名医,要不请他们过来为王爷诊脉?”
看贾文广站了起来,楚昊宇忙挥手说道:“贾老,本王伤在筋脉,非药石所能治愈,贾老就不必费心了。”说到这里稍顿,楚昊宇摇摇头,沉声说道:“天刺那帮逆贼当真可恨,竟再一再二的行刺本王,要是不揪他们出来,还当本王是泥捏的。”
听楚昊宇提起天刺,贾文广的脸色虽没有任何变化,可心跳却是停顿了片刻。不敢迟疑,贾文广尽可能保持语气不变,顺着楚昊宇的话说道:“是啊,天刺逆贼委实可恨。”
轻呀了声,楚昊宇张口问道:“怎么,贾老也知道天刺逆贼?”
顿时,贾文广好容易稳住的心脏急速跳动起来。贾文广知道自己落入七王爷楚昊宇的毂中,只是心中依旧有一丝侥幸,苦笑道:“老朽前些年偶尔听说过天刺这群逆贼……”话不曾说完,却是被苏青青的大笑声打断。
忍不住的大笑声中,苏青青撇了两人一眼说道:“你们两个,累也不累?一个朝廷亲王,一个天刺逆贼,看似谈天论地却是勾心斗角,真服你们两个了。老头,七王爷早知道你是天刺逆贼,今日所做正是为了捉拿你贾家,你就从实招来吧!”说到这里,苏青青扭头望着楚昊宇问道:“七公子,你不会怪我吧?”
楚昊宇并没有回答苏青青,反而端起茶杯喝起茶来,优哉游哉的模样,似一点都不怕贾文广不招供。
从最初的震惊回过神来,贾文广脸上的苦笑逐渐散去,一脸沉寂,直直盯着楚昊宇,可惜他却看不到楚昊宇有任何情绪流露,从容自若的神情,似吃定他了。
半天不见两人张口,苏青青有些没趣,颇为不耐的说道:“老头,你就乖乖招吧,现在,估计你何家已被重兵包围。”
贾文广再次吃了一惊,脱口叫道:“高阳?”
点点头,楚昊宇却没有开口。见此,贾文广似在瞬间苍老了十几岁,龙钟的身体更是佝偻成一团,有气无力的问道:“七王爷是怎么查到我贾家的?”
楚昊宇也不瞒他,张口说道:“本王为悟元子所伤,无极观总要给本王一个交代。”
点了点头,贾文广却是发出一声叹息,摇头说道:“老夫年幼时候心怀大志,被暗影所惑一心想要中兴赵王朝,重复先祖的威望,可惜五十年来一无所成,惭愧啊!不过,对于先帝和当今圣上,老朽可是真心佩服,就是七王爷你,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心计,老朽败在你手,倒也无憾。”
看贾文广萌生死志,楚昊宇突然生出一种不妙的感觉,却是神色不变的说道:“贾明道、贾明德五兄弟呢?他们年纪轻轻,贾老总要给后人留条活路吧?”
瞪了楚昊宇片刻,贾文广突然大笑起来,道:“儿孙自有儿孙福,若七王爷真要他们的姓名,老朽也没有办法。”话到最后,贾文广嘴角流出一抹鲜血,整个人也无力的靠在椅子上。
见此,苏青青一步蹿出,抬手抓在贾文广的手腕上。沉默片刻,苏青青摇头说道:“见血封喉,没救了。”
望着贾文广消瘦的脸庞,楚昊宇沉默片刻头说道:“贾文广替子顶罪自杀,贾明德五兄弟押送边关充军,传令丰州卫,即刻押送贾文清回京。另外,以本王的名义昭告天下,这便是欺辱阵亡将士的下场。”
当楚昊宇的话落下,孙侯立即答道:“小的明白。”
点点头,楚昊宇目无表情的站了起来,离去。
391 魔女芳心
望着楚昊宇有些落魄的背影,苏青青沉默片刻后咬牙跟了上去。看楚昊宇坐在院内石凳上,微微抬起的脑袋似想看透黑暗,苏青青内心最深处的弦突然一颤,生出无限爱怜、柔情。缓步走到楚昊宇身后,抬起柔荑五指轻轻为他揉捏着。
感受着苏青青轻重恰好的按捏,尤其是她身上那股淡淡幽香,楚昊宇的脸色才缓了下来。缓缓中,脸上更是露出享受神色,且不自觉的靠进苏青青怀中,似睡着了一般。
低头望着楚昊宇平静的脸庞,尤其是嘴角上那抹懒散微笑,苏青青心底竟很是高兴,脸上也有笑容浮现,只是没过多久便察觉到不妥,楚昊宇的脑袋正贴着自己的小腹,苏青青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羞意,猛然用力将他推了出去,大喝道:“好啊,本姑娘好心给你捏肩,你竟然占本姑娘便宜。”话到最后,苏青青更是气鼓鼓的坐在楚昊宇对面,两眼愤怒的盯着他。
睁开眼睛,望着苏青青气鼓鼓的脸蛋,楚昊宇摇头笑道:“我突然发现,你这个姿态最迷人,好看。”猛然看到苏青青似要生气,楚昊宇赶忙转移话题,道:“刚才看贾文广自绝,那感觉,就像似辛辛苦苦织了一张网,却网上来条死鱼,白忙乎了。”
噗嗤一声,苏青青竟忍不住笑了起来,随即却又发现自己不能笑,立即收敛起笑容一脸严肃的说道:“就因为这个?”拉长的声音中,苏青青故作不屑的说道:“你也太过患得患失了吧,七王爷?莫非你真以为,所有人都得围着你转,按你的意图行事?”
摇摇头,楚昊宇张口说道:“本王还没有那么自负,只是看贾文广自绝,一时有些感慨罢了。”
冷哼了声,苏青青张口说道:“还不是他没有答应你的条件,让你这位自负的王爷心怀不满,就像你说的,辛辛苦苦布了一张大网,眼看就该收获了,网里的鱼却自杀了,让你白欢喜一场,是不是,七王爷?”
摇摇头,楚昊宇神色平静的盯着苏青青,道:“青青,你这次可是猜错了。本王与天刺逆贼接触不多也不少,几乎每次都是天赐逆贼出手暗杀本王,每次还都是死士,武试时候如此,本王大婚之日如此,太和山亦如此,不过那些刺客都是天刺逆贼辛辛苦苦培养出的死士,本王可以理解他们的行为,可贾文广呢?他有老婆孩子,有偌大的家业,却甘心为天刺逆贼付出所有,不仅自己的生命,甚至整个贾家,你说,他这是为何?”
苏青青终明白楚昊宇为何苦恼了,脸上的笑容逐渐散去,沉默片刻摇头答道:“不知道,或许,他疯了。”
重重点点头,楚昊宇立即接口说道:“他确实是疯了,所以,本王才佩服天刺逆贼的手段,能够培养出这么一个疯子。只是,有这样的对手,本王突然觉得很不安。”
呀了一声,苏青青张口问道:“七王爷,这可不像你的为人哪?你不是越挫越勇,喜欢高明的对手,说那样才有意思?”说到这里稍顿,苏青青眼珠一转,轻笑道:“怎么,不会是怕了吧?”
看苏青青故意激自己,楚昊宇却没有恼怒,甚至不曾反驳反而点头说道:“有时候,本王还真有些害怕。”
顿时,苏青青一脸震惊的叫道:“什么?不会吧?”
挥挥手,楚昊宇神色平淡的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本王终究凡人一个,有七情六欲。不过,”拉长的声音中,楚昊宇语气一转,道:“本王倒不担心自己的生命,只是害怕天刺逆贼会对本王所爱的人下毒手,就像郭颖,她一个与世无争的弱女子,却是遭天刺逆贼杀害,那种痛,本王真不想再有。”
望着楚昊宇平静的脸庞,这刻,苏青青能够感受到他深入骨髓的忧伤和倦意。沉默片刻,苏青青张口说道:“我刚才说错了,我道歉。不过,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出天刺逆贼,为她们报仇。”
点点头,楚昊宇突然笑了起来,道:“我突然发现,跟青青你说话越来越随意了,所以,你要小心了,千万别被天刺逆贼找上门来。”
听到楚昊宇最后一句,苏青青心底不由一喜。刚才楚昊宇说过,天刺逆贼会对他所爱的人下手,现在就要自己小心别被天刺逆贼找上门来,那是不是说自己也是他心爱之人?想到这里,苏青青心里抹了蜜一样甜蜜,只是脸上却浮现出一层寒霜,甚至发出一声冷哼,极其不屑的说道:“本姑娘还怕他们不来呢?到时候,一定要他们尝尝本姑娘的厉害。”
哈哈笑了声,楚昊宇张口说道:“不愧是苏青青,果真霸气,本王可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亲口听楚昊宇这么说来,即便知道可能只是一句玩笑,苏青青心底还是一羞,只是脸上越来越冷,大喝道:“谁稀罕,花心大萝卜。”话到最后,苏青青更是扭过头去,不想又惹得楚昊宇一阵大笑。
放肆的大笑声中,看苏青青的脸色越来越红,眼中却露出怒意,楚昊宇立即止住了笑,从怀中取出一支青色雕花玉簪,张口说道:“青青姑娘,今日大街上看到这柄玉簪,本王便买了下来。”说到这里下意识的摸摸鼻子,接着又道:“说起来,本王还是第一次买这种女儿家东西,也不知道怎么样,要不你试试?”
听楚昊宇竟是第一次买女儿家的东西,还是买给自己,苏青青心底的愤怒瞬间不见,反而充满柔情,本就通红的脸庞再次红了几分,看去犹若熟透的红苹果,如此诱人,而楚昊宇见惯了她的率真性随性,现在看她露出女儿家的娇羞,竟是呆住了。
在楚昊宇的注视下,苏青青突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痛,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点点头,可随即又害怕楚昊宇不能明白自己的意思,赶忙嗯了声,只是这声音犹若蚊蝇几乎不可察。
自顾一笑,楚昊宇起身走到苏青青身后,将青玉簪子插在她乌黑的青丝中,然而打量片刻,楚昊宇的脸色却是寒了下来。
看到楚昊宇的神色变化,苏青青心底一急,急忙问道:“怎么了?”
摇摇头,楚昊宇更是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说道:“怎么说呢?太美了,美的本王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古人那些诗句,与青青你相比,可都是相形见拙。”
从大悲到大喜,苏青青噗嗤一声忍不住大笑起来,随即却狠狠瞪了楚昊宇一眼,狠声说道:“念在这支青玉簪,本姑娘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与你计较了,若有下次……”话不曾说完,楚昊宇已将她打断,道:“怎么着?”
苏青青本就不知怎么惩罚楚昊宇,现在被他这么一打岔,便胡搅蛮缠的说道:“谁让你打断本姑娘的话了,哼,本姑娘的思绪都被你打断了。”
哈哈一笑,楚昊宇张口说道:“若有下次,本王给你捏肩怎么样?”
“想的美,哼!”冷哼声中,苏青青起身离去,然而摇曳的身姿,也在诉说着她心中的兴奋。
当苏青青离开,一袭黑衣的孟海阔大步走了进来,躬身拜道:“见过王爷。”
这刻,楚昊宇脸上的笑容已经散去,一脸沉寂,张口问道:“怎么样?”
孟海阔立即答道:“诚如王爷所料,贾家抵抗甚是激烈,更有几名武功高手趁乱突围而去。”
听闻有人突围而去,楚昊宇没有丝毫意外,嘴角反而浮现起一抹从容笑意,挥手说道:“知道了,下去歇息吧,明晨启程。”
天微微发亮,一队人马护着两辆马车驶出丹州城,正在楚昊宇一行,而看楚昊宇远去,王怀安和高阳的脸色也变得各异,一个满脸苦笑,根本掩饰不住心中的无奈,另外一个则是满脸兴奋,毫不掩饰心中的愉悦。
对视一眼,尤其是看到王怀安眉头紧皱一脸愁容,高阳笑的越发灿烂,抱拳说道:“王大人,营中还有要事,本将军就不奉陪了,而且,王大人应该也很忙才对。”忍不住的大笑声中,高阳翻身上马离去。
今天也确够王怀安忙的,贾家被丹州卫攻破,却是留下一个烂摊子让他处理,而且,这明显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摇摇头,王怀安更是发出一声叹气,上轿离去。
马车内,楚昊宇正在闭目调息。离开孙家,楚昊宇便决定先将伤养好,且不说孙延韬那番话,一旦遇到意外,起码也有自保之力。至于苏青青,脸色虽平静,然而一双俏目不时打量着楚昊宇,其中有着掩饰不住的柔情,这种柔情,甚至使她忘记了路途的无聊,只想就这么走下去。
不觉已是中午,正日的阳光毒辣的照着大地,马车内更是一阵闷热,若非两人武功有成,还真受不了。
突然,赶车的孙侯开了口,道:“公子,前面有个茶棚,要不要歇会儿?”
楚昊宇终是睁开了眼睛,缓声说道:“好,喝杯水再走。”说到这里,楚昊宇似笑非笑的盯着苏青青说道:“青青姑娘,不烦吧?”
“不……”脱口猛然察觉到不对,苏青青脸上浮现起一抹红晕,却是转口说道:“怎么不烦,跟个木头似的,哼!”冷哼声中,苏青青起身走下马车,而当楚昊宇走出马车,入眼便是一肥胖的胖子。圆鼓鼓的脸蛋、体型,不是朱状元是谁?
392 敲诈朱胖子
茶棚不大,却是南来北往的必经之地,正午时分,小小的茶棚内坐了不少人,不过楚昊宇一行还在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尤其是看到美若天仙的苏青青,不少人眼都直了,包括朱状元。看到苏青青,朱状元有过一丝吃惊,可看到楚昊宇走出马车,就是震惊了,只是很快就又笑了出来,望向楚昊宇的目光有着毫不掩饰的敬佩。
站起身来,朱状元一溜烟就跑到了楚昊宇身前,极快的速度灵活的身姿,看得不少人吃惊不已。抱拳冲楚昊宇行了一礼,朱状元呵呵笑道:“我说早上怎么有喜鹊叫呢,原来是要遇到贵人哪?七公子,你怎么到这了,青青师妹?”
听出朱状元话语中的打趣,苏青青狠狠瞪了他一眼却是说道:“我请七公子去我圣教做客,怎么,不行?”话到最后,苏青青更是挑衅似的挽住楚昊宇的手臂。
见此,朱状元又是一愣,随即便呵呵笑了起来,道:“青青师妹说笑了,我这做师兄的,祝福还来不及呢!”躬身冲两人作了一揖,朱状元挥手说道:“七公子,青青师妹,走,喝杯茶去,这大热的天。”话到最后,朱状元却是伸出大拇指冲楚昊宇做了个敬佩的动作。
苏青青自然察觉到朱状元的小动作,一声冷哼后挽着楚昊宇的手臂就往茶棚走去,根本不看朱状元一眼。
跟随两人走进茶杯,朱状元乐呵呵的为两人倒茶同时说道:“这小地方也能碰见七公子,可真是有缘千里来相见啊!”说到这里稍顿,朱状元接着又道:“为答谢当年救命之恩,胖子我可是数次进京,可惜七公子你是大忙人,每次都不在府上。”
未等楚昊宇开口,苏青青倒是先口说道:“七公子,你什么时候救了他一命?这种祸害,早死早托生。”
自顾一笑,楚昊宇终是开了口,道:“当年不过是恰逢其时罢了,不过四年不见,胖子你可是又胖了一圈。”
朱状元哈哈笑了声,张口说道:“咱吃嘛嘛香,结果就这样了,不像七公子你,越来越精神。”
撇了朱状元一眼,苏青青张口说道:“谁都像你,没心没肺。”
朱状元也不为意,圆嘟嘟的脸庞上又堆满笑容,点头说道:“青青你说的是,不过,这么快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冷哼一声,苏青青张口说道:“我乐意,你管的着吗?”
朱状元又是一声大笑,道:“女生向外,还真一点不假。七公子,我朱胖子可是越来越佩服你了,这小辣椒在教内……”猛然看到苏青青杀人似的目光,朱状元赶忙闭嘴,端起茶杯灌了一口看苏青青还直直盯着自己,朱状元眼珠一转便有了计较,故作怒容的说道:“还看?本来不想说,现在还真要说了。七公子,青青师妹可是我教的小公主,真可谓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追求的人都能排到丹州城,这次,不知多少人要嫉恨七公子你呢!”
