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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排云掌     新列强时代txt下载     新列强时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二十八章 洋务洋务

    把吴可吓一跳,还以为恭亲王他们要商量洋务派的隐秘行动计划呢,原来又是大而化之的座谈会,各人纷纷发言大谈特谈搞洋务的必要性和紧迫性,一点实际的玩意都没有。

    因为身份原因,旁听的吴可也被要求发言,他除了跟风难道还会说别的不成,别傻了在没弄清恭亲王他们几个的具体想法之前,还是老实低调点的好,免得不小心被人当了枪使还不自知。

    当然他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无,通过旁听如此高级别的座谈会,他也弄清楚了眼前几位大佬搞洋务的决心,以及各自对洋务的认识和看法。

    左宗棠就不必多说,他跟吴可共事了那么多年,又是整个大清最先一批换装洋枪洋炮的军事将官之一,眼下担任的闽浙总督与洋人打交道的机会不少,对外洋事务十分了解和精通。

    虽然他对搞洋务还没具体规划和措施,但隐隐也有了个大致轮廓和想法,至不济还有吴可在一边相助,想在福建兴起一阵洋务风潮根本不成问题。

    李鸿章和恭亲王对洋务其实只是一知半解,他们说的话中都有很多逻辑错误和认知误区,当然吴可不会说出来扫兴就是。

    让他大开眼界的是,这几位一边迫不及待的要大搞洋务,另一边又毫不犹豫的设置了诸多限制条件。

    和任何改革一样,洋务运动也有不容涉及的禁区。首先,即使是作为改革旗手的李鸿章,也不容人损害“天朝上国”的威严。

    当他被太平军的咄咄攻势逼入困境时,还在写给曾国藩的信中注明:“无论军事如何紧急,鸿章却未求他(洋人)出队帮助。”

    李鸿章的下属、洋枪队首领戈登的经历更能说明这一点:他早就已注意到,尽管清朝军官们很欣赏西洋步兵阵列,“但认为他们的士兵未必会这种阵势”。其原因主要源自被总结为“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中国中心主义,它始终坚持把可量化的物质因素和难以量化的精神文化因素相区别。

    用戈登的话来说,就是“承认我们(西方)的炮兵是优越的,但却认为他们(中国)的步兵要先进得多”——大炮差距来自于“物”,步兵差距则来自于“人”,“天朝子民”怎能认为自己不如洋人?

    同样基于这一认识,淮军军官们虽喜欢大炮,但反对学习炮兵操练——如果学了,那就不是“器不如人”,而是承认“技不如人”了。于是,对中国国情难以理解的戈登向李鸿章抱怨:您的手下连“喊口令”也不想学。

    当李鸿章将这些当笑资说给恭亲王和左宗棠时,两位大佬连连点头表示赞赏,认为李鸿章做得对就该这样。

    吴可瞬间斯巴达了,感觉大千世界真是什么怪事都有,就这还想搞洋务?

    丫的自尊心未免也太过了点吧,不按人家的标准来做还使搞洋务吗,只不过弄出一个不中不西四不象的玩意吧?

    当然他尊重每个人心中的原则和标准,不会指手画脚说什么这样不行那样不成,总要通过实践才能知道他们的想法到底成或是不成,有些东西不是靠嘴巴就能说服别人的。

    吴可知道自己的价值观与此时的大清土著格格不入,所以很少在这方面表现出过于异常的举动,能随波逐流就随波逐流,不能的话也得先找个理学家帮忙扯借口,在维护传统的光环下推动想要达成的目的,尽量避免因为理念上的冲突而造成不必要的牵扯,浪费时间浪费精力不说还特吸引仇恨。

    除了要忍受这类抱怨以外,李鸿章对戈登很满意,这是个服从朝廷领导的外**事专家。

    为此,李鸿章还特意向朝廷以及恭亲王声明,在坚持朝廷领导的前提下,“以洋御华”古已有之:唐朝就不乏“蛮夷名将”为天朝效忠的先例。戈登也投桃报李:他为了替大清效忠,主动退出英军现役,担任了清军绿营总兵。

    而与李鸿章并称的洋务领袖左宗棠,在坚持朝廷领导方面更有过之而不及:他麾下最善战的洋将德克碑为表示归心中国,甚至“薙去了连鬓胡子,以表示他不愿当夷人”。

    当然,在洋务运动中,中西关系也出现过不和谐的事件。在组建中国第一支近代海军(李泰国-阿思本舰队)时,为了避免英国的控制,洋务派重臣文祥放出狠话——“清廷宁可退到长城以外”,也不接受这一结果。

    果然,为避免领导权旁落,朝廷解散了这支海军。这一举动不但导致数十万两白银的损失,而且把大清海军的现代化进程推迟了十几年。对外从来优柔隐忍的朝廷,为何有决心“壮士断腕”?按照恭亲王奕欣的说法,洋务运动“事权悉由中国主持,方为妥善”。

    对于朝廷如此排外的表现,吴可心中有不满也有钦佩,不满是因为朝廷因此错失不少发展机会,钦佩则是避免了列强过分插手大清内务,造成后世那种崇洋媚外的无奈局面。

    虽说此时正是世界工业发展的兴盛期,每天世界各地都有新的发明已经新的技术出现,大清要不奋力猛追以后就只有吃灰的下场。但吴可也认为接纳外洋事务不能操之过急,口子可以慢慢开免得搞出一大堆措手不及的麻烦事儿来。

    再说了此时的大清可不是后世经过多年西化时的环境,想要吸收消化洋人带来的一系列变化,又想不引起国内顽固势力以及平民百姓恐慌的话,有些事情真的不能太过急切。

    而且列强都不是善类,他们拥有极为丰富的殖民经验,谁知道他们在渗透进满清高层决策层后,会不会想着法子把大清作为第二个印度整治?

    一味的闭关锁国没有任何好处,但是没有限制的开放也是极为不妥的,所以吴可认为要搞洋务运动,必须首先认清这一点。

    洋人的东西不一定都是好的,大清的玩意也不一定不堪入目,这个度如何把握才是洋务运动的核心关键所在。当然他这个想法只跟左宗棠简单提过,并不会傻傻的在恭亲王和李鸿章跟前说这些。

    既然有洋务派这些大佬们冲锋陷阵,他就没必要跳出来抢风头拉仇恨,默默发展两广辖区就行,他坚决只动手不动口。

    洋务运动的最根本的指导思想是“自强”、“求富”。其分类思想就是“师夷制夷”、“中体西用”八个字。

    前四个字“师夷制夷”表明洋务运动与外国资本主义列强之间的关系,即学习西方的长技用以抵,制西方的侵略。后四个字“中体西用”,表明洋务运动与本国封建主义传统文化的关系,表明中学与西学各自在洋务运动中的地位,即以中学为主体,西学为辅用。

    “师夷制夷”、“中体西用”,也是洋务运动中洋务派处理中西民族国家关系及中西文化交流的基本原则。在洋务运动时期,从冯桂芬的“以中国之伦常名教为原本,辅以诸国富强之术”,到薛福成的“今诚取西人器数之学,以卫吾尧、舜、禹、汤、文、武、周、孔之道”,都是作为一种理论服务于“求强”、“求富”这一洋务运动主导思想的。

    最先提出中体西用这一思想的是洋务派思想家冯桂芬。他于1861年在《校邠庐抗议》一书中说:“以中国之伦常名数为原本,辅以诸国富强之术”。他以“本”“辅”的主从关系来处理中学与西学的关系。

    更有开明学者公开表示:“中西学问术自互有得失,为华人计,宜以中学为体,西学为用”。“中学”、“西学”,最初都是作为学问提出来的。

    “中西学问”对于社会,对于一个政权,对于统治者来说,本来都是“用”,开明学者在此以“体”“用”处分,并非是作为目的与手段之分,而只表明主次。

    这种主次之分,是“为华人计”。是为了发展中华民族,是为了在学习和引进西方科学技术的时候,维护中华民族的优良文化传统,在中西文化大交流中,保持中华民族的特色。不仅要保留使用中国的学问,而且要将其放在主要的地位,还要使西学与中国的国情结合起来,为发展中华民族服务。

    因此由于“中学为体,西学为用”这一口号,非常简切地反映了当时中国人的一般思想倾向,甚至可以说,在当时西方资本主义列强,以先进的西学作为侵略中国的手段的情况下,这个口号是一面爱国的旗帜。

    因此,它在中国的大地上,一经提出风行全国。新老洋务派思想家,不断热举起这面旗帜,并不断地阐发这一口号的内容。

    看看,连理论基础都建立起来了,加上在朝堂上一批实权派官吏的大力支持,洋务运动的开启已经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状况,吴可对此自是乐见其成欢迎之至,他在两广搞小动作也很辛苦的说……

第六百二十九章 日薄西山

    在总理衙门待了好几个时辰,直到一干洋务派大佬兴尽方才放行,吴可跟着左宗棠慢慢悠悠的出了总理衙门,在近百护卫的保护下共乘马车返回住所。

    在马车上吴可好奇询问这次洋务派大佬会谈,怎么没有湘军那位曾主帅还有四川总督骆秉章?

    他可是知道,这两位在百忙之中也跑来京城述职,至于真正原因是什么就不得而知。

    左宗棠一说起这个脸色就很不好看,他跟曾国藩之间的关系此时只能用恶劣来形容,起因就是湘军拿走本属于闽浙总督手中的浙江军权。

    因为战乱的缘故,有时军权甚至比政务权力要大,浙江巡抚又是跟湘军派系中人,所以此时左宗棠虽是闽浙总督,却十分无奈的对浙江军政竟没有多大发言权,这是性格一贯强硬的左宗棠难以忍受的。

    他先对曾国藩表示了一番不屑,认为老曾这时候跑来京城纯粹作秀,谁不知道眼下太平天国已到了灭亡边缘,湘军建立不世之功指日可待,并好好的惋惜了一番吴可不能分享这么大一个蛋糕。

    吴可对此却是不以为然,表示他此时的战功已经足够耀眼,要求得再多没什么好处反而害处不少,相反以曾国藩与朝廷的紧张关系,要是没有消灭太平天国收复金陵这等泼天大功托底的话,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朝廷拿下了。

    左宗棠虽然认可吴可的意见,功高震主的事儿太过危险,,但眼睁睁看着湘军和曾国藩即将有的巨大收获,心中一时不爽到了极点。

    两人在半道上分别,吴可所乘马车顶着越来越严寒的大风返回广东会馆。

    时近年关,整个京城都笼罩在浓浓的过年喜庆氛围之中,街上满是采购年货的百姓以及商贩,人来车往好不热闹,一股子年味扑面而来。就连广东会所大门前的灯笼,都换成了喜庆了大红色。

    下了马车回到居所,会所负责人以及同居此地的广东官员忙不迭上来拜见,好不容易才将这帮热情得过分的家伙打发,这才有空招来总督卫队亲信参将吴平,询问让他打探的曾国藩以及骆秉章的情况。

    虽说他不打算插手两江战事以及四川战事,对于捞战功这样的好事没啥兴趣,但不表示他对这两处战场没兴趣,尤其是具体的战斗过程,他要求手下探子打探得越详细越好。

    他也要自我学习和提高啊,尽管前世参过军打过枪,可最高不过当过小小的班长,对于具体的战术和策略两眼一摸黑,根本就没啥心得体会。

    重生到了清代以后,他又面临着冷兵器战斗模式,素有自知之明的他可不认为自己天生大将之才,为了能在战火连绵的乱世之中存活下来,不断的学习其他人的战术理念以及自我提高,就成了必须的生存手段。

    别看他自从起家以来屡战屡胜几乎没败过,大清‘名将’的含金量十足,就算他的那些政敌都不得不配合其的指挥手段,在战事上没啥好指摘的,只能从其它方面找错漏捅刀子。

    吴可心中很是明白,乡勇队自所以能有眼下局面,离不开初起之时没有败过的亮眼资历。而这样的亮眼战绩,也不过是他谨小慎微又见多识广的结果罢了。

    人家跟你玩冷兵器,他便利益手头资源搞热,兵器对抗。对手热,兵器玩的纯熟,他又想办法利用战术极力限制占据主动,总之无论面对的敌人使用哪种战法,他都有不同的办法应对,这就是见识广博的好处!

    当然这些都是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他想要成为名副其实的大将的话,就必须不断充实自己让自己真正有那份本事,不断学习自我提高便是最好的提高办法。

    不断他得自我学习不断提高,就是手下小弟也不能例外。

    比不得湘军将领几乎清一色的读书人,乡勇队高级将领基本上都是泥腿子出身,除了敢打敢拼之外几乎一无是处。要不是吴可强令要求他们努力学习不断提高的话,很多人最多干到一个营正参将便到顶了。

    而为了手下小弟不断提高自身,吴可也是下了大力气,但凡有点空闲时间都不放过,开办乡勇队内部的识字班和战术战略班,没有教材就拿眼下正在发生或者亲身参与的战事作为范例,没有合适的老师大家一起讨论,从中总结经验教训形成一套文字教案,从而达到自我提高的目的。

    目前看来效果真心不错,不说吴可本人已能将清军战法玩得纯熟,还能加入经过实战检验的热武器战法,形成了一套独属乡勇队的战术理论。

    手下心腹小弟也在这样的培养模式下,不仅个个都是实战经验丰富的老鸟,而且对于乡勇队总结的战术战法也都有自己的理解,隐隐有了自己的战斗风格。

    所以乡勇队一向重视收集大清境内发生各种战事情报,而且还是越详细越好,这样才能给乡勇队将校们讨论时不至于因为情报关系,而出现认知错误和方向偏差,最后白白做了无用功浪费时间浪费精力。

    ……

    吴平详细汇报:同治元年(1862)天京解围战失败后,李秀成被“严责革爵”。不久洪秀全责令他领兵渡江,西袭湖北,企图调动天京围敌。

    1862年12月,第一批太平军数万人从天京下关渡江,占含山、巢县、和州。同治三年1863年2月底,李秀成率第二批部队渡江,并于3月占浦口,4月占江浦。趁清军卜被一路直接杀入皖北,不料受到安徽清军与湘军节节抵御,屡攻不克。进至六安后,正值青黄不接,粮食奇缺,加之清军防堵甚严,李秀成遂放弃原定进军计划,于5月19日撤六安之围,折往寿州,随即东返。

    这时,围困天京的湘军已增至三万余人,并于6月13日占领了聚宝门外各石垒。眼见情况不妙洪秀全又急令李秀成速回天京。6月20日,李秀成率部由九洑洲南渡抵京救援。

    南渡过程中被湘军炮火打死和因饥饿而死者甚众,渡至南岸进入天京城内的太平军不到1.5万人。

    6月25日,湘军又攻陷江浦、浦口,30日陷九洑洲,太平军又损失2万余

    人。至此,长江北岸完全为清军占领。太平军实力则进一步削弱,天京解围的希望也更加渺茫。

    与此同时,苏浙战场也在淮军、洋枪队、左宗棠部闽浙清军的进攻下趋于瓦解,游荡于苏浙边缘的太平军迟迟不能取得让人满意的战果。

    湘军于1863年6月底攻破九洑洲,控制了长江北岸后,鲍超部南渡,扎营神策门(今中央门)外沿江一带。9月,曾国荃部攻占天京城东南的上方桥和城西南的江东桥,11月上旬又连续攻占了城东南的上方门、高桥门、双桥门、七桥瓮以及秣陵关、中和桥,太平军在紫金山西南的要点全部失守。

    11月25日,曾国荃进扎城东孝陵卫。这时,湘军已攻陷天京外围的所有城镇要点,天京城只有太平门、神策门尚与外界相通。

    外援断绝。李秀成于12月21日向洪秀全建议,鉴于湘军壕深垒固,围困甚严,天京又内无粮草,外援难至,不如让城别走,遭到洪秀全拒绝。这样,太平天国的最后一线希望也丧失了。

    ……

    太平天国的颓势已经不可挽回,除非洪秀全舍得放弃金陵的花花世界,脱离清军重兵集团保卫才有生路,难怪老左对于攻打金陵之战如此愤愤不平。

    眼下太平军已经不成了,收复金陵只是时间早晚而已,这么大一功劳就算明知得到了也没啥好处,但依旧忍不住心中熊熊的嫉妒之火乱冒。

    估计更让老左难受的是,他手下以楚军为基干组建的闽浙清军,明明有能力充当进攻主力,可在湘军的强势面前只能打打下手作为边缘角色存在,以老左的强势性格哪受得了这个?

    与闽浙清军有相同命运的就是李鸿章新组建的淮军,明明身处苏常地区,距离金陵近得很,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湘军独占大功,淮军却只能在旁边流口水占些边边角角的便宜,李鸿章能忍到现在还是一副顺从摸样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湘军吃独食的行径实在惹人生厌,要是吴可还在两江的话只怕早就跟湘军闹腾起来了,就是江南大营还在的话和春那厮也不会叫曾国藩好受。

    只能说,湘军和曾国藩的运气相当不错,吴可因为朝堂争斗被调往两广,和春的江南大营早早被破已经没了之前势力,浙江军务又被湘军牢牢掌握左宗棠也一时插手不得,至于淮军现在还是小字辈不足为虑,湘军在两江一家独大的局面短时间内很难改变。

    好手段!

