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让我摸摸
148:让我摸摸
“哈哈,哪能怪我?谁让你整这么亮一光头的……对了,菲菲呢?她今天没和你一起过来?”笑够的慕青终于转移开了话题。
“是啊。”今夕点了点头。
“呵呵,她对你倒还挺放心的,就不怕你一个人过来,我把你勾跑了?”慕青开始不正经起来。
今夕很鄙夷地看了慕青一眼,丫的,又来这套!不过我是绝对不会上你当的!
“喂!别闷着啊!讲讲你和菲菲怎么了?难道你和菲菲一起出任务的时候产生了奸情?”慕青使劲推了今夕一把,似乎对今夕的沉默非常不满。
“别乱说啊!我和她什么也没有,虽然她不是我的亲妹妹。”今夕不得不警告了慕青一声。
“切!骗得了别人还骗得了我?菲菲对你的关心可是过了兄妹这层关系的。”
这下今夕还真没话说了。
“好吧,你不说也行,今天中午请我吃饭算是对你的惩罚。”
“不可以……”
“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慕青看起来很有些不高兴。
“才……怪,我们现在去菲菲……”今夕装出没说谎的样子。
“唉……”慕青叹了口气:“你总是把菲菲放在心上?她还真好命,不过世界上真的还有你这样的好男人……我以为好男人都死光了呢!怎么我遇上的全是一群色狼……一点感情不讲,就想着骗我上netbsp;“你现在怎么整天把上netg这种话挂在嘴上,可能也会遇到几个好男人的。”今夕向慕青建议了一下。
当然,今夕一直也是这么认为的,女孩子这般口不择言,先就放低了自己,男人自然也看不起你,见到你,也只想和你上netbsp;“我只是说着好玩儿而已,我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慕青似乎很着急地向今夕辩解了一下。
“嗯,我相信你。”
“小今,你真是个好人……”慕青这句话的语气好象很认真的样子。
今夕正准备回一句:“我本来就是个好人……”
慕青的思维跳跃性还真大……还没等他开口,她忽然又把话题引回到了今夕头上:“今夕,你还没向我老实交待呢,你剃个光头到底想干嘛?”
今夕实在懒得再和她讨论这个话题,颇有些郁闷地想了想之后,才回了她一句:“凉快!”
“嗯,是挺凉快的,不过……也确实很酷哦!”慕青小跑了两步,在今夕面前站住了,然后上下打量着今夕。
今夕也只好站住了,然后向她摊了摊手,意思是你看够了没有?
“能不能让我摸一下你的光头啊?”慕青笑嘻嘻地向今夕提出了要求。
“不行!”今夕立刻严辞拒绝了,本来光头的事情今夕都已经郁闷透了,她还拿这个大说特说。
“切!干嘛这么小气啊?只是摸摸而已,又不做别的事情。”慕青换了一脸不高兴的表情。
“小气?”今夕有些纳闷地反问了慕青一句:“如果我也这么对你说,让我摸摸你,不干别的什么,你会同意吗?真是!”
“那有什么啊?”慕青瞪了今夕一眼:“要不你先摸我,摸完我,我再摸你的光头,我们做个交换好了……”
慕青的回答真有点让今夕出乎意料,今夕那没志气的眼睛还真上下把她全身打量了一番……
网上有个名词叫制服诱惑,制服诱惑的代表装束……大概就是护士装了……
慕青一身干净整洁的淡粉色护士装,一眼看过去,今夕的歪心思立刻动了起来,还真想在她全身上下到处摸一摸……
完了……有个东西随着今夕的思想状况变化,马上就弹了起来……今夕下意识地弯了弯腰……
慕青毫不留情地向今夕生了变化的地方看了过去……脸上也立刻诡笑起来……这丫好象非常了解男人!
“你不摸我,我可要摸你的光头啦!”慕青向今夕走近了一步。
“喂喂喂!光天化日的……别人都看到了!”今夕很心虚地后退了一步……
不过今夕潜意识里好象在想……我还没摸你呢,你凭什么来摸我?
慕青皱了皱眉头:“那好吧,我带你去那边的平台,那里一个人也没有。”
说完慕青就向走廊另一头走了过去,今夕觉得事情好象有些不妥,不过眼睛盯着慕青的背影,却开始意y起待会儿用手上下摸她的情景……
今夕那双脚很不争气地跟在了慕青的身后,眼睛也一直盯着走在前面慕青的屁股……很有弹性的样子……
到了走廊尽头之后,慕青拉开了一扇比较重的铁门,我和她一起走了出去,这里居然真的有一个小小的平台!
“这里没人,可以让我摸摸你的光头了吧?”慕青站住之后,又笑嘻嘻地望向了今夕的头顶。
今夕有些艰难地打量了慕青一番,然后退后了一步:“我……我还没摸你呢!”
“呵呵,那让你先摸吧。”慕青说完又向今夕走近了一步,把双手交叉放在了小腹下方,摆了个标准的站姿。
这姿势的意思是?今夕在心里反复琢磨了半天,可能意思是除了她双手掩住的地方之外,其他地方今夕都可以随便摸?
今夕不由得很是激动,到底伸手摸她什么地方好呢?
脸蛋儿?
算了,没啥大意思。
胸前?
在淡粉色护士服的衬映下,那线条显得如此诱人,估计摸起来手感也非常好……
后面?
摸她屁股估计更加刺激,真要摸她屁股的话,以我们现在的站姿,估计我要抱着她才行……
149:你摸哪里
149:你摸哪里
唉哟妈呀,快受不了了……
“你到底摸不摸啊?不摸我可要摸你啦!”慕青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摸……摸……”今夕悄悄咽了口口水,觉得现在和她还不熟,直接伸手摸她屁股,有点太过份了……
就摸胸吧……
不会有什么陷阱吧?
怎么会呢?难道她和菲菲约好了,在最关键的时候,菲菲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我和菲菲又不是男女朋友,我摸慕青关她什么事啊?
刚才身后根本没有人跟过来……
不摸白不摸……
白摸谁不摸?
我摸……
“你干嘛?”慕青突然退后了一步,有些警惕和惊讶地看着今夕。
“干嘛?摸……摸你啊……”今夕觉得口中有些干渴,而且还莫名其妙变结巴起来。
就快摸到了,她居然跑了……
“你往哪儿摸啊?”慕青看着今夕的眼神似乎有些不满,手也护住了胸前。
“摸你身上啊……”今夕糗糗地回了一句,说好的事情,她好象反悔了。
“我摸你的头,你……你摸我胸?”慕青很诧异地看着今夕。
“你准备让我摸哪儿啊?”今夕同样很诧异地回看着慕青。
“不就是……你摸摸我的头,我摸摸你的头吗?”慕青皱起了眉头。
“我……”今夕感觉此刻自己的脸色一定变成了猪肝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我还以为你是个好男人呢!”慕青似乎一点也没觉得尴尬:“搞半天……今夕,你也很色啊!”
今夕还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知道慕青是不是故意在耍他,如果是的话,那也太恶劣了,男人能抵御得了这种诱惑吗?
“你真的想摸我?”沉默了半晌之后,慕青似乎并不想就此放过今夕,又向今夕迫近了一步。
今夕有点摸不透她的意图,但看着她略有些变红的脸蛋儿,今夕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她问今夕那话到底什么意思啊?
如果她确实想让我摸她,而我说不想,她不是很没面子?
如果她不想让我摸她,干嘛要这么挑逗我?
刚才已经在她面前暴露了色狼本性,再遮遮掩掩的有用吗?
综合考虑,今夕觉得还是回答:“想……”比较合适。
脑子刚做好决定,今夕那不争气的嘴巴就把‘想’字给说了出口……
今夕真佩服自己身体的各个器官,***!一个比一个猴急!
“想?”慕青歪着脑袋盯着今夕的眼睛,不容今夕回避。
过了一会儿之后,慕青并没有说:‘那你摸我啊……’之类的话,而是向后退了两步。
“想摸我,那先泡我啊!”慕青的话终于说出了口。
晕……再晕……这世上果然没有免费的午餐。
正在此时,今夕的手机响了起来,吓了今夕一跳……是菲菲打过来的。
“见到慕青到没有?”菲菲显然是为今夕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有点奇怪。
“排队呢……很多人……”今夕不得不压低声音扯了个谎。
“哦……”今梦菲似乎想了一下:“那……我去医院对面的小书店里看会儿书,你出来的时候打我的电话。”
“好的。”
挂了妹妹的电话之后,今夕向慕青指了指平台的铁门:“我们什么时候走……”
“谁的电话?菲菲的?”慕青很怀疑地看着今夕。
“是啦!我……”
“你真的和菲菲只是兄妹之情?”慕青仍然继续追问着今夕。
“真的。”今夕很肯定地回答了慕青,当然了,今夕回答她的确实是事实。
“你还没谈朋友?”慕青接着问了一句。
“是……啊……”今夕猜不透慕青到底想问什么,随口回答了她。
“那我做你女朋友吧。”慕青很利索地回了今夕一句,平常得就象在说:‘我今天中午请你吃饭’一样……
晕……谈朋友是可以这么随随便便定下来的事情吗?再说了,慕青你这么yd,我敢要你吗?
“嗯,就这么说定了……”慕青见今夕没吱声,便开始自作主张起来。
“喂喂喂……”今夕连忙打断了慕青。
“怎么?不同意啊?”慕青向今夕这边走了两步,今夕连忙后退了两步,结果慕青刚好靠在了铁门上,并且用背后的手把铁门给拴上了。
“……”
今夕不知道自己现在该说些什么了。
“如果你同意,现在你就可以随便摸我了。”慕青脸上似乎泛起了一阵红晕,眼神也变得迷离起来。
“这种事情,怎么可以这么随便呢?我觉得我们彼此之间还不了解……”看到慕青现在的模样儿,今夕有些胆颤心惊。
“怎么不了解啊?我是术士学校的同学,还要怎么了解?”慕青皱着眉头反问了今夕一句:“是不是你很讨厌我?”
“怎么会呢?”今夕连忙摆了摆手否认了,慕青再yd,是她自己的事情,今夕讨厌她干嘛?
“那你在担心什么?和我谈朋友,你这个大男人又不会吃什么亏……就算以后合不来,吃亏的也是我们女人,你如果不讨厌我,为什么连尝试一下都不肯?”
慕青说完很怀疑地看着今夕:“除非你心里已经有了别人!”
“没有……”说到这里,今夕下意识地掩住了口,今夕心里确实有个人,美丽的幽听蓉……
“那到底是为什么?”慕青离开铁门,又向今夕逼近了一步。
看着她因为有点激动而起伏不停的胸部,今夕又有伸手去感受一下的yu望了……
她说……只要今夕同意……现在,就可以随便摸她了……
今夕一个大男人,就算同意了她,以后再反悔,自己会吃什么亏啊?
可是……今夕不能做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啊!
只摸她,又不对她做别的事情……应该不用负责任的吧?
想什么呢……
“给点时间……让我考虑一下……好不好?”今夕被慕青逼到了小小*平台的角上,现在是退无可退了。
“好吧,别让我等太久哦。”慕青犹豫了好一会儿之后,有些不甘心地看了今夕一眼,然后回过身去打开了铁门。
150:D结束
15o:yd结束
铁门打开之后,今夕悬着的一颗心放下了不少,不过却隐隐生出了些遗憾……
慕青,你能不能让我摸两把,然后不做我女朋友啊?
