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心有灵犀上下楼
“该死的大师兄,怎么不说清楚就走,我这次绝不会再嫌你太唠叨呀!”龚婉红着脸穿起另一只鞋子,突然想起还没通知小柳一声,实在不该。
忽又想起辛双清,若说她没试着呼唤过,龚婉说什么都不信。虽然有可能试过很多次,但应该一直都没有获得回应,心急无奈之下才告之。换个人实验继续,谁利用谁?龚婉暗自得意,自己只一次便与师兄心有灵犀一点通,美孜孜地差点又忘了通知好姐妹小柳。
当!当!
敲门声响起,紧跟着是辛双清在说话:“醒了吗?”虽然只三个字,却饱含兴奋和期待
“辛师姐真厉害!答案是什么?现在还用得着我说吗?”龚婉很不想说,但又不想说谎骗她。
“真的!?”厚实的木门突然被从外强行推开,辛双清只看了一眼便又退出门外,口中连喊:“真对不住!”从龚婉的异样神色中,答案被确认下来。
辛双清既惊喜交加,又自悲自怜,颇有些不知所措。刚刚还希望龚婉越快成功越好,现在却希望她尝试一万万次都只有失败。成功来得太快!又不是来得太快,之前的努力没有付之东流。
闺房中,龚婉突下决定,今后绝不把第一次心有灵犀的具体情况说给辛双清听,不然不知会带来什么后果。辛双清自己要怎么猜测,随她怎么猜测,只要不了解其中具体情况,最怎么嫉妒,想来都应该十分有限。
何况自己岂是半点都没有自知之明之人,对师兄最爱慕都已经没有太多非分之想,一切随缘。感情最深都无妨,只当是兄妹之情。现在把具体情况瞒着辛双清,也是为了帮师兄少惹些麻烦,多空出些时间来安排。
这不能全怪自己,谁叫辛双清回复了大派掌门的行事作风,不再像之前那样尊重人。
或者说只要师兄不在便原形毕露,若非自己现在还有些利用价值,肯定像师兄没来前一样地不屑。这世上总是有太多的不平等,事实上古今皆无法避免,最正常不过,没啥可说。
最平等待人的高人,至今为止仍只见师兄一个。那种深入骨子里的平等,别人怎么都强装不来。秦老家主对自己人是非常地平易近人,却高高在上在骨子里,死抱着皇族荣耀不放。
师兄至少算是个奇异之人,不只是言行举止奇异。接触越久,对之感觉越深,与他的关系也越奇异。是知交还是**或者夫妻,龚婉再不求一定要分个一清二楚。即便一直都这样,心中都已经很满足。
同在一心,心中同在。
外在人不在,内在心还在。
秦朝一来,龚家酒楼再不是原来的龚家酒楼,最不满足都该有些知足。秦朝一走,带走了至少九成的吸引力,但还是远胜从前。至少在南涧镇上,龚家酒楼绝对是无可非议的第一名楼。
龚家酒楼最不像别家名楼的地方是太讲究平等,至今仍不限贫民出入。吃不起饭的总是有,但至少大部分不会像秦朝刚来时那样,一个馒头都买不起。
不过对富贵中人还是有很大不同,有的价格高得别人买不起,对他们却可算作是一种补偿——从秦朝离开这天开始,接下来的十年之内,十里香的价格将被固定,十两白银一坛。
今后只拍卖百里香。
十两银子说着好像很不起眼,实际少说也是上千壶烧刀子的酒钱。定价高出这么多,不只是因为酒香不怕巷子深,也是因为有足够大的名气在支持。说贵不贵,最不方便是定价太低。
只要十里香还在,龚家酒楼便还是龚家酒楼。只要有百里香在,龚家酒楼便有望成为公认的大理第一酒楼。
龚婉心道:“我还有什么满足?不开心?”
“只要酒功对大师兄还有用,有时间不修炼都应该努力想办法提升酿酒术。不多把心思放在酿酒上,空出时间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干什么。小柳或许早就看透了这一点,为什么还不说?”龚婉摇了摇头,不再去想。
这几个月龚家酒楼变化太快,酒楼的人大半都像变了一个人,无一例外。表面上变化最大的是龚婉,其次是小柳,事实上谁都说不清谁的变化最大。
两人的武功还在快速变化,但酒楼不再是修炼武功的最佳场所。
现在若非有了比地上大上不止十倍,且还在不断加大的地下酒楼,龚婉自己都说不定,会不会放弃一直坚持守护的龚家酒楼,当不当**都情愿随师兄一路同行,浪走天涯江湖游。
厌倦了再安定下来,说迟不迟。
桑土公和乌木娘都准备正式离开,像秦朝一样准备了很久,但并不准备带走所有的手下。
地下工程依约还会继续至少半年,完成他们夫妇留下的精心设计。
夫妇俩都对那些设计深具自信,认为将来完成后就算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地下酒楼,至少也是绝对的独一无二。有时候真怕设计得太过完美,像古人一样引来杀生之祸,被杀人灭口。
前例众多,不可不防。
龚婉准备在地下酒楼全部完成之后便拆除地上的酒楼,对之来一次全面的翻新。
当龚家酒楼再一次拔地而起,第一要求是要经得起日晒风吹雨淋,希望能保住千年不毁。
“真后悔当日没听娘子的忠言,将一身功法全交给秦老大修改。今后即便还行得通,最佳时机都不会再来。”
乌木娘摇了摇头,安慰道:“说不定那些都只是谣言,再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这绝非谣言!对秦老大的灵异,我们都最清楚不过。而他对美人如何,大家又不是不知。这次前往姑苏慕容应该不是为了什么绝色美人,而是像那不是谣言的谣言所说。”
乌木娘接着丈夫的话道:“当然也是为了武功秘笈,这不用怀疑,也没什么值得怀疑。但绝非为了什么天下第一的神功秘笈,那么说肯定是谣言,目的却不好说。”
“唉……”桑土公一声长叹,一颗心七上八下。
“无规矩不成方圆,别再多想了。”乌木娘轻轻叹道。
一阵长久地沉默,桑土公突然叹息道:“本来还能继续追随秦老大一阵,现在若还跟上,又说不是为了秘笈,我自己都信不过。归根结底,还是怪之前没听娘子的良言,错失良机。”
乌木娘道:“只要是习武之人,谁都无法抗拒这些**,否则还何必辛辛苦苦地学武。”
又一阵长久地沉默,桑土公使劲放低声音说道:“说实话还是在畏惧秦老大那师姐,不然就算**再大上一倍,仍绝非死要跟着秦老大不可。”
乌木娘没说话,只用眼神示意他别再多说,以防隔墙有耳。
桑土公苦笑道:“原来不用怕,现在见识了秦老大的本领,话都不敢说,做人还有什么滋味!”
乌木娘右手做了个执笔写字的动作。
桑土公摇头道:“写下来便是证据,要是有没烧掉的留下怎么办?”
乌木娘左右手齐指,继续笔划,在空中留下‘空写’两个字。指一收,眨眼间再无半点痕迹留下。
桑土公见了哭笑不得,空写的主意是好,但这也未免太过小心。不过对小心谨慎惯了的爱妻而言,肯定觉得这样还是不够小心,出了这主意都仍只是在迁就。
祸从口出,乌木娘要的是能不说便不说,尽量不说。心知对天山童姥硬是硬不起,软又软不得,不说为妙。
第三章 蚊咬都闻风而来
桑土公夫妇从秦朝身上推断,对天山童姥的武功认识更深,对生死符的恐惧症不减反增。有时甚至希望身上的生死符还没被解除,那样便不用担心因此而惹恼天山童姥,害得想恢复至生死符未解之前的日子都难。但若有机会再来一次,自知还是会找上门来苦苦求解。
平时最怎么意志坚强,在受不了生死符的无尽折磨下,就算有机会再来一百次,所选相信都没什么两样,依然还是会禁不住找上门。只要真有一时之解,便没什么理不理智。
更别说长时间得解,甚至一劳永逸地解决,最如何理智都没用。只要中过生死符的人,相信都能轻易理解。不然就算生死符再厉害十倍,外人仍然很难真正理解。
不相信可以想想夏天被蚊子追着咬的美妙滋味,再将蚊子的数量不断扩大。若还不相信,不如找一群蚊子放在蚊帐内实验一番。还不理解的话,让实验天天不断,一天至少来上三四次,每次保持三四柱香的时间,持续至少三四个月,便能略知其中痛苦。相信便不用再试。
最难过是只要天山童姥还在,还会出手,不再玩猫捉老鼠,还逃得了吗?
被抓住后,只要再多种下一枚生死符,几次之后还有谁敢逃?越有本事逃,接下来肯定会越受罪。不过是像被猫盯住的老鼠一样,越厉害的老鼠越值得多玩一会而已。
桑土公不敢再往下深想,颇有些自暴自弃。乌木娘却是越想越有精神,觉得至少至今都还手脚齐全,眼睛和耳朵都还稳稳地长在脑袋上,不得不说是天山童姥一贯的仁慈。
“童姥的武功越厉害,原来越是在手下留情,否则哪里还有现在的平安日子可过!黑夜都有星星和月亮照耀四方,童姥最狠毒都还是个人。只要还是人,人性的光辉永远与人存在,童姥亦不例外。”乌木娘心想。
是否把自己的推断都对丈夫说清楚,乌木娘始终打不定主意,担心因此而惹来更大的麻烦。
“我不说,你不说,咱们还怎么惹恼童姥?”乌木娘心道,“童姥不恼,最可怕的都曾经历过,还有什么可怕?大不了从头再来。但若童姥不是站在咱女人一方,我还会这么说吗?”本来只用拿这一个对女人偏心的理由,都足够证明天山童姥还是个人,可是乌木娘却怎么都开不了这口。
只要她在事实上还是个女人,嘴里面最怎么站在男人一边都没什么用。
桑土公心想:“再中一枚生不如死的生死符,老子绝不再活着活受罪。在此之前,有机会当然要多享受一下活着的快活。躲不开还躲躲藏藏像什么样?白痴呀!老鼠最会打洞都逃不过猫爪。”
乌木娘突然道:“天啦!真是傻得没边呀!明的、暗的,只说咱三十六洞都不知有多少人闻风而来求救,秦老大不知还救了多少个?接下来还要救多少个?最怎么仁义无双,真要惹火了姥姥,找上门来,那不是……”一时不知该怎么接着说。
桑土公接着妻子的话说道:“真惹火了老夫人,就说让老夫人随手一把火烧了龚家酒楼,以秦老大的为人都损失不起,只有先一步离开。所以说,离开绝不是为了什么姑苏慕容家的绝色美人,只是秦老大的理由太不好当众说出口来,解释多了更容易招人误会。”
知道丈夫还未走出那生死符所留下的阴影,至今仍不敢直接喊天山童姥,甚至连姥姥都不敢喊,只敢称老夫人。乌木娘轻轻一叹,最希望是什么都不用喊,一次性全忘光,有一次忘一次。
那当然不可能!
嘴上道:“好人难做,秦老大越来越难做人。”
桑土公心中一动道:“这么多人像咱俩一样沉不住气,急着赶来,最怎么小心都还是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出来,绝不可能再瞒得过老夫人的耳目,最有本领都没用。”
乌木娘点头道:“瞒是肯定瞒不住,只看哪种做法更讨姥姥的欢心。咱们明着来不一定不好,别人暗着来不一定就坏。”
桑土公低声耳语道:“要完全相信秦老大的话,老夫人不但亲自来了,而且很可能比咱们来得还早,娘子相信不?”
乌木娘非常地小声回答道:“不相信,不如和那些傻瓜一样跟上秦老大。”
桑土公摇头道:“不相信才是大傻瓜。”
乌木娘道:“回家吧!不管姥姥来没来,都应该没心情理会咱们这些小卒子。”
稍微一顿,马上又劝道:“就算得了姑苏慕容家珍藏的所有武功秘笈又怎样,别多想了。”
桑土公道:“秦老大根本不必把姑苏慕容家那不知真假、深浅、数量的武功秘笈放在眼里,那还不如直接攻打老夫人在天山的老窝,至少‘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都会集齐全力来支持,但他是这种人吗?事实早就足够证明。”
乌木娘一脸开心道:“总算说出句人话。”
桑土公继续压低声音道:“别怪大家都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怪秦老大仁义过了头。就像戏文里所说,观音老母都比不上他的慈悲心肠。真的现实中,世上真有这种人吗?谁信!”
乌木娘毫不犹豫道:“我信!”
桑土公道:“我不是不信,但那是因为别无选择。”
乌木娘娇笑道:“错!错!错!别无选择的是咱女人,听说连皇后娘娘都无法抗拒。这是真的!高太后那边的传言却还不一定,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滔滔不绝地说起了有关大宋高太后的众多传言,十句中至少有九句离不开秦朝,还有那比女大十八变还能变得多的神行百变——左柔。
桑土公心中一紧,知道谈起美容来肯定又没完没了,苦着脸道:“只凭这座天下第一的地下酒楼,秦老大怎么都不会拒绝。”拒绝什么?却不敢直接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乌木娘道:“既然如此,何不再带些人再来?”
桑土公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被乌木娘说了半天给说服。夫妇俩准备尽快回川西碧磷洞,争取在三个月内再来一次。在下次走之前再提议一下,如果龚婉能答应解决所有的资金,便继续帮忙建一座真正的天下第一地下酒楼。
“报恩都还要收钱,且不只百万巨款,咱们这算什么?”桑土公越是深想,心头越不是滋味。但既然已经答应下来,说再多还是要完成再说。
乌木娘轻松下来,安慰道:“区区百万巨款算什么,一张千两银票就能解决,千万别当秦老大真穷。最赚钱当然是他那手天下无双的美容神术,母猪都能变凤凰,一天一变。绝不夸张,事实如此。就算不用那手美容神术来赚钱,随便救一个咱们这样的人都能有一大笔收入跟上,不要比收多了还麻烦。”
桑土公道:“小柳的那一盘馒头被传开,如今江湖上谁人不知!秦老大游戏红尘的把戏而已,当真的真是脑袋被驴踢了。不信还有丐帮老帮主的叫花鸡,一只换一招降龙十八掌,你信吗?”
