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章 成就了好事
就在阿卜杜勒.玛提尼打算拜访赵家的两个小主人时,小主人之一居住的西房里却发生了一些事情。
赵家的西房,实际曾经是三娘的居所。
在赵伏波的父亲死去之后,三娘占了柳苑,她原本的居所就给了赵无极。
这似乎有些不公,但年幼的赵伏波可不懂这些。反而与小黑炭在在东房里过得悠哉悠哉,这也是大家始料未及的。
相比东房,西房里的院子就华丽得多了。虽然比不得柳苑那么豪华富贵,倒也算得上是淡雅清新。
大概也是因为环境的问题,淡雅清新的西院却把赵旭培养成了一个文人骚客。
此刻刚刚吃过早饭的他,并没有读什么书。反而正拎着他的折扇在自己小院的天井一侧的小亭子里,欣赏着昨天夜里亲手写的一首香词艳曲。
刚刚趁着早起的时候,把这首词写在一个卷轴上,此刻挂在亭子的立柱上看。
“乌云乱处春风爽,两瓣红莲玉壤。玉人款把柳腰晃,点点露香凝软蚌。”
一遍遍读着,摇头晃脑的同时,胸中却已经有些心猿意马。仿佛一团火烧得心发烫,又好似有只虫儿挠得心里痒。
恰在此刻,一阵香风却适时被小风吹到了赵旭的身边,使他痒痒的心又多了“卜卜”的跳。
待回头瞧时,却被他看到一个身着宫妆的,已近花信芳龄的美貌佳人。
他的猛然转身似是吓了美人一跳,小跳着退了一步的同时,秋水般盈盈双瞳涌起一股担心的神情。接着眉梢轻轻的一挑,却又似包含着万种风情。
尤其在她低了头,妙目斜斜向上一撇之下,却似把赵旭的魂儿勾去了一样。
“父亲也不知道是怎生想的,如此漂亮妩媚的女人扔在家中,自己却只带了母亲在疾风庄。难不成他是留下此女,要我这做儿子的……”
心中想的不堪,但表面上的功夫却还是要做的。他朝着美人弯了下腰,就算是施了礼。
“旭儿见过姨娘!”
来人是赵旭父亲赵无极的小妾师诗,虽然长得仿佛汉人一般,却是个混血的女人。长相虽然不及赵旭的生母吕氏那般端庄,但那股子妩媚的味道,让人陪着老远就闻得到。
师诗还了礼,倘若按照赵家的规矩,两人便该相别而去。哪知师诗想在家时呆得久了有些无聊,想挑着赵旭说话。
妙目闪动之下,却见到了被赵旭挂在那儿的艳词。一阅之下,嫩脸之上一阵飞红。
“旭儿的这首词……”
赵旭这才想起,自己刚刚挂在这儿的那首艳词。心中因为见到姨娘而被压制的火焰,却霎时以重新升腾起来。
眼睛朝四下里瞟了下,不见有什么人在旁边。而眼前这位姨娘却以没有因为这首艳词有何不快,便大了胆子拿话试她的心思。
“啊,这首词却是旭儿昨日夜里,孤枕难眠之下信手所作。漫漫长夜,实在是寂寞难当啊!”
说话的当儿,灼灼的目光却一眨也不肯眨的,瞅着姨娘师诗的脸。心中只盼她与自己一样寂寞难耐,说不定倒可以一起渡渡这无聊长日。
师诗这时似被赵旭这首艳词里的意思羞到,转过身去却又迟迟的不肯离开。
眼见姨娘未走,赵旭心中一动,却靠近的一步。只觉得姨娘身上,传来一股子脂粉的味道扑面而来。
赵旭知道,大食的女子难有中原标致女子那般如兰似麝的体香,但柳腰丰.臀却是别有一翻味道。
就如同他买来的那个“水蛇腰”,倘若不是因为她身上那股子使人接受不了的狐气,恐怕赵旭是无论如何也不肯放过她的。
“爹爹不在,姨娘恐怕也寂寞的紧呢。如若有空的话,不如让旭儿为姨娘安排些节目助兴,也好度过这无聊的漫漫长日!”
说话的当口,赵旭从师诗背后的衣领处望着她白晰细腻的脖子,却不由得狠狠吞了两口口水。心中的火焰更加炽烈,恨不得现在就扑将上去,在那细腻的娇嫩肌肤上咬上两口才好。
眼见姨娘在自己说话,热气喷在她脖子时,娇躯抖了两抖却没有说话时,赵旭的胆子就更大了起来。
“不若如此吧,这一次我去紫云庄的时候,买回来几个能歌善舞的乐人,你我且备下水酒,听歌看舞且乐上一回,你看如何!”
当他甚至明目张胆的把姨娘这个称呼都省略的时候,师诗也没有流露出反感又或者教训的模样,更使赵旭的心里乐得如同开了花一样。
手一伸就向师诗的腰上搂去,只是被师诗向前迈一步,只败兴的搂了个空。
师诗转过脸来,飞红的嫩脸上去已经媚态横生。抬眼四顾,不见有人来打扰他们的好事,便低声吩咐了赵旭。
“你且回屋里准备去,我自去吩咐了门子就来。只是却不要什么歌舞,人多了反而……”
待说到最后的时候,声音却是越来越小,仿佛气不够用了似的。而那抹羞红,分明已经自粉面扩展到了脖子上。
她的反应,更使得对着香词艳曲早已经心痒难熬的赵旭喜不自禁。只听她说一句,就应一句。待得要走的时候,却低声催她。
“好姐姐,我便备好了酒水等你,你莫教我等得急了才好!”
说罢,才急匆匆的钻回自己屋里去。随即那儿便传来了叫人的声音,显是赵旭在安排幽会的排场。
直到这时师诗才敛起笑容,脸上的红潮也如同来时那样迅速退了个一干二次。甚至退得过了份,她的脸上显示出了某种苍白。
脚下迈动步子,慢慢行向门口时,心中却不免回想起往事来。
当年师诗也如同今天的舒钰儿一样,是上房里最出色的丫头之一。
昔年作为长子的,赵伏波的父亲赵纬南,也是兄弟两个里文武双全的那一个,自然也是上房丫头们暗自倾心的那一个。
那时老爷还在,不过依然是三娘掌家,他们常常一起弹琴。师诗直到现在也还记得,他们时常变奏一些曲调凄凉的曲子,谈罢了琴三娘就会与老爷相对垂泪。
郁郁而终的老爷没几年就故去了,赵伏波的父亲掌家时,三娘才封了琴,自此再也不碰触一下。
走在西房的,有着红色立住与雕花护栏的回廊里,回想都会往事的师诗的心里并不平静。就算是清晨温柔的,如同春天一样的风,也吹不熄师诗心中的火焰。
当然这不是刚刚与赵旭**引来的火焰,而是已经在她心中燃烧了多年,几乎要把她烧成灰烬的妒火。
那么她在妒忌谁呢,是妒忌赵旭的母亲吗?暂时来说,这还是一个谁也不知道的谜题。
迎着温柔的风,她快步走到门口吩咐了一声。
“今个大公子要安心读书,不论是任何人来访,都告诉他大公子不在便是!”
随后回到屋中,再回房刻意打扮了一下,原本就已经魅力十足的她变得更加诱人。然后才按照与赵旭的约定,出现在他的书房里。
书房里,一炉好香在书桌上袅袅盘旋着慢慢升起。除了散乱的扔在角落里的兵书之外,什么也没有。
令她惊讶的是,屋里居然也是一个人都没有。
“大公子……大公子……”
叫起来的时候,她的心中不由得有些发紧,就像感觉到被一头什么可怕的猛兽窥伺着一样。
猛然间,一双胳膊从身后环住她的腰,紧接着她的身体就被人紧紧搂住。
“啊……”
被吓了一跳的诗师轻轻惊叫了一声,与被人欺负相比,她更害怕别人知道她的行踪。
“不要叫,会被人听到的!好诗儿姐姐,是我啊!”
伴随着说话声,热热的气哈在敏感的脖子上,一种麻痒如同虫行蚁噬般使人难耐。
虽然师诗已经决意要与赵旭突破母子的关系,可羞耻感还是让她挣扎起来。她喘着气,发出低低的恳求声。
“大公子……不要……你、你先听我说好不好……啊!”
这里佳人入怀的赵旭哪里还有心思听她说话,搂着她腰的两只手立即分别迅速行动起来。
师诗发出惊叫的原因就是,抚到她胸前的禄山之抓已经探胸入怀,甚至由于过度用力而抓痛了她。
可赵旭另一只手的行动,更使她感觉到害怕。
“啊、大公子,住手,求求你饶了我吧!”
面对如此尤物哀哀恳求,反倒更使赵旭感觉到更加强烈的刺激。他用唇啜着师诗脖子上细腻的皮肉,把它们吸进嘴里用口舌研磨。
“唔,真是精彩绝伦的女人,我真不明白我老爹为何把你留在家里,而不好好消受呢?”
随即在她一连串的惊叫与衣裙的碎裂声里,那身好看的宫妆也变成了片片飞舞的彩蝶。
“不要,不要再说那样的话了,人家……!”
随着赵旭在她身体上那些隐藏着火热情.欲的密所,进行的着肆意爱抚,火热的手掌就此完全掌控了她的喜怒哀乐。
师诗的抗拒消失了,美艳不可方物的身体也变得柔软了下来。甚至她回过头,与从身后抱着她身体的赵旭进行火热的舌吻。
下一刻,当赵旭抱着身无寸缕艳光四射的她来到书案前,一切都即将发生时,师诗进行了她最后的抵抗。
“不,不在这里,这是你读书的地方……”
可赵旭看着她的媚眼如丝,哪里还能够想得到了那许多的事情。只是用手分开她因为抗拒而夹.紧的粉.腿,只一挺就成就了所有的好事。
31章 全是自由人
“对不起,我们家公子没在!要不……您回头再来!”
阿卜杜勒.玛提尼在笑脸盈盈的门子面前碰了软钉子,他也发现赵家人似乎不大看得起他们这些阿拉伯人。
尽管对方知道他是城守的儿子,尽管他们也是笑脸盈盈。可玛提尼感觉得到,他们骨子里的鄙视。
赵家西院里门子眼瞅着离开的人,不屑的晃晃脑袋。
“城主的儿子怎么了,还不是个回回,哪里比得上我们天朝上国的赵府,我们……”
是啊,天朝上国,即使是流落到远在天边的黑衣大食,依然还是天朝上国的人。
玛提尼不懂得道理,不过他感觉得到门子那冷漠中带有嘲笑的目光。心底里似乎有一些类似愤怒的东西,可想到赵家在黄沙城的地位,他只好自我解嘲的一笑。
“有什么办法啊,赵家……唉,还是看下一位小主人吧,他不会也那样混蛋吧!”
当提到赵家的时候,心中不由升起恨意。
可按照他父亲的说法,他必须要与赵家的小主人成为朋友,这对于他的未来有很大的帮助。
“我需要这样的未来吗?哼,今天就让你们明白一下,我玛提尼并不是来乞求你们什么的!”
少年人的心性总是高傲而又不肯认输的,带着一种挑战的**,他来到了赵家东房。
一抬头就看到了那个大大的招牌,马厩的土墙与原色而又破烂的木门,与这个新做的金字招牌相映成趣。
“科技园,这是个什么鬼地方!”
这招牌实在是具有某种,后现代超现实主义的无厘头胡闹。不过也无所谓,反正这地方也没人知道,“科技”是个什么玩意。
还没等他敲门,那破木门却在“吱呀呀……”的声音里自己打开。门后露的人玛提尼一看认识,居然就是刚刚三娘那儿,递给自己钱袋的那个最出众的侍女。
她的身边,这时正跟着一个高大的,有着亚麻色的头发和蓝色的眼睛的,仿佛马穆鲁克一样的家伙。
“难道赵家的另外一个小主人,居然会是一个马穆鲁克?我不是听父亲说,赵家这个小主人的母亲,是一个波斯女人怎么……”
听说要参加比武大会的消息,舒钰儿第一时间就跑过来给赵伏波送信。现在里面正忙着学外语的赵伏波要穆克送她出来,这才造成了玛提尼的误会。
乍一拉开,看到个肩披起卷长发的,却不是那个少城主又是哪个。舒钰儿忙施了个礼,又怕穆克不认识而怠慢了他,嘴里叫出对方的来历。
“少城主阁下!”
施罢礼又朝穆克使个眼色,舒钰儿就急匆匆的告辞离去。她可是钰姑娘呢,上房里的事情一刻也离不开。
穆克目送走了钰儿,这才回过身向被他凉在一旁玛提尼施了礼,仅仅只说了四个字。
“阁下,请进!”
再度的冷遇,使阿卜杜勒.玛提尼心里算是憋了一肚子的火,眼睛冷冷的斜了一眼穆克。
随即遗憾的发现,自己的愤怒面对这个家伙的时候,根本就像是对牛谈琴。
蓝色的冷静的眸子看着他,就像是武场上冷静在衡量对方的实力一样。
当走进所谓的“科技园”之后,玛提尼很快就被他看到的事情惊呆了。
“长弓用英语要和法语分别是这样说的……”
这时在“科技园”实验室一旁的空地上,马丁正领着赵伏波在练箭。只是在练箭的同时,小约翰在一旁不停的教着赵伏波英语和法语。
而玛提尼的到来,并没有影响他们的活动。甚至正在准备射箭的赵伏波根本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只是稍稍苦涩的脸上表示,他嘴里翻来覆去的发音几乎要了他的命。
“少城主!”
带着马提尼来到这儿的穆克,只是向大家说了三个字,并偏偏指示了一下他说的目标,就自顾自的拿起自己的弓来。
“都不准放下弓,他没会说长弓这个词之前,都不准放下弓!”
小约翰眼睛斜了一眼刚刚来的“少城主”,接着嘴里发出命令。这使得刚刚想要逃避的赵伏波,只好送给玛提尼一个抱歉的眼神。
阿卜杜勒.玛提尼做了个手势,表示不必管自己,他们尽可自便。同时他好奇的开始打量起这个,处处透着新奇的地方。
在明白是敌是友之前,马丁可不想让他多看这里面的东西,遂出言招呼了一声。
“少城主阁下,来这里坐!”
马丁这时坐在一旁的轮椅上,身旁有专门给他端出来的大方桌。上面放满了图纸、尺子与各种制图工具。
仿佛为了倒茶,马丁很自然的把摊开图纸摞在一起,甚至也很自然的用图纸把桌上的制图工具给盖上。
这些东西在他来时,不过是高中生的书包里常见的玩意,可在这儿却是最顶尖的成体系的科学工具。
阿卜杜勒.玛提尼礼貌性的挪开目光,去看正在向前的几个人。虽然他不知道赵家别的院落里是什么模样,可这儿却处处透着奇怪。
就拿眼前射箭的几个人来说,为首的是个混血的家伙。虽然年龄不大,便却相当强壮。除过他还有两个马穆鲁克,一个十字军弓手,一个残废和另外一个少年。
“少城主阁下,请您稍等片刻。小主人正在进行他的训练,你知道这些事情不容人打扰的。刚刚上房里那个丫头,就是来督促的!”
这时的赵伏波,依然在痛苦的不断用英语、法语重复着“长弓”那个词,看起来如果他发不对的话,那么拉满了的弓是不许松开的。
看得阿卜杜勒.玛提尼都不得不替赵伏波皱眉。要知道拉满了弓有着强大的劲力,长久保持这个姿势,是一件何奇困难的事情。
“长弓……长弓……”
这时终于赵伏波分别用英语、法语发对了“长弓”这个词。充当教师的小约翰,并不理会他脸的苦涩,反而又发布了下一道命令。
“搭箭、开弓!搭箭、开弓……”
小约翰一连说了遍,第一遍用汉语,第二遍用英语、第三遍用法语。再度命令下,练习的人纷纷松开弓。然后搭上箭,再度拉开满弓。
可他们依然不能把箭射出去,即便已经瞄准了目标。大家都拿眼睛去看赵伏波,后者又苦起脸来。
这不过是马丁想出来的,即让赵伏波学了外语,也练了臂力与箭法的手段。
阿卜杜勒.玛提尼好奇的看着,最少他没见过这样的训练方式。他也没有见到过他们手上,看起来模样有些怪的有些像英格兰长弓。
他有点不大明白的问马丁:“马丁,为什么是长弓?”
马丁这时已经给阿卜杜勒.玛提尼倒上了加了滚热的红茶,随手向里而扔了加有奶粉、糖的“红茶伴侣”,反正将来销售的时候,马丁是打算如此去叫的。
“那不是什么长弓,而且我想您到这里来的目的应该不是讨论弓的吧!”
对于武器,像阿卜杜勒.玛提尼这样的,向往成为勇士的人有着天生的吸引力。眼睛紧盯着他们手中的弓,对于马丁的疑问,只是简单答了一句。
“我来的目的用不着告诉一个奴隶!”
马丁当然明白对方的意思,不过奴隶这个词对于他来说,实在有些难以接受。
“不,我想您理解错了,我叫马丁,是小主人的……嗯……算是他的手下吧!”
“手下?”
阿卜杜勒.玛提尼奇怪的追问了一句。难道马穆鲁克与十字军士兵,不都是奴隶吗?
“不,我们不是奴隶,这里的人全都是自由人!”
