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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邪鸦妖雀     我就一阴阳先生txt下载     我就一阴阳先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章 是真是假

    “命”看着我,开口道:“你以为呢?”

    怎么还我以为,我懂个屁啊,我上哪知道去?

    我扭头看一眼傻鬼,他还在那里冲着我们傻了吧唧的笑,丝毫没有意识到我和“命”这已经是在谈论他了。

    其实就连我也没预想到,“命”会开口告诉我一些这样的事情。

    他说我七叔公这已经是改成命数了,还说这些事情都不是他做的,那是七叔公改成命数以后连带的反应影响到了其他人,比如傻鬼,如果按照他的说法,那我现在面临的这些问题矛盾不都是统统指向了七叔公?

    这听起来有些让人匪夷所思,因为这些事情我都不曾想到。

    不过这时候,我反而没有跳起来,表现的比较平静——因为七叔公身上隐藏的事情太多了,我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是命运的实体,但是对于他的话,我还是保持怀疑态度的,真真假假,虚实变换,我对这一切一无所知,但是也不能别人说什么我就信什么,对于他的话也是如此,还有我七叔公,我现在也捉摸不清这个老头子。

    但是我心里现在对一个人的话语却是尤为相信,我想从他那里得到点确切的答案——这个人是周和。

    “命”见我脸上的表情此时是一种茫然不信的神情,他又开口道:“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我是命运的实体,每一个人都和我息息相关。我看得透你心里的想法,你现在似乎对这些事情不太相信。”

    我拧着眉头不说话,我现在对谁的话也不信。

    “命”开口道:“你现在的心情一定很复杂。”

    我这心情全在脸上写着呢,听了你的话,眉头皱的这么厉害,我好得起来吗?

    “改天命之事,影响巨大,稍有不慎,改变天命之人便会做出其他的举动,从而影响到整个命盘的格局。你应当去制止这件事情。”命说道。

    我嗤一声道:“这凭什么得我去管这件事啊?满大街的人。你随便找一个不都比我好得多?我不想搀和这件事,再说了,不是有地府吗,我直接打个报告。告诉地府。这一切的事情交给地府解决。那不是比我好得多?”说着话,我盯着他道:“唉?你自己去地府把这事情交代清楚不就行了?”

    “我选你,是因为我觉得你有担当起重任的能力。”命极其严肃道:“而且还有很重要一点……”

    我说道:“我知道。你是说我不一般,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对吧?”

    “不!”命摆手道:“你看这屋子里除了你们,还有其他人吗?”

    嘿,感情你这是随便找个人就当苦力啊?

    我不乐意道:“满大街都是人,你去大街上找啊,这里是我家,可不是没别人嘛。”

    命又道:“你要知道,这件事情不一般,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能声张,既然这件事情被你无意间知晓了这么多,你就有这个责任去将这一切处理掉。”

    这是你讲给我听得,我可没说我想知道这件事,我是无意的,你是有意的!

    “而且这个事情,和你七叔公有关,如果地府一旦追责下去,那后果,你想到了吗,我这是给你一线生机,给你一个机会。”

    我摆手道:“我还是不相信我七叔公会改命数,而且他现在不就是正在我这件事情忙碌吗,这事情给他办就行,你去地府找找他,说给他听呗。”

    “那不行,你七叔公现在已经不是个人了,我要做的是制止他,怎么会跟他再去说这些。”命道,“而且我去地府说这件事,那多没面子,我是命运,居然被一个凡人突破改了命数,这说出去,我的颜面那不是丢光了?”

    我这才听明白了,原来你这是拍丢面子啊!

    不过说实话,自从知道了你被傻鬼用一个玉米棒子挑衅了以后,我觉得你还真没剩下多少面子了。

    听了他的话,我这时候也是举棋不定,一个劲的在琢磨,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七叔公跟我说的那些话又是真是假,这里面的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

    “命”又道:“我告诉你的这些事情,你仔细思考一下吧,如果你想明白了,再来找我,我会告诉你另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从而告诉你这下一步,你该怎么走。”

    我抬头看着“命”,嘿?怎么回事啊,我这还什么都没听明白呢,你这又要走,你能不能说清楚了?

    “命”的身形逐渐模糊,一点一点的飘散开。

    消失之前,他把锅铲又递回到我的手里道:“还给你的锅铲。”

    我推辞道:“我不要了,你留着吧。”

    伴随着锅铲落地,砸在地板上的“哐当”声,命的身躯变成一缕白烟,顺着脚下大坑里的沙土全部透了进去。

    我茫然的看着。

    在一旁站立许久的扶苏和叶子这才回过神来。

    扶苏问我道:“他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呢?”

    叶子道:“他刚才说的是什么啊?”

    我苦着个脸说道:“别问我,我也没听懂,这命运果然就不一般,喜欢曲解别人的意思,说话还喜欢说一半!”

    狐狸又低头思索一下道:“可是我似乎听出了那么点意思呢。”

    我不说话。

    叶子又问我:“陈壶底,咱们还找麻袋把它扔河里吗?”

    我还未开口,这个“命”又蹭一下的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只是瞬间,然后低头凝视着我们。

    我咽口吐沫赶紧问道:“你怎么又出来了?”

    “你还真想把我扔进河里?”

    我一哆嗦,赶紧道:“别听他们瞎说,我扔了你干嘛,你是命运,我哪敢造次!”

    “命”又仔细盯着我们看了好一会,这才又一次消失不见了。

    我赶紧把沙土填平,有把毯子重新给盖上了,然后还觉得不放心,又去找了个桌子摆放在这里,压在这个毯子下面,这才松一口气。

    这个命盘石原来是七叔公给埋在这里的!

    这不是个寻常的物件,对于这件事情,我是一点风都不能透出去,如果被地府知道我家里藏了个这么个玩意,那到时候麻烦可真不少!

    对于他的话语,我还得再好好求证一下,倘若七叔公真有这么一出,那我得找他问问去,这一次非得让老头子把事情全给我说清楚了,他就算是想做好事,那也得跟我讲明白了,把我这么蒙在鼓里,那可就太让我一惊一乍了,这我可受不了。

    我正盯着这张桌子沉思不语的时候,“吱嘎”一声,门又开了,然后是几道拉长的阳光顺着门外照进来,映在我刚摆放好的这张桌面上。

    傻鬼又把门开了!

    我骂道:“你个傻缺怎么又把门开了,赶紧关上,要是被人知道这玩意在我家里,你给我惹麻烦呢?”

    身后有人喊我:“哎呦,陈兄弟,怎么了,这么大火气?”

    我听得一惊,这声音是马面,他怎么又跑我家来溜了,怕什么来什么,难道是寻命盘石来了?

    我赶紧扭回头,果真是!

    牛头马面俩人齐刷刷的站在门口,手推着门,诧异的瞪着我看。

    我一见是他俩推门进来,赶紧换出一副笑脸道:“哎呦,两位大哥来了啊,这又是忙完公务来偷闲了?”

    马面把门推开,冲我一笑道:“哎呦,陈兄弟,你看你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吓我们这一跳,这连门都不让碰了?”

    我一笑道:“哪有的事情,只不过这门突然一开,吓着我了。”

    “哎呦,陈兄弟,你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了?”马面乐道,“你刚才说什么东西呢,在你家里,还怕别人看见?”

    我一听这话脑门子就是一重汗,赶紧说道:“没啥,没啥,你俩啥事啊?”

    他俩没回话,牛头盯着我这张桌子看得出奇,问道:“陈兄弟,你这张桌子不对劲啊,这么宽敞个客厅,你摆沙发前面正对着,沙发不坐人了?”

    我身子赶紧挡在桌子前面,不让他俩看:“哈哈哈,我这不是收拾屋子吗,先摆在这,没成想你俩就来了,啊,哈哈哈,没事,这么摆着,别说,还真好看。”

    说到最后,我自己一紧张,说的有些语无伦次,他俩诧异的看着我:“那你脑袋上怎么这么多汗?该不会是在家干坏事吧?”

    我尴尬一笑道:“哪有,我能干什么坏事啊,我不一直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市民吗。”

    他俩却似乎不信我的话,马面扭头看向牛头道:“老牛,你信陈兄弟的话吗?”

    牛头说:“鬼才信。”

    我说:“真的,我骗你们干什么。”

    马面想一下,突然冲我一乐道:“陈兄弟,不说实话了吧,你这挡在桌子前面不让我们看,肯定是心里有鬼啊。”

    他俩这一进门就说这些话,那可是把我吓得不轻!

    我赶紧说道:“哪有,这其实……”

    牛头马面靠到我身前来,绕开我盯着这张桌子看,一边看,俩鬼差一边讨论:“不对劲啊,老马,你看这个桌子摆在这里,陈兄弟还挡着不让我们看,这里面肯定有事情,我们还真来对了。”

    我听了这话,脑门子上的汗已经是控制不住的往下流,他俩这该不会真的是冲着命盘石来的吧,这是被发现了?来得也太快了!(未完待续。。)

第九章 阎王的烦恼

    马面细想一下,然后突然扭头盯着我看。

    我被他看得一哆嗦,颤声问道:“马……马面大哥,你看我干什么……”

    扶苏此时也是微微皱起了眉头,叶子更是花容失色。

    牛头哼出一口气道:“看到没,马面脸上的表情很严肃!”

    我壮着胆子扭头再看马面一眼,他那是张马脸,我哪能看得出他严不严肃,反正就知道他的脸色不好看,两只核桃大小的眼珠子几乎要蹦出来一样。

    我脸上的汗水像断线的珠子,一会功夫汗水已经落满桌面。

    马面开始还瞪着我,这会时间突然一乐道:“陈兄弟,你看你这表情,做亏心事就做亏心事了呗,你看你这紧张的,多大点事啊,你这表情和在家里藏了命盘石似的,有那么紧张吗?”

    他说的真准!

    我家里可不是就藏了命盘石嘛!

    “老牛,你怎么看?”马面拍着桌面问牛头。

    牛头说:“看陈兄弟这么紧张的样子,肯定是这张桌子的来历有问题!”说着话,牛头看向我,眼神一眯:“陈兄弟,这桌子你是偷来的,还是抢来的?”

    我一听这话松口气道,“吓我一跳,这就是张普通的桌子嘛,你看你俩一进门,就和要把我抓起来似的,吓不吓人啊。”

    马面问道:“我们就是进来了,你紧张什么?”

    我编个谎话说:“我这不是最近精神不好吗,刚回来。也没怎么休息,神经有些虚弱,容易受惊,稍有点风吹草动就紧张。”

    牛头一听这话,拍着我的肩膀说:“哎呦,陈兄弟你要好好休息啊,你原来是精神不好啊,这是精神病吧?很严重啊,你得赶紧吃药啊。”

    我摆手道:“没事,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两个鬼差头子相互一对视。然后马面叹口气道:“唉,真是难为陈兄弟了,他这几天精神病,按理说应该好好休息。你看咱俩这时候来。也真不是时候。”

    牛头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上头催得紧,要求赶紧结案,阎王让我们这么做。我们也不能违背了阎王的意思,要不然到时候去天庭开会,阎王大人在各路神仙面前也不好交代啊,出了这么码事,严重影响了咱们地府的形象。”

    我问道:“你们这是有啥事啊?”

    马面说:“这还不是私改天命的事情嘛。”

    我刚止住的汗水又一次流了下来。

    牛头道:“阎王最近得到机密消息,命盘石被人私藏起来啦!”

    我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他俩诧异的看着我道:“陈兄弟,你又怎么了,精神病又犯了?你病得很严重嘛。”

    我坐在地上摆着手:“没事,没事,太困了,站不住了,这私藏命盘石的后果很严重吧?”

    马面说:“其实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顶多也就判个几千年。”

    这还不严重呢!

    牛头说:“陈兄弟,你应该知道,这命盘石是命运的实体,只是最近私改天命的事情,天庭很重视,给阎王大人的压力很大,天庭这都已经下派了督察小组了,托塔李天王和四大天王都来了好几趟了。上次开会的时候,四海龙王,你都不知道,他们那话说的多气人啊,说我们的地府和谐新家园建设,出了这么大乱子,肯定比不上他们四海家园的建设,还说要玉帝把本该拨给地府建设的款项拨给他们,你说说,阎王能不急嘛。”

    我说:“是,这确实很严重,严重影响了地府的形象。”

    马面又说道:“玉帝上次去希腊旅游的时候,还专门会见了希腊的雅典娜女神,回来时还和阎王讲了,如果再不赶紧把这等扰乱天命秩序的事情查出来,直接就聘请希腊的专家,让地府协办。”

    我说:“这怎么行,这让阎王的面子往哪搁,自己辖区的事情,让别人来管,还是外国的!”

    马面气愤道:“我们堂堂地府,冥界大城市,这样一来,那不是说明我们地府不办事嘛。”

    牛头道:“可不是吗,阎王这也很为难,这几天心情很不好,打麻将都光输钱,前几天还输给了托塔李天王一笔钱呢。”

    我叹口气,果真是大神风范,这时候了还有心情打麻将!

    马面正色道:“陈兄弟,这地府最后开会,最后一致商议,这事情还得找到‘命’才行,这天命的框架把持在他的手里,这里面的事情,只有他知道,但是他的身影我们却找不到,这就很奇怪了,这‘命’,很可能是被绑架了!”

    天命这么厉害,谁能绑得住他啊,这时候没颜面去地府,就在我家地板下面呢!

    我说:“不可能吧,‘命’那么厉害,比那些神仙都厉害,谁能绑架他啊?”

    马面道:“我们也不知道,不过这是陈七爷说的,我们觉得还是有点可信度的。”

    七叔公?

    我听得挺诧异,怎么回事啊,这命盘石不是他藏在家里的吗,老头子这时候这么说,他这是想干嘛,自己挖坑给自己跳呢?

    难道是‘命’跟我说的是骗我的?

    我开始以为是七叔公骗我,这时候牛头马面来跟我说这么一句话,那就不是七叔公在骗我了,或者是‘命’说的不假,七叔公那面有什么别的打算?

    这越接近实情,我越迷惑了。

    我问道:“那你们找到了绑架天命的人吗?”

    马面说:“上哪找啊,我们这不是找不到才来了吗,阎王一听这天命被绑架了,那可是拍着桌子说要把这个敢绑架天命的人绳之于法,如果万一天命被撕票了,那可不就世界毁灭了?今天敢私藏命盘石,绑架天命,明天就敢扰乱地府,打破轮回,这后天,说不定就大闹天宫去了,又得出一个猴子!”

    我听得抹把汗,这么严重呢,这命盘石,我还是赶紧送走了的好!

    牛头问我:“你怎么老擦汗?”

    我说:“我这是激动的,孙悟空那是我的偶像啊,从小看电视剧,演西游记的时候我就兴奋。”

    马面说:“陈兄弟看起来确实挺激动的,这激动的腿都再抖。”说着话,马面又说道:“不过陈兄弟,你可别学孙悟空啊,自从出了上次那么档子事,这以后再发生这种事情,那可不就是只判五百年这么简单了,直接就给你枪毙了。”

    我尴尬一笑道:“这话说得,我哪有这个本事,一个懂点天命玄术皮毛的阴阳先生,我能翻出个什么浪花。”

    马面笑道:“呵呵呵,也对,陈兄弟你没那个本事,而且是个极具正义感,做好事不图回报的人,你也不能做这事。”

    我说:“没错,为鬼民服务!”说着话,我问:“对了,这都说半天话了,我还不知道你们两位大哥这是来找我什么事情呢?”

    马面说:“不就是命盘石的事情吗,地府你也知道,最近鬼差人手不够,分不出人力来,然后命盘石的事情有这么被重视,开会的时候,阎王就犯了难,考虑要不要去天庭请求借兵呢,上次去天庭开会的时候,阎王私下提起过这件事,托塔李天王这直接狮子大开口啊,说借一个天兵要五千亿冥币,为期一个月,超了时间还得加钱,还要包吃住,顺便把地府东面的地产开发项目也要盘给他,要不然不借,这不是趁火打劫嘛!”

    我说:“哎呦,到底是大神,这么会做生意呢。”

    马面说:“没错啊,他这下来督查的时候,就收了不少好处了,这还想要,这些神仙,最近地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都在想着从中捞好处呢!”

    我迟疑一下,开口问道:“你们这该不会是让我去找命盘石吧?”

    “陈兄弟你真是聪明啊!”马面道,“阎王就说嘛,陈兄弟办事,他放心,你是地府执事官,这事情是地藏王菩萨提议的,阎王当即拍了板,这事情,就给你来做!”

    我傻愣愣的看着马面。

    牛头说:“陈兄弟,这可是件好差事啊,找到了命盘石,弄清楚事情真相,到时候你功不可没啊,阎王绝对不会亏待你,天庭也给你发奖!”

    我咽口吐沫,又问:“那如果我找不到呢?”

    马面说:“这个你不用担心了,顶多判你个办事不利之罪,下十八层地狱,给油锅烧火。”

    我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嘿,这可不行啊,我只能尽力而为,找不到的话,你们也不能这样对我啊!”

    牛头叹口气道:“有压力才有动力,你看这事情真的很难办,你看我们俩这都两个月没发工资了,阎王说了,一个月的时间再调查不清楚这件事情,不仅不给我们发工资,奖金没有,还得让我们写检讨,这事情,阎王真的是着急了。”

    我只得一皱眉应下这门苦差事,谁让我是执事官呢。

    这事情其实说难也不难,命盘石就在我脚下呢,只要告诉牛头马面,这一切问题向‘命’询问清楚,那什么事情就都没有了。

    但是‘命’怕丢脸面,这时候不愿意去地府,而且这里面还有事情我得弄明白了,七叔公究竟打得什么算盘,要不然后面万一出点什么事端,那我真就是办错事了。

    总之这事情,我还得好好考虑一下。

    这是地藏王菩萨指给我的,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特殊的含义?(未完待续。。)

第十章 出殡

    牛头马面跟我说完这些,又跟我打招呼道:“陈兄弟,我们这忙着呢,还要去勾魂,就不在这里多耽搁了,你要好好工作,帮我地府做贡献,把命盘石找到啊。”

    我点头说是,赶紧取出一把纸钱往他俩手里送:“两位大哥工资都发不下来,辛苦了,这钱拿去喝个茶。”

    出乎意料的是,今天他俩居然还跟我推辞起来。

    牛头一推手道:“陈兄弟,这钱我们不能要。”

    我不满道:“怎么回事啊,今天这还跟我客气起来了,这有些反常啊?两位大哥看不上我这点钱?”

    马面拍拍我肩膀道:“陈兄弟,你还是自己留着用吧,现在用不上,说不定一个月以后你就用的上了,留着吧,省着点花,到时候在地府还能多买点好吃的,这事情你如果办不好,阎王会很生气的,我们这哪有心思拿着这钱去喝茶啊,最近好几天都没歇息了。”

    这话说得,难不成还真得把我下进大狱里面去?

    阎王这话也是吓唬人的。

    我说:“你们拿着吧,我暂时还用不上。”

    牛头和马面相互一对视,表现的很为难道:“这样不太好吧,你看你,很快就用上了,这一次阎王是真的动了火了,已经责备了不少鬼差了。”

    我说:“没事,我有的是纸钱,不缺这个。”

    他俩又推辞一会,最后商议一下道:“那好吧。既然陈兄弟这么热情,我们也不能不是抬举,只不过这钱真不能要,我们就象征性的拿一点吧。”他俩说着话,一人从纸钱里抽出一张,然后把剩下的揣兜里,把那一张递给我:“我们就象征性拿一点好了,这些给陈兄弟留着,以后肯定用得上,冥币。就没有用不上的人。管你生前花什么钱,到了阴间,都只能用纸钱。”

    看着他俩消失离去的背影,我把两张纸钱往兜里一塞。嘀咕一句道:“嘿。他俩这象征性的拿一点。还真是太形象了!”

    在客厅里坐了一会,我这才问狐狸道:“他俩走远了没有?”

    扶苏凝视一下外面道:“走远了,刚才可真的是很危险呢。”

    我说:“可不是嘛。他俩突然就来了,真是吓我一跳。”说着话,我又盯着地板上桌子下面的红毯子叹口气道:“这命盘石在咱家里,这还真不是个什么好事啊,听到没,地府对这事情很重视,都重视几千年了,这回终于开始彻查了,这可别给我出什么乱子,我无辜着呢。”

    叶子道:“只要我们不说,那应该就没人知道吧。”说着话,叶子还是担心道:“这可真是很危险啊,不能被别人知道了,就算是想把他送出去,我们也没那个本事啊,他可是命啊,我们哪里敢把他扔出去。”

    我说:“可不是难办吗,地府在找谁把命盘石藏起来了,这‘命’他是赖在我们家不走的,可不是我私藏的,他还不愿意去地府,弄得我现在眉头不展的,他怕丢面子,我怕丢了命,这真是让人不安生啊,不过话说回来,我现在担心的还是七叔公,老头子那面可别是出什么乱子,好心办坏事,就怕到时候把他牵连进去,这事情,有口说不清啊。”

    我看看时间。

    还早,这才上午**点钟。

    我还能再睡一会,下午去东村找周瞎子,把这些事情从他那里再讨听一下,顺便找他算账。

    我上楼就去睡了,睁开眼的时候,正好赶上饭点。

    吃完饭,我收拾一下东西,这就准备气冲冲的去东村找周瞎子算账去了。

    看到我走出院子,傻鬼屁颠颠的跟上来:“哎呦,老大,你又要去找那个瞎老头玩啊?”