乌木娘戏笑道:“你秦老大亲口所说,谁敢不信!找死。”
桑土公笑道:“至少丐帮中多得是人不信,肯相信降龙二十八掌少了十掌的绝对不多。”
乌木娘道:“这些还轮不到咱们来操心。现在假设姥姥真的来了,却又不大开杀戒,原因是什么?”
第四章 戒杀伤心人宝甲
“原因是什么?”桑土公只知道天山童姥绝不会像秦朝一样有杀戒要守,更别说现在还多得是激怒她大开杀戒的理由。
他还没来得及深想,乌木娘自己就接着回答道:“不管是什么原因,应该都与秦老大有关。一个杀人极端厉害,一个救人极端厉害。一个无怨无仇都杀人如杀鸡,一个动了真火都能忍住不杀。两人在一起会发生什么,谁说得定!”
桑土公听了妻子的分析,不由责问道:“既有这想法,为何不早说?”说完才发觉语气不对。
乌木娘秀眉一蹙道:“刚才不是说了吗?假设姥姥来了。”
“真要来了,当然要紧紧闭上嘴,哪里还敢再多嘴,胡说八道!”桑土公脑筋一转,终于醒悟过来,张嘴大声笑道:“你是说老夫人随秦老大一起走了,哈哈……”喜得接连翻了几十个筋斗。
“老夫人不跟秦老大走,难道还要跟我们一起走?这么简单的道理,大家居然都不懂。一个个解了生死符都不知足,还糊里糊涂地暗中跟上。甚至还想找机会抢占便宜,希望秦老大和姑苏慕容拼个两败俱伤,或同归于尽,真是笑话!秦老大是那种人吗?看他怎么对待大理段家就应该知道。姑苏慕容是很厉害,但不是与大理段家这种雄霸一国的皇族中人比,白痴!”桑土公既开心又惭愧道,“怎么就没有人像娘子一样脑袋清醒,事先提醒。现在想提醒他们都已经太迟,再惹恼了老夫人,大家一起更糟糕。”
乌木娘叹息道:“真的能满得过秦老大吗?能瞒得过姥姥吗?最怎么侥幸都不可能呀!况且还都是自己要找上门送死,怪得谁来。”
桑土公想起自己本来也是想找上门送死的蠢蛋,羞得真找了个地洞钻下。等回过神来时,正站在一条下水道里,四周全被臭气包围,凶猛绝不在一般毒气之下。心中一痛,习惯了这些臭气都还讨厌,最讨厌是附在身上后遇上女人。相比之下,闪电侠女身上那点蛇药臭算什么!
乌木娘想起之前跟丈夫差点吵了一架,直至现在才完全解释清楚,却又不免伤了丈夫的心,对其自尊心、自信心都有很大打击。但要不这样,一路上随时都得担心丈夫会一个人离队,一旦再碰上天山童姥,不敢想象。
“姐!”云中鹤突然从地下钻出。
乌木娘转身不看他,淡淡地道:“要走就快走。”
云中鹤一个人说了一阵,走的时候却没发现,乌木娘眼角的眼泪终于再也忍不住。
若说云中鹤有什么最不敢得罪的人,绝对是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只大上半天出生的唯一姐姐。若每次在危机关头少了他这姐姐的保护,别说躲过这一次,有十条命都早就没了。
乌木娘对弟弟云中鹤早就失望透顶,但对他的武功却是越了解越佩服。最特别的是这次,这么快就恢复了原来的九成功力,让人既从心底里替他高兴,又不免感到很失望。高兴自不用说,失望是没法让这弟弟在江湖上再安静一段时间,少造些孽,多积些德。
龚家酒楼二楼,云中鹤点了一桌酒菜大吃大喝,显然是不甘上次受辱,要来找机会找回面子。
小柳笑嘻嘻地从楼梯口走来,脸上半点都不见吸引住四周大量目光的不安。云中鹤打定了主意却还在犹豫,姐姐的警告仿佛就在耳边。小柳笑望着他,右手往左腋窝里呵了呵。
云中鹤见了,不由呵呵笑出声来,脸色却更加吓人。
他练功的罩门在腋下‘天泉穴’,那地方碰都碰不得。
小柳现在是还没真正碰他那儿,真要碰了,下场绝对比秦朝上次吸了他内力还糟糕。小柳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还不想碰,更不想因此而失手杀人,心中暗松一口气,坐在他对面道:“小云子要敢再碰一个不自愿的女人,至少要再不自愿地消失一年,信不信?”
“小云子?”云中鹤差点没被气晕。
小柳故作不解道:“难道是小中子、小鹤子?”
云中鹤心中恼火之极,恨不得把周围的人都给杀了灭口。正待动手,耳边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顿时脸色大变,急忙从窗户跃下。街上突然好像集体失声,紧接着来了一个噪音大爆,震耳欲聋。
小柳回头见是乌木娘,对比她与云中鹤的竹竿身材,心中若有所思,却没直接询问。
只要云中鹤找的全是那些要钱不要脸的女人,在四大恶人中将更排不上号。最主要是他的武功要想完全恢复原来的巅峰状态,少说还要再修养一年。在此期间,要他长久忍住不找女人,想都别想。但他若还不听话地胡搞,淫人妻女,那也是在找死,再没什么值得可怜。
乌木娘拉着身边一个陌生的年青女人,迎上小柳道:“这便是我女儿白茉莉,接替我们夫妇留在这。”
那白茉莉的肤色一点都不白,只发白如雪,长至腰间更显眼。身材修长,顶着个大脑袋,说美谈不上美,说丑又谈不上丑。小柳只一眼就觉得跟她很投缘,不由想起了师兄说过的卡哇伊。
两人互相打量了一阵,手牵手蹦蹦跳跳地下了楼。
留下乌木娘一个,静静地坐在云中鹤逃走前的位子上坐了很久。
要是早知道女儿跟小柳一见面便如此投缘,根本用不着费时费力织一套用来送礼的宝甲。
那宝甲主要是模仿秦朝说书中所说桃花岛的软猬甲而制,但在实用上或许还有得加分。特别是对女人的要害保护,至少吸取了木婉清在岳老三掌爪下所受的教训,重点在护胸上加了料。
比起秦朝在说书的时候所说那件宝贝软猬甲,在细节上有了多处改良,理该不差,甚至有可能超越。之所以不敢太肯定,关键是在材料上,无关设计和做工。只说材料既要防护性强,又要透气性好,便很苛刻。何况这还只是最基本的要求,还有很多别的要求,不然也称不上是宝甲。
乌木娘最开始想将宝甲送给木婉清,第二选择是钟灵,现在的最终选择却是小柳。
改变的原因有很多,但主要是宝贝太过出色,几个女儿都抢着要。在别人看来这或许没什么,但乌木娘知道,要送玫瑰仙子的话,最好是独一无二的宝贝,不然还不如别送。
要送可以找时机再送,根本不必太急。但那是针对木婉清,对小柳却不一样,现在送得正是时候。只要小柳肯收下礼物,至少比直接送给秦朝要强。原来怕的是小柳不肯收下重礼,乌木娘现在对这不是很担心。但如果不是由女儿出手,还真有很大可能被小柳拒绝。
或许还要感激一下云中鹤,加大了小柳的危机感。
宝甲是有了用武之地。但如果对付的是自己的亲弟弟……
说心里话,乌木娘最感激秦朝的不是帮忙解除生死符,而是放过‘穷凶极恶’云中鹤一马。此恩永记在心,却不可言传。在此之前对那习武之人的杀戒,乌木娘也像大多数江湖人士一样嗤之以鼻。毕竟那种人在书呆子中都十分罕见,就连佛门中人都不用死守着杀戒不破,束手束脚。
云中鹤变得最怎么坏,乌木娘都能原谅他,认为总有一天会变回小时候一样。
正是因为有了小时候的深厚感情,乌木娘始终相信,一直最信任自己的弟弟还有浪子回头的一天。但若在江湖上连小命都不保,他当然只有悲惨收场,有浪子回头的一天都用不上。
第五章 多情总被无情扰
云中鹤并非天生邪恶之人,只因被心爱之人伤得太狠,性情大变,从此像黄河决堤般一发不可收拾。
乌木娘深知其中内情,所见变得最坏都无法忽视其可怜可悲的另一面,不然最想原谅都无从原谅起。何况云中鹤在淫贼中的大名,主要是因为他对女人只奸不杀而起。而其他淫贼最厉害都不敢明来,事情闹大了大不了杀了灭口,干了最多都像没干一样,连受害人与周边亲友都帮忙一起掩藏事实真相。
多情总被无情扰,有什么办法呢!
云中鹤本来也是个多情公子,不然不会对女人如此感兴趣,至少可称得上万中无一。
晚上小柳跟龚婉谈起他的时候,龚婉总结道:“他是不是天下第一大淫贼,很难说,但肯定是天下第一大蠢贼。只说那半点都不知道掩藏的淫贼行径,饥不择食的傻相,全天下再找不出第二个来,不死是奇迹。现在还敢明目张胆地来咱龚家酒楼,厉不厉害不说,至少蠢得令人寒心。”
云中鹤的声音突然传入道:“小美人眼里只有那些小毛贼聪明,更令你家云爷寒心。”
两女交换了个眼神。
云中鹤道:“怎么还没拉响警钟?搞什么鬼!”
两女一脸古怪。
云中鹤催促道:“快说,云爷没时间跟你们鬼混。”
小柳气得破口大骂道:“你这天下第一大笨蛋,你娘在这床头里安装了窃听装置,你姐难道还不知道吗?”
云中鹤终于醒悟过来道:“原来两个小美人是在故意引我上钩。”又疑惑不解道:“这有什么用?”
龚婉脸色更加古怪难忍。
小柳又气又笑道:“猪!被你气死啦!”放低声音道:“茉莉姐,归你啦!”
话没说完,便听云中鹤惊慌失措地声音传入道:“你家云爷有大事要办,走着瞧。”
若还不明白小柳和龚婉今晚耍得是什么花招,他再多十个脑袋都早就被别人割下。换了别人,他肯定要杀人灭口,防止连累了乌木娘一家子。但龚家酒楼不同,瞒不住是很正常,杀人等于是自杀,且连累更大。小柳和龚婉换了个没安装窃听器的房间,再忍不住捧腹大笑,在床上打起滚子来。
小柳一脸轻松道:“小云子若还不被吓得远走高飞,那神经可真够大条。”
龚婉用力强忍住笑道:“白茉莉说小时候经常捉弄云中鹤玩,还真没骗人。一听茉莉两个字,他还真像见了鬼,差点把三魂七魄都吓了出来。”
小柳道:“这只怪他自己还贼心不死,明知惹不起师兄还要惹,想柿子选软的捏。”
一脸不屑道:“又怕这怕那,还疑神疑鬼。”
龚婉叹道:“他的出身一直是个迷,武功也是个迷。现在两个迷都被解,也就那么一回事。”
小柳道:“他这种饥不择食的王八,没脸见人的内宫少说都有几百,又是主修那种阴阳类武功,想弱都难呀!不知小王子什么时候连那些内宫一起接收,不然他这辈子都别想超过师兄。”
龚婉喃喃自语道:“少说他都有几百,为什么大师兄不能再多养几十个?”
声音不大,却震得小柳张大了嘴,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只听龚婉又道:“只要大师兄肯弄个王爷当当,几十个根本不算什么。”
小柳瞪大了眼睛都没发现她有什么不正常,劝道:“别发疯了,当了王爷也只是另一个镇南王。”
龚婉摇头道:“别怪镇南王太**,谁坐在那位子上都会和他一样**。何况至今还没有一个真正的儿子,想不**都不行。至少像咱们这种角色,别说镇南王看不上眼,云中鹤那种淫贼都看不上眼。”
小柳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龚婉点头微笑道:“那是当然,现在谁还敢小瞧咱们。谁不知道,咱家小柳送一盘馒头比送真金白银还宝贝。”
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那盘馒头还真是越来越令人难忘,无论馒头本身是多么地不值一提。或许那就是所谓的缘分难求,换个时间用一万倍的馒头都换不回来,比真正的宝贝还宝贝。
有一些话,两人一直想说都没说。
不难想象,凭云中鹤的为人,可能拥有的女人太多太杂,大多被乌木娘帮忙藏在了地下。但谁都有更高的追求,巨大的地下酒楼正是个最好的替代品。或许连乌木娘自己都没有完全意识到这点,只是潜意识里在这么做。甚至想将那些女人全都转送给秦朝,而秦朝却想将她们都转送段誉,助他那功法大成。
小柳仔细一想便明白,龚婉刚才不是在发疯,也不是突然入了魔,当时的头脑反而比自己还清醒,有着很长远的思考。说那几十个只是在试探,相对接收云中鹤那些女人的前期试探而已。如果他那些女人最差都远胜原来的自己,怎么舍得全送给段誉?
如果只是在瞎猜,乌木娘根本就没那想法,怎么办?