阿卜杜勒.玛提尼奇怪的重复了一句,按说如果是自由人的话,这些人如果得到了自由的话,应该不会留在眼前这个看起来没什么的主人身边。
“自由人?”
马丁用肯定的证据,再度重申了一遍。
“是的自由人!”
阿卜杜勒.玛提尼耸耸肩,这所奇怪园子里的奇怪的自由人丝毫引不起人的兴趣,他只是看着那赵伏波他们的手中弓。
弓的模样似是而非,乍一看与长弓有些像,但仔细一看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它的中间有着镂空的箭把(弓身中间握手的地方),两侧相当宽的弓臂与弓把的连接,分明不是一个整体。
箭把上居然还有一个,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短杆子,杆子的前面还立着一个方框形的东西。
更使人理解不了的是,在弓两端的地方,居然装着两个轮子。弓弦似乎绕过了两个轮子,连接在了一起。
“搭箭、开弓!搭箭、开弓……”
正在他疑惑的时候,赵伏波终于正确的念出了以上两个词的英语和法语。而令人感动的是,小约翰这时也发出了“放、放、放”的命令。
可惜啊,这个命令依然是用汉语、英语、法语,这个顺序读出来的,毫无疑问赵伏波苦着的脸说明,不学会这个单词,手里的弓就还得那么张着。
眼见他们保持着张弓姿势这么久,阿卜杜勒.玛提尼在感兴趣观察个不停的同时,心中已经开始替他们的胳膊担起心来。
“我的真主安拉,他们几个的胳膊一定要酸死了。”
32章 一个新朋友
黄沙城的少城主——阿卜杜勒.玛提尼的担心完全是一种多余,马丁为赵伏波他们制造的弓箭,实际已经是另外一个世代的产品了。
这把分体式弓的名称被马丁叫作“兰博弓”,相信看过《第一滴血II》的人已经明白,那是一把什么样的弓箭了。
弓把上的短杆子与后面的方框,则是照抄步枪上框形标尺与准星的配合。虽然瞄准基线短了些,但比那些全凭眼力瞄准的人,却又要容易得多。
虽然瞄准具对于所有的人来说,都有些多余,甚至包括马丁自己。虽然因为腿的关系不能开强弓,但他射箭技术居然也是一流。
对于这个问题,马丁的回答很简单。
“一个神箭手对付一万个使用瞄准具的弓箭手,谁羸?所以,无论什么弓,比起我们的弓,都不成!”
他制造的实际上是分体式层压复合滑轮弓,名字有些麻烦,所以就简单的叫做兰博弓。
两端的弓臂制造材料使用的是北非茶杆竹为内外弓片,中间弓胎材料为阿拉伯半岛常见的榆木。三种材料用胶粘合,就形成了不长的弓臂。短的弓臂也有利于标准化与节约材料,从而可以大批生产。
滑轮系统的运用,可以达到省力的效果,以及相对较快的箭速、较平直的弹道与较远的射程。尤其在拉满弓之后的时段里,并不需要太大的力量保持,更有利于瞄准。
至于分体式的原因在于,弓是有寿命的,而在战场上这种制造相对简单的弓臂可以随时在需要的时候,被新的弓臂代替。甚至可以携带不同的弓臂,在不同的场合使用。
例如骑射时用马弓,守城的时候,就可以换装王弓(守城弓)的弓臂。这就像MG-42通用机枪一样,可以随着使用两脚架或者三角架转换成轻机枪或者重机枪。
通用型兰博弓,在这时无疑是极具超前与革命性的理念。用习惯了使用筋、角制造的,反曲复合弓(中国弓同属此类)的阿卜杜勒.玛提尼,看着这种怪模怪样的弓,如何能够不引起好奇。
“放!”
终于,关于这个单词,赵伏波发对了两种语言的音。长箭也就可以随着他的声音,也飞向了远处的箭靶。
几乎瞬间,老道的阿卜杜勒.玛提尼已经发现了这种弓的妙处。比起普通角弓较快的箭速与平直弹道,更适用于骑射。
“马丁,这到底是什么弓呢,能不能让我试试?”
见猎心喜的阿卜杜勒.玛提尼,并不在乎马丁是不是奴隶,像他这样的人看到好的武器自然会满心期待一试。
早已经从舒钰儿那儿知道了阿卜杜勒.玛提尼真实身份,以及来意的马丁细细的观察着眼前的阿拉伯青年。
如同赵伏波一样,他有一头黑色的头发。与赵伏波不同的是,他的头发是粗且硬的直发。鬓角后面散乱的短发,就那么支着,使他的脑袋看起来就像是头雄狮那样。
“看模样是个直心肠的家伙,那么他来见伏波会有什么阴谋吗?”
大概最近那次袭击,使马丁心有余悸。遇到外人的时候,总会选考虑,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意思。至于玩弓,在弄明白他的真正意图之前,门都没有。
“嗯,少城主,您请喝茶啊。我想您来这里一定有重要的事情吧,您能不能告诉我呢?”
看着对方探询的目标,再看看跟着小约翰的口令继续进行练习及学外语的赵伏波,阿卜杜勒.玛提尼只好说明他的来意。
“当然,当然……唔,您的茶真不错!”
放下茶杯,再眼馋的看一眼那些没玩过的弓,才开始说他真正的来意。
“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黄沙城里马上就要开始比武大会,而这位小主人已经满了十五岁,自然就有参加的资格了。我只是担心他是否清楚比武……”
在阿卜杜勒.玛提尼说这些话的时候,马丁仔细观察着对方的面孔。就像对方是一个跷课的学生,又或者是美剧《别对我撒谎》里,正在受到审视的人。
不论从自己当教师的经验,又或者电视里学来招数,甚至是心理学的分析,马丁都得出他所说的是实话时,这才真正放下心来。
尤其,对方希望与赵伏波结交的意图,简直就是呼之欲出。这这更使他放心,而且想要促成这件事。
在暗地里黄沙城虽然由赵家控制,但名义上的控制者在某些时候,也会提供到一些便利。
“啊,您真是一个细致的,肯为别人着想的人。对此我代表我们的小主人表示感谢,另外我有一个提议,我们是不是可以进行一场友谊比赛呢?当然,这得看您有没有时间!”
阿卜杜勒.玛提尼没想到,自己坦白了来意,居然获得了这么好的待遇。
不过他刚刚也感觉到眼前这个老马丁对自己的审视,虽然这使他稍稍有些不愉快,便能够去见识一下眼前这位“小主人”的本领,就使他最后一点一愉快也烟消云散了。
“当然,如果这位小主人……”
说到这儿的时候,他才惊讶的发现,自己太过于专注那些新武器。甚至没有弄清楚这儿小主人的名字,这要让父亲知道了,定然会说自己“没用”。
“伏波……赵伏波……”
马丁在告诉阿卜杜勒.玛提尼赵伏波的名字时,心中已经希望,在未来的日子里,眼前这个少城主能够成为赵伏波的新朋友。
“好吧,如果这位小主人伏波愿意进行一场比赛的话,我想时间不是问题!”
对于阿卜杜勒.玛提尼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最少他已经完成了父亲的命令,同时大概也算是完成了妹妹的嘱托。
下面就看眼前这个可交的朋友,将来可不可能成一个好的丈夫。不管成什么,最少他得先要有一个好的人品。
按照马丁给他们的建议第一场比试由阿卜杜勒.玛提尼与穆克开始,第二场则由赵伏波对付阿卜杜勒.哲玛尔,最后两个胜利者决战。
“喂,你这杆枪是坏的吧,不然的话你换一杆,我等你!”
阿卜杜勒.玛提尼手中端着任谁看了,都会担些心的铁枪。他有些不明白,对付自己手里的铁枪,对方拿着的长矛怎么看起来发软呢。
他这种硬枪杆的马上长枪长达三米五,按照宋人的叫法这玩意就叫马槊又或者叫矛,这与赵伏波玩的大枪有本质的区别。
使矛的人主要拼是力量,往往有一力降十会的说法。但传自岳飞的大枪,拼得却是对力的运用。也就是所谓内家枪法讲得“阴阳”与“听劲”。
刚刚练了大枪的穆克,这时正端着赵伏波的那杆白腊杆大枪,一个劲的晃动枪头。
面对对方挑衅似的言语,他只是平静的回答了两个字。
“来吧!”
与西方骑兵不同,阿拉伯骑兵手中的长矛在战斗中,还要继续使用。并不像西方重骑士那样单手持矛,一触之后骑枪就就被扔在一旁,随后会抽出马上带来长剑来进行砍劈。
因此阿卜杜勒.玛提尼使用长矛的方法,介乎于东西方之间。
手中铁枪正正的指着正在拼命抖大枪杆子的穆克,从来没有练过内家拳,更别说内家枪。所以穆克使起枪,完全没有赵伏波那种灵动的感觉。
虽然他使大枪的本领远不如赵伏波,可绿色的眼睛紧紧盯着对手的每一动作,显示他拥有丰富的临阵经验。
“好吧,那你可要小心了!”
阿卜杜勒.玛提尼不是那种需要别人,把这样的邀请说遍的人。手中铁枪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毫无征兆之间粗壮的长矛就像是草丛中伏卧着的毒蛇那样猛得刺过来。
十八岁的年纪,粗壮的身体以及长期的训练,都使阿卜杜勒.玛提尼手中铁枪的来势快得惊人。甚至听力灵敏的人,都能够听到枪尖刺穿空气时发出的“嘶嘶”的冷啸。
穆克一惊之下,想要按照大枪的枪术里讲那样,使“拦”字诀去搭对方的枪杆。可是胳膊上只一使劲,习惯性的就把大枪当成他平时用惯了铁枪那样去使。
“笃”
随着一声闷想传来,对方长矛上传来的巨力立即就使白腊杆弯曲了一下,眼前闪着寒光的铁枪枪头直奔自己的面门。
“啊!”
穆克心中惊呼了一声,只好把腰向后弯去。就像马上“铁板桥”功夫一样,在他弯腰的同时,手中大枪奋力一架,总算使寒光闪闪的铁枪头带着凉风掠过自己。
他这一抬之下,白腊杆受压后的反弹,立即就使对方的铁枪跳起来。
“怎么回事……!”
这是阿卜杜勒.玛提尼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情况,同样他也吃了一惊。甚至为此,手里的铁枪滞了下。
战阵经验丰富的穆克借此机会,手中大枪横扫而出。被红缨遮掩的锋利枪头,划出一道冷却着闪艳光芒的圆弧。
“笃”
吃了一惊的阿卜杜勒.玛提尼手中铁枪只一竖,就轻易挡住了穆克的进攻。
穆克再度大吃一惊,当初在与赵伏波第一次交手的时候,自己可是几乎被他一枪震得长刀脱手。
而自己这奋力一扫,却为何看起来快而无力呢?
33章 这场你要羸
穆克的失误在于,习惯于使铁枪的他,并没有“握不露把”。这是大枪持法与铁枪(矛)持法最不同的地方。
握枪的后手要握着枪杆末端,使其藏而不露。这样握法的特点在于枪杆和手臂的劲道相通,能感受到枪头信息。
也是穆克初学乍练,许多东西掌握的并不彻底,同时也没有完全掌握大枪真正的诀窍。
一旁的赵伏波瞪大眼睛看着,如同所有沉不住气的小孩子一样,他急得两手在大腿上拍个不停,一付想要自己上去比武的模样。
“哼,你们这些男的就是沉不住气,不过是一场比武而已!”
这时小约翰在旁边不冷不热的用法语来了一句,似乎是在提醒赵伏波莫忘了自己要他保持的骑士风度。
不能上场的赵伏波瞪了他一眼,回嘴问道:“我们男的,好似你到不是个男的!当然,你不算是男人,只不过是个好看些的男孩罢了!”
金发碧眼的小约翰立即就瞪起了眼睛,一付打算与赵伏波势不两立的模样。可随即仿佛又有什么事阻止了他,只好看着赵伏波悻悻的咬着生气的红嘴唇回实验室里生气去了。
马丁看着她背影,脸上浮起了神秘的笑意,难道他与小约翰之间有些什么秘密吗?
“笃”
两支枪杆再度相击的声音传来,这一次穆克被对方逼着退了一大步。不习惯大枪枪杆的他,在阿卜杜勒.玛提尼的猛攻下,只剩下了招架之力。
“哎,穆克,要不你歇歇,我来吧!”
赵伏波急得直叫,穆克明显已经步法散乱,甚至他亚麻色的头发看起来颜色都变得深些了,那是正在流汗的标志。
可穆克只是咬紧牙关,一个劲的硬挺着。
阿卜杜勒.玛提尼手中的铁枪,依然不停的夹杂着风凌厉刺出。不过他还是挺佩服眼前的这个小马穆鲁克,他知道对方如果不是兵器不衬手的话,虽然最终不免落败,但肯定比现在表现好得多。
最后刺出一枪,直奔穆克的胸口。
这时的穆克在连连接下对方几记重击之后,已经有些脱力,只是他所受的训练不允许他倒下罢了。
铁枪的枪尖,最终停在了穆克的胸口处,这使看的人全都目瞪口呆。
阿卜杜勒.玛提尼能够在这样的距离里停下铁枪,那份臂力与控制能力,已经使所有人都不能不吃惊了。
可当第二场的时候,阿卜杜勒.哲玛尔真不愧是个残次马穆鲁克。面对拿着大枪的赵伏波,居然一个劲的摇头。甚至最后干脆就坐在地下,一付伸着脖子挨宰的模样。
“不行,我不能与主人您动手,要知道您是唯一一个不因为说话而抽我鞭子的主人。倘若我一不小心杀了你的话,那我以后到哪里去找个主人呢?就算我杀不了你,那不也是有那样的危险,所以就算您拿枪刺我,我也不会还手的……”
面对这样的家伙,几乎所有人都只好莞尔一笑。
“好吧,好吧,我们不比!可是少城主阁下,我与您现在比的话,会不会算是占您的便宜呢?”
当大枪回到赵伏波的手上时,他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
倘若舒钰儿此刻在近前,看到他这个模样,那漂亮的眼睛里一定是满眼睛的星星。
可是令人不解的是,刚刚回到实验室里生气去的小约翰,这时出现在比武的现场。不知为何,他看着赵伏波的目光,居然与舒钰儿有几分相似。
幸亏赵伏波没有看到,不然的话暴一身的鸡皮疙瘩,只怕这武也就不必再比了。
阿卜杜勒.玛提尼面对赵伏波的询问,他轻松的晃了下铁枪,向赵伏波表示没有问题。
“来吧,这才是我一直在期待的比试!”
刚刚近乎脱力的穆克绿色的眼睛望向赵伏波,嘴里虽然仅仅只说了几个字。可他目光中那份希望,却表达的清清楚楚。
“这场你要羸!”
冲着穆克重重的点下头,赵伏波双手持枪,人却已经进入到了某种状态。两只眼睛不再像读时那么无助,却仿佛是两口深井。全付的精神凝聚起来,使他的瞳孔变得如同针尖那么锋利。
手中的大枪枪头,这时却已经微微的颤抖起来。随着他静静持枪而立的时间越久,那枝大枪头就抖得越厉害。
这时就看出与穆克枪头抖动方式的不同,当赵伏波的大枪头抖起来的时候,却仿佛是一盏吊灯那样,带着某种韵律。
心中稍稍得意的阿卜杜勒.玛提尼,收敛了自己的心神。起初当他看到赵伏波依然拿那杆大枪时,心中多少有些疑惑。
可现在,一股冷冷的诡异的气息,正在从那个不停晃动的大枪头的红缨中散发出来。就仿佛那儿有一只冷冷的眼睛,在紧紧盯着自己,使他心底里升起一阵寒气。
“注意,看枪……!”
随着赵伏波轻声低喝,下了五年苦功的枪法的威力,在一瞬间暴发出来。
随着枪头旋转起来的红缨带来的残影,就像是一阵红色的风暴那样,完全遮没了阿卜杜勒.玛提尼的视线。
凭着他格斗的经验,居然看不出来对方的枪尖将会扎向自己身哪一处。
无奈之下,手中铁枪凭感觉猛力挥出。只希望能够撞到对方的枪杆,好使它的来势歪向一侧就好。
“笃”
可当他的枪头与对方枪杆真正撞击到一起时,引起的变化却令他大惊失色。
对方大枪的杆子就像是一条灵蛇那样,轻轻一触紧接着一翻就避过了他铁枪上巨大的力量。
几乎没有受到任何阻力的铁枪的去势未尽,倒使阿卜杜勒.玛提尼自己几乎失去控制。
对方大枪的来势却丝毫未受到阻碍,枪尖就如同毒蛇之信那样,一个劲的向自己怀中钻进来。
“啊,怎么会这样……!”
一惊之下,他只好拖着铁枪快速向后退去,想要避开那越来越近的枪尖。可赵伏波的大枪就仿佛附骨之疽那样,在他周身要害之处乱钻个不停。
连续退了几步之后,阿卜杜勒.玛提尼终于重新收回自己的铁枪。这时他再不敢用巨力去封锁生怕再度失手,只好背动的等着赵伏波的进攻,用一种轻快的节奏来迎击赵伏波的攻击。
“笃……笃……笃……”
在一连串大枪与铁枪的交击中,阿卜杜勒.玛提尼勉力抵挡那似乎无处不在的攻击。他只感觉到似乎有无数枪尖,在他每一个不注意的时间都会猛袭而来。
然而,当他开始坚守门户的时候,赵伏波的枪势突然之间变得大开大合起来。白腊杆发出“呼呼”的声音,就像是夜晚寒风初临时的呼啸一样。
本能中,阿卜杜勒.玛提尼手中的铁枪抬起,试图封住赵伏波的枪势。但他没想到,这一封居然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笃!”