    我应一声,头也不回的往前面路上走。

    傻鬼乐呵呵的跟在我屁股后面,手里掐了朵花,举着喊:“老大,带我一起啊。”

    我没搭理他,跟着就跟着吧,反正又没什么事情,我这就是去找周瞎子兴师问罪去,你跟我一起去,还能显得更有气势点不是。

    我走到东村村口的时候,觉得周围的气氛不对劲,这心里也是突然感到一丝不安份。

    东村今天不同寻常。

    我犹豫一下,还是毫不在意的带着傻鬼往村子里面走。

    走到村口大石磨前,我停住脚,眼瞅着周围确实不对劲。

    大石磨旁边的老槐树上挂了一个白色的大纸串子,这时候正在随风飘扬,一个劲的摇摆,地上还有不少的方孔纸钱,也在随着风,贴着地面一个劲的飘动着。

    见这情形,我挺疑惑的看向傻鬼,忍不住问道:“谁家死人了?”

    傻鬼说:“我哪知道。”

    我站在这个老槐树底下看了好一阵。

    东村今天出奇的安静。

    没有看到那些村民坐在村口闲聊,这时候就连他们家养的狗也都不叫了。

    我正在琢磨这是出什么事的时候,傻鬼冲我呲牙一笑道:“嘿嘿,老大,有人放歌。”

    我仔细一听,确实有人在放歌,只不过这歌不是平常日放在手机里打开播放器就能听的,是谁也不愿意听的,哀乐。

    若有若无,不大的声音从村子里传出来。

    没歌词,只有个哀怨的曲调,里面掺杂了一些尖着嗓子的像是哭又像是笑的声音,让人听了就不舒服。

    傻鬼冲我问道:“老大,这什么歌啊,又是哭又是笑的?”

    我嘘一声道:“别乱说话,这是白事放的哀乐,别出声,不知道谁家的人死了,跟着牛头马面去坐公交车去了。”

    傻鬼点头道:“哦,原来这歌是去地府的时候才能放的啊。老大,下次你去地府的时候,我也给你放个呗?”

    我一脚就把傻鬼踹了出去,你这又是咒我呢!

    我们俩站在村口,好奇的盯着里面的动静。

    周围还有不少看热闹的鬼。

    我拉过来一个鬼问道:“东村谁家出白事了?”

    这个鬼说:“俺不知道,俺也是听见有人放哀乐,老看热闹的。”

    我问了几个鬼,都说不知道,刚来看热闹。

    我寻思一下,周瞎子是天门的阴阳先生。但是甭管哪一门的阴阳。这主业还是殡葬生意,这时候周瞎子肯定得忙活,不能躲着我,我这时候就在这等着他就行。等会他领着送葬的队伍沿着这条路出来。我正好能截住他。

    哀乐的声响越来越清晰。看来这送葬的队伍走到村口了。

    两个鬼在后面讨论道:“这怎么下午办白事啊?不都是早上吗?”

    另一个鬼嘀咕道:“不知道,可能是有什么忌讳吧,等不到明天早上。”

    我这时候也是突然意识到不太对劲。这日上三竿大太阳的,哪有下午送人出葬的?如果是因为尸变不能耽误,那也不能如此大张旗鼓的办白事,这里面不对劲啊,周和这阴阳先生当得时间够久了,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些忌讳,他这时候这么安排,这是干啥呢?

    我想了一会,继续扭头看着村口。

    送葬的队伍出来,走在最前头的却不是周瞎子,是东村老四,手里抱着个录音机,哀乐就是从这里放出来的。

    后面的是几个小伙子,扛着一口单薄的棺材,一看就是普通的棺材,这里面的人应该没尸变啊。

    他们一边走,后面还跟几个人,手里拎个筐子往外撒纸钱。

    不过没有看到家属在后面呼天喊地的哭丧,倒是东村的人都跟在后面,一言不发的走着,就好像这只是走个殡葬过程一般。

    我又仔细找寻一下,终于找到打头带着出殡的人,不是周瞎子,是村长。

    我越看越不对劲,这时候突然就想到了小道士跟我说的一番话,他说我这以后怕是见不到周和了,难道这送葬的队伍,扛着的棺材里,躺着的是周瞎子?他虽然没改成命数,至少灵魂附着在阴召鬼镜映出的实体上,这和改命数差不多了啊,四百年都活过了,就今天挨不过去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送葬的队伍走到我眼前,我一把拦住抱着录音机的老四,问道:“出什么事了?”

    老四看到我说:“陈先生来了啊,真不巧,周老爷子驾鹤西去了,唉,他身体挺硬朗的啊,这前天突然就死了,这不,今天到日子出殡了。”

    我皱眉头道:“老爷子死了?”

    老四叹了口长长的气。

    我又问:“那怎么选了个大中午头的出殡啊?”

    老四把哀乐声音调小一点,冲我道:“周老爷子咽气前说的,说他身上有煞气,要选在中午最热的时候,好祛除掉身上的煞气,然后才能魂归地府啊,而且这时候,能碰到陈先生。”

    我听得挺诧异,这还是故意让我看着?

    我对老四的话将信将疑,绕道棺材前面,挡住他们的路。

    老四赶紧过来拉住我道:“哎呦,陈先生,你怎么能拦送葬的队伍啊,这多不吉利啊。”

    我摆摆手道:“没事,我是阴阳先生,我知道这些忌讳,只不过老爷子死了,我也得拜祭一下不是?要不然,那才是大不敬,周老爷子怎么也算我半个师傅,我这视而不见,那才是不尊,这时候我一定要在棺前拜祭一下才是。”

    队伍被我挡住路,停下来,老四看得一皱眉道:“陈先生,你拜祭也不能拦住路拜祭啊……”

    我不去理会老四,抬脚就要走到棺材前面,老四见状又要阻拦我。

    村长喊住老四道:“老四,不要拦着陈先生,老周说了,陈先生如果是要拦住他的路,想看一下他究竟死了没有,那就让陈先生看。”(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料理后事

    我更诧异了,原来这个周和这是算准了我一定会来,也算准了我一定不会相信他就这么平白无故死了的,这时候居然留了这么一手。

    他算得挺准,在这一点确实一直是很厉害。

    村长靠到我身前,说道:“陈先生,老周说了,你如果不信的话,尽可以开棺验尸。”

    我这就有些犯了难了。

    其实我现在确实是很想知道这里面躺着的是个什么东西。

    不过我仔细想想,这棺材都摆出来了,出殡的队伍也就在眼前,周瞎子就是再不想看见我,那也不会闲得无聊,玩这么一出来躲着我吧?他胡闹也就算了,整个东村的人却都不会跟着他这么胡闹吧?他们一个村子的人都不会这么无聊。

    这倒确实是我多心了。

    我这时候拦在出殡的队伍前面,这已经是大不敬,开棺验尸?倘若这是周和骗我的还好,如果里面真的是周和,已经入棺的人,这刚把棺材板盖上,我就给掀开了,这算个什么事!

    周和也许真的是到了寿限,毕竟他再怎么能掐会算,再怎么躲藏,即使灵魂附着于阴召鬼镜映出的实像上,那也终究还是逃不离一个“死”字。

    我这还有满肚子的疑问呢,周老爷子你要是真死了,那我上哪问去?

    想到这里,我茫然的叹口气。

    一切来得太突然,这个消息可是把我的算盘全都打翻了。

    村长又问我:“陈先生。你不打算开棺看看了?”

    我摆摆手道:“不用了,我就是想拜祭一下他,我如果不来,怕是就不知道这个消息了,开棺就算了吧,那太不敬了,没这么个说法。”我说着话,对着棺材凝视一下,毕竟死者为大,周和辈分要比我高上好几辈。还算我半个师傅。虽然前面坑了我一把,又在后面煽风点火推导我去获悉这个有关私改天命的事情,还坑我钱,但是这时候人走茶凉了。我打到他这里的算盘也就戛然而止了。

    我索性对着他的棺木磕了三个头。然后站起身退到一边。给他们出殡的队伍让开地方。

    村长看着我,叹口气道:“唉……不过老周这算的也真准啊,他死之前就料定了你会在这个时候来。也料定了你在这时候是不会开棺的。”叹一口气,村长茫然道:“哎呦,以后找谁喝茶呢,唉……走吧,升官(棺)发财(材),撒一把纸钱,送老周上路。”

    村长说完后,他们把棺材重新抬起来,老四也把录音机的声音调大。

    我又问道:“你们这是要把他埋哪去啊?”

    村长道:“现在哪里能埋啊,国家不是提倡火葬吗,送到火葬场烧了,然后把骨灰埋在东边田地里。”

    我这才发觉在前面路段上停了一辆灵车,车屁股已经打开,司机站在边上等着。

    队伍抬着周和的棺材过去,抬进了车里,只留下了满地的纸钱,和身后东村的村民们,还有那一圈子看热闹的鬼。

    我抬脚准备跟过去,后面的鬼拦住我道:“陈先生,这些纸钱……”

    我回头道:“这些纸钱你们捡了吧,周老爷子赏给你们的路钱。”

    傻鬼问我:“老大,你要去哪啊?”

    我说:“你先回去吧,我跟着去殡仪馆,老头子无亲无故的,这时候死了,也没个料理后事的人,我怎么也算他半个徒弟,我去送送他。”

    傻鬼咬着手指头看着我。

    我没再多说话,不去理会傻鬼,也不去看东村的村民们,更不去理会后面忙着捡钱的鬼,跟着村长上了灵车。

    到了殡仪馆,村长拿着死亡证明去给周和办理手续去了,我看着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把棺材推出来,要送往火化间,也赶紧跟了过去。

    两个工作人员推着车走到一个大炉子面前,把棺材打开,我这才看清了里面的全貌。

    里面的人确实是周和。

    周和一动不动的躺在里面,身上的破袍子已经被换成一套干净平整的寿衣,原本乱糟糟的头发也已经被打理干净,表情安静祥和,身上盖了几张纸钱。

    工作人员把周和的尸身小心翼翼的移出来,装进个很薄的箱子里,然后又把棺材里的纸钱拣出来,一同给他装进去,然后抬上去,慢慢的推进了火化炉。

    开始的时候我还没觉得怎么样,这时候,我这心里却突然变得有点酸。

    推进去以后,那可就再也没有这个人了啊!

    想到这里,我擦掉眼角下的一滴泪珠,又把头贴近炉子里面看。

    旁边一个大叔喊我道:“小伙子,别把头抻进去看,你这怎么还把头探进炉子里了,等会关门别给你挤了脑袋!”

    我只得又把头缩回来,然后就是“砰”一声,入口的门被关上了。

    听着里面嗤嗤的声响,噼里啪啦的火声,我坐到那边的长椅上,又是自个在这里叹气。

    刚才那个好心提醒我的工作人员大叔这时候见已经烧起来了,就叼了个烟卷走出来,看到我在这边坐着,他走过来拍拍我肩膀道:“小伙子,我理解你的心情,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啊,节哀顺变吧,生前不亏待老人家,这他长眠后,其实也没什么好懊悔的。”

    我点点头道:“话是这么说,不过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没了,这多少还是有些念想啊。”

    大叔又拍拍我肩膀,吐口烟问道:“他是你爷爷?”

    我说:“不是,算是我师傅吧。”

    大叔若有所思的点头道:“哦,这样啊,那他没家人啊?”

    我摇头道:“没有。”

    大叔不再问什么,又拍拍我肩膀道:“看来你和你师傅感情挺好啊,这刚才还想把头伸进炉子里去陪他?”

    我对这话保留意见。

    大叔又说道:“人死一把灰,没什么可想的了,你也不要太伤心,生前好好善待了他,那就比什么都好,你看看有些人,生前那就是一个对父母不敬不孝,等到人没了的时候,趴在那里哭,又是买墓地,又是摆场面的,这时候瞎嚎啕个屁啊,当完婊子还想立牌坊,给谁看呢,生前不孝,死了以后反倒想起孝敬来了,这种人,婊子养的。”

    这个大叔一看就是过来人,说这话的时候狠狠吐了口吐沫。

    我这时候挺悲伤,没什么心情和他聊这些。

    周和虽然总是坑我,但是我们两个人这毕竟还是有过交往,有过不少的接触,他也帮了我不少的忙。

    一个活人从眼前消失,带走的可不仅是只有自己,带走的还有他音容相貌,带不走留下来的只剩下回忆。

    大叔见我没心情跟他聊,又拍拍我肩膀走回去看火化的情况了。

    村长这时候也走进来,盯着封闭着,呼哧作响的炉子,闭上眼睛又叹口气道:“唉,老周这就彻底没了啊,以后连个面也都见不上了,唉,不过他活的岁数也够久了,在我记事起,他就一大把年纪了,现在我也七老八十了,他这是得活了二百岁吧?”

    我接口道:“那可不止,周老爷子这已经是走过四个世纪的人了。”

    村长听了这话却并不怎么惊讶,叹气道:“唉,老周会玄术,这也不足为奇,不过以前但凡村里有点什么事情,老周都能给办了,现在啊,唉……”

    我和村长在这等了一会,来两个人工作人员把路口打开了,然后把里面拉了出来,这是要开始给周老爷子的骨灰收起来了。

    我和村长坐在这等着。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说:“唉?奇怪,这次怎么烧的这么彻底,怎么就剩下这么点骨灰了?”

    另一个人说:“不知道,人老了,骨头都疏松了,好烧吧?”

    “可是这也不能一点都不剩吧?”

    我抬头望过去,他们拉出来的板子上这时候本应该是还带着高温一些碎骨头,这时候上面却什么都没有,只剩下那么一点黑色的灰烬,连丁点灰色的骨灰都没有。

    我想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

    周和现在没有肉身,他的灵魂是附着在阴召鬼镜映出的假体上,这时候他人死了,那尸身自然也是没有的,烧了那么半天,最后剩下的只有身上穿着的寿衣的灰烬了。

    想到这个,我又忍不住叹息一声,不知道周和这魂魄,我以后去了地府,还能不能见着。

    村长走过去,对着那俩愣着的工作人员道:“把这些灰收起来装进去吧。”

    他俩没再疑问什么,照办了。

    从殡仪馆出来,我又和村长去了东村的那片田地,老四他们这会已经开了坑,把骨灰带过去,直接就给下葬了,按照周瞎子的要求,没封堆,也不过头七回魂夜,直接就给填平了,然后连个墓碑都没有,等到来年开春长草,连地方就都找不到了,他走得到是挺干净。

    又在这放了几串鞭,给他烧了些纸钱,祭品。

    我见忙完了这一切,再在这这么留着也没什么意思,甭管周瞎子这死的蹊不蹊跷,反正人去了,我一转身就要回去。

    村长在后面喊我道:“陈先生,你先别走。”

    我回头问道:“还有啥事啊?”

    村长说:“老周还有东西要留给你。”(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阴召鬼镜的秘密

    周瞎子给我留东西了?

    我停住脚,眼睛一眯,然后冲村长一乐道:“他也把房子留给我了?哎呦,真好啊!”

    村长说:“不是房子,房子是村里的。”

    我想了一下,又问道:“他把他攒的钱都留给我了?那也应该是攒了不少了吧?也不错诶!”

    村长继续说:“老周哪有什么钱,平常日都是村里接济他的。”

    不是钱,不是房产,那还有什么东西好留的?

    我问道:“那他给我留什么了?他那里也没点什么好东西啊。”

    村长道:“陈先生,你跟我来,你自己看了就知道了,这到底留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村长不知道?

    我跟在村长屁股后面走,一边走一边寻思,周和这是给我留什么了,他的房子是村里让给他住的,不是他的,这不能给我;他这平常日生活都是村里照顾接济的,也没什么积蓄,这想给也给不了我,那他到底给我留什么了啊,村长也不告诉我,真让我着急!我又一想,哎呦,他可别是跟七叔公一样,也给我留一屁股债吧?!

    我边走边打听道:“周老爷子平常日没欠人家钱吧?他没干什么坏事吧?”

    村长道:“老周平常日也没见他花钱啊,你这话问的,他能欠谁的钱啊,而且老周人很好,村里有点什么冲了鬼神犯了忌讳的事情,都是他帮忙给料理的。还不肯收钱,他人好着呢,在我们东村,谁不知道老周人好,村里的小孩还经常去听他讲一些稀奇的故事。”

    我这才松一口气,放心了,不再多问,跟着村长一路走,准备看看周和这是给我留了啥遗产了,整的这么神秘。

    跟在村长屁股后面晃悠悠的走。片刻功夫。村长停了脚。

    这是到周和家门口了。

    推门进去,里面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院子里的老树上挂了纸钱串子。正对院门的墙上贴了张黄褐色的纸。

    纸上写着的是“周公讳和。享年二百一十七岁。”我知道。这个岁数上写的是假的,周和如果说出了真的岁数,那绝对会吓着一村的人。二百岁,这也不短了,在这个空气密布烟尘,吃的都是添加剂、农药,买瓶药里面都有大皮鞋的时代,能活这个岁数,那也是奇迹。

    没什么不同的,唯一的不同是房子的主人已经不在,溘然长逝了。

    进了周和家的院子,我这又是极其伤感的叹一口气。

    走进去,正屋里面依旧是有些发暗,周和的那些老古董家具还耸立在那里,里面全是拜祭后留下的香灰味道。

    我又是叹息一声。

    村长打开周和家的柜门,从里面拿出一个包裹递给我,道:“陈先生,这周老爷子就是要我们把这个转交给你,你收好了。”

    我接过包裹,拿捏了一下,里面挺软,看来应该是挺重要的东西,被包了好几层。

    我当即就给拆开,里面确实是包得跟粽子一样,里里外外好几道的布条,拆开最后一道布条子,我终于把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

    一面铜镜子,还有一封信。

    我盯着这个铜镜一乐道:“嘿,这不就是那个用阴召鬼镜碎片做的小一号的阴召鬼镜吗,周和这老头子,还真知道我一直惦记着这个呢,这我真没白送他一遭,也不枉师徒一场啊,这老头子,还真是个明事理的人,等会我得再给他烧三炷香去。”

    没人回我。

    我扭头一看周围,村长已经走了,这时候出了门口,把大门带上了。

    我把镜子美滋滋的就揣进了怀里,这才抖落开周和留给我的一纸书信。

    这上面的笔迹很新鲜,看来是周和算出自己命数将尽的时候,提笔现写出来的,字不怎么好看,扭七八歪的,还有错别字,而且这简体字里面时不时的还插了几个繁体字,语句也是半文半白,反正不好辨认,我看了半天,这才看懂其中的意思。

    白色的信纸上,第一句话是:当你看到这行字的时候,老朽已经死了。

    这不是废话嘛。

    我往下看。

    “老朽算出自己大限将至,时日无多,即使脱离了肉身躯壳,附着在阴召鬼镜映射实体之上,那也终究逃不过轮回之道。

    我本是天门阴阳先生,明末乱世,求得一丝安稳,本想就此度日,倒也安稳,与世无争。

    岂料人心难测,世道不可预知其走向。

    墓城之事只是个幌子,有关我触怒辅国将军朱番盛之事,也只不过是虚言罢了,此事并非实情,乃是有人乱言,我与朱将军一向交好,但有闲暇,都会去到将军府,与朱将军下棋喝茶,好不快哉,岂会被他剜一目,斩一臂?

    其中后来变故,后人道听途说,全是劣徒赵凌安之言,其中事情,不简单。

    我且在这里告诉你一二,你且听好。

    你家有一女鬼,名为叶雪,实则本姓朱,家道变故,惟恐后世遭殃,改姓为叶。

    你初涉阴阳之时,接触到此事,由此卷入到私改天命之事件,这不是意外。

    朱将军因抄郑侯爷满门,由此获罪。

    郑林意图不轨,听信改天命之事,由此建墓为城,实则墓城建造前夕,其人便已被朱将军诛杀,后面建墓为城,乃是郑林兵卒,不知此事,被人冒名,由此建立起来,只为探寻找到阴召鬼镜。

    阴召鬼镜可将一切映照之物映出实体,虽为虚像,但与映照之物无异,你可知其中奥秘?