在秦朝离开前,实在是太小瞧了云中鹤这人。没想他这么多年淫贼不是在白干,随便拿出点积蓄都非常之可观。但若不是白茉莉送的那一件宝甲,最多都还只是推测而已,当不得真。
小柳和龚婉都还不知道,同样的宝甲至少还有五件之多。只一件都惊呆了眼,被当成了稀世之宝。
小柳抚额道:“别想了,秦老家主住的也是地下宫殿,知道了也没什么奇怪。”
龚婉道:“我在想,像秦家这等高门世家,理应少不了有专门训练女间的地方,美其名曰歌女、舞女等等,姿色不够要入选都不容易。不信你问小朱,她最清楚这一套。”
小柳两眼一闭道:“我是不想再想了,师兄自己什么都知道,不然色戒和杀戒都早就一破再破。秦家的事轮不到咱们来管,段家的事更轮不到咱们来管,要管就管住这龚家酒楼。最近各种亲戚变得越来越多,夫人偏又不嫌多,不管从哪里钻出来都不管。只要肯听夫人的话便接受,这已经够咱们忙得头昏脑胀,想好好修炼都没时间,有时间都静不下心来。这次还得感激那云中鹤,多少有点危机感,让人更快分清哪个是主,哪个是次。”
龚婉心情无比复杂,叹道:“那还用说,只要还结交有一个小段王子,县老爷都得看咱们脸色行事,知府夫人都想找机会来拍咱马屁,这世道……”沉默了一会儿,又道:“要出人头地,难怪这么多人拼了老命都要加入大门大派习武!”突然变得冷冰冰地道:“爹妈都说辛掌门是在施展美人计,你是赞同还是反对?”
小柳毫不犹豫道:“我既不赞同也不反对,只很佩服。”
龚婉沉吟道:“我一样很佩服,整个无量洞都被耍得团团转,左老妖根本就不是对手。”
小柳道:“别提,那老妖怪与司空玄狼狈为奸,一次次交换小妾,竟还怪辛师姐不中意他,直落得现在给人为奴,贱婢一个,说什么下场悲惨,当真是半点自知之明都没有。人长得人模人样,仙风道骨,其实一肚子坏水……”突然眼泪直流,如暴雨突袭。
龚婉不用她说都知道是为什么而泪流满面——左子穆娶了个落难的富家小姐为妾,在地方上曾轰动一时。但那才貌双全的小妾在不久后说是病死,渐渐被世人遗忘,只留下一些仁义之举。小柳不久前才得知幕后真相与那交换小妾之恶习有关,服毒自杀的主要原因是不能忍受被交换之辱。这还只是原因中的一部分。
第六章 九花守关黄金洞
对另外一部分,龚婉希望快点把它全都忘光,忘不了便让它烂在肚子里不说。
本来姐妹俩都准备暗中支持左子穆来对付辛双清,使其陷入鱼与熊掌不可兼顾的尴尬境地,被逼得主动退出一方最好。现在却在不知不觉中转变了阵营,变回了辛双清的主要帮凶。不再奇怪左柔为什么对辛双清明显比对左子穆要亲近,与他不像一家亲。
左柔现在可是真正的无量剑第一剑。
左子穆现在都不敢再跟他这堂妹比剑。
为什么?
左柔只施展了一招九朵剑花的基本剑术,便将整个无量剑都惊呆。当众打破了原来的最高记录七朵剑花,剑术在某个方面超越了历代祖师。事实上主要是在内功上的超越,但现在还有谁跟她计较那些呢!
内功本身连皇后娘娘都羡慕得要命,内功修为连保定帝都自愧不如,无量剑其他高手很难与之相提并论。
左柔每次比武赢了别人后,被称赞时总要加一句不知是太谦虚还是太骄傲、太嚣张霸道的话:“小女子这点武功真不算什么,连秦神医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接下来只要别人脸上有一丝不信,一般少说都要挨了一顿揍。
但若机灵点,快说:“秦神医是西南武林第一高手……”之类的话,不但可以免了一顿揍,说不定还有什么意外收获得。
听说这主要是因为,秦朝那西南武林第一高手的宝座降下来太快,坐得还很不稳,不服的大有人在,不解决迟早会爆发。左柔‘神行百变’的时候,顺路见多了别人的另类讨论,心里当然很是气不过,暗底下发誓要替他守关,镇压四方。
或许还想借机打响自己名号,方便招蜂引蝶……
若别人嘴里硬要说不信,却连来闯关都不敢,自然是心虚,面对事实还有什么话说。实际上,那便等于承认了左柔的武功极高,也间接承认了秦朝的超高武功,由不得那些人继续不信,自欺欺人。
若有人敢来闯关,那也是欢迎之至。左柔变得太不惧挑战,一天挑战上十个成名高手都还觉得不过瘾。而且绝大多数败了都不敢再来,可堪一战的越战越缺。别怪别人,也别怪左子穆不敢和她比剑,谁敢每一天都被她击飞十次剑还不过瘾?
掌门人的面子还要不要!
若非无量剑突然多了个顶尖高手‘神行百变’左柔,神农帮的帮主司空玄根本不必一再讨好左子穆,特别是从毒药和美人两方面入手。他看中了左子穆心急在短时间内提升实力,稳固地位,少不了要借助毒药。
药草是神农帮的正当生意,立帮之本,但不正当的毒药买卖更赚钱。其中最常见的是各种迷药和春药,大部分客栈和**都是主要客户,除了少数像龚家酒楼一样的正当商户。
像左子穆这种大客户,一个抵十个,不怕出不起价,只怕他不买。买得越心急越容易赚便宜,但赚得太多太得罪人,中间的度必须要好好把握。司空玄甚至忍痛送出了另一个干女儿,表面比司空虹还年青貌美。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左子穆总是不肯真正收下。
其实只要仔细一想,便知道是便宜送得太大,换了谁都不敢轻易占用,左子穆这个掌门人当然更加多疑。
与司空玄一比,左子穆完全当得上惜花之人,无愧他原来的名声。在这世道,互换小妾绝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行,反而倍受绝大多数自命**的人称赏。相比之下,左子穆表现得既多情又克制。
龚婉和小柳之所以如此清楚,主要是有玉朱的情报网帮忙,其中只司空虹一个人都能带来大量与司空玄和左子穆有关的详细情报。而且还大都是免费奉送,一文不取最高兴。
别人有可能不知道龚家酒楼的人情比黄金还要坚挺,司空虹怎么都不会不知道,一有机会就大送秋波,叫别人无从拒绝。只有左柔是个例外,不掩饰从心底里瞧不起司空虹。
要找原因很复杂,但主要是缘自对武学的不同态度。司空虹明显越来越倾向于投机取巧,左柔的鄙视不是没有道理,但管不着。要说左柔自身的成功,严格点说都少不了有运气的成分在内。表面上的努力拼搏是显得很愚笨,脚踏实地见效越慢越不讨人喜欢。司空虹那种聪明人既然知道还有捷径可走,最想再静得下心来一步一步慢慢来都很难。
一般内功的见效都是慢得要命,长年累月的积累最是消磨时间。左柔被内功折磨了很多年,对此体会极深。
可是对那些不明内情的人,她表面上的行为远比别人还要急功近利,还喜欢投机取巧得多。在这些方面,按理说最没有资格鄙视司空虹的便是她左柔,别人眼里都有事实为证。
司空虹表面不怎么在意,心里却说什么都接受不了左柔那不加掩饰的鄙视。多次试探想弄清楚真正的原因,心里却根本不相信真正的原因,对真正的原因一次又一次视而不见。误会不断地加深,硬当左柔是因为别的原因而瞧不起人,偏又找不出来。司空虹在表面上越不介意,在左柔心里越是虚伪。
左柔见多了都还恶心,对秦朝称之为‘美女蛇’越来越赞同,渐而根深蒂固,万难改变。
事实上秦朝早就非常后悔称之为‘美女蛇’,并引以为戒,用之提醒自己别再图一时痛快。但为什么又对木婉清说什么‘胸大有罪’?真要改不只是说说而已,绝不容易。
不过不根除不代表不抑制。
左柔曾经暗中跟踪司空虹,亲眼见她还跟司空玄有一腿。再想想上次和段誉一起掉落悬崖,与司空玄结下死仇。左柔怎么都不相信司空虹真有如此宽宏大量,这么快就好像忘得一干二净,又恋奸情热,干爹干女叠在一块。真让人不敢相信,眼前却是**裸的事实。
为什么会这样?
左柔觉得司空虹肯定还大有野心,不然凭她现在的身份地位,根本不用再如此委屈自己,平白便宜了司空玄那老色鬼。
司空虹对玉朱主持的情报网虎视眈眈,众女都心知肚明。但送上门来的便宜不要白不要,真的很难拒绝。何况司空虹还送得很有技巧,很多时候只须随便聊一聊。
玉朱的情报网是不想让别人插手,但又不得不让龚婉和小柳一起互相帮忙,因为只一个人忙死都没用。情报网本来就是利益的结合体,牢不牢靠主要也是看利益的大小,怎么算都是和龚婉、小柳合作比较划算。除了她们,霍青也是其中一员,当然还少不了马秀秀的加入。
谁让这张情报网与别的情报网相比要古怪得多,有一个既不同又本质并无不同的第一目标——赚大钱。
秦朝本来不想要一张专门的情报网,理由是每张情报网都是个吸金的无底洞。但若变成个吐金的无底洞,谁不想要!
玉朱甚至愿意每隔十天上交一两黄金,不管秦朝要不要都要收下再说,利润不够时用欠条代替。
他还有什么理由不要!
要不要都要把他拉下水。
“还说什么半点都不懂情报工作,《寻秦记》中怎么会有雅夫人那样的人?”玉朱随便一句话,便问得他无话可说。再说未来这张情报网的主要成员都将是女人,怎么说都是由他而起。
“要知道,那可是赵王的亲妹子呀!竟然被写成了那样,真够狠心!不过那种谈笑间杀人的本领确实很值得一学,让别人武功最高都将无用武之地。”玉紫的话更直接。
第七章 三千非正式成员
“赵穆的那对越国孖女呢!”小柳道。
玉朱怒目而视道:“至少赵穆是个非常有权有势有钱的主子。”
玉紫随即补充道:“至少咱们姐妹的相貌、智慧、文采、武功最弱都不在那对越女之下。”
龚婉笑道:“何不直接说,要做你们的真主,至少也要是一国之主。”
小柳道:“这本来就是事实嘛!其他主子当然只能算是假主,但又何必直接说出来。”
玉朱不解道:“你们突然这么大火药味干嘛?”但很快就反应过来,知道这问题问得实在太蠢。一旦与现在的主人起了冲突,毋庸置疑,小柳和龚婉都没什么理由站在自己这一边。而且以她们那种下层出身,当然见不惯高高在上的贵族豪门,起了矛盾会跟在哪一方,不用说都知道。
小柳淡淡地道:“没什么火药不火药,不喜欢脚踏两只船还装,实话实说而已。”
……
众女唇枪舌剑了一阵,若非早就失去了秦朝的踪影,罢战之时还不知要延长几何。
每次一碰上那种情况,他大半是不得不躲,不然身在火力四射的中心,不论冷嘲热讽的是谁都有得他受,耳边比多上几百只鸡鸭在叫还难受,尝试过一次绝不想再尝试第二次。要是有办法变身成女人混入其中混战,倒也不是非躲不可,不过还要看能否轻易动用,值不值得。
一国之主?秦朝越来越能理解慕容复的复国梦,按书中来说是很荒唐,但在现实中不但玉朱、玉紫姐妹都有,就连嘴里面好像并不赞同的龚婉和小柳都是赞**多。相比之下,如果连姑苏慕容的家主都没有资格做那种梦,龚婉和小柳又算什么?
众女围绕着一国之主的争吵,实际上也是对他的一种试探和鼓励,最迟钝都迟早听得出,否认是没用的。最不可忽视的是甘宝宝自己也想当,女皇梦貌似比司空虹还大还显眼,几乎把《寻秦记》当成了争霸天下的最佳指导书。
马秀秀也是其中的一员大将,准备《寻秦记》组建一个‘秦女盟’,计划书都写了几套,只缺让秦朝点头的办法。
在甘宝宝和司空虹的推波助澜下,现在有了一个非正式‘秦女盟’。第一任盟主初定是‘神行百变’左柔,事实上除了武力镇压外什么都不用她管,也很难让她有兴趣多管。
往下由十二大副盟主组成元老会,‘才女盟主’马秀秀、‘俏药叉’甘宝宝、‘修罗刀’秦红棉和‘美女蛇’司空虹都是其中的一员。
秦朝最不想的是司空虹加入,而且还身居副盟主之高位,但不点头又没那资格管,只得听之任之。唯有辛双清怎么都不肯加入,理由当然是为了最尊敬的唯一主人,也理该获得主人赞赏,实际上却使秦朝更不知该如何是好。
玉朱、龚婉和小柳都是先拒绝了又加入,拥有的理由各不相同。玉朱嘴里说是为发财,要吃亏的时候再退出不迟。小柳为了克制别人败坏秦家风气,第一针对的无疑是司空虹,不用说大家都知道。龚婉是为了什么?可能连自己都不是很清楚,只知‘秦女盟’应该有自己的一份。
知道有越多女人想加入,秦朝越不敢轻易答应下来。
离开前统计有非正式成员三千余名,秦朝被吓得差点直接宣布解散。但很快便又清醒过来,知道那不是根治的办法,只会使其变成更加隐秘的地下组织,那还不如像现在这样半公开化地合作,就当是个大型俱乐部又何妨。
‘秦女盟’特别重视对成员的身份保密,一般只对直属上一级公开。对秦朝却不加任何限制,盟内的秘密都随他查询。
秦朝知道,与‘玉虚散人’刀白凤有亲密关系的成员都有一堆。庆幸的是王妃刀白凤没有直接加入,不然肯定会急剧加大镇南王段正淳的反感,用最多办法都无可挽回。
对‘秦女盟’的秘密知道越多,秦朝越不知该如何是好,一直躲着不管也不是办法。
“马秀秀,你可真是害苦了我!早知道,怎么都要阻止你跟司空虹结识。现在别说我,恐怕连保定帝都对这头痛得要命,一再阻止不了扩散便只有像滚雪球一样加入,争着提前占据上位,享受更多高级特权。”秦朝希望自己的预测不会变成现实,但又实在不知该拿什么来阻挡?
