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章 好吃的火锅
荷台达城的城堡里,每当夜晚就会升起明亮的灯光。这使这儿的居民都认为,这里已经是一个近乎天堂的地方。
这都是自从荷台达城,多了一个叫阿卜杜勒.玛提尼的城主之后,产生的新变化。对于新变化,城里的百姓们总算是喜欢的。从宰比德城获取的奴隶们,这时正在对荷台达城的海港进行扩建,听说这里将来要做什么重要的商业港口。
即将出征的赵伏波今天夜里,在这儿接受城主玛提尼摆设的送别酒宴。他即将率领手下的骑兵,向北行军并攻下亚丁西部的其他几座城市。今天夜里就是出征前的最后一次畅饮,明天又是一个充满了艰难险阻的征途。
赵伏波希望在短时间里,可以拿下这些被小艾什勒弗城主抽去了主力的城市。亚丁行省西部,在赵伏波眼中除过宰比德城还像个模样之外,甚至城市的规模都不大。只要解决了这些小城,那么亚丁行省的战斗也就到了即将要结束的时候。或者说,他们为补给线做的努力,也将达到预期的效果。
为了这一次的出征,荷台达的城主阿卜杜勒.玛提尼下了十分的功夫。而他在宴会准备的食物,压根就不应该出现在阿拉伯帝国。而且也是他在费莱凯岛才尝到的,并且已经十分喜欢的一种吃法。
索菲娅在费莱凯岛的呆了不少的时候,可她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吃饭的方式。她与预备跟随赵伏波出征的军官们,一起来到荷台达城堡的大厅里时,这时已经摆了一些长方形的桌子。可令她不由自主瞪大眼睛的是,桌摆得东西她从来没有看到过。
一个个放在桌的铜锅里依然在不停的冒着热气,新鲜的蔬菜与切成了薄片的各种肉类摆在铜锅的四周。这是费莱凯岛最为独特的一种食物——火锅。不知道这时的大宋有没有,只不过马丁喜欢吃,自然这种吃法也就在费莱凯岛的得到了推广。
有意思的是,许多喜欢吃油腻、甜食的阿拉伯军团的士兵,居然十分喜欢这种吃法。只不过他们多数选择的是三鲜锅底,对于马丁“创造”出出来的麻辣锅是连看都不敢看。
很自然吃这种东西要什么刀叉就很煞风景了,好在用筷子对于费莱凯岛的人,并不是什么难的事情。军官们看着那些鲜红的肉片、粉红的鱼片以及那些水灵灵的新鲜蔬菜,都带着满嘴的唾液。可惜的是,现在面说话的正是那位荷台达城的的新城主。
他手中高举着酒杯,军官们也就只好一个个坐得笔直,听着他那近乎没完没了的话预祝。
“诸位同僚,明天你们大家就要再度出征,我在这儿预祝长官与大家……”
军官们举着杯子的手轻轻颤抖着,心中对于眼前可看,但不能吃的美食保留着旺盛的食欲。脸不得不流露出专注的神情,仿佛他们在全心全意的听阿卜杜勒.玛提尼讲话一样。
“……前途艰险,望诸位齐心协力……”
阿卜杜勒.玛提尼长长的讲话,已经使许多人心中已经开始后悔,自己应该坐到外面,和那些手下一起园围着那些铁锅。虽然那儿的吃相可能不大文雅,切出来的菜肴也不会比这儿更细致,可那儿最大的好处就是,没人愿意多说话。
甚至这包括了赵伏叔,面对因为有了自己的城,所以有些高兴过度,就显示出他特殊的爱好的兄长,赵伏波只好无奈的摇摇头。手里的酒杯与大家一起,都举在半空以表示对他的尊重。
其实他们的这一顿全军一起的大餐,得要感谢那位得到了宰比德城的俄法尔城主。为了表达他对赵伏波的感谢,当赵伏波回到荷台达时,他紧跟着就送来大批的粮草与牛羊。
随同这此粮草一起送到的,还有他在宰比德城中挑出来的一些姑娘。此刻她们正穿着轻纱,与乐师们等在一旁。当宴会正式开始的时候,她们会在桌子中间的空场跳舞助兴。
“胜利……胜利……胜利……”
阿卜杜勒.玛提尼终于用提议三呼“胜利”结束了他长长的演讲。赵伏波发现,虽然在黄沙城的时候,这位少城主平时不大多话。可现在,他长长的演讲,的确是十分出乎赵伏波的意外,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这位兄长还有这个爱好。
赵伏波与阿卜杜勒.玛提尼碰过杯之后,与桌其他的高级将领一起喝干了头一杯酒。接着赵伏波亲自给手下全都倒了一杯酒,他举起酒杯说起话来的时候,则这简短。
“萨福万,这一次在宰比德城做得不错。今天借玛提尼城主的宴会,我代表费莱凯岛的所有人,敬你一杯!”
对于这件事,萨福万一点准备都没有。甚至赵伏举波给他敬酒的行为,使他略微感觉到一些不好意思。如同所有的马穆鲁克骑兵出身的人一样,萨福万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他只是举起手中的酒杯,与赵伏波以及其他人的酒杯轻触。虽然这不过仅仅只是一杯酒,但对于萨福万绝对有着不同的味道。
索菲娅放下酒杯,她并没有喝多少酒。因为在费莱凯岛的生活过一段时间的她知道,这东西喝多了会使人变糊涂的。手中抓起筷子,对着满桌的食物犯了翻。
桌她的面前除过酒杯之外,只有一个装着不知道是什么的,浓得四溢的碗。放眼桌,到处都是生的食物又或者说新鲜的蔬菜。从来没有吃过火锅的她,哪知道该如何做呢。
观察到她的尴尬,赵伏波有些好笑。回想起自己第一次,因为马丁有些嘴馋而吃到这种叫火锅的吃法时,大概那种心情与眼前的这位姑娘倒有几分相似。因此,伸出筷子示范似的夹起一块肉片放进眼前的铜锅里。
索菲娅看出了赵伏波的意思,这使她很好奇。不明白为何这应该在厨房里完成的工作,为何要在餐桌来做。
在被木炭烧滚了锅的,翻滚着的近乎乳白色的波浪的鲜汤里,切得薄薄鲜红的生肉卷的颜色慢慢开始变化。在烫到七成熟之后,再放进料碗里。当把这块肉吃进嘴里后,被烫得不断吸气的赵伏波用眼睛告诉索菲娅,这东西就是这个吃法。
索菲娅学着赵伏波的模样,在锅里涮好了一块羊肉之后,当她把滚烫鲜嫩的羊肉放进嘴里之后,立即一股从未尝到过的鲜美的味道就散开在唇齿之间。只是蘸多了料碗里带有辣椒、花椒的酱汁,却使她忍不住大大的喝了好几口酒。
“怎么样索菲娅,还吃得惯吗?这是我们汉人的吃法,这叫火锅。”
恰在这里,一直在一旁等待着歌舞女郎们,伴随着鼓点。扭动着她们轻纱下的腰肢,来到了大厅中间的空场。在汽灯的照耀下,她们开始扭动着那显得柔软而又曼妙的腰肢。
随着宴会的进行,窗外送来的夜里的寒风并不能影响大厅里的人。许多年轻的军官,已经解开了他们军装的扣子。而在酒精与火锅的刺激下,已经开始冒汗的年轻军官们,目光开始追随着她们在汽灯下玲珑的曲线。
甚至索菲娅也有了一些类似的反应,滚热的火锅与不断因为重口味而被喝下的酒使她的脸红了起来,一些汗水的痕迹也出现在红红的脸。在这个寒冷的沙漠之夜里,没有比火锅更好的食物了。
“知道吗,我们汉字里的‘鲜’字,就是一个鱼字与羊字。现在我们用鱼汤来涮羊肉,恰恰就符合了这个字!”
索菲娅对于碗里的酱汁碰过一次之后,便被那种辣与麻产生的味觉刺激所吸引。这时有些麻木的舌头,已经感觉不到“鲜”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味道。不过大厅早已经吃过火锅,并深深喜欢这种食物的年轻军官们倒没有这个问题。他们中的不少人,甚至大碗的喝着汤。
虽然被碗里的麻辣味的酱汁,弄麻了舌头的索菲娅惊讶的发现,自己以为对于费莱凯岛非常了解。可现实告诉她,这个费莱凯岛恐怕要算是这个世界最神秘的地方。
最简单的鱼汤与羊肉,居然就可以制作味道如此鲜美的火锅。她心中已经决定,倘若要是能够救回父亲的话,一定要让他尝尝这些美味。
其实借着这次的火锅会要说的是,马丁为费莱凯岛提供的一种世界绝对没有的调味料——味精。恰恰是这种对于化学老师而言,没有什么神奇特点的调味料,被马丁从大豆与麦子中提炼出来,成为费莱凯岛的除过精盐之外的另外一个最重要的调味料。
事实今天的火锅里,用到的恰恰就是这种产品。因此倘若仅从食物的味道来讲的话,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任何一个地区或者国际的食品,能够与费莱凯岛的食物相提并论。
这实际不过是科技的吸引力而已!
13章 更好的出路
赵伏波到底怎么样了,这对于亚丁要塞里的人是一个希望被证实的谜题。无论宫紫无论朱莉安娜,对他们而言,这都是一个重要的问题。前者需要判断,亚丁要塞还需不需要守下去,后者则需要判断,自己的爱人是否还生活在这个世界。
对于她们,这是一个会带来忧伤的问题。不过这个问题,在小艾什勒弗城主率领他的手下最后一次大规模进攻之后的第二天,亚丁要塞的人就得到了确切的消息。
“听着,这是来自荷台达城的消息。我们岛主不但安然无恙,而且他率领着我们的骑兵,已经占领了宰比德城、荷台达城,以及其他两座城市……”
说这些话人站在亚丁要塞的高塔,那儿是用来与外界联系的“光报”所在的地方。手中挥舞着的记录着“光报”内容的纸条,迅速被传递到了宫紫他们的手中。
“瞧瞧,我早就说了,那些家伙不过是骗我们而已,姐是那么好骗得么!”
回想起来自己拿一只绣鞋就打发小艾什勒弗城主,宫紫又不免得意起来。而她一得意,那股子狐媚地味道就越发的重了起来。不过她的变化,随即就因为她宣布的命令,而被这里所有人认为,那实在是一种非常美丽的形象。
“诸位,不论任何人,今天夜里我们加菜,还要发酒,大家好好的庆祝一下!”
说到加菜的时候,底下的人群里发出欢呼的声音。但说到发酒,大家却不都不做声的拿眼睛看着穆克。在费莱凯岛的军队里,发不发酒或者说发多少,那是军法处的权利。
穆克看着宫紫,他的心中一阵犯晕。现在正是在作战的时候,给士兵们发酒,倘若对方要是趁着夜晚来攻的话,这些士兵们喝醉了可该怎么办呢!不过宫紫可是亚丁要塞的指挥官,作为下属穆克实在不能不给她面子。
看着下面士兵们脸殷切的笑容,穆克脸表现出冷冰冰的微笑。很容易使人联想起,夜晚来临之后会吹来的冰凉的风。
“半……!”
“唉……”
仿佛泄气一样的声音响起,谁人不知军法处管酒管得那个叫严。一般当高级军官们心情好的时候,或者想要给下属打打气的时候,往往会申请一点酒。可惜军法处的家伙们,对于自己的职责执行的是一丝不苟,他们发酒的时候,往往按“一钱、两钱”来的!
随着在费莱凯岛的军队里呆得时间久了,士兵们对于酒这种可以解乏以忘忧的东西,那是“日久生性”。许多人慢慢的已经有了一点点的酒瘾,这还不算,因为没有费莱凯岛加了味精的军粮,那些烈酒拿什么来配啊!不知不觉之中,因为种种因素,影响着他们对于费莱凯岛与赵伏波的忠诚。
拉长了声音的穆克吊足了大家的胃口,才接到了那个“半”字之后的应该有的度量单位。
“……两……!”
随着穆克说出声,底下的人立即就欢呼起来。比起晚餐加菜,没有什么比发酒更使士兵们兴奋的事情了。
“万岁……万岁……”
这些声音当然不是呼喊赵伏波万岁,而是半两酒足够使他们“活血化郁”,而且可以把战场的恐惧忘掉一大半。
随着架菜、发酒的消息,亚丁要塞里悬挂了明亮的汽灯。在黑夜里这些灯光使亚丁要塞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光幕之中,掠过原野的带有沙尘的风,也凑趣似的来到要塞空。淡黄色的沙尘,使那些灯光变得更加明显。
与亚丁要塞里的欢乐相比,赵伏波在出征后的时间,连续攻下了四座西线的城市的消息,传递亚丁城里准备长期围攻亚丁要塞的,小艾什勒弗的营地时,引起了一些的混乱。
尤其是亚丁要塞里兴奋的呼喊、歌唱的声音,与他们的营地相比,那简直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入夜之后逐渐安静下来的营地里,偶尔会传来伤号们一声长长的,使人毛骨悚然的哀号。战争的残酷,只有在这入夜之后,每个躺在床的人,可以静静聆听时,才真正的显示出来。
整个营地里,只有士兵们围绕着营火的身影。因为坏消息,而不大愿意说话的士兵们,这时一个个只是看着篝火里,那娇艳的扭动着身躯的火苗出神。
普通的马穆鲁克骑兵,他们害怕的是再去攻城。碰到那种会下火雨、会爆炸并碎片乱飞的东西。他们发现无论是他们的盾牌,还是身的铁甲,对付那些东西完全没有一点效果。
甚至那些东西使他们连他们引以为傲的,马穆鲁克骑兵的技艺都无法施展。因为多数人在到达城下之前,就会被烧成一具死尸,又或者被那些乱飞的碎片打伤身体。并在随后的溃烂、感染之中死亡。
他们当然没有费莱凯岛军队里使用酒精、缝针、温水洗涤伤口的手段。虽然因为对于人体构造的理解问题,费莱凯岛军医的外科水平,也不过仅仅只在于缝合伤口。但就这一项,就已经使许多过战场但受伤的老兵,可以留下他们的生命,变成精锐的士兵。
当许多士兵听听到他们的家园已经陷落的时候,心中的担忧与悲哀是不容易消散的。他们倚在篝火边,吃着难吃的干肉又或者其他任何找得到东西。平时珍爱的使用镔铁打造的武器,也没有人再拿出来把它磨得锋利异常。
整个营地里的沉闷气氛,与亚丁要塞里欢快的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件事不只引起了小艾什勒弗城主的注意,他的那位高参——老财务官同样也注意到了这件事。
深锁愁眉的小艾什勒弗城主,抬着头看着天空里从月牙变成半圆的月亮,他心中开始担心,那些失去了家园的城主还能够坚持多久。倘若没有他们的支持,那么也就不会再有亚丁要塞的攻击了。
至于亚丁行省东部那些城的城主,他是不指望的。那些人不会为他,使自己的实力受到巨大损失。尤其是这几天的进攻里,折扣了将近两千人,但连亚丁要塞的边都没有靠。
“总督大人!”
老财务官从亚丁城自己家里来到营地,身后仆他的食盒里带着他专门在家中制作的精美食物。看着愁眉紧锁的小艾什勒弗,他心中担心眼下的失利会使这位小艾什勒弗城主失去攻城的信心。如果是那样的话……,现在他必须要给这位小艾什勒弗打些气才成。
哪知道小艾什勒弗城主对于他的“总督”的称呼摇了摇头,脸带着一种隐隐的悲哀。
“不,算了,还是叫我城主阁下,或者我现在连城都没有了,您也可以称呼我的名字!”
老财务官翻了他的一眼,虽然只是悄悄的,但小艾什勒弗依然感觉得到对方目光中的深意。
“您……难道您认为我们还可以……”
老财务官眼神闪烁着,替他分析当前的局势。可告诉他的,竟然是这样一个令人无奈,而又不得不面对的危局。
“总督阁下,您的哥哥曾经是总督大人,那么现在失去他之后,您自然是亚丁行省的总督。而且,眼前的战斗您必须要打下去!”