    如若是以命盘石为照射之物,哪所映照出之命运实体,亦同具备打破天命框架之功能。

    命之实体无人能敌,但是镜中虚体,却显然要比其本体更易于改命。

    以虚为实,后而虚像消除,则仅剩实体。”

    我看到这句话的时候,猛然一惊。

    原来是这样!

    阴召鬼镜投射出来的东西虽然是虚像,但是和真的东西无疑,如果是用它来刻印出一个“命”,那么这个“命”同样具备掌握天命框架的能力!

    命运是不可战胜的,但是这个映射出来的虚像却远比“命”更加容易掌控。

    只要把阴召鬼镜蒙上,那镜面里的照的东西就会荡然无存,这个刻印出来的命盘石,那也会消失掉,从而更加容易挑战!

    这样的话,即使消除掉了这个映照出来的影像,那天命实际上也是已经被改成功了,这已经成为事实,这可不是镜中的虚像,这个是阴召鬼镜消除不了的,因为这个不是镜子照出来的,这个是已成定局的东西。

    我倒吸一口冷气,怨不得这阴召鬼镜地府不让人碰,如果是用镜子改命,那岂不是乱了套了!

    想到这里,我又寻思了一下。

    建墓为城只是个幌子,建墓为城这是在为私改天命之事做掩盖!

    阴召鬼镜是从地府流失出来的,地府如若追回镜子,毫无疑问,肯定会先查这阴召鬼镜被盗取后,被用来做什么事情,结果我也看到,映照出一个不存在的‘墓城’,而这先前被用来改天命之事,就很好的被这个理由所覆盖,没人知道,地府也不知道,因为他们看到的是个墓城,所以这镜子被盗取的理由就成了“郑侯爷建墓城”,真相被掩盖掉,这改命的人,也就不会被追责了。

    郑林成了替罪羊。

    阴险,阴险啊!

    想到这里,我又顿了一下,意识到:原来这个在前面拉扯我一而再跑进这个泥潭的是七叔公,周和在后面推的我,但是他们两个人的目的却是截然不同的!

    我为什么会当阴阳先生?

    七叔公传给我的。

    我当初觉得叶子可怜,想要帮她,七叔公想也没想的就点头了,我不知道这后面还有个私改天命的事情,但是七叔公没理由不知道,他明明知道我这一脚踏进去就是条不归路,他这为啥还让我搀和进去?因为他想让我搀和进去!

    这里面缺少一个穿针引线的人,我这一进来,这一切就都顺理成章了,零星的碎布片被织成一条大麻袋,然后就把所有的真相都给蒙进去了。

    我为啥去墓城?

    还是七叔公告诉我的。

    我当时还觉得周和可恨,叶子和狐狸这和周和的仇,我身为阴阳先生,我得帮他们给完成心愿,但是我不知道这后面有个阴召鬼镜的事情,七叔公也不会没理由不知道这个,他明明知道墓城里面没有周和,也没用郑侯爷,他这是让我去干啥?因为他想让我搀合进去!

    地府开始找寻阴召鬼镜,我这一进来,这一切又都从有意变成无意了,我拎着麻袋就帮忙把真相给蒙进去了。

    那群冤死劳工的魂魄被放任那么多年,在地府都成失踪鬼口了,我刚把他们束魂的阵给破了,地府就来了,这消息也太快了,他们这怎么就突然知道了?如果是七叔公在地府那边透的信,他们可不是就正好来了嘛。

    七叔公看似是让他们来拉冤魂,这实际上是让马面看到我们,然后跟着我们进墓城,让他们无意间知道墓城的事情,然后找到阴召鬼镜。

    有意让别人相信,那别人肯定会心生疑惑,如果是无意间被别人知道,那他们肯定就会深信不疑!

    最后的结果也就像预想的一样,地府还真就认为这阴召鬼镜被用来建墓城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已经出了一脑门子汗。(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镜中像

    我擦把汗,定了定心神,开始继续往下看周和留给我的书信。

    信后面写:“读到此处,怕是你已经知晓到这其中的事情,你七叔公陈景玄才是妄想改天命之人,并且已然借助这一切,改成命数,终成大局。

    冥狐花妖之事,乃是老朽有意而为之,掐指一算,洞察天机,料想到后辈陈景玄之心思不简单,更怕你误入歧途,才将其放之于你,引你到此处来,告诉于你实情,老朽所为,亦是精妙啊。”

    我读到这里,忍不住嘀咕道:“嘿,这个老瞎子,自己驱逐不了九尾冥狐就明说嘛,这时候还不忘了给自己脸上贴金!”

    嘀咕归嘀咕,我继续往下面看。

    这一段是描述我七叔公的。

    “陈景玄后辈,有些道行,找到我之时,言之为正天纲,以补天定命数框架之瑕疵,我欣然应许,与其一同前往,因此涉及其中,不可自拔,了解到其中之事端,待到我幡然悔悟之时,却已经为时已晚,一切于事无补。

    陈景玄后辈的心思甚是缜密,道行亦是高于我,可谓你阴阳侃门之希望,只可惜最终还是迷失本性。

    他引诱我们找到命盘石之时,记下其模样,然后抹去他人记忆,所幸陈景玄后辈交予老朽阴召鬼镜残屑,私铸阴召鬼镜之时,老朽心灵手巧,造就两面镜子,归还他一面,自留一面。因此才会知晓其中奥秘,不曾被抹去,后而极力扭转此局,虽未能改变格局,却也尽力而为。

    你且拿出镜子,可先看此段影像,再读书信。”

    我看到这里,有些摸不着头脑。

    因为周和现在纸上写的又是一个我不曾了解的故事。

    我拿出怀里的镜子。

    镜面依旧是一尘不染的模样,触及冰凉,直至肺腑。隐隐透发着阴气。

    我找了块碎布。把镜面擦拭一下,然后探出房门仔细看了一下外面的动静,见没人,这才把镜子摆在了周和家的炕头上。然后坐在他家炕头。瞪着眼睛仔细往镜面里看。

    泛光的镜面这时候有了动静。开始隐约在上面显出人影。

    里面的背景是个夜黑风高的月夜,天上星星闪动,地面上有风吹过。草叶子晃动。

    那是个山丘,稀稀拉拉的几棵歪七扭八的歪脖子树影立在里面,进而画面一转,已经到了树底下,那里站着几个人。

    有好几个人影,有高有胖,都站在树底下张望,像是等待什么一般。

    我正想仔细研究一下这几人的身份,画面一跳,到了一个人的身上,是里面的那个胖子,这时候正坐在地上吧唧吧唧的吃东西,闹的动静挺大,然后慢慢上移,清楚的真实画面停在那人脸上,来了个特写。

    这人是傻鬼的前世,那个风一样的男人!

    他这时候正抱着个鸡腿啃着,另一只手拿了根火腿肠,吃得挺高兴,两只手油腻腻的,嘴上也全是油渍,大夜晚的被月光一照,都能泛出油光来。

    旁边一个声音责备道:“小点声,吃个东西还闹这么大动静,你上辈子饿死鬼投胎啊?”

    这个声音像是七叔公的。

    画面再变换。

    果不其然,就是。

    七叔公年轻的模样又显现出来,这时候正依靠在树上,掐着腰瞪着风一样的男人道:“吃吃吃,就知道吃,我带你来干什么的,还不够添乱的,吃了手上的别吃了,把袋子里的拿过来,给我吃点,我尝尝什么味。”

    傻鬼前世坐在地上,咽下嘴里的东西,一抹嘴道:“处长,你不是说不吃吗?”

    这是七叔公当灵异处处长的时候。

    七叔公骂道:“你还吃个屁吃,当心吃傻了,不过本来也不怎么精明。”七叔公说着话,一把拿过地上的袋子,撕了开,拿出一根鸡腿也在那吃起来,吃两口站起身又在傻鬼前世的脑袋上拍一下,骂道:“从哪买的,这么难吃。”

    旁边的那几个人影只是在一旁站着。

    有人开口道:“后辈,这事情果真能办妥当吗,我总觉得此事不太好办啊,其实这正天纲之事,我们还是不要逞这个英雄的好,免得被地府追责啊。”

    旁边一个许久未动弹的人影接口道:“师傅,你不用担这个心思了,地府哪里有时间管这些事情,这天命的框架还是太过狭隘,有着太多的不公平,你看,这从一开始的定局就不一样,有的人出生在王侯将相之门,生来就是富贵,有的人却出生在寒苦人家,衣食不保,天命这样公平吗?”

    这原来是周和、赵凌安师徒俩,听说话的语气,看样子这时候他俩还没矛盾啊。

    我看清了周和现在的模样,都是新世纪了,他还是一副古人的打扮,但是穿着比现在我认识他的时候,干净利索多了,挺讲究,花白的胡子看起来一点都不老,很精神。

    七叔公吃着鸡腿,扭头道:“老太爷,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这只是为了大家都能受到天定命数的公平待遇,希望命能够一视同仁,这样的话不是更好?”

    周和思索一下,叹口气道:“此事可万万不能被地府知晓,否则的话,你我都将难逃其究啊。”

    赵凌安又道:“陈七爷所言不假。师傅,我们改成天命之时,地府就算知道,那也挽不回局势了,即使被地府觉察追责,那也是办成一件大事,此乃善举,你不是经常叹息那些穷苦人家生活的艰难吗,这时候我们改变不了前人,但是可以造福后人啊。”

    周和捻了捻胡子,不再言语什么。

    这样的话,十三年前改天命的事情的参与者都到齐了,不过我没有看到黄鹤的影子,反倒是旁边那个人,不像是黄鹤,似乎还有别人。

    我打量了他好久,终于看出来这人是谁。

    朱立业!

    这里面居然还有他?

    我这时候不禁吸了一口冷气,私改天命这事情,里面究竟牵扯了多少人?

    朱立业站在一边,看看了手表,开口道:“处长,周太爷,这时间差不多了,已经到了午夜了。”

    周和点点头没说话,七叔公把吃完鸡腿扔了,回身在树干上蹭干净手上的油渍,开口道:“这时候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正是地府鬼差开始拘魂忙碌的时候,黄鹤这时候应该已经得手了才是。”

    我这才想起来,黄鹤是七世轮回执事官,原来是都在等他!

    朱立业一指前面道:“处长,黄鹤来了!”

    七叔公一听,赶紧踢傻鬼一脚道:“别吃了,赶紧起来。”

    我也赶紧往朱立业指着的地方看过去。

    只见三个人影扛着个东西走出来,是黄鹤来了,这是从地府偷出什么来了?

    我看一眼,吸了一口冷气,阴召鬼镜!

    不仅如此,还有两个鬼差!

    我看得挺诧异,怎么回事,这地府里面除了黄鹤,原来还要蛀虫啊,地府这可真是严重的失察啊!

    看到他们出来,他们都赶紧走上去。

    黄鹤他们把阴召鬼镜竖立放下,然后他扶着阴召鬼镜的边框,抹一把汗道:“七爷,真不容易啊,来的路上差点被牛头马面撞见,不过还好我眼尖,没让他们碰上,饶了路走,这按照你说的,控制了几个恶鬼去到地府都城门口,把守门盘查的阴兵引开,然后再用你教我的咒法,把那几个恶鬼的魂魄给灰飞烟灭了,真是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啊。”

    周和走到近前,吃一惊道:“这就是阴召鬼镜?”

    七叔公也吃一惊道:“我不是让你带出点镜面上的碎屑来吗,你怎么直接把镜子给偷出来了?”

    黄鹤一摊手道:“七爷,不好弄啊,我开始想用电锯来着,但是动静太大了,我怕被其他的鬼差察觉,想用指甲刀一点一点的刮,但是半天才刮下来那么一丁点,我这怕耽误了时间,这不就直接给搬出来了,别说还真挺沉啊。”

    一旁的两个鬼差乐呵呵的笑:“确实啊,把这玩意偷出来那可真不一般啊。”

    黄鹤伸手从兜里掏出一大把纸钱递给他们,两个鬼差乐呵呵的收下,然后打个招呼道:“那你们先忙,黄执事官,我们就先回去了。”

    七叔公喝一声道:“慢着,你们先别走。”

    两个鬼差停住脚,诧异的看着七叔公。

    黄鹤扭头看看,嘴角一抿笑道:“七爷,你是担心地府知道阴召鬼镜丢失不还交代吧,这个没关系,地府这一时半会不会去看这个的,等到他们发现,这已经成定局了,呵呵呵呵,就算地府再早一些发觉,他俩也知道该怎么说。”

    俩鬼差笑嘻嘻道:“七爷你放心啊,这回去我们就记上,在报告里写,这阴召鬼镜啊,是在几百年前丢失的,不知道怎么就没了,地府那么多账目呢,这个早就丢失了,回头我们再在地府丢失文物那片造造假,把这个报告塞进丢失文物表里面,这不就是天衣无缝了吗?”

    黄鹤冲七叔公笑道:“七爷,你看这样做可好?”

    七叔公思索一下,点头道:“也好,就这样做吧,但愿这地府现在不会去突然看这阴召鬼镜,不过这镜子在地府中也没啥用处,一直被丢在一旁,估计地府也是早就忘记了这个的存在了。”

    我看到这里,挺诧异,原来这阴召鬼镜是在十三年前流失的?(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鸡首柳岩玺的由来

    我这时候却是有些疑问,如果阴召鬼镜是十三年才流失的,那墓城又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那些劳工的魂魄已经证明墓城确实是明末建立的,但是这样一来,和这个阴召鬼镜的时间对不上了,难道一开始他们就是为了挖墙,然后等到几百年后在把镜子放进去?这样来说的话,这个划算的也太远了点吧?

    我带着一肚子的疑惑,坐在周和家炕头,又开始继续往下看。

    他们围在镜子前面,还在打量。

    风一样的男人瞅瞅镜子,用油腻腻的手就摸上去道:“处长,我们不是来找东西的吗?这镜子是文物吧?我们该不会是来当文物贩子了吧,哎呦,处长,这可不好啊,万一被抓起来,我们这可要坐牢啊。”

    七叔公一把拍在傻鬼前世的手腕上:“把你手拿开,别用你那油腻腻的手砰镜面,要不然照出来的东西模糊了怎么办。”

    傻鬼前世把手缩回来,站在一边不说话。

    七叔公又围着镜子转:“哎呦,这镜子看起来确实结实,这个太大,我们不能总扛着,得敲下点来,重新铸造一枚新的镜子,这样才方便我们去和命盘石对立,容易拿着,不过得想个什么办法弄下来呢?”说着话,七叔公扭头看向周和,找他拿主意。

    周和沉吟一下道:“此物乃是极阴之物,不同于寻常事物,若是用一般的方法。怕是难弄出丝毫碎屑。这是地府流出来的东西,那么我们自然也要用到阴间火海地狱的冥烛阴火才能锻造,至于取下碎屑,老朽认为,极阴之物就要用极阳之物,两两碰撞,想要取下些许碎片,不是难事。”

    七叔公皱紧眉头道:“极阳之物,那要用什么东西才能和这上面的阴气旗鼓相当?”

    周和捻着胡子不说话。

    赵凌安在旁边接口道:“七爷,此事你不用操心。我师傅这里有东西。可以与之抗衡,事后还可以用此物压制上去,阴阳调和,抑制住上面的阴气。不被地府察觉。”

    七叔公诧异的看向周和。

    傻鬼前世在那喊道:“老头。你有啥宝物啊。快拿出来看看。”

    周和这时候被注目,神情挺得意,尤其是所有人都看他的时候。他站直了身子,挺直了腰板,佯装咳嗽道:“咳咳,好吧,今天我就把祖师爷留下来的东西给你们看看。”他说着话,顺手在怀里一掏,拿出个手掌大小四四方方的物件道:“后辈,你们可认得此物?”

    我一看周和拿出来好东西来了,赶紧瞪大眼睛抻着头看。

    他手里拿着的是个四方的玺印,像是石头雕刻出来的,遍体上下是暗红色,顶上雕了个大公鸡,鸡头凤尾,单爪立在上面,挺威风。

    我看的一惊。

    七叔公和黄鹤也都是愕然道:“周太爷,这……这是……”

    周和挺得意的抿抿嘴,赵凌安道:“呵呵呵,七爷,这便是鸡首柳岩玺啊。”

    “我阴阳家定魂玺印才是阴阳法器之首,可定魂,可御妖,可挡鬼,可破煞。其中最厉害的定魂玺,乃是四方鬼头玺,阴曹帝都玺,鸡首柳岩玺,其中前两个是阴气不低于这阴召鬼镜的阴玺,唯有这个鸡首柳岩玺是蕴含阳气的阳玺。”周和讲解道,“鸡首柳岩玺乃是祖师爷上山采药之时,在山涧,偶然发现一个阴寒之地,其中并不适合植物生长,那里的东西却长得格外茂盛,盛过山顶高处阳光照射之地的植物,祖师爷很惊讶……”

    傻鬼前世接口道:“然后他就发现了这个!”

    周和摆手道:“不,惊讶过后祖师爷并未去细想,去找个地方坐着喝水去了,就是他这喝水的功夫,你们猜怎么了?”

    七叔公道:“祖师爷发现了这个?”

    “不,祖师爷被石头绊倒,摔了一跤,然后就发现了这个。”

    黄鹤诧异道:“周太爷,这个祖师爷摔一跤,和发现这个有什么关系?”

    周和解答疑惑道:“你想啊,祖师爷不想喝水,他会去找地方坐着吗?他如果站着喝,那不就发现不了了? 就是因为他要找个地方坐着喝,所以才会摔一跤,就是摔了一跤,这才没喝上水,把水壶打翻,浸湿地面,冲刷了泥土,这才发现下面原来有一块红色的大石头,就是这个大石头所蕴藏的阳气,才使得这里的景象不一般,祖师爷当时掐指一算,原来这块石头是女娲补天的时候,五彩神石上崩落下来的一块碎片!”

    一向坑人无数的七叔公这时候也彷佛被坑了一般傻愣在原地:“女娲补天时留下的石头?”

    周和正色道:“没错,祖师爷觉得稀奇,于是敲碎一块石头,把身上的带着的核桃拿出来,用来砸核桃吃了。”

    我看到这里,痛苦地一拍脑门。

    原来这个鸡首柳岩玺砸核桃的典故,是周和讲给七叔公听,而后七叔公才当故事讲给我听的,原来是这么码事啊,周和这比七叔公还能编故事呢!

    周和还在挺高兴的讲着:“后来祖师爷觉得这个石头砸出来的核桃好吃,就带了回去,闲的没事的时候,他就觉得这石头应该好好雕琢一下,他想在上面雕个凤凰!”

    七叔公愕然道:“这不是只鸡头凤尾的大公鸡吗?”

    周和说:“开始是想雕个凤凰,结果祖师爷雕的不好看,就改成大公鸡了,屁股后面不好改了,就成了这个模样,然后起名叫‘鸡首柳岩玺’,整个事情的典故就是这个样子的。”

    里面的人听得一愣一愣的,就连我在这听着那也是走了神。

    周和还在兴头上。继续讲道:“这石料本身就蕴藏阳气,再加上公鸡也是阳气的代表,而且祖师爷砸完核桃,总是把它摆在院中,久而久之,又是吸收了不少天地阳气,最终阳气凝聚到一起,此物便成了我阴阳一门魂玺法器中,唯一的一个阳玺了。”

    他们都点着头齐声道:“你这说的也太像那么码事了。”

    周和把鸡首柳岩玺递给七叔公道:“后辈,就用此物敲碎阴召鬼镜。拾了碎片。重铸一面镜子吧。”

    七叔公接过魂玺,不放心道:“周太爷,这东西真的能敲碎阴召鬼镜吗?”

    周和说:“你放心好了,这东西结实着呢。都不知到砸碎了多少核桃了。你尽管用便是。”

    七叔公把玺印又递给傻鬼前世:“给。拿好了,用这个从镜子上敲碎些碎屑下来。”

    风一样的男人拿着魂玺说:“处长,这镜子可是铁的。你别逗我啊。”

    七叔公踢他一脚,骂道:“让你敲你就敲,哪那么多废话?”

    傻鬼前世拿着魂玺站在立起的阴召鬼镜面前,摸摸脑袋,自个嘀咕道:“好好的镜子,干嘛要用石头砸它啊,处长脑子有病啊。”

    周和不声不响退到三米远的地方,驻足观看。

    七叔公他们一看,也都退过去,然后问周和:“太爷,你怎么躲这么远啊?”

    周和道:“我怕等会一使劲,镜子没碎,崩烂了魂玺,别被碎片打着。”

    七叔公诧异道:“你不是说没事吗?”