‘秦女盟’最厉害之处是建立在玉朱的情报网之上,使其财源滚滚,一个发财带动十个发财,十个发财带动百个发财,恐怖!
事实当然不会如此理想,但打个九折都非常诱人犯罪。
只要是女人,还有爱美之心,大都不会跟金银珠宝过不去。
秦朝敢保证,‘秦女盟’的最初构想是来自司空虹。但也只怪自己说她像是美女蛇,碰不得,不料这么快就引来了这样的报复,未来还怎么过?
男人要跟女人过不去,女人又跟男人过不去,何必!
若不是马秀秀冒险来告诉自己,秦朝想象力最丰富都还不知道,司空虹最恨自己的地方竟然是没跟她上床。起初只当马秀秀是在胡说八道,越想却越觉得她说得有理。
只说深入回忆之中,至少有几次都可以找着机会,上了床后肯定会很不一样。说老实话,对司空虹不是没有幻想,对段誉不是没有羡慕。特别是想起两人一天都可能不只一次在一张床上快活双修,两位一体,有时候甚至控制不住妒火直冒。
但为什么,很容易允许小柳、龚婉、木婉清、钟灵、马秀秀、霍青、辛双清等各类女人对自己这种存在有很多幻想,却很难接受司空虹对自己存在有一丝半缕的幻想?
虽然两人相隔不知有多远的路程,秦朝却突然又感受了司空虹对自己的幻想再度降临心海。而且有九成把握她正在跟段誉亲密双修之中,所以越投入那种幻想之中越控制不住兴奋莫名的身体,并因此而加大了双修的深层次实践效果。起初感受当然没这么清晰,现在却越来越清晰,从某个方面证明了某种能力的提升,秦朝都有点不知该怎么说,暗骂:“司空虹,我操你娘!滚!”
“爷的脸色很难看呀!”玉紫的话声突然传来。
秦朝转脸用手揉了揉,没话找话道:“怎么又多了一个爷?”
玉紫弯着手指头,笑语盈盈地数道:“爷、少爷、大少爷、老爷、老爷子、大老爷、秦大老爷……怎么只多了一个?”
秦朝抬头道:“天还没黑呀!”
玉紫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哪知主子正在说的是远在千里之外的段誉和司空虹,但多多少少猜出了与脸色不佳的原因有关。
秦朝又道:“十九个是不算多,但一个小时吃一个都有得吃呀!也难怪咯!”指的是与段誉一起上路,调查少林玄悲大师身死大理陆凉州身戒寺的十九个美人。司空虹和那对不是双胞胎的双胞胎司空青、司空紫都在其中,另有两个美人不但出身高贵非是司空虹那种人可比,就连武功都明显压她一头,难怪她要找来司空青和司空紫联手邀宠!
玉紫扑哧一笑道:“爷又算错了,十九双不是十九个,而是三十八个大小肉包。”同时用手一一比量,吓得秦朝急忙移目它望。
秦朝眼见前面不远处正好有一间老字号的李记包子铺,想笑又笑不出声来,加快步伐,故作镇定道:“吃几个再赶路不晚,今晚不用再找客栈休息,夕落兄有什么意见没?”
第八章 三马九翼十面围
秦夕落笑道:“没。我刚刚正在想,今晚或许会大战连场,不料兄弟又要三十六计走为上。”
玉紫兴奋道:“什么大战?”
秦夕落摇头失笑道:“我要是知道对手是谁,现在还用在这儿傻等吗?不过这肯定瞒不住二弟,毋庸置疑。”
三人大步走入包子铺内,随便把三匹高头大马扔在外面不管,对周围各色目光视若无睹,找了个空位坐下。
香喷喷地刚吃上几口,秦朝端起一杯热茶正准备喝,外面传来一阵马嘶和惨叫。
玉紫站起身来,一咬牙又坐了下来,强笑道:“这次不知又有几个偷马小贼被踢翻,哈哈……”
原来秦朝想起小说中独孤求败的神奇大雕,不但拥有至少一流的武力,而且聪明至会教人顶尖武功。现实中亦有钟灵的闪电貂儿,表现得越来越狡猾和通灵,与主人配合得比一般的老战友之间还默契可信。想多了再不甘人后,一路上一有空便对三匹马都进行了特殊地御兽训练,虽然还只在摸索之中,效果却也不错。别说一般地小混混想来偷马,武林高手都有可能阴沟里翻船。
玉紫现在最担心的是别人身体脆弱不堪,被踢狠了一命呜呼,不再担心三匹骏马天生拥有的力量不够强大,在战阵的配合上还不够默契。上几次如果没有秦朝的高超医术及时抢救,险些便要闹出几条人命官司来。
之所以玉紫最担心,主要是因为这三匹马都快成了她的心腹保镖,想不担心都控制不住。
昨晚上,玉紫突然想起木婉清的黑玫瑰,攀比之心一起,三匹马从此多了三个名字:
马玉大、马玉二和马玉三。
外面闹哄哄一阵,里面坐不稳的一个个趁着看热闹开溜。
一群官差匆匆赶来,还没来得及耀武扬威,便被马玉大、马玉二、马玉三来了个联合突击,接二连三被踢翻,滚落一地,溃不成军。剩下的都见势不妙四散而逃,但很快又卷土重来,把守四方,好像在等待什么大人物。
“为什么,每次停下来吃两个包子都有这么多麻烦?”秦朝一脸郁闷道。
秦夕落不以为然道:“操心这么多干嘛!这算什么事,全交给小阿紫处理便是。”
秦朝道:“发一下牢骚而已,我不相信我家小阿紫的能力还相信谁?”
玉紫站起身来道:“这算什么呀!”说完出了门。
秦朝一杯茶还没喝完,玉朱就转了回来。四周眼珠子快掉落一地,不敢相信那些官差竟然变得都比普通人还老实听话,三下五去二便被她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全给解决掉。
有人猜她是某位大官的家属,自以为聪明,却不料在玉紫说了一句话后大遭同伴耻笑。
“爷下次能否再耐下心来等一等,等事情闹大了再来解决?”玉紫的话一出口,之前旁人最怎么认定她是官家小姐,现在都不得不怀疑。
“这么有气质的大家小姐都只是个下人?”有人不小心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声音小得可怜。
玉紫一路听多了,不但不再生气,还一脸欢笑地道:“这算什么,知道无量剑西宗的石女辛掌门吗?她都哭着抢着要一路服侍我家公子,上个厕所都缠着不放,最终公子却还是没有同意带上她一起走。你们既然敢留下来看戏,应该也有几把刷子,怎么连这都不知道吗?”
“谁家大小姐不说话的时候极像,开了口再也不像。”一个青衣老道站起身来说完一句话,脚下不知施展了什么轻功,像是随风而行,消失在铺门外,名号都没留下。
“这有点邪里邪气的老道是谁?不显露武功的时候极像是位得道高人,可惜一显露武功又变回了凡夫俗子。”玉紫追出门大声反击道。
哈哈!
那老道一阵狂笑。
玉紫的耳边传来那老道的密语传音:“不知好歹的小丫头,想想刚刚要不是有老道我在暗中助你一把,那些习惯了吸人血的官差会这么容易听你话吗?”
玉紫脸一红,回头轻轻踢了踢正偷着笑的男主人,太用力怕自己的脚更像傻子踢石头一样要受罪。鼓着腮帮子,怪他不亲自帮忙不说,也不快些提醒自己有别人在暗中帮了忙,害自己出了丑都不知道,还得意洋洋地自以为是,想着就脸红。
秦朝叹道:“道长不愧是西夏‘一品堂’的顶尖高手,轻功与‘穷凶极恶’云中鹤有得一比。”
“厉害!”那老道只远远地回了两个字。
秦朝道:“九翼道长不必怀疑。”
那老道哈哈大笑道:“厉害!秦先生果然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秦朝心里气他不识好歹地说反话,脸上却不动声色道:“等十面包围地解决了那‘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属下,在今晚收了网,你这网中之鱼就知道了厉害。”
那老道哈哈笑着出现在铺门口,脸色难看得要命,拱手道:“单凭秦先生救治了众多‘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洞主、岛主,便不难得知现在的危局,根本用不着多加试探……”
秦朝懒得再听他废话,毫不客气地打断道:“西北方。”最主要还是旁边还有无辜之人在,不想将他们卷入其中。
那老道愣了一愣,脸色一阵变幻,张了几次嘴都没说什么,转身往东北方向去了。
秦夕落摇头笑道:“不用解释,兄弟都说了西夏‘一品堂’与天山‘灵鹫宫’是死敌。”
秦朝密语传音给他道:“现在还不是说话的地方。”
秦夕落点了点头,没再多说。
玉紫却憋了一肚子疑问,终于忍无可忍,问道:“那妖道真往东北会怎么样?”
等不及主人回答,又笑道:“真傻!当然是必死无疑,就算九翼老妖真长了九只翅膀都死定了。不然在不久之前,老家主便不用说什么今晚又三十六计走为上,还一脸十分赞同的样子。”
秦朝道:“不走了,老躲着也不是办法。”
玉紫本来是很不赞同不接战就避走,闻言一愣,失声道:“真不走?”心里隐隐觉得情势将来很不妙。
在此之前,玉紫明知自己是最弱的一环,甚至还要几匹马儿来保护,却还是死不赞同当逃兵。现在突然有些想不战而走,却不知该怎么开口,最多理由都好意思直接开口说出来。
秦朝向四周扫了一眼,解释道:“我们走了,他们都活不过今晚,肯定会被灭口。江湖上有时就是有这么残酷无情,一个不小心,送了命都不知道原因是出在哪里。”
玉紫恍然大悟,爆跳如雷道:“原来那九翼老妖是故意那么说,老江湖明知不该透露的情报还要透露,显然是要把别人都一起拉下水,让咱们来做那替死鬼,无意是帮他分散火力,好方便他逃跑。难怪他做贼心虚!信不过爷。”
秦夕落安慰她道:“别为这种人犯气,信不过咱们是他自己没福气。”
三人表面上旁若无人地说话,事实上却时刻都在关心四周之人。
玉紫表现得这么生气也不只是为了自己受骗,平时并不是这么沉不住气的人。
最主要还是因为隔桌有个风尘仆仆的妇人带着个还在吃奶的可爱小女孩,那妇人先是被那些官差给吓晕,醒来又接连被吓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她虽然穷得把一个包子当两个吃,但显然是个比较聪明的人,听了三人的对话后还没被吓跑。
第九章 红颜祸水货比货
玉紫已经有心把那对母女介绍往龚家酒楼兼职,却连她们是因为什么原因而落难都懒得理会,反正不愁多一个奶娘,不怕担不起责任。
对这类举手之劳,这一路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干,熟悉起来眼光也越挑剔起来。
不过龚家酒楼还不是终点站,懂不懂得珍惜机会都不是终点站。简单点说这也是在选人,趁机收买人心,但远比别处要自由和安全。不学别家动不动就习惯逼人卖身为奴,也只是让家奴比一般外人要显得可信一些,事实上用尽办法都还是互相信不过。
就像有人连自己都信不过。
龚家酒楼可以提供给别人更多机会,却并不强求绝对的信任。在不愿离开前,只要不老跟龚家酒楼对着干,相信最差都会有一个相对幸福的安排,难起心思回归原来的穷苦日子。
镇南王有一天傍晚在龚家酒楼喝醉了酒,亲口跟秦朝再三保证:什么时候能有一个亲儿子,什么时候就将南涧镇改名‘酒仙镇’送他,视同其它武林圣地。将原来的南涧镇南下三里搬走,全由官府负责另行安置,不再要他出半个子儿。
玉朱、玉紫在一旁拍掌叫好,嗓子都快叫哑了。
玉紫表面上是为了龚家酒楼的利益,实际上也是为了她自己的将来着想。等真有了完全属于主人的‘酒仙镇’,便可以继续考虑原武林圣地之一的‘剑园’复活,那不再只是躲在梦里都不敢想的美梦。
一国至少要有一个武林圣地,玉紫知道镇南王不是随便说一说。
秦朝对所谓武林圣地很不理解,却也知道镇南王绝不是随便说说,因为想起了核弹。不一定要用,最好永远都不用,但对一个大国来说却最不可缺。
何况镇南王说的只是视同,而非等同,这种文字游戏当官的都喜欢玩,秦朝最近也是越玩越顺口。再说这又不是由保定帝的亲口御言所定,其中还大有文章可作,不可全信。
真要始终不考虑加入自己的利益,玉紫哪里来的这么多好心肠,耐心坚持要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玉紫大部分时候就是这么实际的一个人。
晚上难得没有别的女人干扰,特别要人命的是被钟灵和木婉清突袭,玉紫还是喜欢找机会恋在主人床上撒娇,被拒绝越多越起劲。虽然被秦朝装**发狂用捆绑吓跑了几次,但很快就又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卷土重来,极尽魅惑之能,甚至还主动提供捆人的工具。
天啦!
相比之下,要人命的不再是被钟灵和木婉清突袭。
秦朝被吓得有更多更狠的手段都不敢使,生怕又教坏了小姑娘。要知道在原来的世界,十二三岁绝非一般地未成年。眼前这么极品的萝莉,要多可爱有多可爱,但又实在爱不得。
现在是不可避免地转变了一些思想,原来做人的原则却还在。
一路同行,侍女太可爱太容易激起主人体内潜在的兽性。单是借口安全,睡在一起的机会自然增多。有了对比,拥抱一下、亲一下脸颊之类的亲密动作都算不得什么,主奴间在不知不觉中就又亲密了许多。连秦夕落这老顽固也被融化,越来越把玉紫当兄弟的女人在看待,态度上的任何微妙变化都妙不可言,简直是在火上浇油。
秦朝有时候真受不了,真想揍他一顿出出气。
“兄弟,有花堪折直须折,没必要这么讲客气。”秦夕落见不惯他为了一个女人而不顾兄弟之情,甚至连不听兄弟之言都见不惯,但又不想为了一个女人而责怪自家兄弟。不过对玉紫一贯的挑逗行为更加见不惯,但一直没怎么将之放在眼里,又太过关心结义兄弟,才忍不住要说上两句。
秦朝知道秦夕落的一番好意,又实在不愿一口就答应下来,也不想直接拒绝扫了他的面子,只能转着弯儿说道:“我们俩都不喜欢被那些琐事烦心,又实在不可避免,人都要吃穿住行,小阿紫一路奔波,至少帮忙解决了九成。要换个侍女是很容易,但谁有她这么精灵能干?”