小艾什勒弗城主看着眼前的老财务官,不大明白他的意思。就算自己打不下来眼前的亚丁要塞,但亚丁城还是自己的。另外实在不行的话,他可以率领自己的军队,前往其他行省总督那里,或者可以找到一席之地。
“我不明白,我们面对的要塞里的家伙,他们并不容易对付。也许……”
老财务官笑着摇了摇头。
“不,您必须要打下来。因为没有一个行省会收留另外一个行省的总督,而您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就会失去亚丁行省西部各城主的支持。因为他们急于夺回自己的家园,而这恰恰是攻击我们的敌人所希望我们做的事情。”
小艾什勒弗城主苦笑着,他何尝不知道,自己手下依靠的各城主已经开始担心。他们会完全失去自己的地盘,而打下亚丁对于他们的实力而言,并没有太大的好处。
至于亚丁东部各城的城主,他们原本就不是可以信任的人,因此如果他们有些什么想法,也完全没有出乎小艾什勒弗城主的意外。
“那么我想知道,我依靠什么留住他们。现在我们攻不下要塞,我们……”
看着已经垂头丧气的小艾什勒弗城主,老财务官悄悄锁紧了眉头。
“他不是一个勇士,不像他的哥哥那样敢于战斗。他不明白,倘若没有攻下亚丁要塞,那么他什么都不是。甚至连宰比德城都被别人攻了下来,如果他依然是这个模样的话……”
老财务大臣离开小艾什勒弗城主身边后,他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目光望向灯火辉煌的要塞,又看看数量庞大但面对要塞却无能为力的亚丁行省的军队。
“也许,我该想一条更好的出路!”
14章 墙倒众人推
当一切愉快的事情都结束之后,往往给人留下的是一种难奈的寂寞。当一声有美食、美酒与美女的晚会结束之后,亚丁要塞里重新安静了下来。
侦察的士兵依然在城墙外面,悄悄的靠近敌军的大营进行侦察。城头的哨兵依然在用探照灯扫射着那着那些空无一人的火岩。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改变,改变的只有从欢快的晚会,重归寂寞时心里的感觉。
朱莉安娜穿着睡袍,站在自己寝室的空前,望向遥远的敌军军营,那里现在连篝火也没有了,整个营地沉浸在黑暗之中。不过,那里并不是死寂一片。虽然距离相当远,但在夜风的吹拂下,那隐隐的惨叫声,依然清晰可闻。
站在窗前的朱莉安娜听着远处的惨叫声,她的肩头瑟缩了一下。
“喂,不要害怕了,赵伏波一点事都没有!”
宫紫从背后抚着她圆润的肩头,出奇的是朱莉安娜并没有拒绝她。难道她接受了宫紫的,奇异的恋情吗?
宫紫闻着朱莉安娜身沐浴过后的清香,晚风把她的金发送来指着她粉嫩的脸。她闭眼睛,感受着朱莉安娜。两只扶着她肩头的手试图从身后拥抱她,进行更多的亲昵活动。
朱莉安娜仿佛自然而然似的向后一靠,仿佛沉浸在她的温柔之中。只是同时也用自己的手按在了宫紫的,正在向她胸前靠近的手。
“宫姐,难道你忘记你答应过我的,我们说好的!伏波不回来的话……我……我没有心情!”
宫紫遗憾的低下头,深深呼吸着,仿佛要把她身那股香味全都吸走一样。她的灼热的鼻息使朱莉安娜侧过脸来,用她自己的脸与之中的脸摩擦着。片刻之后,宫紫强忍着某种诱惑,松开了朱莉安娜。
“好,我答应过你,那么我说话算话。今天夜里,法蒂玛就会开始行动。如果她成功的话,或许我们仅仅只剩下等待。等马丁老头到了这儿,我想亚丁的问题也就解决了,不过那会……那会我们恐怕就要去埃及了!”
宫紫抬起眼睛,看着远远的亚丁城,想着未来的那些计划。她有些担心,时间或许会不够用。征服亚丁行省,对于此刻探了对方深浅的宫紫来说,这没什么难度。
便要稳定亚丁行省,同时还要与十字军在埃及开战的话,恐怕那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最少时间来说,她清楚赵伏波不会放弃他向索菲娅适应的事情。
此刻在看起来似乎沉寂无声的,亚丁行省联军的东部某城主的大营之中,出现了一个穿着华丽的波斯长袍的,仅仅用什么也遮不住的轻纱挡住脸的女人。仿佛一个黑夜间幽灵的她,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战场。
她应该是某个行省的总督,又或者干脆就是巴格达的那位哈里发的,宠爱的女人。尤其她那笼烟含雾的双眸,常常容易使男人们轻易就会迷惑进去。
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在深沉的黑夜中,骑着一匹白马出现在了军营前面。
“喂,站住,干什么的!”
“咯咯咯……”
一阵娇笑声从黑暗中传来,就像是哨兵刚刚并没有吓唬她,而不过是向她讲了个笑话一样。恼羞成怒的守军,从黑暗中来到她的面前,手中长矛对着她高耸的胸。
“站住!”
可士兵们发现,眼前这个女人似乎对于兵器根本就一点没有了解。面对长矛,她反而挺了下胸,似乎在强调它的高耸,又或者是在强调与它相比,她的腰细得就像是一要柳条。
“你们城主大人请我晚来,您认为你们这样对我会让他高兴吗?”
眼前这个女人不知道说的是不是谎话,但她并不像有些士兵猜测的那样,是一个脑袋不大正常的女人。反而说起话来的时候,条理清楚,声音清脆。
“这……这不可能!”
这是守营士兵们的第一个想法,因为城主大人倘若需要这样的女人的话,或许在晚餐之前就会弄到营里,又或者是干脆今天夜里就会住到亚丁城里去。
“是吗,如果耽误了城主大人的好事……”
妖精一样的女人从马下来的时候,细细的腰扭动起来。就像是一只曼妙的小手,在琴弦撩动出最诱人的音乐一样。
守兵们咽了口唾沫,不过他们很识相的收起了武器。他们知道,这样的女人轮不到他们享用。除非是打仗的时候,攻破了某座城池时又别当别论了。
片刻之后,从沉睡中被叫醒的某城主发着脾气。他趿着鞋,身随意披着一件衣服。在营帐中等着手下,把夜晚闯营的女人带进来的时候,他喃喃的骂着。这会他需要的不是什么女人,他需要的是睡眠。
“什么女人,我怎么可能……”
可随着营帐的门帘被揭开,随着那个夜晚闯营的女人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惊呆了。这个女人别的不说,仅就她细巧的腰肢与那又眸子,就已经表明她是一个什么样的美女。
“你……这……”
这位城主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是看着眼前的女人发呆。不明白这样漂亮的女人,为何会在这样的夜晚自己主动送门。
“啊,城主大从,您的卫兵看得可真严,想见您一面还真不容易。我为您带来了我丈夫的口信,他想让我告诉您。倘若您要是不按他说的办,那么您的属城也会像其他人那样,变成我们的城,我这样说您明白了吗?”
不错来的人恰恰是法蒂玛,而且这个女人好像有个习惯。不管跟别人谈什么的时候,总喜欢把赵伏波叫她的丈夫,而她就好像是赵伏波的全权代表一样。
“啊,你……您……您丈夫就是……”
法蒂玛傲然的抬起下巴,用她美丽的眸子不屑的看着眼前衣冠不整的人。仿佛他不是个什么城主,而不过是个被她戏弄的倒霉孩子。
“我的丈夫就是费莱凯岛的岛主,那个杀掉了亚丁总督现在占据了这里的,亚丁行省的新主人赵伏波!”
法蒂玛的骄傲使她面前的这个城主警惕起来,他终于明白他面对的是什么人时,不由的肃然起敬。
是的,没有用错词。在阿拉伯帝国的这个纷乱而又残酷的时代里,一个勇士可以轻易战胜他对手的勇士,往往会受到所有人的尊重。这一点,从撒拉丁的名气就看得出来。
而且亚丁要塞的攻防战、亚丁行省西线各城陆续失陷的消息,他也已经全都清楚了。那么有一种可能就是,当那个入侵亚丁行省的人收拾完了西边的那些城市,就会调过头来。
简单的说,就是为了小艾什勒弗城主,丢失了自己的利益有些不划算!尤其如果这个强者,能够拿出些利益的话……毕竟他占据了整个亚丁,尤其是亚丁要塞里,金银绝对是不缺的玩意!
他向法蒂玛行了个礼,不但客气了许多,甚至也注意起自己的仪态来。
“对不起……对不起!夫人请容许我……”
法蒂玛才不在乎他的衣冠不整,她只是嫣然一笑,随后坐在大账里的一把椅子。
“不,您无须道歉,是我来的时候不对。”
“那您带来的口信是……!”
眼前的女人既然带来了那个勇士的信息,这位城主认为听听他们的信息总不是什么坏事。
“我带来的口信简单来说,就是归顺我的丈夫!将来你们只需开放商路的情况下,向他缴纳现在程度三分之一的税。另外,更详细的事情,我需要您去请其他城主,当然这不包括那些参加了围攻要塞的亚丁西部各城的城主。他们的城应该很快就会被我丈夫占领的!”
这些话说出来的时候,法蒂玛表现出来的自信,就像是赵伏波根本就是那位真主阿拉下凡一样。整个亚丁行省,不过是他来了一次小小的即兴表演的结果而已。
“这……我担心……”
显然,法蒂玛一次把利益掏出来,这使这位城主误会,他还可以讨价还价。
“嗯,我想您错了。我丈夫不喜欢和别人商量,您得按他说的办。不然的话,您和您全家的人,就会像西部各城城主与他们的家人一样,会被直接砍掉脑袋,去见真主阿拉!”
法蒂玛的话一丝一毫商量的余地都没有,这使眼前的城主不禁有些恼火,那么他们会如何办呢?
就在法蒂玛孤身一人,闯进军营的时候。在亚丁要塞外面的山路,某个胡子都已经花白的老头,正在卖力的爬着火成岩的山路。
“主人,也许您可以明天再来,这样黑的夜晚里爬山,也许我们……”
跟随在他身边的仆人小声的说着,可是他前面的已经爬山爬得呼哧、呼哧之喘的老头却一步也不停留。
“不准多嘴,快点,我们已经快到了!”
后面的仆人被训得闭了嘴,可不代表他的心中没有想法。
“唉,这老东西,也不给我个机会把这个消息送出去,不知道明天再送,还算不算钱呢?”
15章 蛇蝎脸也红
宫紫与朱莉安娜走路的时候,都带着些怨气。大概无论年龄大小,被打扰了化妆的女人,总会有这种表情的。
“这个该死的老头,难道他不懂得事情可以白天在做,这个时候来……”
大约是因为年纪的问题,胡子花白的老头来到亚丁要塞的时候,天色已经麻麻的亮了起来,大约是凌晨四、五点的模样,而这个时间往往是人们最为瞌睡的时候。他这个时候来,肯定会招惹到宫紫不高兴。宫紫一不高兴,原本许多可以办好的事情,或许就会出现问题也说不定!
至于朱莉安娜,当她看到那个老头的时候,倒油然而生了许多同情。
他有着一张起皱了的脸膛,虽然从他皮肤以及服饰看得出来,他生活水准不错。但他的确已经相当老了,回教式的花白胡子一直垂到了腹部。脖子架着斩将刀,只要有一点点的异动,保证押着的他军法处的士兵,不会介意把他的脑袋从脖子斩下来。
大概是连夜爬山实在过于劳累,他的仆人还能跪在那里,而他却只能委顿的半坐在地下。从他两只伤痕累累的手以及衣服挂破的口子看得出来,这半夜他吃了不少的苦头。
“老……老人家,你是谁啊!”
当老头抬起头进,赫然就是那个一直跟随在小艾什勒弗城主身边的,原亚丁行省的老财务官。
一夜的劳顿使他的脸色灰败,眼重重的垂下来,就像是脸的皮肉已经不堪重荷一样。朱莉安娜温和而又带着同情的询问,使他勉强的笑了一下。
“我……我就是……”
这时,一直端详着他的宫紫突然失声叫了起来。
“唔,我当是谁呢,你不是亚丁行省的那个老财务大臣么。我听说你到了那个小艾什勒弗城主的身边,怎么又会出现在这儿呢?像个墙头草一样,哪边风大哪边倒,这可不是个好习惯!”
固然大宋式的俏皮话,老财务大臣从来没有听过,但话里的意思倒是听得明明白白。一张憔悴的老脸一红,倒显示出不好意思的模样。
听着宫紫的话,朱莉安娜仔细一打量,才发现果然正宫紫说的那样。回想起他曾经在要塞里对赵伏波的承诺,又回想起他动员那些亚丁的官员,奔赴各城报信,这些事情多数都是出自他的挑唆。
虽然无论是否有他来挑唆,亚丁要塞被围攻,赵伏波前往攻击亚丁西部各城的事情都会发生。可看着这反复无常的人,朱莉安娜还是站起身来,离得远了些。倒不是这个老头会有些什么危险,而是对于他反复无常的人品,实在是难以相信。
这时跟随在老头背后的那个年轻些的仆人,脸突然露出了笑容。
“尊敬的主人,我是法蒂玛夫人的手下。我奉命监视他,今天他到要塞里来,的确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们。而且,据我所知,他可能掌握着艾什勒弗总督的秘密金库的位置!”
亚丁要塞里搜到的财物本身就不少,相对于赵伏波这些年一直的贫穷,亚丁要塞里搜到的财富,早已经使赵伏波为之咋舌。宫紫也从来没有想到过,亚丁城里居然会有如此大的财产。
可现在听到眼前这个仆人如此说的时候,宫紫脸的神情却立即就产生了变化。起先一脸的责怪这时慢慢化开,接着一抹笑颜荡漾起来。随着红唇的舒展,宫紫最富特色的妩媚笑容就展开来。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亚丁要塞里有……哦,老先生,您先请坐,咱们坐下说!琳达,快去给老先生弄杯热茶来,爬了半晚的山,正好喝杯茶提提神!”
老财务大臣惊讶的看了一眼自己家里的仆人,又转过头看看宫紫。仿佛她就是一个妖精一样,别看他年纪这么大,他还真没见过一个变脸如此迅速的女人。
这件事对当惯了商人的宫紫而言,根本就不是件什么难事。倘若她连这点本领都没有,如何能够经营得了庞大的瑞玉庄。这时宫紫脸的笑容,倘若形容一样,恰似一朵鲜艳的迎春花迎风招摇。
一旁的朱莉安娜惊讶的看着宫紫,这个与自己有“不正当关系”的女人。虽然朱莉安娜知道宫紫的脸变得快,可从来没有见过她的脸变得如此之快。
喝了杯热茶的老财务宫,在椅子的舒展了一下筋骨之后,脸的憔悴感也慢慢散去。接着带着些得意的笑容,头一次他感觉到在眼前这些人面前,他占据了风。
“作为艾什勒弗总督的财务,我的确知道其他人不不知道的一些秘密。不但包括亚丁要塞里的秘密,也包括那位小艾什勒弗城主的秘密!不过……如果我肯说的话,一不能追究我和其他官员投奔其他城主的事情,其次也要把我们的损失补齐……还有……”
大概是年纪大了,他仰起头思索着,看看自己是不是还需要些什么。而且,心中也有想,这些财富就这样给眼前的女人,自己会不会有些吃亏。
“哎,您不必着急,可以慢慢想!不过我听我们赵岛主说过。对于亚丁要塞他有些不大满意,打算这次打完了仗就把这儿拆了呢。而且我们岛主的钱也很多,他希望再挖深些,好建个大大的地下宝库……”
宫紫说这些话的时候,带着些暗示,也带着些猜测。说的同时,细细的留意这位老财务官的表情。果然,在说到地下室的时候,老财务官的眼皮稍稍了抬了下,一缕精光从眼皮下悄悄打量宫紫。
哪知道这一抬眼皮,就与细细留意他的宫紫的目光撞在一起,这吓了他一大跳。重新垂下眼皮,开始变得沉默起来。
其实他的打算一点也不神秘,除了可能会要个官位之外,无非就是自己家人的安全。至于说给其他官员的补偿,宫紫猜那不过是为了便于浑水摸鱼。当宫紫发现,自己说到地下室里,老头的反应,心中就全都明白了。
脸的笑容,又仿佛是最后一抹的迷人秋色,在气温骤降时的变化一样。妩媚的笑容就那么凝结在了脸,带些妖媚气息的眸子,这时变得寒冷起来。
“老先生,我听人家常说适可而止这句话,我不知道你听过没有。我们赵岛主对于贵行省的官员只给了两条路。一条是生路,另外一条自然就是死路。你呢,同样有两条路。要么我现在派兵,去把你的家人悄悄弄来,其后你们全家大小一块砍了脑袋,大家一起下地府,一路说说笑笑也不会寂寞,你看好不好啊!”
