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小秘密
我看她一脸真切的样子,很潇洒的拿起手机,点开一个游戏,说道:“看到没,‘捕虾达人’,这个游戏你来玩玩啊。”
她盯着看一会,摇头道:“我不玩这个。”
我又换一个游戏,试玩给她看:“‘蔬菜忍者’,这个怎么样?”
“没意思,不好玩。”
我又点开‘动物大战僵尸’,问道:“这个呢?”
她这次点点头,接过手机开始研究起来,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看她玩的起劲,这才松一口气,嘿,这不挺简单个事吗,一个手机将一个魇魔小姑娘哄得服服帖帖的,果然要相信科技的力量。
这个和月茉相似度高达百分之八十八的魇魔手中拿着手机,眉头皱起,玩得还挺开心,我背靠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聊着。
“你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
她咬着嘴唇,一边点着手机屏幕,一边回应道:“我被他抛弃了,生前的执念于是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爱斯特纳神父说会帮我消除掉这段记忆,但是我不想这样。”
我点点头,这点倒是也和月茉相像,不过你们两个倒是截然不同的态度,如果不是你们俩的时间幅度跨越了百年,我倒真觉得这个魇魔和月茉倒像是失散多年的亲姐妹。
我的心情挺放松,神经松弛下来,加上我昨晚一直没怎么睡,我眼皮合上,迷迷糊糊的就打起了瞌睡。
在我将要睡着的时候,沙发旁边动一下,我又睁开眼,瞅瞅旁边的魇。
她已经把手机收了起来,站起身吃两口点心。然后一拽我的衣角,轻声呼唤道:“你和我来。”
我满脸疑惑的站起来,被她拉扯着上了楼。一直走到三楼。
三楼有个大房间,淡粉色格调,里面一张宽松的大床,铺着大红的地毯。两边柜子上摆满布娃娃。
我疑惑地看着她,忍不住问道:“这是你的房间吧,你带我来这干啥啊?”
她松开我的手。也不说话,跑到柜子前一踮脚,拿下一只粉红色的毛绒兔子,抱着走过来,然后真诚的看我一眼,将手中的兔子递给我。
我疑惑的看着她,这是要干啥啊。怎么还送我个娃娃?
我接过娃娃一乐,“怎么了,还送我个礼物?”
她说:“你的这个我要了,作为交换,这个给你了。”
我抱着娃娃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你拿个娃娃把我手机换走了,小姑娘你这生意倒是做得不错啊。
她盯着我,一皱眉道:“怎么了,你不愿意?”
我赶紧摇头说:“哪有,你喜欢你就留着好了,就当我送给你的。”
她挺高兴,拿着手机趴在床上,我抱着个毛绒兔子坐在地毯上,叹口气,算了,她喜欢就拿去好了,回头再去买一块新的,只要能稳定住她的情绪就行。
她还在那里专心的玩着,我四下打量了一下她的房间,仔细看几眼,这布局倒也像月茉房间的布局,我不禁在这暗自思索,她生前和月茉会不会有联系呢?
玩了一会,她轻声说了句:“你不想呆在这里就出去吧,我现在没空陪你玩。”
嘿,咱俩谁陪谁玩呢这是。
我叹口气,如果月茉也是这性格,那该多好,还有这个魇魔,她如果不是个魇魔,那也挺好的,把她和月茉合二为一,那正好可以弥补月茉性格上的缺陷,那样就完美了。
我走出别墅,轻轻关上门,看了看手里的毛绒兔子,我这是赚了还是赔了?
外面阳光挺温暖,我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阳光居然已经照射在这别墅的墙上,这大概是因为她心情比较好的缘故。
爱斯特纳神父他们还在教堂里。
我自己挺无聊,又闲不住,一转身进了教堂。
教堂里肃穆安静,爱斯特纳神父站在台前用手在比比划划的,嘴里不知念着什么洋文,在台子上的书随着他的动作而一页页的翻起。
温帝夏和月茉俩人站在台下,看着爱斯特纳神父的动作。
神父在那比划一会,停下了动作,只剩下厚重的书本发出一阵微弱的光芒,一页一页地自己翻动着。
爱斯特纳神父看到我,冲我微微一笑道:“她很安静,看来陈先生果然很有本事。”
我微微笑着,算是回应,可不是安静嘛,她现在拿着我手机玩得正欢呢,这一时半会算是转移不了注意力了。
温帝夏此时眼睛一瞄,斜我一眼,然后不再去看我。
我下意识的又仔细看了看月茉,她垂腰的长发,发卡上淡蓝色的蝴蝶结装饰,和魇绝对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当然,除了她那面无表情的脸。
见我盯着她看,月茉毫不留情的问道:“你在看什么?”
我摇摇头道:“没什么,你上辈子是双胞胎?”
“不是,为什么问这个。”月茉疑惑的盯着我看,突然又问道:“你手中怎么还有个毛绒玩具?”
温帝夏听到这话也看过来,眼神中有一丝异样,一闪即逝,进而变成嘲讽:“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爱好。”
我哼一声,不去搭理他,和月茉说道:“这个啊,我拿手机换的,你喜欢吗,喜欢就送给你好了。”
月茉转过头,哼一声道:“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对这种小孩子玩的玩具感兴趣。”
我只得灿灿一笑,爱斯特纳神父微微一笑,不再说什么,背过身去,继续开始他的祷告。
我坐在教堂的位子上听着,爱斯特纳神父举起手,轻声念道:“主神,月茉小姐前世的那份束缚契约,请你解除,若无缘,何须被这份已经失效的婚约将两个命运不相干的人束缚在一起?”
教堂前泛起星星点点的蓝光。黄豆粒大小,四下飘散。
我看得渍渍称奇,这个挺厉害。还挺好看,这一定就是他们那个主神的光环。
神父继续在祷告,月茉和温帝夏在台子下一动不动站着。
在这看一会,我怎么觉得这么冷呢。冻彻到骨子里的冷,让我从心底里哆嗦,这是个什么神啊。别是那啥暴风雪之神吧,要不然这气氛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
神父还在上面做着祷告,我这里坐着哈出一口气都能变成冰碴了。
再看看台前,透明容器里的圣水都结了一层冰,那星星点点的光芒也悄然消失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神父停下手中动作,看一眼已经冻成一坨的圣水,也意识到不同寻常。
月茉轻声问道:“爱斯特纳神父。出什么事了?”
“先暂时终止吧。”神父皱眉道,“她现在情绪好像很不好。”
我挠挠头,这个她是指的魇?
神父看向我,表情担忧道:“陈先生,她现在的情绪似乎不太好。你可以再去看看她的情况吗?”
我点点头,她这又是怎么了,不是玩手机玩得挺好吗?
出了教堂迅速跑到那边别墅,站在别墅前,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整个别墅周围黑压压的一片,阴气,肆意席卷着周围的一切。
不太妙啊。
我推开门跑进去,迅速往楼梯上跑去,上到二楼,就看到她面无表情的走下来,手里拿着手机,长发四下飘散。
我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不禁有些害怕,她抬起那只拿着手机的手,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怎...怎么了?”我问一句,“你这是出什么事了?”
她不说话,但是身上的气息减弱了不少,她把手机递给我,我拿起来一看,这还了得!
死机了!画面在那卡着呢!
我松口气,凭借着多年经验,一招‘关机重启扣电池’排除障碍,把手机递给她,说道:“好了好了,刚才死机了,下次再这样,你把电池扣下来再装上就好了。”
“原来是这样。”她结果手机轻声嘀咕一句,脸上的表情也恢复正常。
我不放心,继续问一句:“你现在情绪好了吧?”
她点点头,又问了一句挺有水平的话:“如果没电了怎么办?”
这个确实也挺难办,我挠挠头,问道:“这里有电源吗?”
她摇摇头,我想一下说道:“爱斯特纳神父那里有,我把充电器给他,没电了你就让他给你充满。”
“哦...这个主意不错。”
看到她再没什么异样,我松口气,转身准备下去,她又在后面叫住我:“你先别走。”
我回头小心翼翼的问一句:“还有什么事?”
她身影一闪,已经站立在我眼前,抬头看着我,眼睛再次变得清澈:“我想出去,神父不让我出去,你带我出去看看怎么样?”
我听她这么说,面露难色,这样不太好吧。
她可怜巴巴的看着我,用手拽住我的衣角,我不忍心拒绝一个用这样眼神盯着我看的魇魔,但是又害怕她出去万一情绪再一次波动引发什么事端。
“我只是想出去看看,看一会我就回来,不行吗?”
我问道:“神父把你困在这里了吗?”
她说:“不是,这是我和神父之间的约定,我不想违反我们之间的约定。”
我想一下,最终还是点点头:“那行,不过爱斯特纳神父那边...”
“别让他知道。”她说,“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秘密,谁也不许告诉他,这样我就不算违反约定了。”
我点头说:“那好吧,我带你出去看一会,我们谁也不说。”
她瞬间露出笑容,拉着我迅速跑出了门外。
外面的太阳伤不到她,她站在阳光下伸手感受着阳光带来的温暖,半透明的身躯在阳光下有种五彩斑斓的错觉。
我苦笑一下,这么一个可爱的少女,究竟是什么原因会让她变成这个样子,一个她,一个月茉...
应该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月茉才对。
这个世界真的是太残酷了,我为她们的命运感到不公。(未完待续。)
第七章 相同的命运截然相反的态度
她在葡萄园里穿梭一会后,不见了踪影。
我站在葡萄树底下,四处打量着,她的身影又悄无声息站在我身后,拽一下我的衣角,我回过头,她冲我一笑,笑容甜美,我看着心情愉快。
我也微微一笑,紧接着却被她一个跟头推倒在地上,脑袋撞在葡萄树树干上,即便是葡萄树树干柔软,还是疼得我呲牙咧嘴,她还挺开心。
我捂着头站起来,不悦道:“你玩也不能这么玩啊。”
她一脸无辜的看着我,嘻嘻一笑,身影一晃又站在了葡萄园的水井前面,趴在井沿上往下看一眼,然后冲我眨着眼睛招招手。
我警觉的看着她,“干嘛啊?你还想把我推井里头?”
她朝我做个鬼脸,显得有些俏皮,笑着说道:“怕什么,井里有水,又摔不疼你。”
在这个社会,这种天真无邪的少女可真不多了!问题是正是因为井里有水我才不过去,我傻啊。
我摇摇头,态度坚决:“不过去。”
她的脸变得严肃起来,语气再次和月茉如出一辙:“我让你过来,你听不明白吗?”
我捂着脑门痛苦的走过去,这还真是想要了我的命啊?
她伸手一指井里头:“你看啊。”
我站在井边相对安全的距离,踮着脚眯眼看一下,说道:“看完了。”
“你看到什么了?”她说,“到这里看。”
我只得小心翼翼的挪着步子过去,她一指井让我看,我咽口吐沫,大不了牺牲小我成全大我,博她一笑算了,反正我也打不过她。
我咬着牙就往井里看去。井挺深,两侧的井壁长满青苔,看起来很湿滑。井底下是一汪清水,还往上泛着热气。
盯着看的这一会,我的心跳几乎到嗓子眼里,按照她的脾气。说不定哪一下就突然推我一把,到时候栽进井里,我得提前做好准备。
抻头看了一会。没见有什么反应,我扭头一看,她站在我身旁咬着嘴唇直勾勾的看我。
“你还真的过来看了。”她启齿说道,“你就不怕我把你推下去?”
这话问的,我要打得过你,我肯定不冒着生命危险过来看井水。
我问她:“你还真想把我推井里?”
她摇摇头,“我不会这样做的。”我听到她这么说松了一口气。这个少女还是很善良的。
“你自己跳下去吧。”
我痛苦的咽口吐沫,还有比这更憋屈的死法吗,虽然说我一直立志于拯救失足少女和漂亮女鬼,随时做好了奋不顾身英勇就义的准备,但是她这话说得这么轻松。让我打消了这念头,其实她还是有自保能力的不是。
她又用那种清澈的眼神看着我,让人怜惜不已,别人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这在花下死的憋屈啊,我还没看见花开呢,直接死在水瓢上了。
我也用我清澈单纯的眼睛看着她,她被我看得不好意思,居然脸一红,低下头。
我松口气,我这眼神看来也挺不错,居然还有这杀伤力。
她低下头扭捏一会,抬起头看我一眼,说道:“不想跳就算了,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我一乐,还真是好用。
她又说:“你这眼神像个变态,我看着害怕。”
我只得无奈道:“你也别害怕,反正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她又看看教堂那边,一拽我衣角说道:“我们去教堂那边看看啊。”
我说:“不太好吧,爱斯特纳神父在里面呢。”
“你不用担心,我隐藏了气息。”她说道,“我不会让她发现我的,要不然的话,那就违反了我和他之间的约定。”
我再次无奈道:“那好吧。”
走进教堂,爱斯特纳神父还在做着和我刚才来的时候同样的动作,台子上的书页唰唰唰的翻着。
她在我身后躲着,爱斯特纳神父显然没有看到她,冲我微微一笑道:“她的情绪又一次安稳下来,但愿这一次她不会再在房间里闹情绪。”
我尴尬的笑着,她在我身后面站着呢,要闹也得在这里闹,肯定不会在房间里闹,这点神父可以完全放心。
我们俩迅速走到教堂的排椅上坐着,她正大光明的坐在我旁边。
我压低声音道:“你这么坐着,被发现了怎么办?”