虽知道朱状元在讨好自己,可听他如此说来,苏青青心底还是一喜,张口说道:“胖子你这次说的不错,本小姐有赏。七公子,你是不知道,朱师兄当你也是个风流种子……”
听苏青青说到这里,朱状元便感到不妙,立即岔开话题说道:“七公子,赶了一上午路,渴了吧?喝水、喝水。”说到这里摇摇头,朱状元脸上更是露出享受神色,道:“这是山上的泉水,最是甘醇,炎炎夏日喝一杯,当真是一大享受。”
看两人斗嘴不停,楚昊宇不由一笑,端起茶杯品味片刻张口说道:“不错,青青,赶了半天路,你也尝尝。”
听楚昊宇如此说来,苏青青瞪了朱状元一眼却是端起茶杯,而看苏青青放过自己,朱状元一脸感激的冲楚昊宇笑了笑。
放下茶杯,楚昊宇张口问道:“朱胖子,你怎么跑这儿,不会是来喝水吧?”
呵呵笑了声,朱状元脸上却又散去,一脸无奈的说道:“这水再好喝,也不值得我跑一趟,我这体格,老累了。唉,还不是师父他老人家看我心烦,将我赶了出来。”说到这里猛然想到什么,朱状元脸上再次堆满笑容,道:“本想着前往京城找七公子道谢呢,既然遇上,胖子我怎么说也得尽地主之谊。这一路,都交给胖子我,什么地方有好吃的,我最清楚了。”
不等楚昊宇同意,苏青青倒是直接张口说道:“不行,再好吃的东西,看到你,本姑娘也没胃口了。”
看到朱状元讨好似的目光,楚昊宇一声轻笑后张口说道:“不用看我,青青说了算。”
听到楚昊宇的话,苏青青心底不由一喜,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笑意,却故作得意的撇了朱状元一眼。
朱状元先是一愣,随即又是一脸笑容,乐呵呵的说道:“看到七公子和青青师妹,胖子我才知道什么是神仙侠侣,想来也不过如此,师兄先恭喜青青师妹了。”抱拳冲苏青青行了一礼,朱状元接着又道:“青青师妹,七公子是胖子我的救命恩人,我正想着怎么报答七公子呢,现在,胖子我知道了,青青师妹,教内的麻烦,都交给我,师兄我一并帮你解决,怎么样?”
看苏青青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朱状元脸上神情顿变,哭丧着脸说道:“青青师妹,百步师兄可是你毒门的三师兄,根本不会卖胖子我的脸面,我不知要求多少爷爷告多少奶奶,才能解决此事。”
轻哼了声,苏青青颇为不屑的说道:“怎么,你以为我还会怕百步师兄?”话到最后,苏青青更是将脑袋靠在楚昊宇肩膀上。
朱状元先是一愣,随即却是苦笑起来,以楚昊宇的身份,谁还敢再打苏青青的注意。摇摇头,朱状元突然咬咬牙,发了狠似的说道:“你跟怜玉师姐关系最好,我帮你解决张子安怎么样?他可是有实力角逐教主宝座的,而且,张子安自幼喜欢怜玉师姐,这次威逼怜玉师姐,虽是在试探各方的反应,却也是真心喜爱。”说到这里稍顿,朱状元脸上露出一抹苦笑,道:“这次,真要被你坑死了。”
看朱状元哭丧着脸,苏青青很不地道的笑了起来,而更让朱状元心寒的是,苏青青摇头说道:“七公子这次来我圣教,就是要帮怜玉师姐脱离苦海。”
“什么?”朱状元差点跳起来,满脸不敢相信的盯着楚昊宇。看楚昊宇点头,朱状元却是更加疑惑,不时拿目光扫过两人。
沉默片刻,朱状元叹了口气,道:“那我可真没有办法了,不过,”拉长的声音中,朱状元一脸哀求的盯着苏青青说道:“青青师妹,你真忍心看师兄一个人孤零零流浪天涯?”
咯咯笑了声,苏青青重重点点头,道:“朱师兄你不是好吃,尝遍天下美味可是你的梦想,这次出山,你不正好尝天下美味。”
摇摇头,朱状元张口说道:“心情不好,根本没有胃口啊!”提到吃,朱状元猛然想到什么,脸上再次有笑容浮现,乐呵呵的说道:“青青师妹,师兄给你做顿大餐怎么样?就用百步师兄那对大雕。”说到这里看苏青青有过一丝意动,朱状元打铁趁热上,继续说道:“青青师妹你应该知道师兄我的手艺,保证让你吃的满意,我再将师父那坛三十年的竹叶青偷来。那坛竹叶青,可是师父的心肝宝贝,珍藏了三十年,自己都不舍得喝。”话到最后,朱状元似已沉寂在美味之中,嘴角竟有垂涎滴了下来。
看到朱状元这副模样,本还有些心动的苏青青脸色立即寒了下来,撇嘴说道:“好了、好了,答应你就是,看你那模样,跟饿死鬼托生的。”
朱状元也察觉到了自己的不雅,可是听苏青青答应下来,已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张口说道:“我就知道青青师妹你肚量最大,师兄给你倒水、倒水。”
摇摇笑了笑,楚昊宇突然发现朱状元的有趣地方,张口说道:“胖子,你不是被赶出来了吧?”
顿时,朱状元心神巨震,连杯中茶水都洒了出来,满脸不敢相信的盯着楚昊宇,而就在他思索着如何回答时候,楚昊宇一声轻笑后接着又道:“圣教内将有大事发生,胖子你到聪明,提前出来躲躲,只是,你怎么又要回去?”
听到楚昊宇的话,朱状元才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一丝尴尬,随即又苦笑起来,道:“胖子我就好吃,遇到麻烦是能躲多远躲多远,七情谷已是风雨满楼,我能不躲吗?至于又回去,嘿嘿……”贼笑声中,朱状元望着楚昊宇和苏青青说道:“七公子若去圣教,肯定会有不少趣事,我想跟着两位回去看热闹。”
“笑,还笑?”大喝是苏青青,冷眼盯着朱状元说道:“你敢骗本姑娘?”
朱状元脸上的笑容瞬间不见,张口说道:“我哪敢骗姑奶奶你……”
不等朱状元将话说完,苏青青便将他打断,张口喝道:“什么,你敢叫我姑奶奶?”
朱状元突然明白自己又说错话了,抬手给了自己一耳光,苦笑道:“青青师妹,师兄算是怕你了,你就行行好放过我吧?”说话同时,朱状元更是抬手冲苏青青作了一揖。
歪着脖子,苏青青似笑非笑的说道:“放过你?也不是不行,不过,要加上古浪师兄的大黄。”
朱状元先是一愣,盯了苏青青片刻后终是点点头,可脸上的神情,就似吃了苍蝇一般,看的苏青青又是一阵咯咯笑声,如此清脆,如此悦耳。
393 共识
漆黑的夜里,森暗的古堡内,点点灯火更显幽寂。死一般的沉寂之中,一道魁梧身影大步来,然而急促的脚步却不曾有丝毫声音响起。
魁梧壮汉在书房门口停了下来,躬身拜道:“二长老,紧急消息。”
当魁梧壮汉的话落下,便有清越的声音响起,道:“进来。”随着魁梧壮汉走进书房,幽暗的灯光,映照出两张脸庞。
魁梧壮汉标准的国字脸,浓眉大眼,高鼻厚唇,只是神色冷峻,一双大眼射出凌厉光芒,手握长刀看似一名百战将军。书房内男子看去五六十岁,相貌俊秀脸上亦挂着淡然笑意,只是左颊上一道刀疤深入云鬓,那感觉就像似一块美玉有了裂痕,让人可惜可叹。
曹越仲,年少时候也是圣教有名的风流公子,只是帮助莫忘生争夺教主宝座时候遭人围攻身受重伤,俊脸上都留下一道永不愈合的伤疤,不过这二十年来,他已成为圣教的二长老,地位仅在教主莫忘生和大长老张少阳之下,然张少阳早就不问世事,现在莫忘生又闭关冲击宗师境,在圣教内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
看魁梧壮汉躬身行礼,曹越仲淡淡说道:“何事,还要常箭你亲自送来?”
取名常箭,是因为他父亲曾是赵王朝的将军,而常箭年幼时候就成为百发百中的神箭手,只是未等他上阵杀敌,父亲兵败战死战场,皇帝怪罪下来要将他孤儿寡母问斩,最后侥幸被曹越仲的父亲所救入了圣教,并成了曹越仲左右臂膀。
常箭立即答道:“启禀二长老,七王爷三日前赶到丹州,将丹州贾家灭门,贾文广自绝,五个儿子全部充军,家财尽被没收,起因只是一个战死漠北的小兵,贾家下人夺了他的家业。”
曹越仲并没有立即开口,思索片刻突然笑了声,道:“你怎么看?”
依旧没有迟疑,常箭沉声答道:“贾家霸占人家家业,七王爷就夺他家产,还将他五个儿子押赴边关充军,小的以为,七王爷故是在为同袍报仇,亦在给天下人一个警告。”
曹越仲颇为赞同的点点头,却是张口问道:“常箭,你对七王爷了解多少?”
这次,常箭倒没有立即回答,思索片刻才张口说道:“年幼调皮,直到大婚之日的惨变,进入漠北就像出鞘的宝剑锐不可当,这三年倒趋于平淡,不过,终究是绝世宝剑。”
再次点点头,曹越仲一声轻笑后张口说道:“你所说倒也不差,只是还不够。”说到这里稍顿,曹越仲的神色已平静下去,缓缓说道:“老夫第一次注意到楚昊宇,是他大婚之日那场惨变,而且到现在,老夫都没能想透,暗影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行刺楚昊宇。这二十年也算是风调雨顺,楚家父子又是兢兢业业,大楚已进入盛世,暗影若想复国已是难比登天,因此,老夫有时在想他们行刺楚昊宇是因为他最得先帝喜爱,想给楚家脸上狠狠一巴掌,只是,真有这么简单吗?”
曹越仲这句更多是在问自己,根本不待常箭回答便摇摇头,接着说道:“要知道,先帝爷楚天枫也是遭暗影袭击而亡,想楚天枫一代宗师尚且被暗影暗杀,只要影子多花些时间、心思,未必没有行刺当今圣上的机会,可为什么是楚昊宇?”
望着一脸思索神色的曹越仲,常箭心中突然一动,张口问道:“会不会是暗影在引人耳目?”
稍稍思索了下,曹越仲便摇头说道:“不会,暗影数百年的积累虽然深厚,可终有耗尽的一天。为行刺先帝爷,暗影出动了三名天人境高手,两名先天高手,尤其玉机子,只差半步就迈入宗师境。这次太和山上,悟元子出手行刺楚昊宇,哼,知机子倒也聪明,封山十年以自保,不过,”拉长的声音中,曹越仲语气一转,道:“真正让老夫心惊的是楚昊宇的武道修为。悟元子可是无极观硕果仅存的几位名宿,当年名震天下的无极九子,现在也仅剩两人了,真正的武道高手,内力之深厚,对天道的感悟,根本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可楚昊宇竟活了下来,称得上虽败犹荣。”
听到这里,常箭眼中有光芒闪过,张口说道:“七王爷年纪轻轻就突破天人境,莫非真是武曲星下凡?”
望着常箭,曹越仲先是一愣,随即便笑了起来,道:“你怎么也相信那些莫须有的江湖传闻了?不过,七杀星倒是真。得知大婚之日的惨变,老夫特意命月宗搜集楚昊宇的消息,偶尔得知他突破先天境界时候,恰是四王爷楚昊旭兵败后被送去为先帝爷守孝,想来他的突破与此有关。突破天人境是在漠北,他数次遭遇暗杀身受重伤,不过,天人境全在一个悟,他身体有伤此消彼长反而能够更清晰的悟道,而一把火烧掉数十万条性命,终成天人境高手,不愧是七杀星。”
曹越仲虽没能突破天人境,可曹家为圣教一大家族,武道见识不凡,虽没有亲眼所见可根据已有情报,倒也猜的大差不差,而且话到这里,更是发出一声说不清道不明的叹息,也不知是羡慕亦或感慨。摇摇头,曹越仲接着刚才说道:“为暗杀楚昊宇,影子不惜出动悟元子,只要楚昊宇死在太和山上,即便知道有阴谋,楚家也要出兵,何况,若非楚昊宇最后关头现身,怕无极观要血流成河,江湖上也是刀光剑影。”
常箭很是赞叹的点点头,江湖事,很多都不需缘由,只是常箭也有些疑惑,这些与楚昊宇灭贾家又有什么关系?
此刻,曹越仲继续说道:“不管何因,七王爷能够在弱冠之年成为天人境高手,故是天纵之资,与心智、经历也有莫大关系。年幼的他调皮贪玩,然大婚之日的惨变,让他露出绝世锋芒,而从漠北归来这三年行走田间地头,他已敛去锋芒学会藏拙,所以,万万不会冲动行事。”
当曹越仲的话落下,常箭便张口说道:“若是杀鸡给猴看呢?灭贾家,让天下人知道,老兵不可辱。”
思索片刻,曹越仲点头说道:“确有这个可能,只是,楚昊宇被称为屠夫,可观他行事,也只是对敌人凶狠,对自己人倒是极尽爱护。贾家在丹州的名声极好,贾文广的威望在丹州更是无人能及,以楚昊宇的心性,纵容要罚也不会殃及曹文广,更别说将他逼死了。此事,还真有些怪异。”
话到最后,曹越仲再次陷入沉思,只是很快便将这个问题搁置一旁,张口问道:“他现在到什么地方了?”
顿时,常箭眼中的思索神色依旧散去,沉声答道:“昨天已经渡过黑水河,最迟后天,就能赶到不空镇,而且有味门朱状元随行。”
不空镇,是前往七情谷的必经之路,也是最后一个城镇。
沉默片刻,曹越仲张口问道:“张家有什么反应?”说到这里稍顿,曹越仲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道:“当年,张子安与楚昊宇有过不快,而楚昊宇与白墨生、叶离、怜玉几人关系不错,还有,若老夫消息不差,楚昊宇这次是为怜玉所来,肯定要与张家生出是非,该是他们着急才对。”
上代争夺教主宝座时候,张家张振东是莫忘生的最大对手,最后虽无奈臣服,可与曹越仲从来都没有看对眼过,而如今,两人的后辈都有心争夺教主宝座,两家之间的争斗也有暗转明,暗杀用间、威逼利诱,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常箭张口答道:“还没有任何动静。”说到这里,常箭望着曹越仲说道:“这次,七王爷并没有特意隐藏行踪,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目的是我圣教,甚至是为怜玉而来,可张家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根本不像张子安的为人。”
而今圣教二代弟子最有实力争夺教主宝座的三人,张子安生性跋扈嚣张霸道,白墨生温和随意却是傲气凌云,而曹家曹应玄沉稳冷静且极其低调。
曹越仲明白常箭的意思,却又忍不住笑道:“楚昊宇怎么着也是大楚亲王,且刚刚在太和山受了伤,若是再有意外,怕我圣教……”话到这里,曹越仲却是说不下去了,脸上的笑容逐渐散去,一脸沉思。
沉默良久,曹越仲一声轻叹后摇头说道:“这次,怕是要与张黑子联手了。”
张振东脸有些黑,且整日板着一张连,被曹越仲几人称为张黑子。看到常箭眼中的疑惑,曹越仲出口解释道:“当年,张教主支持谢家并亲自收谢诚为徒,便是想成为一代帝师,如何能容许教内有赵家谍探?抱着宁杀错不放过的态度,在教内展开一场血洗,连很多不支持谢家的长老和家族都被张教主清理掉。因此,四大门派中,我教倒是赵家暗探最少的,不过,悟元子、玉机子尚且是赵家谍探,谁又敢说我教没有暗影中人?说不得还是前辈名宿。现在楚昊宇受伤,若是在七情谷出了意外,谁能承担的起,现在,还是先将七王爷这尊大神送走好了。”
对此,常箭却不怎么赞同,张口问道:“要是张家出手呢?七王爷在我教受伤,首当其冲的肯定是莫教主,而后是柳长老和我们,最后才是张家。”
曹越仲能够成为二长老,不仅因为曹家当年鼎力相助莫忘生,也为他不凡的智计,如何能不想的这个问题,立即摇头说道:“我圣教教主,自古就是自相残杀抢来的,这也是莫教主闭关的缘由,而今张家势大,张黑子不会冒此险的,不过也不能不防。传令下去,只要张家有任何异动,立即来报,不惜代价。另外,七王爷在七情谷这段时日,暂停与张家、白墨生的争斗,谁敢惹是生非,严惩不贷。”
394 打劫
不空镇,前往七情谷的必经之路,也是最后一个城镇。落日时分,楚昊宇一行终是穿越连绵数百里的百壑山看到了不空镇。
站在高处望去,偌大的不空镇就像似孩童的信手涂鸦,这儿一栋高楼那边一个茅棚,街道扭扭曲曲宽宽窄窄,看去杂乱无章没有丝毫规律可言,看的楚昊宇眉头轻皱。
朱状元察觉到了楚昊宇的神色变化,呵呵笑道:“七公子,关于不空镇,有人说七情六欲不可空,也有人说七情六欲不可不空,不过就我胖子认为,管他不空还是不可不空,只要实力足够大,在不空镇就能百无禁忌。”
此刻,苏青青接口说道:“胖子所说不差,不空镇拳头最大。不空镇有我圣教弟子,也有其他门派的弃徒,为江湖所不容的穷极恶客,被朝廷通缉的江洋大盗、贪官污吏,还有各大门派甚至世家、朝廷的暗探。反正,不管你什么身份,只要拳头够大,在不空镇就能活的有滋有味,反之,则要被吃的渣都不剩。”
轻哦了声,楚昊宇眼中露出有趣神色,道:“这么说来,这就是个三不管地带了?”