原本这些威胁虽然使人惊心,但绝对不会像宫紫这样带着妩媚的笑容,但目光里却丝毫不但热量的说出来的时候,就不能不使人感觉到恐惧。原本老财务官还想再与宫紫较量一下,就赌赵伏波不会拆掉亚丁要塞来寻找宝藏。再赌宫紫没有本领,现在就派人到他家里去抓住他的家里人。
“唔,看起来您一点也不担心,那就好。来人,把他送到那位小艾什勒弗城主的大营里去,另外把他告诉我们的话,也对那位城主阁下说一下。顺便把我另外一只绣鞋也送给他!
老先生,我们不大愿意杀人,不过我想那位小艾什勒弗城主要是听到这些话,一定会好好执行您老人家的!”
宫紫的嗓音即妩媚又柔和,只是她说话的内容,就显示出了另外一种狠辣。这不同于斩下人的脑袋,也不同于把人送刑场。面对她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就是在面对,一只高高昂着头吐出黑色信子的眼镜王蛇。
大概赵伏波面对宫紫的时候,恰恰是这种感觉,因此才会时常叫她“美女蛇”。老财务官显然被眼前的这位美女蛇给吓住了,他认为宫紫倘若抱着抓掉亚丁要塞的想法去找的话,那什么样的宝库都不能够幸免。
另外,家人的安全这时在他心中回荡起来。因为倘若宫紫真的把他送回到那个小艾什勒弗城主那儿的话,那么那个笨蛋就一定会按宫紫说的那样,把自己一家大小全都杀了。
在一次,他接到宫紫的绣鞋时就被激怒过,做了一些相当愚蠢的事情。倘若不是那一次进攻时队形的密集,最后导致了尸横遍野。那么此刻营里其他城主,如何会心生惧意。虽然他们的老窝被抄,但倘若拿下亚丁要塞,里面的财富也足以补偿他们的损失。
想到这儿,老财务官变得务实些了。脸的得意神情消退,同时也睁大了眼睛,说起话的时候,也带着商量的味道。
“夫人,不如这样,我给你省些麻烦,直接告诉您宝库的位置。而您呢,将保证我和其他官员本人,以及家里人生命财产的安全。至于要塞与要塞里的财富,全是您的,夫人,这些财富全都是您和您丈夫的!”
当他说完的时候,才惊讶的发现,眼前那个蛇蝎女人的脸居然红了!
16章 好大一仓金
亚丁要塞居然会有这样一个大地下室,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就算是占领了要塞这么久的宫紫他们,对紫居然一点也不知道。
如果不是手小巧的汽灯,放射出来的明亮光芒,阴森森的地下室里,流动着一些不知道哪里来凉风,使身衣物相当薄得她们,感觉到一阵阵头发发麻。
如果不是这么多人陪着,如果不是那位老财务官居前面带头,朱莉安娜与宫紫都不会来这里。阴暗角落里结着蜘蛛网,杂物间偶尔还会跑出几只会使她们尖叫的老鼠。
“直是讨厌,这个地方这么脏……”
相比起来,朱莉安娜要比宫紫能接受这样的环境。虽然她也皱着眉头,走起路来的时候小心翼翼。生怕一脚下去踩到个老鼠,她的音量一定不会比宫紫小。最后他们通过长而狭窄的楼梯,终于来到了一个深入地下的仓库。这儿看起来这儿曾经恐怕是一个天然的岩洞,阴暗而又潮湿,使石壁凝结着一些水珠。
带头的老财务官看着岩洞里堆放着的,不知道是什么进修的一些箱子,已经发老的木箱甚至长着些蘑菇。
“这里?这里会是那个艾什勒弗总督的金库,这真使人难以相信!”
朱莉安娜的声音在洞里回荡着,甚至在诺大的,空荡荡的岩洞里产生了些回音。
“就是这里,如果不是我曾经悄悄跟踪他来过,也不知道这么回事!”
老财务官说起话来的时候,给人一种在相当悲壮的味道。这个口吻使跟随在他身边的人听了,都有一种想笑的感觉。洞穴的尽头,是一扇看起来不大的石门。
“诺,就是这儿了!”
穆克小心的看了看四周,向老财务官说了两个字。
“打开!”
老财务官瑟缩的看了看那个石门,又回头看看宫紫他们,流露出乞求的神情来。说起话来的时候,颤抖着嗓音回荡在洞穴里,使这儿真仿佛是恐怖的鬼域一般。
“不……我不……我猜……,我猜这里肯定会有些机关,但当时我离得远,没看到他是如何操纵的,你要我去不是让我去送死吗?”
穆克看看老财务官,相信他没有说谎同,接着他向自己手下伸出手。
“开门弹!”
宫紫一看就知道,穆克是打算暴力破解机关,拉着朱莉安娜匆忙的朝后退去,一边走一边对她说。
“我真搞不明白他们这些家伙,动动脑筋难道是很痛苦的事情吗?遇到个门就一定要炸开吗?”
老财务官虽然不明白穆克要做什么,可是看到宫紫与朱莉安娜的举动,他也跟着远远的退开。
穆克使用两只长矛充当支架,又拿出一小截线香来作为引信,最后把带有羊皮水袋的开门弹顶在石门。随后,他带着手下一起,远远的退到了危险区之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捂住耳朵的人一个个瞪着眼睛,等待着爆炸的发生。可是过了好一会,依然没有反应,这使大家互相用眼神询问着。这时间未免等的有些久,会不会是地下的潮气已经使线香失效了呢?
只是布置开门弹的穆克一动不动,大家也只好跟着他牢牢的捂住耳朵。正当大家感觉到有些过久的时候,猛然间一阵沉闷的爆炸声响起来。紧接着爆炸的气流就顺着通道闯到众人的面前。
大概除了军人之外,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宫紫,好精心梳理的发型,甚至也被吹散了。倘若脸再来点血,那就像极了倩女幽魂了。
“咳咳……咳咳……”
不习惯对付爆炸的那位老财务官,更是被爆炸后洞顶落下的灰尘以及火绵爆炸后的,那股子又刺鼻的硝烟味呛到,一个劲的咳个不停。宫紫总算是有些经验,也顾不得自己的狼狈相,用衣袖遮住口鼻。
明亮的汽灯光芒里,翻滚着的灰尘使这些灯光,仿佛具有了实质的形态。提着汽灯的士兵慢慢向前走着,再前面的几个士兵仿佛游泳那相挥着手臂,仿佛是要掀开一道由灰尘组成的墙壁一样。
可当他们来到石门所在的位置是,不由得一个个停下脚步,甚至他们用手挡住了眼睛。宫紫与他们恰恰相反,她瞪大了眼睛,紧紧的盯着,小嘴里喃喃的说个不停。
“发达了……发达了……我们发达了!”
汽灯明亮的光芒,使那些金器、宝石散发出近乎璀璨的光芒来。洞穴里面,的宝藏就那么落放在地下。在外面散乱的镶嵌着宝石的金、银器皿的后面,还有一排大约有十个大箱子。
宫嘴喃喃说着的同时,就再也顾不得形像,打算纵身扑到那大堆的宝石与金银器皿堆里。看那样子,就算拿这些东西做成床,她也会喜欢的。
可还没等她动身,穆克却已经横住手里的斩将刀,挡住了她的去路,同时向他自己的手下发布了命令。
“封锁!”
接着转过身面向朱莉安娜,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点清!”
最后转向已经与他翻脸成仇的宫紫,此刻此女不但披头散发而且两眼放光。那模样根本就是非洲草原,看到了斑马的母狮一样。不过她的反应对于穆克而言,根本什么都不算。因为大家全都知道,在这个世界穆克只会忠诚于一个人。
“岛主的!”
这使宫紫立即就不顾形象的大叫起来。
“凭什么全是他的啊,而且姐也不要,姐就看看!”
唯一被穆克放行的朱莉安娜慢慢走进去,借着手中的提灯她才看清。那些金银器皿之所以在地下,是因为刚刚石门被开门弹崩碎的时候,碰倒了里面的架子。除过地下的这些之外,这样的架子还有好几个。
而且她也注意到,刚刚的爆炸,的确摧毁了一些机关。几枚羽箭深深的插入墙壁,倘若当时他们站在门前的话,恐怕就避不过这些弩箭的袭击。朱莉安娜如同所有女人一样,看到闪亮的东西时眼睛也会发亮。
她打开没有倒的架子,小而精致的箱子。里面各种各样打磨或者没有打磨过的宝石,使她海蓝色的眸子就像暴风雨中的大海那样带着些疯狂。
“祖母绿……猫眼石……钻石……”
随着朱莉安娜打开一个盒子,她就报出来一种宝石的名称。大概朱莉安娜昔年在家中的时候,也见过这些东西,不然她不会一口一准的报出来。
而她每报出一种宝石,宫紫的眼神就跳动一下。不用问,此刻她妩媚的眼睛里全都是莫名其妙的妒忌,虽然还不至于疯狂,只是时常会用眼睛狠狠的“剐”阻挡了她的穆克一眼。
朱莉安娜实在没有时间可以把那些小盒子全都检视一遍,她又来到洞穴的后面,当她打开箱子的时间,里面立即就被汽灯的明亮映射的金光闪闪。
满满一箱子的金第纳尔,在汽灯下散发出无穷无尽的金光。甚至那金色的光芒使整个洞穴都变得金光闪闪。朱莉安娜伸手抚着自己的额头,一付将要晕倒的模样。
“我的帝,这里全是金币,我不知道有多少!”
外面所有的人都为了这些财富而动容,同时唯一没有受到影响的穆克,这时一句话,就使所有人的心都跌到了谷底。
“这里划为禁区,擅入者死!”
一声大吼,使他手下的士兵,从财富的引诱里回复了心智。一同大声吼叫一声,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帮助他们抵御这些财富的诱惑。
“是的,长官……!”
可在他们刚刚说完的时候,突然大家感觉到脚下的地面震动起来,接着一些碎石夹杂着泥土从没顶落了下来。石头打在穆克他们的金属头盔,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快跑,要塌了!”
穆克吼了一声,接着冲进洞穴里拽着已经站在那儿,被这些财富震惊到发呆的朱莉安娜。
“快跑……”
当人们面对死亡的时候,对于财富的渴望感会降低许多。所有人都拼命想要离开这儿。
“轰隆隆……”
沉重的、坍塌的声音几乎就在追着他们的脚步一样。通道顶的石头一层层的落下来,把那些金光闪闪的宝藏深深的掩盖在地下。
当一群人灰头土脸的来到安全的地方时,才顾得对着黑暗里叹息。
“没了……没了……全都没了!”
宫紫叹息起来的时候,就像是她的魂魄也已经跟着那些宝藏去了一样。老财务官则摇了摇头,也叹息了一句。
“嗯,我看这一下真的得要拆掉要塞了!”
朱莉安娜则没有说话,她的手下抱着一个小巧而又精致的盒子,没人知道里面装着什么,倒是穆克抬起提灯照了下洞顶。
看着坍塌的情况,应该不会影响面的亚丁要塞。毕竟,这座要塞建立在坚强的火成岩面。看着大家的失望,穆克破例用一个长名来解释他们遇到的情况。
“不是爆炸,机关!”
连摸都没有摸一下的宫紫在旁边喃喃诅咒了一句。
“这个该死的,难道还想把这些宝贝全带到地府里去吗?”
17章 百年的财富
“加岗、踏弩、陷阱、震天雷!”
穆克说着未来的,将要布置在已经坍塌了的通道里的机关,使宫紫不由一阵恶寒。看模样这些东西对于穆克,那是一丝一毫的吸引力都没有。他的脑袋里面就只想着一件事,这些财富是赵伏波的,那么就得要看好才成。
宫紫实在是失望的一塌糊涂,她还在想着说不定可以找些人手,把那些财富挖出来。虽然不大可能属于她自己,可放在库房里看着,心里不也舒服。而穆克的安排,恰恰是绝了她的痴心妄想。以她聪明的脑袋立即就猜出,赵伏波不回来,穆克不会让任何人靠近这里。
失望之余宫紫瞅着一旁的跑得气喘吁吁,满头满脸泥灰的老财务官心里就来气。倘若他一开始就合作,那也许赵伏波早就打开了这个宝库,而里面那些珠宝,自己或者有机会戴在身。
“瞧瞧,都是您做的好事。原本……算了,姐不想说这些事。你啊,我要你回到那个小艾什勒弗那儿继续做他的谋士,不过回头要听姐的招呼。不然的话,我们答应你的事情全都做废!”
宫紫的话立即就使老财务官显示出一付气急败坏的模样,他有心想要争辩两句,可惜善于察言观色的他立即发现,此刻的宫紫心情可不大好呢。无奈之下,只好叹了一口气答应下来再说。
“唉……你怎么……好,好,我会去做的,但你不能再反悔了!”
宫紫不耐烦的翻了他一眼,双手一叉腰,立即就是要吵架的模样。
“哼,这能怪我吗?你说的你要献宝,现在宝在哪儿呢?”
老财务官有心指指那些财富被埋的地方,可随即又发现,眼前这个女人是招惹不得滴。尤其是看着大笔的财富化为乌有时,眼前这个女人处于随时暴走的状态。
“不是我说你,你就算要献宝,不也该搞清楚状况才好。刚刚差点把我们的命都送在那儿,要不是我们跑得快,可不是现在就被埋了么!你要是真心归顺,就去把姐交待的事情做好就是。至于姐答应你的事情,自然不会忘了,当姐和你一样没作用吗?”
摆明了宫紫这是强词夺理,可惜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而令老财务官放心的是,这时朱莉安娜打开了刚刚拿出来的那个小盒子,终于使眼前的宫紫重新变得快乐起来。
“真漂亮,这条项链……”
朱莉安娜的赞叹声吸引了宫紫,在盒子里黑色的天鹅绒,躺着一条钻石项链。一连串的小钻石的尽头,却是一块金色猫眼石。甚至它那充满了迷幻色彩的光芒,使那些在汽灯下闪烁着璀璨光芒的钻石也要相形见拙。
宫紫那娇艳的眸子,立即就被这美丽的宝石所吸引。她几乎是扑到朱莉安娜身边,眼馋的看着那条项链。
朱莉安娜看到她的反应,立即做了一件使宫紫吃惊的事情。她伸手从天鹅绒取下项链,在宫紫的脖子比了比。
“唔,我觉得你戴着这条项链会很好看,现在就戴试试!”
带着些惊喜,宫紫不相信的看着朱莉安娜。一向自认自己有一双慧眼的她有些弄不明白,同为女人的朱莉安娜如何能够抵抗得了珠宝的诱惑。尤其,这条项链是这么的漂亮,那猫眼石的光芒就像有什么魔力,吸引着人的眼睛都舍不得离开。
面对宫紫疑惑的目光,朱莉安娜平静而又温柔的冲着她轻轻一笑,接着亲手把那条项链为宫紫戴在脖子。
“宫姐,这条项链你戴着真是漂亮!”
宫紫感觉着挂在胸前的宝石,那冰凉的感觉,不知为何欣喜的同时,心中却少少的有了些惭愧。毕竟,自己没有逃过珠宝的吸引,而年纪轻轻的朱莉安娜却为何能够不受到诱惑。
以前她只是感觉朱莉安娜漂亮,同时又温柔斯文。可从今天开始起,她也会这几年她一眼。毕竟一个不受珠宝诱惑的女人,绝对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女人。
“去!”
这时穆克举着提灯,再查看了一下四周。没有再发现塌方,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穆克出言催促大家,担心再出现什么问题。在回到城堡之后,穆克很快就给地下室的入口下加了几道,又派兵看守。至于通道里面如何安排的机关,这件事除了军法处的个别人,应该没有谁会知道。
傍晚的时候,红色的彩霞就像这里多数的傍晚一样浮在天空。在风的吹拂下,它们一道道的就像是鱼鳞的模样。重新回到小艾什勒弗城主营里的老财务官,则悄悄松了口气。
刚刚小艾什勒弗城主接受了,他不大舒服,在家中休息的谎言,而没有更多的追问。这使他的心稍稍安定了一点,这一次回到营里的时候,他的身边跟随着自己家的那个仆人。
“您知道,亚丁西部城市的失陷,已经使士兵们的心里变得紧张起来。他们的家毕竟都在那儿,如果我们不设法解决这件事的话,我担心我们会丧失攻击的能力!”
小艾什勒弗总督说起这些话来的时候,不但满脸的忧虑,甚至他的神色之中也透露出更多的疲惫。倒不是说他已经对攻击亚丁要塞产生了什么疲惫,而是如何解决西部各城城主的担心,以及士兵们的担心才是他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也许他斗不过那些家伙,尤其是那两个心如蛇蝎的女人,真不明白那个岛主身边的女人,为什么都是那个模样!”