看来没什么可能性……
走在今夕前面一身护士服的慕青,总是让今夕有一种强烈的想抱抱她,摸摸她的yu望,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想想而已了。
“菲菲有说在哪里等我们吗?”从门诊出来,慕青问今夕。
四处走了一会儿,今夕这才取出手机,开始拨打妹妹今梦菲的手机。
打是打通了,可是没人接……
今夕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又拨打了一遍……还是没人接……
今夕不由得有些纳闷,今梦菲你干嘛去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又连着拨打了几遍,还是没有人接……
菲菲到底怎么了?不会出什么事了吧?不然不会无缘无故不接电话的。
今夕心里开始有些慌,连忙过街跑去了医院对面,那里只有一家小书店,她说她在那里面等他们的……
可是……里面没有今梦菲的身影。
这下今夕更郁闷了,问了问书店老板,他回忆起确实有个我描述中穿着模样儿的女孩儿,在店里看了一会儿书,可她没呆多大会儿就离开了。
接着他提供了一个信息给今夕……
在那女孩儿离开之后不久,有人进店说在大街中间生了一起车祸,有个正在过街的女孩儿,被一辆飞驰的车子给撞飞了出去……
“我出去看的时候,人已经送进医院了,幸亏是在医院门口,车祸刚生,那女孩儿就被送了进去,刚才这里堵车堵得很厉害……”老板有些不安地看了今夕一眼,可能是现今夕现在脸色有些白。
今夕怔了怔之后,疯般地冲出了小书店,无视来往的车流,向街对面的医院跑了过去……
又是一辆飞驰而来的车紧急刹车,今夕避让了一下,但它还是把即将冲过街道的今夕给带了一下。
今夕被自己的度甩了出去,重重地摔进了路边花坛,今夕什么也没多想,落下后立刻爬了起来,接着向医院冲了过去。
“刚才车祸送进来的女孩儿呢!?”今夕抓住医院每一个穿白色制服的人,向他们大声吼着。
那些人同情地看了看今夕,最后一位好心的医生把我引到了危重手术室所在的楼层。
一名戴着口罩的医生从手术室走了出来,出来之后解下了口罩。
引今夕上来的那名医生和他打了声招呼,然后把今夕向他介绍了一下:“那车祸女孩儿的家属……”
手术室出来那医生很同情地看了今夕一眼,然后摇了摇头:“伤得太重了……送来的时候,已经……”
数小时前。
今梦菲接到黑远航派给她的任务通知,让其去银月城高层下级的暗杀团团长马里的住处。
今梦菲不明白的地方,黑石山将会派谁来帮助她从银月城高层手中夺取封印之书,这可是银月城三代术神都不能独占的宝贝。
现在,她决定不去想这些没有答案的问题,而是将一门心思重新放在了封印之书上。
封印之书事关百万兵器与巨大财富的收藏之地,谁若得之,便等于拥有了争霸天下的本钱。
但凡有心问鼎天下者,谁不觊觎?这就难怪卫黑石山王明杰会穷十年之力,精心布局,耗费如此巨大的人力物力了。如果自己获得此图,必将受世人瞩目,日后黑石山藉此问鼎天下,自己岂非立下奇功一件?从此飞黄腾达,指日可待,荣华富贵,更是唾手可得。
不过此图既然事关重大,想必所藏之地机密异常,绝非是轻易可得之物。否则以明杰、银月城高层这等人物,尚且苦费心血,不见图影,自己此行,未必就能马到成功。
思及此处,今梦菲心中凛然,隐隐觉得暗杀团之行绝不简单,其中凶险之处,绝非是自己可以想象的。
穿过长街,终于到了黑石山卧底马里在银月城中的宅院,这里虽不及城宫侯府气派,但其规模之大,设施之豪华,依然足够让今梦菲瞠目结舌。
它位于三代的术神居左侧的区域,隐然是相府建筑的附属,但是单门独户,自成格局,可见此人在银月高层心目中的地位。
进了院中,方知院内别有天地,原来这里全是按着草原风情而建构,既有湖水绿草,亦有马厩营帐,占地千亩以上,犹如大城之中的一片草原,马里的“暗杀团”便驻扎于此。
银月城迹于突厥境内,是以一直崇尚突厥术风,特许马里如此建构,以作训练精锐之用。
今梦菲见之,不由啧啧称奇,再看草原之上骏马飞驰,骑者剽悍,偶有三五人走过马前,个个雄健非常,不由赞道:“马将军的暗杀团果然名不虚传,怪不得银月高层如此看重将军,原来如此。”
马里有心卖弄道:“暗杀团术士,无一不是我百里挑一的善战勇士,他们杀人过百,冷血无情,技艺精湛,忠心亡命,在我银月军中,素有‘狼族战士’之名,虽只三千之数,却敢与数万精兵匹敌!”
今梦菲看着远处人群中不时有人持弓练射,有人摔跤角力,术风之盛,的确让人称羡,点头道:“这些人凶悍好斗,久经训练,其战斗力自然不同凡响,其中不乏有实力高强者,以强带弱,形成*人人争强之风,对提高整体战斗力大有好处,将军能够如此统兵,实在让我佩服不已。”
马里眼现诧异地看了今梦菲一眼,道:“你能看出我将竞争机制引入日常训练的手段中,可见你的见识不凡。以你之能,假若与我联手,日后必能扬名天下,不知意下如何?”
以马里的身分地位说出这番话来,可见他对今梦菲的确看重。
今梦菲摇摇头道:“将军美意,我只能心领。所谓无功不受禄,如果不能凭着自己的本事去争得一世功名,岂非要羞煞今家列祖列宗?”
一阵刹车声隆隆响起,尘土飞扬间,一辆吉普车由远及近,到了近前,方才急刹,当先一人拱手高声道:“见过将军!”
今梦菲抬头来看,只见此人浓眉方脸,英气勃,眉宇间隐现倔傲不驯之色,一看便知是个极为傲气的青年。
“尔特,你来得正好,我正想给你引见一位好朋友哩!”马里显然对尔特极为欣赏,是以语气甚是亲切。
151:比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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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特轻哼一声,以不屑的眼神打量了今梦菲一眼,道:“将军,你说的是她吗?我只崇尚有实力的人,也只有有实力的人才配做我尔特的朋友,她难道是有实力吗?”
今梦菲淡淡一笑道:“我有没有实力不好说,可是不等于我就不是你的朋友。”
她胸怀大计,不敢树敌太多,是以一切以忍为上。
尔特惊奇地看了她一眼,道:“你若真想交我这个朋友,就先得赢了我手中的弯刀,否则一切免谈!”
在马里的眼中,尔特正是他最器重的人才,如果他能与今梦菲成为朋友,不啻于让自己平添左臂右膀,是以他望了望今梦菲,希望今梦菲能接受这个挑战。
今梦菲当然明白格里的心思,却还是犹豫了一下,因为她已看出,尔特绝对是一个高手。
这只是她的一种直觉,却是非常精确的直觉。
尔特的眼芒咄咄逼人,充满着无穷战意,整个人就像是一只高山上孤立的鹰隼,有一种傲视一切的自信。两人虽未交手,但已经从空气中闻到了来自对方的杀气。
“哼,胆小鬼!”从马队中传出一声冷冷地娇叱,今梦菲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劲装女郎以一种不屑的眼神望着她,虽然人比花美,却如带刺的蔷薇,身上的每一寸地方都透着野性与自然的美感。
“娜娜,不得无礼!”马里喝道,言语中却多了一丝疼爱之情。娜娜是他的掌上明珠,他爱她甚至多于爱自己,纵是喝骂,亦不敢太过严厉。
娜娜哼了一声,扭头不语。
今梦菲被一个美女唤作“胆小鬼”,任她再能忍气,也心有不甘,当下笑道:“骂得好!有小姐这一骂,我岂敢再言不战?”
两人下车,相距五丈而立,众人退开,却又被远近蜂拥而至的战士围住。
马里大手一挥,众人肃然无声,可见马里在战士心目中的崇高威望。
“你们两位都是我最欣赏的年轻人,无论谁胜谁负,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有任何伤害。所以这一战,只能点到为止,听明白了吗?”马里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这才大声说道。
今梦菲与尔特对视一眼,同时答道:“明白!”
尔特话音一落,大手缓缓地落在了腰间的刀柄处,刹那间,这片草原上的每一个人都感到了气温骤降,森寒无匹的杀气袭卷着全场。
刀未出鞘,气势却充斥四周,看来瓦尔能蒙马里看重,绝非偶然。
今梦菲凝立不动,眼芒一闪,如神光闪电,衣衫无风自动,劲气鼓涌,猎猎作响,其威势一点都不逊于尔特,甚至比对方更多出了一份自信。
众人无不惊诧万分,似乎都没有想到今梦菲的气势竟能与己方的高手尔特分庭抗礼,人人凝神屏气,关注着这惊天一战!
娜娜更是将一双美目流连在今梦菲精致的脸上,娇容上抹过了一道淡淡的红晕。
尔特一声低啸,昂头而起,向前迈出三步,每一步足有七尺,顿时把他们之间的距离缩至两丈。
他每一步踏出,犹如战鼓,步伐间的气势,配以矫健挺拔的身材,自然而然便流露出一种令人无法抗衡的气度。看来此子狂傲如此,确实有其狂傲的本钱。
今梦菲嘴角处依然泛起淡淡的笑意,双手背负,仿如欣赏着一幅山水墨画,甚是悠然自得,只是她外袍下突出一枝梅的剑柄,给人一种凛然杀意。
“你能在我的强压下保持镇定,倒让我有了三分喜欢。”尔特眼神凌厉,扫向今梦菲的脸上,“锵……”地一声,右手已将弯刀拔出,虚空中立时生出一股凌厉无匹的刀气,呈弧形向今梦菲包围而至。
今梦菲眼芒一寒,一枝梅蓦然脱鞘而出,嗡嗡直响中,化作一道凄寒飞虹,直迎而去。
两股无声无形的剑气刀芒,犹如恶龙般在虚空中绞杀厮缠,透的压力似浪潮袭卷四方,空气陡然一窒,接着便听到一声激响回旋虚空,震得众人耳膜麻。
今梦菲倏地飘然而退,横剑于手,傲然而立。
只见她的神色仍是丝毫不改,闲逸散漫,淡笑满脸,似乎刚才的一击全是幻觉,剑锋凛凛,压根儿就未出手一般。
尔特的身形微微一晃,瞬即站定,脸上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突然退后三步,站回原地道:“好剑,好剑法,能使出这般剑法之人,岂能不是我尔特的朋友?”
在场的众人,无不动容,却看不出两者相交一击,谁胜谁负,神情中不由得多出了几分愕然。
马里将之看在眼中,知道两人实力相若,尔特能出此言,乃是惺惺相惜之故。
当下拉住尔特与今梦菲的手,道:“想不到二位一招之下,便能一见如故,既有如此高兴之事,何不去痛饮三杯?”
说完挽住二人,从人群中走出,到了一所营帐簇拥的建筑面前,吩咐下人,摆酒设宴。今梦菲心中正奇怎么会在这里出现一座具有中原建筑风格的宅院,一问方知,原来这里是格里家眷起居的豪宅。
进入大厅,数人俱都入座,尔特性情豪爽,诚心相交,与今梦菲谈论了不少搏击之道的话题,待得酒肴上席,更是敬酒三杯,两人都有相见恨晚之意。
马里见得如此,心中着实高兴,问起近日银月城生之事,尔特当即站起道:“自将军离开之后,团里一向无事,只有那乐五六来过数次,派些手下再三向我挑衅,我谨记将军吩咐,不敢应战,这下好了,将军既然归来,便容我与乐五六一战!”