又一记交击时,一股巨力沿着枪杆传递到阿卜杜勒.玛提尼的手上。使他节奏鲜明的轻快迎击立即就被打断,甚至巨大的力量几乎使阿卜杜勒.玛提尼手中的铁枪脱手。
接下来的连续交击中,一直落于下风的阿卜杜勒.玛提尼始终没有夺回主动权。而对方忽轻忽重,无迹可寻的攻击也使他疲于应付。
“我会被一个半大的孩子打败吗?或者我的不败记录,今年就会是结束的时候?”
这个不好的猜测使阿卜杜勒.玛提尼的心中好一阵难受,赵伏波不过刚刚十五岁,而他则已经十八岁了。
而刚刚那些心底里如同电流一样流趟过心脏的想法,使他认为自己有必要进行舍命一击。
再度,白腊杆大枪带着“呼呼”的风声,从侧面击来。阿卜杜勒.玛提尼瞪大了眼睛,咬紧牙关。紧盯着不住快速抖动着的红缨中,雪亮的大枪枪尖。
手中铁枪使足了力气,猛力挑出去。
然而,对于大枪完全没有了解的他,再度使自己陷入到了困境中。沉重的铁枪发出的力量,再度如同石沉大海一样,根本什么都没有碰到。
更使阿卜杜勒.玛提尼神飞魄散的是,过大的力量使他的身体侧转,整个身体的侧面此刻都暴露在赵伏波那不断晃动着的枪尖之下。
赵伏波持枪的后手,感受着大枪枪尖传递给他的每一个信息。哪怕是一次细微的颤抖,又或者是一次巨力的交击。
眼见阿卜杜勒.玛提尼铁枪扫空,赵伏波手中枪抛一变。大枪立即回转,沉重的枪势在连续挽了几个枪花之后才被慢慢消散掉。
随后赵伏波用手将大枪竖握,冲着阿卜杜勒.玛提尼一抱拳。
直到所有的枪势消散过后,阿卜杜勒.玛提尼才真正松了口气。他也把铁枪握在手心,向赵伏波行了个礼。
“呼!”
这时观点的众人全都悄悄枪了口气,尤其是马丁,他从来没有想到,中国的内家枪法居然如此犀利。
恰在这时,一声尖叫打破了比武之后,稍有沉闷的场面。令诗人不得不为之侧目的是,小约翰居然如同一个小丫头一样欢呼起来。
“吆喝,你真厉害,我们羸了!”
这时赵伏波却想到了一个制止她尖叫的办法。
“小约翰,我都跟你学西方话了,你是不是也该跟着我学汉话呢?”
34章 科学的力量
阿卜杜勒.玛提尼是带着满意,和一点点的醉意离开科技园的。最少他有了一个新朋友,又或者说,今天他有了一群新朋友。
他们一起渡过了愉快的午饭时间,一点点的酒也使他对于这群新朋友更满意。那个多嘴的阿卜杜勒.哲玛尔,话虽然多,酒量与酒品倒非常不错。
现在他不但完成了父亲的要求,同样也完成了妹妹的嘱托,骑在马上的他也多少有些摇摇晃晃。好在这里是黄沙城,自己的坐骑应该不会迷路。
“这个赵伏波恐怕正适合做我的妹夫,而且这小子是个不错的家伙!”
看着他的背影,对于这个结果相当满意的马丁告诉自己。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相当的人脉将会使伏波可以顺利的开始自己的事业。”
心中想着,他再度摊开满桌子的图纸,打算进行自己的工作。眼前马丁的本子上,正画着一些“丫”字样的东西。至于是什么,他不解释,自然也没人知道。
不过马丁并没有能够立即就投入到工作之中,而是赵伏波的名字使他产生了更多的联想。
“伏波……的确现在是需要韬光养晦的时候了!真没想到这个仅仅是富裕的赵家里的斗争居然会如此激烈,程度就快要赶上宫廷斗争了!”
猛然间,“宫廷斗争”四个字似乎使马丁的脑袋里灵光一闪。他想到了赵伏波告诉他的赵家拜金锏以及那些所用的祷词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八王爷赵德芳,手中那柄上打昏君下打谗臣的八面紫金锏……”
刘兰芳播讲的《杨家将》以及田连元的《包公案》似乎一瞬间就在他的耳朵里响起来。
按照“三把手”马中铭的生活,除过上班、厨师、小工、保姆诸多职务之外,他真正的爱好却是听评书。只不过小的时候是在广播、电视上听,后来就变成了MP3。
“这个赵家该不会和八王赵德芳有什么关系吧,没听说大宋皇族有到中东来的啊!而且南宋现在还在,他们也不至于……”
一时间,种种猜测纷至沓来,在他的脑袋里乱成一团,直到他的沉思被一些欢呼声惊醒为止。
“好啊,正中靶心……!”
年轻人们在一起的时候,并不会有什么更多的心机。小约翰虽然对于这个要变成他的教师,教他汉语的赵伏波不大满意。
但他不得不承认,这家伙是一个天生的好弓手。
赵伏波有着高大的个头与强健的肌肉,这是成为一个好弓手的前提。如同小约翰这样射箭准确,但开不得硬弓的人,也许可以称为神箭手,却绝对不是一个战场上的好弓手。
战场上的弓手,可不似平时用来打猎、防身的箭手。在战场准确是其一,距离更是要命的东西。而弓箭的距离,无疑需要强弓来保证。
所以一个好弓手肯定是一个好箭手,但后者因为天生的力量问题,而未必可以成为前者。
所以第一轮射击就被淘汰的小约翰并没有不满,而是按照英国的习惯,给这些比赛的人加油。
当他兴奋的叫起来时,除过马丁之外,所有其他人都有些奇怪。只不过没有一个人仿佛阿卜杜勒.哲玛尔一样,随时无论得体不得体,又或者应该不应该的话,全都敢说。
“喂,小约翰,你的声音为何如此之尖呢,就像个没用的丫头!不过这也没什么,以前我见过一个家伙……”
正当同样被淘汰的阿卜杜勒.哲玛尔,打算开始他的长篇大论时,第二轮的比赛开始了。
穆克吸了一口气,晃动肩膀拉动弓弦。
强劲的力量使他明白,这些弓臂相当厚的弓都是些强弓。可使他不明白的是,这样的强弓为何随着开弓,就会变得越来越轻松。
当弓拉满的时候,使的劲力反而小到如此程度,这使他百思不得其解。
“嗖……”
当箭离开弓奔向目标的时候,他还体会到这种弓的另外一个优点。那就是这种弓不但声音小,尤其是可能影响准头震颤也极轻微,对此他只能如此评论。
“哎,真不愧是一张好弓!”
看着他满意的模样,赵伏波给他解释了这种弓为何越拉越省力的原因,而且回答的是马丁告诉他的“标准答案”。
“你知道这种弓为何越拉越省力吗?因为那是科学的力量!”
听着赵伏波煞有介事的解释,马丁不禁感觉到好笑,刚刚那句不过是他拿来搪塞赵伏波的理由。
“五年,也许五年后我才可以使他,真正成为一个懂得一些新知识的人。也许……那些说起来还有些远,当务之急保住他的命,还需要大量的金钱才行!”
虽然赵伏波的年龄已经有些偏大,但这样的好处是,学习基础知识的时候,迅速而又轻松。
相信一年左右的时间就能完成小学教育,随后的知识作为赵伏波就可以进行一些选择。毕竟,如果按他所想的,有朝一日要回到大宋朝的话,那么恐怕军事、政治,才是他应该学习的东西。
此刻赵伏波现在才不关心这些事情呢,他手中拿着自己的兰博弓,心里却在梦想着可以在下一次的比试里,一举胜过大哥。
“我从来没有胜过呢!这一次我书也读得不错,也许可以让我胜上一次呢!要是那样的话,钰儿一定会高兴死的!”
虽然他这一窍开得慢了点,可不代表他一点想法都没有。只要一想起舒钰儿的笑,他的心就腾的火热起来。
心中却已经暗暗下定决心,要在这一次家里的比试里胜出。不但如此,在整个黄沙城里的比武大会上,也想取得一个好名次。
最少阿卜杜勒.玛提尼是这样告诉他的。
“兄弟,我敢说,今年你一定能够拿到少年级的冠军。就算今年我还在这一级,恐怕也会输在你的手中。今年的冠军一定是你的!”
手中掂着弓做着美梦的赵伏波猛然间想到一件事,如果他想要得到今年比武大会的冠军,那这就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穆克,我那匹小坏马现在还不听话,可过不了多久就要比赛了呀,这可怎么办呢?”
面对这种事情,穆克对他的疑问,只能报以苦笑。
谁叫赵伏波就挑了这么一匹“小坏马”,不但不听话,甚至与赵伏波成了最大的对头。
瞧瞧人家舒钰儿挑的马,又漂亮又乖巧。哪像那匹飞火燃天兽,和赵伏波一样都那么野,把它叫做“叫兽”还真没叫错。
既然赵伏波要去训马,大家也就放下了其他的事情,与他一起去。
“喂,喂,小约翰……别跑啊,我还有我呢……!”
马丁直着嗓子叫着,可跟着赵伏波一阵旋风般跑到马圈的小约翰早就把他忘了,无奈只好叫另外一个备用的“车夫”。
阿卜杜勒.哲玛尔推着马丁的轮椅,一靠近他立即就开始了他喋喋不休的小生长谈。
“马丁先生,瞧瞧你的灰头发。呵呵,真是好笑,它们就像羊毛一样,不但颜色像,而且也还起着卷。您确定您与那些山羊没有亲戚关系吗?……”
对于这件事,马丁只好无奈的叹口气,甚至那气流都吹动了嘴边的胡子。至于他说的内容,也就只好全当没听到了。
赵伏波人还没到马圈,那匹被关在围栏里飞火燃天兽就已经“仇人味到,分外眼红”了!
响亮的长嘶声,远远的传过来。
“它闻到你味了,你那天到底怎么它了?”
跟随在赵伏波身旁的小约翰好奇的问,也是这匹马脾气怪。
这里谁去都不要紧,喂马、刷马、溜马全都无所谓。虽然冷傲的让人以为它是马群里的哈里发,但总算是不发脾气。
可只要一见到赵伏波,那就是一场新战争的开始。
“真主安拉,我怎么惹到你了。就算我欺骗过你,我不也向你认过错了啊,杀人不过头点地,我的马兄弟,你就原谅我吧……”
飞火燃天兽可不理会赵伏波在无处的话,也不理会他插在棍子上的新鲜水果。
只是站在那儿不时发出嘶鸣,声音低沉的就像猛兽的咆哮,马蹄刨着土。扬起起的头则仿佛一个贵族,看赵伏波的眼神则像看到了贵族自己的马夫。
看着这匹马,赵伏波把下巴放在围栏的木头上郁闷的望着它,一时半会想不出来什么好办法。
可这进飞火燃天兽突然停止了咆哮,反而慢慢的向赵伏波走来。
“怎么,难道这家伙转了性了!”
突然的变化,令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心里则在猜这匹马到底是想做什么。
赵伏波看着走过来的马,脸上的神情由疑惑变成惊喜。
因为那家伙一直高高昂起的头,这时低了下来,似乎对于棍子头上的新鲜水果有了兴趣。
这变化快得令人不敢相信,唯独赵伏波兴奋的把手中的棍子摇晃个不停。
“这……这不正常……”
小约翰提醒赵伏波注意的话音未落,那匹飞金燃于兽突然张大嘴,冲着傻傻的赵伏波猛的一口咬了过来。
马丁已经看愣了,身后的阿卜杜勒.哲玛尔则追问了一句。
“这家伙到底是不是马啊,怎么还带咬人的!”
35章 他俩有点二
这一次赵伏波火了,与那匹怎么说都不听的臭马,隔栏怒目相对。挥舞着手臂他冲着马儿吼起来,就好像它是自己那不成材的兄弟。
“喂,你还讲不讲理啊,没见过你这样臭脾气的马,你该学学你大哥!小黑炭哪有你这么难说话的,它啊……”
马丁看着赵伏波训马的模样,只得出这样一个结论,他已经开始怀疑自己这个学生的智商是不是有问题。
“这货有点二!”
倒是小约翰似乎满欣赏赵伏波的表演,坐在围栏上掂着又红又大的水果啃的嬉笑颜开。那是柳苑给赵伏波的,除了做沙拉,多数都进了小约翰的肚子。
“嘻嘻,你要是能给它说得通的话,那我就……我就……”
手中举着苹果,突然说不下了,偏着脑袋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词。倒是一直自在说话的阿卜杜勒.哲玛尔很给力的来了句。
“哼,你还能怎么样,你已经是他买来的人了,难不成你还能嫁给他不成。我看你这个想法有点不合适,男人好像不能嫁男子,不过他要是肯要的话,你肯不……”
坐在围栏上的小约翰的脸色突然变了,他涨红着脸,说起话来还有股子恼羞成怒的模样。
“我和你说话了吧,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不说话又不会死,哲玛尔你、你、你……”
阿卜杜勒.哲玛尔哲玛尔翻了小约翰一眼,他才不怕小约翰,反正大家都是被赵伏波买来的。
逼新了喉咙学着小约翰的尖嗓子,甚至摆起头装出一付女人相。
“我、我、我……我怎么了,难道我说的不对,你不是他的人?你都已经是他的人了,还能怎么样,就只好嫁给他了……”
这时马丁已经笑的用两个指头拼命按着自己的眼皮,仿佛不按着他的两个眼球就会骨碌碌滚出来。坐在轮椅上的身体,则像抽风似的抖个不停。
穆克冷眼旁观着他们的嘴仗,对于马丁疯狂的笑有些莫名其妙。绿色的眸子看看马丁,以转向小约翰,摆出一付若有所思的神情。
倒是赵伏波,原本向着他的飞火燃天兽发火的他,这时也被小约翰他们的话题给吸引住了。
“哎,碰到这么匹死马,我都够闹心了,你们还在吵,哲玛尔,闭嘴啊!”
训完了阿卜杜勒.哲玛尔,转过脸安慰一脸气愤模样的小约翰。
“放心,他胡说的,我不会娶你的,我也没那爱好!”
小约翰可不懂,在大宋朝里可以娈童。在赵伏波心里这种事,西方的蛮夷小国恐怕并没有那么高雅的玩意。
殊不知四海之下皆肮脏,那种事在那时候的西方也并不鲜见。
哪知,阿卜杜勒.哲玛尔没有惹到的小约翰却被赵伏波给惹了。这一次倒是不生气了,却狠狠的瞪了赵伏波眼,说话时喑哑着嗓子。
“你……我……你们都不是好人!”
说完低着头,腼腆的像一个小姑娘一般,快步离开了这儿。
“你呀,全都是你呀,瞅瞅大家原本高高兴兴的,就全都是因为你这匹坏马。怎么了,好好说不行,非得要老子横一点才成?今天我不叫你知道知道厉害,我就不是赵伏波!”
说着赵伏波掳起袖子,就攀上围栏的木架。
圈里的那匹飞火燃天兽冲他龇牙咧嘴,也是它不会说话,倘若会说的话一定是下面这句话。
“小样,来呗,当哥哥我怕你!”
听着赵伏波的宣战宣言,与他的马儿的龇牙咧嘴回应,马丁开始担心了。
“这两个家伙都有点二,我们……穆克,我看你还是准备一些伤药好些,不然我怕一会就晚了!”
听到马丁的话,小约翰却向放着伤药的屋里跑去。看到这一幕的穆克难得向马丁笑了一下,歪歪下巴向小约翰的背影示意了一下,然后说了两个字。
“不晚!”
这时跳上围栏的赵伏波,正准备向飞火燃天兽发起第一进攻。
哪知,他才刚刚落到围栏里,那匹马早就掉头,扬起后面两只铁蹄——定点后踢。
“小心……哎……”
马丁叫了一声之后,都闭上眼了。
那可是马儿们的保命绝学,一脚上去别说赵伏波牛皮甲下面衬着铁甲。就算是全套板甲,他只怕也要一命呜呼了。
当他再睁开眼睛之后,拍拍胸脯才算放下心来。
这一次赵伏波可不像上次那样没防备,因此当两只铁蹄飞来的时候,他已经及时一屁股坐到地下,堪堪避无致命一击。
“你小子这么绝,来真的啊!好、咱们看谁厉害!”
彻底被这匹飞火燃天兽激怒的赵伏波,腾的一下从地下弹起来。他伸长的手臂直指马脖子,一付要与这匹坏马摔上两跤的架势。
飞火燃天兽也有些惊讶,自己这个大招后面这个混蛋是怎么躲过去的。回头看一他正恶虎扑食一样朝扑过来,立即迈动铁蹄早躲一边去了。
扑空了的赵伏波辛苦的在地下扬起,几乎被摔平的脸朝着这匹坏马说了两个字。
“够狠!”
跑开的飞火燃于兽兜了一个大圈子回来,马脸上有嘲讽、有愤怒,那动来动去的嘴唇似乎就在说。
“我就知道你小子不安好心!”