“这小鬼!”秦夕落仔细一想,不由失笑。像这种行走江湖的特殊情况,一般人还真代替不了玉紫那丫头。
“只要兄弟你不在意被她占便宜,一天至少三次,哈哈……”秦夕落笑得秦朝脸都红似火,更想要揍他一顿。秦朝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带上玉紫是有很大的私心在内。
啵!
玉紫的小脸上尽是得意,对主人又一次偷袭成功,再来一个一吻定情。
“哼!一天三次怎么够!”玉紫美孜孜地想道。
啵!
紧接着一盘包子落地的声音传入耳中,使秦朝从回忆中回转神来。
啪!
店主老李的一个耳光打在了秦朝伸出的右掌上,吓得一哆嗦,腿一软,老李扑通跪倒在地,眼里仿佛有金星在闪动。他倒没胆打客人,怪的是新纳的小妾太不争气,一盘包子都端不稳当。
不过那只是表面的理由。
那小妾本来也是附近有名的小美人,年龄跟玉紫差不多大,十三岁都还未满。平日里老得可以当爷爷的老李对此很是得意,捧在手心里宠爱,喜欢当门面炫耀。不只是倍有面子,顺便还能吸引更多的客流,间接拉大店铺的收入。
但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玉紫一亮相,便像中秋之月一样耀人眼球,旁边别的女人最美都只是星星点点。
红颜祸水!秦朝很快便想明白了内在原因,暗骂保定帝和镇南王瞎送美人。单只一个都有这么大杀伤力,双胞胎姐妹合在一块那还了得!幸亏一般人只要还稍有自知之明,对这个等级的美人都应该知道惹不起。怀璧其罪,色令智昏也应该有个度。
秦朝哭笑不得地扶起李老,顺手塞了一颗银豆在他手里,淡淡地道:“起因在我,算在我帐上。”本来想劝他别打老婆,但知道清官难断家务事,那么做是在女人面前扫了他男人的面子,使他把帐另算在女人身上的可能性更大。
懒得理他千恩万谢,回头见玉紫果然又拉长了脸,肯定是在心痛那颗让老李态度大变的银豆。如果不是上一次太大方地送了别人一小锭银子,玉紫说换做两只银戒指,礼送自己人都绰绰有余,现在还不会换成一颗颗小银豆来方便使用。
这样玉紫就不再心痛了吗?
“爷再这样不顾阿紫的感受,别怪阿紫把下衣都脱光……”玉紫威胁的话还没说完,秦朝已经只剩下点头的份。
隔桌那妇人张大嘴盯着玉紫,像把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顺带一句用眼睛说的话:“你们也太伤风败俗了呀!”
不过既然刚刚连一大群官差都明显惹不起他们,别人还怎么管得着。
玉紫倒是挺高兴那妇人的大胆目光,冲她笑道:“这算什么,没点手段,当爷的侍女这么好当吗?”
只见那妇人螓首低垂,柔声细语道:“非常人行非常事,失礼了。”
玉紫走上前,俯身耳语道:“没什么失礼,别怪我小气就行。”说着悄悄塞了两颗银豆在她手心。
那妇人犹豫了好一阵,目光在怀里的小女孩身上转了又转,终于紧紧握住银豆道:“谢谢!”
玉紫道:“没什么,带着孩子在江湖上行走太不容易。”说着又塞了两颗银豆。
那妇人又犹豫了一阵才收下,叹道:“孩子都快长大了!最难过的都过了!”低吟道:“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第十章 九天九部二指弹
玉紫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对着那妇人耳语道:“如果你知道我在西南第一教坊司中呆了多长时间,便知道这世上最多的苦难对女人都不算什么。只要还是人。”说着又塞了两颗银豆过去。
那妇人迟疑着收下道:“别再这样好吗?”
玉紫道:“刚才是使了些手段,但我也是在实话实说。”
那妇人更用力压低声音道:“难怪你如此不把礼教大防当一回事,比真的只有男女两人在私房里还视若无睹,目中无人像走路一样自然!现在是不相信你的话都不行。”
玉紫笑道:“从你的谈吐便知道,你也非一般人可比。若不介意,不如暂且寄居在大理南涧镇龚家酒楼,这是信物。”声音越说越细小,混在四周其它声音中更难听得清。
顺时塞了一个被撕掉一半的纸团,那势头根本就不容别人拒绝,却又霸道地让人赏心悦目。按江湖规矩,玉紫留下了另一半纸团防备万一,将来合不合在一起还在她控制之中。
那妇人还在准备说什么,玉紫已经回头挥手说拜拜。
拜拜!对这种最容易朗朗上口的新词,玉紫比秦朝更喜欢用,却从不解释。甚至不要他给自己先解释,喜欢等琢磨出来了再核实对错,屡试不爽。
也喜欢暗中关注别人琢磨的时间长短,暗中与自己原来所花的时间比一比,看谁的表现更聪明。
秦朝一把抱住投怀相抱的玉紫,对那妇人的目光感觉犹为深刻,一张脸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虽然两人怀里都抱着一个女人,内外情势却都大不一样,不只有年龄问题。
秦朝更不敢出言解释自己不是**,因为**裸的事实已经胜过任何言语,说得最有技巧都很容易变成花言巧语之类,徒惹人误会。
“爷是否该真心谢谢阿紫帮忙,至少大大减少了来自别人女人的麻烦,是不是?”玉紫的话让秦朝把正往下移的手掌回转,往上又移了一寸,停步在玉山峰上不敢乱动半分。
处子的幽香回味无穷,在这种情况下却是在帮倒忙,且无从拒绝。
少女优美的曲线是男人都喜爱,在这种情况下却也是在帮倒忙,闭上眼都无从拒绝。
指头拨弄峰头的本能冲动被艰难止住,别人却丝毫都见不着中间有什么为难之处。无耻**的帽子也是无影无形,却牢牢地被戴在了头顶上,要喊冤枉,人证、物证皆在,且不只一个。
秦朝感觉旁边那妇人的目光变得像剑气一样逼人,却连无可奈何的神色都不敢随意露出来。心里十分清楚这里暂时是属于玉紫的天下,自己不妥协一把的危险绝对更大。男女之间天生便拥有互相吸引的魔力,玉紫要享受一下也没什么。碰一下就像触电一样,碰多了却又恢复稳定。
一路走来,这也不是第一次。
最难受的是前天下午,被一个叫符敏仪的年青美女给当众鄙视。
符敏仪没怎么隐藏身份,被秦朝用密语传音叫破。无愧是天山童姥巫行云最得意的弟子之一,脸上一直不见有半点惊讶。
如此沉稳的一个女人,却也被玉紫给骗得团团转,对秦朝的**行为鄙视个不停。
秦夕落替他接下了挑战,与符敏仪大战了百余招都未分胜负,却替秦朝惹来了更大的鄙视。特别是在挑战之后,符敏仪恍然发现,秦夕落是故意相让,原因却在秦朝身上。
“胜了肯定会得罪天山灵鹫宫的人,不胜也还是会得罪灵鹫宫的人。符敏仪不想拖欠任何男人的人情,也自认不必欠下这种人情。九天九部中多得是极端仇视男人的怪女人,符敏仪的性格都算是比较柔和的了。不过身为阳天部的首领,武功却不算特别显眼。最主要是外貌要数一数二,这是从逍遥派留下的怪癖。但把武功与实际年龄相挂钩,不知在二十来岁的年青人一辈中有几个比得上?至少木婉清和钟灵在目前都还硬拼不过,要赶上至少还得再修炼几个月。事实上双方都有了几个月的时间用来修炼,再比上气运、丹药和装备等其它因素,实力上的差距被拉得更大也说不定。”事后秦朝不得不耐心向秦夕落解释,让他对灵鹫宫的怪异有了更多深入的了解。
在江湖上行走,有时候知己知彼也像军情一样重要非常。而这一次,起初就连秦朝都看走了眼,那妇人其实也是阳天部的一员,刚加入一年不满就已经立下不小功劳。在武功上是远不如阳天部的首领符敏仪有天分,探子的工作却天生要比符敏仪胜任有余。
那妇人现在本色演出的是当初最落魄的时候,上一次是被符敏仪从天而降救走。接下来与大部分被救的苦难女人一样,毫不犹豫地宣誓加入了灵鹫宫,旗下归属九天九部中的阳天部。
从此最主要的工作除了救助那些苦命女子,便是鄙视男人,奴隶男人,从男人身上获得快感。
周围都是这样的女人,人与人怎能不受环境影响,但大小也与时间长短有关,使她对男人的鄙视还不是特别深刻,不像符敏仪一样恶习难改。但还是被玉紫兴起的好心肠玩得团团转,终于控制不住鄙视起秦朝**行为来,像剑气一样引起了一丝警戒。
秦朝静下心来,摇头一笑,现在不用透视都发现那妇人身上有了太多不对劲。
其中最大的不对劲是在那水灵灵的小女孩身上,因为那小女孩在前一段时间应该吃得相当不错。最怎么巧妙装扮,不像是落魄江湖的地方不是不在,观察入微还是有太多装不来,人为地改变多了更容易弄巧成拙。但如果连那小女孩都是天生的王牌演员,那还有什么可说。
无意中又让玉紫撞中,立下一功。
指头一弹,那妇人顿时被点住穴道,动弹不得,秦朝却非常地不满意。
这一手按小说来自创的‘弹指神通’,入手瞧着容易,却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够真正大成,像小说中所说一样随心所欲。例如不用再担心被对手顺势再加一把力,要是再倒霉一些弹破了那妇人的外衣,那可就不只是丢了一个人的脸。不然现在根本不用下黑手偷袭,导致成功了都还不满意。
“别装b,装b被雷劈!”秦朝脑海里冒出这么一句警句,暗中对‘东邪’黄药师道了一声歉,手上却不由又一指弹出,解了那妇人的穴。
“谢谢!”那妇人坐立不安地道。
玉紫拍了拍手,笑道:“精彩!该谢!但别谢错了人。”
“什么?”那妇人一脸小心地盯着玉紫。
玉紫解释道:“爷若不担心你被我心急上火地搜遍全身,一根毛都不肯放过,用得着这么快就放人吗?爷这一手可以瞒得住你,却绝对瞒不住我。”
“不过这也只是事后诸葛亮,算不得什么。刚刚我都反应不及,何况是你。”玉紫有些郁闷地又添了一句。
“谢谢!”那妇人还是向秦朝道谢,神态和语气中显示出来的诚意明显与刚刚不同。
谢完狠狠地瞪了玉紫一眼,打开包裹,掏出一件碧绿斗篷披上。斗篷的胸口绣着一头黑鹫,昂首蹲踞,神态威猛。此举显然比刚才的话语更有诚意,也显示出对玉紫那搜身之说极度不满。
妇人转头对着店主老李道:“要有一字传出,每人身上至少要少一件零件,别怪爹娘,要怪就怪自己多嘴。”凌厉的目光往四周扫了一圈,在秦朝身上柔和下来,迟疑了一阵,一拱手,什么都没再说走了。
第十一章 风止另一个小宝
两个大汉提刀冲出门外。
玉紫嘻嘻笑道:“那两个家伙要完蛋,爷怎么不救了?”
“为什么要救?”秦朝反问道。
玉紫道:“谁见了爷刚刚像孩子们玩闹一样随便弹一弹,不知其中玄虚都会当别人很容易欺负呀!何况还带着一个拖油瓶,说不定那两个强人还真有希望一亲芳泽。”
一旁一剑士打扮的年青女子忍不住开口道:“按那两位所用之刀的特殊式样来看,应该是步家子弟,打不过至少跑得掉。”
有个儒士打扮的中年人道:“步家?我只听说过江湖人称‘风止’的步风。”
年青女子犹豫道:“你知道步风那家伙在哪里吗?”
那中年人道:“我现在虽然还不知道,但很快就有可能知道。因为不管那两位步家子弟落得什么下场,步风都肯定会来此一趟,打探情报。”
年青女子又喜又惊道:“难道你也认为,他们两个的下场将十分不妙?”
那中年人道:“我手头虽然丝毫不懂武功,但眼下自认对相学还有些研究。这么说你或许觉得像街头骗子一样玄,但你仔细想一想,如果那妇人与那孩儿真有危险,眼前这位大侠会一脸轻松地坐视不理吗?这根本就不用装呀!”
年青女子嘀咕道:“什么鬼大侠?”
那中年人提醒道:“姑娘这么快就忘了那西夏一品堂的高手九翼道长吗?要不是这位大侠,事情不用我再说。”
年青女子道:“小女子只是对什么大侠都没兴趣,难道不行吗?”
那中年人微微一笑道:“听说步风极有女人缘,红颜知己之多,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另外在下也不是完全不知道步家,知道步家早在百多年前就是武林公敌,在江湖上被联手除了名。步风并不算是真正的步家之人,不然都不一定能再被江湖正道接受。”
年青女子白了他一眼,缓缓说道:“先生你这又弄错了,我是替我师姐来找他算帐。他既是真正的步家之人,又接受不了步家,也不被一般步家子弟所接受。步家之人大半是不把命当命的**强人,不过行事大胆磊落也是其传世家风,刀不离身更是找死的标志,不是武林公敌都惹惯了官府围剿。刀法霸道,传男不传女,女人最多都一直人丁不旺。但为什么还有那么多女人心甘情愿替他们生孩子?财富烫手和来往自由应该是其主要原因。灵鹫宫的女人是恨尽天下男人,对步家的男人却不一样。毕竟她们也需要男人。”
那中年人叹道:“步风的轻功最高,与那九翼道长相比又如何,姑娘就没想过吗?”