她冲我一笑,表情轻松:“你放心,现在除了你,没人看得到我。”
我松口气,把目光看向台子上。
她突然一拽我的衣角,说道:“你看那个少女,她和我长得好像。”
我说:“岂止是像,你们两个简直是一模一样,连名字都一样,都叫月茉。”
她说道:“那我们是不是同一个人呢?”
我说:“这个不是吧,她是个活人,你也有自己的意识,你们两个怎么会是同一个人。”
她听我说完一笑道:“是啊,你看她和我一样漂亮,就是脸上连个表情没有,和我比差远了。”
我应一声,不再说话,你那表情变得那么快,还不如月茉面无表情呢。
神父还在上面继续祷告着,没有人注意到我们。
她又盯着温帝夏看,看一会又嘻嘻笑道:“你看那个男人,他也好像抛弃我的那个人,可是我现在还忘不了他。”
听到这话我又一惊,你和月茉怎么什么都能撞在一块去,这让我疑惑了,眼前这个叫‘月茉’的魇,这个样子真的是她的本体吗?
她还在盯着看,看一会表情变得凝重,我看着她,不知道她现在心里又在想些什么。
“他们在干吗?”
她好奇地问我一句,我随口回道:“他们俩上辈子有婚约,但是有着和你一样的命运,所以下辈子来解除婚约来了。”
“怎么可以这样。”她听到这话挺气愤。“这样做是不对的。”
我正色道:“对,那个男的太不是东西了,早就该解除了。害人害己。”
她听到我这话,却说道:“我是说他们既然有了婚约,就不应该解除。”
我听得一愣,说道:“你这话就不对了。既然有一方违约,那么另一方就不应该再和他继续这个约定,而且这是他俩上一世的约定。这么做也只是求个心安理得而已,够给他面子的了。”
听到我这么说,她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我叹口气,两个‘月茉’一样的命运,截然不同的态度。
我忍不住问她:“你也是因为爱人违反婚约而不甘心堕入魔道成魇。但是你为什么还一直想见他?”
她低下头,想了一下认真地说道:“他离开也是有原因的,我理解他,我相信他还是爱我的,总有一天他会回来的。”
挺浪漫的想法。但是不现实。
我刚想表态,那边月茉开口问道:“你怎么了?”
这话是对温帝夏说的,温帝夏此时捂着头抬头看着天花板,过了一会,才轻声回道:“我没事。”
爱斯特纳神父还在继续进行着祷告,这些因素丝毫没有影响到他。
我静静地看着,等待着这解除契约的最后时刻的来临。
“唔...”
旁边的魇捂着头,突然轻声喊了一句,我扭头看向她,她眉头皱起,脸色不太好看,似乎是不舒服。
我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赶紧问她:“你怎么了,刚才还活力满满的,还想把我推井里头,这一会功夫怎么精神不振了?”
她摇摇头,轻声说道:“我没事,头有点疼。”
我诧异的看她一眼,魇魔也会有头疼生病的时候?
这还真是第一次听说,但凡是成了妖鬼,就不会再有什么病症,叶子就从未生过病,狐狸唯一生病的那次也是因为一氧化碳中毒而已,一个连实体都没有的魇,怎么会不舒服?
我不放心,又问了一句:“你真的没事?要不然我带你回去,你睡一觉。”
她的脸色挺苍白,渐渐失去活力,还是咬着牙说了一句:“我没事。”
我见她这么坚持也没再说什么,毕竟她不是普通人,也不是一般的妖鬼,对她能构成威胁的东西那是少之又少。
台子上,爱斯特纳神父合上厚厚的书本,周围再次出现了星星点点的蓝色光点。
开始在神父周围,紧接着四处扩散,一时间,我们的周围眼前都是这种斑斑点点的蓝色。
这一次倒是没有感受到什么异样,在这淡蓝色气氛的围绕中,反而有种身心愉快、如释重负的感觉。
爱斯特纳神父站在台上,扶一下眼镜框,表情严肃道:“现在由我为你们解除契约。”
“月茉小姐,你确实要解除上辈子未达成的婚约吗?”
月茉语气不容置疑,当即说道:“是。”
爱斯特纳神父又问温帝夏:“温帝夏先生,你同意月茉小姐的这个做法吗?”
“我...”
“不可以!”
身旁的魇突然喊出声来,吓了我一跳。
温帝夏也突然愣住,话说到一半突然像是噎住一般:“我..我...”
神父和月茉疑惑的看着他,我瞪大了眼睛,出什么岔子了?!
身旁的魇脸色变得更难看起来,一个劲的低声说着:“不可以这样做,你绝对不可以这样做。”
我愣愣的看着,月茉和爱斯特纳神父似乎听不到魇的话语声,但是温帝夏却明显被这话语干扰到,语气变得急促起来:“我..我..”
月茉皱起眉头看着他:“你在犹豫什么?”
温帝夏像是在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一般,这边的魇每说一句‘不可以’,他的身形便随着微微晃动一下,看得我不由得一皱眉,他是不是被魇干扰了心神。
魇此时的表情很痛苦,一只手甚至紧紧地抓着我的胳膊,力气很大,疼的我不由得嘶一口气。
“我..我不同意!”
温帝夏的话终于说出了口,我身旁的魇身形一晃,几乎扑到,又迅速坐直了身子,脸色恢复了正常。
温帝夏的话让神父吃一惊,月茉更是皱起眉头,怒道:“你在做些什么,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温帝夏看着月茉,连忙解释道:“这不是我的本意,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干扰我的心神。”
爱斯特纳神父闭上眼睛,一摇头,语气遗憾道:“很遗憾,本次契约解除失败,下一次,要等到三天以后。”(未完待续。)
第八章 我一直在看着你
温帝夏歉意的看一眼月茉,轻声说一句:“对不起,月茉,刚才那根本不是我的本意,我是想说同意的,你要相信我。”
“不用解释了!”月茉瞪他一眼,语气很不悦:“谁会干扰你的本意?是我,是神父,还是陈壶底?除了我们,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温帝夏看看周围,语塞道:“这...这个...”
“别解释了,我不想听。”月茉说完,狠狠地再瞪一眼温帝夏,一转身离开了教堂。
温帝夏扭头看一眼周围,捂着头低声疑惑道:“怎么会这样。”
爱斯特纳神父看一眼温帝夏,语气中也多少有些责备的意思:“温帝夏先生,这都是提前说好的,你现在却当着主神的面改变了主意,这样真的很不好,主神会怪你的。”
“抱歉,爱斯特纳神父。”温帝夏满脸歉意,“这真的不是我的本意。”
神父叹口气,说道:“下一次又要等到三天以后,你如果真的还在意月茉小姐的话,你就不应该这样做,以前也是,现在也是,放开手,你应该为自己的作为买单。”
温帝夏低头说着:“抱歉,爱斯特纳神父,给你添麻烦了。”
神父把书合上,走出了教堂,温帝夏又疑惑在周围的看一眼,满脸狐疑的走开了,一边走一边低声自语道:“怎么会这样?”
人都走出了教堂。
空荡荡的教堂里只剩下我和魇。
我这才看一眼魇。
她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犯了错误,把头一埋,不去看我,低声说道:“我也没想到会干扰到他的心神,对不起,我就不应该出来。”
我叹口气,月茉和温帝夏的契约解除失败。我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我是不是真的不应该答应魇,把她带出来呢?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她。我也相信她只是无心之过。
我说:“你应该知道一个道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种事情应该由当事人自己做决定,而不是因为你的看不过眼。而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到他们的身上。”
魇低着头,此时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轻声说道:“对不起。我只是触景生情,想起了不愉快的事情,没想到却影响了他们。”
我看着她,这表情让人忍俊不禁,我也不再说什么,毕竟她也意识到错误了,如果我再一味的追着不放的话。只会适得其反,她万一发起火来,那可就不是现在的局面了。
这倒是难为了月茉了,本来今天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因为这个意外。往后延期了三天,她现在一定很生气。
魇跟在我身后悄无声息的出了教堂,我本想把她送回去,此时爱斯特纳神父却站在院子里看着天气,我现在贸然过去,势必会引起他的注意。
神父看到我,冲我歉意一笑:“今天还真是麻烦你了,但是最后的时刻失败了,三天后还要再麻烦先生你再去帮我照看她。”
我笑得比他还歉意,尴尬的笑过后,神父转身进屋子,说一句:“一天的时间已经过去,到了吃晚餐的时间了。”
我这才注意到,天色已经放暗,一天的时间居然不知不觉中就这么过去了,还真是短暂。
回过头,魇冲我一笑,“不用送我了,我自己会回去。”说完话,她的身影从我眼前消失不见。
我踮着脚使劲往后面别墅看去,她已经到了别墅前,推开门进去。
我冲着她的背影叹口气,不禁大发感慨,其实很多的妖鬼本性都是善良的,叶子、扶苏、傻鬼,他们都没有害人的心思不是,她也是,经过一天的接触,我已经对她有所了解。
我又回想一下我做了阴阳先生的这段时间,所接触的妖鬼,有意害人的很少,大多是想要捉弄一下别人,经过我的一番劝说全都悄然退却,相反,我所遇到的坏人要多得多。
做鬼有做鬼的苦衷,这本不是他们所期望的,那些妖鬼只是迷失本性,而那些人,他们的内心却已经腐烂透了,烂的彻底,烂的令人发指。
对着夕阳感慨半天,神父从屋里出来,冲我说道:“吃晚餐吧。”
餐桌上的气氛很不好。
月茉的脸色一直很难看,一言不发吃着晚餐,没吃几口起身离开位子:“我吃饱了。”
爱斯特纳神父看一眼月茉,想要开口说话,叹口气欲言又止,低头继续吃着东西。
我嗅到了空气中浓烈的恨意,压抑着我的食欲,我吃了几口,也有些吃不下去,只得慢慢咀嚼着,同时密切注意着气氛的变化。
温帝夏放下了刀叉,看一眼月茉,又一次开口解释道:“月茉你听我解释,我...”
“你不用再解释了。”月茉语气不善,“三天以后那将是你最后的机会,用你的行动来证明给我看吧。”
月茉一甩头上了楼走回房间,温帝夏只得作罢。
喜闻乐见,幸灾乐祸,这就是我现在的心态,我不是什么圣母玛利亚,我也不是一个纯粹的好人,该偷着乐的时候我就得偷着乐。
尤其是看到温帝夏现在这副落魄模样,我心里高兴地不得了,堂堂驱魔人团长,嘿!不可一世,嚣张跋邑,不是很威风吗,现在这副落水狗的样子,让我着实高兴了一把。
高兴归高兴,我只是闷声不做响的吃着东西,同时美滋滋的听着他和爱斯特纳神父的对话。
神父吃完东西,用纸巾擦擦手,这才开口问道:“你今天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温帝夏摇摇头:“不,没有。”
“那今天契约解除的最后时刻你为什么会这样做。”
温帝夏说:“我不知道,像是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干扰我的思维,迫使我拒绝。”
神父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疑惑的看着温帝夏,突然又把头转向我:“她今天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呢?”
我噎了一下,赶紧摇摇头说道:“没有啊,你看她不是一直很安静吗?”
神父点头,自语一声道:“那还有什么东西会干扰到温帝夏先生的心神呢?还真是奇怪。”
我低下头不再说话,继续假装吃东西。
温帝夏走开了,我也把刀叉放下,抹了一把嘴,起身准备回去。
爱斯特纳神父沏了咖啡,拿到茶几上,问我要不要来一杯,我摇摇头,连说不用,回了房间。
华灯初上,夜色渺茫。
站在窗前看着远处别墅夜色,数到三楼她所在的房间,我看过去。
所有的窗口灰暗一片,只有那一间时不时的闪烁着微弱的光亮——那不是烛光,也不是星光月色的反射,那是我的手机屏幕的光芒。
我叹口气,把窗帘拉上,坐在床上看一眼床头的兔子玩偶,作为一个白手起家的阴阳先生,一块手机换一个布娃娃,说实话,我这多少还是有些心疼的。
想到这,我痛苦的把头埋进被子里。
这一夜睡得挺舒坦,一觉睡到天亮,睡梦中总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味围在我左右,很惬意,我从未睡得这么安稳过。
当神父再一次敲门叫醒我下楼吃早餐的时候,我醒过来,朦胧着眼应一声,神父见有了回应,走开了。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伸手一摸床头,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塞进我手里。
我瞬间醒过来,一翻身坐起来,看看手里的东西,嘿,这不是我的手机吗,怎么回来了?!