    周和捻着胡子,依旧是站直腰板,说道:“我不是也没砸过吗,我这心里也没底。”

    黄鹤问:“太爷你不是说这东西砸过那么多核桃,结实着吗?”

    周和又说:“你傻啊,砸核桃能和砸铜镜比吗?”

    他们一干人等都是眨巴眨巴眼,沉默了。

    眼下都紧盯着傻鬼前世,他这时候手里还在捏着鸡首柳岩玺,站立一会,终于举起手,准备照着镜面砸上去。

    我紧张的看着。

    傻鬼前世又把手放下了,扭过头道:“哎呦,这能砸烂吗?还是用锤子吧?”

    七叔公骂道:“你赶紧的,就等着你了,费什么话,就用这个,快砸!”

    被七叔公催促着,傻鬼只得又举起手,对着镜面比划两下,然后一下子就拍上去。

    只听“哐当”一声响,极阴之物‘阴召鬼镜’和极阳之物‘鸡首柳岩玺’碰撞在一起。

    傻鬼前世把手缩回来,鸡首柳岩玺被崩碎一小块,那阴召鬼镜,哗啦一下,脱落下一大块铜皮来,落在地上。

    七叔公转头一看周和道:“还真砸下来了!”

    周和这时候缕着胡子,表现的高深莫测道:“呵呵呵,我就说吗,这肯定是有用的,你看我刚才都那么肯定了,你们这些后辈,还不信,我这还能骗你们这些后辈不成,这都是我意料之中的吗,呵呵呵……”

    他们都很鄙夷的看了周和一眼,然后都赶紧围上去看阴召鬼镜上脱落下来的铜皮。

    七叔公捡起来,递给周和道:“太爷,你看这一块够不够?”

    周和眯眼打量一下,开口道:“够了,够了,仅是这一片就已经足够,这阴召鬼镜,你们还是尽早送回地府才是,免得被地府察觉。”

    黄鹤道:“偷出来容易,送回去就难办了,而且我们的时间也不多,反正他们回去会写这镜子流失在几百年前,这阴召鬼镜,我们找个地方埋了得了,用这个鸡首柳岩玺压制住上面的阴气,这地府也根本查不到。”

    七叔公点头道:“没错,再送回去万一被其他鬼差撞见就不好办了,那不是自找麻烦?我们先不要去管这个,找个地方把镜子先藏起来。”说着话,七叔公把碎片递给周和道:“太爷,这重铸镜子之事,还是劳烦你老人家了。”(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重铸阴召鬼镜

    周和捻着胡子,点头道:“如此这般,老朽就倾尽我毕生之功力,以此阴召鬼镜之碎片,重塑再造一枚小一号的阴召鬼镜。”

    七叔公问道:“不知道太爷需要多久?”

    周和说:“我引阴间冥火锻造,不要四五天,无需两三天,明日便好。”

    七叔公点点头,吩咐旁边傻鬼前世和朱立业道:“你们两个等会让人把这阴召鬼镜运回去,等到我们半完了事情,再想办法处理这个,不要宣扬出去,就说这是个有邪性的古镜,封存在灵异处仓库中,别让他们乱碰。”

    朱立业道:“我知道了。”

    然后就见他们在这里等了一会,灵异处的人开车来把阴召鬼镜运走,剩下的人又在那里围在一起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我看得好奇,把耳朵凑过去想要听清楚,但是听半天,进入耳朵的全是那个风一样的男人吃东西吧唧嘴的声音,他们说的什么话我一句没听清!

    我把镜子举起来,对着镜面里正在吃东西的傻鬼前世就骂道:“你吃东西出那么大声干什么,还真是饿死鬼投胎啊!”

    傻鬼前世吃着东西,突然顿了一下,扭头四下看看,又开始继续吃。

    这里面的影像因为只是这镜子映出来,所以我就算骂破天也没用,这时候只能按耐住性子继续往下看,我估计他们现在商议的事情也就是到时候找到了命盘石,该如何才能战胜他。打破他手中的天命框架,从而达到私改天命的目的。

    他们在一起说了半小时,我在这里听风一样的男人吧唧嘴吧唧了半小时。

    最后他们都散开,各自走入黑暗中。

    因为这镜中影像是周和所留,所以他们散开以后,这镜中的人像便只是跟随周和的影像走。

    他们这些人,我其实最想看的还是七叔公,想知道离开以后七叔公都做些什么,他当灵异处长的时候,那是怎样的作为。不过看看周和也好。这个老头子居然还有仿制阴召鬼镜的本事,看来我之前还真是小看了他,只知道他掐算的准,会编故事。这时候才知道。他还会打铁呢。

    周和和赵凌安师徒俩踩着夜色。晃晃悠悠的往回走。

    我挺诧异的看着他俩。

    周和腿脚慢,赵凌安就在旁边搀扶着他,俩人看起来挺默契。而且这场面很和谐。

    我纳闷的是,他俩这到底因为什么事情反目成仇,师徒倒戈相向,最后闹到这般局面的?

    他俩走到个房子前,推门进去。

    里面没什么装饰,很普通的一间民居。

    这应该是他俩暂时住的地方。

    周和走进去以后,赵凌安谨慎打量一眼外面,这才轻轻地把门带上。

    我继续看,目光跟着镜中景象进了屋里。

    周和摆出一副姿态,坐在那里闭着眼睛一直掐手指头,赵凌安也不说话,只是站在一旁,站了一会,然后找了个板凳,坐下去。

    俩人谁也没出声,气氛很安静。

    我这时候不禁感慨道,那一年,周和师徒俩还很和谐,那一年,赵凌安还不是个道士,那一年,我七叔公还是灵异处长,那一年的事情,真的是太多了!

    周和闭目沉思了一会,终于缓缓开了口:“徒弟,现在是什么时刻了?”

    赵凌安先前已经打起了瞌睡,听到周和这么问,睁开眼睛,回道:“师傅,这已经是子时四刻了。”

    周和捻着胡子说:“子时四刻,时间差不多了。”

    赵凌安听了这话,脸上顿时睡意全无,一转身就走到那阴召鬼镜碎片面前,伸手就要拿起来。

    然后听周和在后面继续说道:“时间差不多了,到了吃夜宵的时候了,徒弟,给我下碗面去。”

    赵凌安停住身子,抱着阴召鬼镜的碎片回头道:“师傅,等会天就亮了,如果再不塑造阴召鬼镜,天亮以后怕是引不来地府的阴火了,那明天我们见了陈处长没法交代,你看这……”

    周和说:“你急什么,我说明天能弄好那就一定能弄好,我估算的时间还有错的时候?”说着话,周和得意道:“你可曾记得我与朱将军在其府邸聊天之时,与朱将军打赌之事?他问我何时有雨,为师掐指一算……”

    赵凌安在旁边接口道:“你掐指一算,然后要了笔墨,在纸上写上今日有雨,折起来说天机不可泄露,让朱将军下雨的时候打开看日子吻不吻合,第三天暴雨,朱将军打开以后看到字迹,然后就说你算得真准。师傅,这事情你都给我提了三十七遍了。”

    “你这孩子,还真是年轻人,气子盛,我这才说了这么几遍就听不下去了?”周和不乐意道:“亏我还想让你发扬我天门阴阳呢,你这孩子,资质悟性虽好,但是心思太多,容易误入歧途,走入迷障啊,你应当学为师,修身养性才是。”

    赵凌安挠挠头,不答话。

    周和微微一笑道:“你且放心,为师怎么会失信于人呢,我说明日,那就是明日,你且去下碗面,待你下面归来之时,便可见到阴召鬼镜。”

    赵凌安诧异道:“真的?”

    周和道:“为师什么时候骗过你?”

    赵凌安嘀咕道:“你每一次都这么说,每一次都没见你说的话不骗我。”一边说着话,他推门走出去,下面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周和。

    他抬头看看房梁上的蜘蛛网,然后又掐着指头捻一会,自言自语道:“我总觉得此事不妥啊,唉,这天命,果真是我们这等凡夫俗子可以撼动得了的吗?”唏嘘了一声。他站起身子,从怀里掏出了两本书。

    我仔细看看,其中一本是他天门阴阳五行秘术,另一本却似乎不是我阴阳家的书籍。

    周和拿着两本书看一眼,把天门玄术收起来,拿着另一本呵呵的笑:“呵呵呵,这前些日子我与马道长下象棋,他输了我一招,身上没钱,把这本道家玄术押在我这里。此时正好可以借助一下他道家的符咒之术。方便老朽借火铸镜,这还真是天意啊。”

    说着话,周和翻了两下书,然后从书页里抽出了几张符张。按照乾坤方位摆放在地上。把书放在一旁。嘴里念念有词。

    地上的符纸受到咒法影响,无风自动,然后在符纸中央蹭一下就燃起一道蓝绿色的阴间鬼火。

    周和摸着胡子看着火势。又挺得意的自语:“哎呦,此举果然好用,比我用阴阳一门借火要好用的多,老朽果真是聪明。”

    火势烧了一会,已经到了最旺的势头,映的整个屋子里都是绿油油的的一片。

    周和把阴召鬼镜的碎片扔进去,然后一挽袖子,又是念了几句我不曾知道的咒语,直接就把手伸进了火里,然后拿捏着滚烫变软的阴召鬼镜碎片就开始捏起来。

    原来这阴召鬼镜是老爷子捏出来的!

    我在这里看得又是唏嘘一声:就这么赤手空拳的捏镜子,这周和的道行果真是不同寻常啊!

    周和在那捏了一会,突然眉头一皱:“不好!”

    我看的一惊,不知道他这是为什么突然喊出了这一句,难道是烫着手了?

    周和眉头拧的厉害道:“哎呦,这点碎片不太够啊,这哪能铸造出一枚新的镜子来?”说着话,他又直勾勾的盯着火里看,嘀咕道:“这如果被那些后辈们知道了,老朽算得不太准,料子少了,多没面子啊。”

    周和扭头看看周围,然后又自语一声道:“那边有个锅,实在不行就稍微搀和点杂料进去,应该没什么问题,这样一来就正好了。”

    我这时候看得更吃惊了,周和这果然很厉害,用炒菜的锅都能铸造出一面阴召鬼镜来!

    周和这时候已经把锅拿了过去,放到另一边又布置几道符,念叨着:“再来点阳火,给我把这个锅也融了!”

    这时候屋子里起了两道火,一道阴火,在烧炼阴召鬼镜碎片,一道阳火,烧锅。

    烧了一会,周和又把两道符纸移在了一起,搅合了一下,然后又突然一皱眉头:“哎呦,这料子又多了,早知道只加半个锅就好了,这可怎么办?”

    我在这里看得直打瞌睡。

    周和这到底行不行啊,弄了半天,够费劲的啊。

    周和自己在那寻思了一会,最后又说一句道:“要不然就做俩吧,给他们一个,我自己留一个作纪念。”

    我这会时间才明白过来,原来周和手里的阴召鬼镜是这么来的,不过这幸亏是周和当时多做了一个镜子,要不然后面,我估计我还哪能见到他啊,见不到他,更是见不到这个翻版的镜子,这里面的所映射出的景象,那更是不得而知了!

    我想了一下,这应该就是天意吧。

    周和捏了半天,终于捏出两个镜子,一个稍大一些,另一个稍小一些。

    他把小的揣进了自己的怀里,然后拿着那个大的仔细端量了一会,这才摸着胡子乐道:“呵呵呵,老朽果真厉害,这镜子,做的还真是精致。”

    我看到这里,嗤一声道,“精致啥啊,除了镜面你磨得比较亮以外,这就没个好地方了,看正面别人还知道这是面铜镜子,一看背面,这是个啥啊,坑坑洼洼的,就是块废铁。”

    周和捏完了镜子,赵凌安这时候也端着碗面推门进来。

    一进门,看到周和拿着做好的镜子在捻胡子,他挺惊讶道:“师傅,你,你这是捏了个下水道井盖?”(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周和的手艺

    “放屁,为师这捏的明明是仿造阴召鬼镜做出来的镜子,怎么会像下水道井盖?”周和一脸的不悦,“为师怎么说也是精通此艺,你难道忘了为师年轻的时候……”

    赵凌安把面放下,说一声道:“知道了,师傅,这个你也说了十几遍了。你以前是打铁的,在一个午后,你午睡之时店里来了个乞丐,说你天资聪慧,资质奇佳,卖给你一本破书。”

    我在这看得一乐,原来这周和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还真会打铁呢!

    周和听到这话,一拈胡子哼道:“那是,若不是因为那本破书,怎么能成就得了为师今日的成就,把我阴阳天门发扬得如此光大。”

    赵凌安在一旁嘀咕道:“明明是一本无字空书,溅上了几滴墨渍,你非说那是星辰排位,研究半年,还不是一点东西没研究出来。”

    周和在一旁听了赵凌安的话语,又说道:“你懂什么,若不是因为这本书,为师怎么会得到如此的造化?当年拿了那本书以后,为师精心研读,后来才会在街头遇到了为师的师傅,我天门阴阳史上的巅峰人物,刘胡扯先生,哎呀,和老爷子讨论一番,为师这才大彻大悟,从而受到他的点化,并继承了他天门的衣钵,从而成为我天门阴阳又一个伟大人物。”

    赵凌安继续嘀咕道:“不就是个要饭的疯老头吗,这还成巅峰人物了。”

    周和听了这话。斥责道:“什么要饭的疯老头,这只是他伪装的太像了而已。”说着话,周和举起巴掌道:“你不要乱说话,要不是我如此的一番际遇,你现在还在跟着我打铁呢,哪有现在这么受人尊敬,谁见了我不得尊称我为周先生,指点风水迷局,点化命运,透彻天机无数。这不都是因为这番际遇吗?”

    赵凌安在一旁说道:“师傅。你还是吃面吧。”

    周和也不再继续讲他的故事,一转身过去端起面,吃起来。

    赵凌安拿起了周和铸好的阴召鬼镜,拿着打量一番。又担心道:“师傅。这能用吗?哎呦。这镜面上怎么全是锅灰啊?”

    周和一边吃面,一边回道:“什么锅灰,这种人间杂铁能做出阴召鬼镜?那是……那是我在阴阳调和。铸造阴召鬼镜之时,阴气沉积在镜面所致。”

    赵凌安捻了捻手,嘀咕道:“可是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就是锅底灰啊。”

    周和看他一眼,没说话,背过身去又开始吸溜面条。

    我在这看着,寻思着,这他们俩关系现在闹到如此地步,估计也跟这个有关,周和这师傅当得够差劲的,有点真本事不假,不过这嘴里说的话,那也真是跑出火车来了,这老头,还真是死要面子,也够啰嗦的!

    周和吃完面,时间还未天亮,把碗一推,扭头就睡下。

    赵凌安也是打着瞌睡靠到一旁,眼睛一眯就睡过去。

    他俩睡觉,没什么看的,我摸索起眼前的镜子翻过来打量了一下,这也没个快进啥的,我总不能盯着他俩睡觉吧,那可真是够无聊的啊!

    看了好半天,我又把知道的咒语挨个念了一遍,但是没用,这镜子上的画面还是停留在他俩睡觉的情形上,我放下镜子,也干脆把身子靠到一边,打起了瞌睡,等着他俩起床。

    我这一眯眼,也睡过去了。

    这空当,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一个人影背对我站立在我眼前。

    周围是一片黑暗,没有丝毫的场景,无尽的黑暗中,就我和眼前的这个人在站立着,这地方,只有我们。

    这个人身上一件破布袍子,后背有点微微弯曲,拄着根棍子,花白的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鸡窝,还插着根稻草。

    我看到这身影,先是一愣神,进而喊出口道:“周和!”

    这个人影回头看看我,他的脸被乱糟糟的头发垂下遮住,看不真切,但是这身形分明就是周瞎子。

    我又喊:“周和,你这怎么突然就死了?”

    这个人影不回我,只是朝我摆摆手道:“赶紧看镜子,你还有心思睡觉?如若耽误了时间,这镜面上的画面可是不会再重现了。”

    我一愣神,然后瞬间惊醒过来。

    我低头沉思了一下,我梦到周和了,这是潜意识造成的,还是周和有意托梦给我?

    我不再去想这些,赶紧去看镜子里的画面。

    里面已经是天明了,看来我刚才这也是睡了不少的时间。

    周和与赵凌安师徒俩都醒了,还在屋子里,这时候周和正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捻着胡子。

    屋子里多了好几个人,是七叔公、黄鹤、风一样的男人、朱立业,这时候他们正围在一起,语气里都无不是赞赏的语气。

    七叔公手里拿着重铸出来的阴召鬼镜,愕然道:“周太爷,这镜子怎么做成了这么个样子?”

    黄鹤也碰过镜子,擦着手道:“太爷,这镜面上全是锅底灰啊。”

    朱立业道:“这能用吗?”

    风一样的男人在一旁拿着半截香蕉,边吃边道:“老头,你怎么把大街上的下水道井盖给人家偷了?”

    面对众多质疑声,周和只是淡然地咳一声,缓缓开口道:“你们懂什么,做的花里胡哨的,好看没用,我这样做的话,那才是低调奢华,不引人注目,做的好看了,华而不实,那怎么能用来担负挑战天定命数的大任?”

    七叔公他们面面相觑,最后一致商议道:“我们还是觉得这个不华也不实。”

    周和老脸一红道:“瞎说,老朽做出来的东西,岂能被你们这些后辈如此轻看?”

    最后还是七叔公拍板道:“既然太爷说没事,那么这东西就一定可以用来抵御天命,看太爷如此心有成竹的样子,我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周和道:“你这后辈,还算明事理。”

    七叔公又说:“太爷,经过我们灵异处一番寻找,又仔细研读了许多我阴阳一门的书籍,耗费众多人力财力,我们已经找到了命盘石所存在的地点,既然已经准备妥当,那么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要去面对他,越早越好,如果时间一久,被地府察觉此事,我们可就功亏一篑了,万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差错啊。”

    周和微微颔首道:“那好,我们现在就去。”

    他们出了门,门口停了三辆车,里面坐满了灵异处的同志,把阴召鬼镜放到车里,然后一行人都坐了进去。

    七叔公坐在副驾驶上,对司机道:“开车,去东村。”

    我在这里看得挺诧异,原来这命盘石先前是一直在东村的!

    车队缓缓驶离这里,一路上挺顺利,不过在半路的时候,灵异处的车被几个公安同志拦了下来,算是一个小插曲。

    他们在路中间挥手拦住车,对着车门拍了一下:“例行检查,把身份证明都拿出来。”

    七叔公坐在副驾驶微微一皱眉,但是人家是例行公事,维护治安,他也不能说什么,只是点点头,示意他们配合公安同志的检查。

    公安同志挨个看了他们的身份证明,最后到了周和那里,开口道:“大爷,麻烦拿出你的身份证明我们看一下,最近有个逃犯,麻烦你配合一下。”

    周和道:“老朽是天门阴阳先生。”

    那个同志听了一皱眉,然后指着那边贴着的大横幅道:“大爷,我们这是例行公事,还有,你看到那面的字了没有,反对封建迷信,宣扬科学道理,你该不会是个老神棍吧?看你这么大岁数了……”

    七叔公这时候赶紧下了车,笑吟吟的走过去道:“同志,我们是灵异处的。”

    这个公安同志听了,对旁边的一个同志道:“这个灵异处,不是早就该给关了吗,和现在的文明科学发展观很不协调啊。”

    那个同志道:“谁知道呢。”

    七叔公赶紧说道:“呵呵呵,你看你们这就对我们误解了吧,我们灵异处的职责,那就是把这些解释不了的事情,用科学道理给群众讲明白了,不让他们以讹传讹,制造谣言,宣扬封建迷信。”

    那个同志点点头,又对着周和道:“大爷,身份证带了吗?”

    七叔公赶紧又说道:“同志,你们不是抓逃犯吗,你看这个老头,他都已经这么大岁数了,肯定不是你们要找的逃犯。”

    那个同志点头道:“这也是,好吧,检查完了,你们可以走了。”

    七叔公这才松一口气,又冲那俩同志笑着点点头,准备上车。

    另一个同志突然喝一声道:“你们先别走!”

    七叔公刚坐好,被这一喝,不知道这又是怎么了,赶紧回头看。

    和他同坐一车的朱立业低声问道:“处长,该不会是我们的事情败露了吧?”

    七叔公道:“不可能,他们哪能管得着这个?”说着话,七叔公又笑着回头问道:“同志,又怎么了?”

    那个同志打开车门,拿出了那个新铸的阴召鬼镜,一脸严肃道:“同志,你们灵异处这怎么还偷下水道井盖啊?”

    七叔公哎呦一下,赶紧下了车道:“同志,这不是下水道井盖,这是个铜镜,你看这比下水道井盖可是还要少了两三圈啊,下水道井盖哪有这么小,呵呵呵,你们看错了。”(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命盘石在东村!