乐五六乃亲卫营第一高手,一向狂傲,仗着有乐白撑腰,屡次向尔特提出挑战。
马里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着眼大局,倒也不去理会。
这时听得瓦特说起,心中一股无名火起,眼芒一寒道:“他竟敢如此欺人太甚,那就休怪我下手无情!我们好好计划一番,既要杀了乐五六,又要让乐白有苦说不出。”
152:暗杀团
152:暗杀团
尔特微微一笑道:“我心中早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马里道:“但讲无妨。”
尔特道:“亲卫营屡次来人挑衅,将军何不向乐白言明,就让亲卫营与我们暗杀团来个生死约定,大战一场?”
马里早有这种想法,只是亲卫营与暗杀团都是银月高层一向看重的精锐部队,倘若两虎相争,传到银月高层耳中,必然不允,自己亦是难逃干系,不由迟疑起来。
尔特心知马里的顾忌,黯然坐下,只是想及乐白等人咄咄逼人的架式,脸上犹有不平之色。
今梦菲心中蓦然一动,暗道:“我若想在银月城中立稳脚跟,岂能一直默默无名?想这乐五六如此猖狂,必然得享大名,我若能将之击杀,可以向马里、尔特表明心迹。不过如此一来,就算是与乐白的亲卫营系统结下仇怨了。”她此刻的心思,仿如赌钱中的押宝,在亲卫营与暗杀团之间,只能是二者选其一,稍有不慎,看走了眼,不仅是她,便是黑石山这十年心血亦是前功尽弃,这令他不得不思虑良久。
“这乐五六是个什么角色?”今梦菲想了想,问道。
今梦菲此言一出,顿时让马里有了计较,当即不动声色道:“他是亲卫营统领乐白的侄子,使得一手好枪法,为人亦是蛮横无礼,仗着他叔叔是银月高层眼中的红人,屡次向我暗杀团挑衅,我因为大局着想而一再容忍,想不到这一次他竟趁我不在,上门挑战,若是不给他一点厉害瞧瞧,只怕暗杀团从此便难以在亲卫营的人前抬头了。”
“既然如此,尔特的建议岂不名正言顺吗?何以将军会迟疑犹豫?”今梦菲知他必有苦衷,是以逼问了一句。
马里轻叹一声道:“乐白与我,曾被银月高层视为左臂右膀。他不想看到我们两人为了一些事情内讧不断,以至于影响了自家的实力。更不愿看到有手足相残的悲剧,是以我才一味忍让,不敢动手。”
“那么将军为何不向银月高层言明真相呢?”今梦菲奇问道。
“我也想过,只是事情并非如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先是银月高层的人身居高位以来,性情大变,已经不像原来那般从谏如流,稍有不顺之事,便是大雷霆,迁怒于人。近段时间,银月高层真合力为修练‘百无一忌’术,更是深居简出,难得见其一面。”
今梦菲沉默不语,心中暗道:“看来马里的处境并不太妙。”
她踌躇片刻,咬了咬牙,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之所以这样决定,更是相信自己的眼力。
马里这条线既是黑远航精心所牵,想必在她铺线之时已经权衡利弊,认为马里无疑是“今梦菲”入银月城高层牵头的最佳人选。
“以将军的眼力,我是否是乐五六的对手?”今梦菲站起来道。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惊喜,马里更是眼中一亮。他知道,今梦菲只要答应与乐五六一战,那就说明他已真正站到自己一边了。
“乐五六不是你的百招之敌!”马里沉凝片刻,断然答道。
“如果是这样,我倒想到了一计,可以帮助将军和尔特兄弟出了这口恶气。”今梦菲淡淡一笑,胸有成竹地道。
马里大喜道:“愿闻其详。”
“将军听说过‘不知者无罪’这句话吗?我们就在这上面作文章。”今梦菲当即说出了自己的计谋,听得众人无不点头称道。
今梦菲说完话时,猛一抬头,却见娜娜的眼神正从自己的脸上一闪而过。朦胧之中,今梦菲没有感觉到她眼中的那股野性,倒是觉得这眼神柔如秋水,让人心醉。
他心中打了一个机伶,蓦然间想起了黑凤的笑靥,那笑靥中绽放的柔情,与娜娜的眼神是何等地相似。
银月楼。
此楼前临大街,背靠小湖,景色别致,堪称银月城一绝,乃是京中达官贵人、富家子弟常玩之地。
在尔特的引领下,他们占据了临窗靠河的一间厢房,先品清茶,静听房外动静。
“你能否确定乐五六必会在此出现?”今梦菲聊谈半晌,突然问道。
“这里是乐五六常来之处,何况他近段时间一直想找我的麻烦,听说我到了银月楼,岂有不来会上一会之理?”尔特笑道,似乎极有把握。
今梦菲这才放心,一时无事,不由与尔特聊起天下时局来,渐渐又将话题引向银月城双雄身上。
“马里将军实力高强,深不可测,这是有目共睹的,何以乐白也能与将军齐名?”今梦菲隐隐觉得自己早晚会有一天与这二人为敌,是以有此一问。
尔特沉声道:“我虽然对此二人向无好感,不过平心而论,这二人的确是难得的人才,所以才能得到银月高层器重。
银月城能够名列东部大6豪门之列,固然与三代乃百年不遇的天纵奇才有关,却少不了将军、乐白、两人的大力辅佐。暗杀团、亲卫营之名,足以威震天下,加之三代的神机妙算,更是百战百胜,是以银月城能有今日傲视群雄的威风,绝非偶然。”
今梦菲道:“难道乐白的武功竟不在将军之下?”
尔特道:“乐白的‘折桂手’与将军的‘霸王钹’并称银月成两大神兵,两人之间一向没有交手,但三代曾经点评四字,乃‘不分伯仲’,可见这两人的武功几乎相当。”
门外脚步声响起,守在门外的武士进来禀报道:“乐五六终于到了。”
尔特站将起来道:“菲菲,一切就看你的了。”
今梦菲拍了拍腰间的一枝梅道:“让他尽管来吧!”决战在即,他将一切烦恼尽抛脑后。
两人相视一笑,便听得楼下一个声音阴恻恻地传来:“这不是暗杀团的战士吗?难得难得,乌龟也有出头的时候,倒不知是你们哪位统领来了银月楼?”
伴随着这声音而来的是一阵欢笑不迭的叫骂声,今梦菲一听,便知乐五六等人嚣张到了何种程度。
尔特冷哼一声,杀气贯上眉间,显然怒气已达极限。
“***,什么狗东西在下面叫唤,吵得老子连喝口茶都不清爽。”今梦菲有心挑衅,声音之大,响彻了整个楼层。
一时寂然无声,半晌之后,才听得叫骂声起,脚步声响,伴随着刀剑出鞘声而来,到了门前,“砰……”地一脚将门跺开,便见一帮壮汉拥着一个将军模样的少年闯了进来。
今梦菲冷眼望去,只见此人相貌英俊,肤色白皙,凤眼秀长,浑若女子,只是眉间平生一股傲然之气,配以腰间那把七尺长剑,显得此人别具一番英气。看他怒气横生的样子,韩信当然猜出了此人的身分。
在乐五六的身后,还有四名武士装扮的剑手,神光充足,杀气腾腾,无一不是凶悍好斗之士,想必他们在银月城横行惯了,从来都只有他们骂人的份,此刻听到有人骂己,一时半会还没有适应过来。
153:长街一战
153:长街一战
乐五六眼芒一寒,看清眼前情况之后,一摆手,众人顿时肃然不语。
“尔特,你总算出来了,是否敢接受我的挑战?”乐五六手指一抬,大有咄咄逼人之势。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向草原上的雄鹰挑战?”今梦菲淡然一笑,缓缓地端茶一饮。
乐五六冷眼一横,微微色变道:“你是何人?”
他循声而望,终于注意到了今梦菲,乍眼一看,只见此人骄狂无比,长相甜美,精芒凛凛,绝对不是好相处之辈,特别是她一脸闲散之气,更显出了其从容不迫的高手风范。
“你还不配知道!”今梦菲看都不看他一眼,欲故意将之激怒。
孰料这乐五六人虽狂妄,心计却不差,他之所以敢三番五次地向尔特挑战,就是算定了尔特绝对不敢应战。今日上楼一看,尔特竟敢公然叫骂,摆明了便是准备好要与他一战。
他深知尔特为人虽然粗豪,但行事却精细无比,如果没有一定的把握,绝不会贸然行动。
这不由得让乐五六犹豫起来,打量了一下整个房间的布局,最后将目光落在今梦菲的脸上,道:“这么说来,是你想与我大战一场了?”
“就算是吧,因为你看上去不像是我的对手,对于痛打落水狗这种好事,我一向有所偏爱。”今梦菲大大咧咧地一笑,那眼神中的不屑,就像真的是面对一条狗。
乐五六为之气结,虽然他对眼前的这个狂徒一无所知,但他没有理由去忍受这种侮辱!所以他怒极而笑道:“希望你说的落水狗不会是你自己,来吧,小妮子,让我们到长街一战!”
他是亲卫营中的第一高手,当然拥有高手的自信,既然有人敢向他挑战,那么他不仅要战败对手,而且还要极尽能事地侮辱对方,让任何对手在他的面前都感到颤栗和胆寒,而如此做的最好方式,就是当着众人的面来举行这场决斗。
尔特笑了,他其实一直就等着乐五六说出这句话,他相信今梦菲的实力,所以长街决战,只会使乐五六自取其辱。
繁华热闹的大街,刹那间静寂起来,所有的闲人客商无不远远驻足观望,长街上霎时腾出了一个十丈的空间。
一方是银月城少有人知的三代术神少的关门弟子,一方却是名扬银月城的乐五六,这似乎是一场没有悬念的决斗,却引起了轰动性的效应。
试问谁敢在虎口里拔牙?如果有人敢,那就说明这个人很有勇气。
谁敢向乐五六挑战,那就等同于在虎口里拔牙,这个人同样需要很大的勇气。
所以围观的人十有**是冲着今梦菲而来,而不是乐五六,他们都有逆反的心理,希望新人胜旧人,弱者打败强得,只有这样,他们才有茶余饭后的谈资。
乐五六与今梦菲各立一端,相距五丈,明晃晃的阳光顺着高楼的檐角洒下,照得长街的石板一片金黄。
乐五六的几名随从手握剑柄,虎视眈眈雄立在乐五六的身后,一脸傲气,都对今梦菲投以轻蔑的目光。
他们有理由自信,因为乐五六的剑术在银月城非常有名,曾经创下决斗七十六场从无败绩的奇迹,即使是眼高于顶的乐白,也曾夸赞过他的剑法了得。
而尔特站在今梦菲的身后,更是从容冷静,眼中充满了对今梦菲的十足信心。他惟一要做的,就是紧盯住乐五六带来的几个随从,防止他们出手襄助。
静,实在太静,偌大的长街之上不闻人声,甚至连咳嗽声也没有。两人相峙带出的压力弥漫全场,震慑了每一个人的魂魄。
只有这时,乐五六才真正看清了今梦菲的容貌,才真正认识到了今梦菲的厉害。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很狂傲的人,而且自己也有这份狂傲的资格,但是与今梦菲一战,他才知道,真正狂傲的人竟然就在自己的眼前。
今梦菲的傲气与乐五六的傲气不同,乐五六的傲气在表面,而今梦菲的傲气则是傲到了骨子里,傲出了一种十足的自信。
他的一举一动,一个皱眉,一声冷哼,随意而散漫,但在有意无意间,这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给予了对手最强悍的压力。
今梦菲的脸上依然挂着那淡淡的笑意,但乐五六似乎已承受不了这笑容背后的寒意。他虽然昂头而立,脸带不屑,其实心内多了一丝莫名的不安。
他不能等待下去,若再等下去,他怕自己会在这沉重的压力下窒息而死,是以,他出手了。
“锵……”宝剑出鞘,犹如龙吟,寒芒四射,任何人都感受到了那剑锋透出的凛凛杀气。同时他紧握剑柄,威猛无俦地向前踏出三步。
“喳……喳……喳……”只踏了三步,每一步踏下,都撼得石板空响振动,几欲断裂,大有先声夺人之势。
两人相距的空间因此缩短,虚空中涌动的气势压力有增无减,旁观者都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大为震凛之下,纷纷如潮水般向后退去。
今梦菲没有动,亦不能动,在如此强势的压力之前,退缩一步都可能导致不可挽救的败着。他的整个人收摄心神,进入血冥剑道静守的境界,同时将手握在了一枝梅的剑柄之上。
他的目光炯然有神,不怒而威,凛凛寒芒逼射而出,与乐五六那利若鹰隼般的眼芒在虚空中悍然交触。
乐五六心中一惊,根本没有想到今梦菲在自己凌厉的气势压迫下,依然能保持从容不迫的气度,身形不动若山,如渊亭岳峙,确实让人感到了一种不能撼动半分的坚挺感觉。
他与人交手,从来都是在气势上先声夺人,扰乱对方心神之后,再图后制人。孰料这一招用在今梦菲身上,根本不灵,反倒使自己先失了分寸,无奈之下,他惟有暴喝一声,挥剑攻上。
剑锋斜出,如毒蛇游动,全凭手腕振动之力,竟在虚空中变幻出万道寒芒,铺天盖地般罩向对方。
众人无不拍手喝彩,便是尔特,心中凛然间,不由得也为今梦菲担心起来。
这一剑的确是神乎其技,绝对是乐五六剑道中的精华,更难得的是,此剑一出,充满着一往无回的霸杀之气,根本不是人力可以抵挡的。
今梦菲的一枝梅依然安藏鞘中,似乎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丝毫不为所动。
她在等待,等待对方这一剑刺出时必然出现的新力未生、旧力不继的瞬间,只有在那个时候出手,她才可以在一招之内占到先机。
饶是如此,单是这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镇定功夫,已经足以震慑人心。
“小妮子,去死吧!”乐五六怒喝一声,剑芒凝成一点,陡然刺向了今梦菲的咽喉。
众人惊呼之下,“当……”地一声脆响,震荡长街,今梦菲的一枝梅不知在何时出手,正好架住了乐五六这惊人的一剑。
乐五六虎口剧震,始知对方的元素力量实在雄浑,纵然心不情愿,他也惟有向后退却。
有时候退却也是一种策略,但在此时,乐五六的退,更是一种无奈之举,他积蓄了多时的狂暴攻势竟在对手妙至毫巅的一剑下土崩瓦解。
今梦菲双目一瞪,厉芒如电般逼迫出来,勃出一股慨然之气,道:“你我之间,的确有一人要死,只不知是你还是我?”