“没电了,你给我充满电。”
旁边细微的声响,吓了我一跳,回过头,她站在我床头看着我。
我没想到她在那看我,一仰身子直接仰到地上,“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她看着我,轻声说一句:“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我就看你睡了,就没叫醒你。”
我听着这话,咽口吐沫。
“你睡觉的时候,我一直在看你。”她说道,“你睡觉的样子也挺可爱的嘛。”
我惊出一头冷汗,我睡觉的样子可爱,可是我睡觉的时候你一直盯着我,那就不可爱了,反而可怕。
虽然知道她是魇,可以瞬间到达短距离内所有地方,但是一想到大半夜睡得正香,一个人影就这么立在床头一直看着你,这也太毛骨悚然了。
我这才明白过来,难怪我睡的时候就觉得四周有花香,这原来是她身上的淡淡的香味。
她说一句:“充完电后给我送过来,我要去睡觉了。”身影消失不见踪迹,离开了。
我拍拍脑门,小姑娘你就不能睡完觉再来啊,这什么心态啊。
把手机充上电,我推门下了楼,洗漱完毕,神父他们已经在餐桌上等我了。
月茉看样子一晚上还未消火,依旧冷清着脸,我没敢多去看她,只能把头埋低喝着牛奶吃面包。
吃完早饭,月茉一声不响的回到房间,温帝夏坐在沙发上翻看起杂志,我不想和温帝夏有什么其他纠葛,一转身上了楼,盯着手机屏幕看一眼,这么短的时间也充不进去多少电。
伏在窗台上,就看到爱斯特纳神父把点心给魇送去了,推门进了别墅,然后很快又出来。
过了一会,不出我所料,爱斯特纳神父敲敲我的门,我把门打开,神父对我说道:“她催促你呢,在她下午睡醒之前,把手机给她送过去。”
我灿灿一笑,没说什么,神父面带微笑的走开了。(未完待续。)
第九章 我有他一半的好
我推门走进别墅的时候,已经是下午,虽然说月茉火气未消,温帝夏无从辩解,但是这些丝毫不影响今天的天气。
天很好,不是太冷,大片的阳光洒在地上,令人心神愉快。
别墅里静悄悄的,粉蓝格调的客厅里没有一丝声响,我轻轻把门带上,拿着手机扬两下,轻声喊道:“小妹妹,你睡了吗?我给你送手机来了。”
“我在你身后。”
她的声音悄然出现,语气温柔,这一次倒是没有吓我一跳。
回过头,她半透明的身形就在我身后,看着我,然后面带笑意的说道:“快点给我。”
我把手机递给她,她接过手机也没看,又说一句:“我想出去转转。”
我说:“还出去?昨天不是已经出去转了吗?”
“那是昨天,今天我想出去转转不行吗?”她一歪头,表情装得很严肃,“我今天想要到教堂外面看看。”
去教堂外面?
听她这么说,我犹豫一下,小心翼翼的说一句:“这样不太好吧,外面有什么好玩的。”
她居然嘟起嘴,表情变得很可爱:“我就要去外面。”
我还在犹豫不决,眼前景象居然一闪,她已经把我带出别墅,站在了葡萄园里,我还没看清眼前的风景,她又开口说道:“你自己看看脚下。”
我低头看一眼脚下,几乎是跳起一米高,惊一声道:“你还威胁我呢!”
脚下是一汪清澈的井水。
我现在浮空站在井上动弹不得,只要我说出个不字,恐怕她就会毫不犹豫的把我扔下去。
我皱着眉头,好声言语道:“咱们别这么玩好吗,太危险了。”
“那你倒是带我出去玩啊。”她表情得意的看着我。“要不然,后果你自己想象一下吧。”
她说着话,我脚下一沉。半个身子已经进了井口,依旧浮空站着,我咽口吐沫,伸手摸一下井壁。上面还算干燥,但是下面却是逐渐湿滑;井水很清澈,即便是如此。依旧看不清水有多深。
我看一眼她,她仰起头哼一声:“你如果不答应...”
底下的井水出现异响,‘噗通噗通’响得厉害,再看井底,水面上不断跃出几条圆柱形像是泥鳅的大鱼,鳍上突兀着长刺,黑色的脊背有着斑斑点点的花纹。没有眼睛,但是嘴出奇的大,每次跃起张开嘴,都能清楚的看到从嘴里翻出来的锯齿状尖牙。
我艰难的咽口吐沫,虽然知道这只是她所制造的假象。这情形还是让人有些胆颤,毕竟这个井是真真切切存在的,我相信她不会真的把我溺死在井里,但是让我在井里泡一会,这事情她肯定做得出来。
她看着我的表情,很开心的问道:“你想好了吗?”
我说:“这个..”
脚下一沉,我整个身子进了井口,只剩下肩膀还和井沿持平,我赶紧一伸手扒拉着井沿,喊一句:“成成成,怎么样都行。”
她冲着我俏皮一笑,又把头凑过来:“嘻嘻嘻,你说真的?”
我头点得飞快:“我骗你干什么。”
“嘻嘻嘻,你真好,就快赶上他对我一半的好了。”
我腿脚发软的扶着葡萄树站好,长舒一口气,我这才终于知道了魇魔的可怕之处,防不胜防,我估计就算是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四个鬼差头子一起来,顶多也只能和魇打个平手,就我这半本侃门阴阳术掺着八成天门阴阳术的水平,还不够她秒杀的。
“那我们出去吧。”
我叹口气,得了,转转就转转吧,毕竟我也一直在教堂里待着,还没有出去看看这个陌生的城市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我拉着她小心翼翼的往外走着,四下看,还没出教堂门口,碰到了爱斯特纳神父。
神父看我一眼,从容的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一笑,打个哈哈:“我出去看看,总在这里待着太闷了。”
神父应一声,并没多问什么,只是说:“确实应该出去看看,南华市公园的景色就很不错,不过不是夏天,池塘里的莲荷未开,现在去,怕是看不到什么好风景。”
我问道:“公园在哪里?”
神父道:“沿着中心街走道尽头看到湖面,那里就是。”末了,神父加上一句:“这里有些小吃也不错,你可以去好好品味一下。”
我微微一笑,爱斯特纳神父再没多说什么,进了教堂。
我带着她迅速的出了教堂,此时站在教堂门口,我伸了个懒腰,出来转转,这也不错。
魇显出实体,变透明的身躯逐渐变得不透明,然后也学着我的样子伸个懒腰,四下看着,表情喜悦。
我看她一眼现在的样子,这绝对是月茉!
在她身形半透明的时候看得还不真切,但是现在,她的身形一显无疑,就连发梢卷起的幅度,也和月茉一模一样。
如果让月茉和她现在的样子站在一起,不去从表情上分辨的话,恐怕没有人能指出究竟谁才是真正的月茉——因为两个都是真的,至少我这么认为。
与其说是我带着她走上街头,倒不如说是她拉着我跑到街上。
出了教堂的路,眼前和北河市差不多的面貌。
高楼耸立,四周是各式建筑,餐馆、商店、咖啡厅一应俱全,马路上车很多,井井有条的在路面上行驶,不少行人在路上来往,几个小孩子扯着气球在人行道上疯跑。
现在也称她为月茉好了。
月茉看着周围的景象很开心,引起不少人的注意,原本的月茉娇小身材冷艳高贵的面容在街上就很惹眼,这个月茉,她脸上洋溢的表情比她还要惹眼。
可能是很长时间没有出来过,她对这街上的一切似乎都很惊奇,看一会。冲我笑道:“这么长时间没有出来,城市的变化已经这么大了。”
我笑道:“那是自然,城市在发展。社会也在变,不用说你一百年,就是三五年不出来,那也会有着很大的变化。”
她拉着我兴奋的在街上疯跑。街上的人看着,眼神中都多多少少流露出一种羡慕的目光,这让我挺有面子。又威风了一把。
我们走出这条街,过了路口,看看路牌,这条宽敞的路就是中心街了。
过了路口,前面有一家蛋糕店,我问她:“你不想吃点什么吗?”
她看我一眼,然后一歪头。嘻嘻笑道:“那你给我买啊?”
我正色道:“那是,想吃什么我就给你买。”
从蛋糕店出来,她手里拿着个巧克力蛋糕,吃一口,冲我一笑道:“嘻嘻。虽然比不上爱斯特纳神父为我做的点心,但也很好吃啊。”
我一笑,不说什么,她突然踮起脚,把咬一口的蛋糕一把塞进我嘴里,嘻嘻笑道:“你也吃啊。”
这个举动挺突然,我措手不及,嘴里叼着半个蛋糕愕然地看着她,她却毫不在意的看着我,一皱眉道:“怎么,我吃过了,你还嫌弃?”
我无奈的摇头一笑,她又嘻嘻一笑道:“嘻嘻嘻...你还真有他的一半好。”
街上的路人都很羡慕的看着这一幕,我更得意了。
几个美女走到我们身旁,也同样的看我们一眼,并且有感而发:“现在的少女...唉...”
她同伴问道:“怎么了?”
她说道:“现在还有这样纯真的少女,买点小东西就打发了,你们看那人,一看就不像是个好人。”
我听到这话不乐意了,什么意思啊,我哪像坏人了,你们什么眼神!
月茉似乎不明白她们在说些什么,扯着我衣角,好奇道:“她们在说什么?”
我说:“没事,她们嫉妒你呢,于是贬低我,破坏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我们不能让她们这个险恶的目的得以实现。”
月茉挺配合,表情严肃道:“不,她们的目的已经实现了。”
路的尽头就是南华市公园,这里的景色确实好。
这个公园要比我们北河市的公园大很多,不论从植被覆盖面积还是从水面面积来说,这里都比我们北河市公园要好。
公园里散养着不少动物,有鹿,有孔雀,也不怕人,都优雅的在公园两边林子里散着步,抬头看着栏杆外的人群,我们北河市公园就没这景色,在林子里跑的,不是乌鸦就是老鼠,偶尔能看见个喜鹊。
月茉在这里看着,挺高兴,趴在栏杆上冲那几个动物一摆手,两只鹿靠过来,好奇的打量着她,然后舔一下她的手,月茉嘻嘻的笑着,去摸它们,那些鹿也没有反抗。
这场景看着挺温馨,我也学着有模有样的把手身在栏杆上,喊一声:“嘿,来我这!”
一只鹿甩着蹄子过来,抬头一瞄我,翻个白眼迅速转身跑开了。
我一脸黑线的看着,哼一声:“什么破鹿,一点看头没有,我们去前面玩。”
月茉笑嘻嘻的看着我,说:“好啊。”然后一指前面亭子,“我们去那边!”
我跟着她过去,前面空地上有大大小小五六个蘑菇亭子,供游客休息,不少人坐在那,亭子后面是个底下通水用过滤网隔开的水池子,半米深,有假山立在池中央,水底养了不少鲤鱼,天冷不爱动弹,都蜷缩在假山的水面周围。
月茉趴在水池子边上看一会,我在旁边站着,她突然扭过头一伸手,指向不远处问我:“那是什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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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你认错人了
“啥玩意啊?”我顺着她指的地方看过去,那边是个垂钓区,几个垂钓爱好者坐在那里挺悠闲,除此之外还有几个围观的。
我说:“钓鱼的,你这都不认识?”
“不是那个,我知道那是钓鱼的。”她说着话又顺手一指,“我是说那个。”
我这才看明白了,看她一眼一笑道:“奶茶啊,我去给你买一杯?”
她轻轻一点头,说道:“哦,那你去买吧。”
我让她在这里等我,我跑到前面摊位前买了一杯奶茶,卖奶茶的是位老大妈,从我一过去就一直和我聊天:“小伙子长得挺提神啊。”
我笑笑,谦虚道:“一般般,也不很帅。”
“那是你女朋友啊。”
我摆摆手道:“不是不是。”
大妈一听,笑着说道:“我看着也不像,谁家姑娘能看上你啊。”
我:“......”
拿好温热的奶茶折返回水池边,月茉原来所站的地方没人了,她去哪了这是?
我四下一看,找到了她的身影,此时跑到蘑菇亭子那边去了,在那里,和一个人面对面站着。
我看一眼她对面的那个人,嘿,温帝夏!他怎么也溜达到这来了?!
俩人面对面的相互这么看着,我估计温帝夏也认不出来这个月茉不是那个月茉,我没过去,只是站在原地警觉地看着温帝夏,但是他似乎没有注意到我,只是盯着月茉看。
她俩对脸看了半天,温帝夏歉意一笑,轻声说道:“真巧呢,你也来这里了。”
这边月茉倒是挺配合他,嘻嘻一笑。说道:“是啊,真的好巧啊,我们居然在这里见面了。”
她这语气让温帝夏愣一下。进而疑惑的看着月茉,然后表情又有些欣喜:“月茉,你恢复笑容了?那也就是说你原谅我了?”