朱状元呵呵笑了声,张口说道:“当然,朝廷不管,江湖不管,连老天都不管的地方,而这恰是不空镇最大的魅力,等七公子到了,就会明白。”
此刻,苏青青一双巧目望着楚昊宇,沉默片刻轻咬贝齿说道:“七公子,不空镇数百年都如此,他们不会卖七公子你的面子,相反,若是知道公子你的身份,怕还要生出是非。”
这是苏青青第一次劝诫楚昊宇,语气虽委婉然心底却还有些害怕,生恐激起楚昊宇骨子里的那种傲然。
楚昊宇自然察觉到苏青青所想,捏了捏苏青青的手掌示意她放心,望向不空镇的眼中却有异色闪过,点头说道:“知道了,不过,本公子倒更有兴趣了,走。”
哈哈笑了声,朱状元打马跟了上去,张口说道:“七公子豪情,胖子佩服,一会儿胖子带公子去尝尝不空镇的老四样,手擀面卤鸡蛋,脆萝卜腌鸡胗。”说到这里稍顿,朱状元摇头说道:“那对夫妻是我味门长辈,只是唯一的儿子行走江湖时候被仇家所杀,现在夫妻两人混混僵僵的,在不空镇入口开了间小店,期望儿子回来就能看到他们,而这四样,都是他儿子喜欢吃的。”
“你就知道吃。”狠狠瞪了朱状元一眼,苏青青却是叹了口气,道:“不过,张叔王婶也确实够可怜了。儿子都死几十年了,可不论刮风下雨,日夜守在村口,期望有朝一日能够看到归来的儿子。”
楚昊宇能够想到两位老人的心情,摇摇头却又点点头,道:“好。”
楚昊宇一行的速度疾快,只是通往不空镇的小道上,一棵大树横在路中间,上面则坐了个小小乞丐。小乞丐看似十一二岁,只是身子骨瘦弱似一阵风过就能刮跑,脸庞枯黄却衬托的一双眼睛越发明亮,口中叼着一根杂草,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本还有气无力的小乞丐,看楚昊宇众人衣着光线顿来了精神,大叫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买路财。”最后三字,小孩更是学着戏文里的唱法,极其押运。
望着眼前干瘦似不曾吃过饱饭的孩童,楚昊宇噗嗤一声失声笑了起来,似有些想不明白这么一个小屁孩,竟敢出来拦路打劫,只是,楚昊宇的笑声很快就停了下来,因为他突然发现,苏青青和朱状元都没有笑,脸上神情反而有些凝重。
反常必为妖,而且想到江湖上最不可欺的就是僧道尼老人小孩,楚昊宇虽不惧可终是忍住笑,只是未等他开口,干瘦小孩倒是一脸愤怒的大叫道:“老丐头,有人欺负你孙子,还不出来?”
听到小孩的吆喝声,朱状元竟是吓了一跳,急忙跳下马跑了上去,叫道:“小祖宗啊,你叫什么,我们交还不行?千万别打扰老祖宗静修。”话到最后,朱状元更是将一锭银元宝塞进小孩手中。
握着银元宝,小孩的脸色才缓了下来,只是看到楚昊宇时候,脸色瞬间寒了下去,沉声说道:“胖子,不是哥我不买你面子,刚才你也听到了,他笑话我,所以,要想打此过,就把腰间的玉佩留下来,不然,哼!”冷哼声中,小孩竟是躺在木头上,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的模样,似吃定了楚昊宇。
这刻,楚昊宇如何不明白他口中的老祖宗是个高人,不然朱状元和苏青青何意如此害怕,只是看到小孩的模样,楚昊宇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半天才止住笑,楚昊宇张口说道:“你这小孩倒也有趣,不过,玉佩可不能给你……”话不曾说完,却是被小孩打断。
听到楚昊宇的笑声,小孩完全愤怒了,他在此打劫了十年,就是圣教长老经过,也是恭恭敬敬给足他面子,而但凡不给他面子的,基本都被老丐头收拾的哭爹喊娘,最后哭爷爷告奶奶的求饶。所以,看楚昊宇如此不给自己面子,小孩愤怒了,大喝道:“不给是吧?我爷爷一定要你好看,老头,还不出来,你孙子快被人打死了。我要是死了,你死时候,谁给你哭丧,谁给你挖坑下葬,谁烧纸给你用?”
噗嗤一声,楚昊宇又是一阵哈哈大笑,他打小也够调皮的了,可跟着小孩比起来,那完全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啊!只是,楚昊宇的笑声很快就停了下来,仔细倾听着静静响起的叹息声。
幽幽的叹息声,就似在你耳边响起,可楚昊宇根本不能察觉这叹息声从何而来。要知道,楚昊宇已是天人境高手,即便筋脉受损不能使用武功,可神识丝毫没有影响,能够清晰察觉到周围数丈范围的风吹草动。
听到叹息声,众侍卫如何不知碰到高手了,立即将楚昊宇护在中央,而莫凡提身站立在马背上,高喝道:“何方高人,请出来一见。”
听莫凡如此说来,楚昊宇如何不知他也没能看透叹息之人究竟身在何方,而想到还不曾进入不空镇便遇上如此绝世高手,楚昊宇眼中有光芒闪过,这不空镇,还真是有趣。
小孩口中的老丐头,朱状元口中的老祖宗,楚昊宇眼中的绝世高手,并没有现身,反而幽幽叹道:“孙子呦,他们全都是高手,爷爷可打不过,算了吧,反正一锭元宝到手,够你吃喝几天了。”
老丐头的声音飘忽不定,楚昊宇依旧没能看出他身在何处,只是顺着莫凡的目光,楚昊宇看到半躺在石头上喝酒的老叫花子。
因为半躺在石头上,楚昊宇没能看清他的脸庞,何况灰白的头发也遮住他大半张脸,唯独五指枯槁犹若鬼爪,想来年岁不会小。
望着老乞丐,楚昊宇却丝毫察觉不到他的气息,仿佛与身下石头连为一体。就在楚昊宇打算上前见礼时候,莫凡却是开了口,道:“走了。”
楚昊宇知道莫凡不会无的放矢,可就在他打算离开时候,拦路小孩倒是跳了起来,大叫道:“不行,你们不能走。他们笑话我,老头你一定要他们好看。”
“唉!”低沉的叹息声中,老丐头罐了口酒,摇头说道:“老头惹不起他们,你要是真想要,自己抢去。”
怒瞪着老丐头,小孩气伸出手指喝道:“你……真是气死小爷了,你要是死了,别指望小爷给你哭丧。”
噗嗤一声,楚昊宇又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的小孩越发生气,大喝道:“笑什么笑,想把小爷烦死吗?”
挥手阻止孙侯张口,楚昊宇轻笑道:“既然小哥出来打劫,本公子怎么着也要给小哥面子,只是这块玉佩乃家传不能离身,另外再送小哥一块好了。孙侯。”
孙侯如何不明白楚昊宇的意思,虽不满也只能取出一块羊脂玉佩,而他怀里的都是楚昊宇从漱玉斋得来的老仔料,价值不菲。接过玉佩,楚昊宇看都不看便扔了过去,笑道:“现在,小哥可以放行了吧?”
小孩年纪虽小,眼力劲还是有的。把玩着手中温润的羊脂玉佩,小孩脸上的不快已经散去,看都不看他们一眼,挥手说道:“走吧走吧,别在这碍眼,小爷还要做生意呢。”
楚昊宇也不生气,挥手说道:“走了。”话到最后,楚昊宇轻夹马腹蹿了出去。
莫凡是最后一个走的,而且离开之前,更是看了灰发老丐头一眼。
看众人离去,小孩施展轻功一溜烟就蹿到了老丐头身边,嘿嘿笑道:“老头,小爷厉害吧,这羊脂玉佩,起码值个千八百两。”说到这里,小孩颇为不满的叫道:“不就是一个公子哥儿,瞧把你吓的,哼!”冷哼声中,小孩更是冲老丐头做了个鬼脸,而后又把玩起羊脂玉佩来。越看越喜,小孩嘿嘿笑道:“今天收入不错,走,老头,我今天请你吃老四样。”
老丐头并没有动弹,沉默半响幽幽叹道:“要是老头真死了,你怎么办?”
小叫花的笑容瞬间顿住,只是很快就回过神来,呸呸两声叫道:“老头你说什么不吉利话呢?你要是敢死,小爷我可不给你哭丧啊,呸、呸,晦气。我吃饭去了,一会儿给你带老刀子喝。”
走出甚远,看莫凡还是一脸戒备,楚昊宇张口问道:“胖子,那老头是谁?”
听楚昊宇提起那老头,朱状元还是一惊,不由自主的扭头望了望,而后一脸苦笑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可自打胖子我记事起,这老头就在这里了,只要老头出来打劫,别说师父他老人家,就是二长老见了也得乖乖送上银子。”说到这里稍顿,朱状元缩了缩脖子,接着又道:“我小时候胆儿也大,有次看他睡的正香,就想偷他一口酒喝。酒是真喝到了,可是苦的不行,而更吓人的是,他老人家直直盯着我,直接把我吓瘫了。最后,我就做了三个月的苦役,回去以后还被师父狠狠责罚了一顿,到现在看见他还害怕。”
噗嗤一声,苏青青忍不住了笑了起来,叫道:“谁叫你胆大?不过胖子所说倒也不差,我曾亲眼见过师父和二长老路过时候,交了买路钱才离开。”
点点头,楚昊宇张口说道:“没想到刚到不空镇,就遇到奇人了,有趣。”
395 不空镇
当众人走出山林,天已暗了下来,然而远远望去,不空镇似乎更热闹了,而不空镇最前端的篱笆小院内,生意异常热闹。。
指着前方的篱笆小院,朱状元一脸兴奋的说道:“那就是不空镇非常有名的老四样,小院没有名字,没有围墙,不过,没有人敢放肆,以前有不识眼的家伙以为老头老太太好欺负,在他们屋子前盖了间木屋,结果当天晚上就发了疯。”说道这里稍顿,朱状元眼中露出崇拜神色,接着说道:“味门高手,并非一定要有出神入化的刀工,只要食材搭配得当,一样能够杀人与无形。”
听朱状元如此说来,苏青青颇为不屑的撇了他一眼,冷哼道:“胖子,要不咱俩比比?”
朱状元赶忙挥手说道:“青青师妹,胖子我可是怕你了,你就大人大量饶了我吧!”说话同时,朱状元更是冲苏青青抱拳作揖。
颇为得意的笑了笑,苏青青轻哼道:“胖子,千万别忘了承诺本姑娘的事情,不然,有你好看的。”
朱状元的心情本还挺好,可听到苏青青的话,想到要去偷百步师兄的双雕和古浪珍若性命的大黄狗,脸色立即焉了下去变得无精打采,而见此苏青青又是一阵大笑,便是楚昊宇,脸上也有笑容浮现。
越来越靠近篱笆小院,众人已经能够闻到饭菜香味,尤其朱状元,脸上再次有笑容浮现,呵呵笑道:“七公子,这味道怎么样,胖子我都忍不住了。”大喝声中,朱状元翻身下马,一溜烟跑了出去,未曾走进院子便张口叫道:“赵叔王婶,老四样,快点,小胖子我可是饿的前心贴后背了。”
老太太并没有张口,然而看到楚昊宇这群陌生人,灰花的双眼却有光芒亮起,一个个打量起来。老太太头发已经灰白,脸上堆满皱纹,身躯也佝偻下去,颤巍巍的脚步似随时都能倒下。将众人打量了个遍,老太太眼中的光芒已经散去,本就佝偻的身躯又弯了几分,满脸无神的走进茶棚内。
朱状元已经擦好桌子,冲楚昊宇笑道:“七公子,不用理王婶,只要是新来的,她都要看个清楚,几十年都这样,你先坐下歇会儿。”
当楚昊宇坐下,苏青青很是自觉的坐在了他身侧,而进入不空镇,莫凡再不敢离开楚昊宇,亦在他身侧坐了下去,只是未等朱状元坐下,一道灰影一闪而过,坐在仅剩的座位上。
来人正是半路打劫他们的那个小孩,只是这刻,腰间悬挂了块羊脂玉佩,看去颇为怪异。
四个座位,全被人占去,而且还都是惹不起的主,看的朱胖子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见此,苏青青噗嗤一声很不地道的笑了起来。
望着苏青青,小孩老气横秋的说道:“你这小丫头笑起来倒也好看,可惜我还没有长大,不然一定抢回来当老婆。”话到最后,小孩更是在苏青青高耸的胸脯上扫了两眼,而后喝道:“胖子,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小爷上菜。”
还未等朱胖子回答,已有人出口笑道:“呦,朱胖子,你什么时候改行当小厮了?”
朱状元脸上总挂着人畜无害的笑意,可身为魔道精英弟子,又岂会任人欺辱?冷哼一声,朱状元肥胖的身躯犹若一道旋风飞舞起来,狠狠给开口之人一巴掌,如此响亮,如此清脆。
似发泄了所有怒火,朱状元脸上又堆满笑容,一溜烟跑进厨房,冲埋头做面的老头笑道:“张叔,小胖子来帮你。”
小乞丐身后有那位老祖宗撑腰,莫说朱状元,就是圣教高手也不放在眼里。撇了楚昊宇一眼,小乞丐张口说道:“你小子倒是好福气,娶了毒门这小丫头,一块玉佩,真是便宜你了。”
这话说的,仿佛他是毒门前辈魔教长老,听的孙侯眉头直皱,可不得自家少爷示意,孙侯终是硬生生忍了下去,不过,苏青青这丫头可的吃不了亏的主儿。
盯着小乞丐,苏青青冷声说道:“小屁孩,你还真把自己当棵葱了,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也想教训本姑娘。”
听苏青青称呼自己小屁孩,小乞丐顿时怒了,大喝道:“小丫头,你叫小爷什么?莫非真以为小爷不打女人,你就敢在爷爷面前放肆了?”话到最后,小乞丐一脚踩在桌子上,两手挽起袖子,看似苏青青再出言不敬,就要动手了。
苏青青也将衣袖挽了起来,大叫道:“好啊,谁怕谁?要是输了,可千万别哭鼻子,说本姑娘欺负小孩。”
眼看两人就要动起手来,楚昊宇赶忙挥手说道:“且慢,暂听本公子一言,两位再动手也不迟。”
“说。”苏青青和小叫花子同时叫了起来,只是对视一眼,两人又同时扭过头去。
自顾一笑,楚昊宇笑望着小叫花说道:“小兄弟,你不打女人?”根本不待小叫花回答,楚昊宇抬手伸出拇指赞道:“真爷们,佩服、佩服!”
毕竟是个小孩,小叫花子虽发生一声冷哼,可脸色倒舒缓不少。此刻,楚昊宇笑望着苏青青说道:“青青,你可是小魔女,怎么能跟这位小英雄打呢?”
看楚昊宇抓住自己的手掌,苏青青虽不愿可终是坐了下去,而看到这一幕,有人眼睛都瞪直了。苏青青可是圣教有名的小辣椒,可是这位爷面前却温顺的像个小媳妇,如何能不令人震惊。
又是一笑,楚昊宇冲小叫花子张口说道:“青青姑娘不玩了,不过,小兄弟真想玩,我这位兄弟陪你玩一场怎么样?”
顿时,小叫花子眉头一皱,只是未等他开口,孙侯沉声说道:“怎么,不敢?”