她踏前一步,手腕一振,一枝梅尽显流星七式的威力,风声呼啸,攻势如潮,恰如行云流水,掩杀而去。
154:困兽之斗
154:困兽之斗
乐五六劈剑连挡,面对如斯攻潮,勉力为之,尚能招架,但是说到转守为攻,却丝毫没有这个能力,只觉得自己整条手臂又酸又麻。对方的每一剑劈来,都带着如大山般沉重的压力。
当他格住第三十七剑时,已经退出了十丈开外。他的剑法已不如今梦菲,加之臂力也不及对手,这一战刚一开始,便注定他要面对失败的结局。
但他绝不甘心,困兽犹存拼斗之心,何况是他乐五六?他将战局的转机寄托在那几个随从身上。
能得他乐五六赏识的人,武功都不会低,虽然他们不是今梦菲的对手,但在关键的时候突下杀手,一定可以替乐五六创造一线转机。
别人不清楚,他乐五六却不能不清楚,就在他连胜七十六场的佳绩中,其中至少有三场就是借着这种不为人道的方式创造出来的。
所以他希望,这是第四次,虽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使用这种手段太过卑鄙,但总要好过在光明正大下被别人一剑刺死。
“咳咳……”他在又挡过今梦菲的一记杀招后咳了两声,听到咳声的人都以为这是乐五六力气不支的征兆,却很少有人会想到这是一个暗号。
可是他的随从似乎没有听到,一点反应都没有,这让乐五六又苦撑了三招之后,心生诧异。
他不由自主地转头来看,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如一道山梁般横亘在他的随从面前,弯刀斜抬,杀气凛烈,除了尔特还有谁?
也许很少人会知晓乐五六的手段伎俩,但尔特却是一个例外。他忍气吞声受了不少窝囊气,早就想把乐五六置于死地,当然会不择手段地摸清乐五六的全部底牌。
面对强悍无比的尔特,那些只会趁人之危的随从们是绝对不敢出手的,所以乐五六只有绝了这个念头。
但是他即使不绝这个念头,也很难保住性命,因为就在他转头的刹那,他犯下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错误就出现在他这转头之间,没有人可以在今梦菲如惊涛骇浪般的攻势面前一心二用,乐五六这样做了,他就得死,这是一个勿庸置疑的事实。
剑如流云,快疾如电,对韩信来说,他又岂肯错失这个千载难逢的良机?一枝梅如奔雷卷袭,毒蛇吐信般地划过乐五六的喉部。
血光溅现,惨叫声起,乐五六惨跌地上,脸上还是不能置信的神色。
他的确不能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如此快捷的剑法,等到他明白过来时,可惜已迟了。
“锵……”一枝梅跳入鞘中,一切随之静止,像是时空在这一刻中凝固。
众人还没有来得及欢呼,便听到长街那端传来如奔雷般的马蹄声,快若狂飙,瞬间即至,旁观的人群一分为二,纷纷向两边退去。
“乐白来了。”尔特的神情愈显得凝重。
“可惜迟了一步!”今梦菲胸有成竹般微微一笑,似乎事态的展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车笛声长鸣,马达声顿止,一彪车马纷纷将今梦菲等人围住,刀戟森寒,杀气重重。乐五六的那几名随从更是跑向当头领前之人,拼命地诉说着什么。
那人独坐车上,一脸阴沉,眼中凄寒地盯着乐五六惨死的尸身,肌肉不住地抽搐,似乎正强行压制自己心中的悲愤与怒火。
他的眉间极阔,方面大耳,相貌堂堂,自有一股威严尊贵的气质。人虽处于悲愤之中,却犹自镇定自若,显得城府极深,一看便知是个难缠的角色。
围观之人顿时作鸟兽散,虽有几个大胆之人,亦是站在远远的地方观望热闹。因为他们都识得这号人物,更对他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他,就是银月城的两大高手之一,亲卫营统领乐白!
当他接到手下禀报时,不仅惊诧,更隐隐感到了一丝不安。
暗杀团的人竟敢与乐五六在长街决战,这是一件反常的事情,以马里的性格与行事作风,没有把握的事,他从来不做,他既然敢做,当然就有一定的把握。
这让乐白不由担心起乐五六的安危来,他虽然妻妾成群,却向来没有子嗣,就将乐五六当成亲生儿子一般,希望他能学得自己的全部本事,并且承袭自己的富贵功名。此时听到乐五六有难,再也坐不下去,带领一彪人马火赶来。
可惜他还是来迟了一步,等他赶到,所见到的却是乐五六惨死长街的一幕。他只觉得头脑“轰……”地一响,几乎晕厥,热血上涌,一股哀伤的心绪沉绽心中。
不过他是乐白,任何惊变都不可能让他丧失理智。他很快稳定了自己的情绪,心中想到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格里派人杀了乐五六,挑起了银月城的内部纷争,难道他就不怕上面怪罪吗?
这时乐白心中又想起了赵高的那个比喻来。
平时,银月高层的嘴上常挂着一个比喻,来喻示着团结的重要性。
他说:“一只野兔是永远斗不过一头雄鹰的,除非是十只、百只,甚至是千只、万只野兔联合起来,那么就不是雄鹰可以欺负的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总是希望自己的属下能够牢牢记住。
所以他们不愿意在自己的银月城中出现内讧的一幕,更不希望看到他们自己器重的两股势力火拼。乐白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才会一味容让乐五六去暗杀团的驻地不断地挑衅,借此来打击暗杀团不断上升的势头。
但是这一次,他失算了,失算的代价,竟是自己视如子嗣的乐五六的生命从此消亡。
他的心不由为之一紧,感到了一股剧烈的绞痛撕扯着自己的整个心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才将自己如寒芒般的目光落在了杀人凶手的身上。
这是一位身材颀长的少女,有一张精致秀美的脸型,有着一种与众不同的独特气质。
乐白心中一惊,暗道:“此人是今梦菲,三代关门弟子,是何时回到银月城的?看她眼神锋芒内敛,无疑是少有的高手,怪不得他能杀了五六。”
他眼芒一寒,冷哼一声道:“你竟敢在银月城中杀人!”
155:引见
155:引见
今梦菲看了看围将上来的亲卫营战士,淡淡一笑道:“我不杀人,人要杀我,我岂能任人宰割?在下今梦菲,当街杀人实属无奈,望大人明察。”
乐白见她不亢不卑的样子,心中更是着恼,冷笑道:“今梦菲?名字熟悉得紧,可手上的实力果然不赖,竟然杀了银月城术士。众将士听令,将这杀人狂徒给我拿下!”
他一声令下,手下术士拔刀而出,一涌而上,便要将今梦菲擒下。这时尔特大喝一声道:“且慢!”双手一张,挡在今梦菲身前。
“乐统领,今梦菲乃马里将军的贵客,你不能擅自拿人!”尔特拱手作礼,抬出了马里的招牌。
乐白正愁拿不到马里的痛脚处,一听倒生出心思来,道:“这么说来,杀乐五六,是马里幕后主使?”
“非也!”尔特大摇其头道:“乐五六之死,纯出自找,我奉命陪今小姐前来用膳,不巧外出了一会,回来便见两人已经斗上了嘴,一言不合,就厮杀了起来。我有心想拦,岂料乐五六根本不听,坚决要与时今小姐见个真章,结果便出了这起命案。”
乐白脸色一沉道:“照你这么说来,乐五六岂非该死?”银月术风盛行,术士决斗比比皆是。为了鼓励国人强身健体,按银月律法规定,只要是双方自愿以命相搏,纵出人命,杀人者亦可免除刑律制裁。
尔特故装惶惑道:“乐五六是否该死,我不知道,不过事实的确如此,还望统领大人明察!”
乐白一心想为侄子报仇,岂容尔特狡辩?当下喝道:“纵是事实如此,她诛杀银月城重要术士,还是死罪一条!”挥手叫道:“给我拿下!”
今梦菲“锵……”地一声,横剑于胸道:“在下杀人之时,并不知他是银月城重要术士,所谓不知者无罪,我又何罪之有?”
乐白冷然道:“你敢拒捕?”他的本意就是想激起今梦菲的反抗,惟有如此,他才可以名正言顺地将之当场击毙!是以话一出口,他的大手“喀喀……”乱响,劲力倏然间提聚掌心。
“在下并无拒捕之意。”今梦菲毫不授人话柄。
“你持剑对着本官,便是拒捕,让我来会会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妮子吧!”乐白提聚了一口元素力量,便要从车上扑下。
就在这时,从长街尽头又驰来一辆跑车,刹车之声,响彻整个长街,乐白引项一望,心中狐疑道:“怎么他也来了?”
来人五十来岁,长相不俗,气宇不凡,脸上尽显富贵之气,竟然是银月高层总管银山!
银山与三代术神乃属同门师兄弟,实力之高,深不可测,一向为乐白所忌惮,此时见他一人一车而来,乐白心中诧异,赶紧下车相迎。
银山微一点头,算是作礼,然后驱车直到今梦菲跟前,这才刹车停步,一指道:“你就是我三代术神的第一今梦菲?”