我挠挠头看着他们,估计这温帝夏如果知道眼前的月茉是魇的话。我估计他现在八成就不是这种欣喜的表情了。
月茉一笑:“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你啊,其实我也是很理解你的。”
温帝夏惊道:“那你为什么那么恨我?”
月茉嘻嘻笑着:“嘻嘻嘻...我在逗你玩啊。”
“逗我玩?”温帝夏看着她,轻声自语道。“是真的吗?”
月茉郑重的点点头。
我在旁边一缩脖子,这点我也可以保证,你眼前的这个月茉真的是在逗你玩。
温帝夏一喜,看着眼前的月茉,表情更是惊喜交加:“这么说的话,你原谅我了?只要你愿意,我宁愿放下现在的一切。包括仇恨,我已经明白了我百年前所犯下的错误,这么长时间我也很难受,我还是爱你的。”
月茉看着他轻声问一句:“真的吗?”
温帝夏点点头,语气坚决:“是真的。前一世因为我的冲动,我背弃了婚约,这一世,我绝对不会让你再从我的手中溜走。”
他这话说得挺煽情,而且说着说着还动起了手,居然抓住月茉的手,捂在胸前,简直就是无视我的存在一般。
周围的人一看这情况,竟然还拍起了手,吆喝的起劲:“在一起,在一起...”
温帝夏听到这话又有了更深一步的动作,居然直接将月茉拦在怀里,周围的人看着,又一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呼喊声更激烈:“好,在一起!”
在什么一起啊,你们瞎起哄个什么劲?!
我看不过眼了,拎起奶茶跑过去,虎躯一震,大喝一声:“放开那个月茉让我来!”喊完话,一把把月茉拽过来,瞪一眼温帝夏:“温帝夏,你干啥啊。”
我这招杀了温帝夏个措手不及,他全然没有料到我的出现,一愣神道:“陈壶底,你怎么在这里。”
我把奶茶递给月茉,哼一声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这个公园你家开的?”
温帝夏看着我不说话,进而把目光转向月茉,语气温柔的轻声喊道:“月茉...”
我拉起月茉就走:“你认错人了,月茉我们走。”
我带着月茉走出了公园,温帝夏并没有追出来。
原本挺好的心情,他一出现全给我搅了。
月茉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手里抱着奶茶,笑嘻嘻的看着我:“嘻嘻嘻..你怎么了?”
我说:“没事,就是碰到那个人我心情就不好。”
她冲我一笑道:“我认得他。”
我惊讶的看着她,愕然道:“你和他也认识?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不告诉你。”她咬着奶茶吸管,头一仰转过身去,“还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我们继续到别的地方看看啊。”
我看看周围,我也不知道这里还有什么地方好玩啊,我也是刚来这里没几天,我上哪找去。
我说:“我也不知道哪里有什么好玩的。”
她放下奶茶,数落道:“你不会找个人问问吗?你是个笨蛋吗?”
我挠挠头看着周围来往的行人,一个中学生模样的小孩背着个书包从我眼前过去。
我拦住他,问道:“小伙子,先别走,这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这个中学生听后,想都没想,指着前方说:“往前面走,有个地方很不错。”
我顺着他指的地方看过去,是个路口,我又说道:“那啥...我刚来南华市,初来乍到的,你能带我过去吗?”
这孩子挺热情,当即说道:“行。”
他热情地在前面领着路,我和月茉跟在后面。
走了十分钟左右,他在一个胡同口停下来,说道:“你看,那边有个网吧。”
我听到他这话差点一头栽进旁边水沟里,这个熊孩子,怎么把我领到这来了。
月茉看一眼,说道:“那边有什么好玩的。”
我咳一声,正色道:“那啥,我不是说这种地方,景观,我想找个有景观的地方。”
这熊孩子又想了一会,说道:“那我也不知道了。”
我只得摆摆手送走了这个熊孩子,转过身看看时间,天色不早了,就算有地方也玩不了太久,是时候回去了。
我说:“那我们回去吧。”
月茉点点头,我们往回走去。
沿路回了教堂,在门口,月茉的身影悄然变回原来半透明的模样,嘻嘻一笑:“我自己先回去了,要不然碰到爱斯特纳神父,那就不好了。”
我点点头,她的身影消失不见,原地只剩下个空了的奶茶杯子掉落在地上。
我捡起奶茶杯子,转身走到街口扔进垃圾箱里,然后进了教堂。
进去的时候碰到神父,他冲我微微一笑,问道:“下午玩得怎么样?”
我笑着回应道:“还行。”
神父转身离去,说道:“那就好,快要吃晚餐了,去准备一下吧。”
我走进屋子,就看到月茉坐在沙发上,温帝夏站在她身前:“月茉,你...”
“你在说些什么?”月茉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我什么时候说过那种原谅你的话?”
温帝夏说道:“就是今天下午啊。”
我稍加思索就明白了什么事,嘿,我就知道温帝夏肯定是把那个月茉当成了这个月茉,他这误会挺深的,我看着心花怒放,幸灾乐祸。
月茉面无表情的转过脸去不再看他:“这都是没有的事,温帝夏,你不用再自欺欺人了。”
温帝夏愣一下,表情有些疑惑:“你亲口告诉我你是在逗我的。”说着话,他扭头看到刚进门的我,继续说道:“你和陈壶底下午在公园,这怎么可能会是无中生有的事情。”
我一乐,可不是在逗你么。
我表情恢复严肃,一摆手说道:“温帝夏,你别把我扯进去,我下午可没去什么公园,你看错人了吧你。”
温帝夏诧异的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不可能,你骗不了我,你下午和月茉明明就在公园,你还给月茉买了奶茶。”
我一脸无辜的看着他:“没有啊。”
月茉哼一声,语气轻蔑:“身为占星后裔贵族子爵的我,怎么可能去喝那种东西,陈壶底不是告诉你了吗,他下午没在公园,你还要欺骗自己到什么时候?”
我难得的拍拍温帝夏的肩膀,笑着说道:“嘿嘿嘿,身为驱魔人团长,温帝夏先生要辨明是非啊,你该不是中了幻术,认错人了吧,今天下午我就和你说你认错人了,你还不信。”
温帝夏一把甩开我的手,语气坚定道:“不可能!我不会看错的,那不是幻觉,我难道会连真与假都看不出来吗?”
我一耸肩,幸灾乐祸的说一句:“谁知道呢,我哪知道你能不能看得出来。”
月茉面无表情的说道:“好了,不要再说这个了,我不想听,温帝夏先生,请你务必不要再一次在主神面前改变主意。”
温帝夏只得闭上嘴,然后又突然回过身来:“我知道了,你们两个一定是在联手戏弄我。”
我看着他的样子有些好笑,堂堂驱魔人团长,此时像是个神经质一般。
月茉再一次重申了她的话语:“我没兴趣和你玩这种游戏,你还听不懂吗?”
我倒一杯水,端起杯子冲温帝夏一笑:“不好意思,温帝夏先生,我也没兴趣陪你玩这种游戏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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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这原本是值得高兴的事
吃过晚餐,我回到房间。
轻轻关上门,舒一口气,然后走到窗前对着夜空凝视片刻,我不禁仰天长笑:“哈哈哈哈,温帝夏,今天活该你倒霉。”
幸灾乐祸、喜闻乐见的思想此时充斥在我的脑海,不是我这人不地道,而是那个温帝夏给我留下的印象太差劲,我没有抱着落井下石的心态,这已经是很大度了。
我笑得挺开心,笑一会,就听到月茉敲两下我房间的门,语气不悦道:“大晚上的,你在那笑什么?”
我推开门,月茉诧异地看着我,我又嘿嘿嘿的笑。
月茉盯着我看了好一会,这才转过身去,面无表情的说一句:“你是不是受刺激了。”
我摆摆手说道:“受什么刺激了,我这是高兴,嘿嘿嘿,你看温帝夏那副模样,简直是大快人心啊。”
月茉回过身看着我,轻声说一句:“你还真是够无聊的。”末了,她又表情严肃的问我一句:“今天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怕把魇魔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事情说出来吓着她,打个哈哈继续笑道:“没啥事啊,温帝夏不是魔障了那就是神经质了呗。”
“你在说谎。”月茉说道,“温帝夏其实没有说谎。”
我一停顿,看着月茉,她这都看得出来,但是我不能把我带着魇出去玩的事情说出来,毕竟这是我们之间说好的秘密。
我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傻笑。
“你不想说就算了。”月茉转身回自己房间,“你也早点睡下吧。”
看着她回房间,我又一笑,美滋滋的把门关上了。
夜晚长短取决于睡眠的质量。
我最近睡眠质量是真的不错,每天都睡得很安稳。
唯一让我苦恼的就是一觉醒来,肯定能在床头看见一个人影站着。手里拿着块手机,见我醒过来,然后一把塞给我。
我看着她。一拍脑门,语气有些无奈道:“你大半夜别在我床头站着啊,把手机放在这里,我第二天看得见。”
她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冲我一嘻嘻一笑:“嘻嘻嘻...怎么了,你睡觉还不让我看?”
我咽口吐沫,她还有这爱好呢。我苦着脸:“我睡觉有什么好看的。”
“嘻嘻嘻...没什么好看的。”她冲我一吐舌头,又说道,“但是我乐意看,你还管着我了?”
我默不作声的把手机充电,她嘻嘻一笑,身影消失在房间,回了她自己房间睡下去了。
吃早餐的时候。我明显地注意到温帝夏没有睡好,眼神疲惫,看来他肯定是翻来覆去的想了一晚上,他在公园里碰见的那人究竟是谁,看到他这幅摸样。我更开心了。
月茉和爱斯特纳神父此时诧异地看着我,忍不住问道:“你在对着牛奶傻笑什么?”
我端起杯子一口喝完,抹一把嘴,乐道:“没事,最近心情好。”
吃过早餐,我到街上溜一圈,回来的时候差不多就是中午,吃过午餐然后回房间拿了手机给她送回去,下午又趁着四下无人,我带着她满街跑,三个下午的时间,我们俩几乎把南华市转了个遍。
她很开心的拉着我满街跑,然后嘻嘻的笑着,吸引着所有路人的目光。
她几乎忘记了自己原本的身份,我也只当她是一个普通的少女,至于魇魔的那些气息,已经被我抛之脑后,几乎遗忘掉。
三天时间一瞬即逝,弹指间,又是新的一天。
又到了爱斯特纳神父为月茉和温帝夏解除契约的时间。
早上,神父和我微微一笑说道:“她最近的情绪一直很稳定,看来今天一切都会顺利进行,这都是你的功劳。”
我点点头,这点不用否认,温帝夏只是看一眼月茉,默不作声。
神父又向他嘱咐道:“温帝夏先生,希望今天你不要再一次在主神的面前改变主意。”
“我知道。”温帝夏淡淡地说着,然后起身去了教堂,月茉什么话没说,站起身也面无表情地往教堂方向走过去。
气氛变得肃穆宁静。
爱斯特纳神父和我走到院子,他抬头看看别墅那里,轻声说一句:“她最近都睡得很晚,希望今天也不会吵醒她。”
我说:“这个没事,你就安心帮他们解除契约好了,一切有我看着呢。”
神父笑着一点头,也不再说什么,去了教堂,开始为他们做解除契约前的准备和祷告。
我依靠在院子里的花坛上,表情惬意,不禁想到:今天月茉和温帝夏上辈子的婚约即将解除,解除完了我们就该回去了。
想到这,我心里突然像是被针扎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伤感,不想走,但是我又没理由一直住在爱斯特纳神父这里。
我抬头看看不怎么刺眼的阳光,叹口气,这本是该高兴的,但是我高兴不起来,尤其是一想到明天差不多就走了,我这心里像是被一块石头突然堵住,没有喜悦、轻松的感觉,相反,那是失落、难受...
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我一直是个贪财自大的人,走到哪里都是厚着脸皮,心里自然也没有太多的想法,就像大道士走的时候我也是很轻松的挥挥手,说一句‘去吧’,扶苏的冥狐妹妹苏珊走的时候,我也只是当做送别个很普通的朋友。
但是,今天,我这是怎么了?
阳光刺眼,我闭上眼睛。
正闭着眼睛慢慢思索着,我觉得像是有虫子爬在我的眼皮上一般,我挥手一抓,睁开眼,手里扯了一根干枯的草枝。
抬起头,一张笑嘻嘻的脸贴上来:“嘻嘻嘻...你在这里躺着干什么?”