年青女子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玉紫笑道:“在爷面前,你们有什么秘密可言,不就是杀了步风那小贼,让九翼老妖的徒孙女聂雨变**吗!别奇怪我怎么知道,这是步风那小贼为了贪咱龚家酒楼的十里香,想多打些折,亲口暴露。”
秦朝立知不妙,立即闪人。
等再次潜回来,发现路边至少有一半人在谈论龚家酒楼,话中不时冒出‘十里香’、‘寻秦记’、‘第一’等熟透了的词语。
啪啪!
秦朝毫不留情地在玉紫的**上甩了两巴掌,郁闷道:“你要把这方天地都给闹翻吗?”
玉紫呵呵笑道:“好痛!又要至少两个时辰都坐不了椅子,爷再来两下,再抱两个时辰。我就是气不过步风那小贼嘛!夜夜春歌,无女不欢,竟然还那么讨女生欢迎。现在有女人肯找他麻烦,当然要全力支持咯!那女侠来头挺大呀!连灵鹫宫的闲话都敢说。该不会看上步风那小贼的呀!他长得可不像刚才那两位步家子弟有男子雄风,是不?”
“风媒是个高风险高收入的职业,一般都见不得光。何况他还是风媒中的风媒,名气越大越危险,不今朝有酒今朝醉,把金子当铜钱使,谁知道明天?”秦夕落道。
玉紫道:“知道,‘风止’的意思,不就是代表了风媒这特殊职业快要划上终止符吗?”
又道:“但那小子幸运地遇上了爷们,当然不会就这么窝囊终止,不如从此改名‘风起’,哈哈……”
秦朝微笑道:“要是小阿朱肯重用他……”
玉紫打断他的话道:“器重谁都别器重他,见色忘义的小贼。比他那祖师爷风彦还不是东西。要不是有‘天下第一剑侠’燕风大侠保护,十个风彦都一起见了阎王。然后一起得罪了阎王老爷的女儿,被一起打入十八层地狱。”
秦朝摇头失笑道:“他不就是有一次喝多了酒直说,以为那聂雨比你要温柔可爱吗?比舞败了也没什么,正好知道自己的不足,用得着一直记恨吗!”
玉紫想要大发脾气,却更担心表现出不温柔可爱的一面,郁闷道:“我是记恨他,但原因不在这儿。你们见他人怕出名猪怕壮,不愿当众谈论他,扩大他的知名度。却不见他都快要满三十岁,风媒从七岁起,九岁就懂得玩女人。要我说,他比那云中鹤还可恶,在女人身上撒下金银无数。就像伪君子一样,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惯用君子作风来恶心人。”
秦朝笑道:“你不会连我都骂上了。”
秦夕落道:“八面玲珑,交友满天下的步风都有这么一天!有意思。”
秦朝道:“云中鹤要在西湖而不是秦淮河边,改名换姓开一家大院子,干那特殊行业赚大钱,又不耽误他日日夜夜玩着修炼,积累实力寻机报仇雪恨,也是由步风第一个确认。可是论轻功,他明显与云中鹤还有一段很远的距离,这就是术业有专攻。别见他干得很轻松自在,就当事实真的如此。换了个人,用尽全力,连云中鹤的边都摸不着。”
秦夕落皱了皱眉头,轻叹道:“他现在是小阿朱的秘密武器,事实却在由暗转明,不妙呀!”
玉紫拉长了嘴道:“死了干净,无耻小贼!你们真当他是为了姐姐吗?江湖上认识他的人谁不知道,他向来都是个只认钱的下三烂货色,据说连他老娘穿的**是什么颜色都能出卖,只要出得起半两黄金即可。别当这都是别人胡说污蔑他,听说第一个这么说的正是他自己,当着一位熟客的面信誉保证。你们知道他老娘是谁吗?当年在西湖边也是红透了半边天呀!不然两地相隔有万里之远,哪有这么容易打探出云中鹤的准确情报来,有这么容易都没这么快被成功确定下来。”
秦朝淡淡地道:“最多不过是另一个小宝而已。”
玉紫和秦夕落虽然都还不知道他说的是小说《鹿鼎记》的主角,在江湖和朝中都红得发紫的韦小宝,但对他这种说话风格都已经渐渐习惯了下来,不用他每次都详加解释,脑筋一转便大概猜出了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秦朝觉得:韦小宝身上有很多值得自己学习的地方,最值得学习的地方就是像段正淳一样,稳压皇帝一宝。大同小异的都是聪明人,《寻秦记》里项少龙一生最聪明的就是压了秦始皇一宝。这甚至不分古代与现代,也不分科学与武学,总之有机会都不容错过。真要错过了也别忙着后悔,那还不如庆幸不用伴君如伴虎,连韦小宝那样滑头都不得不急流勇退,强大如项少龙都不得不归隐山林。
自己现在是压了段誉一宝,步风却间接压了自己一宝,鬼聪明呀!既避开了风头,又打入了圈子。
第十二章 半个神仙在未来
“小贼要真抢了小宝,小妹一样拍手称快。”玉紫故意挺长了声音道。
秦朝知道她那小宝是指镇南王的心肝宝贝‘俏药叉’甘宝宝,却无法明言,暗笑:“‘俏黄蓉’也遇上对手了。”不知怎么想起了王语嫣,时而傻得像是聪明过了头。
嘴上却道:“聂雨和刚刚那姑娘,谁的脑袋更厉害?”
“还回来干什么?”玉紫岔开话题问道。
秦夕落闷声言道:“不来不知要有多少无辜人士落网,不得不来。”
玉紫默默守护了一会就又控制不住不耐烦,嘻嘻笑道:“灵鹫宫的人面对咱们,好像也不是很蛮横嘛!欺负那些弱者有什么意思!最无聊也不用在大敌当前无聊呀!”
秦夕落道:“不欺负弱者,那你又见谁更习惯找死挑战强者?门面话岂可拿来当真。努力学武不就是要比别人强之又强,相对也就让别人弱之又弱,古今中外皆无一例外。不过这次不怪别人,要怪就怪自己多嘴,招惹是非。灵鹫宫要灭口,不先找弱者找谁?要怪就怪自己不接战,灵鹫宫不把气撒在弱者身上,你上。”
秦朝苦笑道:“现在应该还在围剿‘三十六洞,七十二岛’,那些见风使舵的高手团不团结没用。今晚上就轮咱们被boss了,不知会不会爆装备,哈哈……”
玉紫不解道:“就这么傻等别人,不如与‘三十六洞,七十二岛’合作,主动出击。”
秦朝道:“解一解生死符都惹来这么多麻烦,还合作。”摇头失笑。
秦夕落毫不留情道:“幼稚!”指的主要是玉紫,但未必就没其它牵连,可见他现在的心情有多糟糕。也怪不得他心情糟糕,要怪就怪秦朝在潜回来之前多说了几句心里话,预计这不过天山童姥在寻机拉大仇恨值,今晚自己这方重伤灵鹫宫随便一人都算是输,因为那会使天山童姥有理由亲自出手,情势自然被越级扩大,恶化之势将更难阻挡。
秦朝知道他这人颇有世家之主的傲气,也像其他武林高手一样拥有极大自信,在未与天山童姥硬拼一场之前,绝不想将天山童姥太放在眼里,弱了自己的威风。
可是面对他这个等级的武林高手,天山童姥在三十年一次的大劫快要降临之前,狠下杀手的机率很自然要远远高于平时,秦朝说多说少都不想让他替自己来冒这个大险。
又不得不说。在眼下这种四面楚歌的情况下,说不说都阻止不了灵鹫宫的十面围剿。
秦夕落每次一想起,堂堂无量剑都只不过是‘三十六洞’之一,同级还有‘七十二岛’,上面还有九天九部,便不寒而栗。特别是在秦朝的介绍下,与‘三十六洞’公认的第一高手安洞主友情一战之后,再抑制不住,对与天山童姥比试的自信心直线下降,因为连那安洞主都自认不是天山童姥一招之敌。明知信心会影响实力发挥,仍不得不认。
对其杀人灭口的血腥作风也是不敢不认,怪自家多嘴惹来麻烦。今日稍讲仁义都离不开生死一战,那也是出自真心。不然如此巨大规模的江湖势力,而且开宗立派至少有了上百年时间,却远比一座龚家酒楼还罕有人知?笑话江湖,江湖笑话!
“为什么是今晚?”玉紫话一出口就知道糟糕,却仍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糟糕。
秦夕落耻笑道:“你当灵鹫宫对官府真的可以毫无顾忌吗?在这大白天,在人口密集的城镇周围,都敢开展大规模围剿,大举跨越红线。对咱们还想更毫无顾忌吗?”
秦朝道:“这么干,就算灵鹫宫都得花一大笔钱来买通官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双方都好。但羊毛出在羊身上。”摇了摇头。
秦夕落对玉紫笑道:“我兄弟肯定是不想,你想出吗?何况还是用来便宜那些狗官。”
“哼!说什么暗中保护钟灵和木婉清,就是这么保护的吗?”玉紫脸红得发紫,再次岔开话题道。
秦夕落老脸一红,奇怪地望着秦朝。
秦朝满脸自信道:“别担心,翻不出我掌心。”
玉紫笑道:“大话谁不会吹!不讲出个道理来,谁傻谁相信。”
秦夕落笑了一笑,明知这是在用激将法,却半点都不想点破,也很想听听秦朝有什么道理可言,是否可以说服得了自己。
秦朝道:“这事根本说不清。”
玉紫不屑道:“撒赖谁不会!”嗓音却美得群鸟翩翩起舞,让习以为常的秦夕落都老脸发烫,因为又不由想起了上一次的歌唱比赛,回忆起了木婉清天生的仙子嗓音。
“皇家虽说是美女如云,保定帝却也还真够大方,可惜!”秦夕落暗叹。
秦朝没生气,点头道:“可以用事实来证明。”
玉紫道:“等事实证明了还有什么用,都已经发生了的事实,难道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改写?”
秦朝道:“不信你们可以分别在远方藏起来写上一行字,这边分别留下一个人来监视我,我同步把那边的字一字不漏在地上还原。”
秦夕落兴奋起来,鼓掌道:“这才像样。”一展‘山水步’,一直冲出了李家口的古镇,在一条小河边停下来,在沙土上写下‘一世人两兄弟’六字,立即又全抹掉,匆匆奔回。
啊!
玉紫一见秦夕落那像是见了鬼的神情,就知道答案没错,果然是‘一世人两兄弟’,试都不愿再试。
秦夕落一见玉紫的表情,也知道不必再试。刚刚这一个事实已经足够震撼人心,比兄弟费尽心思说上一万句实话都清楚明白。
“兄弟都快是半个神仙了。”秦夕落自己都不知该失落还是高兴,说句话都酸溜溜的要命。
“爷有这本领,什么灵鹫宫,什么天山童姥,都是在害我们白担心呀!”玉紫心中大松一口气,说的话却更酸酸甜甜,像在唱歌。
秦朝摇头道:“天山童姥也有这类本领,算不得什么。”
玉紫半信半疑道:“当这也是大路货吗?”
秦夕落道:“老哥我也不信。”
突然哈哈大笑了一阵,密语传音道:“我真开心,终于有事实证明老祖在晚年迷上求仙问道绝不是年老无知,真正无知的是那些凡夫俗子盲目信仰宗教鬼神,理解不了始皇爷爷追求长生之道的远大视野。但这也怪不得别人,自家人都找不出几个支持老祖,连口头支持一下都难。不然就凭我秦夕落这个不孝子孙之能,今日都绝不会在道术方面表现得这么幼稚无知。就这样找上那学富五车、年近百岁的天山童姥,不玩道术都要不小心笑掉人家大牙,哥哥我还真丢不起这脸。”
秦朝道:“就算连普通平民百姓皆可在万里之外说话,声音同步如在耳边,一个铜板的费用都不要,也算不上什么神仙日子。飞天也算不得什么神仙,什么鸟儿都行。”明知这话更没人信,但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这就是见识问题了,没见过怎会相信。要不是刚刚用事实证明了自己绝非大话,忍不住都还要继续忍,现在却至少有了些共鸣。
要说也绝不只说一说,就算不可以在武侠世界中加入太多科学,生产电灯、电机、电视、电车、电脑之类当聚宝盆,至少也可以改良成一部分魔法卷轴来方便使用,有如道家画符。
相信未来之路是宽广无极,精彩无限。
第十三章 别三心两意为妙
论潜力,武学世界绝不在科学世界之下。不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磨刀不误砍柴工,目前时机还远不够成熟,别太三心两意为妙。人类对梦想的追求是否脚踏实地,这些都可以在武功获得天下第一后,当遇上百年难遇的大瓶颈时再寻机突破。
天下第一?
什么时候?
谁说得准?
恐怕连老天爷都说不准。
玉紫急不可待道:“爷快用事实来告诉阿紫,该怎么一飞上天?”
秦朝犹豫了一下,故作惊讶道:“九翼道人不就是其中能手吗?”想起人类多次登月,再无心继续玩笑。
玉紫想都没想道:“不算。”补充道:“顶多一阵风,或草上风,高空还不如登天步。”
秦夕落却眼睛一亮,呵呵笑道:“人还真不是不如鸟儿,偶尔飞上一飞也没什么。”
玉紫却不认为他也在帮忙说大话,喜笑颜开道:“不如现在就飞来玩玩,就算灵鹫宫布下天罗地网也不用怕。”
嘻嘻一笑道:“一样含金量,秦老家主随便说一说都一直显得比较有权威,爷的话最怎么动听都一直显得比较儿戏。这无关信与不信,信与不信都是如此,为什么?”