先用蹄子刨了几下地,接着几个小碎步一垫速度立即就提起来。飞火燃天兽胸前的白月牙,在刚刚站起来的赵伏波眼睛迅速变大。
围栏外的几人,这时目光里全是担心。这一下要是被撞实了的话,赵伏波就得永远“伏”下去再也起不来了。
“那匹马发疯了!”
马丁的心已经快跳出来,心里开始恨这两个二货,干起架来怎么全都这么狠啊。
“哎哟我的妈呀,这要是撞实了,我的主人可不就要完蛋了!那我到哪里去找一个不禁止我说话的主人去呀……”
“折玛尔你不要再说了好不好!”
以最快速度跑回来的小约翰,不但拿来的伤药,也拿来了夹板。看来他已经认定,和凶悍的飞火燃天兽相比,赵伏波处于绝对的劣势。
场子里,赵伏波半弯着腰,就像是要进行肉搏那样。在飞火燃天兽与他撞击的一瞬间,翻滚着躲开它的攻击。
躲是躲来了,满身、满脸的灰尘、马粪,还是满狼狈的。
飞火燃天兽一撞不重,生生的止住自己的冲势。居然还能在冲刺中转弯,两只大大的铁蹄抬起,冲着地下翻滚的赵伏波踩下来。
一踢、二撞、三踩这是马儿的三大绝活,定点后踢就算是狮子让踢中也够呛。马儿的冲撞虽然赶不是火车头,但比摩托车那是厉害多了。
高大的马躯来到还趴在地下的赵伏波面前,前腿高高抬起,冲着还没直起身子的赵伏波乱踩而下。
马丁又一次闭上眼睛,他已经不忍再看下去。狼狈的赵伏波还没来得及直起身子,这一阵乱踩还不得被踩得骨断筋折。
一直不大动容的穆克,这时也攀上围栏,看样子是打算去帮忙的。
“都别来,我没事!”
赵伏波的叫声传来才使大家放下心来,循声音看去,却发现这家伙却已经吊在了马脖子上。
飞火燃天兽哪受过这种折腾,整个身体立起来,一个劲的怒嘶个不停。
可吊在它脖子上的赵伏波,两条腿紧紧夹住马儿的脖子。
“我叫你疯,我叫你再给老子发脾气……叫你给老子发脾气……!”
赵伏波大声喊叫着,用力收紧双臂和双腿。整个人就像是一道铁箍,紧紧压迫着飞火燃天兽脖子上的气管与血管。
原本还不停跳跃、长嘶的飞火燃天兽被勒住了脖子之后,慢慢失去了力量。
一直凶悍的它突然有些害怕起来,这个平时总拿个鲜玉米杆来哄自己的家伙,现在怎么变成了一个想要自己命的凶神恶煞呢。
场外一直提着心的人,这时才从一直抓着他们神经的紧张里脱出身。要么坐在围栏上,要么坐在轮椅上的他们,现在开始把这当成一场好玩的摔跤。
马丁从阿卜杜勒.哲玛尔手里拿过毛巾,给自己把脸上的汗擦掉。
“这样训马的,还真少见。我看差不多,让他们慢慢玩去吧!哲玛尔,推我回实验室,我还有好多工作要做呢!”
原本这是小约翰的活,只可惜坐在围栏上的他似乎并没有离开的打算。马丁就只好忍受一下这个多话阿卜杜勒.哲玛尔,好歹这是一个愿意干活的家伙。
赵伏波并不知道马丁的离开,真被飞火燃天兽这头坏马给激怒了的他,心中的确有了一股子冷酷的想法。
“我对你这么好,而你这么混蛋,那老子今个就要你的命!”
赵伏波是那种不轻易动怒的人,但真被惹恼的时候,他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要了对方的命。
随着他发狠的用力,飞火燃天兽渐渐吃不住劲了。
气管被牢牢夹住,呼吸已经成了问题。血液供不到脑袋上,也让它感觉到越来越无力。
尤其,它已经感受到了赵伏波身上越来越浓郁的杀气,这使它真的害怕了。比起那天激怒它的狮子尿,更令它惊心。
一直以来赵伏波对它都不错,哄着、惯着,怎么样都无所谓。可当赵伏波真的动怒时,它真正开始怕了!
“他是不是不打算要我了,而是打算要我的命呢?”
36章 这一下亏了
最终被赵伏波的卡脖子几乎被窒息的,要了命的飞火燃天兽,这时面对他的时候,即不叫、也不咬了,也不围着围栏知跑了。
疲惫的大眼睛显得水汪汪的,如果不是知道这家伙的习性,还以为它让赵伏波给折腾哭了。
“叫你不听话,这……这次……知道厉害了吧!”
赵伏波说话的时候,喘得语不成声,拿着马缰绳的手抖的就像是得了什么重病。
那匹飞火燃天兽乖乖让赵伏波给它上了嚼子和马鞍,摇摇头打几个响鼻。虽然不大习惯,但面对赵伏波的时候,它的确乖了许多。对这些枷锁,也将就接受下来了。
这也说明这家伙是一匹相当光棍的马,打不过就当朋友。就像流氓们常说的那样——咱俩都是流氓,咱俩怕谁。
办完了这件事,赵伏波喘着粗气坐上了围栏。
心里有点恨这匹坏马,不过看着飞火燃天兽身上,被汗水打湿了的皮毛,又禁不住有些心痛它。
伸手在马背上抚摸了几下,赵伏波从兜里再掏出个东西来,这玩意与那天给舒钰儿吃的阿尔卑斯奶糖相似的玩意。
说起来大家也许不信,他拿出来的东西马丁老师管那叫巧克力。
可可豆在附近的非洲并不缺乏,使用脱脂可可豆,添加牛奶、奶酪经过浓缩后,便成了这些倒在小方盒子凝固而成的巧克力。
当然这些东西现在只在实验室里制造,所以数量是相当少的。尤其马丁告诉赵伏小,奶糖不要紧,但巧克力还有另外一外名字——军用品,配方绝对不能外泄。
“你这家伙虽然脾气臭,但总算还不错,没点脾气的马我可不喜欢!今天是最后一次给老子发脾气,不然下次就把你宰了熬汤!”
面对赵伏波的威胁,飞火燃天兽只是动动嘴唇,从喉咙深处低低的嘶鸣,就像一个知道错了的孩子那样。
不过当赵伏波把拿来行贿的巧克力奶糖塞过它嘴里,让他尝过味之后,它立即就变了。
长长的马脸靠近赵伏波,轻轻挨擦着赵伏波,接着灵敏的马鼻子已经闻到了它要找的东西。
它很自觉的伸过马嘴,如果不赵伏波身上的口袋太小,一准就自己动嘴丰衣足食了。
“喂,喂,你这个馋马,怎么就和你哥小黑炭一样啊!好了啊,不然我翻脸了!”
一旁看着这幕全武行小约翰这时也终于放下心来,一眼看到赵伏波的胳膊,立即就开始发挥自己护士的职责。
“你胳膊流血了,我给你上些药!”
小约翰才背着药箱过来,飞火燃天兽立即就表现出它另外一个坏毛病。头一歪,张嘴就向小约翰咬过去。
“喂,你这坏马,他给你吃了什么,脑袋吃坏掉了!”
差点被咬着的小约翰跳了一大步,涨红了脸向飞火燃天兽大叫。后者直接钻到赵伏波身后,冲小约翰掀着嘴唇瞪着马.眼,一付你奈我何的模样。
这匹坏马先前只恨赵伏波一个,现在变成除了赵伏波它谁都不喜欢,看模样还真是一马儿里的流氓。
“好了,都别闹了,穆克,我们去练枪,过不了多久就要开始比赛了。”
黄沙城的比武大赛,的确受到了许多人的关注。
这天晚饭的时候,如同以往一样。大家在等着祈祷完了的小约翰给大家盛饭,不祷告的人这时也照例说起闲话。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渐渐凉起来的夜风掠过饭桌。桌上受到玻璃保护的油灯,发出平稳而又昏花的光芒。
马丁放下手里一直在本子上写个不停的鹅毛笔,开始向那边训好了马而有些兴奋的赵伏波,报告了坏消息。
“瞧瞧我算了笔账,我们上次在紫云庄赚的钱不多了,生意得要赶快开起张来才成,不然的话我的计划就会被打断!我们的计划要是被打断的话,恐怕诸位和我,都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赵伏波听着他的话,兴奋之情黯淡下来。接过账本,看到那些表示支出的负号,他犯愁了。
马丁默默的看着他,他明白一个十五岁的少年面对生活的压力时,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别忘了,我们大家都指望着你呢!”
赵伏波借着桌上昏黄的灯光,看着周围的人。做完祷告的小约翰望着他,穆克的目光虽然沉静如水同样也望着他,甚至包括那个杰克也一直望着他。
当然这得除过那个没心没肺的阿卜杜勒.哲玛尔,这家伙只要让他说话,死不死倒不是件问题。
对于赵家的情况,他们基本上都清楚。
眼下赵家基本是有四股势力,三娘的势力最大却最松散,现在虽然稳稳压在当头,可下面已经是暗流汹涌。
然后是西房和疾风庄,在黄沙城里,大郎的西院,因为有疾风庄做后盾,无论财富还是人手都足够。
其次是三大庄主,虽然他们的势力各有不同,不过在黄沙城里,却也算不得什么。
最后就是所谓东房的势力,也是四个势力最弱小的一个,甚至弱小到不有称之外一个势力。固然舒庄主的舒钰儿心向着赵伏波,但舒庄主的力量却不会给他们什么帮助。
“是啊,我们还真是四面楚歌啊,一切全都得靠我们自己啊!”
虽然心中有些茫然,但面对大家的目光,赵伏波还是挺了挺胸。不自觉里,他感到自己仿佛长大了一样。
“诸位,说真的我没什么主意,不过我想说我们有马丁老师,我们有穆克和杰克,我们还有这家伙。”
阿卜杜勒.哲玛尔听到赵伏波说一自己,忙把嘴里的肉咽下去。
“是啊,主人还有我,你们知道我……”
“闭嘴,有正事!”
赵伏波的吩咐还真管用,阿卜杜勒.哲玛尔那谁也挡不住的嘴立即就紧紧闭,甚至为了表示他听话,他居然就用指头捏住了自己的嘴唇。
“我们回来这段日子,马丁老师想出一个策略。简单来说,我们得有钱,我们还得有人,至于如何做,下面就由马丁老师告诉大家。”
马丁不指望眼前这些年轻人给他出什么主意,眼下东房里真正能够当人用的,恐怕只有那个杰克。
可惜他是一个十字军的长弓手,就算语言不是问题,可黄沙城里最通用的却是汉语。平常的交流也许没问题,要是说些什么要紧的话,则远远不够。
“杰克,你要尽快学好汉语,不然的话我们办起事来很麻烦。”
坐在长桌那边的杰克,这时正用一套刀叉,与自己盘子里的肉排做斗争。
“啊,当然我的马丁先生,可是您知道,我已经很久没有得到军饷了,所以是不是能够预支我一些,我都感觉自己的模样不像一个好人!”
的确,杰克身上现在除过一身弓手的皮甲之外,一无长物。尤其他这个模样,看起来像是奴隶多,试问谁会和一个奴隶谈什么事情。
“当然,暂时来说钱不是问题,主要是我们需要的那些东西与原料,得要及时到手。另外,恐怕我们需要更多的十军字奴隶,我想你在这之前和阿卜杜勒.哲玛尔一起去趟紫云庄。顺便,还是要把那边商户们给我们的收益带回来。”
杰克没有说话,只是扬扬手表示收到。
在这儿的生活,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处于军旅之中,反而他现在的任务有些像是一个标准的买卖人那样,整天穿梭在商人们之间。
不断把那些奶、可可、糖之类的东西买回来。马丁的实验室里也在不断的把这些东西做成奶糖,可令杰克不明白的是,到如今那些奶糖还没有换成一个迪尔汗银币。
至于用十字军俘虏当奴隶,原因就是技术保密的原因。
“其实我可以去,我的马也听话了……”
赵伏波一想到紫云庄,立即就想到上次与舒钰儿的旅行。对于去紫云庄,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期待。
“不行,你、穆克、小约翰,你们都不可以去。你和穆克要准备好比武大赛,小约翰要帮你们两个练箭,同时他自己还要学中文,够你们忙的,只好让他们两个去!
伏波和穆克,要准备好这次比武大赛的事情。这一次我们要羸,而且是无论如何要羸得漂亮!”
虽然这下符合赵伏波的想法,可他并不认为自己真的老子天下第一。比如他射箭的本领,就不如杰克与小约翰。刀法,自然也比不上穆克。
眼见赵伏波打算插话,被马丁用手势制止,要他不要打断自己的话。
“这一次,你和穆克参加比武大赛必须要羸,因为我们要借那个机会好好宣传一下我们的阿尔卑斯奶糖,只要这一次我们的宣传到位,诸位的薪水……
等我们比武大赛一结束就会发给大家。伏波为了给大家发薪水,这次比武大赛恐怕我们不得不羸才行!”
说到这儿,赵伏波才如梦初醒。猛然间他开始后悔,那天要不是为了追赶那些马穆鲁克骑兵,自己给他们自由,哪里需要给他们发什么薪水哪!
抬着眼睛看着饭桌上的人,赵伏波咬着牙吸了口气,心里对自己说。
“这一下亏了!”
37章 惦记他的命
正如前章所说,比武大会的事情有许多人惦记着,不但惦记着羸,而且还惦记着要赵伏波的命。
清晨,有着诸多树木,又常用海风滋润的赵家大宅里,总是有着一股子清新的味道。诸多的树木使整个黄沙城,都显得湿润而又气候温和。
一些燕子叽叽喳喳的叫着,使沉睡在昨夜放纵的狂欢里的人,从睡眠中清醒过来。
睁开眼睛的师诗迷糊了一下,随即又想到昨天夜里的竞夜狂欢,一禁多少有些羞赧。
当然仅仅只是一些而已,对这那个依然揽着自己身体的赵大郎,不过仅仅只是利用而已。
她从赵旭依然纠缠着自己身体的四肢里脱身而出,动作轻柔而又小心翼翼。她并不希望赵旭这时候醒来,继续对自己纠缠,她还有一些事情要想。
身体自由之后,她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肌肉有些甜丝丝的酸楚,甚至她柔软的腰骨多了更多的酥麻。
“昨天全便宜了他,他的体力也还不坏,虽然……!”
这样的想法里没有暧昧,也没有什么爱恋,只是一个花信芳龄的少妇对**的向往,如此而已。
想着这些的时候,她掀开了薄被,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下展露着自己那曲线灵珑的身体。
乌黑的长发斜在她的胸前,柔顺的长发遮没了胸前,上天赐予她的最好的恩物。
尽管芳龄已近花信,但她倘若挺起胸膛的话,挺翘双丸依然要使其他女人自愧不如。
晶莹的如同美玉一般的,即便不缠也极小巧的脚踏在赵旭屋中绵软的地毯上。那些脚指甲上,也涂着红红的蔻丹。似乎是强调那些指头的可爱。
当她款摆柳腰走向窗前进,依然娇嫩且结实的可以支撑起宫裙的双丸轻轻颤动着荡出滟滟秋波。真个是动若兢兢玉兔,静比慵慵白鸽。
“哗”的一下推开窗,清新的空气涌进屋里。外面的小园里,花开正红,与她的身体竞相争艳。
这时的晨阳已经长到半杆子,暖暖的阳光扫荡着昨夜的余寒。且晨光已经大胆的探进窗来,照在她白若凝脂的娇躯上。
这是从嫁给赵旭的父亲赵无线之前就有的习惯,她喜欢在这清晨的时候,用阳光沐浴自己的身体。
这种感觉就像是受到,她心中的那个薄幸人的目光的爱抚。
虽然已经那已经是多年前的事情,而且她也已经嫁给了赵无极,甚至现在她还与赵旭形成此刻的情形。
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已经迈开步伐,开始了复仇的第一步。
闭着眼睛,感受着那种朦胧的红光,就好像依偎在爱人的怀里那样缠绵。这时,心底里泛起一个名字,一个使她今生永远无法忘却的名字。
“赵纬南……赵纬南……”
她的心是矛盾的,虽然想要那个男人拥自己动人的身体入怀。与他一起共尝青春的滋味,她也肯定自己会用柔情万倾,让他尝到自己的甘美。
可同时,对那个男人,她有着更多的刻骨铭心的恨意。
昔年作为长子的,赵伏波的父亲赵纬南,是兄弟两个里文武双全的那一个,自然也是上房丫头们暗自倾心的那一个。
可惜最终赵纬南,却选了赵伏波上房里纯血的汉女——宁馨儿。
不但如此,甚至对他一片痴心的师诗,连偏房的位置都没有争上。最终一气之下,做了一直暗恋她美色的赵无极的偏房。
可这十年来,她的心中何偿有过一刻的安宁。
这一点甚至连赵无极都看得出来,她从来没有忘记过那个薄幸人。因此,这些年来她不但不受宠爱,甚至一无所出。
“赵纬南,即便我不是纯血汉女,你也不该连偏房的位置都不给我。甚至宁愿要一个波斯女人,也不愿意要我,赵纬南我恨你,我要让你……”
即便直到今天,这些怨言始终埋藏在她的心底里。虽然她掩饰的很不好,但她却永远也无法忘却。
纵使十年前,赵纬南带着赵伏波的母亲——那个文武双全的波斯女人,前往花刺子模开拓商路,就再也没有回来。
纵使,在赵家随后就进行的,一系列的变迁,赵伏波也就被委曲到了马厩里生活。
“可这不够……这不够……不够……”
心中的火焰几乎要完全吞噬掉她,即便是那初升的太阳,也无法软化她心底里的仇恨。
想到这些,她突然迈步重要回到床上。甚至她也重新投入到赵旭的怀中,只是此刻她已经不再小心翼翼。
赵旭从昨天夜里疯狂之后的极度疲惫里清醒过来,他勉力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那个使他有些疯狂的身体。
与怀中这个成熟的女人相比,他曾经接触过的那些仕女又或者买来的什么女人,突然之间就仿佛全成了失去颜色的花朵。
尤其怀中美人的脸上,那种少女们学不来的,成熟女人的妩媚幻化出来的成熟风情,更加深深的吸引着他。
伸手放在薄被下温软的两团暖玉,它们依然坚挺而又富有弹性。甚至在清晨薄薄的凉意里,变得坚硬的花蕾,都吸引着他想要进行更多的探索。
“唔,别……别人会听见……”
仿佛梦呓样的声音,不像是拒绝,倒似是一种热烈的邀请。
“不要紧,我已经吩咐下人们,没我的呼唤不许来这里!”