听着小艾什勒弗城主的话,老财务官心中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只是这些话可以想,但他绝对不会说出来。因此,他稍稍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喉咙,安慰起变得焦躁而又疲惫的小艾什勒弗城主。
“尊贵的大人,您远离了宰比德回到亚丁。我得说这是一个正确的选择,毕竟亚丁城比起宰比德城要大许多,人口也多得多。最重要的是,这里是整个亚丁行省里最繁荣的城市。
至于那些城市的担忧,哦,尊贵的大人,我猜他们并不是担心他们的城。当他们率领着手下的军队,来为您作战的时候,他们应该已经想明白了这些事情。因此,我想只要在我们打下亚丁要塞,并得到了您的家族,积累了几乎一百年的财富时,他们的担心就会都不是问题了!”
果然,老财务官的话立即就引起了小艾什勒弗的注意。一百年的财富,那是一个什么概念,他知道得很清楚。虽然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家族到底收藏了多少财富。
“是的,我尊贵的大人,是一百年的财富。我想不出整个亚丁行省,还有谁有资格拥有它们。所以我说,您可以向那些担心的人承诺更多的利益。相信我,他们会动心的。尤其当他们知道了那儿有一百年的财富时,就更是如此!”
小艾什勒弗城主皱眉,表示他在紧张的思索着。随即他缓缓点头认同了老财务官的看法,尤其是他对于人心贪婪的分析。
“好,您说的有道理,我会向他们承诺更多的财富,我想这会让他们变得放松下来,而我们将会在随后的围困与攻击中,夺取亚丁要塞!”
老财务官轻轻叹了口气。
“会吗?碰到那两个蛇蝎女人,根本不可能!”
今天清晨,他才从亚丁要塞后面的索道下到海面,并搭乘那儿的小船回到亚丁城。在那儿,他在仆人的指引下,见到了法蒂玛。虽然法蒂玛给他的感觉,与宫紫有些像,都是属于那种有着毒辣心肠的女人。
唯一与宫紫不同的是,法蒂玛要年轻些。而且提到赵伏波的时候,一口一个“我丈夫”与宫紫悄悄的脸红完全不一样。
“不过这两个女人那是一般的毒辣!”
这是他与宫紫和法蒂玛都打过交道得出的结论,前面那个把他变成了一个奸细。后面这个安排给他的任务,虽然让人摸不着头脑,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这样,你留在营里等我的消息。该怎么做,到时间我会通知你的。另外你要把这个仆人带在身边,你说的话做的事都要让他听到、看到。不然的话,我可不保证,我丈夫回来的时候,不会杀掉你的全家!最后警告你一句,阿拉一定不会保佑背叛我丈夫的人!”
恰是因为法蒂玛的吩咐,所以这一次回到小艾什勒弗城主的营地里时,他带着那个仆人。
亚丁城方面的战争,进行了几天之后,就进入到了长久的相持阶段里。小艾什勒弗城主因为没有了自己的主城,因此没有办法再离开亚丁城。他手下的丁西部的各个城主,却因为赵伏波在亚丁西部的攻击,而变得人心悄的惶惶。
东部各城的城主,相信在整个亚丁的未来被决定时,会做出明智的选择。现在赵伏波与宫紫他们期待的是,费莱凯岛第二波出动的军队将会在什么时候发出。也许到了马丁来到这儿的时候,整个亚丁的问题也就会获得全部解决。
18章 万事等东风
“喂,你有没有搞错,姐怎么可能做那个傻二郎的老婆!”
蛤穿着睡衣斜倚在床的宫紫说到这儿,停下了话头。用手摸着自己胸前的吊饰,眼睛看着朱莉安娜。突然之间,她的脸挂了软绵绵的笑容。
“朱莉安娜,你到底是安得什么心哪!你知道他的身份是……”
看着宫紫的朱莉安娜的蓝眼睛里,带着一抹堪称诡异的笑容。这种表情,在温柔斯文的朱莉安娜脸可不多见。而且,她也直接了当的打断了宫紫的话。
“我知道他的身份!”
“还有他的年龄,姐可比他大好几岁,而且……”
“这我也知道!”
答话的时候,朱莉安娜放下梳子。刚刚她一直在梳理她的,刚刚洗干净的金色长发。带着沐浴过后的清香,个头高挑的朱莉安娜来到宫紫的身边。用细长的手指从她的胸前捞起那个吊饰,用眼睛仔细的观察着那个猫眼,语气里带着些引诱。
“真是漂亮的宝石,宫姐,你要是想要这个吊饰一直留在你的脖子,那我恐怕你真得要当他的老婆呢!”
宫紫挑起眉毛,仔细端详着朱莉安娜的脸,怀疑她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打算。接着仿佛做了一个困难的决定,伸手要去解下项链。但朱莉安娜伸手阻止了她的动作,接着把自己的朱唇靠近宫紫的耳朵。
“我们……你知道,你不该……但如果你嫁给他的话,或者……”
朱莉安娜多少有些暧昧的话,以及她说话时在宫紫耳边呼出的热气,都使宫紫有些春.心荡漾。她装做无意的偏过头,想要用嘴捉住朱莉安娜说话的唇。哪想到朱莉安娜只是在她的唇蜻蜓点水似的一吻,接着笑起来。
“唔,这可不成,如果你不是他的女人,那么以后我们……”
宫紫怔怔的看了朱莉安娜半晌,其后才说了一句。
“那岂不是全便宜了那个傻二郎!”
朱莉安娜看着宫紫的模样,伏在她肩头吃吃的笑了起来。
“不过这些事情不急着决定,最少要等亚丁方面的战事结束之后,伏波回来的时候再说!”
说到这儿,她重新又躺平在床,看着天花板。
“真不知道马丁老师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准备好,我们这边基本已经差不多了,现在……”
刚刚被朱莉安娜的暧昧,搞得颇不自在的宫紫接了一句。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那么现在的“东风”准备的如何了呢?
此刻费莱凯岛的人,正在渡过另一个忙碌的深夜。因为直到此刻,战舰、商船的制造依然没有停止。与制造商船相比,那种秦皇级战舰更容易制造,现在马丁正在对这种战舰进行改造升级。
改造秦皇级战舰的原因在于,宫紫使用火雨以及穆克使用的飞弹。马丁重要征调并制造了这两种弹药,并在秦皇级战舰的空着的顶层甲板,安装了抛石机。与陆地用的抛石机不同,船用的配重使用了方便的海水。随着海水的重量不同,可以很容易的调整抛石机的射程。
宫氏火雨与穆氏飞弹的改造工作,对于马丁这虽然不熟悉未来的兵器,但却熟悉数理化的人并不是难事。
首先,宫氏火雨的改造在于,外壳使用瓷器,更便于隔潮。以及便于控制燃烧时间的火药引线。固体的火药引线有着深深的刻痕,炮手只需要根据距离,折断到相对的位置就可以基本保证落地前爆炸。
其次,穆氏飞弹的改造,要稍稍的复杂一些。圆椎流线形的瓷器弹体,后部甚至加装了四处尾翼。前面则安装了飞燕弩炮使用的弩弹的撞击引信。
马丁的改造,使死神插了翅膀。不过由于材料问题,以及马丁对于武器的认识的浅薄。他更善于改造这个时代的武器,对于制造新式武器,他实在有些力不从心。最少直到目前,他还没有制造出可以使用的真正意义的大炮又或者枪枝。
除过在顶层的四十米甲板,安装了四部抛石机之外。更重要的是,马丁根据阿布巴克尔的报告,决定给秦皇级战舰安装人力驱动系统。这个系统虽然使他感觉到有些好笑,但阿布巴克尔在实战中的经验却说明,这种增加机动性的动力装置,非常有用。
阿布巴克尔的例子就是,他在对荷台达城的城堡发动炮击时发现,仅依靠风扇的战舰目标比较大,机动路线相对固定,这些因素使秦皇级战舰倘若面对重型抛石机的时候,很容易变成靶子。
马丁啵啵的吸着正在费莱凯岛的流行开的烟斗,心中埋怨着赵伏波以及阿布巴克尔给他找的“事”。
“你们以为战舰人力驱动系统的改造就那么容易吗?这也真是我懂得几百年后的数理化,不然的话肯定没办法实现!”
马丁设计的人力驱动系统,是一个使用齿轮与传动带的动力系统。两个螺旋桨分别安装在两个秦皇级双体船两个身体的尾部。青铜制造的螺旋将轴,有着仿佛齿轮一样的槽子,通过传送带传递动力。
说到这个传送带,就不能不说马丁的新发明。使用玻璃丝布制造的传动带,安装着一个个方形的块状物。这些方块可以与轴的槽子相配合,从而达到传递动力的目的。
注:实际脱胎于一种介乎滚子链与传送带之间的装置,虽然马丁不懂,但现实中存在这种产品,被称为齿带。
这些传动带,将与那些仿自自行车脚蹬系统相结合。把它们的力量传递到一个厚重的飞轮系统,以增加扭矩与动力输出的平滑。从来没有系统学过机械的马丁,为了这个系统,几乎要把自己的心血熬干了。
坐在他身边的,是因为不能出海,而几乎一天一催的马特。作为未来一个分舰队司令的他,此刻也学着马丁搞来一个烟斗,正半躺在旁边吞云吐雾呢。不大满意他来到自己这里,像尊瘟神似的赶都赶不走的马丁,说话的时候带着挖苦的味道。
“嗯,我说马特,也许我们等我们到了,他们都已经完全占领了亚丁行省!所以不必着急的年轻人,相信你父亲得到的财富,最终都会留给你的!”
马丁的确是有些为老不尊,倘若不是他设计、制造了费莱凯岛那许多新东西里的大部分东西,那么担当了舰长,将来会担当分舰队要司令的马特,一定不会像眼前这么认真的听他说话。
“我亲爱的马丁老师,您是不懂得。一个水手当他只能无聊的在岸生活时,那该是一种多么痛苦的日子啊!所以我和我的人都很着急,希望您赶快完成这些战舰的改造。
另外我想说的是,关于财富我父亲当然会留给我,不过倘若我自己也可以去得到一些的话,或许他就不会那么累了!”
马丁才不相信他这言不由衷的话,他知道少年人总是不喜欢安定而又平静的生活。像马丁自己,对于费莱凯岛的生活相当满意。
最少这儿的灯光明亮,最少这儿有抽水马桶。虽然暂时来说,还没有水塔所以也就没有自来水,但总好过用木桶又或者干脆就在地下刨个坑,如果一直是那样的话,马丁宁愿把自己活活憋死算了。
“别着急,年轻人,耐心是一种美德。我现在可以大概告诉你我完成准备的时间,相信还得三到五天的功夫。我劝你趁这个机会,好好训练你从奴隶中招致的新水手。
就像你父亲告诉我的那样,一个好的海盗船长,总需要有一群好的海盗水手。不然的话,恐怕你永远也不会成为一个真正伟大的海盗!”
对于阿布巴克尔的海盗情结,马丁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老海盗不但自己当海盗,甚至马丁感觉这个家伙对于海盗这个名称居然有着十分的得意。
得了信的马特,当然不愿意陪伴着马丁看他造船那么无聊,不过他还是最后催促了一番。
“啊,马丁老师,您是受到过神喻的人。所以您知道所有的事情,一点也不着急。可是我啊,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海盗,所以我想快点回到海去。另外训练船员的事情您就不必担心了,作为一个必然会伟大的海盗船长,我也会有一群优秀的海盗船员,咱们还是各干各的!”
说完马特才叼着自己的烟斗离开造船长,发现他烟瘾越来越大的马丁在后面扬着脖子喊了一句。
“喂,小子,你少抽点烟,那玩意抽多了会要命的!”
已经走到门口的马丁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正在把烟斗重新入回嘴里马丁回了一句。
“马丁老师,您真是一个奇怪的人。这使我想起来一句从混血人那儿听来的寓言。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马丁老师,难道您曾经当过州官吗?听我说,那不是个好官职!”
说完,马特示威似的把烟斗放进嘴里,懒洋洋的离开了这儿。
19章 也不难活命
与费莱凯岛一海之隔的黄沙城里,这时并没有因为赵伏波的出征有什么大的变化。不过因为费莱凯岛的产品的畅销,这里来了许多其他地方的商人。
一时间骆驼、马匹、车辆、船舶云集,整个黄沙城里的旅馆业的业务也蒸蒸日。城里有眼光的商人,开始大量从费莱凯岛进货。
海,一队队船舶不断把货物运出去,岸一辆辆沉重的大车在马匹的牵引下,奔向勃撒罗行省及至更远的其他行省。黄沙城的人即有自己组织驼队、车队、向外运的,也有建立了库房批发的。
费莱凯岛产品的生产,使整个黄沙城收入的跟着提高。黄沙城强劲的购买能力,也使费莱凯岛的工业在进一步发展。
今天休息的舒钰儿来到了黄沙城里赵家大宅的柳苑里,不管怎么样,舒钰儿对三娘总是有感情的,每次休息的时候总要回到柳苑陪陪三娘。不光如此,三娘似乎有意要舒钰儿继承自己的衣钵。因此舒钰儿所谓回黄沙城的休息,却是要理黄沙城的账呢!
此刻的三娘对于费莱凯岛的发展是满意的,对于孙子赵伏波势力的拓展同样是满意的。她从来没有想到,赵伏波的势力会扩大的如此迅速。这不,刚刚听到消息,他们连亚丁城都给打下来了。
固然心中多少有些担心,害怕这件事会引起巴格达哈里发木思塔辛的干涉,也担心其他沿海行省的总督,会向黄沙城展开报复。
“钰儿啊,你要是得了闲,我们去凯里木城主家里走走去。这些个事还要请教、请教他呢!”
陪在她身边的舒钰儿可不能真正闲,从费莱凯岛传来的消息,使她一刻都没有空闲的时候。随口应着三娘的话,眼睛却盯着小丫头刚刚送来的,来自费莱凯岛的光报。
“需要采购木料方,采购……”
作为财务方面的负责人,大过的采购与销售的进账,总是要由舒钰儿来处理的。因此当她回到柳苑里的时候,那些能烦死人的“光报”就一个劲的从费莱凯岛传递过来。
尤其是夜间的时候,说罢晚饭该说说闲话的时候,却是消息最多的时候,对此舒钰儿是不胜其烦。三娘看着来自费莱凯岛的“光报”,不停赞叹一下这费莱凯岛真的有能人。
“这岛的人还真有本领,消息这么快就能从岛传到这里来!”
一起坐在柳苑一个亭子里的几人,正在剥着水果。师雪容下了班可不像舒钰儿那么忙,穿着月白色罗裙的她,把手里一个刚刚剥好的石榴递到三娘手中。她娘姚芷琳则慢慢的摇着手中的团扇,几枝艾草做的香,在一旁散发出浓郁的味道,驱赶走这里的蚊虫。
“三娘啊,你是不知道,那些光报一天有多少。从天刚刚擦黑开始,就一直要持续到第二天天亮,忙起来的时候真是能要人命的呢!”
师雪容的埋怨,使她娘嗔怪的埋怨她。
“瞧瞧人家钰姑娘,能给岛主帮那么忙,而且还能帮三娘料理得了黄沙城的事。哪像你,值个夜班回来,就哎哎呀呀的叫个不停!”
“娘哪,我有吗?您倒是看着别人家的闺女好呢,要不我给三娘当孙女得了!”
师雪容一张巧嘴,说出来的话甜得就像是蜜糖那样。听得三娘眉开眼笑,嘴里呕着她个不停。
“好啊,好啊,有雪容这么漂亮的姑娘做我孙女儿,将来到我家求亲的人可要踏破门坎呢,芷琳,你到时可不要后悔呢!”
姚芷琳怜爱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嘴里却开着玩笑。
“好啊,那就给三娘做孙女!这可是雪容前世修来的神气呢!”
一直到月中天,舒钰儿总算是忙完了她手里的事。这才有空坐在三娘身侧,听着她闲话。
“钰儿,不怪我收了雪容当义女么?”
舒钰儿抿着嘴,在她的心里,自己的未来那是早已经定下来的。是不是三娘的姑娘倒不要紧,重要的是得是赵伏波的娘子,这才是大事。
“瞧您说的,您给我添了个妹妹我还有什么不乐意的啊!这么些年,您待我可不就和自家的孙女儿一样么!”
两个人说笑间,三娘的神色却不比刚才与姚芷琳和师雪容两母女说话时那般喜庆。反而冷静下来,悄悄的与舒钰儿谈论起家里的事情。
“你们费莱凯岛的事情办得不坏,只是伏波出门在外,要多加小心。我听说那个马丁是不是过几天也要离开呢,他们这师徒两个,怎么不留个看家的啊?”