    两个公安同志又仔细端详一会,其中一个说道:“看起来是小了点,不像是个下水道井盖。”

    另一个也说:“下水道井盖做的也没这么难看。”

    周和在车里面,听得一脸不乐意,沉声道:“什么下水道井盖,你们这些后辈还真是没有见识。这是老朽引地府幽冥之火,再召天庭神明之火,融了阴召鬼镜碎片,烧了一个锅,两相融合,最终才铸成此镜……”

    那个公安同志听得不耐烦道:“大爷,你是说书的吧,还一套一套的,又是地府幽冥火,又是天庭神明火的,你没再加点三味真火啊?还真说的挺像那么码事,说给那些小孩听,估计也就他们能信。”说着话,那个同志把镜子又递还给七叔公道:“你们可以走了。”

    七叔公接过镜子,又冲着他们微微点头一笑,这才转过身上车,然后擦了一把汗。

    后面他们就没再碰上什么别的事情,很顺利的到了东村。

    十几年前的东村,和现在的东村没什么太大变化,就是以前路段差点,颠簸的厉害,以至于就连我在看镜中影像的时候,那镜面里都是一个劲的晃,这感觉就像是以前看电视,信号不稳,电视里滋拉响,里面的人也是上下晃似的,看得我眼晕。

    东村村口的石磨那时候就立在那里了。

    那时候,石磨旁的老槐树才是碗口那么粗,长得也没现在茂盛。但也是开枝散叶,枝繁叶茂的。

    到了村口他们就停下了,车进不去了。

    周和下了车,四下一打量景色,捻着胡子挺高兴地笑道:“呵呵呵,这地方可是片清静之地啊。”一边说话,他张开手感受一下周围气息道:“这可比我先前在的地方要好得多啊,空气清新,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啊。我还是比较喜欢这种地方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天上有只喜鹊飞过,周和看得又是微微一笑道:“喜鹊,这是个好兆头啊……”

    他话没说完,一滩鸟屎掉落在周和的手臂上。周和看得一皱眉。又改口骂道:“哪来的杂鸟。拉屎也不知道穿条裤衩!”

    七叔公他们对眼前的情形都是沉默不语,只有傻鬼前世傻呵呵的冲周和笑:“嘿嘿,嘿嘿嘿……”

    周和擦干净胳膊上的污渍。看着傻鬼一皱眉道:“你这后辈小胖子,你笑什么,鸟屎这有何可乐的?一摊子鸟屎都能让你高兴成这样。”

    傻鬼前世一指周和,更乐了:“老头,你傻-逼啊,你拉屎穿裤衩啊?”

    周和被他这话气的一抖胡子,说不出话来。

    七叔公一看周瞎子脸色不悦,赶紧训斥道:“怎么和周太爷说话呢?你拉屎才不穿裤衩呢,瞎说什么呢!”

    傻鬼前世被七叔公一骂,不笑了,扭过头从兜里又掏出一把花生米开始吃。

    周和脸上的表情微微缓和一些,这才动动嘴问道:“后辈,这命盘石果真在这里?”

    七叔公点头道:“没错,经过我们仔细研究调查,就是在这个村子里,太爷,我们进去吧。”

    “走吧。”

    他们都进了村子里。

    原本宁静的小村子,这时候这么一大堆人进来,自然是引得不少村民围观,更是有几个小孩跟在他们屁股后面跑,一边跑,一边童言无忌地喊着:“鬼子进村了!”

    七叔公他们也不去管这些小孩子,自顾的往前走着。

    周和看得微微一乐道:“呵呵呵,这些小孩子,还真是调皮。”

    旁边站着看光景的村民中,还有个十七八岁的小年轻,我看起来觉得他有几分面熟。

    周和停住脚,对他挥挥手道:“小伙子,你过来。”

    那个小伙子过来,看了一眼周和,挺有礼貌道:“大爷,你叫我干啥啊?”

    周和眉慈目善的看着他问道:“小伙子,你叫啥啊?”

    “我叫孙小四。”

    我看得一乐,这人原来是东村老四啊,我说看着面熟呢。

    周和又打听道:“你们村叫东村,我看此地不一般啊,你们村这可是有些什么典故啊?”

    年轻时候的老四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就知道我们村叫东村。”

    周和听闻捻捻胡子,点头看看周围围观的村民,继续说道:“哦,我从一进村子,就感受的到你们村子不同寻常啊,你看看那一边的风景,这就是不一般啊,你可知道这哪里不一般?呵呵呵,老朽告诉你,你们村子这曾经是黄帝蚩尤大战之时,两个人停战谈判的地方……”

    眼看周和又要开始编故事了,七叔公赶紧过去道:“太爷,咱们还是先去找命盘石吧,这村子的故事,你等会再给他们讲。”

    周和这才停住嘴,又对周围的村民道:“回头老朽再来给你们讲述你们村子的历史,你们都不知道,但是老朽知道啊。”

    周围的村民嗤之以鼻:“谁信啊,这又是来了个说书的吧?”

    七叔公领着人到了一户人家的门前驻足,然后指着半开着的大门,说道:“这命盘石,就是在这个地方啊。”

    七叔公把话说完,黄鹤、朱立业他们都是抻着脑袋往门里看。

    刚看一眼,一把大扫帚抡在他们脑袋上,把他们又都给打出了门外。

    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身体依旧硬朗,拎着扫帚站在门口掐腰骂道:“干啥捏,没事干往俺家瞅啥子?嫩们想干啥子?偷猪的啊?”

    七叔公赶紧笑脸迎上去道:“大婶,我们是灵异处的,这想要从你们家找点东西,我们都是正经人,不是偷猪的。”

    老太太身躯一横,站在门口谨慎问道:“嫩们找啥?这咋还找俺家来了?”

    周和捻着胡子道:“大妹子,我们是来找命盘石的。”

    老太太可能是听不懂,也不明白这命盘石是个什么东西,一愣神道:“你们找什么屎?”

    院子里这时候有声音传出来:“娘,咋了,出什么事情了?”

    这个声音也耳熟。

    我又仔细眯眼一看,这是十三年前的村长!

    村长探出头,也是谨慎的看了一眼外面的人。

    老太太放下笤帚,回头说道:“没事,是拉大粪的,来找屎,来的人还不少捏,这收大粪都成群结队叻,什么好买卖啊。”

    七叔公擦一把脸上的汗,赶紧解释道:“大婶,我们不是收大粪的,是来找一块石头,那块石头叫命盘石。”

    老太太一听,又问道:“找石头?那边山头不有的是石头吗,怎么还得跑俺家来?”

    村长从里面出来,把老太太扶了进去,然后还听到老太太问村长道:“他们这是做的什么好买卖啊?拉大粪的还成群来捡石头?”

    过了一会,村长从里面出来了,看看院子外面站着的有一堆人,开口道:“老太太年纪大了,有些事情听不明白,你们是干啥的?有什么事情啊,跟我说吧。”

    七叔公微微一点头,开口道:“我们是……”

    傻鬼前世喊:“拉大粪的!”

    七叔公转过身一脚就把傻鬼前世踢了出去,然后回过身说道:“呵呵呵,别听他瞎说,你看我们这哪像拉大粪的,他的话你不要信。”

    村长谨慎的点点头,又问:“那你们是干什么的啊?”

    七叔公从怀里掏出个小本,递给村长道:“你看,我们是灵异处的,经过调查,在你们家这一周围有一块石头,名字叫命盘石,说了你可能也不懂,但是这个东西,那是个文物啊,很有研究价值,我们要把它收起来,然后运回去做研究,你看你这方不方便我们找找啊?”

    村长诧异道:“石头?啥样的?”

    七叔公比划了一下:“据记载有这么大,一个盆的大小吧,形状说方不方,说圆不圆。”说着话,七叔公又道:“上面刻满了铭文,密密麻麻的,有那么多,但凡是每一处空隙,都有字迹的存在,当然,这些字我们是不认得的。”

    村长挺诧异的看着七叔公,看来也没听明白。

    周和咳一声,正色道:“老乡,这块石头乃是天定命数之框架,上面记载的乃是天命规则,因为看起来像是块石头,又因为承载有命运,所以被称之为命盘石。”

    村长更诧异的看着他们,这表情就像是看外星人一样。

    朱立业道:“我们要找一块脸盆大小的石头,上面都是字。”

    村长这才点点头听明白了。

    七叔公和周瞎子这说的够复杂的,我估计一般人没几个能听明白他们这是说的什么。

    “石头?上面全是字?”村长若有所思,“我们就好像真的有这么一块石头,原来你们是要找这个啊。”

    七叔公他们听得一乐,赶紧点头道:“对对对,我们就是要找这个,这可是个文物。”

    村长挺明事理:“这样啊,我懂,我懂。只要是地里的东西,那都是国家的财产,和我们没关系,你们不就是要找这个吗,既然是国家的文物,那你们就拿走吧,反正我们留着也没什么用。”

    七叔公点头笑道:“好好好,那就麻烦老乡你把他拿出来吧,我们就不进去打扰了。”

    村长却说:“你们自己进来拿吧。”(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找到命盘石

    七叔公见村长开了口,也没再多推辞,让灵异处其余的人等在门口,他,朱立业,黄鹤,傻鬼前世跟着村长进了院子。

    周和在赵凌安的搀扶下,也踱着步子走了进去。

    院子里很朴实,没什么过多的摆设,有个石桌,围了三个石凳,顶上是个葡萄架,如果在夏天,这里确实是个纳凉的好地方,另一边是个村里汲取地下水用的水井,不是那种挖掘出来的井口,而是那种打个深洞,插下一根长长的管子,用水泥砌起来的那种井,用水的时候在旁边顺着杆子压两下,水就会被吸出来。(ps:我也忘了那个该怎么叫了,但凡是一般的院子里,都会有这种井。)

    七叔公他们进了院子就四下瞅,一边瞅一边向村长打听道:“那个命盘石,现在在哪里啊?”

    村长一指院子最南头,说道:“就在那里,你们自己去拿吧。”

    那边传出哼哼唧唧的声响,垒了一排砖,里面不断有东西晃动,原来是个猪圈。

    七叔公一看那边,捏着鼻子扭头道:“这……”

    朱立业也吃惊道:“老乡,你把命盘石放进猪圈里了?”

    村长一摊手道:“我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早些时候盖房子,从地里挖出来的,后来就一直扔在院门口,后来建猪圈,就给扔进去垫食槽了,你们过去扒拉两下就能弄出来。”

    七叔公又把目光看向周和:“太爷,这个……”

    周和已经坐在了石凳上。这时候摆摆手道:“别看老朽啊,这可是个体力活,理当是你们这些后辈去完成此事,而且老朽年事已高,你们这些后辈,还想让老朽翻进猪圈里去搬动食槽,取出这命盘石?”

    七叔公寻思了一下,又看向朱立业。

    朱立业也是连连摆手:“处长,你别看我啊,这事情我可不能办。我穿的这么光鲜。你不能让我去钻猪圈啊。”

    七叔公再扭头,这时候咦一声道:“胖子呢?”

    傻鬼前世这时候进了村长家里屋了,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

    老太太这时候正在这灶台前忙活,大锅盖着锅盖。往外冒着蹭蹭的白气。似乎是在煮东西。

    见傻鬼前世在那站着瞅。老太太也挺热心,扭头笑着问道:“小伙子,真不容易啊。这么年轻,干点什么不好啊,怎么跟着跑出来拉大粪呢,年纪轻轻的,别跟他们胡闹,这多脏啊。”

    傻鬼前世冲老太太呲牙一笑道:“嘿嘿嘿,为人民服务!”

    老太太听得抿嘴一笑道:“哎呦,这拉大粪的也为人民服务,感情这还是个公务员啊。”

    傻鬼前世乐呵呵的跟着傻笑。

    老太太揭开锅盖,从里面拿出了个煮熟的玉米,递给傻鬼前世道:“小伙子,来,吃个煮玉米啊,自家种的,好吃着呢。”

    我看得哎呦一声,傻鬼就是用这个玉米挑衅天命,就是砸了“命”的脑袋!

    傻鬼前世接过玉米,说一声道:“嘿嘿嘿,谢谢奶奶。”

    他刚接过玉米,就被七叔公过去捏着耳朵拎了出来,一边走一边骂道:“吃吃吃!就知道吃,快,就等着你干活了!”

    傻鬼前世捂着耳朵跳到一边道:“哎呦,处长,你干嘛啊,我吃个煮玉米啊。”

    七叔公骂道:“吃什么吃,干完活再吃。”

    老太太看在眼里,把锅盖盖上,又在那嘀咕道:“哎呦,这拉大粪的也不容易啊,真是受苦了啊,这个拉大粪的也成了国家公职咧,还有处长咧。”

    傻鬼前世揉着耳朵看七叔公:“处长,干嘛啊?”

    七叔公一指那面,吩咐道:“去猪圈,把食槽下面的命盘石搬出来。”

    傻鬼前世往那面瞅一眼,跳到一边道:“哎呦,还要去猪圈啊,我才不去呢,你怎么不去!”

    七叔公没好气的看着傻鬼前世道:“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我是处长!”

    傻鬼前世摇头道:“我不去。”

    七叔公举起手做了个要打人的姿势道:“你去不去?连我的吩咐都不听了?”

    傻鬼前世继续摇头,看着周和道:“你就算打死这个老头,我也不去!”

    七叔公一看他也不乐意去,掐着腰瞪一眼傻鬼前世,傻鬼前世被他瞪的一哆嗦,身子一闪,又躲到了另一边。

    七叔公气的直跺脚,跑过去一把夺过傻鬼手里的玉米道:“吃什么吃,不去把命盘石搬出来,不许吃!”

    傻鬼前世说:“处长你不讲理!”

    七叔公哼道:“我就是不讲理,没听你大奶奶说什么吗,不干活不准吃玉米,干活的人才能吃玉米。”

    傻鬼前世可怜巴巴的看着七叔公,七叔公不为所动,继续催促道:“赶紧去把命盘石搬出来,等到事情办完了,你吃什么都行,到时候我带你去吃‘啃的鸡’。”

    傻鬼前世问道:“真的?”

    七叔公不耐烦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赶紧去搬食槽,把命盘石搬出来,快点,我们还有事呢,人家也还忙,我们不能总在人家院子里站着。”

    傻鬼前世这才踮脚凑到猪圈前面,往里面瞅一眼。

    里面有两头大猪,抬起头和傻鬼前世一对视,哼唧两声,又翻了个身,继续躺着。

    傻鬼前世犹豫一下,顺着墙就往里翻。

    村长过去,递给他一副手套,又给他一件破棉袄,再一指旁边道:“小伙子,这边有门,不用翻进去。”

    傻鬼前世接过手套,戴在了手上,穿上破棉袄,这才一闪身进了猪圈,然后一弯身子蹲了下去。

    七叔公站在一边看着。

    没一会,就听傻鬼在那喊:“哎呦,处长,你快过来!”

    七叔公赶紧过去,趴在猪圈边上问道:“怎么了?”

    傻鬼前世站起身,手上捧着一大滩的东西,七叔公一看,赶紧伸手接过来,瞅了一眼,一皱眉道:“你个傻缺,这不是命盘石,这是什么玩意呢?”

    傻鬼乐呵呵道:“命盘石在下面呢,上面被猪屎挡着了,我得先把这个清理干净啊。”

    七叔公捧着那一大把东西,扭头往猪圈里看一眼,疑惑道:“哪有?那不就是命盘石吗,你还会框我了啊?”

    傻鬼一脸委屈道:“谁骗你了,你手里捧着的不就是吗?”

    身后的黄鹤、赵凌安他们脸上都露出了一丝异样的神情,都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想要离着七叔公远一点。

    七叔公低头看看手里的东西,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照着傻鬼前世就扔了过去,大骂道:“你清理就清理吧,你把这个给我干什么?!”

    傻鬼前世反应挺迅速,一弯身子躲开了。

    那堆东西被七叔公扔了出去,直接砸在了里面躺着的一只猪的身上,那只猪被砸了一下,哼唧一声,一下子跳起来,顺着猪圈就跑出去,对着七叔公就撞过去,七叔公看得脸色一变,胡子都立了起来。

    但是我七叔公到底是我七叔公,是有点真本事的,瞬间回过神来,蹭一下就跳上了两米高的院墙,然后在上边不下来了,最后还是村长把猪撵了回去,七叔公这才从上面下来,喘口气骂傻鬼前世道:“你这个傻缺,我就真不该带你出来!”

    傻鬼前世这时候把命盘石搬出来了,也喘口气道:“哎呦,挺沉啊。”喘完了气,他把命盘石放在地上,瞅一眼,又说道:“哎呦,刚才那只猪跑的时候在上面踩了一脚,踩碎了一个角。”

    我仔细想看看,还真是。

    命盘石是个脸盆大小的石板,看起来得有五六公分厚,上面全是斑斑点点的字迹,不过这些字我却看不出了写了些什么。

    一个角落刚才碎掉了,脱落下一块去。

    我这时候突然才明白过来,“命”原来不是被傻鬼一玉米棒子打出了后遗症,他这是沉睡的时候,被猪踩了一脚!

    他可真够不幸的。

    看到命盘石被搬了出来,周和他们都围上去看。

    周和捏着鼻子道:“这果真是命盘石啊,命盘石果真不是我们可以轻易寻找的到的,如果是一般人,只会认为这命盘石深藏于地下百米千米之处,万万想不到,这命盘石原来是藏在了猪圈里!”

    朱立业也说:“这就是传说中承载命运的命盘石啊,看起来确实不同寻常,这上面的字果真不是一般人刻得出来的,这是天字啊!”

    七叔公洗干净了手,也凑过来看,一乐道:“如此一来,我们就可以完成逆天改命之大业了!”言罢,七叔公和村长握握手,掏出来五百块钱道:“那真是有劳老乡了,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

    村长也不客气,接过钱,然后看着七叔公他们满怀欣喜的把命盘石冲刷干净,走出院门。

    老太太也出门看,忍不住问村长道:“他们走了?刚才那是在猪圈里倒腾啥子?”

    村长回头道:“走了,把垫食槽,就是我小时用来刻字的那块石头搬走了,还说上面的字是天文,最后还给了我五百块钱呢。”

    老太太在那点着头道:“哎呦,这拉大粪的真有钱啊,怨不得还成群结队的。”(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改命前夕

    七叔公他们出了村长家门,几个人脸上虽然全无表情,但是这时候找到命盘石,他们这心中,肯定是欢喜着呢。

    他们不动声色的往村外走,东村热心的村民,不断的和他们挥手打着招呼:“收大粪的?嫩们不再上俺家看看啊?”

    他们头也不回地出了村子。

    站在村口,七叔公又问周和道:“太爷,我们现在已经拿到了命盘石,下一步该怎么做啊?”

    周和微微思索一下,缓缓开口道:“命盘石乃是承载命运轮盘的石头,是命运的实体,此番找到命盘石,我们只差最后一步了,这也是最为关键的一步,一切成败皆在于此,不成功,便成仁。”

    七叔公他们表情凝重的看着周和。

    周和继续道:“我们找个偏僻无人的地方,引出天命,然后剩下的事情,那便就是想办法打破命运手中的框架,从而正天纲,改天命,拯救万物苍生,一切同等对待。”

    周和说的慷慨激昂,在说这话的时候,他还特意挺直了腰板,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轻轻捻着胡子,俨然是一派高人的架势。

    七叔公他们还未表态,就听到身后稀里哗啦的掌声。

    扭头一看,原来是东村朴实的村民们站在那里,这时候拍着手一齐喊道:“说的好,说书的,再来一段!”

    七叔公看得一皱眉,冲着旁边朱立业嘀咕道:“他们这怎么还都跟着出来了?”

    朱立业道:“难不成真把我们当成收大粪的了?”

    七叔公一摆手道:“什么玩意。别乱说,这样有损我灵异处的名声。”

    周和被他们这一鼓动,已经坐在了一旁的大石磨上,对着人群侃侃而谈:“话说当年,梁山好汉在桃园结义,然后去大闹天宫的时候……”

    七叔公过去在周和耳边轻声说道:“太爷,别讲故事了,我们还是赶紧找个地方,开始逆天改命吧,改完了天命。到时候你再讲也不迟。”

    周和只得对人群一摆手道:“此事待老朽等会回来。再给你们讲解。”

    人群一哄而散。

    东村最东头是片荒地。

    他们十三年前改天命的这个时候,不是花草长得浓郁的时候,满目看过去,入眼是一片光秃秃的土丘。地上散落不少石头。有几棵老树。单薄的立在这里。

    周和一指前面荒坡道:“我们就去那里吧。”

    七叔公点点头,然后他们到了那个山坡荒地上。

    这个地方我没去过,但是我看得眼熟。一眼就认出来,这里就是当年七叔公他们面对命运的地方!