师诗当然知道赵旭的吩咐,而这种安静的环境里,最好进行的除了这种富有暧昧味道的人情之外,还是一个计划阴谋的好机会。
“可是……过不了多久黄沙城可是要进行比武大赛呢,你难道不为我们的将来想想吗?你兄弟可是浑身的好本事呢……”
赵旭停下在她身体上游走的手,皱起眉头来。顺着师诗的话,他已经想到他那个好武的兄弟。
倘若他要是在黄沙城的比武里压了魁的话……
这当然是个问题,倘若真被赵伏波得了魁的话,好么以后家里的武艺还用较量吗?
哪知他因为这件事停下手的时候,怀中的师诗却不依的催促起来。她轻轻扭动了一下身体,这一下赵旭手中握着的温香暖玉一样的宝贝,真的像兔儿一样动了起来。
“大郎……”
轻轻的声音像是唱歌,又像是在埋怨不会痛人的情郎那样。这些事情都使赵旭的身体起了巨大的反应,他不再想下去,反而只是匆匆的做了一个决定。
“那个混蛋在山上逃过一劫,那么这一次无论如何也放他不过!”
既然有了决定,他认为自己也不该让这个刚上手的姨娘等得太久。
“诗姑娘,我们还有时间,回头得了空,我给疾风庄送封信去!”
不久之后,当下午的阳光几乎从天空里直直的洒下来时,一只主人不懂得爱惜的鸽子在暑热中冲上天空。
虽然它眷恋着近海地区的湿润和凉爽的气候,但它不得不开始自己的使命。
疾风庄距离黄沙城并不遥远,不过几十仅是的路程,对于平均每小时飞行七十多公里的信鸽而方,实在不算是什么遥远而疲惫的旅途。
不久之后,消息就来到了赵无极的手中。在没有展开信息之前,他正在训斥疾风庄里散养马匹的人。
“什么,那是马王的种?你这个混蛋……”
天马,现代称阿哈尔捷金马,在历史上大都作为宫廷用马。亚历山大、马其顿、成吉思汗等许多帝王都曾以这种马为坐骑。
在中国历史文献中,阿哈尔捷金马被称为“天马”和“大宛良马”。而与当地良马(阿拉伯)马杂交,不过是赵伏波父亲交给疾风庄的任务之一。
而这两种马的杂种品种,被赵伏波的父亲赵纬南定为马王。
“是……是庄主……它牙口还小,还不能……”
马夫头用嚅嚅的声音解释着,他想说马王的种,天生就是马群里的头。其性如烈火快似闪电,而且主要作为种马的它们,也就放养在马群里充当头领。
根据现代科学的研究,速度最快的马是纯血马,一分钟能跑行千米。汗血马奔跑速度较快,跑完一千米仅需一分零五秒。
“滚、滚滚……滚蛋……!”
赵无极烦躁的挥了挥手,直觉中认为自己的中的这份消息可能更加重要。
至于那匹已经被赵伏波糊里糊涂讨走的马王,他打算等下次回黄沙城的时候再说。
当他展开信鸽带来的小纸条时,他的恼怒不翼而飞。因为刚刚的苦恼,恰恰被这份情报给解决了。
他把手中的小纸条撕成碎片,接着吩咐亲随。
“去给我把萨福万(古代阿拉伯岩石名)叫来!”
“是,主人!”
等亲随出去之后,他故做庄重的神色突然之间变成了某种得意。
“哼,终于有机会干掉这个小杂种了,没有了他的话……”
一想到倘若没有了赵伏波,那么其他三个庄主恐怕也就没有什么指望了。
将来强把舒钰娶成子妇(儿媳妇),有了舒庄主与哈桑的支持,一个魏臻又能翻得起什么大浪。
到时只消联合几路人马,不用逼近,想必三娘那样聪明的女人,就应该明白,她该如何做了吧!
38章 萨福万是谁
随着亲随去叫那位萨福万的时候,赵无极来到后堂。虽然这家伙是个反派,但在这儿却得说些他的好处。
“去给我把我的槊(长矛)拿来!”
这时坐在后堂的吕氏正坐在窗前做着女红,身上是赵家女人们常穿的宫裙。
她已过花信芳龄,由于保养的相当不错,却依然有着十足的贵妇气质。甚至举手投足之间,依然有当年那个上房里丫头的干练气质。
此刻正带着几个丫头在做女红,笑声不断的说着闲话。随着丈夫脚步传来的说语,令她停下了手里的活。
那柄枪对于赵无极代表着什么,她如何能不清楚。那是赵无极的大哥赵纬南,按照大宋的方式,给赵无极花费数年做的长矛。
虽然她不清楚这里面有些什么故事,但她知道赵无极以前,常常对着那柄长矛发呆。
吕氏并不知道丈夫现在怎么想起了那个,时常令他不舒服的东西,因此试探着问了一句。
“老爷,那东西可还在阁楼上呢,要不下午……”
赵无极坐到椅子上,向那些丫头们挥了下手。
“去拿吧,我在这儿等!”
吕氏点点头要侍女们去了,有些忧虑的看着丈夫,她可以明显的感觉到最近丈夫有些魂不守舍,而女人们往往会把事情向坏的方面去想。
“老爷,你这是……”
赵无极皱着眉挥挥手,示意她不要再问下去。板着的脸上,也教人看不清楚,他心中到底想着什么。
不一刻丫头们就拿来了那柄长矛,沉重的长矛对于弱质纤纤的她们,那是沉重了些。
不过与当地人通婚,也改变了她们的体质。虽然少了宋人女子那等的袅娜娉婷,但却多了阿拉伯女子的身体强健。
因此,几个丫头合力之后,倒也扛得起来。
赵无极神色复杂的看着,那装在长长皮袋里的长矛。他有一种想要伸手去摸里面的它,感受它那光滑的矛身和它所具有的那种灵性。
“我的兄弟,这就是你将来驰骋疆场的兵器,有了它……”
可他的手指刚刚碰到那防潮用的牛皮矛袋时,心中猛然想起大哥的话。这使他的手指就像是被烫了一般,猛得缩了回来。
“叫人送到前厅去!”
说罢他匆匆离开,从背影看去,就像是一匹战场上落荒而逃的战马那样仓皇。
回到前厅的时候,被人叫来的萨福万已经等在那儿赵无极。
他穿着黑色的马穆鲁克骑兵常穿的那种袍子,脸也用黑色的面纱挡着,教他看不清他真正的面容。
可是他的眼睛,那冷酷而又冷却着凶悍野蛮神气的双眼,却极有特色。
赵无极看着他,目光冷冷的仿佛是一头想要择人而食的猛兽。眼神中说不出的厌恶,随即他重重的坐在椅子上长长的叹了口气。
“你们都退下吧,让我和萨福万两个说话。”
当前厅里伺候的下人们离开后,赵无极向萨福万发出他最不喜欢听的命令。
“解下你的面巾!”
这句算不得什么的话,却使眼前这位萨福成的黑色眼睛中立即暴起一阵仿佛火光一样的色彩。在黑色的瞳仁里,就像是两团明亮的火炬。
赵无极如何不知道,面巾对于这些马穆鲁克是一件多么痛苦而又无奈的事情。
他们不是正常的男人,按阿拉伯人的手段训练好的这些奴隶兵,在羽林庄里却学会了汉话。甚至不知不觉中,他们觉得了汉人的某些看法。
“太监!”
作为不能人道的男人,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无疑是一种悲哀。扭曲的心灵也使他们变得狡诈、狠毒。
当面巾离开萨福万的脸时,一张年轻的脸露出来。如果不是黑眼睛里的怨毒,恐怕他还算得上是一个英俊的美男子。下巴上,则如同女人那样光滑,而那恐怕就是他们戴面纱的原因。
“哼,我知道你恨我!”
感受到对方目光的赵无极根本不在意,他冷冷的哼了一声,对付这种人他有的是办法。
“这是给你的,过来把它拿去!”
赵无极远远的向亲随扛来的那柄长矛扬了扬下巴,这一次甚至他连手指都没有伸出来。
只是他的目光落到那包着矛的牛皮袋上,却不引人注目的颤抖了一下。
牛皮袋一如当年那个模样,只是许久没有人动,上面落满了灰尘。解下牛皮袋露了里面的被一层厚厚油纸,把整个长矛紧紧的包裹在里面。
随着长带子一样的油纸离开,这柄矛的模样就露了出来。
乌黑的长枪光滑锃亮,一条金色的龙纹缠绕着矛身。一直到矛头处,却是一个铜铸镏金的龙头。
张着龙嘴里伸出矛尖来,却是一柄乌兹钢(镔铁)打造的,黑色的却有着金色花纹的,短剑一般的矛刃。
厚厚的刃脊使它沉重而又结实,从矛头2/3处,有一道刀削斧凿的如同燕尾般的深槽。倘若这东西被插进肚子,血液瞬间几乎就会被放空。
逐渐收成尖锋的矛头附近,有三个瘦金体大字——龙牙锯。
识得汉字的萨福万这时注意到,这柄龙牙锯矛头却没有锋利的刃锋,一些细密的仿佛锯齿一样的。
熟悉而又喜爱兵刃的萨福万眼中流露出喜悦的神情,这种锯刃虽然无锋,但在马上用起来完全不是问题。尤其借着马的冲劲,锯锋的锋利,甚至远超锋刃。
矛尾的同样镀金的鐏,却铸成了一个锋利的仿佛龙尾一样的东西。倘若战马飞驰而过,被这个龙尾形的鐏扫过,定然少不得头断血流。
“这叫槊,是我们大宋的兵刃,与这里的长矛有些像,但槊杆却完全是两回事。今天,我就把这柄龙牙锯赐予你!”
赵无极说这些话的时候,他深信已经成功使刚刚面纱被揭的萨福万不再恨自己,下面却是要他去恨另外一个人的。
矛长丈八,曰槊,这与马穆鲁克使用的长矛的主要区别在在杆子上。
大宋的马槊的槊杆是取用上等柘木的主干,剥成粗细均匀的蔑条。细蔑用油反复浸泡,泡得不再变形了,不再开裂方才完成了第一步。这是几乎要耗时一年才能完成的工作。
一年之后,将蔑条取出,荫凉处风干数月。然后用上等的胶漆胶合为一把粗,丈八长(注,汉尺),外层再缠绕麻绳。
待麻绳干透,涂以生漆,裹以葛布。干一层裹一层,直到用刀砍上去,槊杆发出金属之声,却不断不裂,如此才算合格。
在大宋朝,这种马槊常常世家出身将领的标志,绝对不是个普通人能够轻易拥有的东西。
识货的萨福万突然向赵无极跪了下去,而且他不是仿佛马穆鲁克那样单膝而跪,却是双膝而跪。
甚至他跪的同时,额头点在地下。
赵无极满意的点头,一络笑容终于登上他的脸颊。
“好,即是如此,我便派你一个差事!在派这个差事之前,我却要告诉你的是,你的那些兄弟们死在何人手中!”
说到这些的时候,伏在地下的萨福万的背脊抖动了一下。他的心似乎又回到了那次去追杀一个少年的事情上。
他不知道他追逐的是什么人,对以杀人为业的他,这也不是什么问题。可就在那一次,他一队三十多个骑兵弟兄,今天就只剩下他一人。
试问一个没有手下的马穆鲁克骑兵小队的队长,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意思。而这也恰恰是他,他刚刚心怀怨恨的原因。
作为一个不能人道的马穆鲁克骑兵,还能享受女人温柔的他们,只好把自己的喜好转移的事务上去。
所以有些马穆鲁克骑兵爱财、有些爱马,而他却是爱兵刃。此刻得了神兵利器,心中却早已经忘却了赵无极的不好。
猛听得赵无极说出这些话,就似给他因为得到龙牙锯而火热的心里,浇上一桶冬天里的冰水那样。
他猛然抬起头来,黑色的眸子里放出使赵无极,也多少感觉到不能承受的怨毒。而另外一种复仇的火焰,则在这黑色的眸子中更加炽烈的燃烧起来。
“是,主人,请求您告诉我!”
“唔,我告诉你,杀死那些兄弟的那个会使怪枪的人,却是我的侄子——赵伏波!”
当赵无极把赵伏波的名字说出来的时候,萨福万不禁迷惑起来。
“难道……”
可还没等他想到赵无极的意思时,赵无极却已经说出了他刚刚猜到的想法。
“萨福万,当年之所以送你去接受马穆鲁克的训练,实在是一件迫不得以的事情。我知道我亏欠你许多,可是你知道我一直把你当我的亲生儿子那样对待……”
赵无极说到动情处时,虽然不会流淌下泪水,但双目之中却已然泛起一些红来。
萨福万这时冰冷的心里,却泛起一阵暖流来。
“是啊,我是谁,我是赵庄主的义子,是他买来的儿子。我……”
可还没等到他动情的心真正暖和起来的时候,赵无极却已经安排了一件,他必须要冷下心情去做的事情。
“我给你一个机会,黄沙城里要举办比武大赛,倘若你要报仇的话,这就去吧!虽然按说起你们是堂兄弟,但那歹是正正经经比武的地方……”
39章 我要那杆枪
谁能想到如此漂亮的手,居然能够紧握住花枪的杆子,谁又能想到如此曼妙的身材,居然能够坚持如此之久。
那只十指纤纤的手,虽然涂着蔻丹,但这时一些青色的血脉却已经浮现在了娇嫩的手上。
曼妙的身子与那枝花枪,却形成了仿佛“与”字的形状。
“钰儿,坚持住啊,香还有那么一点点了!”
舒钰儿努力咬着红唇,努力忍受着腿上、腰上传来的酸楚。可是,手中那长长的沉重的仿佛如同大山一样的白蜡杆,却已经要把她最后的力量榨干了。
“钰儿,不许!”
随着这四个字,赵伏波从舒钰儿身后转出身形来。此刻,他身上又冒出那种偶尔才会出现的,最令舒钰儿心仪的气质来。
瞧他背着手,还真有个老师的模样呢。
“倘若他要是骑上飞火,再端上那柄大枪的话……”
想到这些却使舒钰儿心中一甜,不知怎么的胳膊就也不酸了,腿也不累了。
这几日,常来“督促”赵伏波念书的舒钰儿,更喜欢流连在这什么“科技园”里。
现在这里杰克和那个爱说话的阿卜杜勒.哲玛尔都没在,他们正在赶往紫云庄,除过收账还要买回一批奴隶回来。
“马丁老师倒是有赚钱的好手段呢!”
一想到奶糖,舒钰儿却不由有些生气。
“那个臭迷瞪,要姑娘我吃那些东西……”
心里想的事情,却透过一双妙目就传递到了眼前的赵伏波身上。漂亮的眼睛里,哪里有什么埋怨,如果说的话却是满眼柔情脉脉。
哪知道平时迷瞪的他,这时居然一瞪眼睛,发出一声暴喝。
“听劲!”
一向刁蛮任性舒钰儿,被赵伏波这一嗓子吓了一跳,满心的情意也在一瞬间全都烟消云散。
“哼臭眯瞪,不知道姑娘我到这里来……哎哟,我的胳膊啊……一会姑娘我少不得……!”
可当舒钰儿满身香汗的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时,刚刚严肃认真的赵伏波却变成了另外一个模样。
“嘻嘻,累了吧钰姑娘,快来,坐下歇歇,这些果子已经在井水里冰过了,我一大清早……”
原本还多少有些恼赵伏波过于严厉的舒钰儿,这时一口恶气面对人家的笑脸却再也无法发得出来。
只好坐在赵伏波刚刚用来监督她的凳子上,眨巴着眼睛嘟着红唇,心里则在想该不该给那个臭迷瞪好看。
不过等赵伏波善解人意的把冰好的水果递到手里的时候,舒钰儿的气就全消了。
“哼,无赖,这时怎么不吼我了,倒是吼两声,让姑娘我心里也澄静一下!”
被舒钰儿叫成无赖的赵伏波丝毫不生气,就像对待曾经的小黑炭一样。无论再如何出格,赵伏波都不会生气,谁叫它是自己人呢。
“嘿嘿,谁叫你是我最亲的人哪,原本有两个,可惜小黑炭……我不对你好,再对哪个好啊!”