舒钰儿静静的听了听院子里的声息,这时除了一些夜虫呢喃之外,半点人声也听不到,她才放下心与三娘悄声说话。
“三娘,想必您听说了,伏波他们打下了亚丁城。现在正和亚丁行省的军队打仗呢,马丁老师不但得走,还得快些才成。您知道援军不早早到了,我担心着呢!”
三娘能够明白舒钰儿苦心,中国式女人,往往对丈夫有着更多的关心。此刻无论费莱凯岛又或者黄沙城,总体来说都还算相对安全的地方。因此舒钰儿心中总是担心着,离开了亚丁城在外作战的赵伏波。
可三娘并不是如此所想,她的想法可比舒钰儿他们想得长远得多。
“钰儿,这费莱凯岛可是你们的根本,无论如何也不能有个什么闪失!还有,你只当这黄沙城将来可由谁掌家呢。伏波这一去与十字军打仗,或许真让他打败了十字军,手下雄兵数万。这黄沙城迟早也会要落到他的手中,不过我在这儿可以给你提一个醒呢!”
舒钰儿有些不明白的望着三娘,隐隐之中感觉三娘所说的事情,与赵无极父子的将来有着莫大的关系。
“三娘,倘或钰儿有什么做得不到又或者不对的地方,三娘您尽管教训就是!”
舒钰儿到底是三娘一手调教出来的姑娘,说起话来的时候,自然谦和有理。三娘听着舒钰儿并没有因为费莱凯岛财雄势大而有什么变化,心中自然十分舒服。
“钰儿,我看得出来,伏波是个狠角色。我唯一担心的是,将来他掌了赵家的大权,会对他叔叔一家不利!不管你爱不爱听,我却要有几句话要送给你呢!”
舒钰儿没有应声,她清楚三娘还有话要交待,至于说为赵无极父亲说项,这也没有逃出人精一样的舒钰儿的衣袋,原因她早已经想得明明白白。
“原本,伏波吃了那么多年的苦,我该由他出出气。只是天地自分阴阳,倘若他是个残忍好杀的,钰儿将来你做了他的大妇,却是要懂得替自己夫君弥补不足呢!因此赵无极父子的性命,却是要抓在你手中呢!”
三娘说些的时候,观察着舒钰狂的神色。只是想要从她脸看出来点什么,现在却已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三娘在,容钰儿禀报。伏波与他父子之仇已经结得深了。非只为钰儿身的事情,却是我们从紫云庄回来时,被他们杀了小黑炭。三娘您定清楚,伏波是个眦目必报的角色,且他当时又发下重誓。我只怕他真有数万铁骑之时,却难挡得住他出手呢!”
三娘缓缓点了下头,她清楚赵伏波断不会照着什么“仁治天下”的想法去做事。就看他的费莱凯岛之人的行事,就看得出来。前几天科特行省一家商号,骗了费莱凯岛的一批货物。被他们派了一队骑兵,连夜过去抄了那商人的家。
“钰儿,恰是因为伏波的脾气,我才和你说这些话。我知道伏波是最疼你的,你说的话他必会好好考虑。你且想一下,倘若伏波复仇之意一点不懂得隐瞒。倒教赵无极父子担心,然后大肆整军备战。倘若一个不好打将起来,我们黄沙城这几十年来的积攒,可不就要打成一片瓦砾了!
另外,倘若真有一天他要回到大宋去,想必一个马皇帝他是做得到的。但马打江山,却不可在马背坐江山。钰儿你读了不少,想必能明白这件事的道理!”
舒钰儿当然明白,只是三娘的所谓的“文治天下”见识,在费莱凯岛,却已经是一件落伍的事情了。费莱凯岛讲究的是“法治天下”与“武维国体”,总体讲究对内法治,对外奉行掠夺政策。整个的管理体系里,根本没有个仁字。
按马丁所讲,只要天下法治了,仁治的目标也会自然而然的达到。至于舒钰儿她自己,按照马丁的话是,男主外、女主内。国内的基础建设事业,就全归她管了。
当然舒钰儿现在不能给三娘谈这些,说白了没有接触过“数理化”的三娘,也听不懂那些事情,所以她只好微微一笑。
“三娘,您老人家尽管放心。无论如何,伏波将来做了这黄沙城之主的话,定然不会那么残忍好杀。过个几年见识多了,人也会变不是。至于二老爷父子,只要到时守伏波的规矩,想必也不难活命!”
20章 都是有心人
舒钰儿的话使三娘稍稍放下心来,她清楚若论及玩心眼,大约十个他孙子也不是眼前舒钰儿的对手。令她放心的是,赵伏波与舒钰儿的感情甚笃。除过小黑炭,这大概是她给自己的孙子,准备的最好的礼物了。
“钰儿,你知道三娘我是放心你的,将来我要是不在了,恐怕伏波也只会听你一个人的。现在他出门打仗,你却要多关注些疾风庄和羽林庄的事情。我听说疾风庄扩大的畜群,快林庄也多了些兵马。”
“是了三娘,钰儿明白!”
舒钰儿轻声的答着,心中却不由的回想起三娘刚刚的话。大概理解成她替赵无极父亲求情,未免就太单纯了。实际在皇宫内院呆得久了,三娘河这边说的话,恐怕要到河内边去听,还不一定听得明白。
“大约三娘是要我们关注一下那两个庄子的发展,另外也不必太过于咄咄逼人。好使赵无极父子放松警惕,有一天伏波真要他父子性命的时候,也容易对付些!”
心中想着,打算回去了就派人去看看,看看两个庄子里的变化是个什么模样。倘若赵旭真的大肆招兵买马的话,就得防着他们在赵伏波回来之前狗急跳墙。虽然暂且来说赵无极一家并不值担心,黄沙城的人因为费莱凯岛的存在,而普遍看好赵伏波。
可事情是会变得,因此三娘的提醒才是一件重要的事情。
“三娘,我懂的,回头就算伏波回来的,我也定要劝他放宽胸怀,放过赵无极父子就是!”
舒钰儿的回答可以说无懈可击,就算现在有人听到她与三娘的对话,也不会怀疑赵伏波会在近期对付赵无极。
不过此刻,三娘与舒钰儿的想法,并不能阻止某个已经恨了赵伏波他们家许多年的女人放开这件事,她就是赵无极的小妾——师诗。
此刻她正坐在一辆大车,身边有一队马穆鲁克骑兵保护她,所以她并担心自己的安全。甚至连她的仆人也都睡在大车,所以她的车队可以连夜赶路。
这是使用了四个宽板轮的马车,打开车门的话就会发现,车内却已经与这个时代的马车有着绝然不同的设计。
完全是旅行车的设计,甚至包括了小浴室。车顶的水箱不但可以提供算来水、还可以在夜晚降临时,提供被中东的太阳晒热了的澡水。这是马丁设计出来“沙漠之舟”旅行车,也是现在费莱凯岛大量出售的一种产品。
车顶的小汽灯,如果点亮的话可以放射出极明亮的光芒。只是现在车里的人已经休息了,因此只有墙壁一个带玻璃罩的蜡烛放出一些温馨而又昏黄的光芒。借着这一点昏黄的光芒可以看得到,车厢的壁板开着窗户,窗户里面的百页窗这时严丝合缝使外面的人看不到车内的状况。
一张棕床铺着厚厚的铺盖,一个女人盖着薄薄的锦被。尽管车外这时马儿呼出的哈气都看得到,可是保温明显很好的国内,却是一点也不冷。其实做到这一点也不难,两层的车板之前,填充了马丁用那些破烂的旧衣服弹出来的“黑心棉”。虽然不能做衣服,但作为填充物保温那是足够了。
通过小走道向车后走去,那中浴室,甚至车还有一个小小的可以准备简单食物的厨房。倘若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就是驾驶的地方了。只不过依据这个朝代的习惯,马车夫是坐在外面的。
长而宽的旅行车,两盏明亮的汽灯把附近的道路照得纤毫毕现。坐在那儿的马车夫因为连夜赶路,只好穿了厚厚的皮袄。在沙漠里的夜间,往往温度会降到接近零度甚至零下的程度。
整个车队,除过师诗乘座的这辆旅行车之外,还有一辆是由她的两个贴身丫头使用的,其他人则乘座是“沙漠之舟”系统的货车。同样的底盘,坐着是宽大的车厢。就仿佛马丁见过的货柜车一样,只是用两匹马拉,比起货柜要小许多。国外同样是明亮的车灯,把附近照得通明。
实际这时躺在旅行车柔软的棕床的师诗并没有睡着,她的心中这时萦绕着刀割般的痛苦。
“他杀了潘岛主一家大小……你兄弟志冬与少岛主建安下落不明……与他们一起失踪的还有五百马穆鲁克骑兵以及十数条船……估计他们兄弟此刻只好浪迹天涯了……!”
岛的人悄悄给师诗送了信,兄弟的失踪使师诗的心绞在一起,发出使人难以忍受的疼痛。甚至在黄沙城里,她还听说了她的小妈姚芷琳与小妹师雪容到了费莱凯岛。
“哼,来到黄沙城却不来见我,那对贱蹄子母女,一定是留在岛了!”
姚芷琳与师雪容,原本在师家就没什么地位。此刻有了这样的机会,自然不会再与师诗,这师家唯一的后人联络。虽然名义他们有着家人的关系,只是在家的时候就相互之间互不理睬,更别说到了费莱凯岛了。
现在的费莱凯岛,对于岛的人有着严密的保护。虽然奴隶不在主人的带领下不得离岛,但就算是费莱凯岛的一个奴隶受到外人的欺负,费莱凯岛的留守的欧洲军团,也不会置之不理。
“我们自己人的尊严、财富、安全是第一位的,岛外的任何人,哪怕是一个高级的官员,他就必须排在我们岛人的后面。需要的话,我们可以忍一时之气,便只要招惹过我们的人,将来一个都不留!”
这就是费莱凯岛的对外政策,没什么道理好讲。在这个混乱而又残酷的世界,相信谁试着和别人讲道理,大概只会得到“傻.B”这个称呼。尤其动辄即屠城的蒙古人与十字军来说,真理就是如此。
倘若今天的赵伏波依然如以前一样,姚芷琳母女不会依附他。就处依附了,相信他也没有什么保护她们。可现在的实际情况是,任何试图欺凌费莱凯岛的任何人,面对的是一千五百受过精良训练的,装备了兰博折叠弓与中华槊的欧洲军团的骑兵。
而这个数量,随着费莱凯岛全面收购各地的奴隶,还在不断的增加之中。相对于费莱凯岛的,由魏臻训练的骑兵,羽林庄骑兵的训练也没有松懈下来。赵旭已经从勃撒罗以及北的地方,买来了一些有待训练的马穆鲁克骑兵。
虽然马穆鲁克骑兵在整个阿拉伯帝国,已经算是相当精锐的骑兵,但师诗认为他们倘若与费莱凯岛的骑兵对抗的话,似乎还有所不足。
这一次,她打着去看赵无极的招牌,实际是要去一趟羽林庄。甚至她还打算去一趟更远的紫云庄,与那儿的那个哈桑庄主见见面。倘若想要赵旭得到起家的财富,没有哈桑这个目前整个黄沙城所属四庄里,第二富有的庄支持的话,恐怕就难以到手了。
去找哈桑,师雪容当然不是无的放矢。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相信可以用来左右哈桑的选择。甚至因为他的选择,赵旭会获得一支强大力量的支持。
在想都会这些的同时,师诗曼妙的身体随着车辆底盘,粗壮的青铜弹簧的摇动而舒服的晃动着。
“唉,那个马丁什么时候要是离开了费莱凯岛就好了,谁能知道赵伏波那小子运气真好,买个奴隶都能买来这么有用的人!”
在师诗叹息的同时,她也明白自己永远不可能遇到这样的事情。最少像马丁那样的,少了两条腿的奴隶,自认一点也不傻的她,是绝对不会买的。只有那个“傻乎乎”的赵伏波,才会做这样的事情。
“大概,这是傻人有傻福……!”
师诗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睡意慢慢的袭来。她放松了自己的身体,慢慢的进到了梦乡之中。
当她再醒来的时候,疾风庄那已经加高、加厚了的,有着要塞味道的庄墙已经遥遥在望。附近沙地,有着大群的牲口正在吃着带有露水的青草。
“看起来老家伙也是不怀好意,不然的话他增加这么多畜群做什么呢!”
赵无极从自己这一房得到了羽林庄之后,就开始大量繁殖他的畜群。只有一点可惜,他不懂得加热之后密封的手段,因此他只能小心翼翼的伺候这些牲口。而不似费莱凯岛一样,长大一批就杀一批,然后做成罐头肉,放进仓库里储存起来。
坐在马车空前小几旁边的沙发,师诗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的畜群。除过大量的牛羊之外,她发现赵无极还繁殖了大量的马匹。这时可以看得到,那些迎着清晨的太阳,在草场的马群。一此年幼的小马,此刻正仰着脖子吃奶。
“看起来,老家伙也是有心之人啊。只不过将来黄沙城却是我的,即不是你的,也不会是你儿子的!”
想着这些,师诗的脸扬起一阵冷笑。尽管朝阳这时照在她的脸,可她脸的冷笑却丝毫也没有被温暖过来!
21章 远方有人来
师诗并没有在疾风庄停留,她只是因为这儿是到达羽林庄的必经之路,而不得不停留一下。甚至她没有留在这儿过夜,赵无极对她也早已经没有了新鲜感。所以当夜幕再度降临的时候,她踏了前往羽林庄的道路。
如同昨天夜里一样,两队马穆鲁克骑兵护卫着她的车队。马车明亮的光芒,把附近的原野照得通亮。这时如果向疾风庄望去的话就会发现,那儿同样灯火通明。比起记忆中的黑暗,就算是师诗也不得不叹息一句。
“就是这些灯就改变了这儿,可惜呀,岛那些人全都是我的敌人,我不得不……!”
心中想着未来,又看着自己车内点亮的小巧的,把车内照得通明的汽灯。不知为何,她的心里变得没有把握起来。按说这些奇技淫巧的玩意,在传统的观念里并不能起决定性的作用。
可不知为何,只要一想到黄沙城那铺天盖地的,来自费莱凯岛的各项产品,心就不由得慌了起来。比如说水泥、砖头与瓷砖这一项,已经使黄沙城产生了巨大的变化。
红砖盖房子自然比起土坯要好得多,家里铺那些带彩的瓷砖,自然也要有面子的多。尤其是街那些店铺,除过全木制的之外,多数都要拆了重建。甚至费莱凯岛的那些可憎的家伙,居然还弄出来简单的图纸。
随着这些建筑材料的更新,一个名为建筑公司的商家在黄沙城开开。不用问那是来自费莱凯岛的奴隶们,他们头戴着柳条帽,开始用一种相当疯狂的速度来建设整个黄沙城。这里的重要性就不必说了,这是未来的大宋在波斯湾必须占领的一个集商贸与未来的能源基地。
这些迅速的变化对于师诗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因此在她心中,这一次出来的目的,就变得急切起来。她担心不要多,再过两三年,恐怕费莱凯岛就会给赵伏波挣来大笔的金钱。到时,他想有多少所谓的大宋羽林军,就可以有多少。
这点师诗倒没算错,唯一的错误在于,无论马丁又或者赵伏波,对于极端宗教主义都不感兴趣。因此他们宁愿要非洲的某些黑人,又或者是欧洲人。相对于极端的阿拉伯人,非洲人几乎没有什么有力的信仰,欧洲人对于信仰的态度,虽然比较认真,但却不是极端认真的。毕竟,十字军的历次东征,最后往往都会沦落为对黄金与财富的掠夺。
至于宗教相对于金钱和财富时,欧洲人往往会选择——“去他的天主”!而不似阿拉伯人,他们往往会选择——“去他的财富”。从这一点来看,极端的宗教主义者,被压迫、奴役、剥削,还真有其必然性。
毕竟,真主阿拉不能替他们打仗。没有足够的武力,结果财富都成了别人的财富,评价一句——真够愚昧!
大宋羽林军解决人力问题,就在不遥远的将来。赵伏波已经决定,在解决了亚丁行省的事情之后,就派出蒲金回去大宋,并要萨福万陪伴着他。倘若武艺胜过萨福万,文化胜过蒲金那就是人材。对于赵伏波而言,就是越多越好。
师诗当然不可能知道赵伏波的全盘打算,只是想着费莱凯岛的发展,心中就越发感觉得要迅速的解决他们。不然的话假以时日,恐怕就算能够集合起十来万大军,也无法面对。
她的这个猜测倒没错!