    吴可不得不赞叹曾国藩手段高明,不知不觉湘军竟然拥有如此巨大优势,要说曾国藩没在其中动手脚打死吴可都不相信……

第六百三十章 一年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间同治二年又快要过去。

    自从去年回京述职,在京城逗留了两个来月,回到两广之后吴可彻底沉下心来,低调的开始了两广的洋务之路。

    这一年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首先则是湘军彻底包围金陵,太平天国已处在覆灭边缘,明眼人都能看出太平军不过苟延残喘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让吴可特别关注的是,这年年初安庆内军械所造出的大清第一条木壳小火轮,曾国藩登船试航后,喜而命名“黄鹄号”。

    安庆内军械所又称“安庆军械所”。大清最早官办的新式兵工厂。1862年由曾国藩创设于安徽怀宁黄石矶、安庆大观亭,专门用语制造子弹、火药、枪炮。

    说起来安庆军械所的成立,还沾了吴可和乡勇队不少光。

    因为乡勇队的多年经营,淮北之地近代化轻工厂并不少见,并且培养了一批熟练的机械加工师傅,尽管乡勇队撤离淮北时带走了所有军工厂,可还是留下了不少适应新式军械所需要的技工人才。

    安庆内军械所成立之时,曾国藩从淮北高薪招募了不少技工熟手,再英国请来的技师培训下很快上手,然后在曾国藩的要求下立刻开始建造大清第一艘内河火轮。

    除了洋务运动首开新篇章之外,同治二最重要的战事除了湘军围攻金陵,太平天国倾覆指日可待之外,石达开兵败大渡河却是最让人震惊的战事。

    通过设立在云贵川一带的情报网络,两广方面很快就拿到了这一战的详细经过,以及前因后果作为乡勇队和两广清军内部学习战例迅速传开。

    1863年4月15日,石达开亲率本军四万余人从米粮坝渡过金沙江。因为这一带的清军都被李福猷部太平军所吸引,无人前来阻拦,渡江十分顺利,过江之后,沿会理侧上德昌。

    一路上也没有见到清军,只有地方团练略作抵抗,一击即溃。5月1日,他们攻克宁远所属的河西重镇,驻军樟木箐,营地纵横二十余里,5月3日,宁远清军数千人来攻,石达开设伏于安宁河畔,将清军杀得片甲不回。

    石达开驻军樟木箐时,有当地居民赖由诚来献策。石达开接见了他。他表示北上成都,必须先渡过大渡河。去大渡河的道路有二,一是大路,经越西,海棠,直到大渡河边的大树堡,二是小路,经冕宁,大桥,拖乌,铁宰宰,直到大渡河边的紫打地。

    大路略远,小路略近;大路较平,小路较险。上次赖裕新所率领的中旗队伍走的是大路,沿途清军与彝兵必有防备。小路虽然险窄,全未设防。这次进军,以小路为宜。石达开接受了他的意见,把他留在军中作为向导,下令从小路进军。

    石达开和他部下的一些老兄弟,长征万里,身经百战,曾经越过无数高山大水,突破无数险隘雄关。但是在宁远的山间小道上进军时,却不得不为这一带山水的奇险所惊叹。尤其在铁宰宰,高山峭壁之间,只有一线可通行人。人马鱼贯而行,全无回旋余地。十多天中,数万人马有如一条长蛇,在古来荒无人烟的万山从中蜿蜒前进。

    石达开在向紫打地进军之前,打听到这一带地方彝族很多。这些彝族居于高山,生活艰苦,性格强悍,只受土司管辖,与汉人很少来往。为了避免发生磨蹭,石达开在进军之前,向沿途各土司发文告,说明太平军的来意。

    文告中说,“满清异族,荼毒中华已极,天王拔举义师,大张挞伐。天兵纪律之师,望所到之处,约束所属百姓,切勿听信谣言,滋生事端。”这样,沿途多数土司都能听从他的劝告,双方相安无事。只要极少数土司受清军利用,想来截夺太平军的辎重,发动袭击,但是都被击退。

    5月14日清晨,太平军前锋到达波涛汹涌的大渡河畔。大渡河古称涐江,又称银河,发源于青海,两岸雪山绵亘,到了化雪季节,千里激流,倾泻而下,汹涌澎湃。既因水势凶险,难以架桥,复以水寒彻骨,不能泅渡。两岸之间交通只靠少数渡口和与铁索桥维持,自古称为天堑。

    太平军当时所到之处,是大渡河南岸番族(即今藏族)土司王应元所管辖的紫打地,这里北濒大渡河,西濒松林小河,东南两方都是崇山峻岭,是个只有几百人居住的小场。得到太平军将来的消息后,土司采取坚壁清野,强迫居民走避,粮食也都运走或烧掉,太平军到时,只剩下几个老弱居民。

    石达开亲自来到大渡河边,观察地形。横亘在他面前的大渡河虽然乱石磋峨,波涛翻滚,但他还是很放心,因为眺望对岸,完全不见清军的影子。

    几个月来虽然没有接到赖裕新的报告,途中也还能听到一些消息,知道中旗部队已经顺利从大树堡渡过大渡河,进入四川腹地。这就会吸引大量清军跟踪追击,使得他所率领的本军可以乘虚而入,奇袭成都。

    之后他下令征集当地仅有的几只木船,立即运送几百名骑兵到北岸去,侦察沿河上下数十里内有无清军踪迹,限定当晚回营。这些骑兵回来报告说,对岸全无清军,大家这才放心。

    此时番族土司王应元已经受清军收买,所以对太平军抱着敌对的态度,他把松林小河的索桥上的木板撤了据河扼守。在太平军到达之时,他命令士兵用劈山炮轰击太平军。石达开当然不会把他放在眼里,只因手下的人马尚未到齐,而且地形不熟,所以不和他一般见识,隔着松林小河打了一阵枪炮也就算了,并不主动出击。

    当天夜里,天气突然变化,大雨滂沱。直到第二天早晨,大雨仍然不停。石达开带着赖由诚等向导多人,冒雨来到河边观察水清。只见河水逐渐上涨,到了傍晚,居然上涨数丈,不仅大渡河中波涛排山倒海,白浪滔天,连松林小河也翻翻滚滚,犹如沸水。

    涨水的消息传遍全军,大军都很忧虑。但据向导说现在还未到涨水季节,只是山洪爆发,一两天就会退的。大渡河真正的涨水,还在一个月后大家这才放心。

    因为在山路上长途行军,人马都很疲乏,石达开下令休息三天,并派人征集船只,编造竹筏,作好渡河准备。5月17日,天气放晴,水势稍稳,太平军把船筏拉到河边,准备出发。但却隐约见到对岸清兵旗帜。石达开立刻下令把渡河的队伍重新编组,作好敌前抢渡的准备。

    当天下午,石达开派出精锐千人,分驾船筏,沿河抢渡。清军唐友耕部刚刚到达,不明情况,为了给自己壮胆,拼命施放枪炮。大渡河河面很宽,子弹射程不远,纷纷落水,很少命中。

    对岸清军的子弹根本不足畏,可惜水流过急,船筏到了河心,控制不住,难以前进。为了避免无谓损失,石达开下令收兵,准备在水势平稳的时候,集中兵力,大举渡河。

    石达开率领本军轻装急进,从金沙江到大渡河还不到一个月,这是完全出乎骆秉章意料之外的。太平军到达紫打地的当天夜里如果没有涨水,第二天他们就将大举渡河,直捣成都,骆秉章也许就会成为他们的阶下囚。可惜涨水阻碍了太平军的进军,这就给骆秉章造成了布置反攻的好机会,他和刘蓉共同商定了一个计划。

    派川军重庆总兵唐友耕,雅州知府蔡步钟率领兵勇八千防守大渡河北岸,阻止太平军渡河北上。

    又命番族土司王应元带番汉兵勇扼守松林小河,截断太平军前往泸定的道路。并以提督胡中和率领湘军三千人进驻化林坪,都司谢国泰部进驻猛虎岗,作为王应元的后援。

    再派南字营都司王松林率兵把手箫箕湾,擦罗一带,切断太平军向南退往宁远的道路。

    又派越西同知周歧源,参将杨应刚,都司庆吉带来土司岭承恩与彝汉兵勇从竹马岗北上,堵住太平军东进得道路。

    尽管骆秉章尽管布置得面面俱到,但是想要击败太平军,首先就必须守住大渡河,如果太平军抢渡成功,不仅包围计划成为泡影,成都也将岌岌可危。

    他深知石达开是个极有谋略的军事家,是个不易对付的敌手,因此调兵遣将之后,仍然昼夜担心。

    在大举渡河之前,石达开一再布置疑兵,迷惑对岸清军。他派出一些小队伍沿河上下到处流动,白天多张旌旗,夜里多大火把。清军从对岸眺望,只见太平军不断移动,既不知道主力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这些队伍要到何处去,常常自相惊扰,调整兵力,变换防地,闹得人困马乏。

    5月21日,雨过天晴,江山如画,大渡河水位已经下落。

    石达开选定了这一天,激励将士,大举渡河。

    上午,除在营地担任警戒的队伍之外,全军将士都开到河边助威。经过再三挑选的五千精锐,陆续登上几十只木船与几时只竹筏。他们以盾牌护身,腰配利刃,手握钢矛,在一片呼啸声中破浪而去。岸上,将士摇旗呼喊,擂鼓助威,声震山谷,惊天动地。

第六百三十一章 兵败大渡河

    谁都没有想到,石达开部太平军竟然在大渡河一战覆灭。

    吴可更觉诧异,怎么说石部在与四川清军的交战过程中,并没有吃过什么了不得的大亏,怎么就一战完蛋了呢?

    这一仗给了吴可和乡勇队将领极大警示,从中吸取经验教训,在以后的军事行动坚决不犯相同错误,致使原本的不错形势毁于一旦不说,还身临绝境几乎没有翻身机会。

    根情报所示太平军将士发起大渡河战役之初声势极壮,参与作战的太平军战士都是经过万里长征身经百战的勇士,只要登上河岸,谁也挡不住他们的去路。战争中清军不断施放枪炮,太平军虽有伤亡却毫不气馁,仍在波涛起伏的河心奋勇前进。

    渡河战役眼见就要成功了,在岸边呐喊助威的太平军将士忍不住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欢呼。想不到就在这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河水突然暴涨。在滚滚而来的洪峰冲击下,前冲的木船打翻,竹筏冲散,将士纷纷落水,没有打翻的船筏,也被急流冲走不知去向。

    这次抢渡,太平军百战精锐五千人,无一生还。

    大渡河水暴涨,石达开为怕旷日持久,陷于被动,决定转移进攻方向,抢渡松林小河,准备沿大渡河南岸向泸定进军。次日即亲自督战,挥军抢渡松林小河。

    松林河河面虽宽,水量不大,枯水季节,行人可以涉浅过河,这时涨水,水石相激,一片浪花。既不能涉浅,又不能行船,只靠一座铁索桥维持。河对面就是番族土司王应元的驻地。

    他听说太平军金银无数,一心发财,所以死心塌地充当清军打手,下令所管束四十八寨居民坚壁清野,不留一粒粮食,并强集士兵和地方团练扼守。5月22日,太平军抢渡松林河那天,王应元已经调集各族兵勇二千余人,在河西岸三十里处处设防。

    石达开见对方人数不多,就决定在河口上下几里路内处处抢渡,使敌人防不胜防。这时满河都是急水漩涡,想涉水过河,简直无法下脚。将士们就手握长竹竿,三五人,七八人联在一起,互相支持,共同涉水。

    但是河心有道深沟,水急如箭,难以跨越,一人跌倒,相联的几人也都站立不稳。跌下深沟,撞上乱石,立刻粉身碎骨。在急流之前,就是平时渡河也危险万分,更何况是敌前抢渡。因此十之七八都冲不过那条深沟,少数过了沟的,冲到对岸已筋疲力尽,都被以逸待劳的土司兵马刺倒。

    这一天,从早血战到晚,太平军依然过不了河。

    5月23日,石达开移兵至河口以上十里的磨坊沟抢渡,这里河床较深,河面较窄,没有乱石险滩,可以泅渡。他挑选了善于泅水的将士数百人,口衔利刃,同时泅渡。对岸防守土司兵马不多,只要泅渡过去的人能够抢占一段河岸,抢渡就能成功。

    看着泅水的将士在河中迅速前进,太平军将士都抱着极大希望。可是河水乃雪山水汇入,冰寒彻骨,游了一段时间,手脚麻木不灵,转眼间就被急流冲走。即使费尽力气,爬上对岸,也因手脚僵硬,行动不便,立即遭到土司兵马的毒手。

    见此石达开又命人赶早了几只大船,于夜间放入河道,首尾用铁环扣住,作为浮桥,以此来突破土司兵马布置的河防。但河道崎岖,进攻时船只上下颠簸,铁环被冲断。抢渡仍然失败。

    石达开率领大军向紫打地进军时,知道这一带粮草难筹,所以对全军需要的粮草是带够了的。他们到达紫打地时,见到王应元的土兵据险抵抗,估计抢渡时要发生战斗,就不把粮草带到紫打地,而保存于紫打地东南五里的马鞍山大营。当太平军全力抢渡大小两河时,土司岭承恩却领兵偷偷来袭击大营。

    这位土司岭承恩可是太平军的老对头,当赖裕新率领中旗部队北上时,这厮为了发财便拦路抢,劫,在白沙沟设下埋伏,用滚木擂石坑死了不少太平军。

    他既和太平军结下了难解的仇恨,也就只好一心为朝廷效劳。当石达开全军通过铁宰宰北上后,他就率兵用巨大木石堵塞山间小径,阻断太平军的退路。

    太平军初到紫打地时,军锋锐不可当,岭承恩不敢来惹是生非。直到这时太平军抢渡连续失败,兵力锐减,他才大胆来抄后路。为了发财,他始终注视着太平军的马鞍山大营,因为其中存有大量军粮辎重。

    5月29日夜间,岭承恩倾巢出动,偷袭马鞍山大营,他们四处放火,趁火打劫。太平军将士为了保护粮草,拼命救火,无暇进行反击,陷于被动伤亡甚重。

    石达开得到消息大为震动,连忙派来援兵。大营虽然夺回,粮草已经损失大半,太平军从此因为缺粮而陷入困境。五六天后存粮已经吃完,只好煮食树皮草根,甚至忍痛宰杀战马,最后连鞍辔也煮食一空。

    6月3日,石达开召开全体大会,引咎自责说是由于自己指挥不当,以致全军陷入困境。他激励大军说,“吾起兵以来十四年矣,跋险阻,济江湖,如履平地……重烦诸君,血战出险,毋徒束手受缚,为天下笑。”。

    太平军将士明明看到进军不利,是为洪水所阻,这时石达开说是自己的责任,人人都感动得热泪盈眶,纷纷表示愿意决一死战。当天深夜便分兵三路全军出动。两路抢渡大渡河,一路抢渡松林小河,一时船筏皆出,火把齐明人声鼎沸,山鸣谷应声势好不雄壮。

    抢渡大渡河的太平军将士口衔利刃,手挺长矛准备死战。当夜水势未退,河心浪涛汹涌,船筏十之三四都被激流卷走。

    太平军将士抱着血战过河,有进无退的决心,与河心的激流勇敢搏斗,未被卷走的船筏飞速前进。北岸清军看到南岸一片火光,知道太平军又要抢渡,沿岸严加戒备。

    太平军船筏靠近哪里,他们就聚集到哪里拼命抵抗。既是黑夜,又在急流如箭的洪水中,哪能选择靠岸地点。船筏到了岸边,往往撞上岩石立时破碎。少数上了岸的太平军战士尽管奋力冲杀,杀伤十倍八倍的岸防土司部队以及清军,但是因为吃了几天树皮草根体力不济,最终还是不支战第。双方从深夜血战到天明,太平军此次抢渡仍未成功。

    而太平军抢渡松林小河的情况大致相似,6月,4日清晨,石达开得到消息,各路抢渡均已失败悲痛万分。但全军将士依然斗志昂扬顽强苦战,石达开部队被困于紫打地一隅“战守俱穷,进退失据,粮尽食及草根,草尽食及战马,兼之疟痢流行,死亡枕籍。阅时一月,而军心屹然不动,其得士心如此,岂田横之客所可同日而语哉?”