听到孙侯的话,小叫花子眉头猛然一阵跳动,大叫道:“不敢?天下就没有小爷不敢的事,来,让小爷好好教训教训你小子。”话到最后,小叫花子一个后空翻,人已落在篱笆院外。他为人虽狂,却也知道院子主人能够杀人于无形,不敢在院中放肆。
孙侯并没有开口,一步步走了出去,而当他走出院子,小叫花子一个飞跃腿脚并用的攻了上去。
孙侯习武仅有三四年,可资质不差又有名师调教,尤其心性沉稳,根本不看小叫花子的花招,抬手一拳直捣小叫花的面门。
小叫花如何肯让人在自己的英俊脸庞上砸上一拳,却又不甘心就此退去,一声冷哼两拳都砸在孙侯的拳头上,来了一记实打实的硬碰。
两人年岁不大可武功都已小成,这一记硬碰倒也声势骇人,发出一声巨响,且两人都控制不住身躯向后退去。
不多不少,两人都退了五步,不过在场的大都有着不弱的武功,依旧能够辨别出高下,孙侯是有备而来,而小叫花子仓促变招,可知小花子武功要高上一筹,只是有时候胜负只在一念之间。
当两人稳住身躯,对视一眼,两人能够看到对方的熊熊战意,不需要任何言语,两人同时挥身而上战作一团,而且看势头短时间难以分出胜负。
望了两人片刻,楚昊宇便收回目光,轻笑道:“这不空镇还真是卧虎藏龙啊,一个小孩都有如此武功。”
看楚昊宇摇起头来,苏青青一声娇笑后张口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那位老祖宗可是我圣教长老见了都得恭恭敬敬行礼的人物,培养一个小孩又有什么难的。倒是你这个小家伙,武功不赖,性格也沉稳,没有一点小孩脾性,跟你一样是个怪胎。”说到这里,猛然想起什么,苏青青脸上有过一丝疑惑,张口问道:“你怎么会让孙侯跟他打,哼,别想糊弄我,他再调皮也不过一个小孩,你这个调皮家伙,岂能没有法子对付他?”
哈哈笑了声,楚昊宇也不瞒他,张口说道:“这不空镇不是拳头最大,可他一个小孩,孙侯最合适。”
确如楚昊宇所料,看他的一个小厮便与小叫花子不相上下,不少人看向楚昊宇的目光已经变了。
在座的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楚昊宇究竟何人,然很多人都吃过小叫花子的苦头,准确的说是买那位老祖宗的面子。老祖宗的大名,在不空镇可是说一不二,好在他极少踏足不空镇,只要乖乖留下买路财就可无事,可这位小爷就不一样了,仗着老祖宗的大名,在不空镇坑蒙拐骗偷,简直是无恶不作,小小年纪已成为不空镇的一霸。现在,想到楚昊宇敢对小叫花子出手,不少人更是心生敬佩,能够不怕那位老祖宗,仅这份胆子,就值得众人敬畏。
望了楚昊宇片刻,苏青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只是未等她张口,有乐呵呵的声音响起,道:“面好了。”
大叫的是朱状元,端着一个托盘跑了过来,飞快的速度,却没有丁点汤水洒出。分别为三人端上一碗面,朱状元笑嘻嘻的说道:“老四样,手擀面卤鸡蛋,脆萝卜腌鸡胗,都尝尝,绝对是人间一大美味。对了,店里还有烧刀子,几位稍等,马上就来。”
很快,朱状元便拎着一壶酒跑了过来,只是为楚昊宇倒酒时候,苏青青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七公子有伤在身,不能喝酒。”
朱状元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神情,赔笑道:“一时得意忘形了,不好意思啊,我给三位泡杯茶去。”
看朱状元起身,楚昊宇轻笑道:“胖子,你还真当自己是小厮了?坐下吃啊!”
面对楚昊宇的打趣,朱状元呵呵笑了声,道:“习惯了,到这种地方,胖子我总觉得像到自己家了,不自觉的就去忙活儿。”说话同时,朱状元抓起筷子夹了根脆萝卜,一边吃一边摇头说道:“白菜萝卜最常见,可也最难烹制,王婶这脆萝卜,天下独此一家,绝!”
看到朱状元的神情,再听到他的话,楚昊宇不由起了兴致,夹起一条品尝起来。脆、酸、辣、甜,尤其爽口,使得的楚昊宇不自觉的动起筷子。
将老四样尝了一个遍,楚昊宇才出口赞道:“还真绝了,好吃。”说话同时,楚昊宇不自觉的望了那对忙碌的老夫妻,数十年如一日,他们究竟在坚持什么?
心底一声叹息,楚昊宇却是将目光放在孙侯和小叫花子的争斗上,两人即将分出胜负。
396 小丐头
仗着玄妙的身法,小叫花子一记掌刀砍在孙侯的肩头,直接将孙侯砍翻出去,然后乐呵呵的笑道:“小子,你输了。”
稳住身躯,孙侯并没有出声,然而抬起的手掌间,一块玉佩晃动不停,正是小叫花子悬在腰间那块,也就是楚昊宇给他那块。
见此,小叫花子脸色大变,可就在他打算扑上去时候,楚昊宇开口说道:“小兄弟,饭可要凉了。”说到这里,楚昊宇狠狠瞪了孙侯一眼,道:“还不将玉佩还给小兄弟。”
听楚昊宇如此说来,小叫花子心底一喜。他自知自己的武功与对手差不多,短时间很难分出胜负,只是这块玉佩价值千两,他是万万舍不得丢弃。心底高兴,小叫花子一声冷哼后以胜利者的姿态走向篱笆小院,只是路过孙侯时候,抬手将玉佩夺了过来,同时说道:“小子,以后招子放亮点,今天小爷高兴,就不跟你计较了,去,给爷倒杯酒,这么长时间,还真渴了。”
走进院子,小叫花子猛然发现自己的位置给朱状元这个胖子给占了,刚浮现在脸上的笑容瞬间不见,冷声说道:“胖子,小爷的位置,也是你能坐的?”
顿时,朱状元眉头猛然跳动起来,最后冷声说道:“小子,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话到最后,朱状元似懒得与他一个小孩辩驳,吃了口鸡胗又灌了口烈酒,一脸的享受。
见此,小叫花子大怒,整个人更是跳了起来,眼看他就要动手,楚昊宇轻笑道:“小兄弟,今日已经胜了一场,何必再与他一般见识?去,并张桌子过来。”
楚昊宇看似在说小叫花子,朱状元却知道楚昊宇同时也在说自己,只是,若他朱状元任由一个小叫花子吆喝,不说脸面,以后怕他朱状元就要成为圣教的笑柄。想到这里,朱状元一声冷哼后再次端起酒杯,优哉游哉的喝了起来。
在楚昊宇的吩咐下,孙侯又端了张小桌子过来,而苏青青很是乖巧的与楚昊宇并排而坐,小叫花子则坐在了苏青青一侧。
用脏兮兮的手掌抓了根脆萝卜,小叫花子高高抛起用嘴巴接住,而后翘起二郎腿,挑衅似的望向朱状元。
心底恼怒,朱状元却也知道不能对这个小叫花子怎么着,便将怒火都发泄在桌上美味,大口吃菜大口喝酒。朱状元这招确实有用,很快就忘记了刚才的不快,只是桌上着几碟小菜,如何经得起朱状元这么吃,很快就见了底。
喝掉最后一口酒,朱状元意犹未尽的说道:“好吃。”突然,发现众人都直直盯着自己,朱状元先是一愣,随即便忍不住笑了起来,张口说道:“诸位,莫怪莫怪,胖子我就是管不住这张嘴,尤其是这等美味。我再给三位来一份,这次我绝对不动筷子。”话到最后,朱胖子一溜烟跑进了厨房。
望着朱状元的背影,小叫花子一脸疑惑的问道:“你们说,小胖子会不会一个人躲厨房吃了吧?”
点点头,苏青青张口说道:“我看像,而且要我说,小胖子一定能吃穷张叔王婶。”
小叫花子很是赞叹的点点头,可望着桌上空空如也的碗碟,立即叫骂道:“这死胖子,连小爷的也敢抢,下次再路过小爷的地盘,一定要他好看。”说到这里,小叫花子一脸钦佩的望着楚昊宇,道:“现在,小爷更佩服你了,竟能容忍胖子这么长时间,要是我,早把他掐死烤着吃了。对了,你来不空镇干什么,不会是想讨这丫头当小老婆吧?”
听到小叫花子的话,苏青青心底一喜,俏脸上更是浮现起一抹红晕,却是狠狠瞪了他一眼,不曾想又惹得小叫花子一阵大笑,放声大喝道:“这丫头发*了。”
噗嗤一声,有人忍不住大笑起来,可在苏青青杀人似的目光下,终是乖乖闭嘴。
抬手按住苏青青,楚昊宇更是在她肩头拍了两拍,笑望着小叫花子问道:“小兄弟怎么称呼?”
端起酒杯,小叫花子却是突然发现没酒了,便大喝道:“小胖子,还不上酒。”说到这里稍顿,小叫花子一声冷哼后张口说道:“小爷是老丐头拾的,没有名字,不过他是老丐头,我就是小乞丐了。对了,也有人叫我野种,等我明白野种是什么意思,小爷我把他打断四肢丢进深山老林,又将他老婆女儿卖到百花楼,至于他的小儿子,被我用狗链子栓了两年,后来小爷一不小心没看住,跳井自杀了。”
如此残忍之事,可是听着小叫花子平淡的语气就像似在诉说着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尤其他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楚昊宇心底发出一声叹息,现在,他终是见识到不空镇最阴暗的一面。
很快,楚昊宇便收起所有情绪,淡淡说道:“小兄弟有没有想过要离开不空镇?”
该是觉着有些无聊,似又觉得如此才舒服,小叫花子竟是将两腿翘在饭桌上,一脸惬意的说道:“当然,不空镇屁大一点地方,小爷当然要出去闯闯了。只是,老丐头说我武功太低,现在出去就是送死,等我什么时候能接他三招,才能离开。”
轻哦了声,苏青青倒是一脸好奇的问道:“你现在能接他几招了?”
发出一声冷哼,小叫花子颇为不屑的说道:“那死老头,也不知道让我,一招都接不住。不过,我看老头嘴角病怏怏的,估计快挂了,等把他埋了,小爷就去闯荡江湖,到时候,也骗个你这样的丫头带在身边,多有面子。”
噗嗤一声,苏青青忍不住笑了起来,张口说道:“圣教有几个不错的丫头,要不要姐姐给你介绍两个?”
小叫花子直接摇摇头,道:“我要温柔如水的女人,可不是小辣椒,像你,一时不高兴给小爷来一包毒药,小爷不就跟阎王喝茶去了。”
瞬间,苏青青脸上的笑容已经散去,变的冰冷若霜,一双眼睛更是射出杀人似的目光,可惜目光不能杀人,小叫花子毫不在意的晃动着脚丫子,甚至继续说道:“还有,想要亲热时候,从怀里蹿出来两条毒蛇,多扫兴。”
噗嗤一声,这次是楚昊宇失声笑了起来。这一路,楚昊宇可是无数次看到苏青青怀中蹿出来的毒蛇,虽然无惧却足够扫兴了。
楚昊宇的大笑,让苏青青越发恼怒,而小叫花子则是一脸得意的说道:“看来这位公子是深有感触啊,所以,小爷我更是佩服,佩服啊!”故意拉长的声音中,小叫花子更是抱拳冲楚昊宇行了一礼。
看苏青青脸色铁青到了爆发的边缘,楚昊宇赶忙张口说道:“莫生气,莫生气。青青,你不觉得这位小兄弟很有意思吗?”稍顿了下,楚昊宇缓声又道:“拦路打劫,淡漠生死,快意恩仇,真情真性,比这天下大多数人都有趣多了。”
第一次听人称赞自己,尤其是他黑白分明的眼眸,小叫花子竟看不到一点敷衍,那种真诚,更是小叫花子所不曾感受到的。心底一酸,小叫花子却是不做不屑的说道:“没想到小爷还是个好人,当浮一大白,胖子,菜还没好,你是不是要饿死小爷啊?”
哈哈一笑,楚昊宇已站起身来,道:“小兄弟,我们都吃好了,要找客栈打尖了,告辞。”抱拳冲小叫花子行了一礼,楚昊宇转身离去。
走出篱笆小院,看苏青青还是气鼓鼓的不愿搭理自己,楚昊宇柔声说道:“还生气呢?”根本不待苏青青回答,楚昊宇挥手握住她的手掌,道:“陪我走走。”
在玉手被握住的一瞬间,感受着他手掌间的温热,苏青青心中的愤怒瞬间散去,一丝羞意,一丝柔情,就想这么陪他走下去。
不空镇大都是些穷途极恶之人,可除去混乱了些,所需所用是一样不缺,杂货铺子、胭脂水粉、客栈酒楼、赌场青楼,相反反而要精致许多。
缓步走在大街上,即便楚昊宇不欲张扬,可他身体受伤不能施展武功,数名护卫牢牢将他护在中央,莫凡更是紧紧跟在楚昊宇左右,引得不少人为之侧目,当然,更多人将目光放在如同璧人的楚昊宇和苏青青身上。
看越来越多的人注意自己,尤其那些小贩都叫自己妇人,终是个云英未嫁的苏青青受不了。想要抽出手掌,可惜楚昊宇撰的更紧了,见此,苏青青只能红着脸说道:“公子,回去吧!”
点点头,楚昊宇握着苏青青的手臂走进客栈。步入后院独立小院,楚昊宇张口说道:“青青,赶一天路了,你好好洗洗早点休息。”
小媳妇似的嗯了一声,苏青青红着脸庞走进房间。负手而立,楚昊宇张口问道:“莫老,那老者是谁,能让莫老你如此紧张?”
莫凡早就料到楚昊宇这个问题,倒也是不急不缓的答道:“公子,老丐头姓陈名博,天地广博的博,他是京中陈家嫡系,亦是无极观弟子。”看楚昊宇眉头轻皱有过一丝意外,莫凡继续说道:“陈博出身陈家,又是无极观弟子,当真是文武双全、风流倜傥的佳公子,是无数少女心中的如意郎君,最后与王家王玉嫣相恋。当年,王家也是京城有数的大家族,王玉嫣更是天香国色,两人绝对是一队璧人,只可惜世事弄人。”
叹息声中,莫凡摇头说道:“陈博已过百岁,他年少时候,赵王朝已由盛转衰可朝堂还在赵家控制之中,而陈家和王家都是京城有数的世家,赵家如何肯看两家结盟,再加上其他几家也有心破坏此事。最后,王玉嫣嫁入皇室,陈博一怒之下在大婚之日大闹王府,最后虽保住一条性命却不知所踪,没想到他竟来了不空镇。”
此刻,楚昊宇心底也是一阵感慨,而莫凡则继续说道:“陈博应该猜到了公子你的身份,老夫怕他出手,才要公子你离开。另外,老夫观他气息虚弱,想来是以高绝的武道维持生机,怕是命不久矣。”
沉默片刻,楚昊宇摇头说道:“知道了。”话到最后,楚昊宇转身走进屋子。
397 教训
张府,虽建在深山之中可依旧是富丽堂皇美轮美奂,较京城那些富贵人家也不遑多让,有此可知张家在圣教的威望,只是今日,张家少主张子安正躲在屋里一个人喝闷酒。说是躲在屋里,更准确的说是被禁足,而想到这里,张子安心底就是一阵愤怒。
身为张家的唯一传人,张子安自幼便受尽千般宠爱,爷爷张少阳宠着他,叔叔张振东护着他,张家上上下下都顺着他,养成了他目无余子的性格,容不得别人有丝毫逆许。如今,被他视为禁裔的怜玉却要被别人夺走,尤其是爷爷叔叔不帮自己也就算了,还特意警告自己不得放肆甚至将自己禁足。
“禁足。”默念一遍,张子安心中怒火中烧,手中酒杯悄无声息的化作粉尘,随清风飞散。
看到这一幕,尤其是望着自家少爷狰狞的脸庞,俏丽侍女虽害怕也只能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为张子安添杯倒酒。
扭头盯着侍女,望着她因惊恐而发白的脸庞,尤其是眼中掩饰不住的惶恐,张子安心底突然生出一股暴虐气息,挥手便将侍女抓在怀中,在她高耸的胸脯上揉捏起来。
侍女明显被张子安突然的动作吓傻了,可胸膛上的疼痛让她瞬间清醒过来。不敢叫喊,侍女颤巍巍的叫道:“少爷,不能这样,求你了,求你了。”柔弱的求饶声中,侍女伸出手掌想要推开张子安,不曾想着更激起了张子安的兽欲,一双手掌越发用力,同时重重啃在侍女的红唇上。
在嘴唇被夺的瞬间,侍女挣扎的越发厉害,可惜他一个弱女子,又如何能够逃离张子安的魔掌?反倒是张子安手掌用力,直接将侍女轻薄的长裙撕碎,露出大红的红肚兜,以及若隐若现的双峰。盯着她颤抖不停的酥胸,闻着她身上的处子幽香,尤其是她惶恐的神色,越发激起张子安的兽欲,眼中射出野兽一般的凶光。
瞬间感到一凉,尤其是看到张子安的目光,侍女赶忙将两手悟道胸前,同时叫道:“少爷、不要啊、不要啊!”话到最后,明显带了一丝哭腔,眼中更有泪水流了出去。
望着她梨花带雨的脸庞,张子安猛然想到什么心中突然生出无尽愤慨,抬手便是一巴掌扇在侍女的俏脸上,留下四道通红的引子,大喝道:“贱婢,少爷宠幸你,是你的荣幸,你还敢哭敢挣扎,大爷今天非玩死你不可。”话到最后,张子安又是一巴掌扇在她的左脸上,清脆的声响,在房间内静静回荡。
该是被张子安打蒙了,侍女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直到被张子安扔到床上。下意识的躲在床角,侍女更是拿被子盖在自己蜷缩的身体上,同时出声哀求道:“少爷,你就放了奴婢吧,求你了。”
张子安根本没有搭理她,望去的目光冰冷不含一点感情,站起身来一点点解开衣衫,而后扑了上去。惨叫声,喘息声,流淌的眼泪,放肆的笑声,上演着一出人间悲剧。
当一切平静下来,望着目无表情独自流泪的侍女,张子安非但没有发泄过后的快感,心底反而生出一种烦闷。突然察觉到什么,张子安神思一动,思索片刻眼中射出一道寒光,抬手又是一巴掌扇了上去,大喝道:“贱婢,刚才不叫的挺欢,这么快就哭了?我让你哭、哭。”接连扇了侍女几巴掌,张子安一个翻身又将侍女压在身下蠕动起来,同时还不住的扇打着侍女,发泄着心中的邪火。
再一次发泄过后,张子安心满意足的下了床。穿上衣衫走出房间,望着负手而立的黑衣男子,张子安挑衅似的说道:“怎么,做叔叔的还来听侄子的床角?”