正在师诗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突然之间一声尖锐的唿哨声响起来。
“怎么,碰到了强盗吗?”
坐铺坐起来的师诗,把百页窗打开向外张望着。护卫她的一小队骑兵,这时也拢住了马,把车队保护在其中。
“这些强盗看到骑兵还敢来,真是够大胆的。回头就叫赵旭派些人来,把这些强盗剿了,也好给羽林庄扬扬名!”
汽灯向着沙漠放出长长的光柱,这种马车的小汽灯。有着大油壶。同时马丁在设计的时候,也给汽灯后面回了玻璃镜制作的反射碗。一个小小的窍门,就使这种汽灯具备了远光与近光。
反射碗的不同角度,就可以控制灯光的远近。所以想要无光的时候,驭手仅仅只需要把汽灯后面的反射碗调个头,就可以轻松的调整灯光的远近。在黑夜的行车中,这无疑是一种极为便利的设计。
在灯柱照射的地方,一连十骑排列在长着牧草的原野。他们身穿着阿拉伯人武士常穿的黑色冈都拉长袍,马鞍后固定着不小的包裹。看模样,他们走了不少的路。
面对护卫师诗的马穆鲁克骑兵手中张开的弓,他们一点也不紧张。只是那么静静的站着,一动不动。
“哼,当我师诗是个胆小的蠢女人么?”
看着隐含威胁的阵势,师诗一点也没怕。甚至从自己车拿出一张吊着红金以流苏的小弓来。搭箭之后,她打开车窗吩咐骑兵。
“要他们派个人过来说话,不然就全都给我乱箭射死!”
“是的夫人!”
领队的马穆鲁克骑兵的小军官,向师诗行了个礼接受了命令。接着,黑暗中的十骑放声高喊。
“喂,派个人过来,不然我们就开弓放箭了!”
师诗抬起手中的弓,对着正在纵马奔来的那个人。她的心中一点也不害怕,而且她也看出来,虽然那十骑摆的阵势隐含威胁,但却没有实实在在的敌意。
当那一骑来到车队近前的时候,师诗又吩咐那个军官。
“要他放下蒙脸布,来车前答话!”
随着骑兵军官的吼叫声,那个人依言放下脸的蒙脸布。随着他越是靠近马车,师诗越是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尤其当他纵马驰近,被灯光照明了他的身形时,师诗的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按捺的喜悦。
“是他?真的是他吗?这怎么可能,这么久他去了哪儿呢,怎么一点音讯都没有。现在却突然出现在这儿,难道……”
尽管心中猜测着不同的可能,可师诗的眼睛却紧紧盯着那个黑色的身影。越看她越是可以肯定来人是谁,越是可以肯定来人是谁,她心中的喜悦就越大。
终于那个人来到了马车前,师诗已经把手中的小弓扔到了一边。甚至她从打开的车窗探出了半个身子,向着那个正在奔来的人发出欢呼的声音。
“志冬……是志冬吗?这么久你去了哪儿,担心死姐姐了!”
终于来人奔驰到了师诗的车前,脸被车透过车窗的汽灯照得通亮。来的人果然是那个与潘建安一起逃走的师志冬,此刻他比走的时候黑了些,不过看起来也魁梧结实了些。手中提着一柄铁矛,黑色的冈都拉在夜冈中抖动着,使他的身形就像是来自暗夜中的恶魔那样。
“姐姐,我已经在这里等你好久了。你们车用的什么灯,好亮啊!”
见到自己兄弟安然无恙的师诗心中激动起来,一叠声的叫着。
“快来,快车来!”
说着她离开车窗,回身打开了车门。不过师志冬却没有急着车,反而向着黑暗中远远的招呼了一声。
“来……来这里,这是自己人!”
黑暗中凝立不动的其余九骑,这时向这里飞奔而来。师诗对他们已经完全失去了兴趣,只是急着招呼自己的兄弟。
“你等了好久吗?你吃过饭了没有,饿了,快来,我给你准备些好吃的!”
纵马绕过车厢的师志冬跳到师诗的车,扶着车门站稳身形之后,看到姐姐漂亮如昔,他先来了一句。
“大姐,我们次见面大概还是我跟着舒庄主来的那一趟。好久没见,姐姐却越发漂亮、精神了呢!”
这时见到兄弟的欣喜已然把师诗心中的那些焦虑冲去一边,而是忙着安顿兄弟坐下,接着她自己亲自冲进小厨房,从厨柜里给师志冬端来酒食。
“饿坏了,先随便吃点垫垫底,我现在就要他们停下来做饭给你们吃!”
说完也不等师志冬答话,师诗再度从车窗探出头去。
“告诉他们,我们今天夜里暂时不走了。要车的仆人们下来,做些饭菜。你们要是饿了,也一起吃一些。还有,要他们给你们拿些酒,今天高兴,大家都喝一些!”
固然,跟随着保护她的是马穆鲁克骑兵,但美酒随着费莱凯岛的大量出产,早已经风靡了附近的行省。虽然多数阿拉伯人喝的时候,都说是葡萄汁,但喜欢这种葡萄汁与费莱凯岛出产的烟草的人,越来越多。
师志冬看着姐姐的忙碌,享受着久别重逢喜悦的他,端起桌玻璃杯把里面红得如同宝石一样的红酒倒进嘴里。
在外面喝久了凉风的他,一杯冰凉的红酒入口,立即就在口腔里产生一些小小的刺痛。当他把这口酒咽进肚里之后,只一小会时间,一股热流就在身体里扩散开来。
“呼,真是好酒!味道好,劲头也好!”
可没想到一旁的师诗却来了句。
“造酒的人却不好!”
22章 在金帐汗国
明亮的灯光,在广阔的沙漠地带就像是堕落下凡尘的星辰那样醒目。在这气温陡降的寒夜之中,没有比可以坐在一个温暖的房间里,喝一些美酒,吃一些小菜更舒适的生活了。
师志冬这一向奔波在外,美酒与小菜使他脱下了黑色的冈都拉袍子,露出里面穿的衣服。他仰着看着天花板的吊灯,靠在车边的,带着个烟囱的铜炭炉。
因为带有烟囱,车里没有一点烟气。青花瓷盘子里,乘着一些新鲜的食物。车外,骑兵们也聚成一堆堆的,围绕着篝火,享受着款待。偶尔师诗扭头去看师志冬带来的几个骑兵,他们与见惯了的马穆鲁克骑兵的模样完全不同。
甚至他们高声大气的说话时,也听得出来他们阿拉伯话并不纯熟。师诗心中一动,猜测着的同时,频频为兄弟的盘子里添菜肴。
“志冬,吃菜!这么久没有音讯,你和建安去了哪里呢?”
倒是师志冬看着姐姐,再看看车内的陈设和诸般没有扭过的东西感觉到好奇。坐在他对面的师诗并没有吃菜,反而弄来一瓶费莱凯岛出的果汁。透明鲜亮的玻璃瓶里,装着红色的石榴汁。虽然她很不喜欢费莱凯岛的人,但得要承认,这些家伙为了挣钱,那办法想得是真绝。
听到师诗追问自己的行踪,师志冬停顿了一下,却转而言其他。
“姐,你也吃啊,别光我一样人吃!”
师诗眼睛看着兄弟,虽然脸黑瘦了些,但身形却又要强壮许多。虽然兄弟回来她心中欣喜,可她感觉得到,师志冬似乎有什么欲言有止的事情。
“志冬,现在我们姐弟是这世间唯一的亲人,试问这天底下可还有比我们更亲的人么?你要是有什么事情,不妨告诉我!”
师志冬看着师诗,把面前杯中红酒倒进嘴里,一口下去他又斟酌了一下,才咂了咂嘴告诉师诗自己的真正来历。
“唉,这话说起来就长了!那天夜里,我和建安以为岛之事已经不可为了,因此我们率着手下的五百马穆鲁克骑兵,劫了些瑞玉庄的船,又劫了些码头仓库里的细软登船,之后……”
慢慢的,师志冬开始把他与潘建安的行踪,一点点的告诉了师诗。
“我们该西北走,这样的话他们不会想到!”
师志冬把船行进的方向告诉潘建安,刚刚听说家人已经遇难的潘建安这时瞪着两只眼睛发呆,对于何去何从根本没有任何意思。
师志冬叹了口气,不再打扰他。他懂得潘建安此刻的伤心,只好自己面对着茫茫大海,筹划着他们和手下的未来。
船向西北,恰好避过瑞玉庄派出追求的船舶。随后在波斯湾尽头的海萨尔登陆,并在那儿处理了船只以及带来的细软,随后全军轻乔装打扮,直奔正北。到达花刺子模的赖伊城今德黑兰附近,在那儿接触到了蒙古商队。随后与北归的蒙古商队一起渡过里海,到达了建立在钦察草原的钦察汗国。
所谓的钦察汗国,就是被欧洲人称为金帐汗国的蒙古国家。它是由成吉思汗长子术赤的次子拔都,结束西征建立的,东起也儿的石河额尔齐斯河,西到斡罗思,南起巴尔喀什湖、里海、黑海,北到北极圈附近的辽阔广大的钦察汗国。都萨莱城伏尔加河入里海处。
师志冬说到这儿,看到师诗的脸色变得阴晴不定起来。他有些担心的看着姐姐,毕竟他们都是宋人,心里害怕师诗不能放下宋人的身份。
“大姐,正所谓……”
可还没等他说下去,师诗已经却淌流下泪水。师志冬稍稍带着些尴尬,停下了他的话头。手中的酒杯也不再送到路边,只是看着师诗。那神情就像是一个在等待判决的囚犯一样。
师诗不做声的用手帕擦去泪水,接着抬起头定定的看着师志冬,眼睛里流露出不舍的模样。而她的话,随即就使师志冬放下心来。
“姐不是怪你投靠了金帐治国,身处乱世背靠大树好遮荫。只是将来你我姐弟二人相隔千里之遥,我只担心就此一见,以后却再也见不到你了!”
师诗的话终于使师志冬放下心来,看着姐姐不住抹泪的模样,他却高兴的笑起来。
“大姐,你有所不知。此次我来到这里,却是不打算再走了,只是缺个落脚的地方……”
说话的时候,眼睛看着师诗,似乎是想要她收留一样。师诗疑惑的看着他,不大明白他的意思。
“怎么,敢是在金账汗国不得意,所以……”
师志冬摇摇头,悄悄靠近她,用低得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告诉师诗。
“我奉拔都大汗之命来到这里,以来探听虚实。将来赛因汗必灭弱宋,而赵家的皇子皇孙,却是一个都不能放过。须知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呢!所以赛因汗要我来看这边看着他,将来大军到时……”
师志冬说完的时候,师诗却已经看到了其他事情的结果。听听她下面的话就会了解,这实在是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
“这么说,将来有一日,赛因汗的大军也会来这里么?”
师志冬怔了一下,他不明白姐姐一个女人家,为何对这件事特别关心。只要自己在,将来大军到时自然少不了姐姐的好处。可看她的模样,似乎还有更多的话要说。
“是的,据我所知,也许两年之内又或者要不了两年。赛因汗大军却会西征。只是此刻却因为朝内大事待定,不得不暂缓西征之举。”
事实是此刻蒙古人内部,同样出现了争权夺利的问题。这时的蒙古诸王共主——贵由大汗与他的堂兄弟拔都不和。当拔都派出搠里蛮军管制新征服的花刺子模各部时,贵由汗于公元1247年秋,任命野里知带为征西军统帅,率兵西进,统辖波斯地区,借机便与拔都相抗衡。
124年,贵由决定以养病的名义,亲率大军离开和林而西进以教训拔都,但是由于元宪宗孛儿只斤·蒙哥大汗与元世祖孛儿只斤·忽必烈的亲生母亲也就是贵由的叔父孛儿只斤·拖雷的遗孀提前通报给拔都,因此拔都派兵陈列边境随时迎战。
124年农历3月但贵由汗的部队距离拔都的部队只有一周时间,贵由大汗突然暴病身亡。历史对于贵由大汗的死因有很多种传闻,其中最大的嫌疑就是贵由汗是被拔都派人刺杀或者是被毒死。另外一种说法是贵由汗长期体弱多病,却常年沉迷酒色最终导致突然暴死的下场,但是这种说法缺乏证据。
虽然一段历史读起来如此的简单,但内中牵扯的细微事务,却是多到不可计数。有的时候历史的前进方向,却往往是因为这些看似细小的事物,而发生改变。往往这种改变,却足以决定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命运与前途。
师诗听到师志冬说起蒙古方面的汗位之争,默默的沉默不语。脸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师志冬小心的看着师诗,想要听听她的意见。
但师诗且不说她的想法,只反问师志冬,他在拔都面前的处境如何。
“你在赛因汗面前是否受到常识,又或者说你此来是受谁人差遣?”
师志冬虽然不了解师诗的意思,但他知道大姐素来心思深沉。能够如此问,定然是心中已经有了什么长远的打算。回答之前,师志冬先看看了外面的状况,然后才又悄悄告诉师诗,他在金帐法国的遭遇。
“大姐,赛因汗对我尚可,只是我却遇到了另外一个人。不知道我到底该如何自处!现在我就把那里的情况讲给你听听,大姐正好帮忙拿个主意!”
到达了金帐汗国之后,作为率军来归的人,他们受到了拔都的接见。接见时拔都坐在金色的大帐之中的椅子,大概这这也是钦察汗国被称为金账汗国的原因。
穿着马穆鲁克盔甲的潘建安与师志冬跪在阶前,两个人的心都在突突的跳个不停,不知道为何赛因汗会接见他们。
“两位来自远方的朋,不必这么多礼。既然已经归于钦察汗国,就是我最勇武的兄弟!”
拔都是蒙古历史最杰出的军事家之一,从师志冬与潘建安龙行虎步的进到帐中时,就看得出来,两人都是那种勇猛的军官。尤其他最感兴趣的是,他手中现在有了五百只闻名却不曾见面的马穆鲁克骑兵。
关于他们的传说,通过波斯人早已经传到了拔都的耳朵里。作为一个战功无数的将领,拔都更喜欢勇猛的将士。尤其此刻西征只是一个时间问题,能够在西征之前了解对方最勇猛的重骑兵,对于未来的西征,绝对有着最大的好处。
同他一样,帐中一个圆脸的大将坐在一旁。看着师志冬与潘建安时,同样微微点头。那是他是谁呢,为何在赛因汗面前,可以大大方方的坐在那儿呢?
23章 最想听的话
此次接见的结果是,潘建安因为是五百马穆鲁克骑兵的正式主人,因此他得到了千户的职位。并要他训练一支三千人的马穆鲁克骑兵式的重骑,在平时担当蒙古骑兵训练时的对手,好使蒙古诸军习惯未来之战的敌人。
这些事情,在师志冬来前就已经想到。只可惜他因为与潘建安名为主仆,因此只赏了百户,并担任了这支重骑兵里,一个千人队的队长。另外两队,在人数招满之后,将会由其他蒙古人担当。
率领一个千人队的骑兵,这不是师志冬的愿望,也不是他千里迢迢来此的目标。他从来没有想到,抢先搭蒙古人的他,地位居然会落到潘建安的下面。可惜现在名份已定,暂时自然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倒是潘建安得了千户之职,并没有什么得意洋洋,反而转手把从萨福万手中拿到的兰博折叠弓交给了师志冬。
“师兄,将来你要领兵征战,这张弓就交与你了。”
对此师志冬一付感激涕零的模样,实则他欣喜的不是潘建安的平易近人,而是潘建安根本不明白,这张弓代表着什么。至于潘建安如此待他,原因很简单。未来三个千人队里,两个由蒙古将领率领。自然这是对他们的防范,有一个自己人的话,对于未来有着相当的好处。
就在潘建安把弓交给师志冬时,却没有发现拔都大帐的门帘前面,有一双眼睛正在注视着他们。尤其当看到兰博折叠弓的弓梢,两个轮子的时候,那双眼睛不由的闪现出疑惑的神情。
师志冬讲完了最初的遭遇,却被师诗追问了一句。
“如此说来的话,你该在军中带兵,却又如何到了这儿呢?”
师诗是何等样,师志冬简要的介绍,立即使她发现了问题。说到这件事,师志冬不由在脸挂了得意的神情。
“还是大姐精明,这些事情一看就透。你兄弟我,在赛因汗那儿遇到了贵人!他就是窝阔台汗的养子蒙哥,也是四皇子拖雷的长子。我便是遇到了他!”