是那个叫月茉的魇。
看到她,我心里的压抑感倒是减少了不少。
我翻身站起来,盯着她看。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突然觉得语塞,卡在了嗓子眼里。
她看着我。嘻嘻的笑:“喂,我问你话呢,你在这里躺着干什么?”
一瞬间我似乎明白了点什么,苦笑一下说道:“没..没什么...你怎么没去睡觉?”
“我今天睡不着。不想睡,我就出来了。”她说着,然后又踮着脚看着我说道:“你怎么这副表情。你不开心?”
我苦笑着说道:“确实心情很不好,我竟然也有多愁善感的时候。”
她听到我这话,这是好奇的打量着我,问一句:“那你在善感些什么?”
“一些人,一些事,一些记忆。”我说,“他们俩的婚约解除。我明天就要走了。”
她听完一皱眉,又问我:“非走不可吗?你走了没人带我出去玩了。”
我说:“我还能怎么样,我又不能一直赖在这里吃爱斯特纳神父家里的东西,我有自己的住处,而且我是个阴阳先生。还有一些事情需要我去解决。”
她看着我,低下头想了一会,低声嘀咕一句:“哦...这个样子啊。”说完,她突然一把拉起我的手,我没反应过来,眼前一闪,已经站在了她的房间里。
粉蓝色房间里密布着一种淡淡的清香味。
我此时看着这粉蓝相搭的温馨格调,原本好一些的心情,却变得更复杂。
我走了之后,不知道还会不会再见到她——这个简直是月茉分身但性格又截然相反的魇呢?
她咬着指头看着我,眼神清澈,像个孩子,我却越看她这幅样子越难受,不想去看她的眼神,不明白,我这究竟是怎么了,我似乎也隐约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人鬼殊途,有些想法是终究只能想想,那是实现不了的。
我明白:我喜欢这个魇魔,而且不单单是普通的喜欢,不像是对叶子、对狐狸的那种朋友间的喜欢。
我叹口气,坐在地上:我是个阴阳先生,这种想法不应该出现在我身上。
她一直盯着我看,看一会,突然跑到柜子前,踮起脚将柜子上所有的布娃娃全部抱下来,放到我的眼前,我看着她,不明白她这是要做些什么。
她还在踮着脚,用手划拉柜子最顶上的一个最大的玩具熊,但是身材娇小,跳着用手一直抓了几下都没有拿下来,她这副样子我看着有些好笑却笑不出来,明明是一个魇魔,她可以飘起来,也可以凭着意念将那个玩具熊拿下来。
我起身过去,将玩具熊拿下来,冲她一笑道:“你拿这些玩偶做什么?”
她看着我说一句:“你要走了,这些玩偶你看好哪个就带走吧,这么多年,我虽然一直想着他,很不开心,但是你陪我玩,这让我很开心,走之前,我送你个礼物好了。”
我灿灿一笑,“你不是给了我一只兔子吗?”
她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正色道:“那只兔子是我和你换的,这个我送给你的,你要从这些里面挑选一个。”
我看一眼满地的玩偶,挤出个笑容道:“我要这些小女孩家的布娃娃又没用,就不用了吧。”
“不行!”
她突然变得很气愤,随着这句话,晴空万里的窗外瞬间变得乌黑一片。
一道雷声划破天际,震耳欲聋。
她情绪的突然变化吓了我一跳,我没想到她会这么气愤,赶紧拿起手里的玩具熊,在她眼前一晃:“那我就拿这个最大的好了。”
“嘻嘻..”她很快又变回原来的表情,“你早这么说不就好了吗?”
我看着她一脸笑嘻嘻的样子,将手中的玩具熊抓紧,忍不住问一句:“你真的希望,我就这么走了吗?”
她看着我,愣一下,脸上的笑容僵住:“我...”
我看她为难的样子,赶紧拍拍她的肩膀,岔开话题道:“今天我们去哪里玩?”
她没有说话,低下头,长发散落在她的额前,遮住脸,看不清表情。
窗外再次变得黑压压一片,起风了。
我看着外面的变化,凝视一会,我不应该这么问,转过身去叹口气。
“你别走!”她突然拽住我的衣角,抬起头,眼里居然有泪花闪动,“我不希望你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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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她们原本就是一个人
我淡然一笑,问她:“我们今天去哪里转转?”
她低头想了一段时间,摇摇头,神色黯然道:“我不知道,现在哪里也不想去,我们就在这里待着好了。”
我们俩背靠床头坐着,她拿着手机玩的起劲,时不时扭头冲我笑一下,笑容甜美,只可惜她是魇,而我是个阴阳先生,人鬼殊途,只能形同陌路。
我看着她的长发,视线伫立在她发夹淡蓝色蝴蝶结上许久,开口问道:“这副身形,真的就是你原本的模样吗?”
“是啊,我活着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啊。”她说道,“我一直是这个样子,可能永远也只能是这个样子。”
我叹口气,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疑惑,她和月茉除了性格不同之外,在其他方面不仅仅是相似,而是完全的吻合,但是她们俩很显然不是同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意识。
我们俩就这么静静地坐着,感受到时间一点一点的游走,我心里的堵塞感也变得越来越强烈。
契约解除已经进行到最后的时段了吧,明天就得返程了,想到这,我只能默默的叹口气,我能做些什么呢。
“嘻嘻嘻...”她又把脸凑到我眼前,问道:“你渴不渴?”
我说:“不渴。”
“那你去给我倒杯水。”她把头一扭,继续盯着手里的手机看,又催促一句:“快去。”
我只得起身走到一楼客厅,找出个杯子倒满水,然后走上三楼,轻轻推开她房间的门,看到我进来,她不耐烦的说道:“快点,快点啊。”
接过水杯。她又冲我甜美一笑,这一笑让我的心又颤一下,我看不出美好。只能感受到自己心里的那份苦涩,失落和无奈。
她喝一口放下水杯,教堂里的钟声响起,像是猛烈撞击在我的胸口。
我只能叹口气。月茉和温帝夏前世未完成的婚约,很快就会得到解除,此刻我全然没有去幸灾乐祸的心情。只是盯着她看。
她见我盯着她看,冲我一笑:“嘻嘻嘻....你看什么呢?”
我说:“没什么。”
她又一笑,我转过身去仰头叹口气,却听到身后‘咔嚓’一声响。
回过头,杯子摔碎,水洒一地。
她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就像那天一样。似乎有些难受。
窗外黑压压的天色,大风雷电又一次开始。
我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扶住她问道:“你怎么了,脸色变得这么难看?”
她表情痛苦的站在那里,身子几乎趴倒在地上。我扶住她,紧张的看着,不明白她这究竟是怎么了。
她突然又喊出这一句话:“不行!”
“不能这样...婚约是不能解除的...”她一遍遍的轻声喊着,外面的风声雷电也随着她的表情而变得更加强烈。
我紧紧抓着她的身子,但是她却似乎像是要向外飞走一般,情绪变得很不稳定。
外面的天色变得漆黑一片,已经全然掩盖住阳光,唯一的光亮是闪电划过天际时带起的一闪即瞬的光彩。
我紧张的看着她,这种情况我从未见到过,看她的表情似乎像是鬼魂堕入万劫不复,魂飞魄散之前的征兆,但是又不像,因为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使得一个魇魔变得如此痛苦。
一道狭长的闪电从黑暗中划行出来,贴着别墅外围转了三圈,我赶紧伏在窗台上看,那道闪电转了几圈,然后疯狂的往教堂那边游行过去,似乎想要冲过去。
教堂那边,一个巨大的蓝色屏障此时悄然出现,阻碍了闪电的游走,持续了几秒钟后闪电消失。
魇娇小的身躯蜷缩在我的怀里,身形变得模糊,我愣愣的看着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神父用屏障阻挡了来自我的阻碍。”她的意识也变得模糊起来,“契约要解除了。”
我瞪大了眼睛,似乎意识到什么:“什么意思?”
她闪呼着透明的眼眸,轻声说一句:“对不起,我骗了你。”
窗外已经是狂风大作,无数的闪电捶打在教堂上方的蓝色屏障上,这个屏障很坚固,每次都会轻而易举地将狂风和闪电阻隔开。
我叹口气,已经明白了她和月茉之间的关系:“你和月茉原本就是同一个人。”
她的气息变得微弱起来,看着窗外,挤出一个笑容:“没错,她就是我,我就是她,我们原本就是同一个人,只不过因为对一个人的爱和恨,性格两极分化,最终恨意转世,那就是她,爱情执念被排挤出来,堕落成魇,这便是我。”
我静静地听着,不再说话,她们俩个是同一个人,所以都叫月茉,所以在各方面都是一模一样的,不同的是恨意转世后的月茉面无表情,她原有的性格附身在这个爱情执念成魇的‘月茉’身上。
她俩都是月茉,是来自同一个人的执念。
我低下头,已经预料到结果。
解除婚约的话,那就是爱情执念消失,婚约未解除的话,转世后的月茉心里会一直受尽折磨,苦恼不堪。
权衡利弊,最后只能留下一份感情,同时失去另一份,这是不是月茉和温帝夏之间的婚约问题,而是月茉自己和自己的思想搏斗,并且是以丢失自己的另一份表情和性格为代价,难怪月茉会和我说,她这一世是用表情换取来的,原来是这样。
伸手不见五指的外面已经是劈啪作响,我把手伸向窗外,是黄豆大小的雨点。
我低头看她一眼。
我还是更看好这个性格外向可爱的月茉。
月茉的眼神太冷了,面无表情的样子,那将会让她失去很多乐趣,这样不好。
但是我又能怎么做呢,她们两个已经根本融合不到一起去,所以只能丢掉一个,而爱斯特纳神父选择的是丢掉爱情执念。毕竟她已经转世,自然要以覆盖有灵魂的躯体为主要。
她茫然的看着窗外,微微一笑:“已经来不及了。神父设了屏障,我不能再干扰他们了。”
我愣愣的看着她。
“其实她活着也就是我活着,我原本就只是执念而已,婚约解除。以后我只能被封印在心底,最终是她,也就是我自己丢掉了爱情执念和附属带着的表情性格。”
我叹口气。说道:“也许你还会有重新破除封印,从心底萌芽的时候呢。”
“不可能了。”她的身影已经接近全透明,“爱情执念不会再出现,以后我只会是面无表情的脸。”
我茫然的看着窗外,月茉的上一世究竟是经历了怎么样的思想挣扎才会这样,由爱生恨,最终恨意占据了全部。一直理解、包容、坚持的爱意最终带着快乐枯萎,现在是凋谢的时候了。
“我也说服过我自己,不能让自己这一世再受尽心底的煎熬了,我也希望自己这一世能少些痛苦,上次因为你带我进去。没有屏障的阻碍,我干扰了自己的思想,这一次,那就让我这一世少受些痛苦。”
她这话说得我心里不是滋味,但是这是月茉自己的决定,我无从反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我叹口气,无奈道:“我理解,但是我还是喜欢你这副模样,有笑容的样子。”
“我...”
她突然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暮然抬起头,眼睛里已经是满是泪花:“可是,我...我不想消失。”
我听到这话突然像是被雷击一般的站在原地,她不应该消失,这份原本就属于月茉的笑容和她这种惹人喜爱的性格就不应该消失!
我兀然咬破指尖,“嘶”一下,右手食指指尖几乎被我撕裂下来,大量的血液顺着伤口冒出,流淌到手上,滴落在地上。
她瞪大眼睛看着我:“你想要做什么?”
我说:“你别管了,我不会让你消失的。”说完话,我将手上的血滴点在她的额头,虽然没太大什么效果,但是至少能为我争取一点时间。
她安静了下来,我抱起她从三楼窗户上直接跳下去。
时间不多了!
跳到地上的时候,半边身子一麻,我挣扎着站起来,却感到右腿一阵钻心的疼痛,那是一根竖起的碎树枝,天色漆黑,没被我注意到,此时已经贯穿了我的小腿肚,裤腿瞬间被染透。
她吃惊的看着我:“你不能这样做。”
我站起身,头上因为疼痛已经冒出了一圈细密的汗珠,我来不及多想,一把抽出树枝,疼得我一个跟头翻倒在地上。
她看着我,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只是重复道:“你不能这么做。”
我咬着牙看着她:“你就不应该消失,爱也好,恨也罢,这两种性格都是你,都不能消失,一个也不能少。”
她愣愣的看着我,身形还在继续模糊,时间真的不多了!