“最亲”两个字一入耳,舒钰儿甚至耳朵垂都红了起来。
她可不明白赵伏波今天,怎么会说出这样肉麻的话儿来,只是心里的舒坦,自然也不用再说。
可又当赵伏波说出“小黑炭……只剩你一个……”,心中不由回又回想起小黑炭离开的那个傍晚,赵伏波说的那些话。心中一酸,却几乎又要落下泪为。
这时心中也不再想着要赵伏波好看,反而把话题转向了一边。
“我知道你吼我却是为了我好,不过……你还是说了吧,我却看你要我做的事情,能不能做得成!还有,那个马丁老师也不知道教了你些什么,让你现在变得这付小贼模样。”
抬眼巧妙的翻了赵伏波一眼,这么多年的相处,赵伏波有什么心思,她如何不是一目了然。
为了赵伏波的改变,却向那边一直捋着胡子朝这边看的马丁老师瞪了一眼。
马丁一看被发现了,忙自己转过去,继续在桌上忙他的去了。
被舒钰儿看穿了的赵伏波讪讪而笑,那付模样还真像是当了小贼,被抓了个正着的模样。
“其实……其实……”
赵伏波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一个劲朝马丁直看。
“你不用看他,只如实道来,哼,想在姑娘我面前玩什么猫腻……!”
说话的时候,瑶鼻皱起一付想骗姑娘我谈何容易的模样。
“唉,马丁老师,我实在不会婉转着说,我还是直说了吧!”
这时已经被舒钰儿吓回去了马丁,自然再也没有了回应。也就由得赵伏波直来直去的,把他们的想法交待了个通透。
“我要那杆枪!”
“这……”
舒钰儿没想到赵伏波提出来的,居然是如此难办的一件事。那杆大枪虽然不知道来历,放在那儿也没有人会使。
但舒钰儿知道那杆大枪,在三娘眼中却是珍贵非常。每年也不过就是比武那天,才会拿出来放在那儿,也算是个镇家之宝。
只是谁都没想到,那天赵伏波会把那杆枪提起,也没人会想到,他居然会用。
在那之后,那杆大枪此刻也又被收起来,连舒钰儿都不知道放在何处。此刻赵伏波想到得到那柄枪,可是件千难万难的事情。
看着舒钰儿面露难色,赵伏波忙把整个计划告诉她。
“马丁老师要我这一次比武大赛上一定夺冠,因为……”
“你要在比武大赛上夺冠吗,你真的……”
当舒钰儿听到赵伏波的打算后,心中却不由一阵激动,为何呢?
在赵家两个小主人每季一次的比武时,赵伏波文事方面从来没有羸过。至于武事,自然有人关照的大郎也从来没有输过。
在以往赵伏波只求过关,也从来没有想到过羸。因此知道内情的舒钰儿,对于这个聪慧又武勇的赵二郎,倒是要高看一眼。
然而,倘若他一直就那么输下去的话,舒钰儿担心自己用错了情的心思,却一直压在她的心头。
眼前若这一次规模包括了全城,甚至包括了外来武士的比试。赵伏波真能胜出的话,那他的武事不如大郎这一说自然不攻自破。
至于大郎获得比试的头名,关于这件事舒钰儿却从来没有想过。毕竟赵家内部的人也就罢了,可是外来的武士呢!
不能与别人说的是,在舒钰儿小小的心眼中却只盼赵伏波真的羸了。那么或许过不了几年,他也就可以成就为一个文武双全的好汉。
要是那样的话,即便掌不得家,舒钰儿也会满心欢喜。
“我明白了,二郎你只专心练好武艺就好,无论如何我都会设法助你拿到那大枪,纵使……”
哪知她才要说些重点的话出来,却被赵伏波把雪白的小眯瞪递到她怀里。
“钰儿,不许!能拿到手最好,但我不要你再有什么事情,你知道现在只有你是我……我去练枪了,一会吃饭的时候我们再聊吧!”
很自然,当赵伏波说这些话的时候,那些气质又从赵伏波的身上散发出来。舒钰儿不知道那种气质到底该被叫成什么,不过她啊,心里就是喜欢。
尤其她知道,“你是我……”后面,自然就是那个“最亲的人儿”,心里就更是充满了喜悦。
看着赵伏波的背影,她的手自然而然的放到怀中的迷瞪背上。
“小眯瞪,他可不是变聪明了么,哎,他要是再聪明一点那该多好啊!”
“咪咪……”
舒钰儿怀中的眯瞪突然弓起背,伸了个懒腰,接着脸它雪白的小爪子,不停的“洗脸”。
“哎呀……,不许,你这个脏眯瞪,好啦,好啦,我带你洗澡去,乖乖……”
如同所有的小丫头们一样,舒钰儿对她怀中的眯瞪那是宠爱有加的紧。常常使别人猜,她是不是把怀中的此眯瞪,当成了那个傻傻的不开窍的彼眯瞪。
在科技园里,澡水却是马丁一个,最受园里人欢迎的“发明”,其实是好简单的东西。
不过就是个大铜水缸,给放到房顶上晒。这里强烈的太阳,在下午的时候就会使水缸里的水变成热水。有什么比得上在练了一天功夫之后,还能在热水里泡个澡更舒服的事情呢。
一直一旁充当仆役伺候的小约翰,却似乎被舒钰儿的话酸倒了牙。他咧了一下嘴,就仿佛喝了二两陈醋。
看着舒钰儿的背影,极女人气的摇了摇头。
甚至小声学着舒钰儿对小眯瞪亲昵的模样,叫了一句。
“哎呀……不许……”
然后翻着眼睛,摆出一付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麻”的模样来。
一直在旁悄悄看着,这人间悲喜剧的马丁也摇了摇头,打算继续回到自己的工作上去。
此刻,每天都在写写画画的他,已经有了一本好厚的册子。里面写满、画满了各种各样的文字与图画。
可他并不满足,每天除过给几个年轻人上课之后,就一直在搞这谁也看不明白的东西。
在工作之前,眼睛瞅着款摆着柳腰走向浴室的舒钰儿,他对自己悄悄说了一句。
“这是个足智多谋的丫头,想必搞来大枪不是件什么难事……我是不是也该要她来上课呢,不然这些东西托付给谁呢?”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目光又落到了那厚厚的本子上!
40章 怎么会这样
舒钰儿走路来的时候,感觉到神清气爽,恰如杨柳俏摆春风。
这倒不是因为她刚刚泡了个热水澡,消除了站大枪桩的疲劳。而是那个眯瞪二郎知道上进,知道羸了。
“哼,这恐怕全是马丁老师的功劳呢,那个眯瞪二郎总算是开了窍了!”
心里想着这些事情的同时,脚下步伐飞快的走向柳苑。
照例,其他丫头、婆子们见到她这上房里头一号的俏丫头,那是要躲在道旁向她施礼的呢。
可是今天的丫头、婆子们却不能不吃惊,心中一个个暗中猜测,不知道这位钰姑娘遇到了什么喜事。
一向以来,她都是谦恭有礼而又斯文和善。可今个这是怎么了,你瞧她喜上眉梢的模样,别人的礼也顾不上回了。平时要是大家碰见钰姑娘,她可是着实亲热的紧呢。
且看她今天,那股子高兴的劲头,甜的几乎要从眼角里流淌出来呢。虽然没有笑在脸上,可笑在心里不是更甜吗!
小步子迈得飞快,只怕这屋里要是没了顶的话,她早就一飞冲天了。
看着舒钰儿的模样,婆子们也一个个替她高兴。
只有与她一般大的,那些漂亮丫头们才会皱不鼻子,说起话来的时候带着七八分的妒忌。
“瞧她的模样,肯定才从东园里出来,难道不记得无极老爷才送了她匹马么!偏偏爱和那个二郎在一起混,真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呢!”
此刻,当天色渐渐暗下来之后,有了些年纪的三娘已然坐到了晚饭的桌子上。只是晚饭的时候,不见了舒钰儿。
“你们几个可知道钰儿去了哪里么?”
一旁正在为她盛饭的小丫头忙停下手里的事,转过身肃身而答。
“回三娘的话,钰儿姑娘午饭过后就去东房里督促二公子读书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三娘有事吩咐,奴婢这就叫去!”
三娘多少有不高兴,舒钰儿一向是她手边最得力的丫头。
许多事情现在都是她吩咐了舒钰儿去做的,以致于舒钰儿只要不在,这上房里的事情就没人管了。
“不必了,督促二郎读书,原是我吩咐她去的!你们伺候我吃饭罢!”
虽然她如此说,可丫头们一个个全都噤若寒蝉。
三娘是什么人,三娘是老太爷身边的人。是老太爷从大宋带来的女人里,最出众的那个。
现在掌起家来,少爷、庄主们尚且一个个都恭恭敬敬,更别说他们这些下人了。
丫头、仆妇们一个个相互使着眼色,尽力的侍候三娘晚饭的同时,赶紧打发了屋里的婆子去找舒钰儿,
恰在这时跑去找她婆子,与刚刚从科技园里跑回来的舒钰儿碰到了个正着。
“钰姑娘,三娘找你呢,看起来不善呢!”
“我知道了,谢谢你!”
舒钰儿心里全知道是怎么回事,自己从科技园里回来晚了是实。如果不是洗完了澡,等着赵伏波说话,也不至于就回来这么晚。
到了饭厅门口,舒钰儿停了脚步,匀了匀气。然后才像平常那样,脸上带着恭谨,把内心里的喜悦隐藏了一多半。
“三娘,奴婢……”
进到屋里向三娘施了礼,才打算解释一下的时候,三娘却开了口。
“唔,是不是二郎又不好好背书上,我听人说他给园子挂了个门匾,却叫什么科技园。唉,这孩子只知道胡闹,哪有一点他爹当年……你且坐下吧,给我说说他在园子里胡闹些什么!”
舒钰儿只好先不及说其他的,坐到三娘旁边的凳子上。
这是三娘给舒钰儿特殊的恩典,别人……别人都是要站在旁边伺候的。
“是,三娘。回三娘知道,二郎自从上次在山上遇了贼,死了他的马之后……”
舒钰儿原想强调一下,赵伏波回来后是认真读书了。
三娘不引人注目的皱了下眉,倒有些不悦的模样,放下手里的饭碗。
“疾风庄的赵庄主不是给了他匹马么,他不是借口死了马连书都不读了吧!如若是这样的话,他屋里的人定是没有督促他!钰儿,你回头去了给我狠狠的……”
三娘完全是一付越说越火大的模样,也是她一个女人家管着赵家如此大的产业,没点雷霆手段,也难压得住。
压力使三娘的性格,也变了许多。最少舒钰儿已经感觉得到,她马上就会吩咐人,去打东房里那些人的板子。
舒钰儿忙站起来扶着三娘的肩头,说话的声音就像女儿对母亲撒娇一样。
“三娘……,不是那样的。二郎屋里那几个虽然说是老得老小得小,不过也都还勤谨。二郎这两天背书背得可好了……”
说话的当,舒钰儿不知不觉中,把对赵伏波的那一份情意表露出来。
这些当然逃不过三娘的目光,她从眼角里撇了一眼舒钰儿。斜着的目光里,俨然那目光里已经带了些笑的模样。
“看起来二郎是好的,只是我这三娘倒是不好了……!”
一句话说的舒钰儿粉脸飞红,只是眼皮也是笑的,眉儿还是笑的,那一付惹人怜爱的小儿女的模样。
“三娘,看您说的,二郎不过是个小眯瞪罢了,哪里比得上三娘您哪。”
对舒钰儿,三娘一向都是青眼有加。她伸手抚着舒钰儿搭在自己肩头的小手,笑着揭露她的小诡计。
“可是啊,我听人说有些小丫头就喜欢那个小眯瞪啊!”
“三娘……”
舒钰儿不依的摇晃着三娘的身体,说起来每天晚饭的时候,三娘能有她这么个人精在身边哄哄开心,也可以轻松一下忙了一天的身心。
“怎么,我说的不对,我说的是那只小猫呢!也难得二郎知道你们姑娘家的心思,买这么个漂亮的小东西哄你!想是想要你帮他多向我撒几次谎,好让他少挨两顿板子呢!”
嬉笑了一阵,舒钰儿陪着三娘吃罢饭,在侍女们收拾了餐具离开。她能够与三娘单独品茶之际,这才与三娘说起赵伏波的请求。
“说起来二郎最近可是背出来了不少书呢,文事上比以前强了好多,他还……”
这时三娘突然说起另外一件,看似与此事无关的事情来。
“钰儿,二郎难道不怪我霸占这柳苑,把他逐去马厩里去住吗?”
“这……三娘,这话可怎么说的,二郎如何敢怨恨三娘呢。而且您知道,他是……他是……”
舒钰儿正待趁着三娘高兴,想替赵伏波讨枪呢,突然被问了这么句话,一时之间她又哪里能够想到答案呢!
“钰儿,你且不必说这些话,我知道你心里有他。只是你须要明白,不能掌家的男儿要来何用。倘若他如同以往那样喜欢舞枪弄棒,却如何成为这起家将来的顶梁柱呢!
至于你的将来,却是要和掌家的男人在一起。不然的话,又或者就是你掌家,但却要嫁与大郎。
原因很明白,大家父子掌管疾风庄,如果加上你父的瑞玉庄,那么赵家就依然还是屹立不倒的赵家。
钰儿,你老实告诉我,这些事情你可曾想过没有?”
舒钰儿不知三娘怎么想的,却在今天夜里与自己说这些话。而这些事情,虽然她早已经猜测有些可能,只不过心中总也没有把它认真起来。
“这……”
三娘看着她茫然的模样,轻轻摇了摇头。
“钰儿,你也别说三娘心狠,虽然说倘若二郎真的没有出息,你二人真的被拆散的话你也需记得,赵家绝不是普通的大富之家。你真要有掌了家的那一天,万万要记得,儿女私情却不能与这个家相比!
这件事你如做得到,你今天替二郎求的事情我便允了。如若不然的话,你尽可以回你家的瑞玉庄去,那样的话恐怕你与二郎此生也就再无相见之日了。”
这些话让舒钰儿原本为了二郎想羸,而变得喜悦的心情,就好似被着实打了一闷棍般,使人变得昏乱不堪。
她没想到,自己的小小心机完全被三娘看了个通透,甚至用这件事逼她来担起赵家的未来。
或许别的丫头想要这个福分,可舒钰儿不是没有想过这件事。
她曾经想过,倘若二郎实实读不得书,自己便再也不痴心赵家的掌家之位。
只叫父亲带了她与二郎一起前往瑞玉庄,去过那快活神仙似的日子。可三娘适才的话,却把这条路给堵了个结结实实。
一行清泪顺着舒钰儿花般娇嫩的颊上淌下来,她对于自己的命运头一次感觉到担心起来。
“钰儿,只看你如何取舍吧!如若放弃了替二郎求的事情,此事也可就此做罢!”
说完之后,一双清亮而又毫不昏花的眼睛,只是紧紧的盯着舒钰儿,似是在等她最后的决断一般。
这时的舒钰儿突然擦掉了泪水,似乎做出了一个决绝的决定。她跪倒在三娘的面前,脸上却已经没有了悲戚犹豫之色。
“三娘,钰儿在您面前立下重誓,倘若二郎不是个有用之材,家中又无一个文武双全的男儿,钰儿代便依三娘之见,嫁与大郎守好赵家的基业!如违此誓,便教……便教钰儿……”
说了半天,舒钰儿却没有想到一个誓词,倒是一旁的三娘替她接了下来。
“便教你与二郎永无相见之日!”
这句话一出,舒钰儿愣住了,她真舍得吗?
41章 肯定出事了
当舒钰儿终于出了门的时候,身后跟着两个粗使小厮,扛着那杆有着暗红色枪身的大枪。
三娘望着他们的身影,也不知道她做何想法。竟然从她的眼角眉梢上,看得出来些笑意。
“赵家需要这样有担当的女人,有了这样的女人,或许才会出现一个有资格拿起那柄八棱紫金锏的人来!”
舒钰儿适才的表情,却使三娘不由幽幽一叹。
看得出来,虽然她很满意舒钰儿的表现,但她也知道,让如此年少的少女,背负上这样的负担,将是一种极为残酷的选择。
“钰儿,你不要怪我狠心,要你小小年纪就背上如此重负。可你并不知道,现如今这个家已经危机重重,一个不小心的话,我……族人,只怕在这天下便再也没有立足之地了!”
三娘的叹息教人看不明白想不清楚,但显然她在担心什么即将到来的危难,而且这个危难是已经危及赵家安危许久的一件事。
可放眼在这大漠边缘的地方,并没有一个势力有这般的能力,那么她到底在担心些什么呢!
暂时这些事情我们不得而知。
此刻才踏出门的舒钰儿,却再无下午回来时的,那般轻松写意的心情。她悄悄的抬起头看着天,那儿有着阿拉伯的明亮的星星,它们发着淡蓝色的光芒。
从来没有祈求过神灵的舒钰儿,第一次向上苍祷告。
“皇天菩萨在上,求您保佑二郎这一次的比武大赛里羸了吧,不然的话……”
刚刚在柳苑的花园里,三娘要她发下重誓,如若二郎文不成武不就,便要生生的拆散他们。
对于一个已经有了心上人的少女,这是一种多么残忍的决定。
可当她带着两个扛着大枪的小厮来到科技园的门前时,却不由的在脸上挂上笑容。
门上不知道被谁挂上了两盏,放在玻璃盒子里的油灯。虽然那昏黄的光亮照不出多远,可“科技园”三个字却可以历历在目。
在已经渐渐有些轻寒的夜幕下,那些光芒突然给了舒钰儿一些关于未来的希望。
“我该信任二郎,或者他肯定会赢得比武大赛。而且现在有马丁老师教他那些稀奇古怪的本领,将来的二郎定然是一个文武双全顶天立地的赵二郎……只是到那时,他不要不还是这么眯瞪才好呀!”