实际蒙哥就是在拖雷之妻,唆鲁和帖尼察觉贵由向拔都发动进攻之后,悄悄派来的通知拔都之人。请不要问为何派他,因为这时他可不是什么皇帝或者皇帝候选人呢!
蒙哥,作为生于1209年1月10日的他,此刻不过是只有3岁的,相当年轻的将领。他沉默寡言、不好侈靡,唯一的爱好就是喜欢打猎。而他在这儿邀请陪伴他打猎的第一个人,却是师志冬。
师志冬并不明白为何被他青眼有加,在此处毫无势力的蒙哥的邀请下,潘建安也不觉有他。虽然心中稍有芥蒂,但总体来说他对于蒙哥并不如何看重。毕竟蒙哥在拔都的地头,没有什么过高的地位。
长久生活在沙漠地带的师志冬,骑着阿拉伯好马奔驰在钦察草原的时候。那股子湿润的青草与野花的香味,几乎使他要沉醉进去。这在波斯湾地区是不可想象的,那儿就算在海岛的青草下,依然是些沙子。
他跟随在蒙哥身后不远的地方,这是邀请他的蒙哥给他的特权。按说像他这样小小的百夫长,距离蒙哥这样的将领的地位还遥远的很呢。恰在这时,瓦蓝色的天空里传来一阵响亮的雕鸣。
“谁人与我射它下来,重重有赏!”
蒙哥一声令下,诸人抬头看去之时,不由一个个面露难色。蒙古的角弓,固然有身长力大的善射之人可以射雕,可惜此刻鸣着的大雕却远在蒙古角弓的射程之外。别说准确射击,就算是能把箭射那么远,也都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就在诸人面面相觑之时,师志冬的心中还在斟酌,该不该在蒙哥面前展示兰博折叠弓的能力时,却发现此刻蒙哥却笑吟吟的看着他。
面对那种眼神,再看看身边跟随着的,全是他蒙哥自己的手下时,精明的师志冬立即明白,今天打猎是假验弓是真。虽然他不清楚蒙哥为何想要看看这张弓的威力,便他却知道倘若自己不长眼的话,只怕就难得好好的活下去了。
因此师志冬也就不再多想,从鞍后弓盒之中拿出最长、最厚的弓臂,当着蒙哥惊讶的眼神,他轻轻巧巧的换了弓臂。然后借着弓盒之的小机械,轻松的好弦。
他的这张弓,虽然没有远望式的狙击镜。但那种带标尺的瞄准框却是有的,在海船时潘建安为了家中遭遇而黯然神伤之时,师志冬早已经把那张兰博折叠弓摸得烂熟。
因此当师志冬抬起手中守城用的大弓时,蒙哥身边的那些亲随们,一个个面露不可思议之色。毕竟骑射之兵,哪里有人会使用这样大的弓。其次,弓也可以换弓臂,这是任何人也想不到的。
师志冬稳稳的托着手中的兰博折叠弓,眼睛透过瞄准具盯着那盘旋的大雕。为了向蒙哥表明,他的弓术的本领,他并没有敢于轻易枪手射出箭支。毕竟,倘若一箭射空,而蒙哥不过是考较他的箭术,那未免太过不值。
他的等待与瞄准,又使包括蒙哥在内的所有人吃惊。毕竟如此大的守城之王弓,能够拉开已经有着一份不错的臂力。倘若还能够如此长久的瞄准,那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时的大雕大概是颇在灵性,感觉到危险来临时,又振动羽翼升得更高。蒙哥身边的那些将领,不由一个个担起心来。如此远的距离,就算是有可以射得到的弓,也未必能够击中大雕。
师志冬却在大雕升的一瞬间松开了弓弦,因为这时大雕的飞行路线变得最短,因此也更容易击中目标。
“嘣……嗖……”
弓弦响处,长箭发出破风之声。蒙哥与周围之人,都仰起头紧盯着那箭速飞快的羽箭。吃惊那是一定的,毕竟滑轮弓的技术与当时的角弓的技术,相隔了六百余年。
长空中刚刚收了翅膀打算盘旋的大雕发出尖利的长鸣,接着仿佛陨星那样掉了下来。蒙哥身边的亲随中,立即有人奔驰而出。可是蒙哥对于坠下的大雕却不屑一顾,反而看着师志冬的轻轻的说了一句。
“好弓术!”
师志冬自然也不会去关注什么大雕,那与他没什么关系。他只是向着蒙哥行了个礼,接着抬起头说出蒙哥最想听的话。
“回将军,末将弓术一般,真正好的却是这弓!”
说着来到蒙哥马前,双手托弓递了过去。蒙哥眼睛只定定的看着他,眼底里包含着赞许。伸手接过大弓来,搭一枝长箭拉开。
亲手使用,使他的感觉变得更加清晰。他明白自己没有看错,这张弓有着别人不懂的精妙之处。尤其当他把弓拉满之时,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这张弓越开需要的劲力越小,这也使他立即就明白,为何师志冬可以长久的进行瞄准。
说起来一个好弓手最重要的是眼力,所谓的眼力就是在弓张满之后的极短的瞄准阶段。因为普通弓保持的时间越久,需要的力量越大,手也就会颤的越厉害。眼力的差别,就造成了所谓的好弓易得,神箭手难求的局面。
可现在,这张带着两个轮子的弓,却完全颠覆了他的看法。倘若是这样的弓装备了军队,那么带来的攻击力的提高,绝对不是一个或者两个好弓手可以幽僻得了的。
就像是马丁说过的那样——“一个神箭手,对付一千个好弓手,谁羸!”
蒙哥爱惜的在弓抚摸了一下把,接着打算把弓递回到师志冬手中。但师志冬却没有伸手去接,他当然明白这不过是个测试而已。
“大将军,所谓宝剑赠烈士,既然大将军喜欢,此弓也算是找到了真正懂它的人。不过据我所知,在黑衣大食的某处海岛之,有一只所谓的大宋羽林军。据我所知,他们人人皆备此弓!”
这话一出口,立即就引起了蒙哥的注意。与重视铁甲骑兵的拔都不同,蒙可显然更加重视武器的优劣。而眼前的这张弓,如果真的大规模装备的话,恐怕包括蒙古军在内的,世所有军队的作战方式都得改改了!
尤其是师志冬的那句“大宋羽林军”以及“人人皆备此弓”的话,更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大宋羽林军,他们是个什么来路。在黑衣大食,怎么可能有大宋羽林军出现在那儿!师百户,你可愿意把此事详详细细的告诉我。”
师志冬看着蒙哥的表情,心头大喜一拜而下。
“大将军即将想知道,末将自己是言无不尽的!”
蒙哥知道这是师志冬要成为自己亲信的标志,因此他只是坐在马背带着王者之风点了下头,接着却向周围的亲随吩咐了一声。
“今日之事,为外人道者,斩!”
跪在草地的师志冬,心中不由得高兴起来。最少他知道,这张弓将带给他不同的人生。尤其蒙哥的表现说明,他不会把这张弓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24章 长远的打算
听自己兄弟师志冬说了半晌,师诗的心是忽起忽落、忽凉忽热-最后她却长长的喟叹了一声。
“真没想到,最终抬举你的,却是岛的那些家伙造出来的弓。”
师志冬若有所思的缓缓点了下头,接口道:“谁说不是啊,我也没有想到,蒙哥大将军在知道了我还姐姐你时,向赛因汗进言,把我自重甲骑兵中调出来。同样升为千户,负责来此与姐姐您联系,并为将来的西征做好一切准备!”
师志冬说出真实的意图时,师诗的脸却笑开了花。为何呢,这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递过个枕头,还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么!不过她还想到了另外一件事,这件事牵涉的范围就广了些。
“按你所说,那个赛因汗拔都与贵由汗不合。好在现在贵由汗现在已死,难不成赛因汗为因此而成为蒙古诸王之主么?”
师志冬可没那么大的志向,也想不到那么长远的事情。
“大姐,这些事情……”
师诗翻了兄弟一眼,恼他想得不够远。
“你把弓献给蒙哥,倘若他将来没有大前途,而赛因汗得了蒙古诸王之首,兄弟,我只怕你将来的仕途就危险了!”
师志冬听到她说这话,才想起来。倘若自己真的在此地建功,而升官晋爵的话,没有得到赛因汗拔都的青睐,那么未来自然不会有好果子吃。
“你说那个蒙哥大将,他也算是蒙古王族,会不会……不然的话,在将来你只好到他的封国去了!不过此事还太远,你心中明白就好。至于你刚刚说到的事情倒没有什么大问题,我已经有了一些准备。倘若加兄弟你的话,那么大事可成。只要将来大军到时,兄弟我们家必可公候万代!”
师志冬弄不明白大姐为何会如此说,据他所知,大姐不过是赵无极的小妾。为何她说起时候,却似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一样。
“大姐,您的意思是……”
师诗抿着嘴,红唇边弯起一抹微笑。虽然这件事想起来,却让人不免脸红,可是倘若把兄弟所说的事情叠加在一起的话,他师家还真不难获得一个公候万代的可能。
“是这样的,此刻黄沙城的羽林庄却已经落到了赵无极的儿子赵旭手中,从某种角度讲,也是落到了你姐姐我的手里。你只需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好替你完成你的任务!”
师志冬不大明白羽林庄为何落到赵旭手中,却就落到了大姐手中呢。毕竟还没有婚配的他,也不如赵旭那样风流,可还不知道这里面的事的呢!
“此话怎讲,为何……!”
师诗的嫩脸一红,她与赵旭的事情在她这样受过中国传统教育的女人心中,自然不会是什么好事。但就她自己而言,虽然并不是完全真心喜欢赵旭,但赵旭现在应该是她唯一可以依靠之人。就算将来蒙古大军打来,她可以做了接应之人,兄弟完成使命必然仕途平坦,那么她是不是可以用手中兵马来博个前程。
只是作为一个女人,倘若依靠某个王公又或者大臣,据她对蒙古人的理解,女人在那儿可没有什么好的结果。毕竟一个会“妻客”用老婆招待客人的民族,在汉族人眼中,实在是野蛮而又未开化的民族。
那么算起来,师诗真正可以依靠的却是赵旭。倘若可以使赵旭在将来逃得性命的话,那么谅他也不敢造次。面对有兄弟撑腰的自己时,只好俯首听命。
“你呢保证不说破他的身份,我们叫则帮你在这里训练一支强军。将来大事来临,我们再趁势而起,兄弟你可不就是大大的功臣了么!”
师志冬听到师诗讲完了赵旭与赵伏叔的恩怨,又讲了自己与赵旭的暧昧关系后,才发现自己这位大姐的打算,那真是长远的使一个男人也要自愧不如。
“如此说来的话,大姐我只能保证,在没有人揭穿他身份的前提下来做这件事。你知道建安……”
这件事师志冬稍稍有些担心,毕竟潘建安倘若揭穿了赵旭的身份的话。不但姐姐立即失去依靠,自己恐怕也会把苦战而来的功劳变成欺君之罪,那可不就坏了菜了!
哪知对于潘建安,师诗那是一点也不怕。琼鼻中冷哼出声,伸手掂过酒瓶给师志冬又倒一杯酒。
“哼,一个小小的潘建安也至于成了祸患么!志冬,我发现你现在怎么胆子越来越小了,只要到时我们手中兵权在握,他不过一个个大军中的小将官,到时如果他有异动,我们就设法……”
师志冬对于自己的大姐,还是比较了解的。她不但心细如发,而且机智果断。否则当年也不会是柳苑里排头的姑娘之一,固然稍具混血使她错失了掌家之位,但自己的这位大姐绝不简单。
“好,大姐你即是如此说,兄弟便听你的如此做就是!”
师诗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告诉师志冬她刚刚在听他说话时想到的招数。
“你和建安出门之后,在花刺子模遇到了蒙古人。受到追杀之后建安身死,只你一人率十余骑得以逃脱,因此不远万里前来相投。
我猜在我的面子之下,、赵旭怎么也得要给你管事的机会,不过你在那儿要对付的还有从疾风庄里来的吕明。那是个贪财、好色没本事的家伙,倒也不必太过于担心。”
师志冬原本打算,在附近买一处庄子,像是黄沙城的羽林庄那样经营。将来蒙古大军到时再做内应。可没想到大姐已经经营好了一切,这实在是令他高兴的很。
“如此说来,此事就全凭大姐做主了!”
师诗自然也高兴得紧,不过她还是立即就安排好了后面的行止。
“这样,我们尽快路。回头我就说你找到黄沙城,被我悄悄带到了羽林庄。黄沙城那里那个赵伏波的势力太大,也就只好安排你到羽林庄。你就安安稳稳在那儿办你的事情!”
大事既然已经谈妥,师志冬干脆就在睡在了车。师诗为他在车小厅的沙发布置了床铺,自己回到床,继续想着那个值得期待的未来。
此刻远在萨莱城的那顶金色大帐里,一些关于师诗考虑的问题,正在进行着解决前的商议。谈话的人,只有赛因汗与蒙哥两人。
“萨莱城那边传来消息,海迷失那个贱人欲立失烈门听政,这件事我看我们不能同意!”
虽然同为亲王,但蒙哥可不比拔都的地位。他不过是窝阔台汗的养子,而新父拖雷一系,自然也会因为他的身份,而多少有些疏远。回之一向沉默寡言,因此蒙哥却只闷着头一声不吭,眼睛望着拔都,似乎是要听他的下文。
“蒙哥,对这件事你却如何想,能说给我听听么?”
蒙哥比1200年生的拔都小了近乎十岁,看着拔都因为常年征战而显得稍有老态的脸,他点了点头。
“大哥,这件事我以为事关重大不可操之过急。虽然国不可一日无主,不过此事操之过急,我担心……”
拔都低着头,似乎在仔细倾听蒙哥的话。只是眼睛却透过眼角,悄悄的看着蒙哥的脸色。
拔都自己明白,自己的主要力量远在中亚地区,不可能轻易影响到朝内之事。倘若自己回去,恐怕面对的不仅仅是贵由汗一系的反对。甚至其他系统的那些所谓的兄弟们同样会反对。
不过眼前这个蒙哥,虽然他算是窝阔台一系的亲王。不过他同时也有着手雷家的血脉,倘若推他占据蒙古诸王之主的地位,也许会得到三系共推。倘若形成这样一种局面,那么蒙哥的赢面甚大。
而自己作为提出这件事的亲王,也许在将来能得到不少的关照也说不定。
“蒙哥说起来你这个人城府是最深的,这一点我们蒙古人可不大喜欢,因为只有宋人才会玩这种狗屁不通的手段。我想对你说的是,我看那个汗位你来座也不是不可能。倘若你有意的话,我钦察汗国却是愿意鼎力相助的!”
这话一出口,对于蒙哥而言,就好像是睛空中响了一个霹雳。他知道赛因汗拔都是个胆大而又相对直爽之人,至于说到真话的话,恐怕他刚刚的一席话也有七八分真话。
蒙古诸王里,自己的势力未必足够,倘若一个不好就会万劫不复。不过,即为王族就须懂得,王族无兄弟,宫里尽是贼!倘若不明白这一点,糊里糊涂的很容易送掉性命的。
“大哥,这件事却由不得兄弟我呢。我看我们还是要召开忽勒台大会,我想在会大家会推出诸王之首,这才是我们蒙古王族的手段!”
拔都的眼睛紧紧盯着蒙哥,耳中听着他的话,心里当然也明白。皇帝人人想做,但又不能轻易言明。既然蒙哥不肯说出他的想法,拔都只好赞同他的考虑。
“也罢,即然你如是说,我便听你的话,到时候会我还是会推举你!”
25章 山谷有天堂
蒙古要西侵的事情,并不仅仅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因为他们咄咄逼人的举动,尤其因为贵由汗率领大军前往钦察汗国金帐汗国的举动,更是引起了黑衣大食境内各个所谓的诸候国行省的警惕。
在这其中就包括此刻的山中老人阿剌瓦丁穆罕默德,只不过警惕的不是他,而是他手下的一个得到他庞幸的臣子——哈桑。
虽然他的名字扔进阿拉伯人中间,丝毫没有出色的地方。可要是看到他这个人的话就会发现,黄色的皮肤与黑色的直发与黑色的眼睛,这绝对是一个汉人。
此刻他站在山道尽头之处,身前不远就是无法攀爬的悬崖峭壁,身后不远就是一座坚固的石制堡寨。那面在午后的阳光下,隐隐有着士兵巡视的身影。这座堡寨是为阻止一般人未得许可,擅自进入或者离开这个区域,因此特在峡谷的关口建造了一个坚固无比的城堡,城堡后面是一条秘密的道路。
“你还在担心蒙古那边的事情吗?”