    面对如此困境,石达开在紫打地挥毫题诗曰:“大军乏食乞谁籴,纵死峨江定不降”,表达了与全军将士同生共死的决心。

    为了让将士们死里求生,宰辅曾仕和向石达开建议,写一封信给王应元许以重酬请求让路。石达开本不愿向王应元低头,这时见到将士们又饿又病,心情沉痛决定一试。

    第二天,即6月5日,石达开写了给王应元的训谕,拴在箭上射入王应元营中。这时太平军粮尽援绝,抢渡无功的情况已为王应元深知,他想得到的是太平军全部的金银财物,所以一口回绝。

    石达开不得已,又写信表示愿意出高价买粮,仍被严词谢绝。在对王应元绝望后,石达开又写信给岭承恩,表示愿意以重金买路。岭承恩不给回信,却以加紧进攻来作回答。

    堂堂的太平天国翼王,竟是在大渡河前被逼上绝路。

    此时太平军船筏俱尽,抢渡无望,石达开知道长期困守紫打地不是办法,北面是大渡河,西濒松林河,南面是高山,只有向东,突围,还有一线希望。突围中如果没有清军阻拦,或得以冲过,东进到上海棠的大道,就能脱离险境。

    6月9日中午,石达开率领六千余人向东,突围,朝小水前进。看到太平军放弃营地,突围东去,清军都司谢国泰,土司王应元等才敢发动追击。他们共同攻入空营掠夺财物,然后付之一炬。

    太平军于6月9日离开紫打地,10日晚到达利济堡。在这两天中,清军与土司兵对他们只敢遥遥尾追,不敢逼近。太平军将士无限悲愤,他们都很明白,喉头的清军不足畏的,这次进军失败,主要是败于洪水,败于饥饿,而非败于清军之手。

    10日晚间石部太平军人马到达利济堡时,发现拦在面前的老鸦漩也在涨水一片汪洋。他们几天来鼓足勇气舍命突围,是想着还有出险希望,这时前无去路,后有追兵,树皮草根,罗掘俱尽,已经到了绝境。

    此时他们人人悲愤填膺热泪长流,他们不愿意束手就擒,决定次晨与身后追兵决一死战,虽全军战死也在所不惜……

第六百三十二章 覆灭

    “妖来背水一战,幸而胜则图前进,不胜则主臣赴彼清流,断不受斧钺辱。”

    计议已定,石达开就怀着满腔悲愤与家人决别。他的王娘马氏在紫打地突围前已服毒自尽,另几位王娘吴氏,潘氏,胡氏,为了消除他的后顾之忧,不在战败后被俘受辱,也抱着两位幼子携手投河,还有一位王娘刘氏带着石达开的儿子石定基,由两名侍卫保护,于深夜攀山逃出险境,打算去寻找李福猷,以后再兴兵报仇雪恨。将士们患病受伤难以力战的,不愿被俘受辱,也相继投河自尽。

    既已下定必死决心,曾仕和就向石达开提出一概诈降的建议。他说由利济堡南十里可到凉桥,过桥就是洗马姑场,听说那里颇有存粮。我们可以拔队先行,向那里的清兵投降,伺机抢占洗马姑,如果成功,就能转危为安,重振军威,如果失败,也不过一死而已。

    石部太平军突围的希望此时极为渺茫,即使诈降清军难道就会轻易上当?

    但事已至此,与其待死不如一试。石达开是个爱兵如子义重如山的人,他觉得将士们面临这不幸的结局,全是身为主帅的罪过,无论如何也要设法保全部署的生命,哪怕以死去换取也在所不惜,于是接受了这一建议,6月11日即下令全军南行。

    太平军方面直到6月10日晚上,才提出诈降出险的策略。但在清军一方自从太平军紫打地被困,就不断商量诱降的办法。不过他们的高级官员和下层军官又有不同想法,四川总督骆秉章,布政使刘蓉等老奸巨滑非常世故,他们知道石达开是不可能投降的,因此只能以诈降为手段,达到诱擒而加以杀害的目的。

    下级军官如参将杨应刚,都司王松林等人都很佩服石达开的文才武略,很想争取他真正投降过去,既立了大功,又能交上这样一位了不起的朋友。因此在招降过程中是很卖力气。

    6月11日,太平军还没有派人去联系清军,杨应刚,王松林已经亲自前来招降了。当时双方是以平等的身份进行停战谈判。杨应刚,王松林知道石达开是个硬汉子,以荣华富贵来打动他是不行的,也知道他一向爱护部下,所以劝他为了保存部下的生命而牺牲一切。

    最后石达开慨然答应,双方谈判的结果是,休战后清廷不再对太平军将士追究罪责,一律遣散归田。石达开愿意自己一身承担一切责任,只要部下能够保全性命,自己粉身碎骨在所不辞。一切具体办法,由石达开自己到洗马姑军营和周歧源当面商定。谈定后太平军全军进驻洗马姑。

    这次谈判中,双方各有各的想法,杨应刚,王松林认为,只要谈判成功,就算立了大功,至于对石达开本人如何处理,那是上级的事。他们相信只要石达开肯作官,朝廷是会加以重用的。

    石达开,曾仕和认为,只要太平军将士能够暂时脱离险境,就有伺机袭击东山再起的希望。诈降成功可以重振军威,诈降即或失败,只要部下能够保全性命,石达开也甘心粉身碎骨。不管成功或失败,他自己都是随时准备牺牲的。

    当晚到达洗马姑,经过双方反复谈判,商定对石达开部下六千人先遣散四千,暂留精锐两千,不缴军器移驻大树堡,等骆秉章回文再作处理。杨应刚等人则在洗马姑设宴招待太平军将士,让太平军将士大家安心。

    石达开答应这样的条件是很容易理解的。当晚如果发动袭击,将士们体力太差,一旦冲突,未必能操胜算。既然可以保留二千精锐,携带武器移驻大树堡,不妨把行动略微退后。

    大树堡是南来北往的通途,粮食充裕,到了那里突袭更容易成功。

    6月21日,预定遣散的石散步粉太平军四千人遣散完毕,6月13日一早,留下的两千人重新编队,不愿意遣散回家,死活都要追随石达开,他们仍由石达开部下周宰辅指挥,作为前队先行,向大树堡进发。

    人马行进中突然一阵骚动,原来川军唐友耕在大渡河北岸隔岸观火,等招降成功就迫不及待地跑出来抢功,把石达开和其子石定忠,部将曾仕和,黄再忠,韦普成抢到自己手中。这不仅打破了杨应刚亲到成都报头功的美梦,也使石达开与及其部下脱节,诈降计划落空。

    石达开等人离开后,雅州知府蔡步钟按照唐友耕的布置开始行动。他增派军数营到大树堡。与原先驻扎的都司唐大有,参将张福胜,都司庆吉会合。

    尽管二千太平军局促于一隅之地,他们还是不敢贸然进攻,而要等到半夜才从四外放火,想把太平军烧死。太平军将士从梦中惊醒奋起反击,但火光中容易暴露目标,大都被火,枪击中,只有少数人夺路杀出期于大都战死。

    石达开部太平军大部主力,就此在大渡河一役全军覆没,就连石达开本人以及其亲子还有心腹大将都没能逃脱被俘命运。

    1863年6月18日,唐友耕率领清军数百名,押解石达开等五人前往成都。石达开携子乘轿,曾,韦,黄三人乘马,仍一色天朝衣冠气宇轩昂,乃至沿途士民争相瞻仰翼王风采。一路上的地方官都办了上等酒席招待他们如迎贵宾。

    这些地方官都慑于石达开的威名,佩服石达开的才能,唯恐在自己管区出事,承担不起,因此态度十分恭敬,丝毫不敢侮慢。一路之上莫不如此。

    一行人于25日到达成都,骆秉章一见石达开,便问“汝欲降否?”

    石达开坦然凛然答道:“吾来乞死,兼为士卒请命,九泉当拜公赐。”

    骆秉章不敢贸然进行公审,便先派人私下与石达开谈话,石达开在讲述太平天国历史及个人经历时,口若悬河应答不穷。石达开并没有留下任何亲笔自述,后来骆秉章在奏章中所附的所谓自述,就是这次谈话的摘要而且篡改了很多

    6月27日,骆秉章在四川总督府大堂上进行会审,当时署内署外刀枪林立,堂上堂下警卫森严。堂上坐的是四川总督骆秉章,成都将军崇实与省司道一级的大员,堂下兵丁人人弓上弦刀出鞘,一片杀气腾腾。

    他们都知道要审讯的是威名赫赫的石达开,当犯人带到时,许多差役大声吆喝想给自己壮胆。石达开缓步登堂,曾仕和,黄再忠,韦普成三人随侍左右。他们穿的仍然是天国衣冠,身著太平天国黄缎龙袍,脚踩黄缎靴,头戴黄风貌,石达开的风帽上更绣有五条金龙。

    他们从容自若地穿过刀枪箭林,石达开立定之后向全堂扫视一周,一干朝廷高官很丢脸的全部鸦雀无声。堂前放着四个拜垫,那些差役们是想让他们下跪受审,石达开等看着拜垫,却在上面盘膝而坐。那些差役面面相觑,左右无一人敢喝其下跪。

    清制满人担任的成都将军位在总督之上,故骆秉章让崇实先问,但崇实却“音低,不知做何语”,大不起声来,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在石达开“昂头怒目”的反驳下,崇实更“气沮语塞”狼狈不堪,被驳得说不出话来。

    见此骆秉章只好亲自出马为他解围,但石达开“枭桀之气溢于颜面,而词句不亢不卑,不作摇尾乞怜语”。他在答话中痛斥清廷无道,大讲天国主张救国道理,理直气壮义正词严,不仅两旁差役兵丁听得发呆,连堂上一些官员都为之动容。

    骆秉章觉得难以下台,乃自我解嘲道,”今日就戮,为汝想,亦殊值得。计起事以来,蹂躏数省,我方封疆大吏死于汝手者三人,今以一死完结,抑何所恨。

    石达开冷笑曰:“是俗所谓成则为王,败则为寇,今生你杀我,安知来生我不杀汝耶?”遂起身从容就绑。赴刑场时石达开仍从容缓步,部将曾仕和,黄再忠左右侍立等候,齐声说“仍旧请主帅先行!”

    石达开遂放步前行,昂然赴刑场,两部将左右护卫,韦普成跟随在后。

    当时天色昏暗,密云不雨,成都百姓到刑场上来围观的达数万人。大家都想看看翼王的风采。清廷公开行刑是想杀一儆百,其慑服作用,想不到他们泰然自若,侃侃而谈,不仅许多百姓深深感动,连监刑的官员也都叹服气。

    待凌迟酷刑开始后,刽子手持刀碎割曾仕和“不胜其楚,惨呼”,石达开立即说“何遂不能忍此须臾?当念我辈得彼,亦正如此可耳。”

    刘蓉称其“临刑之际,神色怡然”,骆秉章称其临行前“枭杰之气,见诸眉宇,绝非寻常贼目等伦。”有当地文人记载石达开受刑经过时,这样写到;“自就绑至刑场,均神气湛然,无一毫畏缩态。且系以凌迟极刑处死,至死亦均默默无声,真奇男子也!”

    一代太平天国名将石达开就此被杀,时年32岁!

第六百三十三章 余波

    太平军翼王石达开的战败被杀,算得上同治二年发生在国内的最大事件。

    吴可和乡勇队一干将领惋惜之余,便将之抛在一边,沉下心来忙活两广内务,至于外界如何风起云涌,朝廷又是如何喜大普奔都不关他什么事。

    这一年时间内两广境内风平浪静,没有什么值得瞩目的大事小情,同样也没有其它地区的战乱不休打生打死,朝廷如果不刻意关注都有可能将两广忽略。

    当然两广境内平安,并不代表两广清军就清闲得下来。

    石达开的突然挂掉,并不代表其部下停止了抵抗,相反四川境内的局势稍有好转,但却好转得极为有限。

    首先是石达开部太平军中旗部队赖裕新部,石达开部由湖北利川入四川石柱后,中旗在赖裕新指挥下,经过多次血战,于1862年12月31日(同治元年冬十一月十一日),由云南巧家渡过金沙江,经披沙、普格、河西、占德昌,进逼宁远府(今四川西昌),有众三、四万人。

    此后两个半月时间,中旗始终在会理、德昌、宁远一带活动。中旗此行的目的,“本欲由峨眉、嘉定窜扰叙府,接应石逆渡江以犯省城”,但因石达开不久即从横江退入云南,所以中旗无法执行此计划。

    而到3月初,当石达开放弃永善,率主力向巧家一带前进时,3月19日中旗立即离开西昌迅速北进。到4月3日,石达开部前锋已出现在会理凉风营、吃水沟、仰天窝等处。中旗始终在坚持执行接应主力渡金沙江的作战计划,并较好地完成了这一任务。

    对于中旗部队的表现石达开十分满意,他对身边亲信表示:“达开因横江败后率众绕至米粮坝,知前队与赖剥皮已由宁远大路前进……,达开即率众渡金沙江,经宁远。”

    四川总督骆秉章分析中旗的战术,向朝廷发的战情奏折上也说:“此次中旗败匪,足下停趾,昼夜狂奔,预料石逆在后。必谓我皆已跟踪中旗一股,不暇回顾,乘势急进,使我骤不及防。”

    1863年3月19日,中旗沿安宁河西岸小径急速北进,至礼州、泸沽、经冕山,直逼越西。越西同知周歧源率参将杨应刚、百长雷显发、土司岭承恩等官兵土兵,登陴顽抗。

    3月23日,中旗大队乘夜从中所坝冲下,“火炬遍山,威如风雹,趋绕教场而东,人似蚁阵,旗帜如林,”向越西发动进攻。狡猾的当地清军利用熟悉地形地物之便,由岭承恩带土兵绕西山潜出腊关,在中旗必经的小相岭白沙沟的山上安设滚木擂石。

    3月24日,当中旗大队进入白沙沟时,两旁滚木擂石俱下。中旗损失惨重,大部分士兵奋勇杀出。是役赖裕新为滚木击中不幸挂掉,中旗部队“复推唐日荣、杨远富并领其众”。

    3月25日(二月初七日)中旗残余到达保安营。保安营“地极陡峻,有雄观万山之状”,清守军都司赵仁,因恐营内兵单,以攻为守,出营接仗,结果被中旗将士击毙。

    几天之后,中旗抢占大树堡,以布匹连船为浮桥渡大渡河。正渡之间,清经历张溥纠集力量,分路反扑,破坏了浮桥,中旗后队未能过河。已经渡过西南巨堑大渡河的中旗队伍,使骆秉章大吃一惊即飞调防守金沙江以阻止石达开的川省清军主力唐友耕部速去堵截。

    中旗渡过河后仍继续北进。4月5日绕过清溪,攻占荥经。4月9日放弃荥经。因雅郡(四川雅安)驻有重兵,故不走直通雅郡大路,而从小河场经鸦子口入山走小径。在山区得到各地逃来掏挖金沙的穷苦弟兄的帮助,他们自愿充当向导,带领中旗直趋天全。

    清军最担心这支部队东去蒲江,南攻乐山、犍为一带,断绝四川盐赋收入,影响本已十分紧张的军饷来源,便派唐大有、刘德谦抢先占领要隘之地。中旗与驻守清军展开战斗。4月18日(三月初一)大战方酣时,唐友耕部赶到。中旗与唐友耕部战于邛崃火井漕地区的油榨沱(清和场)、高场一带。

    是时“两军相遇,舍死迭扑,唐军几不能成营”。唐军中有先锋张某,亡命顽抗,这才稳住阵脚。中旗后撤,张某拼命跟追。观音阁外,路旁有一大碑,一中旗将士埋伏于后。当张追至,中旗战士一跃而出,出其不意地杀死这个地方清军顽敌。

    这一战中旗坚持了三天,终因腹背受敌众寡悬殊,战死上千人,指挥龚义等人被俘。第三天晚上中旗偷越敌营,进入大邑、崇庆山区。后由崇庆的怀远进入川西平原的边缘,攻占温江新场,郫县花园场,距成都已经很近了。

    清军朱桂秋,肖庆高,刘德谦部追击,各地团练截堵。中旗于4月15日在彭县北三十里之敖家场为清军追上,双方战于场南小石枝河上的朱蹄桥一带。中旗占据阵地应战,并以马队突敌阵,但因极度倦劳战斗不利,又伤亡上千人。

    余队向什邡李家碾转移,准备进攻什邡县城。因清军何胜必部已先至,中旗转向德阳孝泉、罗江略坪、三台葫芦溪一线。5月1日,行至江油,敌又追至,中旗与清军连续大战。

    双方战于马鞍寺,清参将何世华趾高气扬,匹马突阵,被中旗用从清军那里缴获来的洋枪击毙。后又战于东安场,巷战之中,歼灭被清军称为“勇冠全军”的百长赵洪发。

    再战于黎雅场一带,毙当地团练头目张道平。打退追击清军攻势后,5月3日中旗经马阁(角)进至平武地界,在沙窝子击溃当地团练狙击。这一带山穷径僻,清军为追击中旗,早将锅帐沿途寄顿,现粮草缺乏,不敢冒险深入。中旗得以摆脱长期尾随的清军,于5月5、6日由平武山内进至甘肃文县毕(碧)口一带。