黑衣男子个子不高微胖,虽看不到脸庞,然负手而立身躯不动如山,自有一股磅礴大气,正是张子安的叔父张振东,也就是张家当代家主。
面对张子安的故意挑衅,张振东也不生气,肃然的脸面没有一丝变化,静静望着天际弯月,淡淡说道:“七王爷已经赶到不空镇。”
张振东的话犹若一柄重拳打在张子安胸口,让他的身躯猛然弯了下去甚至控制不住后退两步,脸上的高傲瞬间不见反而充满愤怒。好半天过去,张子安才恢复过来,冷眼盯着张振东说道:“怎么,叔父不会是特意来告诉子安这句话吧?”
出乎张子安的意料,自幼对他爱护有加的张振东竟是点了点头,同时说道:“叔父还真是特意来告诉你一声。”
怒瞪着张振东,张子安脸色大变,喝道:“你……”怒指着张振东,张子安却不知道能说什么,能骂他什么。
静静望着天际弯月,张振东淡淡说道:“当年叔父他老人家与苦大师一战伤了道基,谢师兄又败给楚家,无奈之下黯然归山,传位莫师弟。我圣教教主,千百年来都是从血海尸骨中走出来的,何况莫师弟实力最弱,谁能服他?可争斗三年,齐师兄被杀,叔父我也无奈臣服。”
平淡的话语中,张振东似陷入回忆,好半天才接着说道:“这些年来,老夫时常在想,要是叔父他老人家传位给我,又会是怎么一番情景?齐一鸣大才,可老夫自负不弱于他,唯独莫忘生,老夫委实猜不透究竟会是何种结局。”说到这里摇摇头,张振东一声轻叹后张口说道:“或许这才是叔父的本意,老夫胜了,我张家固然荣耀,可即便失败,因为叔父的存在,也不至于像齐家那样被灭门。”
这刻,张子安似猜到了叔父张振东来找自己的本意,可依旧难平心中怒火,一声冷哼后张口说道:“还是爷爷不愿助你,不然以他老人家的威望,莫忘生何足挂齿?”
听张子安如此说来,张振东终是扭过头撇了他一眼,张口说道:“看来这些年真是对你太过溺爱了。”看张子安眉头一挑似要发怒,张振东也不容他插口,接着又道:“走,坐坐去。”
看叔叔张振东走进凉亭,张子安犹豫片刻终是跟了过去,在张振东对面坐下。
望了张子安片刻,张振东的脸色缓了下来,张口说道:“小安,你跟随叔父他老人家二十多年,可知他为何要收谢诚为弟子插手天下之争?我张家,终究是江湖人。”
对于这个问题,张子安发出一声冷哼似有些不屑,沉声说道:“这有什么难猜的?要是谢家能夺得天下,爷爷就是帝师流芳百世,我张家也可荣耀至极。”说到这里又是一声冷哼,张子安冷声说道:“谢诚也不争气,明明势大,最后却败给楚家,白费了爷爷一番苦心。”
张振东点点头,道:“你所说也不差,却少了一点。千百年来,我教与无极观、天龙寺争斗不休,天下之争,何尝不是道义之争?当年,若非无极观和天龙寺出手,楚家又岂能得到洛都,而天下大势正因为洛都而改变,真可谓是得中原者得天下,只是这世间岂有如果?楚家已是天下之主,我圣教只能顺之,师父他老人家亦要顺之,便是高傲如莫教主,也得顺之,甚至要应楚家之邀与巴赫尔决一死战。”
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张子安脸上露出思索神色,而张振东则继续说道:“莫教主从漠北返回后闭关冲击宗师境,而年轻一辈有能力争夺少教主之位的,唯有你、曹家曹应玄和白墨生,这情景与二十年前何曾相似。”
叹息声中,张振东望着张子安沉声说道:“如今,我张家势大,曹家次之,白墨生最弱,可每次看到白墨生,老夫都似看到当年的莫忘生,甚至比莫忘生更优秀。年少的莫忘生就似露出绝世锋芒的宝剑,能将任何困难斩于剑下,而如今的白墨生,为人虽傲却易于相处,给人平和的感觉,这便是他的聪明之处。”
冷哼了声,张子安颇为不屑的说道:“伪君子一个,有什么好的。”
摇摇头,张振东接着刚才说道:“曹应玄心性沉稳,尤其为人低调,难得他才二十多岁就知道藏拙,这种人不动则已,动起来就是雷霆之势,大局定矣。至于小安你,你天资不俗又得叔父他老人家亲自教诲,年纪轻轻武功已经不凡,只是你一生太顺从不曾受过挫折,养成你目无余子的性格。这次叔父擅自做主,就是要给你一个教训,让你知道并非天下都是围着你转,要你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什么?”忍不住的大喝声中,张子安猛然蹿了起来,伸手指着张振东的鼻子说道:“将怜玉让给楚昊宇?”
张振东也不否认,点头说道:“是,叔叔将你禁足,故是楚家势大我张家暂惹不得,甚至要躲的远远的,然最重要的是给你一个教训,让你明白,只要你势大,天下女子就像你那侍女,任你取舍根本无需顾忌她的感受,可若势弱,心爱的女子都要让给他人,唯独自己心痛。”
怒瞪着张振东,张子安大喝道:“你、我……”
张振东也不为意,淡淡说道:“小安,你已经长大,更想争夺教主宝座,自古成王败寇,想要赢想要成王,就必须学会舍弃学会隐忍,你好好想想。另外,现在教内形势很微妙,等你什么时候想明白再去找我。”话到最后,张振东已站了起来,拍拍张子安的肩膀离去。
沉默片刻,张子安一声叹息坐在凳子上,有失落,有愤怒,有无奈,有凶狠,各种情绪的交织,使他一张脸庞越发狰狞。
398 春药
已经深夜,苏青青还没能睡去,准确的说是失眠了,脑海中一直响起起小叫花子的话:“我要温柔如水的女人,可不是小辣椒。像你,一时不高兴给小爷来包毒药,小爷不就跟阎王喝茶去了……”
想到小叫花子的话,再想到他不屑的表情,尤其他还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屁孩,苏青青心中便生出一股莫名怒火,狠不能将小叫花子给撕碎了喂蛇。
此刻,小青似感受到苏青青的愤怒和暴躁,从她怀中蹿出头来,讨好似的缠绕在苏青青手臂上,只是看到这条自幼养大情同姐妹的小青,苏青青脑海中尽是小叫花子的话:“想要亲热时候,从怀里蹿出来两条毒蛇,多扫兴。”
想到这里,苏青青挥手便将小青远远甩了出去,看的小青脑袋发怔不知道自家主人今天是发什么疯。
沉默之中,苏青青猛然想到再有一日就能赶到七情谷,能够见到怜玉师姐,苏青青非但没有喜悦反倒觉得五味陈杂,就像似自己最喜爱的东西却要拱手让给她人,尤其苏青青心底认为自己不如怜玉,与怜玉师姐相差甚远。
越想越乱,苏青青甚至感觉脑袋都要炸开,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就这么在房间内来回走动着,眉头时而皱起时而散开,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不知过了多久,苏青青猛然想到一个主意,脚步都是一顿,只是脸上还有些犹豫。又是一阵沉默过后,苏青青终是有了决断,摇头说道:“不管了,就这么办。”话到最后,苏青青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倒了少许粉末在茶杯里,然后端着茶杯走出房间。
走到楚昊宇门口,终是个黄花大闺女的苏青青心头还是一阵发憷,可就在她犹豫着是否进去时候,房间内有声音响起,道:“青青啊,进来吧,这么晚了还不睡?”
这是楚昊宇的声音,听的苏青青俏脸一红,可事已至此,她只能推门走了进去。看楚昊宇一双眼睛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苏青青突然觉得有些心虚不敢与他对视,最后找借口说道:“我看七公子你这么晚还在看书,给你送杯茶,提提神。”
楚昊宇虽发现了苏青青的异样却也不曾多想,放下书卷说道:“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渴了,怎么还不拿来?”
苏青青下意识的将茶杯送到楚昊宇手中,可心中激动,手臂都有些颤抖。见此,楚昊宇轻笑道:“青青,你今日怎么了,不会是给本公子下药了吧?”
楚昊宇只是一句玩笑话,却听的苏青青脸色大变,俏脸通红通红。心底害羞,苏青青狠狠瞪了楚昊宇一眼,掩饰似的大喝道:“你喝不喝?本姑娘下毒,岂用得着茶水。”
“这倒也是,只是,”拉长的声音,楚昊宇笑望着苏青青说道:“你今天有点不对劲。”
在楚昊宇的注视下,苏青青沉默片刻终是开了口,小声问道:“今天,小叫花子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们男人,都喜欢温柔如水的女人,就像怜玉师姐,或者孔若灵那小丫头?”
楚昊宇似乎明白苏青青为何会变成这样了,忍不住笑了起来,而同时间,心中也生出无限柔情。望着苏青青,楚昊宇抬手给了她一个脑瓜崩,笑道:“你这傻丫头。”
这刻,苏青青还真是傻了,因为楚昊宇端起茶杯喝了口,因为她在茶里下了药。
放下茶杯,看苏青青直直盯着自己,楚昊宇抬手将她揽入怀中,柔声说道:“这么长时间,你也知道本公子的心意,等解决怜玉姐姐的问题,本王就去毒门向你师父提亲。”提起毒门,楚昊宇突然生出疑惑,张口问道:“今天怎么不见你那些宝贝出来捣乱?”
听楚昊宇说要去毒门提亲,苏青青心中生出无限柔情,可当问起小青时候,却忍不住笑了起来。开怀的笑声,苏青青的娇躯都是一阵颤抖,看的楚昊宇眼都直了。
苏青青刚洗过澡所穿并不是很多,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少女特有的清香,而楚昊宇武道有成感觉极其敏锐,能够清晰感到到她的温热,甚至能够透过她的衣衫看到她若隐若现的两团白皙若玉的酥胸,更何况苏青青正坐在他大腿上且不住扭动着,刺激着楚昊宇的神经。要知道楚昊宇身为大楚亲王,从不需要压制自己的**,而且出来这么长时间,终是饮食男女的楚昊宇还真有些心猿意马。
终是心智坚定之辈,楚昊宇努力使自己静下心来,还特意端起茶杯想用茶滋味来压下心头的骚动。
楚昊宇一口气喝下整杯茶,看苏青青直直盯着自己,脸色甚至有些痴呆,不由问道:“怎么了?”说话同时,楚昊宇更是抬手在苏青青眼前晃动起来。
“我、我……”犹豫片刻,苏青青满脸通红的低下脑袋,用微不可查的声音说道:“我下了药。”
楚昊宇先是一愣,随即便张口问道:“什么药?”
苏青青的脸色更红了,脖子上都弥漫起淡红色的红晕,声若蚊蝇的说道:“春药。”看楚昊宇愣了下满脸的不敢相信,苏青青急忙说道:“我怕你见到怜玉姐姐就不要我了,所以、所以……”连着两个所以都没有说出所以然来,苏青青眉头一横,直直盯着楚昊宇说道:“我要把生米煮成熟,这样你就不能再抛弃我。”
望着苏青青脸上的无奈、委屈,楚昊宇顿有些哭笑不得,好半天才张口说道:“傻瓜,我怎么会不要你呢?”说到这里,楚昊宇抬手抚摸着苏青青的两颊,轻笑道:“现在,你就是想跑也跑不了的。”话到最后,楚昊宇抬头吻了上去。
从不曾经历过这种仗势的苏青青先是一愣,然而心底的羞意却让她下意识的推开楚昊宇,大喝道:“你想干什么呢?”
顿时,楚昊宇又是一愣,随即脸上却露出有趣的笑容,打趣似的说道:“苏大小姐,你对本公子下了春药,现在又问我想干什么,你说呢?”这刻,楚昊宇明显有了决断,毕竟这么大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要说没有一点冲动,那还是男人吗?所以,楚昊宇的手掌从苏青青的俏脸上滑落,顺着她的长裙滑入她的胸膛,落在她挺立的玉*上,或轻或重的揉捏起来。
在高地被占领的一瞬间,苏青青才回过神来,有些哭腔的说道:“我、我……”不知道能说些什么,苏青青干脆闭上了眼睛,任由楚昊宇使坏。
一手揉捏着苏青青恰好一握的酥胸,楚昊宇另外一只手掌顺着她的大腿摸上她的丰腴的臀部,并且顺着那道沟壑向下推进。
苏青青一个未经人事的黄花大闺女,如何经得起这种挑逗,身躯控制不住的一阵战栗,而此刻,楚昊宇也在春药的作用下生出无尽**,下意识的抱起苏青青走上床榻。
望着苏青青紧闭的双眼一副听天由命的脸庞,楚昊宇不自觉的便将她的衣衫褪去,露出她洁白如玉的娇躯。该是整日与蛇为伴的缘故,苏青青的娇躯也如玉一般微凉,在这炎炎夏日里摸去甚是舒服,楚昊宇狠不能将自己融进她的身体。
当两人光溜溜的身躯即将融为一体,房间内突然有大喝声响起,道:“运功。”
这是莫凡的声音,瞬间将楚昊宇和苏青青惊醒。顿时,苏青青大羞,想要推开楚昊宇可是看到他脸上的潮红,如何不知春药已经发作,心底一声叹息,苏青青再次闭上了眼睛。
被莫凡惊醒的一瞬,楚昊宇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尽最大努力保持最后一丝神智不灭,身体却似不受控制猛然挺起进入一片温润之地,而苏青青则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呻吟,只是这声音落在楚昊宇耳中犹若进攻的号角,让他猛烈冲击起来。
离京一个多月不曾有过男女之事,而苏青青所下春药非凡,楚昊宇是极尽欢腾,便是苏青青,在短暂的痛苦过后也享受起这种快感,何况两人内力运转之下真阳与真阴相交融,苏青青非但没了痛苦反而体会到什么是极乐,一时间满屋皆春。
一次又一次**过后,楚昊宇的**逐渐退去脑海恢复清明,然而望着苏青青面若桃李的脸庞,感受着她冰凉似水的娇躯,楚昊宇的身体不自觉的有了反应,只是楚昊宇清楚,苏青青是真不行了,如同一滩柔水躺在床上。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楚昊宇抱着苏青青的娇躯躺了下去,而苏青青很是乖巧的爬在楚昊宇怀中,很快就已睡去。
望着熟睡的苏青青,楚昊宇脸上露出一抹笑意,眼中更充满柔情,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
静静之中,楚昊宇却没有一丝睡意。苏青青自幼练武尤其还是至阴至寒的百毒心经,体内阴气极重,得到苏青青的纯阴之身,真阴与真阳的交融,让楚昊宇受损的筋脉中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机,如涓涓细流在筋脉内运行。
感受着这股气机,楚昊宇脸上浮现起一抹笑意。受伤这么长时间,只要楚昊宇运功疗伤,筋脉就似针扎了一般难受,往往一个周天下来,就要痛的楚昊宇周身大汗,可今日这股气息并没有任何不适,想来只要坚持下去,就能修复受损的筋脉。
很快,楚昊宇便摒弃所有杂念进入古井不波的心境专心运功疗伤,一时间天地一片静谧。
399 柔情
清晨,天微微发亮苏青青便已醒来,虽害羞却又与楚昊宇温存了一番。当两人走出房间,朱状元看的眼都瞪直了,苏青青面若桃花眉鬓已开,朱状元如何看不出发生昨晚发生了什么?心底吃惊,朱状元却是哈哈大笑起来,虽没有说话却冲楚昊宇伸了伸拇指,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苏青青明白朱状元为何而笑,本就艳丽的脸庞更浮现起一抹羞色,却也颇为恼怒的瞪了他一眼,而此刻,楚昊宇倒是落落大方的挽起苏青青的手臂,同时说道:“小心点。”
将苏青青扶上马车,楚昊宇自顾一笑,抬步走上马车钻了进去,淡淡说道:“出发。”而后,楚昊宇再次将目光放在苏青青脸上,直将苏青青看的满脸通红。
在楚昊宇的注视下,苏青青越来越不自在,最后发了狠似的叫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吗?”