哈桑身边跟随着一个二十五六岁的波斯女人,盖着的轻纱有些像印度人的纱丽。金色的轻纱,盖着她的淡栗色卷着波浪的长发。说话时声音优美温柔。汉话说得虽然还算流利,只是带着些少少的水音。
她就是山中老人的双胞妹妹,也是阿萨辛派的伊斯玛伊人的圣女之一。至于她身边的哈桑,那是她的丈夫。虽然不足为外人道,但她的大哥为了要用哈桑帮他治理国家,对于此事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哥哥还不放我走吗?十年了,还……”
哈桑语调急促的说了一半句,可是当他看到圣女的眼睛时,后面半句却又被咽了进去。圣女妙目闪闪,向四周打量了一下,
“阿米娜过不了几天就回来了,到时你自然会明白那边的情况。倘若要是不挡住蒙古大军的话,你知道……”
哈桑没有说话,只是任由掠过阿拉穆特山,的山风扯动他的衣角,揉动他的发丝。有的文中译为阿拉木图,实际这是山的名字,与新疆之西的阿拉木图一点关系都没有。这里是地处叙利亚与伊朗之间的,几乎完全由黄色的石头组成的莽莽群山。
尽管哈桑是“山中老人”阿剌瓦丁穆罕默德的庞臣,可他依然保持着宋人发髻,且戴了一个文士巾、穿着绣着花的文士服。尽管他是哈桑的庞臣,甚至得庞到他的服饰可以不受限制,但他依然不能离开这座山。
三十许年纪的脸,留着三络长髯。腰挂着一柄宋式的长剑。只是剑鞘,却有一条被女红绣出的精美的金色长龙。一旁圣女看着他时,眼睛里流露出的情意,恐怕那条金龙就恰恰出自她的手笔!
“你真的要阿米娜去刺杀蒙古人,难道你不懂得,她去了的话,很有可能不能再回来!如果是这样的话……”
圣女原本情意流露的脸,这时却带了一分的郁闷。
“你知道我也无法,她新近被立为未来的圣女。与其……不如就是她去!拖得一时是一时,难不成那边的人始终成不了事吗?我却是不信……”
漂亮的大眼睛向身后的,不知伸向何方的狭长小道扫了一眼。接着又回过脸来,眼睛望着南方,那儿正是波斯湾的方向。嘴里最后的话语之中,又带着无限的情意,甚至还包含有一丝撒娇的意味。
哈桑虽然刻意保持着自己的外观,只是看着圣女的时候,又不免要流露出一丝宠爱的神色。他如何能够不庞爱眼前的女人,作为圣女,她是来自天堂山谷里最漂亮的那个。
代的山中老人也不知道做何想的,把她也放到那个其他男人不得驻足的,仅仅只招待那些年轻刺客的“天堂山谷”接受那些在宋人眼中,十分不堪的训练。
因此眼前的圣女虽然有着圣洁的外表,但当他们行夫妻之礼的时候,却又是迷人中透射出吸引人的浪漫与激情。
“俄吉……圣女,这里风大,我们还是回去,我看阿米娜今天回不来了!也许明天我们再来的话……”
呼着丈夫哈桑带有邀请的话,圣女的眸子里蓦得出现了一抹喜色。对于那种事,她可不会拒绝,也不会像其他女人那样佯装羞涩。少时在山谷里的训练,让她不但爱了那些床第间的事情,而且花样翻陈出新。
两人骑着两匹阿拉伯好马,顺着狭窄的山道一直向里去。这仅容两人并排而行的山道两侧,是刀削一般的峭壁。实则两侧峭壁顶,则修得有多处屯兵的堡寨。
这条需要骑马行进半个时辰的小径外面的各处险要,还修着将近两百个大小堡寨。其中一些屯兵,一些住人,还有一些秘密场所,则堆放着历代山中老人积攒的财富。
随着小径越向前进,道路就越是狭窄。到最后,仅只容一人通过。两侧高高的峭壁遮没了阳光,甚至大白天走在这儿的时候,也需要掌灯前行。接着头顶的一线光明,也被完全遮去。
到这里狭径变成了一个幽暗的山洞,不但洞中幽暗可怕,而且叉道极多。倘若是不熟悉这里的人,走在这儿铁定是要迷了路的。
当山洞到尽头时,一块巨大的岩石挡在那儿,完全没有了去路。
哈桑从怀中掏出一个哨子,放在嘴边使劲一吹。尖利的声音立即就回荡在洞中,发出幽幽的回响。就仿佛洞中有着千万恶鬼低声饮泣,群魔尖声哀嚎。
不过随着这鬼哭狼嚎过后,前面那个圆滚滚的大石却突然向移开。一道明亮的光亮从石缝里射进来,随着大石移开越多,外面的光线射进来的也越多。外面一阵轻风吹过,回荡在石窟里,就像是荡气回肠的和声那样。
两人因为在昏暗的灯下行了多时,只好用手遮住眼睛,站在那儿等了一时才又重新恢复了视力。再向前走,前面是个光秃秃的石头平台,但放眼看去却是一个青翠满眼的山谷。
石壁,匹练般的瀑布奔腾而下,清亮的水珠在阳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这些水一直冲到峭壁下的水漂那里,周围全都是茂密的树林。浓密的枝叶间,偶尔露出一座、两座房屋的尖顶。
这里从某种角度来说,是山中老人的内宫。他与他的家人,还有手下的达官显贵总体来说,也没有几百个人生活在这儿。庞大的山谷里,除过一部分挪做他用之外,其余的地方就如同另外一个天堂那样,留给他们享用。
树林间还有几幢精舍,是专门用来训练那些,将来会被送进天堂乐园的少女们的。她们十岁起开始在这儿训练,十四岁可以出门执行搜集情报又或者其他任务,十八岁之后就会回到山谷一侧的被称为天堂花园的地方,成为年轻刺客们的玩物。
等到三十岁之后,她们韶华已逝时,就会被山中老人阿剌瓦丁穆罕默德,送与手下的达官显贵们成为他们的小妾。
看都会满眼青翠的山谷,享受着山谷里带着花香的和风,脚下的石制平台开始下降。在绳索的控制下,石制平台一直把二人送到谷底。这里不像山那么寒冷,虽然处于高海拔的山谷里,却四季温暖如春。
使这个石制平台运动的,是一旁自山岩间流出的瀑布。水力的变化,使这个沉重的石制平台可以沿着石壁运动。就就是说,没有里面的人控制,谁也无法轻易下到这深深的谷底里来。
二人沿着一条青石铺就的小径,在清脆的马蹄声中慢慢前行。不过路过那个瀑布冲击出的水潭时,却看到了一个身形雄壮的十四五岁的少年。
此刻他华丽的带有波斯意味的服饰,正挑在一旁的一枝马槊。这里会有槊这种兵器,也不算什么奇怪的事情。毕竟哈桑是一个完全的汉人,看模样也身具武功,会些中原的兵器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搭在一旁的树枝,手里正拿着一柄棕刷,卖力的刷着一匹白色的俊马。当他听到马蹄声,看到哈桑与圣女的时候,年轻的脸流露出快活的笑容。说话的时候,却是一口流利的汉话。
“老师、圣女姑姑,我刚刚练了趟槊,所以才在这里刷马的!”
固然是打招呼,内容里也带着某种仿佛解释的话语,由此可见这位文士对他的学业有多心。
“怎么,只练了槊么,难道你忘记我的交待了么。我来问你,今天要背的背过了没有?”
少年吐了下舌头,缩了缩脖子,显然这又是一个喜欢兵刃而又对读不大心的主。哈桑原本雍容的脸,立即就沉下来,摆出一付严师的模样。
“怎么,难道忘记了为师的教导了么?”
少年只好微闭双眼,拖长了声音,就仿佛是大宋某家私塾的,等着老师的戒尺打手心的孩子一样。
“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
26章 归来的美女
在亚丁离开了赵伏波的阿米娜,单人独骑出现在阿拉穆特山的莽莽群山之中。马鞍后挂着大大的行囊。倒不是她有意给鹫巢里的什么人带些礼物,而是因为从山脚下的炎热,到半山腰的清凉,越是靠近山顶,则越是寒冷。
海拔五千多米的山脉,其庞大的模样就可想而知了。与其他地方的山脉不同,这里的大山完全是黄色的,几乎寸草不生。厚厚的黄色石头,就仿佛直接来自地下,从来没有被雨水浇灌过一样。
阿米娜小心的看着天空,别看像这样的山峰,别看它在黑衣大食的边缘。但这里随时会刮起大风,又或者随时会陡降大雪。在这恐怖的崇山俊岭里,被雪埋住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马鞍背后的行囊,里面全都是些衣物。甚至为了给马儿保温,阿米娜还给她新买的马买了马衣。
在亚丁因为法蒂玛之蝎带来的消息,阿米娜不得不离开赵伏波。并在随后搭乘莱凯岛的商船,一路来到黄沙城。因为有着一路的商站的信号塔,现在搭船沿着波斯湾旅行,已经是一件相当快捷而又安全的事情了。
因为航行在海的船舶,往往能够看得到最少一座信号塔。天气的变化,随着信号塔的灯光,也很容易就被他们知道。从面可以提前避过风暴,又或者在黑夜来临时,歇息在安全的地方。
在短短几天里,阿米娜搭乘的船走完了整个数千公里的海岸。因为信号塔的指引,只要风平浪静,费莱凯岛所属的,安装了离心蒸发式淡水供应机,又不需要添加淡水与粮食的船并不会轻易靠岸。
挣钱心切的商人们,总喜欢开着探照灯连夜赶路。依靠探照灯、信号灯以及商站的关照,总算是迅速而又安全的抵达了黄沙城。
在这儿,阿米娜买了一盏路用的汽灯,以及几个替换的油壶。为了保守燃油的秘密,马丁提炼出来的煤油,都是装在可替换的油壶里卖的。像阿米娜这样需要远行的人,就只好多买些油壶备下。
这也使得习惯了汽灯明亮光芒的人,不得不开辟一条商路。就算仅仅为了能够买到汽灯的替换油壶,与费莱凯岛的生意都不可能一次结束。更别说费莱凯岛的产品,正吸引着越来越多的商人,把他们自己的商站开设到黄沙城或者黄沙港。
除过汽灯之外,阿米娜唯一买给礼物的人,就是她的老师哈桑以及圣女师母。在黄沙城的大街,可以买得到黄沙城出产的蘸笔以及墨水。给师母买的,除过包括了内衣的女士用品之外,还有一套费莱凯岛出产的水晶酒具,则是法蒂玛为她准备好的东西。
别说这个时代有瓷杯又或者陶杯、木杯之类的玩意。但与费莱凯岛出产的水晶酒杯相比,那些就是垃圾。当然,这些东西因为稀少,所以也相当昂贵。好在法蒂玛给阿米娜准备了不少的金第纳尔,不然的话阿米娜还真带不了这么多的东西。
带着这些东西的阿米娜的马儿,跟随在阿米娜的身后,困难的攀爬着陡峭的山路。阿米娜爬起山来专心致志,倒不是说这山地没有一丝危险,只不过她在进山之时,早有人用响箭通知了一路的关卡。
那些隐藏在山地中的堡寨并不容易被察觉,安排的位置,使山路的人受到袭击时,还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袭击。这些堡寨以及开凿山路的安排,包括使用响箭通知各个关口的手段,全都出自于她老师哈桑的手笔。
恰恰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哈桑才会得到那个山中老人——阿剌瓦丁穆罕默德的信任。好不容易越过了这彻底荒芜的石山,阿米娜来到了那道有着城堡的断崖。如同老师哈桑一样,阿米娜掏出怀中的哨子“滴溜溜”吹出一连串的哨音。
这时从崖顶探出一个长标子,接着杆子放下一个带着护栏的,可以搭乘三四个人的,用木板制成的平台。鹫巢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来,在阿萨辛派的教规里,对于身份有着严格的规定。因为他们是刺客教派,这种严格规定有着绝对的必要。
往往其他堡寨里的人,根本不知道鹫巢的正确方位。即使仅仅是阿拉穆特山各个堡寨的联系,往往也使用的是响箭与信鸽。那么这一次,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阿米娜决定要突显出自己的重要性,不然的话……
已经满了十六岁的她,因为她的美丽,教内早已经有传言,她会成为另外一位圣女。倘若不是配那个只有十四岁的小孩子鲁铿丁,那就是配给责任的山中老人阿剌瓦丁穆罕默德。
其实圣女的身份,就像是大宋王朝里的皇后、妃子、公主等等诸如此类的女性身份。相比于阿拉伯人,大宋朝的人对于女人的尊重要强得多。
阿米娜牵着马站平台,再掏出哨子一吹,平台晃了一下接着就不停的向升去,这是山顶用牲口驱动的绞车的力量。
“就要见到老师和圣女了!”
这些想法使阿米娜稍稍有些激动,只是除过这件事之外,她还有着强烈的担心。伸手把自己胳膊的那个精美的镯子卸下来藏在怀中,在她的心里这是比性命更重要的东西。
想到赵伏波的时候,一直紧紧揪着的心放松了一些。习惯性冷着的脸涌起一些红润,清澈的眼底里满含的全都是思念。
“我什么时候才能再回到他身边……”
这件事又使她刚刚松弛了的心,重新揪紧。而她正在的悬崖,似乎也变成了什么怪物的大嘴一样,会把她吞下去连骨头也剩不下。
当她到崖的时候,迎面正是来接她的哈桑与圣女。阿米娜的脸没有一丝表情,尽管她的心在离开老师这么久之后,乍一见面心中难免有些激动。不过她的脸,却依然没有一丝一毫的表现。
“老师、师母!”
出人意料的,阿米娜向哈桑与圣女行礼的时候,却是标准的宋礼。尽管穿着她的紧身皮衣以及锁子甲行这个礼,看起来有些怪。
哈桑看到阿米娜的时候,眼底里同样掠过一线激动。只是他紧守着宋人的规矩,依旧显得稳重而又沉默。看着向他行礼的阿米娜,哈桑只是轻轻点点头应了一声说了六个字。
“回来了?回去!”
倒是圣女立即就显出一付女人特有的心性,骑着马的她,紧紧贴在阿米娜身边。一连串的问题,就像是喷泉一样涌出她的朱唇。
“他怎么样……那地方如何……你在那儿……”
对此阿米娜只能瞅瞅哈桑,见他没有反应的意见,也没有倾听的打算。阿米娜只好任由师母亲热的揽住肩头,声音小小的,以不打扰到老师为基准,向师母诉说黄沙城的繁荣。
心中思念着赵伏波的阿米娜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师母听着她说到赵伏波遇到的那些危险时,眉头会紧张的皱起来。听到赵伏波身发生的,那些好笑的事情时,嘴角会隐隐带些笑的模样。
甚至,包括走在前面的她的老师哈桑,其实也在立着耳朵听着黄沙城的变化。根据不同的事情,他有着与女人完全不同的反应。
尽管在山顶早,但当他们进入到“一线天”深处的时候,道路依然立即就变得幽暗无比。这时,阿米娜习惯性的从马鞍后拿出旅行用的小汽灯来点亮。
“哗……”
黑暗在汽灯明亮的光芒下,如同潮水一般退去。汽灯的光芒,就像是一些具有强大力量的什么东西,正黑暗在一瞬间打得粉碎。
“这是什么啊,这么亮!”
圣女看着汽灯的目光,带着常住在山中的女人好奇看着阿米娜手里的汽灯。她不敢想象,这个世界除过太阳之外主,有什么东西可以亮到这个程度。
“这叫汽灯,是我们费莱凯岛的人造的,现在黄沙城及附近的人都在用呢。尤其旅行的时候,晚点亮了可以照亮好大一片路!”
阿米娜作为在费莱凯岛军营里呆过的人,她可是知道这汽灯,在费莱凯岛的用途。不过她有些不大理解,为何这么重要的东西马丁敢卖的到处都是。其实很立意,不明白科学原理的人,就算把原料给他,也造不出来这样的东西。
这是属于已经完全脱离了这个时代认知的东西,即不怕伪造,也不怕仿造。因为依靠那些还指着蒙古骑兵就能征服世界的傻而言,再过几百年之后也想不到这些东西。
按马丁的话就是“别看我没了双腿,但我脑子里的东西,可以把现在这个朝代的世界,按十年来征服,最少可以征服四十次!”
也是,就算是四百年之后,不过是十八世纪,一艘飞艇就会让全世界所有的政府与军队屁滚尿流。因此可以轻易的得到一个结论,这个世界凭什么来征服?
绝对不是权谋,唯一能够永远胜利的,只有领先的科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