    我上次来,周和给我看得镜中像,原来就是这次我所看的镜中记忆景象的后面!

    我坐正了身子,这时候才开始仔细的观看起来。

    周和四下打量一番,然后点头道:“此地甚好,我们就在这里用命盘石行逆天改命之大业!”

    赵凌安看看周围地势道:“师傅,我怎么觉得这里没什么两样啊?这个地方没什么布局,我们就在这里逆天改命?”

    周和抹着胡子道:“这你就不懂了,即使有风水格局,阵法辅助,对于天命来说,也是没有什么用处的,但是这里的地势虽然看起来平常,实际上却是对我们有着很大的帮助。”

    七叔公也看不出个所以然,疑惑道:“太爷,我看此地除了比较宽敞以外,也在没什么别的好处啊?”

    黄鹤也诧异道:“难不成我们要在这宽敞的地方才行。”

    周和笑道:“你们这些后辈,这就不懂了吧,此地甚是宽敞,打不过,我们可以跑啊。”

    七叔公他们沉默了很长时间。

    最后黄鹤开口道:“七爷,事不宜迟,我看我们就在这个地方吧。”

    七叔公点点头,从怀里掏出来金钱剑,黄鹤也是挽起袖子,手臂上绕出一圈黑火,使出了他阴阳玄门的秘术,赵凌安也想上前,被周和拍一下肩膀,拦住道:“徒弟,你先不要急。”

    赵凌安回头看向周和:“师傅,你这又是何意?”

    周和嘘一声道:“此事成便成了,如若是败露,那地府必将治罪于我阴阳一门,我天门阴阳可万万不能断送于此啊,为师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需准备一番才是。”

    赵凌安不知道周和这是要说什么,我在一边看着也是皱起眉头。

    周和回身去翻找一下带来的东西,递给赵凌安道:“徒弟,你先乔装一下,这样的话,即使事情没有像预想的一般,我们也能全身而退。”

    我看得不禁一拍大腿,叹一声,这个周和,果然也是个老狐狸,居然还留了这一手呢!

    赵凌安翻查一下周和递给他的东西,诧异道:“道袍?”

    周和点头道:“马道长下棋输给我的,今天正好,你先穿上,里面还有东西。”

    赵凌安又翻查两下,推给周和道:“这还有头巾呢,师傅,你这也太小心了。”

    周和正色道:“小心驶得万年船,这道袍将就着穿吧,还有这头巾,你蒙上脸,对,把这个口罩也带上。”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往赵凌安手里一个劲的塞。

    赵凌安摆手道:“这是道家的袍子,还有这头巾,口罩,师傅,你自己留着穿吧。”

    周和道:“什么衣服无所谓了,你将就着穿,掩盖一下便是,我给你件花棉袄,你穿吗?”

    赵凌安推辞不过,最后只得穿上道袍,这头巾却不愿意带上。

    周和叹口气道:“万一事情不像预想一般,如此一来。我阴阳天门还是可以全身而退啊。”说着话,周和摆手道:“也罢,你且去吧,老朽站在身后,指点你们便是。”

    我在这看得挺诧异,赵凌安这袍子穿上之后便一直没有换下,从而一直以这道士的身份露面,这里面肯定也是有点故事,不过现在兴许还是没演出来,我还得慢慢往下看才是。

    七叔公他们这时候正在摆弄命盘石。看到赵凌安换了这幅打扮。诧异道:“你怎么成道士了?”

    赵凌安说:“我师傅怕事,非要我掩盖住自己天门的身份,七爷,这个无妨。我们还是先做正事吧。我师傅未免太杞人忧天了。”

    七叔公点点头。把命盘石放正摆在地上,然后又扭头看周和道:“太爷,都准备妥当了。”

    周和闭着眼睛掐着手指头。沉思了半晌,这才点头道:“那就开始吧。”

    命盘石摆放在前面土丘上,七叔公、黄鹤、赵凌安在前,周和和朱立业站在后面看着,再身后,是灵异处的一干人等,还有傻鬼前世,这时候,他开始吃玉米了。

    我低头寻思了一下,后面的情景应该就是他们对抗命运了吧?

    我正想着,镜面里传来声响,我赶紧抬头再看。

    是命盘石有了动静。

    命盘石瞬间消失,化成一片白雾,然后这团子雾气凝聚起来,逐渐汇聚成一个人影,开始模糊,然后一点一点的逐渐清晰,最先透出来的是一个面具,而后才是躯体展现出来。

    “命”现身了。

    但凡是每一个厉害的人物的出场,那都是天空一声巨响,有一个无比潇洒的画面特写,“命”出现的时候自然也是如此,而且比他们的动作更潇洒。

    人影一出现,顿时就吸引了全场的目光,当“命”的实体逐渐清晰成型,尤其是他手扶着脑门子的时候,那更是霸气侧漏。

    我知道,这是他脑袋疼。

    七叔公他们都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周和一皱眉头,不知道从哪挂起了一阵风,吹得他胡子、头发上下飘散飞舞。

    “命”站在他们眼前,开始之时却是对他们视而不见一般,果真是藐视一切的存在,在这霸气的开场之后,他捂着脑袋,一转身就要走,丝毫不理会眼前的人。

    七叔公他们都是一愣神。

    “命”的举动出其不意,不可捉摸,朱立业在后面问道:“处长,他怎么走了?”

    七叔公眨巴眨巴眼,赶紧开口喊道:“站住!你去哪?”

    七叔公这一喊,“命”这才回过头,打量他们一眼,然后出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又有什么事情?”

    “命”的声音虽然没有任何特色,嗓门也不高,但是他的这问话听起来却是带有一种与众不同的威严、压迫感,我在这里看着这以前的画面,也是不禁打了个哆嗦。

    他这一问话,顿时这边又没了声响。

    “命”又四下看他们一眼,再次出声道:“没有什么事情,那就不要打扰我。”说着话,他揉揉脑袋,又说一句:“果真是沉睡的久了吗,脑袋疼。”

    一边说话,他一边又回过身开始背离他们而去。

    周和捻了捻胡子,出声道:“此事不妥,老朽心慌的厉害,我们此举太过冲动啊。”

    七叔公听着周和的话,低头想一下,再看看“命”离去的背影,不说话。

    一旁的赵凌安皱起眉头道:“七爷,再不说的话,我们没机会了,阴召鬼镜已经被偷了出来,我们不能功亏一篑啊。”

    我在这看得一皱眉,这个赵凌安,这时候终于是表现出点什么来了。

    七叔公还在犹豫,黄鹤又开口道:“七爷,我们偷出阴召鬼镜,已经是耗费周折,被地府知道,也是不入轮回了,这现在,走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七叔公还是没吱声。

    赵凌安突然开口对着“命”的背影喊道:“我们今天是来打破命运框架,来改天命的。”(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没那么简单

    赵凌安这一喊,“命”停住了脚步。

    七叔公看起来还是有些犹豫不决,周和在后面更是看得一皱眉,责备赵凌安道:“徒弟,你真是冒失啊,这命只是开口说话,这已经就是让我们受到威慑了,你这时候喊出这个,那真是太冒失了啊,此事我们还是趁早罢却了这个念头。天命可畏,不可违,见了真正的命运,老朽这才明白过来,我们这是徒劳无功啊。”

    赵凌安回头看周和一眼,反驳道:“师傅,我们不能功亏一篑啊,现在反悔也是晚了,就算我们此时幡然悔悟,怕是地府那边也是饶不过我们了,但是阴召鬼镜一事,就已经是犯了大忌,这时候,头上再多加一条罪行,这又何妨?改成了便好,改不成,这也难逃其咎了。”

    合着这个赵凌安是打算破罐破摔了。

    周和想了一下,没再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掐着手指头嘀咕道:“不妥,不妥啊,见了天命,老朽这才明白,我们终究是太高估自己了,人定胜天,我们拿什么去胜天?不妥,不妥啊,这是要出事端啊。”

    七叔公此时面漏难色,听着周和自言自语的话,他皱了下眉头。

    看来老爷子也不傻,他这时候也明白过来,“命”制定掌管的天命框架,是不会那么容易从他的手中打破的。

    这就是场闹剧!

    黄鹤察觉到七叔公的表情犹豫,开口对七叔公道:“七爷。事已至此,我们无需再犹豫了,就算现在放弃,那盗取阴召鬼镜之事,也已经是大忌了,我们无路可退了。”

    七叔公想了一下,最终还是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我在这看得一拍大腿,我就说嘛,七叔公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还不是被这个黄鹤和赵凌安煽风点火撺掇的!

    这个黄鹤死有余辜。这个赵凌安,也不是个好东西!

    “命”回过身,站在那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身形站在高处。衣角随风飘动。气势不凡。

    气氛一时之间变得平静无比。

    过了一会。“命”才缓缓开口问一句道:“改命?天定命数岂是随意改动得了的?”

    七叔公没有应声。

    赵凌安回道:“天命不公,那我们自然是要逆天改命,打破你手中的天命框架。重新塑造新的命运。”

    “命”听着赵凌安的话,把捂着额头的手放下来,又忍不住问道:“你说天命不公?那你告诉我,天命究竟是何处不公?”

    赵凌安反问“命”道:“同是生死轮回,同时天明安排,有的人一出生,那便是生在王侯将相之门,衣食无忧;有的人则是活在贫苦人家,衣食不保,同样是天命,但是这种分支,你身为命运,你觉得这样合适吗?为什么一开始就不能是平等的命运?”说着话,赵凌安又是问一句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我看得一乐,你这个赵凌安,还真会拽词,你当你们这是揭竿起义啊?

    “命”听着赵凌安的话,回应道:“这本就是生死轮回,因果循环,这种归宿都是有前因,才有后果,此为其一。其二,这种命运的安排,也是一种磨练,我只是给与他们不同的开端,这手中的命运,终究还是掌握在他们自己的手中。活在富贵人家,不思进取,那也终究走向没落,活在贫寒之地,居危思安,那也终将走向繁荣,这是命运的考验,这样难道不公平吗?难道非要所有的人都不思进取,安于现状?”

    面对命运的质疑,赵凌安没有再答话。

    “命”继续道:“这才是命运的悲哀之处。”

    我觉得“命”的话说得有道理,有善因才有善果,经历过命运的磨练,才会更好地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天命只是给了我们一个开头,然而怎么样创造命运,这些事情,还是得我们自己来。

    赵凌安又说道:“但是在命运的磨练中,有多少人因为承受不起,从而衍生出悲剧,命运的安排,这样合适吗?”

    “命”淡然道:“你自己都说是他们承受不起了,那还用问我吗?谁的一生不是颠簸起伏,谁都在面对后面不可预知的命运,有的人承受得住,有的人却承受不起,只要意识再坚定一些,那他们便可以找到办法,走出逆境,天无绝人之路,我只是给出一个天命的开端,过程还不都是自己创造出来的,我干涉过什么,这时候你们来质问我这个,就是为了向我控诉这命运的不公平吗?”

    “命”的语气变得极其严肃:“是命运不公平,还是你们自己不懂得珍惜,不知道进取?”

    眼前的人都不再出声。

    “命”又说道:“不要叹息命运,怨天尤人,却不从自身找问题,命运其实还是在你们自己手中的,这种事情你们不要问我,我只是个天命框架的制定者,我只是命运的旁观者。”

    “命”说完话,又看了一下眼前的人,沉声问道:“我已经讲得这么明白了,你们还是要坚持改天命吗?”

    七叔公扭头看一眼周和。

    周和连连摆手道:“后辈,我看此事还是还是算了吧。”

    朱立业也有些担忧道:“处长,这事情没有想象中的容易啊,而且我觉得他说的话也有道理,我们……”

    反对的是黄鹤,打断朱立业道:“七爷,你往日的付出此时难道要功亏一篑吗?”

    赵凌安也开口道:“七爷,我们先前筹划了那么久,这种时候可万万不能放弃,我们需要的是一个更加公平稳固的命运框架。”说着话,赵凌安又别有用心的说道。“或者说,我们要打破这个框架。”

    我听得一皱眉,七叔公现在还算清醒,不过他还是犹豫不决,那个黄鹤和小道士又一直在那吹耳边风,他俩可真不是个好东西!

    不过后续的发展,我上次来找周和的时候,已经知道了,这时候也只能叹口气。

    我继续看。

    镜子里的影像中,七叔公进退两难。面对天命。他们俨然已经分成两派。

    七叔公犹豫半天,叹气道:“这可真是不好抉择啊。”

    赵凌安开口道:“我们有阴召鬼镜在手,七爷,何愁打破不了命运手中的天命框架?”

    周和在后面眉头紧皱:“徒弟。你可不要玩火啊。以卵击石。终究还是不行的。”

    “命”在一旁不耐烦的掏掏耳朵:“你们放弃了这个念头吧,改成天命,那必将是带来一连串新的事端。你们能处理好吗?就连我都无法解决,况且,改天命之事,你们终究是妄想。”说完话,“命”一转身,又要离去。

    七叔公优柔寡断的性子这时候显露无疑,还在一旁思量着。

    黄鹤又道:“七爷,不试一试,我们怎么知道我们改不了天命?”

    赵凌安也吹风道:“七爷,我们有阴召鬼镜在手,此事其实也并不难办,我们可不要被命运的一番话吓住。”

    傻鬼前世在一旁啃着玉米,忍不住说道:“他都要走了,你们快点啊,处长还说带我去吃‘啃得鸡’呢。”

    七叔公扭头对傻鬼前世骂道:“闭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这个,就知道吃!我先仔细思量一下,这事情,我们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赵凌安和黄鹤俩人又对着七叔公喊道:“七爷,不能再思考了,事已至此,逆天改命之事,我们不能放手!”

    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命”这时候又回过头,打量他们一眼,提醒道:“天命的框架是不会那么容易被打破的,你们还是放弃这种不切实际的念头吧。”

    赵凌安嗤一声道:“这个天命的框架,我们今天非要打破不行,既然七爷做不了决定,那就由我先来替七爷做出抉择,这个命,我们改定了!”

    周和听得跳起脚骂就骂道:“你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这种事情,岂是你能够决定的了得?”

    赵凌安道:“师傅,你老了,思想还是太保守了,这件事情,你就应该让我们试一试。”

    “命”的身影瞬间回到了他们身前的土坡上,站在顶上,依旧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我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是你们自己不珍惜。”

    七叔公继续寻思一下,干脆一咬牙,终于做出决定道:“事已至此,那就姑且一试!”

    朱立业喊道:“处长……”

    周和更是吓了一跳,胡子都立了起来,赶紧跳到七叔公眼前:“后辈,你可不能如此冲动啊,这改天命之事,依老朽看,我们还是算了吧,这事情,不是那么容易的。”

    七叔公道:“太爷,成与不成,地府都不会放过我们了,债多了不愁,我们就试一下吧。”

    周和见局势扭转不了了,跺着脚说道:“胡闹,胡闹啊!”

    我在这看得一抹鼻子,嘀咕道:“你这老头还真是精明,见风使舵,墙头草啊!”

    我继续看里面的局势。

    现在七叔公他们已经明确说出了要改命,就是当着眼前的“命”这么说的,这对于他来说,无疑就是一种挑衅,不过他们最后不还都是被“命”一招打趴下了吗,他们这究竟是怎么改成天命了?

    镜面中。

    “命”这时候收起了先前的态度,警告道:“既然你们不死心,那我就要看看,你们究竟是有些什么样的本事,居然说得出这种话语,我再问你们一句,你们真的要改天命吗?”

    七叔公他们的表情都变得凝重起来,周和一看这情形,表现的更是不一般!

    老头子跑到树底下趴着去了,抻着个脑袋往外看!

    那些跟随着一起来的灵异处的小同志们这时候脸上的表情也都不好看,不过都是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的处长——我七叔公。

    当然,从头到尾,里面有个人一直都是淡定无比,自顾的吃着玉米,一边吃,一边歪着头看周和:“老头,你怎么跑树底下趴着了?”

    “命”又开口道:“现在是命运的第一波审判,如果你们能够顶的过这一招,那我再与你们谈论改命之事。”

    他说着话,身上的衣服抖动起来。像是电影里演的一样。反正是怎么潇洒怎么飘。

    一道白色的烟气散布出来,然后缓缓的吞噬周围的景色。

    那些灵异处的小同志们已经是齐刷刷的倒下去,趴在了地上,傻鬼前世啃着玉米。看着雾气飘散到眼前。本能的往后退一步。结果一脚踩在了朱立业的脚背上,疼得朱立业一呲牙,一屁股坐在地上。后面是个坑,他一个跟头就栽了进去。

    傻鬼前世被朱立业连带着也是往后一退,跟着朱立业掉进了坑里。

    然后就是白茫茫的一片,镜面里没有别的景象了。

    我看得挺揪心的,傻鬼前世这块头不小,他这一屁股坐下去,这朱立业凶多吉少啊!

    我又盯着镜面里看。

    白雾散去,“命”的第一轮“审判”结束了。

    七叔公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皱眉道:“这……”

    “命”开口道:“我是命运,你们每一个人的想法我都看得清楚,刚才的那些人都只是无关的人,我洗去他们的记忆,不会再去追责于他们,至于你们,那我们就可以好好谈谈了。”

    赵凌安问黄鹤道:“还剩下几个人?”

    黄鹤说:“你,我,七爷,还有周太爷,眼下就剩下我们四个人了。”

    傻鬼前世举着玉米从坑里爬出来,喊道:“还有我呢!”

    七叔公扭头看一眼傻鬼前世,不去搭理他,问周和道:“太爷,眼下就剩下我们了,我们该如何抉择?”

    赵凌安也出声问道:“师傅,这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周和没有回话。

    我看得挺诧异,然后又仔细一看,树底下没人了!

    七叔公不由得吃惊道:“太爷呢?”

    傻鬼前世啃一口玉米,一指人堆说道:“我刚才看见老头一下子就趴进去了,老头装死!”

    后面的情景就是我看过的了,七叔公他们对抗命运,最后终究还是被“命”打败,七叔公退却,傻鬼前世用玉米棒子砸了“命”的脑袋,然后被命运“公报私仇”,变成了个傻鬼!

    不过我上次看的时候,周和只给我看到傻鬼前世坐在那里,“命”一扬手带起一片沙尘,后面的画面就戛然而已了。

    我耐着性子又看了一遍这其中的过程,打着瞌睡,终于再次看到了这个情形。

    “命”盯着傻鬼前世,压低嗓子,语气变粗:“你敢威胁我?”

    周围,周瞎子躺在人群里装死,一动不动,七叔公眯着眼睛偷瞄这一切,黄鹤和赵凌安已经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

    “命”终于举起了手,带起一片烟尘。

    上一次我就是看到这里,这一次我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切,因为这后面的才是我想要看到的!

    烟尘四起,镜面里什么看不见,等到烟尘散去的时候,傻鬼前世没了踪影,“命”背过身去,准备离开。

    七叔公依旧趴在地上,从怀里逃出了阴召鬼镜,然后摆在眼前,照着“命”的背影。

    我看得一惊,七叔公这是要利用阴召鬼镜刻印出一个“命”!

    老头子还真是吃饱了撑的想要改天命啊?

    七叔公拿着镜子照了没一会,就被“命”察觉到,他回过身打量了七叔公一眼,问一声道:“你还在坚持这个念头吗?没用的,你们赢不了我,自然也改动不了天命的框架,我作为天命框架的掌管者,你们根本对抗不了我,又怎么会改动得了天命框架?”

    七叔公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尘,问道:“我若是打败的了你,那就能改动天命框架吗?”

    “命”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当然可以,因为天命框架在我的手中,打败我那你自然会得到改动天命框架的机会。但是,你所能改动的只是你一个人的,不过只是改动你一个人的,那也将会影响到你周围的人,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七叔公想了想,突然开口说道:“不就是打败你吗,那有何难?”

    “命”看着他,也不说话。

    七叔公扬了扬手中的镜子,说道:“我有这个,如果只是打败你。那将是很简单的事情。”

    “命”继续盯着我七叔公。不作回应,只是看看他手中的阴召鬼镜,显然是没放在心上,依旧是用一副蔑视般的眼神看着眼前。

    七叔公放出了镜子。然后再他的眼前逐渐出现一个影像。逐渐清晰。是被阴召鬼镜映照出的“命”。

    看到自己的身影被阴召鬼镜刻印出来,“命”依旧是不动身姿,只是淡淡的看一眼。似乎是毫不在意。

    “命”开口道:“即使你刻印复制出一个我的虚像,这个虚像也是按照我的影子照出来的,他的意识,也就是我的意识,自然也不会同意改动天命框架的这种事情。”

    七叔公一笑道:“我知道,但是你说过……”

    我看在兴头上,已经竖起了耳朵准备仔细听着七叔公话语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异响。

    有人!