秦夕落摇了摇头,脸色怪异,显然是早就深想过这问题,但一直都还没找出答案来。
秦朝想了想道:“答案或许是因为我这人太喜欢怀疑,对自己说过的话都可以推翻再来,从小就习惯了推翻权威。”
秦夕落道:“这些可以推后再说,要不咱们还是先走一步为妙,三匹马就寄放在镖局里算啦!”
玉紫心里非常舍不得离开马玉大、马玉二和马玉三,却也知道一起走是害马害己,犹豫了一会还是点头道:“只可以等着挨打,不可以主动还手,这多没意思呀!走。”
秦朝道:“不如你们先走一步,姑苏城外寒山寺再见。”
秦夕落双手一摊道:“我随便。”
玉紫又哭又笑道:“爷送首新歌就走。”
秦朝想了想道:“那就改一首‘你不是嫣然,我不是秦龙。’”很快又盗版了一首经典网络老歌《我不是黄蓉》,但现在说是盗版又有谁相信?
唱了两遍,就被玉紫掌握住其中关键,再加入独门技巧和唱腔,秦朝这最知情之人听了都没脸再说是盗版。至少自己从未听过如此美妙绝伦的盗版,简直比正版还优美动听。
最不能比是正版少了来自内功方面的辅助。
玉紫大哭道:“阿紫要在寒山寺外开爷说的演唱会,替爷在姑苏打响第一炮。”
秦朝知道劝不回来,唯有无语问苍天,暗骂自己太多嘴,心中却隐隐希望木婉清在大宋京城开一场大型个人演唱会。
玉紫似乎猜中了他心中所想,强笑道:“要是听说有玫瑰仙子的演唱会,百万大军都管不住那些江湖中人的热情呀!更别说那位神仙姐,算了,取消算了,爷说什么时候开再开。”
秦夕落开玩笑道:“等什么时候修炼成‘扩音**’再开不迟。”
玉紫道:“那或许该属法术的范围了,但相信最难也难不住爷的超级脑袋。”
秦朝点了点头,挥挥手没有再说什么。三人在‘威远镖局’李家口分局寄下三马,秦朝第一个展开凌波微步离开。
一般镖师、趟子手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离开,面面相觑。
等秦夕落带走玉紫,镖局里顿时变得和过节一个热闹。外面对传闻中最新的大理武林第一人听得再多,都不如亲眼所见实在,就像和皇帝面对面。
外院的练武场上突然惨叫连连,想骑马没骑成的一个接一个,不信邪都被马踢伤。
“没用的家伙,要都像你们这熊样,咱金家还用不用在江湖上混。”一个年青女子像虎入羊群般冲来,配合三马将众人踢得更溃不成军,滚落一地。
若秦朝还在,肯定能认出,她就是在包子铺遇上那位说是要找步风麻烦的年青女子。
突然,那女子趁马玉三踢人时跃上马背,表面轻松,边炫耀骑术边说道:“都看着,马最聪明也还是马,要跟人比智力还差得远。像你们这样只动用蛮力,人自然是远不如牛马。”场面话是这么说,人却很快就瞧准机会翻身下马,躲在一旁等着看众人笑话。
“欢儿,回家怎么也不跟爹说一声。”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响起。
“金欢!!!”一年青男子咬牙切齿的声音紧接而来。
金欢就是那女子,离家快五年第一次回家,刚刚与母亲详细交待完,在师门学艺的具体经过。在这镖局里,原来熟悉她的人还真不少,不过印象大都还停留在小时候顽皮。同龄人中博了个小名‘鬼见愁’,也有大人称是‘开心果’。
那年青男子是青梅竹马长大的未婚夫李直,两家定婚的时候金欢刚满五岁。
年龄大她三岁半的李直,在五年前娶了另一女人为妻,当是自己失约来请罪、道歉。表面上态度诚恳得自以为令人无话可说,却不料金欢毫不留情地实话实说,告诉他是中了自己的选夫计,就像换了个擂台的比武招亲。
李直被气了个半死,甚至想要杀人满门灭口。
金欢却还嫌打击他不够,当着父母和岳父岳母的面,直言道:“李直是自己受不了**,娶别人为妻。在此之前,我又没说不嫁给他。如果他自己真有本领能经得起女色的一再**,我不嫁给他嫁给谁?”
道理是又站在了金欢这边,可她父母却只想着怎么息事宁人,最担心把事情闹大,两家的面子上都不好过,于是寻机将她送走,拜入已趋式微的无量剑北宗。金欢后来才从他处知道,那是叔叔金穷出的主意,也是他在其中出力最大,却绝非安的什么好心。
中间三年,金欢一心扑在剑术上,提升之快连自己都惊讶莫名,喜得沉入其中。但自从师姐那儿认识了步风,乱了心思,提升的速度陡然下降,再难一心扑在剑术上。
最近又加上一些其它原因,终于决定先回家一趟,再行走江湖找步风。
至于找他干什么,那是女儿家的心思,在未明确之前,暂时唯有见一步走一步。
玉紫之前说‘那女侠的来头挺大’,既是误会又不全是误会,因为金欢还另有奇遇,因而眼界不同一般,知道不少常人不知道的江湖秘闻。
金欢白了那李直一眼,不但不给他面子,连与之同行的父亲金富都没什么好脸色,客气话都懒得说上半句。
金富是金穷的堂兄,在金钱帮内的地位却并不如何显耀,最拿得出手的不是武功,也不是经商,而是赌技。最满意李直的地方是因为李直家的富有,在镇上稳居三甲之内。
最不满意李直的地方不是他改不掉**的毛病,而是他爹爹和他爷爷都****,致使他家中兄弟姐妹像滚雪球一样,家人最怎么团结,分薄家产也是在意料之中,不可忽视,也无计可施。原来第一步是要让女儿嫁入李家,现在连这第一步都无法实现,其它最怎么算计都没用。
金富举起右手,作势要揍这不听话的女儿一顿。熟悉他的人却都可预知结果。
金欢从小有一句话在镖局内广为流传——打女儿就等于打翻了金饭碗。
事实上,金欢现在巴不得挨上一顿,最好是不掺半点水分,那就不是女儿对不起父亲,就像之前对未婚夫的那一番设计,事实将不再是妻子对不起丈夫。但金欢心里很明白,父亲比那李直要精明得多,轻易不会犯这种错误。
果然,耳边传来父亲欢快地笑声。
第十四章 再无人可堪一战
“哈哈……欢儿越长越漂亮,脾气也越长越大呀!”
李直瞪大了眼,心中一动,不由吟唱道:“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暗道:“欢妹不用打扮都这么漂亮,打扮起来还了得,难怪半点都不像金富这自以为聪明的老家伙。”瞥了一眼金富腰间镶金腰带下那肥得恶心的猪肚,鄙夷不屑之情更增,心道:“欢妹长得要有半点像你,就大糟特糟了!”
金欢轻轻一叹,心情复杂地道:“你刚刚要是在老李的包子铺走一趟,就不会再对美女这么无知。一山还有一山高,见与不见都在。”想起那少女的美貌,也都甘当侍女,怪不得辛掌门送上门受了那么大委屈都还不得宠。心道有机会一定要替辛掌门出一口不平之气,让那说书第一的臭男人知道,咱女人不会都甘受男人欺压。不过……
不由想起了他写的那《寻秦记》,螓首不由微微垂下,脸上不由一阵火烧。
暗骂步风,上次不该带来《寻秦记》,又不带全套,既害苦了师姐,也害惨了自己。
李直知道刚才这马屁又拍在了马腿上,却还是止不住色心大动,暗使眼色,指使手下快动身调查清楚。金欢将那些小动作全都看在了眼里,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对他失望之极,恨不得上前咬他两口。不管现在怎么闹,小时候培养起来的感情毕竟还在。
“欢儿,李直这些年也在外学艺,见多识广……”
金富话还没说完,金欢就又一脸不耐烦,插嘴道:“在外学艺算什么,这附近没一千也有八百,真正称得上见多识广的能有几个?我这是为你们,别吹得太高,下不了台。”
扑哧一笑,道:“也别当我无知,狂妄。李直是拜在无量剑东宗掌门左子穆门下,改名李光直,对这些我都一清二楚,但你们能清楚知道我这些年的详细经历吗?”暗悔刚刚实在不该跟母亲说出那么多,其实母亲只要求知道女儿这些年过得好不好就可以。
可惜憋了这么长久的日子,一见了面,就禁不住感情像暴雨一阵爆发,恨不得把心都给直接掏出来,以证明自己绝不是真的忘了关心家里,在外也不是不关心父母。
四周一阵面面相觑。
李直哭笑不得,回道:“你这么关心我的事情,我李直要不关心你,怎么对得起你……”
金欢打断道:“废话!我劝你还是牢记江湖规矩,李光直不再是李直,与我金欢也一刀两断,没什么对不对得起。”
“那你也不再是金欢,而是金光欢……”
李光直自作聪明的话还未说完,又被金欢打断,冷着脸道:“我金欢却还是金欢,我北宗也早在三十五年前就与东、西宗分隔开来,势也一刀两断,不再讲究那些辈分。”
“你竟敢连辈分都不讲!”李光直又惊又喜,以为这下肯定是抓住了把柄,而且还相当不小。心想现在的关键是怎么善加利用,这可得仔细想一想,别不小心又被反推,白白浪费机会。
金欢笑道:“也不是不可以讲,那样可就要委屈你了。”
“不委屈,不”李光直习惯性地说着客气话,却也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暗道不妙。
实在不知会有什么不妙,技不如人的颓废感不由升起,怎么压都压不下。
金欢笑得更开心,一字一顿道:“我的师父可不只一个,其中有个是左掌门的师叔一辈,真要讲辈分……”
话还没说完,李光直已经忍不住摇头摇脑道:“不,不讲,不讲也没什么,讲也讲不清,这就是武林。”
金富真想当众踢他几脚,正想说些什么话来圆场,旁边有人先一步说道:“李兄这些年剑术大进,打遍镇上年青一辈,除了欢妹外,再无人可堪一战。”
一听这话从大儿子金中虎那张大嘴里冒出来,金富就知他是意在挑拨,且不用在意谁胜谁负。但现在还能说什么?说什么都晚了。
目光在周围扫了一大圈,发现不敢坦然面对的人居多,知道这是因为女儿和李光直都不得人心,大家大都是赞同他们当众比拼一场,谁输了都等于是间接出了一口心中恶气。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金富努力压下心中的众多苦恼,阳光满面地微微一笑,以不容置疑的语气道:“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就在这儿,不管你们谁赢了,都有一份神秘礼物。”
欢声雷动!
唯有金中虎情绪低落,微低着头暗自叹息,知道父亲等下有了空,自己下场堪忧,绝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猜那份神秘礼物说不定就与自己有关,真要那样也是没办法,区别只在出血的程度大小。
“不!绝不能这么被动,今天必须得忍痛出点血,找七娘说说情,不能再等。”金中虎虽然非常舍不得提前离开练武场,与接下来一场好戏擦身而过,终究还是悄悄地退出了场外,找众妻妾商量,要她们帮忙找七娘。
自己可不敢直接找七娘说情,那将比面对父亲还难为。
“哼!走着瞧!敢小瞧我金中虎的人,武功最高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你们两个学武的天分是生来比我高,这些年讲运气是远在我之上,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都有倒霉的时候。这次我不过是顺水推舟一把,你们就又要势同水火,再避不开全力一战。明知双方都输不起,也都赢不起,仍不得不拼力一战,比哑巴吃黄连还有苦难言,哈……”
金中虎一路暗笑,有自己这种心思的人,该绝不只自己这一个。就说现在那练武场上众多的观战之人,十个中有七个都不算多大比例。这么推测绝非空想,没有依据。
想起这些年一十三次败在李光直剑下,一次比一次惨,最近这一次竟然连十招都接不下,若今天有这么好的机会都不敢出气,实在枉自为人。不过想起等下要大出血,不由暗中大骂:“又要便宜那狐狸精了!”最担心是被母亲知道,又不知会有多伤心。不过做都已经做了,再顾不上那么多了。等下该怎么应对父亲的怒火,这才是目前最要紧的事情。
练武场中,众人正在忙着隔出一块用来比武的空地,安排桌椅,调整座位……
大家大都心照不宣,在暗中配合着拖延时间,等消息往镇上传开,大增这一战的可观度,使其更意味深长。
旁边悄悄说是在比武招亲的大小丫环都来了一群,表现更忙,嘴忙手也忙。金欢的众多姐妹至少有一半会来,别家的姑娘们加在一起肯定更多,特别是李光直家。
李光直发现自己比金欢更败不起,再顾不上是否得罪心上人,有失风度,直说道:“你北宗的剑术比不上西宗,西宗又比不上咱东宗,这是事实,在江湖上早已人尽皆知,何必再比,伤了同属无量剑的和气。”
金欢心想:“要是在遇上玫瑰仙子之前,你这么说还算不上有什么大错。”沉默不语。
李光直自以为又成功打击了对手的信心,呵呵一笑道:“有欢妹在,我李光直说什么都不敢言胜。不过是因为干爹的话不能不算数,比一场也没什么,咱都不必在意那个输赢。”
他已经很久没有再当众称呼金富那有名无实的干爹名号,不过现在为了能再多增添一些胜算,自然不用再吝啬多喊上一声,在正式开战前继续与金欢展开心理战,最妙的是不用担心被外人知道。
第十五章 分榜上榜五百斤
金欢嘴不动心动,脸上一直非常平静,心下愤愤不平,暗道:“最在意输赢的是你,自信不足才要多此一举。还用你这些惯用的小伎俩来对付我,这不是更令人瞧不起你吗!就如你所愿,不断打击对手的自信心,夸大对手不够冷静的一面,使之更容易在比武中犯错,甚至输了都不知道是输在哪儿。最该输的仍是你,这不是什么自夸自大。要怪就怪你自己,平时喜欢混迹在花丛中,不刻苦努力地修炼,花花公子就是这下场。女人不是天生被男人压在下面翻不了身,今日再让你知道一下女人的厉害。”
李光直还想说却发现一个人说得更没意思,不说又像是落在了下风,那样说得最动听都仍如小丑一般,左右为难,被气得牙痒痒,暗骂:“臭**!看你还能得意多久!”暗笑现在的李光直早已不是原来的李直,今日一战是这趟回家立威的最终一战,从此在这李家口谁都不敢不刮目相看。想起要得罪美人,心里最怎么快意,不好受仍是难免。但越是觉得不好受,就越不愿手软,否则不是不可以退一步,大事自然化小,小事自然化了。
心想:“我李光直对美女绝不无知,只一个西宗就有众多美女,如今再不用被辛双清牢牢压着不放,有的是机会,更不用说‘江湖绝色榜’上的顶尖美人。辛掌门要不是年轻时上了江湖绝色榜,险险地占了个大理分榜的倒数第一,当初说不定还坐不稳那西宗掌门之位,压不住那些师姐、师妹、师叔、师伯的蠢蠢欲动。可笑当年要不是私下贿赂了那时候还很年轻的江湖大管家‘镇南王’,想上榜更难。最可笑是司空虹有样学样,对上段誉,臭名远扬。”李光直听过师父这么说,听师叔、师伯们也这么说,而且说得远不如师父委婉。知道那或许是因为太过嫉妒,特别是对那神行百变左柔师叔,不满被超越的大有人在,对那无量剑第一的武功谁不眼红!