    这个时候陕西正是各路叛军汇集之区。陈玉成派遣的太平军入陕部队在启王梁成富、扶王陈德(得)才和遵王赖文光等的率领下远征西北。过五关,越秦岭,抵中原,出潼关,于壬子十二年(1862年)冬由郧阳而进兵汉中,一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李永和、兰朝鼎地方叛军余部张第才、兰朝柱、曹灿章也活动于陕西。1863年9、10月太平军进围汉中,张、兰“皆迎附之”,“两股合并,众号十万”。

    也就在这个时期,中旗东出阳平,与陈得才军汇合。太平军战力之强可见一斑,所幸中旗部队肆虐陕甘一带,并没有通过云贵等地骚扰威胁两广,能让两广清军从容杀奔贵州布置防线。

    别的不说当初驻扎广西的湘军三部人马,其中刘长佑部进入四川听候骆秉章调遣,便宜没捞到尽干苦活累活了,一直跟在太平军中旗部队屁股后面吃灰,不仅没拿下肆意张扬的中旗部队,就连抓捕石达开的大功都没他们的份。

    太平军石达开部中旗部队祸害陕甘这跟两广没什么关系,吴可最多也就是看看热闹嘲讽四川以及陕甘同僚废物,值得他关注的是石部另一员大将李福猷以及其部下人马。

    在石达开所部将领中,李福猷可以说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1862年初他和赖裕新与石达开分兵三路,进取四川会师涪州,从此成为石达开部下地位仅次于赖裕新的独当一面的重要将领。

    1863年四月,石达开决定跟踪中旗部队,抢渡金沙江西进时,命李福猷率领三万人进军贵州,回攻川东作为疑兵。李福猷忠实地执行任务,大张旗鼓向东进军,把清军都吸引到自己身边来,使石达开率领的本军得以顺利渡江。

    李福猷经云南镇雄入贵州毕节,5月3日由仁怀东进遵义,5月29日与清提督田兴恕大战于绥阳大关,7月到达务州。而后按预定计划回攻川东,准备与石达开主力配合作战,于8月20日攻克黔江。

    太平军在云贵两省肆虐,横行无阻纵横无碍,除了四川总督骆秉章没脸之外,最倒霉的便是吴可的岳父云贵总督张亮基。

    因为太平军石达开部频频通过云贵两省边境地区,调动清军在群山之间绕圈子,张亮基受到朝廷严厉训斥闹给灰头土脸,甚至总督位置都有不保迹象。

    作为女婿自然要为老丈人分忧解难,加上吴可不希望云贵川等地的乱象波及两广,所以张亮基刚刚透了个口风他便迫不及待调集兵马进入贵州境内。

    因为贵州特殊的地理环境想要完全堵绝太平军的流窜路线根本没可能,只能囤守重要的雄关要隘,阻挡太平军流窜部队有可能的入境作战,没想到当真起到了不错效果。

    九月间太平军李福猷部准备借道广西杀入湖南,结果一头撞上守侯多时的广西清军主力部队……

第六百三十四章 安南风云

    除了部署人马拦截贵州境内的太平军流窜人马之外,吴可还很‘好心’的让广西边境清军放了个不大不小的口子,放任一部分太平军人马通过边境涌入湖南境内,至于湖南会被闹腾成啥样他就不管了。

    两广清军除了进入贵州境内防备太平军,还在镇南关一带囤驻不下两万大军,直接威胁占据安南北方大地的伪大成国黄鼎凤部。

    两广总督衙门拖了大概一年多时间后,终于再也拖延不下去。

    朝廷明旨一封接着一封下达,催促两广清军越境帮助安南国清剿叛逆。

    根据吴可布置在京师的探子回报,为了促成此事安南国派驻于京城的使节,可是出了大血花费大代价打点京城权贵,最终才促成朝廷答应此等扬我国威大有颜面之事。

    吴可无奈不可能因为与黄鼎凤部之间的商业合作关系,便彻底与北京朝廷翻脸对抗,虽然他此时绝对有这个实力。

    没办法之下,他只好通过熊光宇的途径先跟黄鼎凤打了个招呼,表明了两广总督衙门的无奈以及事情前因后果,而后在不影响镇南关商业往来的情况下,悄悄的往这一区域增派清军人马。

    让人感觉好笑的是,因为镇南关一带形成的商业带,涉及广西不少权贵的直接或间接利益,当总督衙门暗中做好战斗准备的指令下达之时,还引起广西权贵的好一阵反弹,在明白这是朝廷应安南国之请不得不出兵之后,可以想见他们对安南过的痛恨和不待见。

    黄鼎凤这厮也是个妙人,在安南北部当了一年多时间土皇帝后,早已深深沉迷于称孤道寡的美妙滋味之中,根本就不想再过以前那种战乱不朽颠沛流离的苦日子,所谓‘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是也。

    不仅是黄鼎凤本人,就是他手下那帮弟兄,也都被安乐的享受日子消磨了斗志,谁也不愿再过在广西时的那种担惊受怕每日三惊的生活。

    谁想‘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这样的好日子刚刚过了一年有余,清军便大量于镇南关集结,暗地里传来两广清军受安南国所请准备出兵安南北方。

    黄鼎凤又气又怒,大骂安南国不知好歹清军忘恩负义,急忙抽调精锐部队前往镇南关一线布防。

    两方大兵云集自然影响了镇南关商业带,两广清军不愿承受太过巨大损失,立即便有八千将士冲出了镇南关,与黄鼎凤部对峙于镇南关外的旷野之上。

    同治二年八月二十五,两方近两万大军在火辣辣的阳光照射下,于镇南关外二十里处大打出手,一时间枪炮轰鸣杀声大作,清军依仗强大的火力优势从开战初始便占据一定优势,待到战斗持续一个时辰后优势越来越大。

    与此同时,两广水师两支分舰队联合一起,护送临时搭建的一镇五千清军将士,从海面浩浩荡荡杀奔金兰湾,轻松击溃驻守金兰湾不足一千守军,在炮船以及风帆大炮的掩护下五千清军顺利登陆,而后马不停蹄直扑镇南关外近万黄鼎凤部人马身后。

    本已经是强弩之末伤亡惨重的黄鼎凤部人马,在提前得知有一部清军于海上登陆,正杀气腾腾准备断其后之后立即崩溃,连死伤战友也顾不得了,漫山遍野向谅山地区总部逃去。

    出关清军并没有趁势掩杀而去,反而停下前进脚步打扫战场救治伤患,收拢双方战死将士尸体及时挖坑处理,安南眼下正是炎热潮湿季节,不想自找麻烦的话最好不要让敌我双方战死尸体在露天下过夜。

    这一仗彻底打消了黄鼎凤部坚持顽抗的决心,清军表现出来的战力实在太过强悍,不是黄鼎凤部手下大部分还是玩大刀长矛的弟兄能应付得了的。

    黄鼎凤和手下一干将领过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再想要他们像在广西那样,一身是胆英勇无畏,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抱着‘舍得一身刮敢把皇帝拉下马’的决心和勇气却是不可能了。

    于是,在熊光宇不失时机的建议下,权衡了利弊得失的黄鼎凤以及手下将校,决定暂避清军锋芒先找可恶的安南猴子的麻烦。

    于是,在出关近万清军每日前行不足十五里,慢慢悠悠向黄鼎凤部所驻谅山总部逼近的时候,黄鼎凤已经近起手下三万大军,马不停蹄向南方的黎城已经河内杀奔而去。

    一年多时间的安稳日子,虽然消磨了黄鼎凤以及部下的决死勇气,但不代表他们的战力就一落千丈。相反通过暗地里与两广清军大做买卖,黄鼎凤部购得五千来枝洋枪以及足够弹药,还有数千杆鸟统抬枪之类的老式火器。

    相比两广清军全面换装洋枪洋炮可能在火力上搞不过,但对付更老土的安南国部队却是小菜一碟的事儿。

    一年多时间黄鼎凤部也不是没做任何准备,早已派出足够人手和当地百姓,将安南中部已经部分南部地形摸清楚了七八分,就连安南国部队在各府的兵力部署也大部分摸了个底儿掉。

    眼下一旦发动那真是势如破竹秋风扫落叶,在强悍的火药武器面前安南军队根本不堪一击,要不是安南复杂潮湿的地形以及环境限制的话,只怕用了不一个月时间黄鼎凤部三万大军便足以横扫整个安南中南部。

    可就是如此,黄鼎凤部分三万大军也在短短大半个月时间内,一连拿下安南陪都河内以及黎城,将安南国王室已经权贵赶到南部丛林茂密地区才肯罢休。

    直到此时出关的两广清军近万大军才慢悠悠杀到谅山城外,受阻于黄鼎凤部在谅山布置的防御工事前。

    无论是清军还是黄鼎凤部,都不愿拼着大损元气跟对方死耗。可问题是清军方面有安南国使者拼命催促,又有朝廷旨意一个劲催赶,黄鼎凤部想要继续安稳盘踞谅山却是绝不可能。

    所幸有熊光宇这个中间人帮忙两下联系,两方不至于因沟通不畅出现认知偏差,经过一番秘密交流都明白对方的难处和底线。

    一直拖延到了同治二年十月中旬,两广清军后续又调来六千人马,合计一万五千大军对谅山阵地发起总攻。让人惊奇的是看似防御严密的谅山阵地就像纸糊的一般,只是一个集团冲锋便被清军进攻部队拿下。

    看到了空荡荡几乎被掏摸一空的谅山城,清军官兵以及随行的安南使者这才知道,黄鼎凤部主动放弃了谅山阵地,清军才能这么轻松拿下谅山城。

    仗打到这里清军此次的目的已达,不顾随军安南使者的强烈要求,打死也不肯再往前移动一步,除非朝廷和两广总督衙门的进攻命令下来。

    吴可第一时间得到消息,不等气急败坏的安南使者上门,先一步给朝廷发去‘捷报’,表示两广清军已经拿下贼匪盘踞之谅山,达成战前所定目标不过进攻部队损失惨重云云,短时间内失去了再向前的能力。

    等到随军安南使者气急败坏找上门来的时候,吴可转脸又变了个态度,表示之前的目标已经达成,两广清军没有再进一步的行动计划,要怪也就只能怪安南国部队实在太不顶用云云。

    把个安南国使者差点气到吐血,不论他怎么争取甚至哀求都没有效果,只能愤愤不平冒着逐渐寒冷下来的天气,搭乘船只再一次向京城而去。

    等到安南国使者一离开,两广总督衙门以及广西巡抚衙门还有镇南关一带地方官府立即行动起来,努力恢复镇南关一带的秩序和商业秩序,以优厚的待遇以及官府组织的商队为摸板,重新开始与黄鼎凤部之间突然中断的商业往来。

    安南毕竟不属于大清辖区,所以两广总督衙门没法派遣民政官处理民声事务,吴可自然不会白白将行政权利白白拱手让给安南国官吏,于是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对谅山到镇南关一带地区实行军管。

    乡勇队大将吴而勾受命率领八千清军囤驻谅山城,布置防御阵地暗中与刚刚搬到河内一带的黄鼎凤部接头,秘密商量恢复商事等等民生事务。

    黄鼎凤和手下弟兄心中怨气不小,一开始还不情不愿装大拿乔,坚持了半个来月后终于没能继续下去,开始半推半就与两广商人重新开始了商业往来。

    没办法,新到一地缴获甚多不假,不过他们需要的大量物资都得从两广进口,长时间得不到供应手下弟兄可是要闹乱子的。

    再说了经过此次短暂交锋,黄鼎凤部上下确实感受到了差距和危险,两广千清军在洋枪火炮上展现出来的实力,实在让他们惊讶不已又警惕万分。

    所谓知耻而后勇,他们需要大量的火器装备,此时法国佬的触手还没伸到安南来,能够搞到洋枪洋炮的渠道极为有限,从两广清军这里采购显然是个不错门路,而且吴可对于这样的军火贸易也并不排斥的说……

第六百三十五章 悄然

    “从谅山到镇南关的电报线架设好了没?”

    同治二年的两广年终总结会议结束之后,吴可留下谅山军管区最高军事长官吴而后,开门见山问道。

    “大人放心,从谅山到镇南关不过三十来里,一个多月的施工早就将沿途电报杆子立了起来,只等电报线到位便可直接搭上!”

    而勾拍着胸膛保证道:“安南不比京城,就算寒冬腊月施工也没什么问题,只要银子到位就成!”

    “新的电报线已经在运来的路上,在这之前谅山军政府一定要做好前期准备!”吴可满意的点了点头,最后还不忘提醒了句。

    送走了意气风发的而勾之后,总督衙门又迎来了琼崖道台张松以及总兵吴水牛。吴可感叹日子不得清闲之余,不得不打起精神跟张松以及吴水牛深入沟通,交流对琼崖的继续开发已经发展大计。

    感谢洋务派的折腾,将朝堂上的顽固守旧势力的目光全都吸引过去,火力也跟着吸引了过去,让两广能够心无旁骛的发展洋务,在琼崖做近代化工业的摸索和尝试。

    因为是军管铁矿区的原因,很多新鲜事物都可以在这里肆意尝试,只要不做得太过分而且还有立杆见影的效果,无论矿区管理层还是底层矿工都十分欢迎,遇到的阻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开始是铁路和机车,经过尝试这种运载量巨大,还不耗费人力畜力的钢铁机器,很轻易便得到了矿区上下的喜爱和认可。都不需要吴可暗地里推波助澜,无论是矿区管理层还是当地官府,都主动要求加长铁路里程,最好能一口气修到海边码头,这样便能省去不少人力和畜力上的巨大消耗。

    就连当地土人对铁路机车这样的新鲜事物,都持欢迎接受态度。没办法此时琼崖的人口太过稀少,整个琼崖道有统计的人口加起来不足两百万,分散在偌大一个岛屿上铁矿区辐射地区的土民能有多少可想而知。

    经过岛上驻守清军的又打又拉,此时铁矿区周围二十里范围内的土民村落都已老实下来,青壮劳力基本上都参与铁矿或者周边辅助工作,像铁路和机车这样能省却不少劳动量的工具自是极手欢迎。并没有出现像历史上南方出现的第一条铁路那般,引起官民惶恐齐力反对,甚至不惜花费巨大代价将之毁弃。

    吴可自然顺水推舟,加大了铁轨的采购力度。正好这时美国南北内战打得不可开交,各大铁路以及钢铁公司差点亏到吐血,就差没举起大喇叭四下呼喝挥累跳楼大甩卖了,此时订购大量铁轨的价钱是极低的。

    于是,美国内部打得热火朝天,南北双方快打出翔来了,太平洋的码头上却是一艘接着一艘装满铁轨和机器的货轮,加水加煤扬起风帆做好开往东方准备,而辽阔的大洋上已经有好几艘大货轮正喷吐蒸汽扬帆远航。

    随着来自美国的铁轨和机车不断运抵琼崖,从昌江矿区延伸至北部湾码头的铁路,经过一年多时间修建足有四十来公里长,距离北部湾码头还有十五六公里路程,目前正在加紧抢工修建。

    与此同时,琼崖道台衙门再次招募数千青壮劳力,原来的铁路工程部队一分为二,补充大量新手以老带新模式顺着已修铁路再开一条铁路修建路线,形成正规的铁路双轨模式以方便以后的货物运输往来。

    除了大修铁路外,昌江北部湾昌化码头的修建工作也没落下。总督衙门为此特意从工程部队抽调一千精壮劳力,还是有码头施工经验的那种,通过一个季度不停的忙碌终于完成了一个小型货运码头建设。

    昌化货运码头第一期工程完成的同时,位于雷州半岛最南端的徐闻码头第一期工程也同时完工,如此一来从昌江铁矿到广东最近的海路交通已经完全打通。

    随着交通运输的便捷,为铁矿所在昌江带来巨大商机。以矿区为核心的二十里范围里,已经逐渐形成了一个以矿区为核心的商业带,兵器以几快速度正在向歪迅速扩张,波及人数和银钱流通数量一涨再涨。

    因为商业的繁忙带来了通讯方面的极大需求,由官府设立的邮局驿站在矿区迅猛发展的势头面前有些跟不上形势。琼崖毕竟是个与广东隔海相望的巨岛,因为交通工具的缘故通讯方面很有些不方便。

    矿区所在昌江县位于琼崖道的西北部,依山面海距道台衙门所在琼州府一百九十六公里,而从琼州府到雷州半岛最近的徐闻又有近两百里海路,交通和通讯又多不方便可想而知,于是电报便闪亮登场。

    众所周知电报是一种最早用电的方式来传送信息的、可靠的即时远距离通信方式,它是19世纪30年代在英国和美国发展起来的。电报信息通过专用的交换线路以电信号的方式发送出去,该信号用编码代替文字和数字,通常使用的编码是莫尔斯码。