    我在这里一愣神,一把将镜子抄进了怀里,然后趴在窗户上看。

    是谁这时候进来了?

    院门被推开,两个人影在院子里晃。

    看到进了周和家院子的人,我不禁诧异一下,嘀咕道:“朱立业和金老头怎么来了?这不是耽误事嘛!”

    金老头和朱立业进了周和家的院子,在那里四处打量。

    朱立业走进来,这时候正对着院子里的一棵老树叹气道:“唉,这真是世事难料啊,周老太爷居然死了。”

    金老头进了门就四处打量着看,一边看一边问道:“就是那个会算命的老瞎子?”说着话,他盯着门口看,惊一声道:“哎呦,活了两百岁,这人可真不一般啊。”

    朱立业哼一口气道:“两百岁?你真是太小看他老人家了,周老爷子这可是不止两百岁那么少。”

    我在这心里嘀咕的厉害,他俩这是来干什么来了?

    他们俩在那说几句话,推门就要往里屋走。

    我看得一皱眉,瞅瞅墙角,周和家的柜子,开了门一弯腰就躲了进去,把两三只在里面转悠的老鼠给撵了出去,然后蹲在柜子里,耳朵贴在柜门上听着他俩的动静。

    就听见金老头在那里问朱立业:“这老头这里真有东西?我们这是来找什么啊?”

    然后听朱立业道:“找一个镜子。”

    “什么镜子?”

    “跟你说了你也不懂,金处长,你还是别问了。”

    我这才听明白了,原来他俩这也是奔着这个阴召鬼镜来的,不过他们灵异处这来的够快的啊,周和前脚刚走,后脚他俩就来了,这事情不一般啊,要不是我这周和算的准,料准了今天我会来,要不然的话,这我可真就看不到这些事情了。

    不过他们找镜子干什么?

    我按耐住性子,躲在柜子里,然后就听见他俩到处找的声音。

    “那里有吗?”

    “看看那边。”

    “这有个柜子,再看看这里面。”

    我往里面缩了缩,还未挤进角落,柜子门就被拉开了,然后金老头探着脑袋看进来,往那边一瞅,又扭头看我一眼,表情霎时呆住。

    我冲金老头笑笑,也不说话。

    朱立业在后面喊道:“金处长,你抻这个脑袋在柜子里干什么呢?找到了吗?”

    金老头这会咽口吐沫,回道:“柜子里没有镜子。”

    朱立业道:“那你在看什么呢?”

    我一直盯着金老头笑,他被我笑得满脸不自然,然后跐溜一下就把脑袋缩了回去,一把关上了柜子门:“柜子里有个陈先生。”

    外面朱立业诧异道:“陈先生?”

    柜子门再次被拉开,朱立业也把头抻了进来,和我大眼对小眼的看着。

    我们俩又对视了一会,最后是我忍不住。出声道:“朱立业,你干嘛?”

    朱立业盯着我看一会,问我道:“陈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搭理他的话,抬脚从柜子里出来,然后坐在周和家炕头上看着他俩,他俩也瞅着我看,谁都不说话。

    见他俩不吱声,我也干脆不问,在周和家炕头上坐了一会。干脆一拍屁股就要出门。

    朱立业终于开了口。在身后喊我:“陈先生,你要去哪?”

    我扭头看他俩一眼,金老头一缩身子躲在了朱立业身后,表情不自然的看着我。

    我说:“回家拉屎。你管得着吗?”说着话。我一抬脚就出了周和家的门。站在院子里,然后还在这寻思着,他们俩这究竟是干嘛来了?这时候跑到周和家找镜子。谁一想都知道不对劲,我这还赶着看后面改天命的事情呢,你们俩一来给我搅了!

    我回家看去!

    我踱着步子晃晃悠悠的往村外走,沿着路准备回去。

    没走两步,就听见身后的动静,他俩跟了上来。

    我刚才正看到兴头上,这会时间让他俩搅了,再加上看到了一些关于七叔公的事情,心思挺乱,这心里原本就窝火着,没跟他们一般见识,这时候他俩居然还追上来了!

    他俩找镜子,我身上带的镜子,难不成他们这还敢抢我的东西了?

    我停住脚,满脸不乐意道:“你们俩这是要干嘛啊,先前你们俩进去,我就没跟你们一般见识,这会时间你们俩跟我屁股后面晃悠啥呢?”

    见我问话,金老头低下头也不说话,朱立业开口问道:“陈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对他俩还有戒备,哼一声道:“腿脚长在我自己身上,我去哪这还要你们知道?”

    朱立业听出了我话里语气明显的不乐意,又说道:“陈先生,你先不要生气,我们来到这里这也是有原因的。”

    我摆摆手道:“别跟我扯这个,没事干谁去那地方?我刚才正在兴头,你俩一来全给我搅了。”说着话,我又问道:“你们俩这是有什么事啊?”

    朱立业开口道:“我们是来找一个镜子的。”

    我听完这话,又问道:“找镜子干什么?”

    朱立业回答的也是干脆利索:“陈先生,这镜子里有些事情,你不能看。”

    我挠挠头,寻思一下,这灵异处也是一直牵扯到这个私改天命的事端中了,十三年前原来也有朱立业,不过他被傻鬼一脚踩沟里去了,他们找镜子,难道这目的也是和赵凌安他们一样,不想被我洞悉真相?

    那我更不能把镜子给他们了!

    我摆摆手道:“没看着,我不知道什么镜子,你们要找的话再回去找找吧,哎呦,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家吃饭了。”我说着话,一转身又要离去。

    朱立业有在后面喊我道:“陈先生,我知道,镜子现在就在你身上。”

    我停住脚,扭头再看看他们。

    这么重要个东西,是你们想要就能要的?在这北河市,到了我手里的东西,我什么时候还回去过!

    我干脆直接就开口骂道:“你知道个屁你知道,我说没有就是没有,我烦着呢啊,不能给你们好脸看,你们如果在跟我屁股后面晃悠,我告诉你们,我可打人了啊。”

    我这么一喊,他们俩也不再说什么。

    朱立业见我语气这么不友善,叹口气道:“陈先生,有些事情,你还是仔细斟酌一下比较好,这里面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

    我嗤一声,没什么不简单的,我从头到尾把这里面的事情看完,那一切都就变得很简单了,我没必要跟你们费这个劲。

    见我不听他的话,朱立业又说道:“陈先生,你可要小心点,当心别踩进了这滩浑水里。”

    我早脚踩进去了,鞋都踩湿了!

    我扭头就往回走,这会时间他俩倒是没再追上来,隔着老远对着我的背影看。

    进了家门,叶子已经准备好了晚饭,看我回来,问一声道:“你怎么这个点才回来?”

    我说:“没事,东村出了点事。”

    狐狸坐在沙发上。抬头打量我一眼,轻声说一句道:“是么,出什么事情了?”

    我说:“周和死了。”

    他们俩和周和没什么接触,这时候听到这个消息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我吃完了饭,一抹嘴,把镜子掏出来递给狐狸道:“你先帮我看着这个镜子,别让别人乱碰,一直带在身上啊。”

    狐狸接过镜子看一眼,问道:“这是什么?”

    我说:“你先别管了,等会我还要去趟地府。我得去找我七叔公一趟。还有,我去看看这周和去地府了没有。”

    扶苏点点头,没再问什么,把镜子收了起来。

    我在家等到了晚上。然后早早的站在路口等地府的公交车。

    没一会的时间。公交车停靠过来。一上车我就向司机打听:“昨天东村死了个老头,他什么坐过这车啊?”

    大胖子司机看我一眼,说道:“老头?这是地府的公交车。每天上的老头老太太多了去了,你要找哪个老头?”

    我比划一下道:“那老头爱讲故事,然后头发挺长,会些玄术,生前也是个阴阳先生,反正你一眼就能记住他。”

    司机摇摇头:“记不住,你要找的话还是去轮回司查查生死簿名单吧,不过一天好几十万的鬼口流动,你一时半会还真查不出来,不过北河市这小地方,鬼口流动性不比那些大地方,你去专门找找北河市的生死簿,应该查得到。”

    我点点头,也不再问什么,坐着车一路到了地府。

    出了车站,我没多停留,奔着十殿阎王掌事殿就去了。

    推门进去,我趁着脑袋往里面瞅一眼,阎王在审案呢,七叔公这会时间不可能在这,那一定就是在奈何桥景区那边!

    我又悄悄退出来,然后一转身要出去。

    一回头,门口站了个穿白衣服的老头,这时候正乐呵呵的冲着我笑。

    我看他一眼,当即就认出了这个老头!

    头几次来的时候我不认得他,后面来的时候我也再一直没见过他,但是这时候,我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这是地藏王菩萨,还请我吃馄饨来着!

    我一看菩萨冲着我乐呵呵的笑,赶紧凑过去,迎着笑脸问候道:“地藏王菩萨!”

    地藏王菩萨眉慈目善的看着我,冲我一点头,然后开口说道:“私改天命之事,可不是那么容易查清楚的,你既然想要看清楚,那就一定不能被一些事情所蒙蔽,这里面不是那么简单的。”

    原来地藏王菩萨对这件事情知道的很透彻!

    我赶紧拉着他的手,问道:“菩萨,这里面究竟还隐藏着什么事端啊?你看得这么清楚,那赶紧给我讲讲啊!”

    地藏王菩萨只是冲我一个劲的笑,然后摆摆手说道:“善恶一念之间,有些事情,需要你自己去看,道听途说,真假难辨,你若能妥善化解这段事情,那也不失为一件功德。”

    我听的点点头,不过菩萨就是菩萨,说的太深奥了,我理解不透。

    我又问道:“那这里面究竟是怎么个事情啊,我七叔公他这事情,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地藏王菩萨冲我摆摆手道:“是真是假,你要自己看。”

    我再次点点头。

    正点着头的时候,身后有人拍我一下,问道:“陈兄弟,你在这里捏着门帘子干什么呢?”

    我扭头一看,是马面。

    我冲他一笑道:“我这不是来找我七叔公吗。”

    马面点点头,又问我:“那你拽着门帘子干什么呢,都快拽下来了。”

    我听得挺诧异,一回头,地藏王菩萨没影了,我手里拽着掌事殿门口的帘子,顶上被我拽得快要脱落下来。

    我咦一声道:“唉?地藏王菩萨呢?”

    马面看看我,又点点头道:“哦,你刚才碰到地藏王菩萨了啊,他就这样,来无影去无踪的。”

    我说道:“高人都这样,神秘莫测,说的话也是苦涩难懂。”说着话,我问马面:“我七叔公去哪了?”

    马面道:“这个点不在这里,肯定是在奈何桥找人下棋呢。”

    我又问马面道:“马大哥,昨天北河市东村死了个老头,叫周和的,他的魂魄来地府了没有?”

    马面想了一下,摇头道:“记不住,东村,叫周和,昨天死的是吧?”

    我点着头说是。

    “我等会当完差,给你查查吧。”

    我点点头,然后马面就进了掌事殿,说等会我过来就能查得到。

    我出了门,又奔着奈何桥去了。

    离着老远,就看到七叔公的身影,这时候在桥面最显眼的地方,正在和一个老鬼下棋,看样子挺悠闲。

    他悠闲,我可不悠闲!

    我一路小跑就过去了,站在七叔公身后,打招呼道:“老爷子,下棋呢?”

    七叔公扭头看我一下,把手里的棋子放下,一脸不乐意道:“不是让你没事干不要往地府跑吗,你个小兔崽子,这又往地府跑什么,嫌命长了是吧?”

    我瞅他一眼,压低嗓子道:“七叔公,我这有点事情,还这得找你问个明白才行。”

    七叔公又走动一颗棋子,不耐烦的看我一眼道:“你又有什么屁事?等会再说吧,我先下完这盘棋。”(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时间逻辑

    七叔公在这下棋,我耐住性子在旁边看着。

    老头子这悠哉悠哉的,走一步棋琢磨了半个点,像是诚心消磨我的耐性一般,举棋不定,抬起来比划两下,又放下棋子,自言自语般道:“不行,不能走这步棋,容易被对面的车看紧,不好脱身,哎呀,也不能走炮,一走炮,就容易放跑这个马,这马一跳……”

    我默不作声的看着他们下棋。

    老头子又举着棋子在棋盘上来回的晃悠,还是不肯落子。

    对面是个头顶秃了的胖老头,穿个小马褂,也挺有耐性,七叔公这迟迟不走棋,他也不催促,反正俩人都不急。

    他们都成鬼了,这时候在地府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他们有闲情逸致,我可没这闲工夫!

    我假装咳一声,然后身子依靠在奈何桥的石头栏杆上,见七叔公没什么反应,还在那捏着个棋子玩花,我又使劲一咳嗽。

    七叔公这才回头瞄我一眼,出声问道:“怎么了,病了?那就赶紧治,不能拖着。”

    我仰头看着地府上昏暗发黄的天空,摇头道:“没事,就是嗓子不舒服,憋得我难受。”

    七叔公又瞅我两眼,不说话,继续开始看棋盘,手里捏着个棋子还是不肯落下,一个劲的晃悠,晃得我心烦,不免的心生焦急,但是这时候也只能依着老头子的性子,只能在旁边干瞪眼。一点辙没有。

    老头子终于落了棋子,走出了这艰难的一步。

    对面的大爷微微一思量,一跳马,吃了他一个小卒,然后又是七叔公捏着棋子,慢条斯理的在那寻思。

    我觉得按照他俩下棋的这速度,等他们下完一盘棋,我一个大活人都能在轮回司领上轮回的号牌了,这老头子,八成是诚心的。

    我忍不住又要开口说话。刚喊了个七叔公。老头子就不乐意的嘀咕道:“别催,别喊,下棋呢,我先赢了这盘棋。省的这个臭老鬼成天跟我得瑟他活着的时候。下棋从未输过。棋逢对手,要仔细斟酌才是,你做后辈的。不要闹。”

    咱俩谁闹啊!

    我闷着头倚靠在一边,继续看他俩下棋。

    七叔公那枚棋子可是犹豫半天了,眼看又要半小时过去,我这今天来的还不如上次呢!

    我瞅一眼棋盘上,他俩下了俩小时了,上面才少了三个棋子,这下到哪天才是个头啊!

    我忍不住就出声道:“跳马!吃他的相!然后小兵一路杀到底,多简单个事啊。”

    七叔公回头看我一眼,表情不悦道:“不要出声,观棋不语真君子,这点道理都不懂,我下了多少年的棋了,还用你教我?你下棋的时候,还是我在旁边教的你呢,这时候用你来说?”说着话,七叔公又讲到:“怎么能跳马,没看到后面还埋了个杀招吗,我告诉你,这步棋你应该这么走!”

    说着话,七叔公仔细打量一下棋盘,拿起手中棋子,一下子按上去道:“跳马!”

    我看得一皱眉头,这不还就是我说的那步棋吗!

    我说:“这有什么两样啊?”

    七叔公道:“我刚才想走另一步棋的,只不过你偏说走这步,我这是给你示范一下,你走这步的风险。”

    我在一边看着,一皱眉头,风险个屁,我看你是没棋子可走了!

    对面老大爷走完棋,我还想再出声,七叔公道:“别出声,我会走,不用你教,要不然赢了他也不光彩,他脸上的面子挂不住。”

    我继续在这看着他俩慢悠悠的下棋,估算了一下时间,他俩在这么下下去,我可就坐不上车了。

    眼看着棋局还早着,我心里焦急,干脆也不再管这些,从七叔公手里一把夺过棋子,是个车,拐了个大弯直接贴到他家将军府,然后一把贴上去,喊一声道:“将军!好了,大爷你输了,这盘棋局结束了。”

    七叔公没料到我会出这一手,喝一声道:“小兔崽子,你干嘛呢?”

    对面的老大爷也是愣一下,开口道:“小伙子,车走直线啊,你这怎么还拐着弯就将军了?”

    我说:“车速太快了,急转弯,打着滑就过去了,然后就把你们将军撞死了,就将军了。这叫战术,出其不意。”

    七叔公一皱眉道:“放屁,哪有这么下棋的,你小子发混呢?”

    我说:“这是意外,出车祸了,对面将军命不好。行了,七叔公,你别在这消磨我时间了,我这还有事呢,你这是诚心拖延时间呢!”

    七叔公不耐烦的看我一眼,坐在原地不挪地方,又看着棋盘,重新拾到起来,说道:“这局不算,老鬼,咱俩重新来。”说着话,七叔公又警告我道:“你个小兔崽子,别给我搅局啊,好好的一盘棋,看你给瞎搅合的。”

    我还没说话,对面的老大爷先不乐意了。

    他一甩袖子站起身,冲着七叔公一摆手道:“不下了,不下了,将军都被车撞死了,这还下个球蛋啊?”

    老大爷说完话,一抬屁股就走了。

    七叔公看我一眼,不乐意的站起身,问道:“你又有什么事?”

    我瞅瞅周围往来的鬼,压低嗓门道:“七叔公,这有些事情你得给我讲明白了,我现在心里慌着呢,你别给我含糊,又想敷衍了事。”

    七叔公明知故问,跟我这揣着明白装糊涂道:“什么事啊?”

    我说:“这个你还用问?”

    七叔公哼道:“你不说,我哪知道你有什么屁事。”

    我不乐意道:“还能有什么事,还不是那私改天命的事情。”

    七叔公捻一下胡子。赶紧一瞅周围来往的鬼,然后一脸惊奇地看着我:“你怎么还提这事,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这事情你不要管,你也不要问,你还打听这个干什么?嫌命长了?”

    我不吭声。

    七叔公眼瞅我半天,然后又领着我去了个偏僻的地方停住脚,眼瞅四下无人,老头子又开始埋怨道:“你这又开始管这档子破事干什么?”

    我说:“我有危险啊。”

    七叔公不耐烦道:“你有个屁危险,这里面就没你什么事情。你又在这瞎捉摸什么呢?天塌下来还能砸着你了?”

    我说:“家里地板破了个洞。”

    七叔公不以为然:“那又怎么样。你还想叫我回去给你修地板啊?破了就破了吧。”

    我继续说:“洞里有块石头,那个石头不是个好东西。”

    七叔公还在跟我装糊涂,眨巴两下眼看着我:“石头?什么石头就把你吓成这样了?那石头怎么了,成精了?”

    我说:“成精了那还好。我倒是乐意它能成精。但是你把个命盘石藏在家里地板下。老头子你也不告诉我,你这是想诚心害死我啊?你都不知道,我一看见那玩意。差点就给扔出去了!”

    我说这话的时候,嗓门有点高,七叔公听得一皱眉,顺手就在我脑袋上拍一巴掌,赶紧骂道:“小点声,你那么大声干什么?你把地板铺好了,谁也看不见,你不说没人知道,瞎嚷嚷什么,就为这点屁事?”

    我说:“可不是吗,这要被地府知道了,那我不成了绑架的土匪了?哎呦,这还是绑架命盘石,如果被地府知道,那指不定怎么想呢,说不定就给我定了个大罪,说我私藏命盘石是想改天命,那我不是有口难辩?直接把我投进地狱里烧火去了,我能不急吗?”

    七叔公不以为然的摸了摸胡子道:“没你想象的那么复杂,只要你不说,地俯是察觉不到的,而且这命盘石,他也不想来地府,你担那么多的心思干什么?”

    我压低嗓门,冲着七叔公打听到:“老爷子,你把命盘石藏在家里干什么?”

    七叔公说:“我还能干什么,我这不也是在保护命盘石,这里面有事情,你不懂。”

    一到这种关键时候,老头子就会拿你别管、你不懂来忽悠我,这里面的事情我难道会看不出来?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呢!

    我笑嘻嘻的看着七叔公:“七叔公,那你给我讲讲呗,你讲了我不就懂了?”

    七叔公态度挺坚决,嘴巴挺严实:“你不懂,就算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我见老头子听不进去好话,这一套好话没起什么作用,我微微一思量,准备转换一下话语,不把老头子逼急了,他是不会吐露实情啊。

    我板正脸,说道:“陈处长!”

    七叔公看我一眼,不为所动,一甩手道:“行了,你说什么也没用,这是你不用问了,你就算问破大天,那我也一个字都不能告诉你,这事情你不了解,别跟着瞎搀和,有这时间你干点正事去。”说着话,七叔公又朝我一挥手:“回去吧,要不然坐不上车了。”

    看着七叔公转身离去,我愣在原地。

    这个老头子,这是装完糊涂,见不奏效,干脆直接就开溜啊!

    我在这赶紧继续喊:“处长,带我去吃‘啃的鸡’啊!”