不知为何,来到这科技园的门口,舒钰儿心就有着越来越多的欢乐。对于赵伏波的信心,也就越来越坚强起来。
是的,舒钰儿以于未来的希望完全没有错。可她如同所有热恋中的姑娘们一样,往往她们考虑自己考虑的太少。
“伏波,你考的肉味道真好,我可以把这一盘子都吃下去呢!”
小约翰现在变得越来越清脆的声音,常常会使舒钰儿怀疑,他是不是正在变声,又或者他干脆就是个被阉.割了的马穆鲁克。
“不要紧,你就吃好了,哪怕全吃掉也使得……”
赵伏波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热情,从来没有伴的他,对身边的人有着更多的热情与关心。
“看起来以后你做饭才对,这些烤肉让我天天吃都不烦的!”
其实小约翰看起来并不小,她的个头只比赵伏波矮一点点。只是与其他这么大的男人相比,他显得更加女性化。
倘若他真要是个女人的话,那么他的身材倒是满标志的。细腰、隆臀,只可惜却没有胸。
恰是如此,舒钰儿对他倒没什么戒心。倘若是个这么大的姑娘的话,就舒钰儿的脾气,无论如何也不肯把他留在赵伏波的身边。
不过现在,舒钰儿已经吃起了小小的味儿。
“我在那儿被三娘教训,这个糊涂二郎却在这儿与小厮调笑。甚至没规矩的,都可以被他叫名字!”
这些事情使舒钰儿的小脸,紧绷绷的就像是鼓皮一般。说起话来的时候,自然也就没了好心情。
“喂,大枪要不要了,不要的话我可就拿回去了!”
“哎,要要要,我当然要,这可是真宝贝呢!”
赵伏波几步就跳到舒钰儿的身旁,满脸上带着热切,一把就从两个小厮手中抢过大枪来。
舒钰儿打发走了两个小厮,却见赵伏波已经拿着大枪回到饭桌那儿。就着灯光与那个汉语越来越纯熟的小约翰,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看到么,这便是真的大枪,而且是有灵性的大枪。与你们西方的骑枪可不一样呢!”
甚至包括马丁,也遗忘了一旁的舒钰儿。捋着他的花白胡子,冲着小约翰说笑。
“你们的骑枪,要我说那不该叫枪,那该叫撞门槌。真要打起仗来,一冲撞就该扔了。”
“哼,什么你们我们的,倒仿佛你是宋人一样!”
小约翰自然是一百八十个不服气,与他又尖又细的嗓音与马丁吵个不休。
眼见科技园里的热闹,赵伏波的热切,舒钰儿知道,这都是人家东房的事情,自己却是属于柳苑的人呢。
再一回味起适才与三娘说的话,和自己那充满了变数的将来,不由悲从中来。冲着正在热闹谈笑的三人一跺脚,说话的时候已经带了些哭腔。
“好了,大枪我拿来了,我却要走了呢!”
说罢也一待赵伏波回过味来,自己转身疾步走去,边走边对着怀中的小眯瞪撒气。
“臭眯瞪、坏眯瞪,不来理人家……也不管人家心里……”
说到最后,却已经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这时她已经不再慢慢的小跑,反而被一种想要赶快离开这儿,躲到个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的想法紧紧抓住了了。
说到底舒钰儿不过仅仅只有十五岁的年纪,虽然在这个时代里,女人们不得不早早的承担起家庭的重负,虽然在这个时候里,往往她们都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
猛然间,舒钰儿感觉到自己自己被人拉住了胳膊,再也无法奔跑时。心知是赵伏波听到自己的哭声追来,不由的一阵气苦。
回过身冲着拉着他的赵伏波发起脾气来,接着冲着他便是一阵乱拳好打。
“你自去看你的大枪去,我原不是你东房的人,却拉着姑娘我做什么!”
可当她发完了脾气,明白过来时,脸上却不由一阵飞红。
“喂,放开我,你做什么!”
原来最先赶来的却不是那个糊里糊涂的赵伏波,拉着她的却是那个小约翰。而她刚才那一阵乱打,却全打到了小约翰不该有的,厚厚的胸肌上。
直到这时,才赶来的赵伏波一看知道事情麻烦了。汉人家的女儿,哪里会与别人拉拉扯扯,尤其还是一个步十字军。
“小约翰你放开她,钰儿,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时,终于发现了舒钰儿不大对劲的赵伏波,那种呆气似乎立即一扫而光。
只可惜,此刻舒钰儿因为一连串的变故芳心大乱,哪里顾得上他现在的英武模样。
“你少管,看你的大枪去……!”
这时坐在桌旁的马丁,似乎也听出来什么问题,忙冲赵伏波喊了一声。
“别放她走,肯定出事了!”
这时只想逃离的舒钰儿感觉到小约翰一放手,立即就打算离开这儿。可是随即,她又被人抓住了手,甚至在她怀中的小眯瞪也因此掉到了地下,发出“哇呜”一声尖叫。
“钰儿,出了什么事情,告诉我!”
“放我走……我要回去……我困了啦……”
舒钰儿喊叫着,昏乱之余还张开眼睛向地下去找小眯瞪。这时刚刚被不轻不重摔了下的小眯瞪,正弓着背向赵伏波发威。
小小的嘴儿张开,露出它小小的尖牙。
“你……你坏蛋……你摔了小眯瞪……”
一时间,小眯瞪被摔这件事似乎成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舒钰儿心中的悲苦,被这件事完全释放了出来。
甚至,她没有注意到,从来没有被赵伏波抓过的手,正被人家攥在手心里。甚至,她也没有发现,赵伏波此刻可不是那个眯瞪二郎呢!
“赵二郎……你欺负我……欺负的我好……我……我……”
在她的哭喊之中,突然双脚离开了地面,整个身体被人家从背后揽进怀中。抱着朝灯光那儿走去,与此同时有人在她耳边说话,热气甚至哈一了她的耳朵上。
“钰儿、钰儿,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情?”
直到这进,舒钰儿才害羞的发现,她居然已经被赵伏波横抱在胸前。
甚至不用动脖子,只一抬眼就看得到,二郎伏波那长而乌黑的,粗壮的起着卷的头发,正如同狮子的鬃毛那样披散着。
也看得到,赵伏波黑眼睛里,闪烁着关切的目光。
尤其现在的赵伏波,恰恰处于那种她最喜欢的状态,这一切使舒钰儿瞬间就迷醉了。
眼角眉梢上浮起一股要人命的妩媚来,就像是最好的佳酿,只要一小口就会使人永远沉醉下去。
对于赵伏波的行为,舒钰儿自然千肯成肯,就算是赵伏波突然撒野把她……恐怕她也不会悲伤。
可是出自女儿家的矜持,樱唇动处梦呓般的吐出来一句。
“喂……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人家……让人家以后怎么见人呢……”
当她刚说完就后悔了,因为在这一瞬间,赵伏波又成了那个眯瞪二郎。
接着……
“坏眯瞪,你不会把人家慢慢放下来!哎哟……”
42章 好多第一次
在科技园里,夜渐渐深了,带来了更多的凉风。甚至使舒钰儿长发,也在风中舞了起来。
可现在她却是一丝一毫都感觉不到,小脸红红的低着头,明眸中不知是喜是愁。
比她更加不堪的却是赵伏波,对这个眯瞪家伙来说,今天有好多的第一次。
第一次抱了舒钰儿,虽然是在那种情况下。
但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双手抓着的地方柔软中带着良好的弹性,是什么,赵伏波这么纯洁的孩子自然不知道,他只知道手感很好。
第一次闻到了不同身体的味道,这不像他以前抱小黑炭,也不像他今天抱飞火燃天兽。
它们有的不过是汗味,倘若要是在地下打过滚的话,还会涂赵伏波一脸泥,顺带让他尝尝土味。
可舒钰儿不是,沐浴过后的清香里透了另外一种柔柔的、软软的,让人飘飘欲仙的味道。心里很想问问舒钰儿,她用的什么香胰子,居然会有这么好闻的味道。
偷眼眼看着这时只是红着脸不说话的舒钰儿,赵伏波却又担心起来。
“我刚刚那么一抱,她会不会恼我呢?”
心里问这话的时候,目光落到了桌上的小眯瞪身上。
仿佛白雪球一样的它这里伏在桌上,依然还是一付懒懒的赖模样。只有看到赵伏波的时候,眼睛才会警惕的睁大。
倘若赵伏波读得懂小眯瞪的目光的话,他就明白,这个小家伙是在如此埋怨他的。
“什么嘛,一天我替你挨那么多折磨,把人家扔到地下,就是你的报酬吗?”
与小眯瞪反应相似的是小约翰,面对赵伏波的目光,几乎是自然而然的翻了个白眼。
“我也招惹到他了吗?我不过抱了下舒钰儿,难道他……哦,我知道了,这家伙是不是喜欢上舒钰儿了?”
最后赵伏波停止在老师的脸上,如果在这件事是有谁能给他些指导的话,恐怕就只有他的老师——马丁了。
可当他看到马丁的时候,马丁却说起了另外一件事,而这件事却让这时脸颊滚烫赵伏波突然之间有一种没顶之灾的感觉。
“伏波,你该问问舒钰儿,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恐怕这件事很棘手!”
赵伏波脸上的滚热与心里的热情倏然而飞,回想着刚刚舒钰儿的模样,他问了一句。
“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同样满面.潮.红的舒钰儿,这时被马丁的同一句话带回到现实。
脸上的潮红渐渐被一丝表白代替,接着一丝清泪顺着舒钰儿的脸颊上流淌下来。
看着舒钰儿的模样,赵伏波的心剧烈的收缩起来。
他不由得想到了小黑炭死时的眼神,心中似乎有人在告诉他,如果失去了舒钰儿,那么他依然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仇恨瞬间就使赵伏波的脑袋里变得滚热,一种嗜血的**使他眼睛里暴起精光,冷冷的像是一头择人而食的猛兽。
“是谁,我去杀了他!”
说着,伸手一抄,暗红杆的大枪就来到了手上。
舒钰儿看到赵伏波的模样,却不由悲从中来,默默的流泪变成了低声啜泣。
“到底是谁啊,钰儿告诉我!”
这时焦急的心中有如烈火,在一寸寸的把自己燃烧成灰烬的赵伏波感觉到自己再也无法忍耐。
他怎么能容忍别人欺负这世界上唯一对自己好的姑娘,又怎么能够接受在未来,还是孤单的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残酷现实。
“我没有父母痛,这世界上最亲的小黑炭也已经死了,老天爷难道你真的要让我赵伏波变得什么都没有吗?如果是这样的话……”
一个孩子,从小的时候失去双亲的爱护,陪伴他的只有一匹马,对他的好的只有眼前的舒钰儿。
在心底里压抑的那种委曲,在他心里涌起毁天灭地般的凶焰。
“不让我活,那我把这条命还给你总还可以吧!”
没人知道从这一刻起,赵伏波的心底里长久的压抑了,已经开始积累起一种嗜血的**,也为未来世界上将要掀起的血海滔天铺垫好了序章。
“别告诉他,钰儿!穆克、小约翰,如果他要出去,无论如何都得挡住他!”
“呼”
面对挡着自己的小约翰与穆克两人,赵伏波手中的大枪一抖,大枪头划破空气发出仿佛龙吟般。
“挡我者死……!”
咬着牙的赵伏波瞪起双眼咬紧牙关,一付要与穆克与小约翰决一死战的模样。
反观穆克,虽然这时手中长刀已然提在手上,虽然他冷静的绿色眸子也紧盯着赵伏波。但在发疯拼命的赵伏波面前,气势先已经输了一半。
穆克摇摇头收了刀,反而站在赵伏波身后。
“他会做到!”
马丁叹了口气,他知道穆克已经做了抉择。即赵伏波今天夜里要去杀人,他就会奉陪到底。
至于杀谁,杀的有没有道理,也就在所不问了。
“钰儿,别告诉他,千万……”
小约翰自然没有本领挡住要行凶杀人的赵伏波,他只好冲着舒钰儿叫喊。
“不告诉我,我去杀大郎,一定是他欺负了钰儿!”
赵伏波不妒忌大郎拥有的一切,那些东西他统统都不稀罕。
就算是西院的房子,没有这马厩敞亮,也没这儿自由。
就算是再多的金钱与下人,也比不得小黑炭与舒钰儿的安全。
或许赵伏波一窍未通,但保护自己心爱之物(人)的原始本能还是存在的。
“伏波,你坐下,我要钰儿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但你得想想我下午对你说的话,和你对我的承诺!”
眼下,舒钰儿的眼泪以及沉默不语,会是赵伏波心中杀人**的导火索。如果放到那个时代,这叫激情犯罪,一旦不能及时制止,所造成的后果会很严重。
马丁倒也不担心赵伏波不会杀人,而是年纪小小的他,已经太过于会杀人了。
就看他上次为了给小黑炭报仇,把那几十个马穆鲁克骑兵一次全杀光的手段上就应该明白,他是一个喜欢斩草除根的家伙。
马丁的喊声惊醒了舒钰儿,同时也使赵伏波猛然想起马丁在教他那些莫名其妙的知识告诉他的话。
“一人敌不足学,请学万人敌!”
赵伏波眼中凶焰明显的弱下来,他的暴怒同时也使舒钰儿感觉到了害怕。
最少她绝对不会希望赵伏波今天夜里为了这件事,而做出些什么不智的事情来。
“二郎……二郎,你别生气,我告诉你……全都告诉你……!”
舒钰儿叫着,抢上前一手拉着越伏波的枪杆,另外一只手则紧紧的抱着他的胳膊。
随后,舒钰儿自己先冷静下来,接着几乎用了小半个时辰才把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在坐诸人。
“钰儿,这枪我不要了,哪怕就算是……”
赵伏波明白了事情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不能为了这柄枪,让舒钰儿做如此大的牺牲。
“可是你羸了呢,要是这次比武大赛你羸了呢!二郎,我只盼你将来能文武双全,那才不枉我费如此多的心思呢!”
一直怕赵伏波听了自己的话去做些什么不智的事情,舒钰儿也就顾不得什么害羞了。她一直用自己的胳膊抱着赵伏波,直到赵伏波不再想着杀人的时候才悄悄放开。
赵伏波听着舒钰儿的话,心中的感慨何止万千那么多。他从来没有仔细想过,他所遇到的所有事情,全都是因为赵家的产业。
虽然他从来没有想过要争,甚至马丁老师告诉大家都有危险的时候,他也不过仅仅只想挣些钱,有些人,保得安全也就是了。
换句话讲,今夜之前他尚还是个胸无大智的家伙。
那么现在……。
“伏波,我看这柄枪不还,我们只要取得比武大赛的头名。想来我们的目标就能够轻易实现,而且家里的人也会明白,武事上你赵二郎永远是赵家的第一。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可以保证我们的安全。另外,就是我们的计划要成功,我们要尽快富起来,那样的话才能真正使现在的这些危机不再出现!
树欲静而风不止,伏波,这个世界便是如此,辟如登山,不进则退矣!”
“就是,不能还!”
这时的舒钰儿已经不再哭泣,她能够体会到自己在赵伏波心中的位置。甚至当刚刚赵伏波要去杀大郎的时候,她清清楚楚的知道,赵伏波并不是说假话哄自己高兴。
“二郎,我只盼你这次比武大赛羸了,计划也能成功。那样的话,你便是赵家实实在在的二郎,到那时……”
话说到这儿的时候,舒钰儿又犯了平日里话说半句的毛病。
赵伏波的心里,被舒钰儿的话暖得打心底里渗出甜意。刚刚的愤怒这时也已经烟消去散,心里只在琢磨着自己要把这件事办好才行。
抬眼看着舒钰儿被泪水涤荡得亮晶晶的秀眸,心神不由一阵荡漾。自己则从来没有发现,舒钰儿居然会如此靓丽。
“钰儿,你便放心吧,我便是死了,要也把这场比赛羸了。日后更要做个文武双全的好汉,到那时……”
听着赵伏波这不是情话的情话,红晕再度染红了舒钰儿的双颊。尤其听着他也学会了自己说半句话的本领,不由得便吃吃的笑起来。
43章 要做好男人
“傲气面对万重浪
热血像那红日光
胆似铁打骨如精钢
胸襟百千丈眼光万里长
我发奋图强做好汉……”
赵伏波哼着马丁教给他的将军令,骑着他的飞火燃天兽走在黄沙城大街上。许久没上街的他才惊讶的发现,黄沙城变得如此美丽动人。
富庶的黄沙城街边上的房舍与大宋的有七八分相似,两边店铺纵使不能雕梁画栋,但却也不是城外那些阿拉伯人盖的土色房屋可以比拟的。
一些小酒馆光明正大的斜挑着酒旗,还有许多生意红火的丝绸与瓷器店。街上巡逻的不是城主的人,反倒是赵家的那些卫士。
而城主的人则只能站在城墙上,看着外面的田野。
赵伏波哼着歌的原因,大概这与他的心情有关。
自从上次抱过舒钰儿之后,明白对方心里情意的赵伏波,就一直处于某种心情极好的状态。
这不但他使的枪练得更好,也使他的书读得进展更快。
舒钰儿惊喜的发现,赵伏波却是正在朝着自己一直期待着的,那个文武双全的方向发展。
当然也有不好的地方,就是这个家伙变懒了.再也不去打猎,更别说到烤肉给大家吃。
不过这件事除过小约翰稍有怨言之外,至于其他人,那倒也不是件什么在不了的事情。
“嗯,今天我请大家打牙祭,这一向忙得紧,今天我请大家下馆子!”