今梦菲与尔特对视一眼,这才轻舒了一口气,恭声答道:“在下正是今梦菲。”
银山“哦”了一声,打量了她一眼道:“传三代口谕,命你立时去银月殿进见,你可听明白了?”
今梦菲知道一切正按计划进行,当下大喜道:“在下明白。”
乐白一听,心中大急,陪着笑脸道:“银总管,此人身负命案,请容我将之擒下,送入银月殿未迟。”
银山微微一怔道:“她杀了人吗?不知死者是谁?”
乐白忙道:“正是我的侄儿乐五六。”
银山不由得重新打量了一下今梦菲,淡淡一笑道:“怪不得马里对你如此推崇,原来你还真的有两下子。”他转头对乐白说道:“此人既是三代的人,乐统领若是对她太过无礼,只怕会惹得三代生气,不如请乐统领和这位小姐随我一同面见三代,当面说清此事,你看如何?”
乐白想想也只能如此,当下众人上了车,直奔银月殿而去。
今梦菲与尔特心中暗叫一声:“侥幸!”想到刚才乐白即将出手之际,那种惊人的气势几乎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这才领略到至强高手的真正风范。
而银山的出现,却非偶然,这其实正是今梦菲计划中的一部分。
今梦菲事先就意识到了要杀一个乐五六并不难,难就难在如何在毫无损失的情况下善了此事。乐白地位尊崇,实力又高,岂能任人在他的眼皮底下杀了乐五六?一旦乐五六毙命,乐白必然要出头报仇。
以乐白的身分,若对付区区一个今梦菲,实在是小事一桩,即使今梦菲有马里撑腰,也难逃乐白的毒手。要真正做到杀了乐五六又不留后患,惟有请出银月高层才能压服乐白。
这似乎是一件不可能办到的事情,以银月高层众人的身分地位,他们怎会出面来帮助今梦菲呢?
但今梦菲却有自己的计划,而这个计划的关键之处,就在于有马里这个穿针引线之人。
在昨天的酒宴上,当韩信提出利用银月高层来压服乐白时,马里觉得今梦菲有些痴人说梦。
于是今梦菲道:“我虽是三代的弟子,但与神秘的银月高层未谋一面,但是将军不仅是银月高层的心腹,也是我的相识,如果有将军为我居中牵线,银月高层自然就会知晓有我这样的一号人物。
马里顿时来了兴趣,如果今梦菲此计可行,不仅可以替他出了这口恶气,更叫乐白吃上一个哑巴亏。
今梦菲微微笑道:“我曾听将军说过,银月高层的人有两大喜好,一是人才,二是好车。我虽不敢说自己是个经天纬地之才,所幸手上正好有十辆好车,只要将军替我将好车献上,顺便替我说上几句好话,想来银月高层必有见一见我的兴趣。”
马里道:“我也正有此意,只是礼师出无名。”
今梦菲道:“献礼在于投其所好,不在于时间早晚。只要能引起高层的注意,何必一定要拘泥这些小节?何况明天若要将乐五六除去,那么这送礼的时间必须要赶在明天早上才行。”
马里奇道:“这二者之间难道会有什么联系?”
今梦菲正色道:“不仅大有联系,而且在下的生死都在这礼上,所以在时间上不能有半点差池。”
马里大是不解,虚心相询。
156:该死
156:该死
今梦菲继续道:“将军请想,我若是当街杀了乐五六,必然会引得乐白前来,于公于私,他都要将我置之死地而后快。而我一旦拒捕,必遭乐白当场格杀;倘若束手就擒,亦是死路一条。虽说将军可以为我撑腰作主,但若乐白置此不顾,那我命危矣!”
马里点头道:“你所言极是,看来此事只有从长计议,我岂能为了一个乐五六,而不顾你的性命?”
今梦菲感激地看了马里一眼,道:“多谢将军关心,不过真要杀了乐五六而又能保得我的性命,未尝没有办法,这就只有全靠将军了。”
马里眼带疑惑地道:“靠我?请讲!”
今梦菲道:“只要将军明日一早面见银月高层的人,不仅献上好车,更要说动高层见我一面,那么事情就可以大功告成。”
马里豁然明白道:“我懂了。只要你一杀乐五六,这边高层就让三代派人请你入见,乐白自然不敢对你动手。而你一旦得到高层赏识,乐白便只能将报仇一事压在心里,再也不会提起。”他喜上眉梢,忽然想到什么,又道:“只是这时间上十分讲究,早一分只怕杀不了乐五六,迟一分又怕危及你的性命。”
今梦菲笑道:“将军手下有三千精锐,还怕没人传递消息吗?只要你这边说动高层让三代派人召我,我在那边立刻动手,保证时间不差分毫。”
两人商议良久,精心策划,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使得事态的展一切按着计划进行。
不过连马里也没有想到,今梦菲之所以甘冒如此风险,其实并非全为他们出这口恶气,其真正的用意,还是在于尽快得到高层的赏识,从而开始她寻找封印之书计划。
一行车到了银月殿门前的广场,众人纷纷下车,便是银山亦不敢托大,当先领路,带着今梦菲、尔特、乐白三人进入银月殿门,余者只能在大门之外等候。
银月殿巍峨壮丽,规模宏大,确敢与皇宫内院媲美。它左有暗杀团相卫,右有亲卫营屯守,三套建筑连成一体,几乎占了银月城三分之一的土地。而银月殿居中而立,殿堂楼阁重重,亭台廊榭林立,法度严谨,气象肃穆,威武之气隐于木制建筑之中,给人以富丽堂皇之感。
高层让三代召见今梦菲的地方乃是银月殿偏院中,回廊隐闻花香,檐角偶露竹影,清幽至静,的确是修身养性的好去处。只是一路行去戒备森严,今梦菲虽然胆大,却亦是忐忑不安,未知此番见面是祸是福。
步上台阶时,银山凑到今梦菲耳边低声道:“等会儿见到银月高层的成员,不必太过拘礼,只须将全身本事尽数使出,必得银月高层欢喜。”
他与马里一向交好,对乐白却不放在眼里,是以有心襄助今梦菲,今梦菲察颜观色,心中有数,当下恭声道:“多谢总管提醒。”
跨入门之后,今梦菲偷眼一看,只见偌大一个厅堂之上,除了上设有一席之外,左右各设一席。马里稳坐其间,正含笑而望,似乎示意一切事情都非常顺利。
今梦菲轻舒了一口气,正要往上坐席望去,忽听得银山上前禀道:“回三代以及各位,人已带到,只是我赶到之时,适逢今梦菲与乐五六当街决斗,犯下了人命大案,属下只得应乐白乐统领之请,将他们一并带回。”
乐白闻言大急,若照银山所禀,今梦菲与乐五六只是决斗,那么按照秦律,生死由命,死者既死,生者不咎。他正欲辩白,却听得银月高层的成员咳嗽一声,顿时将他要说的话又吓了回去。
今梦菲俯而立,紧屏呼吸,他虽然未识银月高层真面,但乐白面对高层尚且吓得如此,可见高层的派势端的惊人,给人以不怒而威的感觉。自他踏入殿堂的刹那,她的心神便为之一紧,仿佛受到了空气中强力压迫一般,令人顿觉呼吸不畅。
“乐五六为人猖狂,不知收敛,死就死了吧!”一个尖细的嗓音懒懒传来,声音虽柔,却悠然地在殿堂空间震荡回响,仿佛在此人的口中,并非是谈论一条人命,而是关乎生畜的死亡。
今梦菲闻声一凛:“银月高层的一个人独眼老者随口说话,便似有无穷元素力量压迫而出,可见实力之高,的确是到了高深莫测的地步。”
“暗藏说的是,属下对他曾经多次管教,孰料他充耳不闻,依旧我行我素,最终落得今日的下场,实在是咎由自取。”乐白不敢辩白,只能顺着暗藏的语气说下去,不过句句都是违心之言,任谁都听出了他心中的不甘。
“如果我没有记错,这是乐五六在这个月来第七次向暗杀团的人出挑衅,我碍于你的脸面,一直没有处理此事,想不到今梦菲却帮了我一个小忙。”暗藏斜眼瞟了一下今梦菲,又收回目光,把玩着手上的一个小玉马。
乐白心中一凛,这才知晓自己的一举一动尽在暗藏掌握之中,当下冷汗迭出,心生惶恐。
“所以乐五六一事,便到此为止,你也不必向今梦菲再提报仇二字。”他又咳了一下,接道:“因为我很欣赏这样的年轻人,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她会成为我们银月高层的重要一员。”
今梦菲大喜,带着激动的声音道:“梦菲绝不敢有负暗藏厚望!”
暗藏微微一笑道:“我相信自己的眼力。”然后转头望向乐白道:“如果你没事了,可以先走一步,顺便提醒你一句,在我入银月高层中,有谁胆敢挑起内讧,乐五六便是榜样,希望你切记!”
他的话音轻柔,听在乐白的耳中却如重鼓敲击,连大气都不敢喘。
暗藏很满意属下对自己的这种态度,看着乐白行将出殿,又安抚了他一句道:“不过你大可不必将乐五六的死当成是你的包袱,你身为亲卫营统领,依然是我最器重的人才之一。”
乐白谢恩而去,一出殿门,才知自己的衣衫全都湿透了。
殿堂中的气氛依然慑人之极,今梦菲跪伏地上,不敢出声,半晌才听到暗藏冷哼一声道:“今梦菲,你的胆子可真不小,竟敢在银月城杀人,而且杀的还是我银月高层中人,你可知罪?”
157:破绽
157:破绽
今梦菲一怔之下,忙道:“这乐五六实在是欺人太甚,梦菲实在看不过去,才不得不出手将之除去。”
暗藏哼了一声道:“今日你所杀之人幸好是乐五六,否则的话,只怕你难留小命!”他略提了提嗓音道:“还不抬起头来?”
今梦菲猛然抬头,只见一个瘦如枯柴的独眼老者斜坐上,若不注意看,还以为是乡间的私塾先生坐错了地方。他的眉目清秀,只是一双眼睛略显细长,但眼眸中精光偶然一闪,予人以深不可测、极度厉害的感觉。
暗藏端详良久,见得今梦菲不卑不亢,心中多了一份欣赏之意,摆摆手道:“银山,你带尔特先行退下。”
待银山与尔特退出之后,他让今梦菲坐到自己右手的席间,正与马里相对,今梦菲见到马里一脸微笑,顿时暗松了一口气。
“你的实力高低尚在其次,不过你能利用我来打击乐白,这等心计让我亦佩服几分。”暗藏缓缓说道,听在今梦菲耳中,却犹如一道惊雷,吓得直想拔腿而逃。
“梦菲一时情急,犯下死罪,请责罚!”今梦菲离座而起,仆地跪下,目光扫了一眼马里,不由又惊又急,他心知自己是被马里出卖,顿时心中产生了一种上当的感觉。
“你不必紧张,也不必责怪马里,如果不是他对我坦言相告,我岂能任由你杀了乐五六?于公于私,或是为了乐白,我都应该将你绳之以法,以儆效尤!”暗藏让进梦菲起身入座,淡淡笑道:“好车固然是我所爱,但真正能打动我心的,还是你的心计,只要你是一个真正的人才!”