    七叔公还是不回头。

    我最后也忍不住了,干脆直接直起身板,情急之下直接喊道:“收大粪的!”

    七叔公停了脚,回过头瞪着眼睛看我。

    路两旁的鬼也都停住脚,诧异的看着,更是有两个对七叔公指指点点:“那不是陈七爷吗,在地府待遇这么高,我还以为他是生前有什么过人的本事,怎么是个……”

    另一个鬼赶紧嘘一声道:“别乱讲。”

    面对众鬼指指点点,异样的目光,七叔公终于忍不住了,迅速的就站到了我身前来,然后诧异的看着我:“小兔崽子,你乱讲什么呢?”

    我见这招果然奏效,又打着一副腔调。自顾说到:“说时迟那时快,猪跑出栏了,陈处长临危不惧,一个鹞子翻身,越过两米高墙,站在墙头不下来……”

    七叔公拉起我就走。

    等到我们到了个更清净的地方,七叔公这才开始表情凝重的打量着我,我挺得意的抬头看着他。

    我就不信这次你还不说!

    七叔公捻着胡子看我半天,这才开口问道:“你从哪知道的这些事情?”

    我学着七叔公的样子,回道:“这是太复杂。我不告诉你。说了你也不懂。”

    七叔公不理会我的腔调,继续问道:“这是东村的那个老头子告诉你的?”

    我哼一声,不说话。

    七叔公又问我:“他都告诉你些什么了?”

    我表情轻松道:“没啥,就是在死了以后。把这十三年前的事情给我回放了一遍。我嘛。就权当是看电影了,别说,真清楚。什么都能看明白。”

    七叔公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问我道:“东村的周太爷死了?”

    我说:“死了,说不定没几天的功夫,你们俩就能相聚了。”

    七叔公不理我的话,只是自己在那思量,一边想,一边嘀咕:“这事情有蹊跷啊。”

    我说:“没啥蹊跷的,活了那么大岁数了,也够本了。”

    七叔公不回话,只是有抬头问我道:“他都给你看什么了?”

    我说:“没啥啊,就是给我看了你们的那些破事,从头到尾,我看得清楚着呢,你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我全看在眼里,想不到吧,就算你不告诉我这也没啥用。”说着话,我压低嗓门:“七叔公,想要私改天命,这真是你的主意?”

    七叔公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这种逆天的事情,怎么会是我的主意?你可不要瞎猜测,这里面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嗤一声道:“我看得可是很清楚,换做任何人都能看出来,这里面带头的就是你啊,七叔公,你想私改天命,你这可是犯了大忌啊。”

    七叔公哼一声道:“这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事端又不是我挑起来的,而且那个老头子说话不靠谱,他的话你也能信?”

    我说:“其实他的话,我还是挺相信的。”

    “放屁,你不要只听信他的一面之词!”七叔公说道,“这天命究竟是谁想改的,还不是那个老头子。”

    我听得挺诧异,这还推辞起来了。

    我看着七叔公的样子,说道:“可是我怎么看,怎么都是老爷子你带着头去找天命啊。”

    七叔公道:“你不要被表面现象所迷惑,这明明是他先改成天命的,改天命之人已有,我所做的一切,若不是因为周和先改天命,我又怎么会去触犯这个霉头?我吃饱了撑的?”

    我看得挺吃惊:“这怎么又回到周和身上了?他不是你们请的外援吗?”

    七叔公一拍我脑袋,骂一声道:“你傻啊,这么没有逻辑的事情你都看不出来?我问你,周和是哪朝哪代的阴阳先生?”

    我说:“明末的阴阳先生啊,他还经常说和那个朱将军一起在府邸的事情啊。”

    七叔公听完又问我:“我们这是哪朝哪代了?”

    我继续说道:“改革开放以后的新时代嘛。”

    七叔公哼一声,又问我:“从明末到现在,这可是跨了将近四百年吧?周和既然是明末的阴阳先生,那他怎么会跑到十三年前去跟我一起寻找命盘石?你把目光都放在我身上了,你就没去仔细察觉过此事?若为未改过天命,他这四百年,是怎么活过来的?”

    我听得皱一下眉头。

    七叔公说的对啊,周和这怎么能活这么大岁数啊,就算是我阴阳一门可以仰仗风水布局,有几个延年调理的秘术,但是也不能活上四百年啊,周和这是怎么从明末到了十三年前?

    若非是周和真改过天命?

    我突然又说道:“他手上不是有阴召鬼镜吗?那身体不是他的实体,他的肉身早就化成灰了,灵魂重新附着在一个映射出来的虚像实体上,那么就可以活过四百年了啊,这么说的话,他这只是投机取巧了,还不算是改了命数啊?”说着话,我又看向七叔公道:“七叔公,你这又是想要扰乱我的思维吧!”

    七叔公气急败坏的骂我一声道:“你脑子被猪吃了?你既然看过事情经过,这阴召鬼镜是在十三年前流失出地府的,周和在四百年前他上哪去找的阴召鬼镜?”

    他这一说,我又是疑惑了一下。

    七叔公这说的也没错啊,阴召鬼镜是十三年前才从地府流失出来的,那周和在十三年前用的还是自己的身子啊,他是怎么活了四百年的?

    眼下这事情又从七叔公身上,转回到了被我已经完全排除在外的周和身上。

    难不成这诓我的是周和?!

    我想到这里,忍不住拍拍脑门子,这事情我还以为已经够清晰了,但是这两个时间逻辑上的不吻合,又把我所认为的事情给全盘打翻了。

    这事情还真不是我想的,我看到的那么简单!

    不过我仔细想了想,或许还有另一种可能,这阴召鬼镜难道是只在十三年前丢失过?会不会在四百年前的那时候,也丢过一次?

    如果我的这个想法成立的话,那我可就发现了一个大问题——这地府的安保措施,还真是够差的!(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有问题的命簿

    看着我在这里将信将疑的模样,七叔公又说道:“这事情,我没必要骗你,但是其中有些事情,也没必要告诉你。”

    我揉了揉脑袋,想要继续询问,七叔公摆着手说道:“行了,你也别跟着瞎搀和了,那个老头子的话你也信?我是你七叔公,我自然没有理由去骗你,这事情,你不要再管了。”说着话,老头一挥手,转身又要离去。

    既然周和的话我还不能确定,但是“命”就在我家,他跟我说的那一番话,肯定是不会骗我的吧?

    他说啥来着,七叔公改成了命数,他现在不是个人了?!

    我打量着七叔公的背影,稍作迟疑,又赶紧喊一声道:“你是个什么玩意?”

    七叔公扭过头诧异的看着我。

    我这句话说的不明白,老头子可能没听明白,别把这话又当成我为老不尊,骂他的话,我赶紧说的仔细点道:“七叔公,你现在算个什么东西啊?”

    七叔公更诧异的看着我:“小兔崽子,你这还敢骂我了?”

    我赶紧摆着手说道:“不是,我没骂你,我就是想知道老爷子你现在是不是个东西了。”

    七叔公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我眼前,举起手就要打我,我赶紧抓着他的胳膊解释道:“七叔公,我就是想问你,你现在还是不是个人了!”

    七叔公一吹胡子,弹开我的手。照着我脑袋就给我一巴掌,骂一声道:“小兔崽子,你还说你没骂我!跟谁学的?怎么没大没小了?”

    我捂着头道:“你没听明白我的意思,我就是想问问你,你现在还是不是个人了,命跟我说,你现在已经改成天命了,说你不是个人了,他这话不会是坑我的吧?七叔公,这事情我还得弄明白啊……”

    七叔公这才听明白我的意思。放下手。捻一下胡子道:“我现在都死了,成鬼了,本来就是不属于阳间了,这事情你还用问?”

    我谨慎的看着七叔公。他这话说的又是含糊其辞。

    我小声问道:“这命说你已经改成天命了。他的话不会有假吧?”

    七叔公不以为然道:“他的脑袋被猪踩过。还被人敲了一玉米棒子,他的话那更不能信了。”

    这个理由也太牵强了!

    我摇头道:“七叔公,你肯定还有事情瞒着我。你和我说清楚,我这心里也好有个底,要不然的话,再出点什么事情,我还得来找你,你把话说明白了,我这也能少来两趟,要不然的话,一有事我就往这跑,你当我乐意啊?”说着话,我又埋怨道:“你口口声声说不让我管这事情,但是我觉得你自从让我当了这个侃门的阴阳先生,你就一直引着我往私改天命的地方走,你心里有事!”

    七叔公看着我,哼一声道:“我瞒着你什么了?这都是个意外。”

    我说:“事情没那么简单,哪来那么多意外?就说墓城一事,你既然知道这个周和另有其人,是假的,你也知道那个墓城本就不是存在的,你也知道墓城中藏着的是阴召鬼镜,里面没有周和,这些事情你都清楚吧?那你还让我去干什么?”

    七叔公听我这么问,他也不说话,只是背着手看我。

    我又问道:“这还能是意外嘛?”

    七叔公抬头看看顶上昏暗的天空,沉吟片刻,开口道:“这个嘛,确实不是个意外,但是,我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

    我问道:“什么原因?”

    七叔公背过身去,讲道:“我这不也是在为了补救自己前面的过失吗?但是这事情我又不能有意透露给地府,只能透露给你,假借你的手,把这阴召鬼镜归还于地府,这样的话,那地府不就不会察觉到别的事情了,你和私改天命之事无关,他们找回镜子,自然也会详细调查你的资料,这样的话,那也什么发现不了,而你,那不也是很好嘛,地府给发奖了,天庭还表扬了你,多好的事情。”

    我就知道这事情是这样的!

    “好个屁啊?”我不乐意道,“你知道我去了以后费了多大劲,我这又差点死在里面,眼睛都快瞎了,你这是想害死我啊!”

    看着我满脸不乐意的神情,七叔公回头一皱眉,然后又拍着我肩膀道:“这事情不也是我意料之外的吗,都是一家人,我又不能害你,我若真是害了你,你爷爷那不得从棺材里跳出来掐死我?”

    我不吭声。

    七叔公又说道:“再说了,你继承我阴阳侃门的祖业,我害你干什么?你以为我想把我侃门的留下来的东西都断送在我这里?我这打小最亲的就是你,要不是你爷爷不同意,我这还打算从小就教你这些阴阳秘术,你现在的底子,肯定要比现在强上十倍。”

    我哼一声道:“我爷爷是个教书的先生,文化知识的传导者,他怎么会信这些东西。”

    七叔公又拍拍我肩膀道:“行了,这事情也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你不要再去考虑这些事情了,我阴阳家侃门还指望你发扬光大呢。”

    我一摆手道:“算了吧。到时候把这些事情弄完,我还是宁愿去当个普通人,做什么阴阳先生啊,如果只是单纯的看个风水那也就算了,这里面这么一摊子破事,弄得我焦头烂额,好几次都差点把命搭进去,我吃饱撑的?”

    七叔公听了我的话,只是对着我摇摇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唉,我侃门这终究也是要走了其他三门的老路子,从最先失传的地门,到最近终于沉寂的玄门,周太爷一去,天门也终将没落。以后这阴阳一门,怕是只剩下些江湖骗子了,阴阳学说,气数已尽啊。”

    七叔公这时候挺伤感,又叹口气继续嘀咕道:“因为知晓天命,洞悉祸福,这本身就是已经违逆了天定命数的法则,开始的时候,地府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与阴阳门人达成默契。方便阴阳两路的事端处理。但是因黄鹤之事,又因此番私改天命之事件,就算你继续发扬我阴阳一门,地府也心生忌惮。终究会逐渐限制废弃掉我阴阳一门。不做了好啊。省的到时候又有新的麻烦。”

    我站在原地不说话,愣愣的看着七叔公。

    七叔公背着手,缓缓地踱着步子往一旁走去。背影看起来有种极其沧桑、伤感的意味。

    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个鬼差,隔着老远看到七叔公,在那喊一声道:“陈七爷,阎王找你打麻将呢!”

    七叔公缓缓地抬起头,然后我一眨眼的功夫,老头子腿脚挺利索的就没了影子,打麻将去了!

    我在这站了半天,仔细回味着七叔公刚才说的那番话,我对老头子的意图更加猜不透了,难不成七叔公这是担心我阴阳一门就此没落?

    我也踱着步子往回走。

    在地府宽敞的大马路上没走一会,就看到马面从一边走出来,看到我,在路的另一旁花坛边上,朝着我挥了挥手。

    这应该是我委托他查的事情有了结果。

    我赶紧过去,赶紧问道:“马大哥,咋样啊?”

    马面手里拎了个小本,然后递给我道:“哎呦,陈兄弟,查出来了,不过这里面我又发现了一些别的问题,我查了北河市东村的命簿,那里没有人到了寿限,你说的这个叫周和的人,他不是东村的。”

    我点点头道:“他好像是个外来户,后来才住到东村的。”

    马面又说道:“我也查了最近地府的人员出入记录,也没有发现你说的那个老头,他是个阴阳先生,这应该是很好查的资料,但是现在这个年代,确实没有个叫周和的阴阳先生,但是在拘魂名单上,又的的确确有个叫周和的先生,到了寿限。我也纳闷啊,这究竟是有没有个叫周和的啊?”

    我听得也是找不着北,马面说,这年代没有个叫周和的,但是命簿的记录上,前天死了个叫周和的?

    马面继续说:“我往前面翻了翻,这才发现问题了啊。”

    我听得诧异道:“发现什么问题了啊?”

    马面一脸严肃道:“现代没有这个人,但是在明朝的时候,有一个叫周和的阴阳先生,但是他的生死簿上却没有标明寿限,关于后面对他的命簿记载,直接就没了,查询不到,按照失踪鬼口处理了,但是今天,我看的时候,又突然映出了他的命簿,到了寿限,这事情有蹊跷啊!”

    我愕然道:“有什么蹊跷啊?”

    马面道:“你自己看看吧。”说着话,他把生死簿递到我的眼前。

    我顺着折了的那一页看过去,是周和的资料,没什么可看的,但是下面有一行批注:“周和,天门阴阳先生,阳寿九十三。”最底下是日期,他的生于明朝,死于现代,其中跨了近四百年,但是命簿上写着的却是:时至今日,阳寿九十三年整。

    我看得挺诧异道:“这中间跨越的幅度得是四百年吧,怎么算出来了个九十三?”

    马面点着头道:“没错,这个人的命簿倒是资料齐全,但是就是这上面跨了这么大的时间幅度,而这命簿却显示出来九十三年整,命簿上的生辰换算,都是命簿根据这个人的阳气在阳间停留时间自行算出来的,中间缺省了三百年,很不对劲啊。”

    我又翻看两下,说道:“会不会是这命簿坏掉了?”

    马面说:“不可能,除非是人为修改了命簿,这上面的生辰时日,是按照阳寿倒着往下减的,一直算到阳寿将尽的一刻,然后才停止,除非是有人偷偷给他把这上面的阳寿加了几百年,所以才会到昨天才减完,不过这命簿没人碰过,有人加了的话,那就不会是九十三年了,这个是改不了的。”

    我猜测道:“那是不是延迟了?”

    马面道:“这更不可能了。就算延迟。陈兄弟你觉得能延迟几百年那么久吗?”

    难道是周和真的改成命数了?

    不过这事情我还不能声张,我又说:“难道是你们工作上的疏忽?”

    马面说:“命簿出差错,这个原因也是有可能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有的是未到阳寿横死之人,可能是魂魄已经到了地府,但是这自然生死计数的命簿没有及时改正,这可能是地府当时负责这个的鬼差工作上的失误,但是这样的话,命簿上的阳寿时间只会提前终止计数。却不会出现这种结果啊!”

    我点点头道:“这点确实不一般啊。有古怪。”

    马面渍渍称奇道:“我在地府工作了数百上千年了,这种事情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说着话,马面又提道:“改了天命的人,他的命簿上的资料将会被完全抹消掉。这个人他没改过天命。这里面的事情。不简单啊。”

    我默不作声的听着马面的话。

    马面是地府鬼差,他这么说的话,那就是周和根本就没有改过天命。既然周和没改过天命,那么七叔公刚才跟我说的话……

    这老头子又是跟我说瞎话呢!

    马面继续道:“这事情太奇怪了,我又翻查了其余的命簿,陈兄弟,你别说,我这一翻,还找到了其他的两个人的命簿,也和这个阴阳先生的命簿是一样的情况。”

    我眨巴着眼睛,听着马面继续往下说。

    “还有一个是那个已经被查处了的,叫赵凌安的那个人,他命簿上的记载也不是私改天命留下的,他也出身于明朝,但是他的命簿上的计数,这也是中间缺省了百年,所以他也没改过天命。”

    我听得点着头问道:“这是冤假错案?”

    马面摇头道:“也不算冤假错案了,他虽然没有私改成天命,但是阴召鬼镜的失窃案,他有很大的嫌疑。这个罪过,虽然不及私改天命,但是性质同样很恶劣,也够他判个几千年的了,地府的文物都敢偷,太嚣张了!”

    我又问:“还有一个人是谁啊?”

    马面说:“另一个人叫李兴铭,是个普通人,明末的老百姓,没什么出奇的地方,现在成了个道士了。”

    我听得一乐道:“道士?这还跑到这个年代出家来了?”

    马面没接我的话,只是自己一个劲的嘀咕道:“反正这几个命簿上的问题很罕见,地府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这件事情啊,我要报给阎王,阎王大人再报给天庭,天庭再成立砖家研究小组,开会讨论个百八十年,然后才能得出结论啊。”

    我更乐了:“天庭的砖家那一定很厉害吧?”

    马面说:“厉害个屁,砖家都只会说屁话,天庭的砖家也是,到时候还指不定讨论出什么来呢。”

    我说:“马面大哥说的对!不说屁话的砖家,不是好砖家。”

    虽然对生死簿我不了解,但是这周和还真是寿终正寝了,他确实没理由用装死来骗我,东村的村民们也确实没那么无聊,跟着他瞎闹。

    我又问马面道:“马大哥,这阴召鬼镜是什么时候丢的啊?”

    马面说:“记载上是在五百年前孙悟空大闹地府的时候,在混乱中丢失的,但是经过我们地府刑事科的仔细调查,这个情况不属实,阴召鬼镜是在十三年前丢失的,涉案的那两个鬼差因为监守自盗,贪污受贿,已经被免职等候审判了。”

    我听得再一点头,又打听道:“那阴召鬼镜以前什么丢失过啊?”

    马面摇头道:“没有,他们这造假太明显了,阎王大人在七十年前还用过一次这个阴召鬼镜,他们编了个五百年前丢失,糊弄谁啊!”

    我听得挺诧异,看来这周和拿了阴召鬼镜,还真是就是在十三年以前,而且他的命簿出了问题,这可真是不一般啊。

    马面问我道:“陈兄弟,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我赶紧回道:“没事,我就随便问问,不是对这个镜子一直很好奇吗,没事干瞎打听。”

    马面点点头,从我手里接过了生死簿,然后又冲我打招呼道:“好了,陈兄弟你让我查的事情我已经跟你说清楚了,我还得赶紧把这事情告诉阎王,我先走了,你在这里逛吧。”

    我点点头,看着马面离去,然后转过身,这时候不由的嘀咕道:“这地府里的事情还真是复杂啊,这么多事情呢,难道真的是我想多了,错怪七叔公了?”

    我看看时间,这已经快天亮了,地府通往阳间的最后一班公交车也快发车了,我没在地府多停留,径直回到了车站,上了车,然后坐车回到了北河市。

    天色还黑着,昏昏暗暗,什么看不清。

    我推门走进客厅,回了魂,这时候也睡不着了,所幸坐在客厅,泡了一杯茶水,然后慢慢回想着这些事情。

    这么说的话,周和没活四百年,他说的活了二百多年,那也只是他随口讲给东村村民听的,他其实就活了九十三岁,不过他的命簿上却是有一些问题,缺省了数百年的时差。

    我拍拍脑门,把杯子放下,眼睛瞅着地上铺着的红色大毯子。

    我管这个干什么,这些都是地府的事情,我不用去操这个心,我现在要做的那就是怎么才能把这个命盘石给扔出去?(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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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先生,看风点水,起名测字。 透过阴阳八卦,可知祸福吉凶,推断五行方位,可算生老病死。 阴阳先生,一个流传了几千年的职业,其中的玄机不可窥视。 在一般人眼里,阴阳之术,诡异莫测,上可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下可捉鬼封妖驱病除灾,颇具神秘色彩。 但是, 我要反其道而行,以诙谐幽默、直白简练的口吻为大家讲述一个阴阳先生的搞笑故事,调侃各种妖鬼,吓退各路邪神,吐槽各式驱魔师。我就一阴阳先生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就一阴阳先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就一阴阳先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