点点头,楚昊宇张口答道:“没有,真漂亮,这辈子都看不够。”
听着楚昊宇的甜言蜜语,苏青青心里吃了糖一半甜蜜,脸上的怒容散去反而一脸满足。看楚昊宇抬起手臂,苏青青似已知道他要做什么,立即趟了下去,将脑袋枕在他的大腿上。
轻轻抚摸着苏青青的乌黑秀发,楚昊宇脸上写满柔情,虽没有任何言语,然而此刻,无声却胜有声。
静静之中,苏青青突然开了口,道:“七公子,你这次来我圣教,并非只为怜玉师姐吧?”
楚昊宇并不回答,反而笑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轻哼了声,苏青青一脸懒散的说道:“这有什么难猜的,像你这种权势滔天的亲王,做什么事都有目的,即便喜欢怜玉师姐,也有其他目的,就像太和山,看似带我游玩,还不是想将天刺逆贼引出来。”说到这里稍顿,苏青青似又了答案,扭头直直盯着楚昊宇的双眼问道:“你不会是为天刺逆贼来的吧?”
哈哈笑了声,楚昊宇张口说道:“你这丫头倒也聪明,不过,你有没有想到,你也是本王的目标之一,现在看来,本王似乎得逞所愿了。”话到最后,楚昊宇手臂顺着苏青青的香肩下滑,落在恰巧一握的酥胸上。
顿时,苏青青心底一羞,脸上也浮现出诱人红晕,却是抬手将楚昊宇的手掌拿开,道:“你又转移话题。”
听着苏青青打情俏骂的语气,楚昊宇又是哈哈一笑,捏着苏青青的玉手说道:“我突然发现,你越来越了解我了。”话到这里稍顿了下,楚昊宇的脸色也平静下来,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半躺在马车内,淡淡说道:“很早很早之前,我就想来七情谷看看,只是没有机会罢了,所以,怜玉姐姐的遭遇正是一个由头,而且,此行也为青青你。”
看到苏青青望来的目光,楚昊宇直直与她对视着,缓声说道:“上次为你疗伤时候,本王就已认定,你是本王的女人,谁都改变不了。”
听着楚昊宇平淡却坚定的语气,苏青青能够清楚察觉到他并非敷衍自己,内心最深处的那根心弦竟是被楚昊宇拨动起来,不自觉想起当日疗伤时候的香艳景象,再想到昨晚的疯狂一幕。与楚昊宇对视片刻,苏青青脸上有忍不住的笑容浮现,却是张口喝道:“色鬼。”
楚昊宇哈哈笑了声,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颇为得意的说道:“你还真说对了,晚上一定色给你看。”
噗嗤一声,苏青青也是一阵忍不住的大笑,开怀的笑声,娇躯都是一阵颤抖,只是大笑声中,苏青青却毫不示弱的与楚昊宇对视着,道:“谁怕谁啊!”
楚昊宇明显被苏青青这个回答惊呆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故作色鬼模样说道:“今晚,本王一定饶不了你。”话到最后,楚昊宇抬手一巴掌拍在苏青青的俏臂上,发出一声啪的脆响,只是落下后却又忍不住揉捏了两下,而后才接着刚才说道:“最后一个目的,就似你所说,为天刺逆贼。”
天刺逆贼四个字,楚昊宇说的很平静,苏青青却能够听出其中的坚定。望着楚昊宇从容淡然的脸庞,苏青青张口问道:“你有线索没有?千万别再跟太和山上那样伤了自己。”
楚昊宇摇摇头不以为意的说道:“天刺逆贼早就在太和山布局引本王上钩,也是本王大意以为突破天人境天下都可去得,这才受了伤,不过这次,万万不会将自己置于险境,青青你就放心好了,我可还要看着你为我生一堆孩子呢。”
心底一羞,苏青青却是瞪了楚昊宇一眼,道:“想得美,我才不要孩子。”顿了好大一会,苏青青补充似的说道:“麻烦。”
楚昊宇也就是开一玩笑,何况他也清楚苏青青就是个不曾长大的孩子,便拍着她的肩膀说道:“天刺逆贼存在数百年,连悟元子这等人物尚且是天刺逆贼,想来你圣教也要有天刺逆贼,而且我总觉得,魔教有了不得的人物。”
苏青青已为楚昊宇的话所吸引,脱口问道:“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楚昊宇也不瞒她,缓声说道:“天刺统领,或者,他们的少主。”看到苏青青脸上的疑惑,楚昊宇出口解释道:“天刺原本就是赵王朝的暗影,首领称为影子,意指赵皇一个虚幻的影子,而至今我楚家都没有一点影子的线索,只是隐隐约约猜测他藏身京城。影子之下,天刺还有三大统领,这三人我们所知也是少之又少,不过这次太和山之行,本王倒是抓住了一人的尾巴。”
望着楚昊宇的脸庞,苏青青咯咯笑了出来,道:“就知道你不会吃亏,以后,再有这种事一定要叫上本姑娘。”
楚昊宇抬手捏了捏苏青青的脸蛋,笑道:“你个小调皮,不过,我可不敢了。”平静下脸庞,楚昊宇接着说道:“至于少主,则是赵氏遗孤。当年攻破京城,天刺逆贼带走了两位皇子,二十年过去,两人都已长大,想来也该向我楚家复仇了,所以,本王一定要提前将他们找出来。”
点点头,苏青青却又有些疑惑的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在我圣教?”
楚昊宇沉声答道:“直觉。”
这个回答根本不似回答,苏青青却重重点了点头,道:“回头我就帮你查查,有那些弟子是二十年前加入圣教。”
“这么快就知道为夫分忧了?”嬉笑声中,楚昊宇抓住苏青青的手掌说道:“傻丫头,千万别参合此事,我可不想你有任何意外。”
透过楚昊宇的手掌,苏青青能够感受到他的柔情,脸上有笑容浮现,道:“你就放心好了,我知道轻重。”
看到苏青青的神情,楚昊宇如何不知她的想法,只是他也清楚苏青青的性子,越不让做她还偏要做,便也不再多言,不曾想苏青青还真查到了什么,却也因此惹出天大的麻烦。
这刻,马车内再次陷入沉寂,苏青青躺在楚昊宇大腿上似要睡去,楚昊宇则在暗自运功疗伤,唯有滚滚的车轮起伏不定。
在马车的颠簸中,苏青青非但没有任何不适反而觉得很是舒服想要睡去。沉寂之中,苏青青突然发出一声勾魂似的轻吟,轻声说道:“我武功又有突破,是不是跟你有关?”
睁开眼睛望着苏青青懒散的脸庞,尤其是她嘴角上挂着的若有若无的笑意,楚昊宇也是一笑,道:“真阴与真阳交融,合二为一,你说呢?”
轻点脑袋,苏青青又问道:“你呢?”
抚摸着苏青青的秀发,楚昊宇张口答道:“得你纯阴之身,已经能运功疗伤了。”
听楚昊宇如此说来,苏青青猛然坐了起来,一脸欣喜的叫道:“当真?”
点点头,楚昊宇笑道:“当真。”
望了楚昊宇片刻,苏青青突然笑了起来。这些时日,苏青青一直跟在楚昊宇身侧再清楚不过他的伤势,只要运功就疼的汗流如雨,苏青青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现在听闻他伤势好转,如何能不兴奋,尤其想到他还是因为自己才好转,心底更加高兴,只是女儿家的心思永远都是捉摸不透的。
“色鬼。”狠狠瞪了楚昊宇一眼,苏青青又趟了下去,张口说道:“公子,要不我再给你找两个纯阴女子?这样,你的伤能好的快点。”
即便知道苏青青大胆,可是听她如此说来,楚昊宇还是吓了一跳。苏青青自然察觉到楚昊宇的心神波动,却是不以为意的继续说道:“而且你刚才也说了,我圣教有天刺逆贼的大人物,不管统领还是少主,他们肯定会设计行刺你,你早一日将伤养好,就多一份自保之力。”
看苏青青的神情并非调笑自己,楚昊宇心中生出无限柔情,却是用力捏了捏她的鼻尖,笑道:“你个傻丫头,你就放心好了,你夫君敢来,就有万全之策,再不会以身犯险了。”
苏青青并没有反驳楚昊宇,只是她认定的事,那是一定要去做的,不曾想这次还真被她料对了,帮了楚昊宇一个大忙。
400 意外之客
山涧小路难走,马车比步行慢的多,楚昊宇一行赶到七情谷已是深夜。天色虽暗,楚昊宇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的清楚,高大的峭壁上七情谷三个大字古朴厚重,并隐隐约约散发着无上剑意,看的楚昊宇眼中有光彩闪过。
站在楚昊宇身侧,苏青青张口说道:“这三字为我教创教老祖七绝上人一剑刻就,时至今日,依旧有弟子在此寻求无上剑道。”
楚昊宇已是天人境高手,能够感受到其中的傲然剑意,而想到其中的剑意历经千年岁月而不衰,楚昊宇倒真有些佩服创立魔教那位七绝上人。
此刻,苏青青继续说道:“古老相传,七绝上人在七情谷悟道最后踏碎虚空位列仙班,他的七位弟子继承了他的道统并称为圣教,这七人就是我圣教教主和六位门主。历经千年岁月,我圣教已成为天下有数的门派,门人弟子数十万。”话到最后,苏青青更是发出一声说不清道不明的笑声,不过,楚昊宇却能够听出她对圣教的依恋和讨厌,一种非常微妙的感情。
摇摇头,苏青青继续说道:“随着我圣教的壮大,六门相继搬离七情谷,在周边山上建立总堂,我毒门在千鹤峰,乐门在双龙瀑,七公子,咱们先去九龙崖找怜玉师姐吧。而且,赶到时候天也就亮了,九龙崖的日出,可是天地一大奇观。”
还未等楚昊宇回答,数道黑影从山谷中飞奔而出,见此,众侍卫立即将楚昊宇围在中间,直直盯着来人。
当先一人身材魁梧双目似电,正是二长老的左膀右臂常箭。常箭在数丈外停下脚步,冲楚昊宇抱拳行了一江湖礼后张口问道:“敢问可是楚七公子?”
听闻对方称呼自己为公子,楚昊宇如何不明白他们的意思,这甚至是圣教的意思。想到这里,楚昊宇自顾一笑后亦抱拳行了一江湖礼,道:“正是楚某,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常箭立即答道:“常箭,圣教护法堂主。七公子,曹长老在洗心亭备下薄酒为七公子接风,请!”
楚昊宇稍稍思索了下便有了决断,道:“请。”说话同时,楚昊宇已迈出了脚步。
洗心亭距七情谷颇远,众人走了一刻钟工夫才赶到。远处望去,一池碧水似玉镶嵌在大地上,在月光的映照下散着柔和光芒,偶尔有清风吹过,带来桂花芬芳,同时卷起弥漫水雾,朦胧似幻,犹如仙境。
碧水池边,一袭青衣的曹越仲负手而立,只是看到楚昊宇时候,脸庞上露出一抹笑意,躬身拜道:“曹某见过七公子,七公子年少有为,令人叹服。”
虽不曾见过曹越仲,可看到他俊秀脸庞那道蜈蚣似的伤疤,楚昊宇如何不知他的身份,曹越仲,圣教的二长老。看曹越仲冲自己行礼,楚昊宇赶忙上前将他扶住,笑道:“曹老太过客气,这一礼,小子可受不起。”
即便有楚昊宇的坚持,曹越仲依旧躬身拜了下去,而后笑道:“七公子,老夫可不是客气。有志不在年高,七公子年纪轻轻已经突破天人境,这境界,老夫习武五十年都不曾达到,让人叹服,也让人惭愧啊!”说到这里稍顿,曹越仲语气也为之高昂,道:“不过,最让老夫佩服的是公子的豪情壮志,三年前漠北之战,七公子区区数十人就敢叫战乌木特数万大军,最后更是将火烧乌木特洗去我中原数百年耻辱,马蹄金帐扬我大楚威武,老夫也只能说个服。”
听曹越仲如此说来,楚昊宇心底生出一种好感,亦抱拳行了一礼,缓声说道:“不过是仗着家族蒙阴、众将士抬爱罢了,小七可不敢居功。”说到这里稍顿,楚昊宇岔开话说道:“当日哈斯山一战,小子观莫教主的身姿犹若天人,尤其莫教主的谆谆教诲,小七更是铭记在心,可惜俗事在身未能拜见,不知二长老可否引见莫教主?”
和善一笑,曹越仲张口说道:“七公子有心了,老夫先代莫教主谢过七公子。”再次抱拳行了一礼,曹越仲接着又道:“漠北自古就为我中原大患,圣上既有心踏平漠北保边疆安定,我圣教是义不容辞,就是莫教主也亲赴漠北与一代宗师巴赫尔决战哈斯山。与巴赫尔一战,莫教主顿悟无上大道,已闭关三年有余,怕是不能亲自接待七公子。”
当年莫忘生能够悟道,还与楚昊宇有莫大关系,也是因为此故,莫忘生才会将自己的天道感悟传授楚昊宇。此刻,楚昊宇也是一笑,道:“莫教主闭关参悟大道,想来出关之日,天下又一位一代宗师。”
“那就承蒙七公子吉言了。”再次抱拳,曹越仲挥手说道:“七公子,老夫已在洗心亭摆下酒宴为七公子接风,请!”说到这里稍顿,曹越仲将目光放在了苏青青和朱状元身上,笑道:“毒门和味门又出了好弟子,改日,老夫可要老段他出出血。你们两个也去,不过能不能登上洗心亭,就看你们各自的造化了。”
段志,味门长老,而曹越仲如此说来自然不是无的放矢,正是想要交好段志交好味门。苏青青和朱状元都明白曹越仲的意思,可两人脸上依旧有着忍不住的喜色,为洗心亭。
闻名知意,洗心亭自然是为清心明性,且洗心亭由圣教创派老祖七绝真人所建,连七绝上人都时常前往洗心亭小坐。幽幽千载岁月,七绝上人早已不在,洗心亭却成为圣教一处圣地,莫说普通弟子,就是很多长老都不曾登上洗心亭,而另外一个缘由便是洗心亭建在碧水池中央,想要登上洗心亭亦非易事。
不敢迟疑,苏青青和朱状元同时躬身拜道:“弟子谢过二长老。”
曹越仲不以为意的挥挥手却也没有再搭理他们两人,冲楚昊宇说道:“七公子,请。”
楚昊宇并不了解楚洗心亭,只是看苏青青和朱状元两人难掩的喜色,便轻笑道:“二长老,请!”
对视一眼,楚昊宇和曹越仲同时笑了起来,可未等两人迈出脚步,有声音响起,道:“老夫也来凑个热闹如何?”