    当吴可无意中知道此时电报已经发明出来,并且在欧美各国得到应用之后,二话不说通过十三行伍家的关系,从美国采购两套电报收发装置,以及数十公里之长的专用电报线。

    为了培训大清自己的电报人才,吴可还特意通过招募以及花费请老师等方式,或直接花大代价从列强本土高薪聘请,或高价从不远万里跑来东方淘金的人中淘换电报专业人才,总算花费几个月时间培训出了自己的收发报人员,而后便亲自画图在矿区与临近的昌江县衙搭建电报线路,以及收发报装置。

    当一干土憋官民见识到电报的好处和便利之后,接下来电报在琼崖各重要地段铺设便毫无阻力,只需沿着官道树立支撑木杆,理论上只要电报线路够长便可通到任意角落,当然实际情况不会有这般美好。

    因为地理位置的缘故,尽管电报这等新鲜事物在琼崖蓬勃发展,在此过程中还闹出了不少笑话,因其便利很快便得到了岛上官民的喜爱,一度成为琼崖岛上的热门讨论话题,并随着电报线路的铺开而经久不衰。

    此时的琼崖只能用地广人稀来形容,而且交通很不方便内部通信条件更是糟糕,电报的出现解决了琼崖道内部通讯迟滞的麻烦,首先在各地官府衙门便得到了大力推广和支持。

    为了掌握琼崖道民政大权,将一切正在悄然进行的改革控制在手,吴可在征求了身边第一幕僚张松了意见后,亲自出面通京城盟友沟通,又向朝廷上折推荐张松担任琼崖道道台一职。

    朝廷还是很给面子的,琼崖道可是自古以来流放罪犯的地头,在朝廷一众官僚眼中是偏僻得不能再偏僻的地方,天之崖海之角的名头可不是开玩笑的,只要在官场上稍微有那么点雄心就不会主动往那儿凑。

    当然,琼崖道道台怎么说都是堂堂正四品官员,虽然地方偏僻了点怎么说都是一道最高长官,京城权贵看不上眼在地方上还是很抢手的,朝廷也没驳了吴可的面子正式下旨任命张松为琼崖道道员。

    加上率军一万囤驻琼崖的总兵吴水牛,此时琼崖文武最高长官都是吴可的心腹,他想做一些新奇事物的尝试只要不太过分,琼崖地方官府便畅通无阻,更不要说眼下电报和铁路的效果这般良好,琼崖地方上更没有反对的声音出现。

    也是因为琼崖地方实在太过偏僻,又孤悬海外很难吸引外人关注,这些新奇事物的尝试才没引起轩然大波。不像洋务派那帮大佬一样,还没开始做事呢便宣扬得满世界皆知,引来无数攻击和非议可谓事倍功半。

    见到了铁路和电报的巨大效果,吴可差点忍不住直接在广东内部施行,最后还是勉强忍住了这一巨大诱惑,跟手下幕僚商议了一番后,才决定先从两广边角地带开始实行,然后再慢慢向精华中心区域覆盖这样不容易引起传统守旧官民的强烈反弹和质疑之声。

    当然像雷州半岛这样的偏僻地方,正是电报能派上大用场的地头,吴可毫不客气的在徐闻与雷州之间搭建了一条长长的电报线路,眼下又开始搭建从雷州至湛江以及茂名的电报线路,目的便是将这一新兴沿海地区联系起来以便共同发展。

    不过限制条件也是不小,此时的有线电报可不像后世那般方便,因为世界上还没有发明可以稳定提供电源的发电机,电报收发设备所需电源都得依靠那坑爹的手摇发电机输出,因此此时的有限电报效果大打折扣,电报的接收以及发送都得在指定时间两头共同手摇发电才可完成,限制条件实在多了一点。

    所幸这样的及时通讯工具虽然限制条件不少,但是在军事用途上的效果极其明显,因此两广刚刚掌握谅山一线,便立刻马不停蹄修建从谅山至镇南关的电报线路……

第六百三十六章 隔岸观火

    好好的与琼崖道台张松,以及囤驻琼崖清军总兵吴水牛商讨了一番,琼崖矿区接下来的发展策略。

    按吴可的想法,如今的琼崖铁矿经过一系列近代化手段开采,无论是矿石开采量还是运输量都比传统矿区要大得多,而消耗在运输途中的大量成本也让吴可意识到,必须得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怎么解决,很简单直接在矿区建设炼铁和炼钢厂,然后直接向外运输钢铁成品就好,这中间省去的耗费极为惊人!

    吴可在两广一言九鼎,琼崖道台张松以及总兵吴水牛都是其心腹,自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唯一难处便是修建钢铁厂的设备很不好搞。

    以大清此时拥有的炼铁炼钢技术,其效率已经损耗实在太过,相比此时已经近代工业化的西洋列强,差距有些大了。

    见识过西洋的新奇工业玩意之后,无论是吴可还是手下官员,都对大清自产炼钢炼铁设备看不上眼,想从洋人那儿采购最新式的工业锻炼设备。

    吴可之前也问过十三行伍家,伍绍荣拍着胸口表示没问题,眼下美国内战都快打出翔来,国内经济那是一团糟,能有海外大单客户就谢天谢地了,更别提还有伍家这样的中间人撮合,没问题滴。

    通过十三行伍家,吴可对美国南北战争的细节十分了解,虽然因为距离和通讯方面的缘故滞后好几个月,却也让吴可和手下清军将领明明白白感受到近代化工业国家战争的残酷与血腥。

    先是打了大半年时间的维克斯堡战役,美国那被双方投入大量兵力争夺维克斯堡这一要点。

    为了让手下清军将领弄清楚美国南北交战双方的布置以及战略战术,吴可通过十三行伍家搞到一份详实的美国地图,以此为基础让一干将领对维克斯堡战役有更清晰明了的认识,使他们在不断分析学习中自我提高。

    密西西比河是美国最大的河流,被称为“众河之父”,它河宽水深,有优良的航道。是美国内河运输的大动脉,战略地位极重要。它把南部邦联分成东西两半,是德克萨斯等州的牛羊等物资以及从墨西哥湾走私的武器运往里士满的交通要道,南方视之为生命线。

    而且密西西比河流经边境蓄奴州肯塔基和密苏里,谁控制了密西西比河,谁就控制了上述两州,无形中就增加了其经济、军事力量,尤其是不可估量的政治份量,就对方而言,则被剥夺了同样重要的力量。因此密西西比河成为南北双方争夺的重点。

    美国南北内战爆发后,北军对南方从海上和内河上进行了封锁。对内河的封锁就是对密西西比河的封锁,北军想以此把南部分成两半,并控制密苏里和肯塔基,故北军从南北两方向着手,试图打通密西西比河。

    到1862年11月,北军控制了密西西比河的上游,避免了密苏里和肯塔基投向南军的怀抱,同时也控制了密西西比河的出海口,但南军仍保持着从维克斯堡到哈德逊堡250英里的密西西比河河段。

    南军依靠这段河道,从西部的德克萨斯、路易斯安那和阿肯色运进南方急需的物资以及走私的武器。

    维克斯堡是这段河道的要冲,它地处密西西比州的华伦郡,位于亚祖河与密西西比河交汇处的高耸陡崖上,高处水面200多英尺,在密西西比州首府杰克逊以西74公里处。

    它的背面是崎岖的山地,四面到处是茂密的蔓藤和散发着瘴气的死水潭,只有几条穿过长满林木的小路通向维克斯堡。很早以来,它就具有重要战略价值。1718年到1719年,法国殖民者在此建立据点并筑以要塞。1790年西班牙在此处建立了著名的诺加列斯堡,次年被美国控制,随后它成为密西西比河上一个重要港口。

    因其重要的地理位置被称为“美国的直布罗陀”、“密西西比河的钥匙”。

    维克斯堡对南方具有重要的战略价值,尤其是在整个密西西比河快要被北军封锁时,尤显得重要。因此南军在维克斯堡布置了重兵,设立炮台,确保南军的供应,以便作垂死挣扎。

    维克斯堡由彭伯顿指挥5万之众的密西西比河军团防守。为确保维克斯堡,彭伯顿作了完备布置,1.3万人在维克斯堡,4千人在海恩斯断崖,1.1万人在哈德逊港,9千人在维克斯堡与吉布森港之间,5千人在杰克逊。

    他这样部署的目的是为了相互策应。后来随着军事压力的增加,杰弗逊·汉密尔顿·戴维斯“总统”指定伤刚逾的名将约瑟夫·约翰斯顿全权指挥田纳西军团和彭伯顿军团,共7万人,以保维克斯堡无虞。

    维克斯堡对于北军同样至关重要,夺取了维克斯堡就等于拿到了密西西比河的钥匙,切断了南部同盟的一切外援,使南部窒息而死。此项任务由格兰特率领联邦海陆军去完成。

    1862年冬天,尤里西斯·辛普森·格兰特挥师8万准备先攻下维克斯堡,把南北相连的南军从中拦腰斩断。此战役大体可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从1862年11月6日到次年1月31日,格兰特大军对维克斯堡试探性进攻。

    1862年上半年,北军在密西西比河上下游取得重大进展。3月北军占领孟菲斯,5月攻克新奥尔良,控制了密西西比河口。由于嫉妒贤能,亨利·韦杰·哈勒克断然拒绝格兰特乘胜直取维克斯堡,打通密西西比河的建议。

    几经陈明厉害,格兰特获准于11月6日对维克斯堡采取行动。格兰特制定了水陆并进计划:格兰特指挥陆军引诱维克斯堡守军彭伯顿出兵,以减少城内的守军,谢尔曼在海军支援下攻占该城。

    此时,南军大为震惊,戴维斯急令约瑟夫·约翰斯顿全权指挥田纳西军团和密西西比军团来防守维克斯堡。北军的进展不顺利,格兰特大军在河谷内根本无法运动展开,谢尔曼受挫于奇克索断崖,格兰特的陆军被南军所阻,而且其补给线遭到破坏。

    第二阶段从1863年1月31日到5月2日,格兰特指挥军队通过艰难险阻进抵维克斯堡外围。

    北军格兰特看到重兵把守的维克斯堡易守难攻,当即采取了“一个与罗伯特·李的行动如出一辙的大胆进攻计划”,即越过密西西比河的几个大沼泽地,把军队投到维克斯堡南端和东西适合用兵的有利地形上,这是一个“完美无缺的进攻计划”。

    最初,谢尔曼等将领以行军困难、补给线过长为由反对该计划,但格兰特坚持按计划行动,又其率领四万人马在距离维克斯堡十公里的地方停下来,下令士兵放下武器,拿起铁锹,挖一条运河,绕过河流急转弯的地方,避开南军的火炮。

    北军士兵花了好几个星期的时间挖筑运河,期间很多人生病死去。一个多月过后,北方工程人员得出结论说,这条运河不能用。

    格兰特命令部下再挖另外两条运河,结果也都没有成功。河没挖成,北军士兵倒成了挖运河的专家。

    1863年4月,格兰特决定放弃所有迂回战术准备硬闯。他又制定了一个大胆而冒险的作战方案,他派格里尔森上校率1万军队,长驱600英里穿过密西西比州心脏地带,沿途炸断桥梁,拆毁铁路,破坏交通。

    紧接着他又派威廉·特库赛·谢尔曼沿田纳西州边界向南进军,吸引彭伯顿的注意力。与此同时,他率主力部队则沿密西西河西岸下行,在格兰德湾以南找到一个渡口。

    4月30号,北军的运兵船将大约两万三千名士兵从河西岸运到东岸。他们上岸后立即遭遇了一支八千人的南军部队,并将其击退。

    随后部队向东面的密西西比首府杰克逊进发,杰克逊是维克斯堡防守部队的供给基地。格兰特将军希望切断两座城市之间的供给线,同时防止南军士兵从杰克逊赶往维克斯堡增援。

    南军约瑟夫·约翰斯顿急令彭伯顿率军东进,与他率领西进的军队在杰克逊会合,彭伯顿不予理睬,企图切断格兰特根本不存在的交通线,最后劳而无功缩回维克斯堡。

    因彭伯顿未能按命令行动,约翰斯顿缺少配合被迫离开杰克逊而北撤。

    接着格兰特部攻占了一个重要的铁路枢纽站,切断了彭伯顿与外部的联系。他随即又挥师追击彭伯顿,采用一系列巧妙的配合战法和运动战,一路攻袭前进,在三个星期内与南军激战五次,打败了兵力占优势的南军,拔掉了维克斯堡外围的据点,最后把南军团团围困在维克斯堡内。

    第三阶段从5月23日到7月4日,维克斯堡的被围及其投降。7月9日,哈得逊堡投降。至此,历时9个多月的维克斯堡战役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说老实话,美国南北双方军队的战术战法真没什么好琢磨的,关键是各类新式火器在战场上的运用以及威力,是吴可手下清军将领该好好认识清楚的……

第六百三十七章 势头迅猛

    好好研究了一番美国南北战争期间,于同治二年爆发的盖茨堡之役,维克斯堡战役和钱斯勒斯维尔之役,好好的感受了一番近代火器战争的残酷和惨烈,同时也研究研究两广清军自己的火器战术。

    同治二年的世界可不算太平,除了大清国内的战乱依然猛烈之外,还有从年初开始的波兰大起义,伴随着这次起义又一个欧洲列强普鲁士迅速崛起。

    当然,这是列内部的狗咬狗,跟吴可以及两广没任何关系,他还巴不得欧洲和美洲那边闹腾得越厉害越好,这样大清这头才好奋起直追赶上差距。

    真正让吴可警惕并产生危机感的是,1863年8月11日,法国确定柬埔寨为其保护国。

    柬埔寨倒是不起眼的小国,历史上其公元1世纪下半叶建国,历经扶南、真腊、吴哥等时期。9~14世纪吴哥王朝为鼎盛时期,国力强盛,文化发达,创造了举世闻名的吴哥文明。

    只是法国佬突然插手并成为柬埔寨的宗主国,不说其有跟‘天朝上国’大清抢生意之嫌,单单这个举动就足够吴可重视警惕了。

    虽然前世历史知识一塌糊涂,却也听闻过安南在二战彻底解放之前,可一直都是法国人的殖民地。如今他们当然还没把手伸到这儿来,不过柬埔寨与安南可是有不少地方接壤的,谁知道法国人什么时候腾出手便野心勃勃杀奔过来?

    先不说法国人殖民安南对大清的威胁,单单就是眼下情势,也容不得法国人轻易插手安南。所以在拿下谅山城之后,清军便迫不及待的在那里搭建电报网络,,除了防备黄鼎凤部不甘心暗地里捅刀子外,最主要的便是警戒法国人的动作,一旦发现法国人有异动立即毫不犹豫将之击退。

    吴可可没朝廷那么多痼疾,怕这怕那畏首畏尾的,不说此时的法国虽然号称欧洲第一陆军强国,其实早已不复拿破仑时代的强大,只是名头太响唬住了人而已,等到普鲁士彻底强大起来就会将法国虚妄的强大暴露在世人眼前。

    暗地里吴可通过熊光宇警告了已身处安南中部的黄鼎凤,要他小心防备法国佬有可能的插手和干预,至于黄某人听不听劝就不关吴可的事了。

    反正黄鼎凤绝不可能与法国佬尿到一个壶里,他出身天地会可是太平天国中人,对于拜上帝教可不感冒,没了这层宗教关系法国佬想跟他们搭上线可不容易,只要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黄鼎凤绝不可能向法国佬投诚。

    至于苟延残喘的安南国王和权贵会不会和法国佬合作,这一点吴可倒是不担心,无论合不合作对两广的影响其实不大,首先要头疼肯定是黄鼎凤。

    好好的跟手下文官武将整理了一番过去一年的工作成绩,又展望了一下未来同治二年就这么过去了,用一句话来评价就是无波无澜形势稳中有升。

    吴可难得过了个轻松年,今年他没巴巴的跑去京城述职,尽管京城的一干盟友和好友都希望他能过去好好聚上一聚,交流交流感情的同时分析朝堂局势的进一步变化。

    同治二年的朝堂可以用风起云涌来形容,帝后党以及王公党联盟与顾命大臣派系的争斗,已经进入白热化赤刀见红的惨烈阶段。

    争斗惨烈到什么程度呢,那几位顾命大臣除了上朝之外,基本上不参与京城任何上层聚会,因为他们的人身安全遭到了严重威胁。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某位顾命大臣陪家人出城上香途中遭遇刺客偷袭,身受重伤不说让顾命大臣派系不爽到了极点的是,皇宫了那两位太后借由皇帝名义慰问了一番后,便果然将这位倒霉顾命大臣的权力收回。

    一下子,还坚持在朝堂上的顾命大臣人数,就只有区区的三人,而且帝后党与王公党联盟咄咄逼人形势岌岌可危,稍一不慎他们就得全部倒霉。

    为了不给政敌抓住任何把柄,剩下三位顾命大臣紧紧抱团不说,平日里深居简出低调到了极点,同时还牢牢把持手头权利不松手,坚决不肯向强大的政敌低头,因为他们已经无路可退。

    此时京城的局势保持微妙的平衡,吴可可不想这时候一头撞上去,没见曾国藩以及湘军一干封疆大吏都没啥动静么,他哪会那么傻的自投罗网?