我站起身,一把抱住她,往前艰难的迈一步,然后用尽力气向教堂处奔跑过去。
教堂前,肃穆宁静,有种特殊的气氛围绕在周围。
我抱着‘月茉’准备进去,眼前一道蓝色光环暮然出现,拦住去路。
蓝光过后,两个身上带着暗淡白光的‘人’出现在眼前,身形高大,身后是两对白色的羽翅,兀自闪动,每扇一下,掉落下大片的羽毛化成点点蓝光。
我没心情理会他们,我听到爱斯特纳神父已经开始做最后的祷告的声音。
‘月茉’抱紧了我,紧盯着这两个人影,低声说一句:“放弃吧,主神已经出现,一切都将成为定局,我已经身不由己了。”
我哼一声,右腿已经麻木,拖着腿自顾的抱着‘月茉’往教堂走去。
一只白色的大翅膀挡在我的身前,接着是话语声:“主神已经降临,你们不能进去。”
我抬起头瞪他一眼,“你给我让开,谁也别想拦着我。”
另一‘人’的半边翅膀也挡过来,两人翅膀交叉在一起:“契约解除意识已经开始...”
我抱紧了在我怀中瑟瑟发抖的‘月茉’,看她一眼,她已经是绝望的看着我,摇摇头:“放弃吧,不管怎么样,那都是我自己。”
“怎么会呢,那样的话你的人生会变得不完整。”
我说完,抬起头,几乎是用尽全力吼出来的:“别挡着我,你们给我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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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月茉的最终抉择
两个鸟人站在眼前,两米多高的身躯趾高气昂的看着我,身上白光闪烁。
‘月茉’把头埋在我的耳边,轻声说道:“别管我了,我又不是彻底的消失,这是会被埋藏在自己心底,我会把这几天的快乐带到心底的。”
我正色道:“我的目的是为了帮你找回从前的快乐,那才是真正的你,你如果就这样抛弃掉自己的这份执着,那又和自暴自弃有什么区别。”
她愣愣的看着我,说不出话来。
四周闪烁一下,亮如白昼,一道炸雷在空中炸响,然后是不断地闷雷声,‘轰隆隆’的响着。
教堂中传出爱斯特纳教父的话语声:“月茉小姐?你怎么了?”
里面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我疑惑的转过头去,她抬起头看着我,低声说道:“我好像影响到了自己的思想。”
我点点头,然后一把推开挡路的两个鸟人的翅膀,拖着右腿往里走进去,右腿麻木的厉害,甚至已经感受不到疼痛。
两个鸟人再次用翅膀挡住我:“你们不能进去。”
另一个说道:“主神已经降临,你们不要乱来!”
“信则有,不信则无,所以别跟我说这些废话,我不信你们的神。”我怒道,“再敢拦着我,就让你们所谓的主神带着你们一起滚。”
我们僵持着,我一甩手,几乎是用尽全身气力集中在一点,他们如果再敢拦着我,不管你们是哪方神明什么神籍,为了留住她,我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破釜沉舟的准备。
此时,一个闷沉的声音缓缓响起,声音慷锵有力:“让他们进来。”
两个鸟人听到这话收起翅膀。一个劲的摇头,让了开路。
我哼一声,抱着‘月茉’走进教堂。
教堂里肃穆宁静。爱斯特纳神父站在台子上,月茉表情痛苦的站在原地,温帝夏在旁边看着,表情焦急。又不敢贸然靠到月茉身旁。
半空中,一个透明的白衣服大老头身影浮现在那里,头上顶个发光的白环。白胡子几乎垂落到地上,笑眯眯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我的出现让爱斯特纳神父和温帝夏吓了一跳,尤其是看到我怀里已经气若游丝的‘月茉’,爱斯特纳神父一皱眉头:“你怎么把她带出来了,你受伤了?”
温帝夏更是看一眼月茉,又看一眼我怀中抱着的月茉,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看一眼神父,不去理会温帝夏,语气严肃道:“爱斯特纳神父,我很敬重你,但是你这种处理方式让我很不满意。”
爱斯特纳神父看一眼我怀里的‘月茉’。叹口气,语气中带有歉意:“这...我也是没有办法,这是我最后能想到的办法了,我也知道这个办法损失很大。”
我正色道:“不可能没办法,她和月茉终究是一体的,总会有办法的。”
温帝夏在旁边听着,插口道:“两个月茉?这是怎么回事?”
我靠在墙上不去理会他,我的腿这才有了点知觉,一阵一阵钻心的疼痛。
见我不搭理他,温帝夏扭头看向爱斯特纳神父,疑惑道:“神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爱斯特纳神父看一眼月茉,轻声说道:“因为上一世对你的爱恨交加,月茉小姐最终病倒,对你的恨意和对爱情的执念相互充斥着,最终恨意占据全部躯体,爱情的执念被排挤出去成为了魇。”
“我祖父曾受到过她们占星一族的恩惠,我听从主神的安排,在这里等待她这一世的到来,同时守住她的执念,因为占星一族是严格遵守任何契约约定的,所以这一世,月茉小姐不得不寻求解除契约的方法,同时她的执念未消,因为太过强烈,反倒变成为魇,于是在你眼前就有了两个月茉小姐。”
温帝夏看着爱斯特纳神父,表情不可思议:“那就是说她们两个都是月茉?”
神父点头:“没错,但是最终月茉小姐必须做出选择,为了解除契约而丢失执念,还是为了执念而收起对你的恨意,继续达成前一世的契约,而逃避开对未达成契约的惩罚。”
月茉冷清着脸站在那里不说话。
温帝夏低头想一下,突然抬起头眼神一亮,似乎是看到了希望一般,转过身去看着月茉:“月茉,我们还可以重新开始不是吗,你的爱情执念还一直在坚守。”
“不可能,我不会原谅你的。”月茉态度坚决,“温帝夏,你死心吧,我永远都不可能原谅你,更不会为了达成契约而收起对你的恨意,与其这样,我宁愿受到契约的惩罚。”
温帝夏看着月茉,又突然把头转过来,看向我这里——月茉的爱情执念所变成的‘月茉’:“月茉,这个才是真正的你,我知道你一直在守候,我绝对再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
我厌恶的看一眼温帝夏,说实话,我不想月茉这一世再和他有什么纠葛,但是我又不希望‘月茉’和她的执念所带有的笑容消失。
我低头看看‘月茉’,想听听她怎么说。
‘月茉’看温帝夏一眼,紧咬着嘴唇不说话。
另一边,月茉冷眼打量着这一切,眉头微微皱起。
温帝夏见她不说话,又说道:“月茉,我知道你是理解我的,我也是有自己迫不得已的苦衷,如果不是因为吸血鬼杀了我妹妹,我就不会背弃婚约了。”
‘月茉’只是看着他,把头低下,没有出声。
“温帝夏,你不要再说了。”那边月茉听不下去,面无表情的说道:“我的事情原本和傅林无关,即便是如此,他还是做了补偿,而你温帝夏又做了些什么,所以。你,还是继续去做你的驱魔人团长吧。”
温帝夏似乎把希望都寄托在这个‘月茉’的身上,此刻只是深情地看着她。
我又往墙上靠了靠。我的腿已经几乎没了力气。
我不希望月茉回到他身边,但是我更不希望‘月茉’消失,这份笑容被永远埋藏在心底,只能无可奈何的叹口气。用手一遍遍揉着几乎失去知觉的右腿。
温帝夏又呼唤一声,语气温柔:“月茉...”
‘月茉’看着他,抬起头。眼睛里已经满是泪花,我知道她也很难抉择,不管她答不答应,委屈的都是自己:不情愿的达成契约,或者是解除契约,原本的月茉永远沉寂在心底,不管怎么样。受到委屈的还是她自己。
那个白胡子老头此时也飘忽过来,站在半空,缓缓开口说道:“爱恨只在一念之间,你确实需要做出自己的选择。”
‘月茉’愕然的看着白胡子老头:“自己的选择?”
老头眉慈目善的微笑着点点头:“与其听从神的抉择,那倒不如做出自己的选择。”
月茉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老头呵呵一笑。摇摇头:“这不是真实的你,其实你也希望知道你自己内心的想法吧?”
月茉不再说话,把目光看向她‘自己’,说道:“前一世那个内心柔弱的我,究竟会做出什么选择,我自己也很好奇。”
老头笑眯眯的看着月茉:“那你会遵从真实的自己的选择吗?”
月茉毫不犹豫的说道:“会。”
温帝夏又一次看到了希望,看向月茉:“你说真的吗?”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月茉对温帝夏并没有什么好语气,“我们两个是同一个人,所以我现在已经知道了真实的我内心的想法。”
温帝夏又把头扭向‘月茉’。
我也看着她,说一句:“现在你自己做出你自己的选择吧。”
“我...”
所有的人都把目光看向她,温帝夏更是紧张的不得了,轻声喊道:“月茉...”
我也很紧张,但是除了紧张,我什么也做不了:但是不管她的选择是什么,那对我来说都没什么用处。
‘月茉’迟疑了一会,终于开了口,语气坚定:“虽然我不想消失,但是我选择把自己的执念隐藏在心底,解除契约。”
“月茉!”
她这话显然是出乎温帝夏的意料,也出乎了我的意料。
她看一眼月茉,继续说道:“其实即使继续完成契约,又能怎么样的,我还是会因为上一世的事情而苦恼,变得更加痛苦,但是解除契约,虽然原本的我会沉睡在心底,但是至少我会好受点。”说着话,她又看我一眼,“我还记得你说的那句话,色彩在后面可以再补上,那时候说不定真实的我会再次从心底里萌芽。”
听到这话,我吃一惊,看向月茉,月茉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不用看我,你对我说过的话,她也听得到,对她说过的话,我也全都知道,不管怎么说,她是我内心的执念。”
温帝夏看着月茉,似乎有些崩溃:“对,两个都是你,你已经做出了选择,爱情执念的那个你,也只不过是内心情绪的最后挣扎而已。”
白胡子老头见状,呵呵一笑,开口问道:“这是最后的契约解除的机会,月茉,你真的要解除上辈子的契约吗?”
“没错。”两个月茉几乎是同时说出了口,我其实不希望这样,尤其是听到她的那一句‘我不想消失’的时候,更加坚定了我的想法,但实际上,我只能无可奈何的摇头。
白胡子老头微微一笑,又问温帝夏:“那你愿意解除契约吗?”
温帝夏表情颓然,呵呵一笑:“你的内心得到统一了,但是契约的制定者是我们两个人,主神,我说的对不对?”
“没错,你如果真的在乎她,那你应该也有了自己的答案。”
温帝夏低着头,不再言语,月茉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还在犹豫什么?”
“呵呵呵呵,如果是最后的机会,那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好了。”温帝夏抬起头,突然像个疯子一样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的命运永远束缚在一起好了。”
我瞪大了眼睛:“温帝夏,你不要乱来!”
爱斯特纳神父也劝阻道:“温帝夏先生,你应该为月茉小姐着想。”
温帝夏一笑:“抱歉,我拒绝解除婚约,月茉上一世未完成的婚约,我打算帮她实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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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这不是我想要的。”
月茉听到他这么说,眼神瞬间变得愤怒:“温帝夏!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听到他这话,心里也立马燃起一股火,跑过去一把抓住温帝夏的衣领,怒道:“温帝夏,你这根本是病态的思想,你应该考虑的是月茉的感受!”
温帝夏一把推开我,振振有词道:“契约本来就是两方都愿意才行,解除契约也是,我这话说的难道不对吗?”
爱斯特纳神父扶起我,皱眉道:“温帝夏先生,你不能在主神面前说这些言不由衷的话语,你应该为月茉小姐着想才是。”
“呵呵呵呵..”温帝夏干笑两声,转身面相白胡子老头——他们西方的神,“主神,我这话说的难道不对吗?”
白胡子老头听到这话也一皱眉,说道:“你说的没错,但是你...”
“既然我说的没错,那就不要再说这些了。”温帝夏嘴角泛起一丝令人恶心的笑意,“你是主神,不应该偏袒向一方,你只对月茉仁慈,却忽视了对我的残忍,这不是神的作为。”
我听得一皱眉,温帝夏一定是受刺激了,疯掉了。
而且他居然敢向他们西方的主神叫板,这如果是在阎王面前叫板,恐怕温帝夏这辈子都别想出十八层地狱了。
爱斯特纳神父一皱眉,对白胡子老头说道:“主神,他现在意识似乎有些混乱,契约这事是不是可以等到明年再做决定。”
白胡子老头看一眼温帝夏想要说话,温帝夏哼一声抢先说道:“我现在的意识很清晰,主神,神父,你们可不能只偏袒向一个人,这有失公平。”
月茉狠狠地瞪一眼他。怒道:“温帝夏,就算契约不能解除,我也不会再和你有任何联系的。你不要固执了。”
温帝夏表情严肃道:“月茉,你的时间不多了,契约也是有时限的,到了时限未达成约定。你应该知道你会有什么后果。”
“你不要在固执了。”月茉说,“我就算完不成契约,甘愿受到契约惩罚。也不会这样做的。”
“呵呵呵呵...”温帝夏轻笑一声,“到时候,那可由不得你了。”说完话,他看向主神,语气逼人:“神,你可以走了。”
白胡子老头叹口气,说道:“你不要把事情看得太绝对。希望你不会为你的所作所为后悔,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
“呵呵呵呵...”温帝夏笑两声,反问道,“你是说还会有别的偶然因素吗。谁还有能力打破这个契约,是爱斯特纳神父,还是这个阴阳先生?”