根本不需回头,曹越仲也能知道来者何人,眼中射出一抹异色,而楚昊宇没能察觉到来人可声音犹似在耳边响起,如何不知来人为圣教高手。撇了曹越仲一眼,楚昊宇似也猜到了来者何人,扭头望了过去。
两人都没有猜错,正是张家家主张振东。张振东的身法似缓实快,说话时候还是数十丈开外,可当话语落下,人已站在两人对面站定。
抱拳冲楚昊宇行了一礼,张振东张口说道:“七公子大驾光临,张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楚昊宇亦抱拳冲张振东行了一礼,道:“张老太过客气,小子可担当不起。”
张振东并没有再同楚昊宇客气,而是将目光放在曹越仲身上,道:“曹兄,张某不唐突吧?”
曹越仲与张振东明争暗斗几十年,再清楚不过对方的脾性,只是今日,曹越仲还真没能猜透张振东因何而来。心中虽有疑惑,曹越仲脸上笑容不变,道:“张兄这是哪里话,曹某欢迎还来不及呢!”
张振东明白欢迎二字的含意,却出乎曹越仲意外的没有与他争执,淡淡说道:“那好,请!”
请楚昊宇和莫凡两人上船,张振东先口说道:“七公子,洗心亭为创教祖师七绝上人所留,意在让我后辈弟子清心明性,只是想要登临洗心亭并非易事,只能依靠自己不可借助外物,若非七公子受伤,二长老万万不会借舟而行。”
听到张振东的话,楚昊宇似有些明白苏青青和朱状元为何会一脸欣喜了,只是眼中却有异色闪过,张振东这番话很有意思啊!这番话原本该是曹越仲的,张振东却替他说了出来,可张振东明显不是在讨好自己,那么就只能有一个解释,张振东在对待自己的问题上与曹越仲想法一致,尽早将自己送走以免生出是非。
想明白这点,楚昊宇却是撇了张振东一眼。楚昊宇此行是为怜玉而来,而张家少主张子安早就将怜玉视为禁裔,可张振东却如此轻易就将怜玉送给自己,只为不与自己这个朝廷亲王交恶,此人实乃一代枭雄。
楚昊宇尚且能够想明白这些,更不要说与张振东争斗几十年的曹越仲,瞬间便猜透了他的意图。虽然早有预料,可听张振东亲口说来,曹越仲还是撇了他一眼。很快,曹越仲便收起所有情绪,接着张振东的话说道:“七公子年纪轻轻便成为天人境高手,道心之坚,怕是我们这些老家伙都远远不及,所以,今日在洗心亭宴请七公子,只为接风,老夫可不敢与七公子坐而论道。”
即便清楚曹越仲在说客套话,只是听他说话楚昊宇却生不出任何厌烦,反而隐隐约约有些欣喜。心道这两人倒也有趣,楚昊宇张口说道:“小子自幼顽虐,侥幸才能有今日的武道修为,若论见识,小子是万万不及的,所以两位前辈千万莫考小子,不然,我也只能游回去了。”
听着楚昊宇的苦笑声,曹越仲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便是张振东,肃然的脸庞也稍有溶解,颇有深意的望了楚昊宇一眼。
401 洗心亭
三人已达成一致,这顿酒吃的倒也舒服。曹越仲和张振东都是一代人杰在圣教位高权重,谈吐见解均为不凡,让楚昊宇颇有耳目一新的感觉受益匪浅,而楚昊宇年岁虽不大,然心思敏捷为人风趣,也让曹越仲和张振东暗叹又是一代天骄。
不觉间天际已经发白,竟是一夜过去,看的曹越仲摇头叹道:“过的真快,不觉天都亮了,跟七公子这么一坐,老夫竟感觉年轻了几十岁。”说到这里似笑非笑的望着楚昊宇,曹越仲接着又道:“七公子为怜玉那丫头而来,老夫已经霸占一个晚上,万万不敢再留了,倒是青青丫头精灵古怪却是真性情,七公子可莫负佳人。”
以曹越仲的阅历,自然能够看出苏青青元阴已失,而想到楚昊宇此行竟将圣教二代弟子最有名的两个丫头带走,这才出口打趣楚昊宇。
此刻,张振东也出口说道:“人不风流枉少年,不过七公子一次就拐走我圣教两个出色弟子,以后,老夫定吩咐我教弟子有多远躲多远。”
张振东看似在开玩笑,楚昊宇却也清楚他的意思,他张家绝不会再招惹楚昊宇,同时也希望楚昊宇莫管圣教之事。
望着张振东,楚昊宇哈哈笑道:“张老这话倒叫小子不好意思了。”说到这里稍顿,楚昊宇脸上的笑容逐渐散去,正容说道:“小子自幼顽虐,没少受父皇母后责罚,若有不当之处,还望两位多多包涵。”
曹越仲和张振东知道这是楚昊宇的态度,同时间,这两位在圣教内举足轻重的人物都松了一口气。关于楚昊宇的调皮,两人可是久闻大名,小时候大闹皇宫,后来搅得漠北天翻地覆,尤其前些日子跑了趟太和山,无极观差点被灭门不得已封山十年,要是楚昊宇在圣教也胡闹一通,那可有他们难受了,这也是他二人能够暂时抛弃成见也要先将楚昊宇送走的缘由,这位爷的破坏力委实太惊人了。
哈哈一笑,曹越仲满脸和善的望着楚昊宇说道:“七公子说笑了,说实话,老夫对七公子的所作所为可是真心赞赏,若能年轻几十年,定要跟七公子建立一番功业。”
听曹越仲如此说来,张振东神思一动,一声冷哼后张口说道:“莫说几十年,就是再有一百年,你老曹也是个伪君子。你若真有心,怎么不让应玄那小子跟随七公子?”看曹越仲脸色一寒直直盯着自己,张振东心底一声冷笑,又加了一句,道:“他可正值年少。”
盯了张振东片刻,曹越仲眼中突然闪过一抹异彩,笑道:“张黑子你所说甚是,七公子,我家老三自幼顽虐,不知可否让他跟随七公子长长见识?”
曹越仲的儿子,圣教下任教主的有力争夺者,岂用得着跟随他人长长见识,这不是开玩笑?盯着曹越仲,张振东在突然间发现曹越仲的真正意图,交好七王爷楚昊宇,甚至不惜让自己的儿子去做人家的小跟班,因为七王爷不仅是个强援,亦是一条退路。想明白这些,张振东却是狠狠瞪了曹越仲一眼,恼怒他借自己的口说出来,更恼怒又被他占了先机,即便他厚着脸皮拾人牙慧将自己的侄儿张子安送出去,且不说人家也不会要,自己那侄子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楚昊宇前来圣教,不仅仅为了怜玉,亦为天刺逆贼,而曹家是圣教有数的大家族且存在了数百年,若能得曹家之助,想来要容易许多。想到这里,楚昊宇便点头说道:“二长老说笑了,小七久闻曹兄大名却未能一见,今日就是曹老不说,小子也想见识见识呢!”
看楚昊宇竟然同意且如此之快,曹越仲和张振东都有些意外,只是所想却截然不同。
曹越仲交好楚昊宇,正是想为曹家留一条后路,楚昊宇不可能猜不到这点,可他如此轻易就答应了,肯定有他的意图。曹越仲可不敢轻看这位爷,相反评价还非常高,只是,曹家有什么东西能够入得这位爷的法眼?思索片刻,曹越仲眼中猛然有光芒亮起,轻笑道:“应玄能够跟随七公子,是他的荣幸,改日老夫做东让老三给公子敬杯酒,另外再叫上一两个好友,柳老哥、流松老弟,做个见证,还望七公子赏光。”
看曹越仲这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楚昊宇点头说道:“曹老所邀,小七岂敢不尊?”话到最后,与曹越仲对视一眼,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望着笑的正欢两人,张振东如何不知两人达成了什么交易,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此局,他张家已经落后一步,要另想他法才行。想到这里,张振东神思突然一动,张口说道:“怎么,就没有老夫一个席位?”
听到张振东的话,曹越仲不由一愣,可即便知道张振东会搞鬼也只能同意,笑道:“张兄能够光临,老夫可是求之不得,只是张黑子你数十年不曾入过我曹家大门,老夫一时吃惊罢了。”说到这里根本不容张振东插嘴,曹越仲望着楚昊宇说道:“天已大亮,七公子佳人有约,要是老夫再唠叨不停,怕有人要骂老夫煞风景了,请!”
这一晚楚昊宇收获颇多,抱拳冲两人行了一礼,道:“那好,小子就先行一步,他日两位入京,小七一定给两位接风,告辞。”
在曹越仲和张振东的注视下,楚昊宇和莫凡登舟离去,而当小舟化作一个黑点,洗心亭内的气氛立即变得微妙起来。两人都在圣教长大且颇有渊源,当年,曹越仲的父亲正是前教主张少阳的左膀右臂,有这么一层关系,两人本该有着不错的关系,可偏偏自幼就不曾对过眼明争暗斗几十年,就连曹越仲脸上的那道伤疤,也是张振东的杰作,而对此两人心知肚明只是不曾点破罢了。
沉寂之中,有清风吹过,带来清脆的鸟鸣声,天地是如此安静。
望着曹越仲,尤其是他脸上那道不能不让人注意的伤疤,张振东摇头发出一声叹息,张口说道:“过的真快,眨眼我们已经子孙满堂,大半截入土了。”
曹越仲知道张振东因何感慨,点头笑道:“确实够快了,看着那帮小子,我都会想到咱们,想想这世间事,还真有趣。”
张振东的目光再次从曹越仲脸上那道伤疤划过,随即便望向天际,道:“确实有趣,人生有一知己足矣,老夫这一生,足矣!”话到最后,张振东猛然提起身子犹若大鹏展翅蹿入半空,很快就消失不见。
望着张振东的背影,曹越仲沉默片刻突然笑了起来,道:“难得听张黑子生出感慨,不容易啊!”拉长的声音中,曹越仲亦抬起了脚步,飘渺莫测的身法看似仙中人。
站在小舟上眺望天际朝阳,楚昊宇嘴角突然浮现一抹笑意,张口问道:“莫老怎么看?”
莫凡知道楚昊宇在问什么,立即答道:“两人一代人杰,难有高下之分,若在朝堂,曹越仲能官居一品领袖群伦,张振东则可封侯拜将威震一方。”
思索片刻,楚昊宇点头说道:“莫老这个比喻倒也不差,若非他们不欢迎,本王倒真想多停留一段时日。”说到这里稍顿,楚昊宇摇头又道:“要是现在告诉他们,本王要多呆一段时日,想来他们的神情一定很精彩。”很快,楚昊宇便将这个问题抛掷脑海,张口问道:“莫老,洗心亭真的很难登吗?都一夜过去了,也没见到青青和朱胖子。”
莫凡张口说道:“洗心亭距岸边颇远,若不借助外物仅靠轻功飞度已是极难,何况水下还有迷阵。”
“迷阵?”自语了声,楚昊宇颇为好奇的问道:“世间还真有阵法这玩意?”
看到楚昊宇眼中的疑惑和兴趣,莫凡点头说道:“世间万物自有其法,为何不能有阵法?太浮山孙家便是一个巨大阵图,只不过少有人能够察觉罢了,而这天下真正能够布阵的更是少的可怜。”
轻哦了声,楚昊宇更感兴趣了,笑道:“那好,本公子改天找个阵法大师聊聊,看看能不能帮本王布个大阵玩玩。”
没过多长时间小舟已经靠岸,而望着气鼓鼓的苏青青,楚昊宇不由笑了起来,只是未等他开口,苏青青先口吆喝道:“笑什么笑?你在洗心亭大吃大喝,却害本姑娘吹了一夜凉风,还好意思笑。”
山中夜色重,楚昊宇身体有伤便披了件披风,听苏青青如此说来楚昊宇也不生气,反而解下披风披在苏青青肩上,笑道:“辛苦娘子了,等会为夫给你烤野兔怎么样?”
在楚昊宇为她披上披风的一瞬,苏青青的怒气已经散去,而听楚昊宇称呼她为娘子,心中更是生出无限柔情,再听闻楚昊宇为她烤野兔吃,苏青青不由想起两人同行的那段日子,脸上已有笑容浮现。看楚昊宇正含笑望着自己,即便知道楚昊宇是在哄自己,苏青青已是有火发不出,撇了他一眼张口说道:“还是先去找怜玉姐姐吧,不过,本姑娘可是记下今日这只烤兔了。”话到最后,苏青青眼中却有过一丝得意,一种阴谋即将得逞的高兴。
楚昊宇虽察觉到了苏青青的诡异却没有多想,反而张口夸道:“还是娘子最好了,莫说一只兔子,老虎豹子都成。”
咯咯笑了声,苏青青张口说道:“我记住了,走吧!”话到最后,苏青青转身离去,而楚昊宇自顾一笑后跟了上去。
402 再见怜玉
山涧小路难行,有些地方连路都没有,这亦是魔教磨练弟子的一种方式。行至无路处,楚昊宇也只能下马步行,好在山间风景秀丽倒也让人忘了俗事烦扰,一路安静。缓缓的脚步之中,猛然想到向来活泼的苏青青今日竟如此安静,楚昊宇便扭头望了过去,而看她神色有些古怪,楚昊宇越发好奇,张口问道:“青青,你怎么了?”
听到楚昊宇的话,苏青青竟被吓了一跳,连脚步都停顿了片刻,慌张着答道:“我、我没事。”
望了苏青青片刻看她脸色极不自然,楚昊宇还当她将要见到怜玉有些紧张,便伸手握住苏青青的手掌,柔声说道:“放心好了,没事。”
抬头望着楚昊宇从容自若的脸庞,尤其是他眼中的柔情,苏青青竟感到莫名的安心,张口问道:“七公子,要是我、我好心做了错事,你不会怪我吧?”
听苏青青这个小辣椒竟然说出这番话,楚昊宇哈哈笑了声,道:“怎么会呢?你就放心好了,看把你紧张的,像我要吃了你似的。”说到这里稍顿,楚昊宇转口问道:“对了,昨晚是怎么回事,朱胖子呢?”
苏青青本还担心楚昊宇打破砂锅问到底,现在听他岔开话题便急忙打开了话匣子,道:“还不是我武功太弱,心志也不够坚定,半道就走不下去了,只能折返回来,至于朱胖子,我没见他出来,你也没看见他?”看楚昊宇点头,苏青青咯咯笑了起来,张口说道:“看来胖子还困在碧水湖,洗心亭可不是那么好登的,对了公子,洗心亭怎么样啊?”
思索片刻,楚昊宇摇头说道:“就是一亭子罢了,不过风景倒不错。”
苏青青先是一愣,随即便咯咯笑了起来,点头说道:“七公子所说甚是,就是一亭子而已,至于风景,”拉长的声音中,苏青青眼珠一转,笑道:“一会儿我先带公子你欣赏双龙瀑的风景,绝对是天下奇观。哼,不仅双龙瀑,美人峰、千仞岩、叠翠谷在我圣教都是鼎鼎大名,就是我毒门千鹤峰,也是一大胜地,随后本姑娘一一带你走走。”
苏青青此举故是想与心爱的情郎纵情山水,亦存了炫耀的意思,楚昊宇的身份、相貌、品行甚至武功,都是上上之选,苏青青还真有心在圣教卖弄一番。
楚昊宇如何猜不透苏青青的意图,看她一脸欣喜本不欲驳她,只是想到刚与曹越仲和张振东达成一致,便摇头说道:“青青,很多人不欢迎我们,这次怕是不成了。”
被楚昊宇拒绝,苏青青脸上的笑容立即散去,却又有些疑惑的问道:“不欢迎我们?对了,你来抢夺怜玉师姐,怜玉师姐可是我教有名的美人儿,也怪不得大家讨厌你。”
哈哈笑了声,楚昊宇张口说道:“青青你可是说漏了一点,还有青青这位小魔女……”拉长的声音中看苏青青脸色一寒似要发怒,楚昊宇接着又道:“小魔女,大美女。”
挥了挥拳头,苏青青冷哼道:“这还差不多。”
楚昊宇也不欲隐瞒苏青青,张口说道:“昨晚二长老的宴请,可不是给本公子接风,是不想我捣乱生非,看来现在圣教的形势很微妙啊。”
冷哼了声,苏青青接口说道:“还是白师兄、曹师兄和张子安三人争夺少教主之位?现在白师兄势弱,他们两人当然不想你破坏这大好形势了。”
楚昊宇点点头又摇摇头,道:“若非必要,本王是不会插手你圣教事物,其实,他们还是想早日将我送走,生恐再出现太和山那样的事情,不是他们所能承受的。”
苏青青稍稍思索了下似明白过来,却又是一脸疑惑的问道:“你是说我圣教又天刺逆贼?”稍顿了下,苏青青摇头又道:“不过,连悟元子尚且是天刺逆贼,这事还真不好说。七公子,等解决了怜玉师姐的事情,咱们就走吧。”
楚昊宇点点头却是打趣苏青青说道:“好啊,只是,去什么地方?”