    这时候以恭亲王为首的洋务派开展了轰轰烈烈的洋务运动,对苟延残喘的顾命大臣派系放松了打压力度和强度,给了顾命大臣派系难得的喘息之机。

    而与守旧和保守势力有矛盾冲突的两宫太后登上了统治的中心,为了能够坐稳统治地位,她们对新兴的洋务派采取了扶植的政策,就此洋务派迅速登上大清的政治舞台。

    帝后党与王公党联盟觉得顾命大臣派系已不足为虑,便将大部分精力放在轰轰烈烈的洋务运动上,开始大规模引进西方先进的科学技术,计划兴办近代化军事工业和民用企业,大清的近代化运动迅速开展起来。

    以恭亲王为首的洋务派决心很大,1862年在北京设立专门培养翻译人员的“同文馆”,1863年在上海设立“广方言馆”,同时两广总督衙门接到朝廷命令,要求总督衙门在广州也适时开办培养翻译人才的‘广方言馆’。

    这个倒是简单,新年刚过正月十六吴可照会广东巡抚衙门,要求他们在广州城内择址创办广方言馆。

    巡抚衙门又将任务压到广州知府衙门头上,知府衙门动作很快不到半月时间便选好地址,并将房舍等一应整理妥当就等总督衙门接收。

    同治三年三月初,广州广方言馆正式开馆授课,招收14-20岁之间的满汉学生和20岁以上有功名的学子入馆学习。馆内设有英、法、德文班。学习期三年,毕业后派充各衙门翻译。经费由粤海关支付。

    同治三年春节过后,两广便进入发展快车道。

    经过两年多时间不间断施工,由广州到佛山,再由佛山到江门,佛山到肇庆,肇庆到云浮,云浮至茂名,江门至茂名,茂名至湛江,湛江至徐闻的官道全部修缮完毕,该平整平整该扩建扩建,整个广南的道路交通建设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道路交通的便捷,使得从广州到雷州半岛沿途这些地区,在越来越兴盛的商业来往过程中发展迅猛,各种各样新奇的工业商品也开始充斥沿途集市商铺。

    吴可最关心的还是琼崖的矿区建设,昌江矿区目前就是一个巨大的试验田,作为吴可实验各种近代化工业是否适合大清眼下环境的试验田。

    通过十三行伍家的关系,昌江矿区很轻松便从美工钢铁集团采购到一套近代炼钢和两套炼铁设备,目前设备已经装船运来琼崖的海路上。

    电报线路的搭建也在琼崖道全面铺开,尽管没有稳定的发电装置,但在道台衙门的全力支持之下依旧轻松的在琼崖各地官府推广开来。

    为了管理电报这一新兴项目,由总督衙门牵头琼崖道台衙门亲自负责,建立了一个电报管理处,专门负责各地官府衙门的电报往来。眼下能用得起电报的也就各地官府衙门,想要推广到民间还需要一段不短时间。

    本来用不着这么麻烦的,对于习惯了以书信作为通讯工具载体的清人而言,电报这玩意实在太过新奇和陌生,除非万不得已否则就算电报线路铺设到位的地方官府也不会轻易动用。

    吴可要不是考虑到电报的升级改造,以及之后出现稳定电源后的电线铺设,干脆打算利用此时铺设电报线路做好前期准备,那些假设电报线路的木杆正好可以当作未来的电线杆使用,不然吴可还真没这耐心在此时推广电报的民用进程。

    除了电报全面铺开之外,琼崖昌江矿区的铁哭建设一直都没有停过。随着从美国采购而来的铁轨源源不断运抵,熟练铁路工人的数量越来越多,铁路建设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据琼崖道台衙门乐观故居,从昌江矿区延伸出来直抵昌化北部湾码头的铁路,在同治三年夏天时分便可以建设完毕通车。

    这对吴可而言绝对是个好消息,那可是一条长达百里的铁路,经过一年多时间紧张施工便可完全修成通车,其意义绝对巨大。

    有了这条长达百里之遥的货运铁路修建经验,之后从北部湾到苍江矿区的铁路复线修建就简单得多,然后逐渐将这条铁路从单纯的货运变成客货两用途径,让当地官民逐渐习惯火车的便捷和快速。

    矿区的发展速度非常迅速,也很让吴可满意,虽然他从没到过矿区视察,但从各种渠道知道矿区正按照他的要求,一步一步向近代化工业城市大踏步靠近,想要达成他心中的目标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通过琼崖铁路建设的良好反馈,他又把目光放到了新拿下的那片区域……

第六百三十八章 剧变

    “修建从谅山到镇南关的铁路?”

    广东和广西两省一干高级官员,被吴大总督的提议给惊到了。

    “有什么不对的么?”吴可对手下官员的反应十分不满。

    “大人,是不是太过仓促了?”有官员满脸为难道。

    “有什么仓促不仓促的,铁路的好处你们又不是不明白,无论是战时的兵力调动还是平时的物资调运都有极大帮助!”吴可不爽道。

    “可是朝廷那头会不会……”见吴大总督态度如此强硬,有官员惴惴不安提出心中为难之处,担心朝廷事后怪罪那才叫冤枉。

    “你们这帮家伙真是吃饱了撑的,那里可是安南国地界你们担心个毛啊?”

    吴可气乐了,一时没忍住脏话脱口而出。

    好吧,一语惊醒梦中人,两广一干高级官员这才恍然大悟,纷纷自嘲脑子一时糊涂没想到这茬上,既然不是大清国土那一切好说,无论他们做什么最多受到安南国非议而已,朝廷可管不到他们头上。

    他们都不是傻子,琼崖道那儿的事情看在眼里记在心中,对于新鲜出路的铁路十分好奇也了解不少,知道那玩意虽说花费不菲却也绝对值当。

    一条铁路的修建,给琼崖道带去的巨大变化大家都看在眼里,更不用说铁路在运输和物资调动方面的优势确实极大。

    如今谅山可是控制在两广清军手中,谅山城距离镇南关不过近四十里路程而已,此时已经搭建了那劳什子电报网络,再多修一条铁路也算不得什么。

    况且谅山地区的煤铁资源极为丰富,两广清军在得到谅山的掌控权后,第一时间派出有经验的老匠人勘探当地矿藏资源,并于年初在确定的几处大矿藏处建设矿厂开挖矿藏,每日都有源源不断的煤铁矿藏通过畜力运往镇南关。

    两广清军如此行径少不得遭来安南过不满抗议,沉重的货物运输压力对道路的破坏是惊人的,从谅山直通镇南关的道路在短短一个来月的时间内,已经被运输煤铁的车辆搞得坑坑洼洼一片狼籍,镇南关一带官府不得不派出民壮对道路进行修缮维护,可用不了十天半个月道路又会是一团乱糟。

    要是有一条铁路的话,那道路修缮维护的压力就不存在了,而且铁路的运输能力也不是畜力可比,省下的人力物力消耗长年累月积累下来极为惊人。

    既然做出了决定总督衙门立刻便行动起来,从琼崖道抽调一部分铁轨枕木以及熟练铁路工人,再从工程部队分出一部分精兵强将,加入新组建的谅山铁路建设部队,开始了轰轰烈烈的谅山至镇南关铁路大建设。

    而且谅山至镇南关一线地势平坦极易施工,又有成熟道路相连修建极为简单,从四月开工到五月便已完成了三分之一铁路的修建,随着熟练工人不断增多修建速度只会越来越快。

    而就在安南国谅山一带铁路建设进行得如火如荼之时,两江地区围剿太平天国的战斗也进入了最后的尾声,湘军已经周围各省清军在朝廷的命令之下,对摇摇欲坠的天平天国发起了潮水般的汹涌攻势。

    1月3日(同治二年十一月二十四日),刘坤一由余杭返回富阳大营。

    1月5日(同治二年十一月二十六日),刘坤一部进军横溪,蒋益澧部还驻留下。当月江苏的淮军在枫泾击败太平军,嘉善、平湖、乍浦和海盐的太平军全部投降。

    1月9日(同治二年十二月一日),高连升所部攻打杭州凤山门,太平军驻军分路出兵抵抗。高连升趁太平军阵列尚未布好,纵兵攻击,太平军大败。随后其部一连攻破九座壁垒,水师也攻破一座濒江石垒。

    1月10日(同治二年十二月二日),高连升部逼近城下,包围四道城门。太平军坚守古塘壁垒抵抗。

    1月11日(同治二年十二月三日),黄少春等部攻破余杭城东的七座壁垒,于2月4日(同治二年十二月二十七日)大举进攻。杨昌濬部进军城北,康国器部进军城东,魏喻义等部在城西北列营,以分散太平军的兵力,又攻破陡门坚垒。

    2月2日(同治二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刘坤一移营于余杭横溪头,对附近太平军形成重兵威压之势。

    2月4日(同治二年十二月二十七日),湘军进占海宁州。2月9日(正月二日),蔡元吉率部乘夜袭击桐乡,攀梯登城。太平军惊觉,在城堞上抵抗,击伤蔡元吉部一百多人不支后撤。之后其部在城西南驻扎,蒋益澧派李邦达部会同张景渠部驻扎城东南,形成两面夹围之局。

    2月13日(正月六日),守军何培章部献城投降。2月15日(正月八日),湘军进占桐乡,令何培章率所部三千人驻守乌镇,控扼杭州通向嘉兴的孔道。

    2月22日(正月十五日),湘军与太平军大战昏口,王开琳部斩杀一千多名太平军。黄少春部行军到严州,接到警报火速进入遂安城,这时太平军主力已经开到,将眼里州城团团包围。

    2月24日(正月十七日),黄少春部开出城北,分三路抗击重创围困太平军。

    2月25日(正月十八日),刘坤一派遣蔡元吉和叶炳忠所部会同江苏的淮军攻击嘉兴。淮军在城东北扎营,蔡元吉等部在城西南扎营。

    2月29日(正月二十二日),湖州与杭州的太平军联合攻击乌镇,刘树元部协助防守军营。

    3月3日(正月二十五日),高连升部趁着杭州太平军出援之机,夺取了望江门的三座壁垒。

    3月17日(二月十日),蔡元吉所部回援乌镇,于3月21日(二月十四日)在炉头攻击太平军。蔡元吉陷入阵中,被枪击伤左手,裹创力战,攻破十座壁垒,3月24日(二月十七日)又攻破陡台军营。

    3月28日(二月二十一日),湘军水路两路攻破杭州外面的四座壁垒。

    3月31日(二月二十四日)凌晨,湘军分兵攻打五座城门,另派兵牵制十里街驻扎的太平军。

    4月1日(二月二十五日),湘军占领杭州。4月8日(三月三日),张声恒招募勇士,焚烧德清城外的壁垒,令太平军震惧。4月9日(三月四日),湘军进占武康,德清太平军全部撤走。

    4月10日(三月五日),湘军进占德清。当天石门太平军也投降献城。

    4月17日(三月十二日),清廷下诏,赏加刘坤一太子少保衔,并赏穿黄马褂,其部麾下将士都得到不同程度的擢拔。

    4月19日(三月十四日),湘军攻破菱湖太平军一座营垒。

    4月30日(三月二十五日),湖州的几万名太平军攻击高连升的军营,又派一万人从张村抄袭军营后方。5月7日(四月二日),湘军分水陆两路攻打菱湖。5月17日(四月十二日)蔡元吉所部逼近菱湖东南扎营,于5月19日(四月十四日)渡河,攻破十座壁垒进占荻港。

    5月30日(四月二十五日),王德榜所部在弋阳迎击德兴的太平军,将之全歼。刘坤一增派王开琳部助战。当月刘坤一筹备修整海塘。

    就在湘军外围主力,于余杭一带发起如潮攻势之时,由湘军主帅曾国藩亲自主持的收复金陵之战,也取得了辉煌战果。

    1864年2月28日,湘军攻占了紫金山巅的天保城。3月2日,曾国荃部进驻太平门、神策门外,完成对天京的合围。

    曾国荃部合围金陵之后,曾于3月14日用云梯攻城,但未得逞。4月开始,在朝阳、神策、金川门外挖掘地道十余处,准备轰塌城墙,太平军一面组织力量从城内对挖,进行破坏,一面构筑月城,以便城墙轰塌后继续组织对抗。

    1864年6月1日,天王洪秀全病逝,终年51岁。此后,天京人心愈加不

    稳。幼天王洪天贵福即位,一切军政事务统归忠王李秀成执掌。

    7月3日,湘军攻占天京城外最后一个据点地保城(即龙脖子),从而能够居高临下,监视城内动静。湘军在龙脖子山麓修筑炮台数十座,对城内日夜轰击,压制太平军的炮火,掩护挖掘地道。同时在龙脖子山麓与城墙间大量填塞芦苇、蒿草,上覆沙土,高与城齐,为攻城铺平道路。半个月后,湘军攻城准备基本完成。

    李秀成见湘军攻城在即,于7月18日深夜,选派千余人伪装湘军,冲出城去,企图破坏太平门附近的地道,结果被湘军识破,只得退回城内。

    7月19日晨,湘军担任主攻任务的部队齐集太平门外,中午湘军用地雷轰塌城墙。湘军蜂拥而入。太平军纷纷以枪炮还击,虽给清军以重大杀伤,但没能挡住湘军的攻势。

    与此同时,湘军水师各营会同陆师夺取了水西、旱西两门,傍晚前后,天京全城各门均为湘军夺占。

    李秀成于19日晨自太平门败退后,即回到天王府,独带幼天王,由数千文武护送,奔向旱西门,企图由此突围出城,结果为湘军陈湜部所阻,只得转上清凉山。入夜折回太平门,伪装湘军由缺口冲出,向孝陵卫方向突围。

    不久,李秀成与幼天王失散,便分道奔逃。7月22日,李秀成在方山附近被俘。

    就此,湘军收复金陵,轰轰烈烈维持了十三年之久的太平天国从此覆灭……

第六百三十九章 矛盾

    搅得整个大清不得安宁足足十三年的太平天国,就这么轰然倒塌带给各地封疆的震动是巨大的。

    湘军拿下此等伟功,不管朝廷对他们观感如何,一个冉冉升起影响力巨大的政治军事集团从此奠定根基,只要他们不做出十恶不赦之罪,起码二十年风光日子是跑不掉的。

    曾国藩达成了目的建立不世奇功,不用担心哪天被朝廷突然拿下官帽,湘军一干将校跟着鸡犬升天升官发财指日可待,引来无数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之外,当然也成了一干红眼病人的活靶子。

    这对于吴可和手下乡勇队将士而言,其实是好事一件。

    要不是担心功高震主,哪轮得到曾国藩和湘军抢这样的大功?

    真要不顾伤亡死磕,当初的围攻金陵战役太平军就撑不下来,只是吴可舍不得拿手下的命去填坑,也没这个必要而已。

    “你们羡慕什么,湘军混得越滋润咱们的日子才会越好过,不要被一时的繁华迷花了眼!”面对手下官员露出的眼红之态,吴可没好气说道。

    手下官员经他一点立刻醒悟,却是再也不提曾国藩以及湘军之事。

    吴可能坦然面对湘军和曾国藩立下如此奇功,可不代表其他封疆也能做到如此坦然无碍。

    其它省份封疆也就罢了,如今湘军势大可不是谁都能得罪得起的,可闽浙总督左宗棠却不同。作为南方三督联盟之一,虽然手头楚军实力只能排行第二,却也有跟湘军叫板的资格。

    左宗棠性格顽固火暴,他一旦看不顺眼或者干系不睦,各种冷嘲热讽以及吐槽嘴炮,他跟湘军和曾国藩的关系差劲得很,这次湘军立下如此奇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无动于衷?