他的声音细长,却带出一种王者霸气,如果不是为了自己死去的父母,今梦菲竟有了一丝誓死投效之心,当下语带哽咽,高声谢恩。
“你用不着谢我,要谢就谢马里和你自己,甚至还要谢谢上天给你带来的好运气。”
他用欣赏的目光看了一眼马里,接道:“马里能够对我毫无隐瞒,忠心可嘉,正因为如此,我才相信他对你的举荐纯出于公,从而让我对你产生了兴趣。你杀了乐五六而能平安无事,马里起到了关键作用,这番良苦用心,希望你能理解。”
马里肃然道:“这是属下应尽的本分,何功之有?何况时信本身是极具实力的人才,纵然没有属下举荐,高层亦能慧眼识英才。”
今梦菲忙道:“在下能蒙高层与将军厚爱,愧不敢当,简直折煞我了。”
暗藏眼芒一扫道:“你无须谦虚,对于你的心计谋略,我已领教,亦是极为欣赏。而你能在数十招内杀了乐五六,实力想必也不会太差,我倒有心见识一下你拿手的本事,你就当着我与马里的面,拔剑一舞如何?”
今梦菲望了马里一眼,见他点头微笑,心中顿时有数,离席而立道:“梦菲献丑了。”
她有心在高层面前显露一手,是以深深地呼吸一气,“锵……”地一声,一枝梅蓦然出鞘。
殿堂间的空气为之一紧,气流涌动间,一股压力迫体而来,引得高层与马里同时喝了一声彩。
今梦菲瞬间便进入了“流星剑式”的剑道之中,沉迷于至静至极的玄境,浑然忘却身外的一切。
一枝梅陡然游动起来,在玄阴元素的运力指引下,忽而轻巧灵动,宛如天边的流云,将破空之声尽数收敛,进入到无声的世界;忽而变得刚劲雄浑,大开大阖,恰似重重乌云压头而来,剑势猎猎,变成雄浑有力的呼啸,一动一静之间,尽展剑法的奇奥玄妙。
静时有若碧波荡漾、浩渺无声的大海,表面平静如镜,静极之下却有万千暗流涌动;动时则似怒海惊涛,奔腾呼啸,变化万端,却是万变不离其宗。她的每一个姿态都潇洒自如,出手的时机皆掌握得恰到好处,而每一个动作呈出虚空,都表现出了一种冲破人体极限的力度与妙至毫巅的美感,形成惊天动地的气势。
等到今梦菲一剑斜回,“锵……”地一声,一枝梅落入鞘中,马里情不自禁地大声叫好。他算得上一个术学中的行家,自然可以看出今梦菲的剑术高明,几乎不在自己之下。
但是暗藏却冷哼一声,引得今梦菲与马里心中一震,同时转头而望。
“如果我没有看错,这似乎是来自于血冥宗的流星剑式。”暗藏冷冷地一句话,顿时令整个殿堂一片肃寒,仿若北极之地窖。
今梦菲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无比震惊,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套剑法上露出破绽。
这的确是一个致命的失误,更是一个完全可以预见的失误,但是黑远航似乎都忘记了这是一个并不难现的错误,但黑远航却只教今梦菲一套简单的说辞,就让今梦菲带着这个重大的失误来奔赴银月城。
银月高层的人身为五大豪门之银月城幕后,实力之高,已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暗藏为脑级成员对各门各派术学的见闻,应该是非常的广博。
黑远航既然要今梦菲取得银月高层的信任,应该可以预见到银月高层必然会从“流星剑式”中识破今梦菲的来历。
现在银月高层既然识破了今梦菲的身分,等待今梦菲的,就将是一条万劫不复的死路。
静,带着肃杀的静谧,使得殿堂中流动的空气也为之一紧。在暗藏与马里咄咄逼人的眼芒注视下,今梦菲几乎感到了自己加剧震动的心跳。
“银月高层眼力,这套剑法的确是流星剑式。”今梦菲肃手而立,微微一笑道,她的脸上出现了一种罕有的平静,这让暗藏也禁不住觉得诧异。
“说下去。”暗藏知道今梦菲有话要说,也希望今梦菲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因为他突然现,像今梦菲这种文武兼备的人才,是自己一直梦寐以求的人物,任何时候他都不想轻易放弃。
158:再次相逢
158:再次相逢
“我虽是三代术神的关门弟子,但我随父母在外修行,偶尔机遇才学成了这套剑法,但是却不知道家师原是血冥宗的人,今日蒙您指点,梦菲才知道自己的师门。”今梦菲现此时只有相信黑远航安排,因此他将黑远航事先教她的说辞原样道出,所以极是流利,加之表情到位,便连暗藏也疑惑不已。
“你师父姓黑,还是姓血?我似乎记得当世血冥宗仅存的两位传人,非此即彼,应该不会还有第三人能够向你传授这套剑法了。”暗藏的脸色依然凝重,手上运劲,弄得骨节“喀喀……”直响,只要今梦菲稍有破绽,杀招必在一瞬之间爆。
便是马里亦是心中惶惶,一旦今梦菲出事,他也难逃其咎,必受牵连。
“家师既不姓黑,亦不姓血,他老人家姓覃,只因与家父有些交情,才收我作记名弟子,并一再嘱咐我不可泄露他的身分姓名。今日若非您相询,在下实在不敢向人提及。”今梦菲甚是谦恭地答道,言语中丝毫不露破绽。
暗藏抓住疑点丝毫不放,问及其人年龄、相貌、身高诸般特征,甚至连此人说话方言亦不漏过,半晌之后方才松缓了一下脸色道:“你一定会觉得奇怪,我为何一听到你是血冥宗人就会如此紧张,你难道不想知道答案吗?”
今梦菲微笑道:“您肯说,在下当然求之不得,看到您刚才的表情,说实话,我简直有些吓坏了。”她以进为退,样子更是逼真。
暗藏眼芒扫在他的脸上道:“因为这事关系到你的身分问题,我不得不慎重行事。血冥传人,血正豪是我血色领土的八大高手之一,而黑远航则是黑石山的刑狱长老,二者都与我们处于敌对的状态,我必须要证实你的身分之后方可重用。而今你又有了另外的一种说法,我不得已只能将你软禁数目,待得到情报后,再还你自由。”
今梦菲心头一震,情知自己全是假话,哪里经得住别人审查?一旦探子查来,必将置自己于不利的地步,但她此时已是有进无退,明知前路凶险,亦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所幸探子还有数日时间才能赶回银月城,我完全可以通过绿玉坠,寻到黑石山在此卧底的奸细,让他传出消息,将探子击杀在外,那么我就可以给他来个死无对证。”今梦菲心知此事渺茫,但毕竟多了一线希望,只能在心中暗暗安慰自己。
暗藏见她神色极不自然,还以为她未得自己信任,心中难免失望,不由安慰他道:“其实你对流星剑式的领悟,已经远在血正豪、黑远航之上,我可以肯定你的剑法不是学自于他二人。何况你的元素力量雄浑,肯定不是出自血冥一宗,我之所以要如此慎重,是因为我的确欣赏你,要交给你一个非常重大的任务。”
今梦菲收摄心神,强行压下心头的杂念,毕恭毕敬地道:“您此举,乃是为梦菲着想,梦菲怎会不识好歹,心生怨言?”
暗藏很是满意地看他一眼道:“你能如此想,那是再好不过了。从今日起,你和银山、马里便留在银月殿中,等待探子回来。”
他挥挥手,马里与今梦菲告辞出来,两人一出门,马里满脸笑意道:“我应该恭喜你,因为在我几十年的记忆中,似乎还是第一次见到暗藏会对一个年轻后生如此在意。”
“是么?可是我一点感觉不到自己会有如此重要,反而觉得自己更像一个失去自由的囚犯。”今梦菲不由苦笑道。有马里与银山这两大高手从中监视,她似乎就像一只关在笼中的鸭子,真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成大事者,都要有乎常人的忍耐力。几天时间算不了什么,只要你的身分一旦确定,从此荣华富贵指日可待,便是我也不敢与你比肩相论了。”马里安慰道。
今梦菲心中暗道:“若是我的真实身分一旦确定,只怕你我就是敌人了,还谈什么荣华富贵?”
在银山的引路下,他们向后院的“寻芳楼”走去。
寻芳楼位于银月殿花园的左侧处,夕阳斜照下,金黄色的余辉洒落楼宇檐角,倍见美丽宁逸。沿着一条碎石铺筑的甬道,他们愈走愈近,愈感到一种闲散的心情。
只有今梦菲心中藏着事情,纵是谈笑间,亦是略显忧郁。三人正要转角入楼,突然一位奴仆模样的汉子匆匆赶至,见礼禀道:“总管大人,百草先生到了,正在膳房处巡视,如何安置他们,还请示下。”
银山哈哈一笑道:“他总算赴会来了,看来从今日起,你我都有口福了。”
他拉着马里、今梦菲来到花园后院,远远望去,只见一行车马停在膳房之外,来来往往,竟有四五十人正在搬运厨房家什,吆喝声不断。
今梦菲一路听得马里介绍,才知三代为了七月初二的寿辰,特地从暴风城请到了天下第一名厨百草先生为他操办宴席,此时虽然距离寿辰尚有些时日,但采办佐料、辅菜需要时间,今日赶至,恰恰合适。
她此时心存忧患,哪里有心谈吃论喝?只是碍于银山与马里的兴致,一路蹑着脚跟而来。对眼前的一切恍若未见,而在心中盘算着如何才能化解即将临头的劫难。
黑远航当日将绿玉坠交到自己手中时,并未谈到另一半绿玉坠持有者的任何情况,只是说到自己若有大难,这神秘人物自会出现。照此推算,此人当在银月殿当差,而且就在自己的左近,可是此人会是谁呢?
今梦菲一一分析过去,从尔特、马里,再到银山,甚至是刚才报信的奴仆,她都毫不疏漏地筛选了一遍,依然没有得出可靠的结论。
彷徨之际,她不由问着自己:“如果说只有遭逢大难他才出现,那么自己现在这个处境,是否预示着大难将临呢?”
159:寻芳楼
159:寻芳楼
“喂,伙计们,加把力呀!把行头放置好了,咱们就可以逛逛银月城。”一个沉雄有力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打乱了今梦菲的思绪,她微微一怔,陡然间有一种莫大的狂喜涌上心头,让她几乎不可自抑。
她真的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这个声音对她来说实在太熟悉了,仿佛又勾起了她对往事的回忆。
如果她没有记错,这应该是今夕的声音,相隔没多少的时间,但她曾经在梦里不知多少回听到这个声音,那亲切的乡音,那熟悉的旋律,至死也难以忘记。
于是她循声望去,便看到了一张熟悉的笑脸映入眼帘,那笑容是那么地熟悉,令她的心中缓缓生出一股暖流,温暖着她整个身心。
“他怎么找到这里了?”今梦菲的心中冒出了第一个问题,不断地问着自己:“他和百草先生是什么关系?前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事情?”她虽然觉得进行的出现实在是令人费解,但她知道一点,今夕的到来,对她来说,只有利没有弊,因为他们是真正的亲人!