或许往日的事实可以被镇南王压下,可是今日见辛掌门敢再一次用上美人计,都以为事实应该相差不远,谁还压得下?答案如果是镇南王,那不是等于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但美人儿掌门还有第一次的资本吗?就算石女也是只有一次呀!”左思右想,不得其解。
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过多虑?
这次回家,表面是为了探亲,暗下里却是为了在大局上融入‘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从而知道了不少平日里不该知道的珍贵情报。李光直最怎么没有自知之明,也知道光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难成大事,知道必须更多借助自家在地方上的势力,那才是师父最想要借助自己的地方,否则自己根本没资格加入其中。正因为知道眼下这机会十分难得,所以更想要牢牢抓住,希望能借之一飞冲天。难就难在这次任务太过诡异。
一个明确的目标都没有,该做什么?该怎么办?都不知道,只有随机应变。
军情第一。
静坐下来,听完手下的最新汇报,李光直得知秦朝那些人在李记包子铺中的那些事,发现自己竟然是这镇上最晚知道的一批,顿时气得差点骂娘。暗怪金富是扫把星,悔恨自己刚刚不该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心想:“要是被师父知道自己这么没用,被扫地出门都不是不可能。但我不说,谁又知道?就算别人都知道,有谁可以证明不是在将计就计?”
思来想去,最顾虑的还是金欢,知道说得越多越隐瞒不住真相,不如什么都不说。要怪就怪自己上了当,娶错了正妻,报应不爽。妻子是打扮得比金欢漂亮,也更加地温柔多情,最主要是乖巧听话。修炼起床上的技巧更不用说,比所有丫头加在一起还厉害,简直是吸精女王。但要在江湖上混,刀林中闯,却明显不及金欢有手段,有头脑。心想就连自己这么聪明的人,不狠下心来都是吃亏吃定了,从小就是。
金富一边忙着应付四方来客,一边苦思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在恋恋不舍地排除了十几个之后,才找了个勉强可行的办法,准备将比武分开:先比力量,再比技巧。这方案明显对李光直比较有利,但金富敢说,凭女儿的骄傲,绝对不会认为这很不公平,说不定还会大加赞同。至于李光直,他要敢拒绝,比都不用再比,不如显得大度一点,直接认输。要那样的话,李家口是否该考虑一下,从此改名为‘金家口’。
明知不可能在这一代实现,心知官府方面的阻力更大,金富仍禁不住幻想翩翩。
男人本来就在力量上比较占优势,李光直还在年龄上占了三年半的优势,按常理来说是想输都难。但也不是没得比,区别主要是在他赢得够不够漂亮,输了更无脸见人。自家女儿是否能获得年青一辈的武功第一,牵扯的远不止李光直一个人的荣耀、名望与利益。不然他李家何必让李直加入无量剑东宗,将祖传的名字都改了。归根结底,金家这些年生意网扩展之快,早就引起了李家所有人的恐惧。他李直敢公然撒毁婚约,要娶别家女儿为妻,主要原因就在这儿。
五年前,自家女儿那一计不过是顺势而为,推了一推。在道义上,绝对是自家占了上风,却完全打乱了自己筹谋多年的远大计划。要实现那计划,必须要有人为金家牺牲。
“唉……欢儿这孩子,确实叫人痛!”金富暗叹。
瞥了一眼像是稳坐钓鱼台的宝贝女儿,不知自己是该高兴多些还是该气恼多一些。
“要是欢儿是男儿就好了!可惜,实在可惜!”金富不怪自己要牺牲女儿的幸福,只怪众妻妾没给自己生一个好儿子,女儿却生了一大堆还在生。谁让女儿早晚都要嫁人,便宜了别人不如便宜自己。就算现在对女儿是有很大亏欠,将来再想办法补救也还不迟。
“力量就限定在五百斤好了!别怪爹不留余地。”金富突然间醒悟,一旦这女儿突破了这道武林中高手与低手的力量界限,就不能再当一般女儿来对待,假当儿子也没什么不可以。对那些没机会修炼内功的武者来说,五百斤就是人体的力量极限。接下来往上每提升一斤力量都像是把所有难度叠加在一起,难之又难,就算比往日付出十倍艰辛的努力,实质上再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收获,下降起来却相当容易。
金富脸上笑得更加欢快。
熟悉他的人都误会成信心十足,不知他那信心从何而来,直至他宣布:“欢儿无疑是高手风范,但要挑战直儿,有没有那个资格?不是凭嘴说一说就行,首先要举得起那头五百斤的石狮,举不起就不再是比武,而是拼命。那自然是没必要,还不如直接认输。”
有人听了立刻就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有人更加想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四个趟子手按吩咐将石狮从大门口抬起,搬至金欢身前一步远,脸红脖子粗地一起放下。
见他们连衣服都湿透了,汗气直冒,刚刚心头雪亮的现在更加雪亮,明白金富是在装腔作势。不明白的更加看不明白,不知道这对他有什么好处,这不是故意在为难他女儿吗?
第十六章 竟然连爹都瞒住
最难过是金欢那一大群姐姐妹妹,无人可以理解父亲在想什么,觉得那还不如在比武中直接输个爽快。年青一辈中有实力的人,不都输给了李光直,还有什么笑话不笑话?总要好过让女人在众目睽睽下举石狮,与男人比拼蛮力。就算举得起都很不雅观呀!
可想而知。
众姐妹中虽然没有什么杰出人物,脑袋却都不笨。其中那一十九妹特别地人小鬼大,表现出来的机灵劲还在金欢小时候之上,最喜欢被人视为大人,习惯以捉弄大人为乐。
金欢拍了拍一十九妹的小手,站起身来,二话不说,将石狮举起放下,再举起放下,连续九次,动作干净利落,身上不见有半点汗。也不见有什么不雅观,至少比那些肌肉男赛肌肉要大观美方,真应了金富刚说不久的那句——欢儿无疑是高手风范。
刚刚还有人听得很刺耳,暗自嘲笑,等着出丑。眼下对比金欢袖口下露出那两节与鹅蛋差不多大小的粉嫩玉臂,更深刻地感受了在力量上所展现出来的轻灵感,震撼人心四字都不足以表达。再无一人怀疑金欢的新一代高手风范,最受震撼的是老一辈高手。
金欢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屁股一落座,轰!
空中似乎响起一声雷。
四周目光闪闪四射,各种声音同时压不住来了个集体爆发,震耳欲聋。
练武场上一时比菜市场的早晨还喧闹百倍,表面上场面很混乱,实际上再无人敢当众乱来。以金富的老道都顾不上继续主持,控制不住情绪哈哈大笑,说不尽有多意外和得意。
李光直突然起身就走,竟然没一个人说他胆小。金富说了一套表面光鲜的客气话,实际上谁都知道他那是在炫耀。不必用嘴说出来,效果比用嘴说出来还要气人。可称得上是欺人太甚,但能说他有什么不是吗?一力降十会。要怪就怪他生了个女儿力大如牛,逆转了女人在力量上的天生弱势,再升级了灵巧方面的天生特长,还怎么比!
就连跟无量剑不怎么熟的江湖中人都知道,那北宗并不是因为无量剑法本身不如东、西二宗而败走他乡,少的是运道不如,缺的是人才不如。就算是同门学艺的师兄弟,拜的是同一个师父,年龄相同,资质相近,要比武功一样有高下,没什么奇怪。别人敢小瞧北宗的武功,深知内情的李光直却不敢再小瞧,上场真败了就无话可说。
那对东宗也是不可否认的耻辱,不如留待下一次再比。这也算是个比较珍贵的情报,快一步上交师父应该可以功过相抵。因为换了别的师兄弟来,在这方面绝不会比自己做得更好。
这叫避其锋芒,非是真败。
“等老子圆满完成了这次的师门任务,十年磨一剑,再让你这卖女儿起家的赌鬼知道厉害。”李光直发现自己控制不了情绪上的巨大波动,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再不离开,出尽了丑更别说继续比武。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白说,话说得最漂亮都是白说,听别人说是白说,对别人说也是白说,说什么都很刺耳。
心中对金欢再不敢有半点爱恋之情,暗道:“爹说得对,你们父女都不是什么善人。”回想起金欢的几次暗示,感激之情刚刚升起就被转化成了怒火满腔,心道:“老子再不会相信你,中你毒计。”暗中耻笑:“贱人就是贱人,天生不如咱们男子,就知道用身体害人。”比起上次拒婚一事中所受的巨大打击,这次站得更高,当众摔得更惨。
事实确实令人很难接受。再仔仔细细地回想,金欢一见面就说什么别捧得太高。现在怎么想都觉得,金欢父女对自己是早有图谋,自己一直被蒙在了鼓里,直至今日才真正识破了一回。李光直暗自发誓,今后说什么都不再相信金家之人对自己会有什么真正善良之举,因为金家取李家而代之的心早就是路人皆知。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心知自己从来都不是不知道美人计的厉害,可是从小就在这方面表现自信过了头,脑袋最聪明都不像老一辈拥有丰富的人生经验。但自信不会再次在同样的地方犯下同样的错误,最怎么被美人用花言巧语迷惑人心都不会再肤浅地相信,要像挖宝一样深挖。
“乖女儿,竟然连爹都瞒住,实在该打!”想起金富在不久前对金欢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那臭屁模样真是要多假有多假,为什么自己就像是被什么蒙住了眼?竟然一直都视而不见,甚至觉得是自家对不起他金家,不但阻止不了对之不遗余力地打压,自己都还一次次主动加入。李家的男儿何患无妻,将金欢压在胯下不过是顺便。
最主要是想接收后继无人的金家。谁都知道金家的男儿都不怎么样,众多女儿中就一个像样的金欢,都差点被亲父出卖,还自以为很聪明,计划长远,深谋远虑。
每次一想起来就要笑。
笑话!真是大笑话!
当李家男儿都和金家男儿一样愚蠢吗?
要知李家口是在唐朝初得名,在此根深蒂固,有几百年的历史,历经无数大风大浪,其间各国大战都爆发了多次,如今连李家人自己都没有几个可以摸得清李家的深浅。
李光直不知道,事实上金富是真不知道,女儿这五年在外学艺,竟然变得比想象中最厉害的情况还厉害。说‘实在该打’是说得很假,但前半句话却是真心话,说得最真不过。
“别说爹想不出来,女儿都想不明白,那玫瑰仙子不知从哪儿得了一颗少林小还丹,自己不吃不说,还要女儿吃。明知她不是那种下毒害人的卑鄙小人,也根本用不着那么麻烦,白白浪费一颗珍贵的丹药,吃得却还是很不是滋味。结果如何,想来不用女儿再说。”女儿的解释让金富听得更加糊涂。分开来每句话都听得很清楚,合在一起越多越让人糊涂。唯一明白无误的是女儿是因此番奇遇而功力大涨,不但成为了武林中的高手,而且还绝非一般的九品高手可比,称得上一方英杰。
可是,就一颗丹药的作用真会有那么大吗?帮忙突破的关键应该是依人而定,就看差的是不是那临门一脚。闭关苦修可以,为什么就不可以服用高级丹药来辅助?省时省力。
金欢还有话没说,暗叹:“玫瑰仙子那是在用非常手段拉人入伙,可惜我那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低下表现,事后就连自己都觉得很是羞愧,当然达不到玫瑰仙子的超高要求。不过那是不是真的少林小还丹,还真的很难说,怀疑不是什么错,错就错在其它方面。但也不必为此而太过伤心,得之我幸,失之我运。至少那颗灵丹可以帮忙突破,实实在在,没半点假。”
事实真相的主要又与秦朝有关,那颗灵丹不过是众多试验品中的一颗,被在一旁打下手的钟灵和木婉清顺手牵羊拿走,又顺手送了个人情,没怎么在意。不过那丹药对秦朝没什么大用,仍处在试验阶段,不代表对别人也没什么用。钟灵和木婉清最清楚其中内情,气愤的是——既不可以自己吃多了当实验品,又不想便宜了别人。取名为少林小还丹,除了用来戏弄别人,主要是为了掩饰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