苏青青还真被楚昊宇问住了。遨游天下闯荡江湖,楚昊宇毕竟是大楚亲王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不可能一直陪着她,可若是回京,苏青青又不曾想过相夫教子,尤其是还要面对皇太后和他的妻妾,苏青青心中便没了底,转动着眼珠不知如何回答。
看到苏青青如此模样,楚昊宇咧嘴笑了起来,同时说道:“瞧把你吓的。水云涧风景不错,我回头就命人盖所别院,你和怜玉姐姐先住着,你要是真闷的无聊,就去江湖上走走散散心,青青你就放心好了,本王不会让你为难的。”
听楚昊宇如此说来,苏青青才算松了口气,望向楚昊宇的目光中有感激、感动,还有一丝柔情,柔声说道:“谢谢你。”
望着现在的苏青青,尤其是她一双眼眸,楚昊宇又是哈哈一笑,张口说道:“要不要我再跟你客气客气?”
顿时,苏青青脸色一变,喝道:“你敢。”拉长的声音中,看楚昊宇一脸贼笑的望着自己,苏青青如何不明白楚昊宇又再逗自己开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同时说道:“你要是敢,本姑娘就天天在怜玉师姐面前说你坏话,到时候有你好受的。”
很是配合着苏青青,楚昊宇立即接口说道:“小生不敢了,青青大小姐你就饶了我吧。”话到最后,楚昊宇自己已笑了起来,而苏青青也是一阵忍不住的大笑声。
自古有言,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双龙瀑虽没有真龙,可站在高处望去节次嶙峋的山丘还真似条黄龙横卧大地,而龙珠就是一池碧绿水波,尤其是两道飞流直下的瀑布,更显壮观。
望着这一幕,楚昊宇轻叹道:“怪不得称为双龙瀑,确实壮观,你圣教还真选了好地方。”
此刻,苏青青一脸得意的说道:“那是,要不你多住两日?”
楚昊宇摇头笑了笑,道:“还是算了,过去此时,我一定陪你好好玩玩。”
苏青青只是一句玩笑话,而听楚昊宇如此说来,立即笑着叫道:“那咱可说定了。快走吧,怜玉师姐就住在湖边。”
虽只有三年未见,可是这三年发生了太多事情,楚昊宇心志早就坚定无比,可即将看到怜玉,那个仅有数面之缘的女子,楚昊宇心底还是一喜,可随即想到什么又张口问道:“青青,怜玉姐姐的师父究竟怎么回事?”
苏青青摇头答道:“上一辈的恩怨,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偶尔听前辈提过,当年流松师叔武功高绝又风流倜傥,尤其一支玉笛更是出神入化,是乐门门主最有力的争夺者,而且身为莫教主的四大战将,在我圣教一时风头无双,只可惜在一次围攻中受了重伤,丹田都差点被废,一身武功虽保住了却再无力争夺门主宝座。二十年过去,流逝师叔的伤势也没能好转,现在很少再吹笛弹琴,整日都是望着湖水发呆。”
楚昊宇能够明白流松的心情,只是楚昊宇曾听舅舅孙奕扬说过,他并非气度狭小之人,不应该因此消沉二十年,想来还有他们所不知道的缘由。摇摇头似要抛出所有疑问,楚昊宇加快了脚步。
临近湖边一小院,怜玉独坐二楼窗台望着碧绿水面,望着盘膝坐在巨石上的灰衣男子。男子脸庞消瘦身形佝偻,灰白色的长发随意披在肩膀上,看去如此落寞,尤其是他一双深陷的眼眸,空洞、无神,让人感觉不到任何生机,正是怜玉的师父,流松。
怜玉亦坐了一个下午,望着师父整整一个下午都没有任何动作的身躯,古井无波的脸庞上终有过一丝无奈,起身走下楼阁,而当她走出大门,便有叫喊声响起,道:“师姐、师姐。”
活波的声音犹若欢快的音符,不是苏青青是谁?怜玉自然听出了苏青青的声音,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只是看到她身侧白衣公子,神色明显顿了下,眼中有过一丝意外。
快步跑到怜玉身侧,苏青青更是抓着她的手臂说道:“姐姐,还记得他吧?七王爷,这次他可是帮你解决张子安那个麻烦的,而且,似乎已经解决了。”话到最后,苏青青更是咯咯笑了起来。
也不知是被苏青青的笑声传染,亦或对于解决张子安的高兴,怜玉素洁淡雅的脸庞上又有笑容浮现,躬身冲楚昊宇行了一万福。
望着怜玉那张似白玉雕刻而成的脸庞,尤其是她嘴角一抹恬淡笑容,楚昊宇亦咧嘴笑了起来,道:“三年不见,怜玉姐姐你一点没变,仙子一样,不过三年都不开口,我可是真服你了。”
冷哼了声,苏青青接口说道:“错了,七年,怜玉姐姐有七年不曾开口说话了。”
看楚昊宇露出吃惊神情,怜玉的神情并没有任何变化,却是挥手示意众人进屋,而后又指了指师父流松。
楚昊宇自然明白怜玉的意思,可未等他开口,苏青青倒是拉着他的手臂说道:“走,我们进去等流松师伯,走了。”也不带楚昊宇同时,苏青青硬将楚昊宇拉了进去,看的怜玉嘴角又有笑容浮现。她自然看出苏青青元阴已失,而两人又如此亲密,怜玉是真心为苏青青这丫头高兴。
很快,怜玉便收起所有情绪,抬步走向师父流松。
403 又是春药
苏青青常来对这小院很是熟悉,直接拉着楚昊宇走进大堂并为他倒了杯茶,而后笑嘻嘻的问道:“三年不见,刚才是不是很激动?”
楚昊宇再清楚不过自己心中所想,也不否认反而点点头,同时张口问道:“怜玉姐姐整整七年不曾开口?”
顿时,苏青青的脸色已寒了下去,声音也有些冰冷,道:“是,整整七年了。那年怜玉姐姐刚好十六,年纪轻轻武道有成,一张琴更是弹的出神入化,再加上怜玉姐姐漂亮、温柔、大方,是很多二代弟子羡慕的对象,追求者更是无数,可恨张子安那个混蛋,明明知道师姐不喜欢他无法赢得美人心,硬拉着前教主以势压人向流松师叔提亲。怜玉师姐被逼无奈发下毒誓,若追求不到琴道极致,不开口说话不谈婚论嫁,而张教主看怜玉师姐心志坚定才不提此事,只是张子安依旧百般骚扰怜玉师姐想诱使她开口,逼的怜玉师姐离开七情谷去了京城,至于如何会出现在飘渺阁,我就不知道了。”
楚昊宇能够想象到张子安逼迫时候的情景,要知道张少阳可是圣教前教主,怕是莫忘生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反驳恩师。想到这里,楚昊宇心底越发敬佩怜玉,同时间心中亦生出无尽柔情。
突然,听到有脚步声响起,楚昊宇立即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冲一袭灰衣的流松拜道:“后学晚辈楚昊宇见过流松师叔。”说到这里不见流松的神情有任何变化,楚昊宇神思一动,接着又道:“数日前路过太浮山,舅舅孙奕扬特意交代小七,若见到流松师叔一定要代他问好。”话到最后,楚昊宇再次行了一礼。
听到孙奕扬这个名字,流松默然的脸庞上终有了丝变化,沉默片刻终开了口,道:“奕扬可好?”
低沉、沙哑的声音犹若石子莎莎的摩擦,听去极为刺耳,不过看流松开口尤其是引起了他的兴致,怜玉和苏青青脸上都有着喜色。
楚昊宇立即答道:“舅舅一切安好,有劳师叔惦记,只是这些年时常念叨老朋友,舅舅前两年还曾入京见了陈老。”
流松知道孙奕扬那段往事,听说孙奕扬入京见了陈老,幽寂的眼中猛然有光芒射出,直直盯着楚昊宇问道:“当真?”
看到流松的反应,楚昊宇如何不知自己赌对了,立即答道:“正是,舅舅还与陈老喝了一坛酒,埋了几十年的女儿红。”
听到女儿红,流松如何不明白两人的意思,一声叹息后身躯又佝偻几分,淡淡说道:“你们坐吧,老夫困了。”话到最后,流松径自走进房间。
心底一声叹息,怜玉有些歉意的冲楚昊宇和苏青青笑了笑,同时挥手示意两人进去,而当三人坐定却是没了任何言语,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怜玉苦修闭口禅数年不曾言语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倒也没有任何不适,淡然的脸庞没有任何情绪流露。苏青青拉楚昊宇前来圣教是想解决怜玉姐姐的麻烦并促成两人的好事,可半路上自己**楚昊宇,尤其还是她主动下了春药,现在面对怜玉,苏青青总觉得心虚,同时也更加坚定了心中所想,一定要促成两人的好事。
望着怜玉淡然若素的脸庞,三年时间似不曾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尤其身处逆境依旧泰然处之,楚昊宇可真有些佩服她了,而这三年,他真是改变了太多太多。
沉默之中,苏青青眼珠一转便有了计较,笑道:“怜玉姐姐,你们先聊着,我做饭去,饿一天了。”也不待两人同意,苏青青一溜烟蹿出了大堂消失不见。
楚昊宇和怜玉对苏青青了解异常,两人都看出了苏青青的异样,却也无人开口。望了怜玉片刻,楚昊宇突然一笑,道:“怜玉姐姐,弹首曲子听吧!”
在楚昊宇的注视下,怜玉终是点点头,起身走上二楼,很快便有缕缕琴音响起。
空灵的琴声,犹若山间徐徐而过的清风,带走夏的闷热让人心神皆清皆静皆宁,又似水波潺潺调皮灵动,其中更有鱼儿欢跳鸟儿飞翔,让人沉浸在一副绝美的山水画中。
闭着眼睛,楚昊宇似已看到了屋外的碧水,同时亦看到了邻水而坐双手抚琴的怜玉。此刻,她充满灵动犹若仙子,神色淡然仿若老僧,完美的不可直视,只是在楚昊宇脑海中,一袭白衣的怜玉看去总有些落寞,就像似无尽大海中的一叶孤舟,便是她心性再沉稳也只能随波逐流。
望着这一幕,楚昊宇摇头发出一声叹息,而就在此刻琴声顿变,既没有孤绝高傲亦不曾逆流而上,淡淡的琴声听似小桥流水充满对生命的喜悦,对命运的享受。
听到此刻,楚昊宇突然笑了起来,开怀的笑声中,楚昊宇终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将怜玉带走,那怕用强将她绑走。这刻,楚昊宇虽融入了怜玉的琴声,却又似一个旁观者,默然的欣赏着这一幕。
当琴声落下天地恢复宁静,楚昊宇自顾一笑后抬步走上楼阁,站在怜玉身侧静静说道:“初见怜玉姐姐,本王一时惊为天人,直到逗你笑了出来,本王可是高兴的很,怜玉姐姐你活了过来,就像似画中仙子出现在本王面前,刚才又听你弹琴,本王突然发现,怜玉姐姐你也有七情六欲,是活生生的人,所以,何必太过勉强自己呢?”
似知道怜玉不会开口,她也真不会开口,楚昊宇接着又道:“我年幼得父皇母后喜爱从不曾有人逆许本王,直到宋玥和郭颖死亡,我一直在想天刺逆贼为何会对他们两个无辜之人下毒手?可等我进入漠北才发现,天下根本没有无辜之人,弱肉强食才是天地法则,所以我要变强,可是当我数次受伤筋脉受损,当我静下心去想究竟何为武道时候,本王突然发现一个很有趣的问题,父皇从没有传授过我任何武道。”
此刻,怜玉终是为楚昊宇的话所吸引抬头望了过去,目光中有疑惑有好奇。
楚昊宇似陷入了回忆,沉默片刻才接着刚才说道:“在我年幼时候,父皇不惜消耗数年修为为我洗毛伐髓为我筑基,便是想我一生专注武道,可父皇身为宗师境高手却从不曾传授我任何武道心得,甚至不曾逼迫我练武,这究竟是为何?”摇了摇头,楚昊宇继续说道:“我经脉受伤不能使用内力反而能够更加清晰的体悟武道、天道,纳天地之力为己用,就像现在。”
随着楚昊宇的话,只见一层肉眼可见的烟雾在他手掌间凝聚、缠绕并变化成各种各样的形状,看去甚是玄异。
就在怜玉惊异的目光中,楚昊宇缓声说道:“天、地、人三才,天人为神,地人为仙,真人为我。这是父皇突破宗师境时候所悟,所以,他从不曾传授我武道心得甚至由我胡闹,便是想我保持一颗赤子心,若是本王能够历经世事再次寻回童心,宗师境不远矣!”
楚昊宇的话听的怜玉心神巨震,一直平静的脸庞露出沉思神色,莫说怜玉,就是房间中的流松,也陷入了沉思。
思索着楚昊宇的话,怜玉虽有感触却未能真正悟透,不过她却明白楚昊宇说这番话的含意,告诉自己寻找琴道极致的道路,尤其是希望自己莫要舍本逐末。沉默良久,怜玉起身冲楚昊宇行了一万福。
见此,楚昊宇也不失望,却是故意摇头说道:“我还当怜玉姐姐你要开口道谢了,唉!”低沉的叹息声中,楚昊宇再次摇起头来,一脸的无奈。
看到楚昊宇这个样子,怜玉不由想起两人初次见面楚昊宇逗笑她时候的情景,玉颜上露出一抹开怀笑容,看的楚昊宇眼都直了,而望着楚昊宇这副痴呆模样,怜玉更是撇了她一眼,不曾想这副小女儿神态更让楚昊宇如痴如醉。
就在楚昊宇发呆时候,有不合时宜的叫喊声响起,道:“师姐,七公子,饭好喽!”
被惊醒的瞬间,对视一眼,楚昊宇脸上有笑容,而怜玉已恢复平静,同时走下楼阁。
望着两人,苏青青脸上有过一丝得意,张口说道:“我做的,怎么样?”说话间,苏青青更是保住怜玉的手臂说道:“师姐,我也学会做饭了,你尝尝,七公子,你也吃啊。”
在苏青青的注视下,怜玉拿起筷子夹了根青菜品尝起来,只是很快就摇起头来。
看到这一幕,苏青青脸上的笑容瞬间不见,反而有些愤怒,喝道:“不应该啊?这是朱胖子做的,怎么会不好吃呢!”
望着苏青青,怜玉俏脸上浮现起一抹笑意,而楚昊宇则张口说道:“不是不好吃,是太好吃了,不是青青你能做出来的。”
苏青青露出个恍然大悟的神色,张口叫道:“这才对嘛!我还当胖子耍我呢,不然一定有他好看。”说到这里稍顿,苏青青一脸笑容的冲两人说道:“既然好吃,你们两个多吃点,多吃点。”说话同时,苏青青更是提起筷子为两人夹菜,生恐两人吃的少了。
提起筷子吃了一口,楚昊宇笑望着苏青青说道:“你也吃啊,朱胖子呢?”
咯咯笑了声,苏青青张口说道:“我刚才没忍住,先吃了一盘,都吃饱了,你们可不许笑我。至于朱胖子,他不是承诺本姑娘用百步师兄的双雕炖汤,还有古浪师兄的大黄狗,自然是去偷狗了。”
怜玉虽少过问世事却也知道百步子的双雕和古浪的大黄狗,那都是两人珍若性命的东西,可苏青青竟要用它们来炖汤喝,还是让朱状元出手,怜玉又是一阵忍不住的笑意。
苏青青也笑了起来,不无得意的对怜玉说道:“师姐,这次真不是我逼朱胖子的,是他自己提出来的。”
摇头笑了声,怜玉已恢复平静,端起饭碗吃了起来,细嚼慢咽的优雅姿态,看的苏青青心底羡慕却也有着忍不住的好笑。
当两人吃饱放下筷子,苏青青立即站了起来,张口问道:“都吃饱了?那好,今晚本姑娘辛苦点,给你们收拾碗筷去。”端起托盘走到门口,苏青青又扭头望了过来,一脸促狭笑容的冲两人说道:“对了,七公子、怜玉师姐,忘了一件事,我刚才一不小心,把金阳散撒到饭里了。”看怜玉愣了下,苏青青咯咯一笑后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