    老左的情况其实跟吴可差不多,升得太快此时已经到了顶点,就算有再大功劳除了引来朝廷忌惮之外,也没其它什么作用。加上浙江军权被湘军拿去,单独依靠手下楚军以及福建清军,却是没精力和功夫参与攻打金陵之役。

    抱着我没得到便宜你也别想好过的心态,左宗棠虽然没有赤膊上阵却也在暗地里动了不少手脚,给此时正与朝廷扯皮整得焦头烂额的曾国藩找茬。

    说起这次曾国藩与朝廷之间的扯皮,在历史上可是非常有名的疑团之一。

    天京城被湘军攻破之后,城中太平军纵火焚烧城内的王府,为了“不留半块烂布给清妖享用”,使出玉石俱焚的自毁手段。

    率先杀入城中的湘军大将曾国荃传令关闭城门,不许太平军出逃,同时扑救天王府的大火,同时萧孚泗的吉字营搜捕到天王兄洪仁达和忠王李秀成

    按照曾国藩给朝廷上书时的说法,金陵一役杀死太平军十多万名。所有在天京的王爷、主将和天将,以及天国的大小官员三千人,都死在乱兵之中。

    而进入天京的湘军在‘大掠三日’的命令刺激下,彻底成了一支强盗式的军队,如同一群贪暴的豺狼在城中大肆抢掠,把看到的钱财一抢而空然后放火焚烧,大火七天七夜不熄。其中萧孚泗更是抢走了天王府的金银,举火一焚毁灭证迹。

    杀红了眼的入城湘军化身野兽疯狂屠戮,连老人和幼,童都不放过。士兵们搜抢妇女,四十岁以下的女性无人幸免。老人更是被当作屠宰对象,有的被砍十几刀,有的被砍几十刀凄惨之极。全城都是受害者的哀号,连两三岁的幼,童也被诬为孽种而斩草除根,天京一时被鲜血染红宛如人间地狱。

    左宗棠就拿这事不断攻击湘军上下,说他们是一群只知野蛮杀戮的屠夫,杀良冒功丧心病狂,作为湘军领袖曾国藩负有不可推御之责。

    同时湘军一把火将金陵差点烧成白地,给朝廷日后的接收以及恢复造成极大浪费,左宗棠也没少拿此事喷湘军上下‘败家子’。

    曾国藩显然也知道湘军做得太过,所以在战后一反常态联合湖广总督官文,一起大吹朝廷马匹以减轻湘军面临的舆论压力。

    没错,随着左宗棠挑出找湘军麻烦,那些羡慕嫉妒恨却育限于自身实力不足,不敢做出头鸟的封疆大吏们纷纷跳将出来,指责湘军突入金陵之后对普通百姓的屠杀行径,一个个化身卫道士将湘军钉在道德的耻辱柱上一阵狠批。

    朝堂上也有不少大臣和两宫太后觉得湘军功劳太大,搞不好有尾大不掉的迹象,在这关口要是能压一压湘军的风头自是最好不过。

    要不是恭亲王看在同属洋务派大佬的份上,努力为曾国藩说话减轻来自朝廷的防备,只怕心中压力会更大。

    曾国藩和官文联合上奏说,洪秀全倡导叛乱长达十五年,窃据金陵的时间也长达十二年,影响非常广泛。而本朝的武功强盛,超过了前古,屡次削平大难,在史册上大放光彩。

    朝廷的军队能够将他们逐步荡平,都是因为文宗显皇帝盛德宏模,打下了戡乱的基础,而宫廷极为节俭,却不惜用巨额军饷招募战士;朝廷对官员的管理虽然极为慎重,却不惜破格提拔有功之臣;朝廷的谋划虽然极为精密,仍然不惜委屈自己而听从将帅的计谋。

    一顿马屁拍得朝廷上至两宫太后下至普通朝臣心情舒畅,为此还特意大大地庆贺一番。国际上也第一时间报道了这个大好消息,不管心情如何英法两国在中国的官员,也第一时间向朝廷和曾国藩表示庆贺。

    在湘军攻克金陵之前,英法两国眼见太平天国败亡再即,他们想要分上一杯羹曾多次提出派兵协助,还提出调印度兵增援都遭到曾国荃拒绝。

    而对于胆敢协助太平军的外国人,拿下金陵的战斗中曾国荃更是毫不客气,令部队不加分别一概攻击,将他们与太平军同时歼灭,为还引来英法等国使节好一阵不满抗议。

    这些都是小问题,虽然难免遭人鸡蛋里挑骨头诟病一番,其实对湘军的打击不大,最多也就损些名头而已,对于此时的湘军来说屁都不是。

    关键是朝廷与湘军在金陵城的缴获分配上,产生了极大矛盾和冲突。

    江浙是天下财富最集中的省份,而金陵作为十朝古都,由太平天国经营十多年,金银财宝堆积如山。曾国荃的部队在这里得到的钱财,是一个难以统计的数字,全都被湘军放的那一把火推得干干净净。

    曾国荃下令攻城时没有宣布纪律,当曾国藩得知弟弟纵容部下烧杀抢掳时,便对他加以训斥,而他辩解道:立功的将士太多,清廷拿来奖励的官职太少,而且其中很多只是虚职,五个实缺,有一万多人排队等着,那么这些大兵吃什么?拿什么养活老婆孩子?

    听了弟弟这番话,曾国藩只好叹息说:“凡是带兵的人,都免不了中饱私囊,我无法禁止别人的这种行为。”他无法要求别人做圣人,只好独善其身了。

    入城湘军抢来的大量财物要运送回家,湘军水师的上行船,大部分都为湘军运送赃物。曾国荃更强硬规定士兵托运的行李,水师无权检查,只有他的监察部门可以检查。他委任的监察官员当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受了几坨银子的贿赂便放行,大家皆大欢喜都有好处可得。

    早在攻打吉安时,其部吉字营的士兵就用马队护送赃物回湖南;打下九江以后,大部分将士走水路运赃;后来不敢明目张胆地用水师的船只运了,就雇用民船运送。攻克安庆以后,有的将士甚至与洋船搭上了线,将金银珠宝一箱箱运到城陵矶,在那里有专门的保镖取货,再将赃物护送回他们的老家。

    在曾国荃的部队里,官阶越高,越是贪心,军营中流传着“顶红心黑”的歌谣。上梁不正下梁歪,当兵的就去搜刮老百姓。参将、游击和都司一类的军官所得的饷银,加上他们一路掳掠的银子,平均每人都有了十二万到二十万两的积蓄。

    守备、千总和把总平均收入则有七万到十万两,就连一个普通的小兵,饷银加上掳掠所得,每人也有二万到五万两银子。难怪湘中地区出去当兵的人,家家盖起了大瓦房,购置了几十上百亩的田产,喂了好几头水牛。

    曾国荃的部属带着大量银子还乡,互相攀比奢侈,有的一夜输掉几万两银子,把一个本来注重农耕和文化的湘潭搅得乌烟瘴气。

    吉字营五万将士的烧杀抢掠疯狂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连友军都看不惯了。曾国藩当然是明白这种情况的,“升官发财乐呵呵”是他这支部队的动力。他在1857年给咸丰帝的奏折里公开宣称:湘军的将士认为军营是图名图利的场所,把打仗当作日常的事务。

    因为搜刮得实在太狠,等到朝廷派来接手战利品的钦差乐呵呵赶到金陵时,等待这位的却是大半变成废墟的金陵城,以及少得可怜的金银缴获……

第六百四十章 风光和隐患

    开什么玩笑?湘军在天京的缴获之迷

    湘军大队进入金陵城后搜杀焚掠三日。令人意外的是,风传天京城内“金银如海,百货充盈”,而除了缴获洪秀全在长沙南门外所刻玉玺、金印外,湘军竟一无所获。

    谁都不是傻子,金陵城中究竟有没有大笔金银存在,用屁股想都知道答案。

    朝廷可不是好糊弄的,尤其在这等财政极度困难的情况下,金陵城中太平军的金银早就在朝中大佬的考虑范围之内。

    可是湘军却言无任何金银上的缴获,这是把朝廷当傻子蒙呢?

    朝廷自然不敢,此时朝野又有流言不住传出,大体意思上说曾氏兄弟私心甚重,在金陵掳掠金银财宝无数,却全部运回老家一分也不愿留给朝廷。

    别说什么流言止于智者之类的屁话,朝廷眼下被严峻的财政形势逼得差点喘不过气,一旦看到银子眼睛都红了,哪能受得了湘军如此无赖的贪墨银钱?

    就连身在两广的吴可都听到消息,京城中对曾式兄弟不爽的朝臣大有人在,尤其是两兄弟独占收复金陵的滔天大功之时,眼红警惕的人着实不在少数。

    为了独吞收复金陵的滔天大功,曾式兄弟确实做得有些过分,在朝廷一再催促他们加快进攻速度的时候,还很风骚的跟淮军领袖李鸿章玩了回“将在外军令有所不授”的把戏,好好的把朝廷一干大佬给恶心了一番。

    从桂良写给吴可的私人信件里可以轻易看出,这位朝堂中立派领袖对曾式兄弟的做法十分不满,从信中隐约透出的信息,结合乡勇队派驻于京城的探子传信,可以猜到就连洋务派在京城的领袖恭亲王,对曾氏兄弟都颇有微词。

    更别提快要穷疯了的两宫太后,以及一干保守派大臣,对于湘军一毛不拔的举动有多恼怒了,总之一句话曾氏兄弟此举确实得罪人不轻。

    这不,朝廷索要缴获金陵金银不得当即翻脸,以追查天京金银下落为名,指责曾国荃部军纪败坏。还在江西、湖北两省的长江码头设哨卡盘查,对从金陵开出的船只予以严格验查。

    与此同时,朝廷还指派江宁将军富明阿到金陵,名为慰劳实是监视。

    收复金陵时的钱财缴获还仅仅只是朝廷与湘军矛盾的开始,除此之外因为赏赐缘故朝廷与湘军之间也没少发生龌龊。

    收复金陵之后自然要论功行赏,曾国藩把湘军各位将领的功劳上奏朝廷,按照所俘太平军将领李秀成的说法,上奏洪福瑱已死。

    而浙江和江西的各路清军都想夸张太平军余部的势力,却报告洪福瑱实际上并没有死。于是朝廷得到不同奏报给搞糊涂了,不知道这位太平天国的继承人到底是挂了还是没挂。

    因为这事,湘军在朝堂上闹出老大笑话,曾国藩给搞了个没脸,他怎么也没想到浙江和江西两地清军如此不给面子,竟然唱起了反调。

    当然,收复金陵这样的大功不可不赏,朝廷很快给出丰厚赏赐。

    不久朝廷下诏表示,官文和曾国藩红旗奏捷,攻克江宁省城,览奏之余,与天下臣民同样深为欣喜。洪秀全从道光三十年倡乱,从广西奔向两湖和三江,袭击直隶和山东,百姓惨遭荼毒云云。

    又言文宗皇帝命两湖总督官文为钦差大臣,与湖北巡抚胡林翼肃清湖北上游,胡林翼驻扎宿松,筹办东征。又任命曾国藩为两江总督钦差大臣,统一号令,功绩与日俱增。咸丰十一年七月,文宗皇帝龙驭上宾,当时已经丢失一半的江浙郡县,朝廷任命曾国藩为协办大学士,节制四省军务,权力出自一人。

    该大臣自受任以来,即建议从上游分路进攻,命令彭玉麟、杨岳斌和曾国荃等人水陆并进,接连攻克沿江的一百多座城市和关隘,斩杀外援的太平军十几万人,合围江宁,断绝了城内的接济。

    6月16日,曾国荃攻克金陵。据俘虏供称,洪秀全其实已于本年5月服毒而死,洪福瑱继位,城破后穿上官军号衣,从太平门缺口冲出。曾国荃加派骑兵,追到淳化镇,擒获烈王李万材,据他的口供,李秀成之兄巨王、幼西王、幼南王、定王、崇王和璋王,趁夜冲出,被官军骑兵追上,将各头目全部杀毙。其余两广和两湖多年的悍贼,经各将士于十七八日全部搜杀。

    诏书说,曾国藩等人栉风沐雨,艰苦备尝,所以要给予特别的奖赏。

    钦差大臣、协办大学士、两江总督曾国藩,从咸丰三年在湖南首倡团练,创立水师,与塔齐布、罗泽南等人一起,屡建大功,保全湖南郡县,攻克武汉等城,肃清江西全境。

    东征以来,从宿松攻克潜山和太湖,进驻祁门,接连攻克徽州郡县,然后攻克安庆,作为根据地。命令水陆将士,进占下游各州郡。有幸大功告成,诛杀反叛首领,实在是由于该大臣筹策无遗,谋勇兼备,知人善任,调度得宜。曾国藩着赏太子太保衔,锡封一等侯爵,世袭罔替,赏戴双眼花翎。

    清朝开国以来,文臣封侯,曾国藩是首开先河。

    浙江巡抚曾国荃,以诸生从戎,随同曾国藩在数省作战,功绩颇著。咸丰十年,在湘乡招募勇丁,攻克安庆省城。同治元年和二年,接连攻克巢县、含山与和州,率领水陆各军紧逼金陵,驻扎雨花台,攻拔伪城。

    洪秀全大部队包围军营,苦战数月,奋力击退。本年正月攻克钟山石垒,收拢对金陵的包围圈,督率将士鏖战,开挖地道,亲冒矢石,攻打半月之久,未曾后撤,实属坚忍耐劳,公忠体国。曾国荃着赏太子少保衔,锡封一等伯爵,赏戴双眼花翎。

    记名提督李臣典,在枪炮丛中抢挖地道,誓死杀敌,从倒口首先冲入,众军随之,因而得手,实属谋勇过人,着加恩锡封一等子爵,赏黄马褂、双眼花翎。

    萧孚泗督办炮台,首先夺门而入,并搜获李秀成、洪仁达,实属功劳卓著,加恩锡封一等男爵,赏双眼花翎。

    记名总兵朱洪章赐黄马褂,授予骑都尉世职,只要有提镇职位出缺,首先将他题奏。

    大帅们评论攻入金陵的功劳,李臣典以决策居第一,萧孚泗以先入为第二,朱洪章直攻天王府以北,率部短兵巷战一昼夜,搜杀太平军将领最多,功列第三。

    朝廷封赏一下,湘军内部许多将领为朱洪章打抱不平。朱洪章倒是谦虚表示:“我只是一介武夫,由行伍升为总兵。如今幸好东南已经平定,我身经百战,还能活下来,已经要感谢老天格外保佑,还争什么功呢?”

    至于他心中真实想法如何,旁人却是不得而知。

    诏书同时对其余一百二十多名文武官员都给予了不同程度的评功晋级。吴国宗冒死为地道测量数据,以提督记名,授予一品封典。黄润昌以按察使使用,加授布政使官衔。黄万鹏以总兵记名简放。二十六岁的陈湜升任道员,以按察使记名,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这是湘军自成立以来最辉煌鼎盛的日子,气势之盛不作第二人想。这时,便体现出两广总督吴可和手下乡勇队的重要性。

    此时整个南方除了乡勇队之外,根本就没有湘军的对手存在,就连看湘军很不顺眼与曾国藩多番为难的左宗棠,以及其手下楚军都没这个资格。

    这段时日是湘军上下最光辉闪耀的时候,同时也是朝廷对队最为忌惮跟防备的时候,湘军自号雄兵过五十万可把朝廷吓得不轻。

    为了平衡湘军的势力,朝廷在大肆封赏湘军上下的同时,对于其他各路部队的统帅和封疆大吏也给予了奖赏,理由是他们共济时艰。

    钦差大臣科尔沁亲王僧格林沁加赏一贝勒。钦差大臣、大学士、湖广总督官文,以及江苏巡抚李鸿章,都锡封一等伯爵,赏双眼花翎。陕甘总督杨岳斌和兵部侍郎彭玉麟,都赏给一等轻车都尉和太子太保衔。

    四川总督骆秉章,赏给一等轻车都尉和双眼花翎。浙江提督鲍超,赏给一等轻车都尉。西安将军都兴阿,江宁将军富明阿,广西提督冯子材,都赏给骑都尉。京口副都统魁玉,赏给云骑尉。漕运总督吴棠,赏给头品顶戴。

    但是,杭州将军国瑞和江西巡抚沈葆桢,在朝廷的这次额外加恩中,没有得到实际的好处,只是得到了表扬,理由是要等到他们肃清浙江和江西的太平军以后再行加恩。清廷把恩赏悬而不发,是要让他们用更多的军功来博取。

    可以说,除了南方三督已经其部将校外,凡是参与了围剿太平军的清军将领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赏赐,尤其是湘军一时风光无限气势之盛举国侧目。

    但这不代表朝廷不重视南方三督,恰恰相反作为与湘军关系不睦,举国唯一能与湘军抗衡不落下风的军事政治集团,以吴可为首的南方三督比之前更受朝廷关注和看重……

第六百四十一章 松散的湘军联盟

    “湘军好大声势,可是替咱们挡了不少来自朝堂的恶意!”

    湘军立下收复金陵的不世大功,得到朝廷大加封赏,这些对吴可基本没啥影响,他此时的地位已经达到了顶点,再想上升一步基本没可能,除非他想要不顾一切与朝廷撕破脸皮,显然此时还不是时候。

    他的心态放得轻松可不代表手下小弟也能如此坦然,跟红顶白是普罗大众的通病,尽管吴可早早给他们打了预防针,却依旧引起乡勇队内部一阵骚动。

    敏锐的察觉到手下将校心态不对,吴可不敢有丝毫马虎第一时间召开千户以上级别扩大会议,让手下这帮受到刺激的弟兄好好的降降心头炽热。

    “你们可能不知道,咱们在琼崖以及谅山的一系列动作,在朝堂上可是引起好大一番争论!”吴可要让手下将校明白乡勇队的真实处境,以免这帮家伙因为羡慕嫉妒而做出啥不理智举动害人害己。

    “要不是琼崖太过偏僻,谅山又是安南境内不在大清,以朝堂上那帮守旧大臣的顽固,咱们能安心坐在这里羡慕湘军的好运?”吴可挥舞手臂嗤笑道:“别做梦了,咱们在朝堂上可是有不少敌人的,他们怎么可能看着咱们过得如此轻松惬意,还不是咱们做事稳妥不留把柄的缘故?”