就在比武的准备工作告一段落时,马丁终于肯给赵伏波放一天假。谁能知道,得了空的赵伏波居然会请大家下馆子。
而当他们走过大街时,多数路人都躲到了两边。
那不是因为赵伏波会什么飞扬跋扈,而是因为两件事大家全都躲到了路边。
头一件是跟随在他身边的,被他誉为第一大功臣的舒钰儿。这个称呼除过小约翰不以为然之外,大家都同意。
头一次被赵伏波邀请的舒钰儿今天经过了刻意的打扮,在黄沙城她可不会穿什么阿拉伯人的阿巴娅。当然她也不会穿什么,赵家大宅外面的姑娘们才穿的普通宋裙。
一身漂亮的宫裙加上美丽,更被身下那匹漂亮的胭脂马,衬托出仿若出水芙蓉般的模样。
这不但使街上所有的女人们要惭愧一下,也使男人们一个个不禁要偷偷的多看两眼。
第二件事,则是因为赵伏波的那匹坏马——飞火燃天兽。
大约这家伙是在马厩里被关的太久,乍一上街有些不大适应。又或者这家伙从骨子里就是一坏蛋,而且还是改都改不好的那一种。
除过赵伏波身边的早已经在家,被欺负惯了的几匹马之外,它是看哪匹马都不顺眼。
只要被它看到了,那是抬蹄子就刨、张嘴就咬,哪有一点马王家族的高贵模样,甚至赵伏波拉都拉不住。
更有甚者,那些骡子、驴儿,见到它唯恐避之不及。被它一声响亮的长嘶之后,这些家伙全都卧在地下,拿鞭子怎么抽都不起来。
“闭嘴、闭嘴啊,像你这么个流氓德性,下次无论如何都不带你出来!”
赵伏波虽然平时宠这匹马,时常偷偷给它吃巧克力,又时给它洗澡,刷毛。按他所想,这是小黑炭的兄弟,无论如何也得好好待它。
可在这大街上,它已经搞得鸡飞狗跳。被惹火了的赵伏波给它马脑袋上重重拍了一巴掌,这才使这家伙老实点了。
虽然不再咬别的马儿,但依然走在街让横冲直撞,没有一点要给别人让道的打算。
时常用它的铁蹄把地面刨的火星火冒,看模样是怪赵伏波怎么带着它上街,而不到外面的荒山野岭上去驰骋上一下。
马丁悠闲的叼着个长长的烟斗,对这件事来说,则是在这个时代里最幸福之处。最少可以光明正大.抽,而不必前往楼道与凉台这两个天然“吸烟室”。
他坐在一辆轮椅上,这是赵伏波给他打造的轮椅的升级版。主体依然是一张藤椅,只是固定的方式变成了悬吊方式。
与底盘相联的两个金属杆上垂下两根绳子,吊着专门订做的藤椅,头顶上还撑着一把大大遮阳挡雨的伞。这使他不管去哪儿,都不必担心太阳。
另外这辆轮椅还有独特的拖曳系统,可以用一匹小驴子轻轻松松的拖着,哪里都能去。
在黄沙城大道交叉的十字路口,有着整个黄沙城里最好的饭馆。它是一座全木制的三层楼房,就仿佛把大宋的岳阳楼搬到了这儿一般。
这家饭馆的名字,也依然就叫了岳阳楼。一路走来的舒钰儿,给诸人介绍黄海城的来历。
“我听三娘说,昔日老太爷出海之日,三条大船共计千二百口。可惜途中因为海浪、大风和疫病死伤甚重。登岸之时,只余六百一十三口,他们及后人们就是这黄沙城里的百姓了。
这岳阳楼酒家,便是初到之人修建出来的。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只是听人说这里饭菜味道极佳。最早的时候,老太爷与三娘天天吃的饭都是由这里送的,后来这里的厨子到了家里……”
马丁听着舒钰儿的介绍,手捋着花白胡子,听得津津有味中若有所思。
他曾经因为赵家的那柄八棱紫金锏想到过八王爷,可他并不知道八王爷后人到底是谁,自然也就无法下这个判断。
现在听到舒钰儿说到出海如此之多的人口时,他又联想到了他的猜测。普通大族就算是躲避战乱,也断不至于带如此之多的人出海。
尤其舒钰儿身上裙子,与赵家之外的人区别如此之大,这就使一直在探究事情真相的他产生了更多的思考。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舒钰儿对于赵家真正的来历,也不过是从三娘口中露出来的一鳞半爪,也只能管中窥豹只见一斑了。
来到饭馆前,店小二一看几人的打扮,尤其是舒钰儿的那一身宫裙,自然知道来的不是一般人。甚至连他们带着小约翰与马丁两个,明显是西方人的问题都没有问。
只是忙忙的一个劲问好,殷勤的替他们把马拴到一店面一侧的拴马桩上。自然伺候的首先是舒钰儿,其次才轮到了赵伏波。
可当他来到赵伏波的身侧,打算把手伸向缰绳时,飞火燃天兽转过头,一口就向他伸过来的手咬去。
得亏店小二的手缩得快,不然被这家伙只怕要咬去半截。
赵伏波叹了口气,看来他这匹马脾气还真是坏得可以,谁都不准摸,连碰一下都不成。
“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当赵伏波刚把自己的飞火燃天兽拴到舒钰儿的胭脂马旁时,这家伙居然四蹄支地抵死不前。
原来胭脂马的那一边还有另外一匹马,那是一匹棕色的纯种阿拉伯马。虽然不能与飞火燃天兽相比,但也能与胭脂马排到同一个等级。
看到这个情景,赵伏波还真有些哭笑不得。
“你这家伙的牙口不是不大么,怎么这种事……”
“小二哥,你还是把那边匹马挪过去一点,我们这两匹马的两边都安排成我们自己的马,你看这样好不好!”
“这个……当然、当然,您拴了这匹马之后,自管请进,外面的事就会丢给我吧!”
原本店小二感觉赵伏波和他的马一样难说话,瞧他穿着一件看起来已经很有年代的破皮甲,也不像是有钱人。
只是舒钰儿一旁一个冷冷的眼色就让店小二知道,赵伏波不但不是舒钰儿的跟班,甚至还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呢。
不然,这穿着宫裙明显是赵家大宅里的漂亮姑娘,怎么不越过他来发号施令啊。要知道在这黄沙城里,穿宫裙的女人们,那可是具有着绝对的地位。
当马儿被拴好之后,赵伏波的飞火燃天兽扬扬尾巴,向两边摆摆头接着低低的一声嘶鸣。接着几乎所有的马都侧过头去,再不向它与那匹胭脂马看上一眼。
店小二无奈的看着外面原本整整齐齐的拴马桩,现在变得那个乱啊,心中只一个劲盼望,店主人可不要出来,不然一顿骂就少不了了。
三楼无疑是岳阳楼酒家里最好的位置,在这儿不但能够一览整个黄沙城的全貌,而且也是饭菜最为精美的雅座。
“喂,二郎,你要做个好男人呢。既然请我们大家吃饭,可要吃最好的饭呢,不能坐在下面!这下面好多人……”
一楼大厅里的桌子不少,舒钰儿还没说话,小约翰已经对嘈杂的人声表达了不满。
赵伏波悄悄的向马丁看了一眼,大约是请示一下那样的花费是不是可以。马丁没有说话,只是做了个答应的神态。
“好吧,三楼就三楼,我就做个好男人!”
今天赵伏波要请他们吃饭,自然也会前往三楼雅座去。虽然现在他的钱不多,但根据杰克与阿卜杜勒.哲玛尔从紫云庄传来的消息知道,那儿的收获不错。
尤其望远镜对于作战、行路与航海有着巨大的好处,作为附近商业最集中的巴萨罗,当然有着最好的业绩。
前往“科特城”(即今科威特)开辟第二个销售渠道的话,那儿作为有许多人航海的一个大城,恐怕会获得更多的收益。
44章 出现个人物
“这里的视野真宽阔!咦,那一处是什么地方,好多的烟呢……!”
倘若是舒钰儿这样叫的话,恐怕才是一个正常的模样。可发出又尖又细欢呼的居然是小约翰,就不能不让人疑惑了。
尤其这一向他的金发长了许多,现在像一些西方人那样,在脑后扎成一束。经常的洗浴,也使他曾经在野外受到伤害的皮肤得到改善。
为此还被那个这几天不在的阿卜杜勒.哲玛尔笑过,说他要是穿条裙子的话,一定是个漂亮姑娘。
反观舒钰儿,大概是因为到了外面。又或者因为从小受到的教育不同,因此她倒显得端庄了许多。
大家顺着小约翰手指的方向望去,一股淡淡的灰色烟雾,正在破坏黄沙城里满眼花红柳绿的美丽。
这些事情对于舒钰儿却一点也不神秘,她淡淡的看了一眼。
“哦,那儿是咱们黄沙城里打造兵刃的地方,铁匠铺子都在那里!”
这些事情同引起了马丁的注意,他老早就注意到赵家的兵刃非常锋利。尤其当他听说那些就是所谓的镔铁兵器的时候,心里就更加注意这些事情。
舒钰儿的话使他尽力直起身子,朝那儿望个不停。嘴里叫着自己的学生,想要告诉他那地方进行的就是自己说过的“工业”。
叫了几声没有得到回应的他却发现,这时赵伏波已经与一个青年“对上了眼”。
那是一个穿着黑色的“冈都拉”,年轻的脸上没有胡子的马穆鲁克,并不显得有什么特殊。黑色的眼睛,此刻正射出有如利箭般的光芒与赵伏波的目光对峙。
“咦,这个人在这里出现还真有些奇怪,怎么他与伏波对峙的时候,目光里有那么仇恨呢?”
与马丁相比,赵伏波的心机几乎是零。
他看到是青年身边那个穿在牛皮套里的东西。据他的估计那恐怕是一支长矛,至于大枪相信在这儿除这他、穆克与魏臻之外,根本不可能有别人会使。
“你是来参加比武大赛的吗?”
赵伏波有些不解对方目光里的恨意,他好奇的问了一句。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更加锐利,对赵伏波的打量也更加仔细。他的反应,使赵伏波身边的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
尤其穆克已经伸手握住了刀柄,除过他之外,其他人可都没有携带武器。而他却已经出自本能的嗅出,眼前这个马穆鲁克不怀好意。
“那是一支长矛吗?”
赵伏波再度追问了一句,同时他也隐隐感觉到眼前这个家伙有些不妥,而且还是那种极不简单的不妥。
当对方感受到穆克的警惕与赵伏波的怀疑时,他收回了目光,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桌上的一个酒壶上。
稍稍怔了一下,突然之间使人感觉到他放松了。接着给自己倒上杯酒,然后一饮而尽。
随后他低下头,似乎是有些不胜酒力的模样。过了一小会之后,他再度抬起头,却令人惊讶的向赵伏波开口了。
“你会不会参加比武大赛?”
“会啊,我会参加比武大赛少年级的比赛,你呢?”
穿着黑色冈都拉的少年点了下头,带着一些被酒力逼上脸上红晕。
“那就好,到时我会杀了你,叫你身边的两个小妞不要太伤心才好!”
对于威胁,赵伏波才不会在意,只是穆克这时却已经拔刀在手。长刀离鞘的声音并没有能够瞒过眼前的青年,朝着穆克只是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你算是个人物,你也参加比武大赛吗?”
平时穆克的话就很少,这时更加不会回答他的话,甚至连点头都省了,只是肯定的向他眨了下眼。
“也是少年级?好吧,我不介意到时把你们一起打发了!”
这**裸的宣战,立即就使舒钰儿达到了要暴起的状态。倘若是比武大赛上如此说的话,或许她不在意,但在这儿她就不满意了。
“哪里来的家伙,敢在这黄沙城撒野!”
说话间,舒钰儿走向窗户旁。
以她柳苑里丫头里头一份的身份,只消在这三楼上大叫一声,要不了一刻就会有大批的赵家武士冲到这晨,把眼前这个家伙料理掉。
赵家不欺负本地人,但倘若因为什么宗教又或者其他问题,本地人要在这儿撒野的话。赵家的处理办法,一向都是夜间进袭,满门抄斩鸡犬不留。
这是因为宗教问题在这里,会引起极大的仇恨。如果不赶尽杀绝,那么带来的麻烦将会无穷无尽。
为此不要说赵家大宅里,就算是这黄沙城里,也仅仅只允许那些汉人的混血子孙居住。阿拉伯人,又或者没有特殊关系的人,根本连城门都进不来。
有了本地的城主帮忙,这才使赵家可以安安稳稳的生活下去。
“钰儿,不必了!”
面临这种挑战的时候,赵伏波那平时总会消散于无气质就会突然出现。甚至这种气质被马丁笑话成“王八之气”(王霸之气),只可惜他的笑话在这个时代,那实在冷得没人能懂得。
“这位朋友既然想要比武大会上取我们性命,那么尽管请便,我与我们朋友都不会因此而不参加比赛。不过我要送给你一个忠告,在黄沙城这样的话不要乱说,倘若不是遇到我的话,恐怕你已经死了!”
赵伏波的好意并没有得到对方的回答,那个黑衣马穆鲁克只是最后深深的看他一眼,接着掏出个迪尔汗银币扔在桌上,提起自己的那个装在牛皮袋里的不知道什么东西下楼了。
“你有把握胜过他?”
马丁有些诧异的看着赵伏波,他的诧异不是赵伏波此刻的气质。相反他告诉过赵伏波,不要玩什么骑士风度,对于自己的敌人就该不择一切手段消灭之。
赵伏波老老实实的摇摇头,对于刚刚的威胁靓丽的平静而又从容。
“那你……”
“我想会会他,这家伙是个人物。我从他的眼睛里就看得出来,他受到过极严格的训练,穆克你练习大枪时间短,到时要小心些!”
现在回想起当初穆克与阿卜杜勒.玛提尼的交手,赵伏波开始担心他的安全。
他不在乎,穆克这个没有话的人更不在乎。
直到目前为止,这个没话的家伙,除过对练枪感兴趣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在乎的事情。倘若硬说有的话,那恐怕倒是赵伏波的性命相对于自己,更在乎一些。
面对赵伏波的告诫,他满不在乎的收刀入鞘,干脆的坐到桌子边上,一付等着上菜的模样。
看着黑衣马穆鲁克的背影,马丁疑惑而又紧张的思索着。心中开始怀疑,那是不是赵家大宅里西房赵旭父子的阴谋。
带着这种疑惑,与舒钰儿的目光碰到一起,他发现后者有着几乎同样的想法。
只是两个当事人现在都只顾着即将到来的大菜,他也就息了谈论这件事的心思,省得破坏了气氛。
手中的扇子摇了两摇,开始谈起其他事情。
下楼的黑衣马穆鲁克,就是赵无极的派遣行刺赵伏波的那个萨福万。这一次因为那把龙牙锯,听命赵无极来参加黄沙城的比武大赛,并打算在大赛中向赵伏波痛下杀手。
今天近距离的会面使他对于自己未来的对手,有了进一步的了解。虽然他们并没有交手又或者碰触,但他已经得出了一个新的结论。
“这个家伙是一个难对付的角色,倒是那个小马穆鲁克算不得什么!”
毕竟萨福万同样受到了马穆鲁克骑兵的武艺训练,出于对马穆鲁克骑兵的了解,他掂量得出穆克的实力。
不过当他下到楼的赵伏波的坐骑时,对于赵伏波的能力又有了新的评价。
“这个家伙,这不是那匹马王之子吗……”
楼下飞火燃天兽被他一眼就认出来,尤其是与身上行色不同的,火焰一般的鬃毛,以及它那相当嚣张的个性。
此刻这家伙正横着身子,把别的马儿远远的赶离那匹胭脂马。真不知道是动物的习性,还是说它根本就是个坏胚子。
但这些坏毛病不妨碍萨福万知道,这家伙是一匹好马。
众所周知一匹好马对于一个骑兵,又或者一个骑士的重要性。像飞火燃天兽这样的烈马虽然极难折服,不过一旦通过它的考验,就会成为它真正的主人。
“这匹坏马,还是在疾风庄里那个臭样子,真不知道那小子是用什么办法折服它的!”
萨福万心里骂了一句,可见赵伏波的这匹飞火燃天兽在疾风庄里,实在是臭名远扬的紧。
心里咒骂着打算离开的同时,忽然一个近处邪恶的想法从他的脑袋里冒出来了!
“我也许该把这匹马……”
萨福万心中想到这个想法时,不由得有些脸红。作为一个受到最严格的马穆鲁克骑兵训练的他,更崇尚公平的战斗。
不过他手一弟兄们死亡时的情景,他直到此刻依然记忆犹新,咬了咬牙,向飞火燃天兽走去。
在走去的同时,从身上掏出他的短刀来,锋利的刀锋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他打算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