她只希望,其他人现在千万不要认出今夕,一旦别人叫出了今夕的名字,今夕必将陷入一个万劫不复的绝境。
可是马里还是走了过来,而且带着一脸的笑意,银山相对一望,眼中充满着疑惑。而今梦菲的心,却是好沉好沉,仿佛落入了千尺冰窖的底层。
“这位公子好生面熟,我们定是在哪里见过。”马里笑眯眯地站到了今夕的面前,然后说了一句让今梦菲觉得这是她生平听到的最动听的话。
银山将目光落在了今夕的脸上,神色为之一紧。
“抱歉,我实在记不起来,不过就算是我们第一次见面,能认识你这样的人,我还是感到高兴。”
今梦菲笑了,是一种自内心的笑,因为他忽然觉得,自己不管遇上了多大的难题,只要有今夕在身边,那么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她对今夕从来就有这个自信。
“原来我认错人了,真是对不起,但我还是认为你像极了我的一位朋友。”马里的目光炯然有神,盯了今梦菲半晌才道,他的眼神中无疑多出了一丝重逢的喜悦。
今梦菲不再说话,只是将头转向了另一边,她不想让自己瞬间的失态显露在银山与马里的面前,同时更不想让自己心中的惊喜被别人觉。
“这里实在没有什么可看的东西,我累了,想早点歇息,还请银总管送我去寻芳楼吧。”今梦菲打了个呵欠,有意无意将自己的居处泄露出来。
银山不由笑道:“你今天做了不少事情,的确有些累了,就让马里将军先送你回去,待我料理完这边的事务再来相陪。”
等到银山回到寻芳楼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马里与今梦菲临窗而坐,斟酒对饮,已有了几分醉意。
对于今梦菲来说,她已不再担心,也不再忧郁,更不会将数日之后的对质放在心上。自她第一眼看到今夕时,不知怎地,她的心突然变得异常踏实,就像是一个游子寻到了故园的家,一条小船回到了可以停泊的港湾。
这是一种直觉,亦是源自对哥哥的信任。今夕在她的心中,永远是一座靠山,特别是当他冲着自己一笑的时候,那一瞬间,今梦菲几乎热泪盈眶。
今夕还是今夕,他的随意笑容,他那满不在乎的样子,以及对任何事情都抱着从容不迫的态度,都让今梦菲的心有一股温情的暖意。
但是如今的今夕却绝对不是以前的那个今夕,他的气质远比从前更加大气,淡淡的眼神中,无时无刻不流露出一种强大的自信,这让今梦菲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舒心与惬意。
所以他不再烦恼,不再担心,有了今夕,他相信任何问题都不再是问题,又何必杞人忧天,庸人自扰?回到寻芳楼后,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喝酒,让自己即将崩溃的神经舒缓下来。
于是三杯下肚,醉意微生,当银山赶来时,今梦菲正与马里端起了第四杯酒。
“今天的确是一个值得庆贺的日子。”银山坐下来道:“能认识到今小姐这样的人物,我感到非常荣幸,假以时日,你的成就当在我与马里之上!”他显然看懂了暗藏的心思,所以才会不吝言词来夸赞这位年轻人。虽然今梦菲名说是软禁,但他相信这只是一种形式,只要身分确定之后,暗藏必对今梦菲加以重用,否则以暗藏的为人,他才不会如此费尽周折地来对待一个无用之人。
“银总管如此说话,实在让我汗颜。其实今日我能侥幸脱罪,全靠总管与将军大力周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今梦菲懂得谦逊待人的道理,更懂得知恩图报,想到乐白正要出手时那股咄咄逼人的威势,他的心犹有余悸。
马里哈哈笑道:“想起今日乐白受的这番窝囊气,我的心里实在畅快。从今往后,乐白再见到我,只怕要低下头了。”
银山沉吟半晌道:“以乐白的为人,绝对不会咽下这口恶气。你我不得不防。”
他缓缓地喝下一口酒,便在这时,房门被人缓缓推开,然后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彬彬有礼地道:“我可以进来吗?”
银山轻笑一声道:“有酒无菜,岂非憾事?放着天下第一神厨在此,我们却只顾喝酒,这更是一件不可原谅的事情,所以我叫了几个小菜,以供品评。”
今梦菲心中激动万分,脸上却丝毫不动声色,微微一笑道:“久仰百草先生厨艺无人可比,今日能尝之,实乃幸事。”
今夕低头进来,手持托盘,上面果然放了三碟小菜,菜未至而香已扑鼻,顿时让人心神一爽。
今梦菲的目光却没有落在这精致绝美的小菜上,而是关注着托盘之下那张陌生面孔的双眼之上,那熟悉的眼眸中透出一种她心动的神态,仿佛又将她带回了刚回银月城的那段无忧岁月之中。
可是今梦菲心中非常清楚,岁月就好像那大河之水,永远不会倒流,无论是自己,还是今夕,经历了这一年的风风雨雨,都不可能再回到平庸的过去。
他们是这个时代的英雄,注定了将在时代的潮流中搏浪前行,美好的往事,只能成为追忆。
160:依赖
16o:依赖
他看着托盘下的那一双大手,努力使自己的心归于冷静。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双稳重得让人觉得可怕的大手,显示着它的主人的心态是何等惊人的沉稳,这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一双年仅十八岁的少年的手,倒像是一个饱经沧桑、堪破世情的老人的手,融入了他对世情的感悟和人生中必有的漏*点。
“其实我不如他,虽然一直以来,在任何事情上我都永远比他优秀。但现在有他在我的心里的感觉是如此得踏实。”今梦菲由衷地在心里感叹,佩服之余,心中竟泛起了一种依赖的感觉,等到她明白这种感觉竟是一种依赖时,不由大吃一惊。
“怎么会这样呢?”今梦菲忍不住在心里反问着自己,似乎为自己的依赖感到不安。她记得自己以前从来就不会有这种情绪,即使今夕老是压着自己,自己也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今夕依旧没有抬头,只是将小菜一碟一碟地放在桌上,沉浸于自己的角色之中。当每碟小菜宛如艺术品般摆放完毕时,他才微微地抬头一笑道:“各位请慢用!”同时与今梦菲的目光刹那间相对。
今梦菲顿时从今夕的目光中捕捉到了一种强大的自信,还有一种莫可名状的安全感,她仿佛听到了今夕从眼神中透露的言语:“别怕,菲菲,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她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感激的神色,并且当着银山与马里的面,说出了一句她久存心中的话:“谢谢。”
今夕笑了笑,转身向外走去。
“且慢!”银山突然叫道。
今夕缓缓地回过头来道:“银总管是在叫我吗?”
银山的目光紧盯住今夕的脸不放,半晌才道:“你很面生,记得我半年前到暴风的时候,并没有见过你。”
“可是我却见到了银总管,当时小人正在帮厨,听说银月城中的总管大人到了,一时好奇,就贴着窗棂瞅到了总管大人的威势。”今夕双手紧贴两腿旁,毕恭毕敬地道。
“原来如此。”银山听到有人夸赞自己,心里不免有几分高兴,挥挥手,让他去了。
今梦菲怎么也不明白今夕何以会混入百草门下,心中好奇,便开口相问:“这百草先生是何许人也,怎地银总管会舍近求远,跑到暴风去相请一位厨师,这岂非有些小题大作吗?”
银山道:“这百草先生敢称天下第一神厨,绝非侥幸,据说他祖上九世为厨,对厨艺一道极有心得,三代正是因为久仰其名,是以才会请他前来操办这场五十寿宴。你想想看,到了七月初二那一日,前来拜寿者既有王公大臣,又有将军侯爷,这些人哪一个不是口味刁钻之人?若非有百草先生押阵,又怎能博得众人的彩头?”
“三代如此大讲排场,风头出尽,难道不怕别人有所非议?”今梦菲心生疑惑,隐隐觉得三代花费如此心血来操办一场寿宴,其中必有蹊跷。
“这你就不懂了,人活一世,图的是什么?无非就是图个人前风光。以三代此时的声势,已是万人之上的高位,便是当今银月高层,亦要对他忌惮三分,他还怕人非议不成!”
今梦菲喏喏连声,心中暗道:“如果只是图个人前风光,又请来天下第一神厨?这其中只怕并不简单。而且看高层中的暗藏待我如此看重,莫非是想利用于我,让我替他办一件大事?”她愈想愈觉得有这种可能,当下收摄心神,与马里二人谈笑以对。
夜色沉沉,更鼓遥传而来,已是黎明了。
今梦菲蓦然醒来,力于耳,感受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他的听力愈通灵,越时空的限制,渐渐向小楼的每一个房间延伸。
她听到了银山粗重的鼾声,听到了楼下美婢奴仆的呼吸声,还听到了马里的轻笑与女人如醉如梦的娇呓声。
她毫无睡意,头脑依然处在亢奋的状态下,充满着与今夕重逢之后的喜悦。她仿佛有一种预感,就在今夜,今夕一定会与她相见。
这的确是可以让人激动的事情,至少对今梦菲来说,今夕的适时出现,更让她放心不少,完全放松了她浮躁不定的心绪,因为她感觉到了今夕的巨变。
今夕的确不是以前的今夕了,也许在一个人的一生中只是一个短暂的时刻,但在今夕与今梦菲的眼中,这段时间的岁月就像是那如苍狗般的白云,影响了她们整个一生,将她们的人生变幻得面目全非。
她看到今夕的时间,只有两眼。两眼虽然是很短很短的时间概念,却足以让她感受到今夕的巨变。此时的今夕,已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惹事生非的小无赖,他的一举一动,充满着成熟而理智的韵味,处处都显示出了一种强者风范。
是的,今夕已是强者,特别是在他处理每一件突事件的手段上,无一遗漏地尽显他王者的气度,给人予强稳定的感觉。
“所幸他是我的哥哥。”今梦菲笑了,笑得十分惬意,因为她知道,无论是谁,如果多了一个今夕这样的敌人,绝对是彻夜难眠。
而此刻她也难以入眠,却是为了等待哥哥。
“呼……”一阵清风来自窗外,在盛夏的夜间,带着一股凉爽与清新,简直沁人心脾。
今梦菲的整个人都为之一振,她没有听到什么,却感到了清风之后那道暗黑的人影。
如幽灵般的影子,飘移在夜色之中,无声无息,宛若清风。今梦菲的灵觉已是极度敏感,却也只能捕捉到对方飘逝夜空的那一缕痕迹。
她不再犹豫,推窗而出。在这一刻间,她甚至听到了马里房中的女人达到**时的那种让人耳热的呻吟。
她的身影也如那道暗影一般迅融于夜色,一前一后,仿如清烟般来到了花园深处,一路上虽有不少暗桩明哨,但在他们的眼中,简直如同虚设,凭那些人根本现不了他们的形踪。
一蓬花香四溢的花树下,那道暗影已伫立不动,当今梦菲缓缓走近时,那暗影犹如情人般将她拥入怀中。
161:争霸天下
161:争霸天下
“那日我去了书店,书店老板的说你出了车祸,后来我和慕青赶到医院,现那女孩不是你,后来得知你在长街杀了乐五六被三代召进了银月殿,今日所幸得见,怎不叫我心生感触?”那黑影凑在她的耳边,沉声说道,今梦菲却分明听到了这语音因为激动而微颤的旋律。
“真的是你!你来得正好,我正有一事相求。”今梦菲明知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只能匆匆说道。
“请讲!”从今梦菲的语气中今夕立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事实上他看到马里与银山形影不离地跟着今梦菲时,便有了不祥的预兆,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见到今梦菲。
“我要你替我杀了回报的探子,惟有他死,我才能活着走出银月殿!”今梦菲急切地道,因为她看到了几道人影似乎正朝这个方向游移而来,银月殿之中,不乏高手。
今夕显然也看到了这一点,微微一笑道:“你放心,此事交给我!”
两人一触即分,迅隐入夜色之中。
当今夕回到花园后院的一栋房屋中时,百草先生正悄然坐在他的房内,静静等候。
“银月殿中的戒备的确森严,就在我们这栋房屋之外,至少有五个暗哨暗中监视,幸亏我一直小心翼翼,才未被他们现我们的形踪。”今夕坐在百草先生的对面,两人在黑暗中摆谈起事情来。
“银月殿的守卫历来强于皇宫大内,其中不乏是银月城的高手,我们的行动稍有不慎,就会引起局面的被动,是以今夜之行,你有些太过冒昧了。”百草先生语气中略有责备,似乎对今夕的妄动大不满意。毕竟此刻他们身处虎穴,这看似平静的银月殿大院中,谁又知晓里面有多少暗流涌动?