白胡子老头最后叹一声:“契约虽然未解除,但是你的心态决定了你不会成功的。”主神说完,一道闪亮的白光一瞬即逝,白胡子老头消失了。
“温帝夏,一百年的时间过去,没有想到你会变成这幅样子。”月茉说着,狠狠地等他一眼,眼神中全是鄙夷和轻视。
温帝夏看一眼我身前的‘月茉’,现在像个疯子一样,反而笑得很得意,‘月茉’摇头看他一眼:“不,这不是我的爱情执念所坚持的!”
“一百年的时间过去,我依旧是我。”温帝夏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所有本应该属于我的一切,不能轻易就这么失去。”
他的笑声刺耳,完全没有了驱魔人团长的那副气质,此时更像是一个精神失常的病人。
笑两下,他一把抓住‘月茉’的胳膊,表情进而恢复正常:“月茉,既然你的爱情执念如此,我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过错,这百年来我也是一直想念你的。”
“你别碰我。”‘月茉’摇着头,甩开他的胳膊往后退一步,温帝夏想要上前,被月茉挡住,轻声说道:“你已经丧心病狂了。”
温帝夏笑笑:“我这是在帮你挽回你的爱情执念,同时也是在帮你达成契约,免得受到占星契约的诅咒反噬,平息你内心的恨意主导的地位。”
月茉冷冷的看着他:“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温帝夏不再去看月茉,他把一切希望都放在了月茉的爱情执念上,转头对‘月茉’说道:“相信我,只要你答应了,你就会重新回到这个躯体,恨意最终会消失,你的笑容将会重新绽现。”
“我宁愿被封锁在心底。”
‘月茉’此时变得和她的本体一样面无表情,两个月茉的表情此时一模一样。
温帝夏似乎忘记,这两个月茉是同一个人,他的这种做法只会加速爱情执念的枯萎,因为此时此刻,‘月茉’似乎已经意识到自己所坚守的执念是一个错误。
“月茉...”温帝夏语气变得温柔,同时伸手将她额前凌乱的几根发丝缕到耳后,动作轻柔,企图靠这样博取她的信任。
月茉冷冷的看着她,突然扶住额头,似乎受到干扰。
爱斯特纳神父赶紧扶住她,问一句:“月茉小姐,你怎么了?”
月茉捂着头,轻声说道:“温帝夏,你不要再固执了,即使我可以变回原来的样子,我心底对你的恨意也不会消失。”
另一面,‘月茉’也是很痛苦的表情,她本来就是对温帝夏的爱情执念,根本无从抗拒他的温柔语气,但是她在挣扎,试图抗拒,如果抗拒不了,她的执念就会回归本体,但是根据现在来看,她不想这样做,受委屈的终究是‘月茉’,也就是月茉。
温帝夏似乎觉得有机可乘,继续用无限温柔的语气说道:“月茉,只要你回来,无论怎么样都可以。”
我紧张的看着温帝夏,但是失血过多,我现在已经没了力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月茉’看着他,表情变得深情,温帝夏微微一笑,他就要成功了。我和爱斯特纳神父只能看着,月茉的意识也变得迷离起来,执念即将回归。看似完美,实际上以后会给月茉带来更多的痛苦。
爱情执念开始分解,一点点的白色光球聚集到月茉身前,一个接一个的被容纳吞噬掉。
爱斯特纳神父摇头叹气道:“月茉小姐的恨意未消。早晚会再次反噬回来,那时候,她将会变得更痛苦。”
温帝夏嘴角微笑说道:“神父你放心。我不会让她的恨意反噬回来的,终有一天恨意将会消融,月茉将变回原来的月茉。”
‘月茉’看着自己一点点的回到本体,嘴角泛起笑容。
“看到了吗。”温帝夏说道,“这才是她真正的想法。”
我摇摇头,怎么会这样,很快。月茉原本面无表情的脸将会被爱情执念所附带的笑容取代,但是这根本不是她所期望的,早晚有一天,面无表情的月茉会再次占据内心,到了那个时候。心理上更大的痛苦也会随之而来。
‘月茉’就快要完全融汇到自己的本体了,温帝夏的笑容此时变得尤为得意。
我看着温帝夏,一字一句的说道:“温帝夏,你不仅自欺欺人,同时也让月茉自己欺骗自己,她本身是有怨念的,她的这种快乐只是假象,不会持续太久的。”
“不!我相信我一定会帮助她抵消心底对我的恨意的。”
我呵呵一笑,轻蔑道:“如果这么容易抵消,那月茉上一世就不会思想两极分化,爱情的执念也就不会变成魇的,这一世,她也就不必为了上一世的背弃婚约而苦恼。”
温帝夏轻笑道:“你不了解月茉,上一世她是一个单纯善良的人。”
我正色道:“但是此刻,你并未真正了解透她的内心,她的执念仅仅是如此吗?我相信以前你肯定是个优秀的男人,但是现在,你的心肮脏不堪!”
温帝夏听到我这话,表情明显变得恼怒:“你闭嘴!”
他说话的同时,‘月茉’也突然惊醒,身上散发出的白光也瞬间停止,低声喊一句:“没错,我还不能回归本体,这不是我所坚持的!”
‘月茉’说完,像是受到惊吓一般,瞬间跑出了教堂,转眼间消失在教堂前的路面上。
温帝夏吃了一惊,没想到最后时刻会出现这种情况,一抬脚追出去:“月茉!”
我看着她跑出去,也想要去追她,一抬脚,眼前一阵眩晕,紧接着是漆黑一片,没了知觉。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右腿已经被包好,包着厚厚的绷带,食指也包扎完毕。
“你醒了?”爱斯特纳神父推门进来,说道:“你的腿那么重的伤,怕是要多躺几天了。”
我坐起来,右腿小腿一阵疼痛。
我‘嘶’一声,说道:“没事,我不是一般人,我是阴阳先生。”说着话,我迅速打量一眼四周:“月茉去哪了?”
爱斯特纳神父摇摇头,说道:“你是说魇吗,还未找到她,温帝夏也一直没回来。”
我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神父竖起三个指头,说道:“你失血过多,这已经是第三天了。”
我听到这话,不禁吸一口气,我这一睡就是三天时间,她不会有事吧?
月茉推门进来,看到我,一停顿,进而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还真是乱来,像个笨蛋一样。”
我问月茉:“她不会有事吧?”
月茉说:“我不知道。”
我一皱眉道:“你们两个不是心灵相通吗?”
月茉说道:“她似乎刻意隐藏了自己,不希望我们找到她,包括我自己。”
我叹口气,然后骂一声道:“这个温帝夏,被我找到他,我非得好好修理他不行。”
月茉看我一眼,轻声说一句:“你先养好你自己吧。”(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正在枯萎的执念
一天的时间过去,看着爱斯特纳神父从外面回来,然后摇摇头做个歉意的表情,我叹口气,她究竟能跑去哪里了。
晚上的餐桌上,我、神父和月茉都只是坐着,谁也没有心情吃东西,都是是相互看着桌子叹气。
沉吟半饷,我轻声问一句:“这已经是第四天了吧。”
爱斯特纳神父点点头:“是。我也很担心,不知道她会不会有什么事情。”
我看一眼月茉,月茉依旧是面无表情,抬起头轻声回一句:“我已经感受不到来自我心底的气息了,我的这份执念正在枯萎,也许很快,永远都将找不到了。”
我听到这话,有些伤感,将捏着汤匙在牛奶杯中搅动的手停下来,忍不住苦笑一声,说道:“是么,这样的话,也好,那也至少比她继续坚持一份错误的执念要好。”
“也许吧。”月茉说,“但是原本我只是想将这份执念永远埋藏在心底,而现在则是她,永远消失在我的心底。”
我愣一下,将手从汤匙上拿开,站起身,茫然说道:“我不吃了,去院子里转转。”
外面的天气略显沉闷。
我抬头看看夜空,今夜原本气氛很不错,但是因为我现在的心态,所以变得很沉闷,抑郁的情绪影响了我的直观感受。
穿过葡萄园,走入后面别墅,里面黑漆漆一片,原本这里住着一个魇,那是一份坚守的执念,此时此刻,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房子。
里面漆黑一片,我摸索着上了三楼,拧开门。这是她曾经所在的房间,因为窗户有月光透进来,勉强能看得清大概。那一地的布娃娃依旧静悄悄的坐在地上。
我站在窗口眺望星空,不禁狠狠的咒骂一句:温帝夏,这个丧心病狂的疯子,他都做了些什么...
周围静悄悄的。静到只能听到我自己的呼吸声。
我倚靠在窗前闭目沉思,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的天气已经是变得压抑一片。可以听到隐隐约约的雷声在云层里滚动。
这是因为她的情绪波动而带起的天气变化吗?
我叹口气,睁开眼,眼前似乎出现幻觉,几乎觉得她就站在我眼前。
黑暗中,朦胧的月光下,她的身影就站在我眼前。
模糊中,她娇小的身躯此时我似乎看得格外清晰。发卡上的大蝴蝶结也因为风的流动而微微抖动。
我苦涩一笑,想要伸手去摸她的脸,指尖触碰上去,连感觉都是那么真实。
我叹口气:“呵呵,真实的幻觉。”说着话。我又用手捋一下她的长发,紧接着捏了一下她的脸蛋,皮肤细腻,弹性十足。
我把头凑过去,她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我又捏了一下,然后突然抑制不住的想笑。
“你还没摸够吗?”她说道,“你在这里傻笑些什么?”
“连声音都是这么的真实。”我苦笑一下,紧接着眼前啪一下,多了几颗星星,这是有人一巴掌甩在我的脸上,然后是一句冰冷的话语:“你清醒点,还有,不要总是捏我的脸,把手放开。”
我愣一下,赶紧再看,嘿,这是哪门子幻觉啊,这是真的月茉的啊,不过不是她的那份执念,而是真真切切的月茉。
我赶紧把手缩回来,摸一下脸,嘿嘿一笑,“还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眼前出现幻觉了。”
月茉只是面无表情的问一句:“你现在清醒点了吗?”
我灿灿一笑,我刚才竟然捏得是月茉的脸,我这还真是妄为啊,这不异于摸老虎的屁股啊,呸,不对,这是用了个什么破比喻,月茉的脸怎么能用屁股形容。
月茉见我回过神来,转过身去说道:“去教堂,爱斯特纳神父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我赶紧跟着她走出房间,月茉走到房间门口停顿一下,突然把目光看向满地的玩偶,止步不前。
“怎么了?”我见这情形,小心翼翼的问一句,“你是不是看着这些布娃娃想起了什么?”
“没什么,我们去教堂吧。”
教堂里一如既往的气氛肃穆凝重。
爱斯特纳神父面对着正前方做着祷告。
我和月茉进来,默不作声的站立在旁边,过了一会,神父回过身,表情凝重的问我道:“你察觉到今晚的天气了吗?”
我说:“起风了,天气阴沉,有雷声,雷阵雨?”
神父正色道:“这是月茉小姐的执念即将枯萎的讯号,她虽然是爱情执念,其实却承载着更多的负面情绪,如果不回到月茉小姐的内心,就这样让她枯萎掉,那一定会因为负面情绪没有承载体而瞬间爆发出来,那样会造成很不好的事件。”
我皱起眉头,问道:“那现在知道她在哪里了吗?”
“主神终于察觉到,已经告诉我她的粗略位置,”神父说道,“现在我们必须要找到她。”
我听到这话,喊出声道:“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走!”
街上,冷清一片。
这种反常,已经表明,今晚一定会有事情发生,我掐着手指头算了半天,无论怎么算,得出的都是三字真言:不吉利啊!