    “之前咱们的处境也不怎么好,虽然在京城有不少大臣帮咱们说话掩护,但南方三督联盟的名头实在太大,要说朝廷不忌惮那是在骗鬼!”吴可站在主席位置上痛陈厉害:“你们之前不是问我为何不在两广大肆铺设铁路这样的好玩意么,有朝廷一干敌对大臣盯着稍有不谨就是天大麻烦,低调都来不及呢哪还好张扬出头,生怕朝堂上那帮顽固大臣不找麻烦是吧?”

    一通话说得在座乡勇队将校面面相觑,他们这才知晓两广之前的处境有多微妙,吴大总督行事如此低调那也是被逼的啊。

    同时心中很是惭愧,没想到朝廷给了两广这么大压力,吴大总督却是一个人抗了下来,没让他们这些做小弟的分担丝毫,果然是合格的大佬。

    吴可一番告戒,也让他们从对湘军大获好处的羡慕情绪中清醒过来,有那脑子灵活颇有政治头脑的第一时间便反应过来,明白湘军如此声势对两广和乡勇队是好事而非坏事,有湘军这个大靶子顶在前头他们身上来自朝廷的压力将会小上不少,说不定还能因此得到不少好处呢。

    果然,就听吴可继续说道:“咱们此时的实力已经发展到一个极限,想要再上一层不是不可能,但必须安下心来扎稳根基才成,这时湘军冒头对咱们来说是好事而非坏事,起码朝堂上绝大部分顽固大臣的注意都将被吸引过去!”

    “这得替咱们省多少麻烦事啊?”

    此话一出引来烘笑一片,之前的凝重气氛一扫而空。

    “你们也不必羡慕湘军的好命,朝廷对他们的大肆封赏,并不见得一定都是好事!”吴可语不惊人死不休,不等手下一干将校有什么反应,他自顾自继续说道:“湘军现在能有近五十万兵马吧,这一次朝廷封赏光挂提督衔的就不下十位,这么多一品高官怎么安排?”

    “整个大清一品武将的数额就这么多,湘军一下子冒出来这么多,不是想抢别人饭碗么?”说起这个吴可就气不打一处来:“咱们乡勇队这边,可是连一位记名提督都没有呢!”

    这话就很有煽动性了,果然手下一干将校脸色都很不自然。

    没办法,乡勇队崛起的速度实在太快,而且掌权的基本上都是年轻后生,除了吴可这么一位异数已经难能可贵,想要手下弟兄年纪轻轻全都身居高位,就算乡勇队有这样的强烈意愿朝廷也不肯答应啊。

    所以到了现在,乡勇队总兵近十位,就是没有提督连记名提督都没一个。要说吴可手下几位心腹大将的战功,一点都不比湘军大佬少,可惜资历和年龄是个硬伤,不是想提就能提起来的。

    “湘军挂一品提督衔的武将便不下十位,总兵数量不用多说几乎泛滥成灾!”

    吴可挑了挑嘴轻笑着说道:“这么多高级武将,怎么分配怎么安置都是麻烦,弄不好湘军内部都会自己闹腾起来!”

    不像乡勇队这样组织严密的军事力量,湘军只是一支松散的联盟武装,曾国藩作为湘军的领袖,真正能由他直接掌握和节制的部队只有四支:曾国荃的“吉字营”一直是曾国藩基本力量;而彭玉麟、杨岳斌统领的湘军水师自然为曾国藩马首是瞻;李鸿章作为曾国藩的衣钵弟子,他所统领的淮军也能服从“曾帅”的节制;胡林翼、罗泽南统帅的“湖北湘军”与曾国藩的嫡系湘军关系最为密切,血缘最为亲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合作默契相互支援,同心协力亲如一家。

    另有新宁人江忠源、刘长佑前后统领的“老湘军”一直与曾国藩的湘军有地域之分,但没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在战略上仍能良性配合,没有对抗与掣肘;刘坤一所部湘军自成系统,却也能与曾国藩的主力联合行动共同克敌。

    至于骆秉章掌控的湖南地方武装也时常响应曾国藩、胡林翼的呼号,四面出击,支援在外省作战的野战湘军,但不受曾国藩、胡林翼指挥,1860年骆秉章以部分湖南地方武装为基础编成“入川湘军”,追击太平军石达开部,更与曾国藩的指挥系统完全脱节,但在战略上仍然是一个遥相呼应的军事同盟。

    也就是说,在对付共同的敌人太平军时,组成湘军的几部人马大体上亲密无间,可一旦涉及自身利益那情况就不同了,之前的那点战友情又顶得了什么事?

    湘军之所以松而不散,共同的地域文化背,景是维系这种同盟关系的重要内因。湘军的重要将领绝大多数都是湖南人,有名有姓的湘军将领共有156名,其中有130人为湘籍,占湘军将领总数的百分之八十三。

    就是这130多名湘籍将领统帅了五十万湘系武装,1863年湘军的总兵力已达到40万,仅曾国藩直辖的湘军就达到12万之众,受曾国藩节制的淮军也有7万余人,刘长佑、骆秉章所统领的其它湘系部队则超过15万人,到太平天国失败前夜,湘军人马已接近50万,是此时大清最重要、最庞大的国家武装力量,同时也是大清帝国名副其实的万里长城和铜墙铁壁。

    相比湘军如此庞大的数量,一贯实行精兵的乡勇队目前战兵还没超过十万,就算加上后勤人员也就近十五万人手,比起湘军如此庞大的数量自然相距甚远。

    怪不得一向奉行人多力量大的朝廷大佬,一下子把湘军作为头号防备以及拉拢目标,单单就兵马人数确实足够惊人的,更不要说湘军的优势还不仅于此。

    当时几乎哪里有战事哪里就有湘军,湘军在全国十八个行省中,已遍布湖南、湖北、江西、安徽、江苏、浙江、贵州、四川、陕西、甘肃等十个行省,长江天险也完全由湘军水师驾驭,庞大的湘军系统几乎控制了整个大清江山,其主要将帅曾国藩、胡林翼、刘长佑、彭玉麟、骆秉章、李鸿章、曾国荃等人都官至督抚要职,俨然掌握了一个完整的国家。

    就连两广和福建,要不是有吴可的有乡勇队以及左宗棠的楚军维持,只怕也处于湘军的保护之下,成为湘军控制势力范围之一。

    曾国藩作为这个领导层的核心人物,不但在湘军这个政治军事集团中享有无可争辩的威望,也是满清政府政治生命赖以延续的首席汉臣。

    更重要的是,各派湘军统率之间并没有不可调和的门户之见和不可化解的利害冲突,在与太平军的长期作战中,能彼此呼应互为依存,相互配合共同对敌,加上有骆秉章、胡林翼这样资望极高的老臣从中协调斡旋,湘军在十多年的征战中一直保持着高度的配合和良好的互动,是一个典型的松而不散的军事同盟。

    对外的一致却并不代表湘军内部一团和气没有纷争,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么大一个政治军事集团,内部派系林立各位大佬之间的关系有好有坏。关系好的就不说了恨不得穿一条裤子,关系坏的又有轻重之分,轻的只是性格不和难以共处,坏的互相攻击都算轻的,有的更是老死不相往来这等程度。

    眼下湘军立不世伟功,朝廷一下子封赏了近十位一品提督,二品总兵更是几乎泛滥成灾,内部的实权争夺与划分就是一个不小麻烦,搞不好引来内部不满湘军将出现内部动荡。

    而曾国藩那位掌握吉字营的老弟做事太过嚣张,不仅引来朝廷的不满针对,更引起湘军内部不少大佬的不爽,怕是等朝廷封赏过后还少不得一场纷争……

第六百四十二章 看好戏

    也不知道是年轻气盛,还是有曾国藩帮忙遮风挡雨太过顺风顺水,让性格张扬的曾国荃招惹是非,给自己和大哥曾国藩引来不少麻烦。

    “吉字营”收复南京的战功固然显赫,但在这一辉煌战果的后面却隐藏着一桩巨大的政治错误。曾国荃作为扑灭太平天国的第一号功臣,却并没有获得李鸿章后来那样的超然地位,这厮差点就淹没在晚清的历史当中。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当曾国荃九死一生攻陷“天京”连夜向朝廷报捷期望得到重赏时,却等来了截然相反的结果,朝廷首先严厉指责他在破城当晚,返回雨花台大本营,造成了幼天王洪天贵福和干王洪仁玕,以及数千名千太平军将士突围的严重后果。

    随后又严查天京各王府内金银财宝的下落,毫不留情地点了曾氏兄弟的大名:“曾国藩以儒臣从戎,历年最久,战功最多,自能慎终如始,永保勋名。惟所部诸将,自曾国荃以下,均应由该大臣随时申儆,勿使骤胜而骄,庶可长承恩眷”。

    如此曾国荃一夜之间从“头号功臣”变为了“朝廷罪臣”,攻克南京不仅没有得到重赏,反而面临一场政治灾难,这是曾国荃万万没有想到的,他在湘军觥筹交错的胜利眩晕之中给自己招惹了一场严重的政治危机,搞不好是会死人的。

    朝廷的谕旨实际上已暗藏杀机,因为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是中国的政治传统,它在提醒曾氏兄弟,如不能识时务急流勇退,不但“勋名”难保,“长承恩眷”也难以为继。

    至此,功勋卓著的湘军只能面临迅速被裁撤和肢解的命运。曾国荃当初如果听从曾国藩的安排,去“协防”上海,把“克复天京”的“头功”让给刘长佑或者李鸿章,曾国荃和湘军的命运可能会是另一番景象。

    当初具有全局观念和政治远见的曾国藩,一度想派遣曾国荃率湘军精锐去“防卫上海”,可惜传统思想根深蒂固的曾国荃邀功心切,认为“克复天京”才是“头功”,拒绝开赴上海。

    曾国藩只得改派李鸿章率淮军去完成这一战略重任,李鸿章不愧是曾国藩的衣钵传人,他心领神会顺应时势,率部出征旗开得胜,此举为李鸿章日后迅速崛起奠定了坚不可摧的政治基础,不久就担任江苏巡抚成为湘军系统中政治地位仅次于曾国藩的封疆大吏。

    而这个历史机遇本来是属于曾国荃的,短视的曾国荃却让湖湘文化失去了一次捞取政治资本的绝好机会,而曾国藩的用人尺度太开,没有控制好这根政治松紧带的弹性,也是一个明显的失误。

    从这个意义上说,蒙昧着曾国荃恰恰成就了李鸿章后来的辉煌,而他身上留下的政治伤疤需要不知多长时间才能愈合,搞不好以后可能再无翻身机会,这样的事可不是开玩笑的,曾国荃这次的跟头栽得可不轻。

    在与手下将校的通气会上,吴可将这些明的暗的以及自己心中所想,统统跟手下小弟说了一遍,为了就是让小弟们吸取教训不要被一时的繁华盛景所迷惑。

    “不要看眼下曾氏兄弟风光无限,其实却是危机重重!”他满脸严肃说道:“一有不慎,朝廷可能会不顾一切对湘军动手!”

    尽管之后从两江方面传来消息,据奏闻中枢本着“逆掳金银,朝廷本不必利其所有”的高姿态,不再询问。也就是说朝廷不知为何隐下对收复金陵缴获的追究,不过想来曾国藩肯定付出不菲代价。

    私底下舆论则称“江宁资货尽入(曾国荃)军中”;而争议洪天贵福下落及逃出太平军的实际数目,又引发沈葆桢与刘长佑等太平军干将攻击曾氏兄弟;宿将功臣如彭玉麟、鲍超,纷纷告退,“人辄疑与国荃不和”。

    “看看,看看,这才过了多长时间,湘军内部就因分赃不匀出现这么大事故,要是处理不好湘军以后还能维持住一个整体?”

    吴可这次算是盯死两江以及曾国藩,不断拿靶子一样的湘军出现的各种状况给手下小弟上课,让他们明白政治,斗争的残酷和惨烈,还有朝廷的翻脸无情以及狠辣手段,告戒他们不可放松警惕重蹈覆辙。

    当然,收复金陵并不表示太平军已全军覆没,其余地区的太平军参与武装,依旧奋力与清军(主要是巷军和淮军)作战。

    同治三年6月13日(五月十日),杨辅清的太平军在荻港大举进攻湘军蔡元吉所部,战斗十分激烈双方处于想持状态一时谁也难以取得胜利。

    6月27日,淮军在李鸿章的率领下再次取得大胜,一举攻克长兴太平军不得不退守四安梅溪军营,在淮军咄咄逼人的攻势面前士气低落艰难抵抗。

    7月6日(六月三日),刘璈等部抵达孝丰,太平军没料到湘军突然到来,凭城抵抗形势十分危急。第二日湘军便攻克孝丰,留下部队驻守,蔡元吉所部深入再接再厉挺进东埠。

    7月11日(六月八日),湖州太平军包围蔡元吉部军营,派劲旅绕到思溪和双福桥断绝湘军主力与突出部的运饷道路。之后湘军蒋益澧所部在思溪结扎浮桥沟通蔡元吉所部,不料所部过桥到中流时被太平军攻击,伤亡数百人不得不无奈后撤自保。

    于8月湘军高连升部改攻荻港,击破太平军三座军营,给被围的右军部队吸引了火力和注意力。之后蔡元吉抓住机会急忙派遣杨应龙率五百人首先突围,杨应龙力战而死其部全军覆没。

    正在此时清军收复金陵的消息彻底传开,思溪和双福桥的太平军士气大衰不得不全部撤走,湖州城内的太平军更是毫无斗志陆续投降。

    趁此机会湘军立即加大的攻击力度,力求一举将跟前太平军残余人马全部消灭。先是刘树元部攻拔太平军升山军营,又有高连升部急攻太平军手下袁家汇。紧接着还有刘端冕部从宁国追击太平军,击毙太平军将领黄文金和其所部将士。

    然后湘军在黄金岭击败当地太平军,追逐五十多里斩杀六千人,释放一万多名被挟裹百姓。又有湘军黄少春部会同王德榜所部追击太平军到铅山,更有湘军王开琳部追赶太平军到上饶,几部都有不小斩获。

    所谓双喜临门,也不知道是不是湘军此时气运太盛,很快又立下一桩大功。

    洪天贵福是天王洪秀全长子,洪秀全死后即位称幼天王,7月19日天京(今南京)陷落后突围至广德,由干王洪仁干等护卫,经皖南入江西,准备与侍王李世贤、康王汪海洋部会合,但行至江西石城时一千余人的护卫部队被清军击溃幼天王只身逃脱藏身于一山洞内四日,后来实在饥饿难耐外出觅食。

    适值10月,正是秋收季,当地人有雇人割稻的习惯,称香客。洪天贵福求人剃了头,化装成香客割稻,但生于深宫之内,长于妇人之手的幼天王哪吃得下这般苦,很快被搜寻的清军发现,10月25日幼天王被俘,11月18日被凌迟处死于南昌。

    到了这时太平天国已经没了再起之机,就算分散在各地的太平军部队还有不少,其中依旧有些将领强人清军也难以短时间内剿灭,甚至某些将领还能在清军防备空虚的地区搅风搅雨嚣张无比,可却不能再打太平天国的牌子。

    而作为覆灭太平军的主力湘军,此时的声势已达到颠峰,举国注目的同时也面临着巨大危机,朝廷绝对容不下湘军这么一个庞然大物继续存在。

    当然,两江地区在太平天国覆灭之后,瞬间谣言四起其中没少流传曾国藩准备自立为帝,取清而代之的说法。

    “你们这帮家伙,不要胡乱听信这样的谣言,曾国藩想要当皇帝根本没可能,不说咱们不会同意就连湘军内部都不会答应!”

    吴可郑重警告手下一干蠢蠢欲动的将校,没好气道:“姓曾的既会做人又会做官,怎么可能被一时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做出这等自寻死路之事?”

    “可是大人,朝廷对湘军的防备和警惕傻子都看得出来!”有手下将领跳将出来不服道:“就算曾某人没有取清代之的想法,难料他手下嫡系人马也都是这想法!”

    “就是,湘军如今正是风光无限之时!”立即有其他小弟跟进附和:“想必湘军将领此时个个骄横得很,谁知道他们面临朝廷打压之时,会做出什么过激反应来?”

    “……”

    手下小弟七嘴八舌纷纷发表意见,总之就一个意思湘军如今势头太猛,谁都不敢保证他们接下来的反应,两广清军不得不防云云。

    “好了好了你们的心思我明白!”

    吴可没好气的白了手下这帮小弟一眼,摆了摆手无奈道:“暗中做些准备就行,不要闹出太大动静,咱们还是以看好戏为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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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军兴我亦兴,太平军灭势已起。英法联军随手灭,不叫西虏逞雄风。神州中兴第一人,岂让先贤独风骚!新列强时代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新列强时代,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新列强时代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