今夕不好意思地一笑道:“我也知道自己的行动太冒失了,但是为了妹妹今梦菲,我不得不如此为之,毕竟她是我唯一的亲人。”
百草先生淡淡笑道:“你可知道,今梦菲是以何种身分进入银月殿的吗?”
今夕满腹疑惑,原想当面向今梦菲提出她为何要狠下杀手杀了乐五六,后来时间紧迫,也就没有启口。他见百草如此模样,已知凭百草的本事,自然将这些事情打听得一清二楚。
“今梦菲是三代的关门弟子,但她由暗杀团的统领马里引见给银月的高层团,杀了乐五六后,被三代召入银月殿。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为了防止出现任何细微的破绽,她的这种身分绝对是真实可靠,无懈可击,所以我可以断定,今梦菲的背后主使还是黑石山,她的目标就是封印之书。”百草的目光绽放着睿智的神采,在暗黑的夜色中隐隐光,显示出他心中是何等地亢奋。
“你可以确定吗?”今夕心中一酸,想到自己的妹妹今梦菲竟受黑石山的利用,冒着生死风险,为他人作嫁衣裳,心绪实在难平。
“当然,凭今梦菲一人之力,自然难以在短时间内办成这件大事。一个人的身分要想做到真正的无懈可击,没有庞大的人力物力根本不成,而且最重要的是要有充裕的时间。据我所知,三代收今梦菲为关门弟子亦是十年前,正好与我归隐的日期相仿,可见这是黑石山王策划的计划之一。”百草先生的思路缜密,头脑清晰,今夕实在是难有异议。
“那么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今夕似乎处在了两难境地。
百草先生紧紧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道:“我们今风一党惟你马是瞻,所以只有你才能决定我们未来的走向。”
他并没有强迫今夕的意思,却让今夕感到了一种不安。
当百草率领门下弟子誓死效命的时候,今夕也曾面临这种两难的抉择。此刻人入银月城,形势紧迫,已不容他再回避这个问题。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量使自己的心情平复,从而思考着心中的问题。他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去争霸天下,可是当真让他面临到这种人生抉择的时候,心中突然爆出了不可抑制的豪气。
在这个改朝换代的时代,在这个动乱不堪的岁月,旧有的秩序被重新打破,传统的事物被一一推翻,曾经显赫一时的王侯贵族沦为流落市井的贫民,曾经沿街乞讨的丐儿也能坐上将军的宝座,无所谓你的豪世出身,无所谓你的财富良田,只要你是强者,只要你能把握住机会,你就能最终成为王者,最终问鼎天下。
想到子龙临终时的那句话,今夕怦然心动:“连我的敌人都对我如此看好,我又有何权利轻言放弃?”
他想到了擎宇,想起他们挥师数万,逐鹿天下的豪气,他忍不住在心中问着自己:“他们能行,我为什么不行?同样是人,我为何就不能与他们一争高下?”
看着黑暗中百草充满期待的眼神,今夕终于下定了决心,他绝不甘心受人利用,他也不甘心让别人来驱使自己,他就是他,他要做一个全新的自己!
“封印之书既然如此重要,我想应该会对我们未来的展有所帮助。当务之急,我们应该由此着手。”今夕沉吟半晌,这才说道。
百草顿时笑了,今夕既然说出了这句话,就已经说明自己的一番心血并没有白费。虽然他们要走的路还很艰难,但毕竟已经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我已经想好了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就是全力襄助今梦菲取得封印之书。
黑石山王既然敢派今梦菲入银月城,当然有一定的把握,我们只要紧盯着今梦菲,就可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百草兴奋地说出了自己图谋已久的计划,却让今夕大吃一惊。
“不行,封印之术固然重要,但菲菲却不能失去!我绝不做有损菲菲的事情!”今夕断然否决。
这是今夕做人的原则,他不想轻易放弃,百草先生知道这一点,只是淡淡笑道:“如果封印之书是今梦菲所要,你依计而行,当然是损害了菲菲的利益;如果今梦菲是受人利用,是为了黑石山王、三代他们而谋夺封印之书,那么你不动手,只是便宜了黑石山。我之所以守诺十年而最终反悔,并非我是一个言而无信的小人,我只是不想受人利用,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成为别人盘棋上的卒子。”
今夕浑身一震,想到三代的无情,心中如刀绞般疼痛,豁然醒悟道:“可是这必然会伤害今梦菲。”
“今梦菲的实力心计绝不在你之下,她之所以受黑石山利用,无非是尚在蒙蔽当中,只要由你向她说明前因后果,相信她也会原谅你的举动。”百草胸有成竹地道:“如果你们两人联手,那么必将无敌于天下,倘若再有封印之书在手,我敢断定,三年之后,这天下必然改姓今!”
162:感悟人生
162:感悟人生
今夕听得浑身一震,蓦然为百草所描绘的宏伟兰图而怦然心动。
“现在我们既然确定了行动的计划,当务之急,是要为今梦菲排忧解难。”今夕说出了今梦菲的要求。
百草先生道:“此事就交由我来办理,只要探子出现,就是他的死期到了。”他似乎很有把握,眼芒中陡现杀机,便是今夕都陡然间感到了一丝寒意。
自从今梦菲见到了今夕之后,她的心中顿时踏实起来,再也不为探子的到来而忧心重重,她相信今夕,就像相信自己一般,她坚信探子再也不会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所以她与银山、马里一起玩得非常尽兴,醇酒美人,观戏赏舞,实在是逍遥自得,好生快活。
银山与马里虽然肩负监视之责,但只要今梦菲的身分一日不能确定,他们便不愿意将她当作敌人。
因为他们知道,做今梦菲的朋友,永远比做她的敌人要愉快得多。
但是到了第三天的时候,银山从外面走来,一脸凝重之色,与马里相望一眼,这才对今梦菲说道:“暗藏在银月殿召见你!”
今梦菲心中咯噔一声:“难道探子已到,而今夕竟然没有得手?”她的冷汗“嗖……”地一声冒出,几乎湿透了内衣内裤。
她这两天根本没有机会与今夕见面,当然不知事情的进展如何。
不过她内心虽乱,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反而嘻嘻一笑道:“莫非是探子到了?来了就好,这两天可把我憋坏了。”
“探子没到。”银山道:“但是他的消息却到了。”
银山的话音虽轻,却如一道惊雷炸响在今梦菲的脑际,简直令她分不出东西南北。她不由在心中暗暗叫苦:“怪不得今夕那边毫无动静,原来地上没来人,却是从天上到了书信,这可叫我如何是好?”
她此时的心乱如麻线,明知此行一去,必然露出破绽,但若不去,以银山与马里的身手,亦可置己于死地,她百般无奈之下,只有紧随二人身后,走一步算一步了。
从寻芳楼到银月殿,并不需要太长的时间,但今梦菲却仿佛走了很久很久。她至少想出十几个对策,细细推敲之下,却又无一有用,她只能深深呼吸,保持着心态的冷静。无论如何,不到最后一步,她绝不放弃。
她此时的心境,既盼今夕能够知情,又盼今夕千万别来。她盼望今夕的出现,是想二人联手,杀出血路,逃得性命。但她心中明白,纵然是今夕赶来,以暗藏、银山、马里三人的身手,已经足以让他们死上十次,何况银月殿高手如云,一旦动手,无异于以卵击石,于事无补。
在马里、银山的挟持下,今梦菲终于跨入了银月殿中。她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暗藏瘦小却有力的背影,虽然置身于暗淡的光线中,却依然有一种慑人的气势。
静,整个殿堂依然静得吓人,给人予阴气沉沉的感觉。面对这如山压力,未知吉凶的今梦菲勉力支撑,才算没有软瘫在地。
暗藏的双手背负于后,左手执一根寸长的铜管,右手拿着一张柳叶帛布,轻轻地晃悠着,让今梦菲的心也随之起伏不定。
毫无疑问,那帛布便是探子送来的消息,书中究竟写了些什么,今梦菲已不想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的谎言马上就要被揭穿,等待她的,将是一条不归路。
她是黑远航的弟子,而不是那位姓覃什么的弟子。覃是她按照黑远航事先的安排编造出来的一个子虚乌有的人物,事实上在这个世上根本就不存在有这样一位血冥宗的高手。
血正豪当然知道真相,只要探子找到他,所以无论如何,今梦菲这一次似乎都死定了。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空气中的压力也一点一点地增强,就在今梦菲决定放手一搏的刹那,暗藏那尖细的声音适时响起:“坐,请坐!”
马里与银山相视一眼,同时松了一口大气,因为他们追随暗藏多年,知道他有一个习惯,如果他说话中带了“请”字,那么就表明他已把你当作了自己的亲信。他历来认为,如要自己的手下替你卖命,那么你就要给他最起码的尊重,把人当牛马使唤,绝非驭人之道。
他们几乎是扶着今梦菲坐在了椅子上,然后在暗藏的目光示意下,退出了殿外。
暗藏看了看手中的帛布,将它置于桌上,然后缓缓说道:“你想知道这上面写了些什么吗?”
今梦菲好不容易才压住自己剧烈的心跳,深深地吸了口气道:“我不想知道,因为我与他毫不相干!”
“你也许的确与他毫不相干,但是从今以后,你不仅应该记住他的名字,而且更要好好感谢他,因为是他让我最终信任了你。”暗藏微微一笑,似乎也为这样的结果感到高兴。
今梦菲不动声色,心中却大感诧异,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探子传来的消息竟然证实了她的谎话,难道说在血冥宗中确实有过覃这么一号人物?
如果不是,那么问题就出在探子身上,或许这消息的内容并非探子所书,而是有人代笔也说不定。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那探子本身就是卧底,是那位拥有另一半绿玉坠的神秘人物,这看上去虽然荒诞,却最有可能。
但今梦菲已经决定不再去想,既然危机已过,她更想知道取得暗藏的信任之后,暗藏派她要做的第一件事会是什么。
“血冥师祖确曾收过一个关门弟子,姓覃,此人天资聪慧,悟性奇高,可惜他为人低调,少有人知。”暗藏轻轻念叨,似乎正是探子传来的消息。顿了一顿,又悠然接道:“以我的眼光,血正豪与黑远航还不够资格成为你的师父。但关于覃此人,我也是第一次听说,是以我心生疑窦,不敢不去证实。现在既然查清确有此人,那么从今以后,你就是我银月高层的弟子。”
“多谢暗藏提携!”今梦菲恭身谢道。
“你不必谢我,我用人的方式,讲究有用则用,无用则弃。你是一个有用之才,而此时又正值我用人之际,所以你能受到重用是必然之事。不过你一定要记住,在我门下,必须全力以赴,否则你很难出人头地。”暗藏似乎很欣赏今梦菲,于是便多提醒了她几句。
“暗藏的教诲时信一定铭记心间,绝对不敢辜负您厚望。”今梦菲答道。
“这就好!这些日子,你就留在府内,不要东走西跑,我有一件事情要交给你办,等到时机一到,我就会派人通知于你。”暗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
今梦菲告辞出来,马里与银山无不拱手道贺,今梦菲想到入殿时的那一刻凶险,余悸未消。在银山的安排之下,将寻芳楼作为她暂时的栖身居所。
“你既蒙暗藏看重,只要努力,早晚必会出人头地,就安心地住下去。至于你带来的人马,我一定会好生照料,但请放心。”马里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便要告辞离去,他心系暗杀团的事务,不敢久留,向银山叮嘱几句,这才匆匆而去。
银山嘱咐今梦菲道:“银月殿重地,不可妄入,你这些天就在花园多多走动,切忌不要乱闯乱撞,否则被相爷知道,将会对你不利。”
“多谢总管。”今梦菲心中的大石已经落地,神色自然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