我们此时已经是到了南华市公园,公园里面静悄悄的,除了风响,似乎一切都已经陷入死寂。
爱斯特纳神父拿着十字架比划半天,最后终于确定了位置:“她就在这附近。”
月茉也点点头,轻声说道:“我也感受到了来自心底的共鸣。”
我转身看向四周,找寻着她的影子,引入眼帘的只有那些本就存在的树木、假山、水池,以及那昏暗的路灯无力照亮的角落。
爱斯特纳神父也凝视着四周,沉吟一下道:“我们分头找到她,一定要快。”
我点头,“月茉和你一路。我自己往那面寻找。”说完话,不等他们回应,我已经先跑了过去。
昏暗的路灯。此时,有一种摇摇欲坠的错觉。
我加快了脚步,仔细搜寻着每一个角落,希望可以发现她的身影。
我绕到前面的林子里。找了两三圈,依旧没有发现什么,虽然爱斯特纳神父帮我处理好了伤口。但是小腿还有些肿胀,又开始隐隐作痛,我不禁蹲下身子轻轻揉着腿,借此减轻疼痛。
隐约中,听到有细微的脚步声沿着小路走过来。
我心中一喜,难道是她?赶紧站起身子看,看一眼我惊一下。又迅速埋下身子。
温帝夏。
他此时的脸上格外苍白,很疲惫,脚步沉重,精神状态很不好,原本整洁的脸上已经是胡子拉碴。一边走,一边像是在独自念叨着什么。
他像是漫无目的的游荡在这里,又像是一路追随她而来。
我咬牙切齿的看着他,摸索一下周围,从身侧的石堆里摸起一块还算结实的板砖,拿捏在手里掂两下,手感还不错,和我的镇魂铜玺差不多,没什么好犹豫的,既然你送上门来了,我今天非得把你拍进水池子里溺死才行。
温帝夏缓慢的往前面挪着步子,对四周并不理睬,走到我身前的时候,我终于听到他在嘀咕些什么:“月茉跑去哪里了,嘿嘿嘿嘿...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他看来还真是精神状态出了问题,那我更不用手下留情了。
我捏着板砖尾一路随过去,他似乎意识到什么突然停住脚步,这是个好机会,我不再犹豫,挥起板砖照着他的后脑勺狠磕下去。
呼啸的板砖带起风声,但是温帝夏却突然加速跑开了。
我拎了个空,骂一声,赶紧快步追上去,跑两下,我听到四周传来呜咽的哭声,心里不禁一颤,停住了脚步,“这是什么声音?”
温帝夏已经跑到前面,一转身跑开了。
而现在我所听到的这个声音,忽长忽短,像是一个小女孩在抽泣,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但是我知道,这并不是哭泣声,更类似于某种能量脱体而出带出的声响。
我一皱眉,这声音就在我周围,是左面!
我看看左边,那是一道灌木丛隔开一左一右两条路,这声音就是在我左手边的那条路!
我扔下板砖,弓着身子钻进灌木丛的缝隙中,浓密的枝条戳着我的脸,被我轻轻用手拨开,然后扒拉开一道缝隙,向那边看去。
路灯照射的路面上,一个蓝色长裙的少女站在那里,眼神迷茫,手里还拿着个手机——那是我的手机,是‘月茉’!
除了她,还有两个黄头发的小青年站在她眼前,嘻嘻的笑着,语气轻浮:“小妹妹,半夜在公园里干什么,哥哥送你回好不好?”
‘月茉’全然不理会他们,只是拿着手机愣愣的站在那里,一歪头,嘻嘻笑道:“你们要陪我玩吗?”
她身上似乎有一股黑色的气息,在不断四下飞散。
我盯着那黑气看得这一小会,脑袋像是天旋地转一般,那是她身上已经抑制不住的负面情绪,很强烈!
压抑了百年的负面能量,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我此时也有些迷迷糊糊的,这才明白了温帝夏为什么会变成那副模样,他一定是追上了月茉,但是被这股负面情绪影响了心智。
再看眼前,那两个犯二小青年根本意识不到这种危险。
其中一个蹲下身子,嘿嘿笑着:“好呀,你想哥哥怎么陪你玩啊?”
‘月茉’笑得很开心,举起另一只手,岔开手心,笑颜如花:“嘻嘻嘻,你看啊。”
那个小青年笑嘻嘻的看过去,捏着她的手,渍一声道:“小妹妹,你让我看什么啊。”
我抻着身子想要冲出去,但是几根粗枝条却把我的身子卡在灌木丛里,动弹不得。
我只好下意识的闭上眼睛,这两个傻-逼,居然敢这样站在一个怨念即将爆发、意识涣散的魇魔面前,这不是找死吗?!
‘月茉’说一句:“你看这里...”
一声闷响,悲剧发生了,那个小青年嗖一下被这能量打进了灌木丛,四仰八叉的挂在树枝上。
我一缩脖子,眯眼看一下,这个小青年挂在枝条上像块破布一样,已经七荤八素的晕过去,他的那个小伙伴吓了一跳,目瞪口呆的看着‘月茉’,全然没明白他的同伴是怎么“嗖”一下就挂在了灌木丛上。
‘月茉’继续冲他嘻嘻一笑:“你要和我玩吗?”(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执念的终章
那个小青你脑袋摇得像波浪鼓,连忙摆着手:“不玩了,不玩了,你是个妖怪?!”
我听到这话不禁叹口气,没文化,怎么能是妖怪呢,明明是个可爱的魇魔。
周围的咒怨气息瞬间变强,‘月茉’笑嘻嘻的脸瞬间变得怒不可遏,那个小青年被吓一跳,转身就跑,没跑几步就被月茉散发出的负面能量推打在后背,翻着跟头撞在了我眼面。
我卡在这进退两难,只能一缩脖子闭上眼睛,就听‘哎呦’一声,他脑袋磕在了沿上,然后胳膊腿抽两下也没了动静。
“月茉!”
温帝夏不知道什么时候跌跌撞撞的跑过来,已经站在‘月茉’身前,‘月茉’抬起头打量着他,眼神瞬间变得惊恐,喊一声道:“你不要过来!”
因为受到温帝夏的影响,更强烈的负面能量散发出来,带起了风,吹得四周的枝条咔嚓作响。
温帝夏离着她太近,身形被黑色的气息笼盖住,突然捂住头,一时间意识又变得清晰,看一眼四周,轻声说道:“月茉,你别这样,再这样下去你的这份执念会彻底消失的。”
‘月茉’看着她,情绪似乎稳定了不少,“温帝夏...”
眼看着他俩正在对视着,‘月茉’情绪不稳定,温帝夏精神又受到影响有些失常,等会说不定就发生什么事情,我得赶紧出去才行,不能这么卡着了。
我抻着胳膊拍一下脑袋磕在沿上的那个小青年,轻声喊他一句:“喂,小伙子,死了没有?”
小青年胳膊动一下,抬起头,额头被磕破了。有血渗出来,我又喊他:“没死的话拉我一把,我卡着出不来了。”
“你是谁?”小青年看样子还没傻。声音压得很低,“你...你不会也是妖怪吧?”
我说:“我是阴阳先生,赶紧拉我一把,要不然等会你跑都跑不了。”
小青年哆哆嗦嗦的看一眼他同伴。还晕着呢,又小心翼翼的扭过头看看后面的月茉,语气颤抖道:“我...我不敢动...”
我骂道:“刚才调戏小姑娘的勇气呢?这就熊了?赶紧的拉我一把。她现在注意力不在这。”
小青年这才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刚站起身,那边‘月茉’对温帝夏说一句:“不行,我所坚持的是一个错误的执念!”小青年又一哆嗦,腿一软,直接又趴倒在了地上。
我看得那个恨,‘月茉’的情绪再一次变得不稳定。等会怨气暴走,我半个身子卡在这,非得被爆头不行,弄不好也得变得和温帝夏现在一样,一会清醒一会神经。运气差点,承受不住这负面能量,我说不定就不用做阳间阴官了,直接成正式地府公务员了。
我怒了,抄起板砖就要去拍他,他这次倒是腿不软了,蹭一下站起来,我喝到:“赶紧的。”
小青年一咬牙,拽着我胳膊一使劲,我后腿跟着一蹬,不容易,终于从树丛子里钻出来了,早知道我也跟着温帝夏绕路过来,我费这个劲干什么。
动静挺大,温帝夏和‘月茉’都扭过头来看我。
我拍拍尘土站起来,推一把小青年,催促道:“带着你那死狗一样的同伴赶紧走,下次大半夜别在公园里溜了。”
小青年不含糊,扛起他同伴,片刻之间跑没了影。
温帝夏一皱眉:“陈壶底!”
‘月茉’只是在一旁站着,愣愣的看着我。
我哼一声,瞪一眼温帝夏:“温帝夏,她上一世对你的这份爱情执念已经被你亲手毁掉了,你还想怎么样?”
细碎的脚步声传过来。
爱斯特纳神父和月茉也赶了过来,温帝夏一愣神,顺手将‘月茉’揽在身后,怒喝一声:“你们都别过来,谁也别想阻止我,我这是为了月茉能回到从前,同时也是为了月茉能够达成婚约,免得遭受契约的惩罚。”
月茉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哼一声,语气不屑道:“温帝夏,你已经自己毁灭掉了我心中对你的执念,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
温帝夏紧张的看着月茉,低下头想了一下,然后笑了:“但是我们两个人的婚约依旧存在,别忘了你们占星一族对契约的器重性,违反约定,那将是很痛苦的。”
“无所谓。”月茉说,“我上一世已经在痛苦中死去。”
爱斯特纳神父走到温帝夏眼前,拍拍他肩膀叹口气道:“我知道你也很愧疚,但是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根本不是在补偿月茉小姐。”
温帝夏一笑道:“我这怎么不是补偿了,我们继续完成婚约,她不会受到契约的责罚,同时执念回归本体,这样做难道不对吗?”
爱斯特纳神父表情严肃的看着他,说道:“你已经违背了月茉小姐本人的意愿,即使她的执念回归本体,月茉小姐的这种伪装的快乐也不会持久。”
温帝夏站在那里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爱斯特纳神父。
神父叹口气,拉着‘月茉’的胳膊准备将她带回来,‘月茉’看到神父情绪再一次稳定下来,咬着嘴唇跟着爱斯特纳神父走过去。
就在所有人松一口气的时候,温帝夏突然眼神一变,怒喝一声:“谁也不能带走她!”说着话,他右手突然攥成一团,狠狠地打在爱斯特纳神父的后背上。
这一下来得太突然。
爱斯特纳神父猝不及防,往前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温帝夏更是再次举起手,带着一团蓝色火焰狠狠的再次袭击过去。
这一下杀机四伏,这个温帝夏居然丧心病狂到想要对神父痛下杀手!
我拎起板砖想要过去阻止温帝夏,但是爱斯特纳神父一转身,手里握着十字架迎上去,一个蓝色的屏障瞬间将温帝夏的那一拳阻挡住,温帝夏捂着手腕退一步。
爱斯特纳神父看起来善良柔弱,但是我没想到他还是个隐藏的高手。真人不露相啊。
仔细想一下,我也释然了,毕竟神父在西方扮演的角色也和我们阴阳家差不多。除了代表信仰,他们也担负着驱魔除妖、驱病除灾的角色,和我差不多,基本上也是全能一体化的一个神秘职业。
虽然躲开了第一下。但是神父这一下也受了不少的伤害,表情有些疼痛,但还是没有动怒。依旧语气轻柔的说道:“温帝夏先生,你不能一错再错了。”
温帝夏冷冷地看一眼神父,又把目光看向我。
我一瞪眼,挺着胸脯,扬了扬手里的板砖:“看什么看,温帝夏,你在执迷不悟。爱斯特纳神父脾气好,但是我的脾气就没那么好了。”
我这一喊,温帝夏似乎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而‘月茉’却突然惊一下,直勾勾的看着我。
盯着我看了一会。她像是意识到什么,突然跑过来,一把抱住我的腰,嘤嘤的抽泣起来。
周围的怨气再次降低了不少。
我看一眼‘月茉’,摇摇头,轻声说一句:“别怕,哭吧,把心中的怨气换一种方式释放出来。”
温帝夏此时狠狠地瞪我一眼,一把推开挡在他身前的神父,冲我一指:“这是月茉对于我的执念。”进而语气又变得温柔:“月茉,回到我身边来,我会让你回归本体,就像上一世一样,你的笑容将会完美的展现。”
我死死地盯着他,捏紧了手里的板砖,见鬼说鬼话,遇人说人话,对于这种丧心病狂的人渣,自然要用对付人渣的办法。
‘月茉’停止抽泣,抹了两下眼泪,扭过头去说道:“温帝夏,你错了,我的这份执念,仅仅是因为对爱情的执念,而不是对你的执念,我们之间的约定根本算不了数,和我签订契约的另一方,必须是我的爱情执念所向往的。”
温帝夏愣一下,低声自语道:“这不是对于我的执念?”
我一笑,走到温帝夏眼前,拍拍他的肩膀,温帝夏抬起头,我毫不犹豫的用手上的板砖狠狠地砸在他的头上。
一招下去,温帝夏捂着头往后退了一步,我手上的青砖也四分五裂,掉落一地。
大量的血从他的手指缝里涌出,神父赶紧拉我一把,劝慰道:“不要这样做。”
我没有听神父的阻拦,抬起腿狠狠地一脚踢在温帝夏肚子上,他又往后退了几步,站稳了身姿,摊开手,掌心里一片血渍,头上更是血流如注。
对于小道士,我只是厌恶;对于黄鹤,我只是不屑;对于金老头,我也只是轻视;但是对温帝夏,我已经彻彻底底的恼怒了。
刚才的那一脚撕裂了我小腿上的伤口,我站稳身姿,然后走过去抓住温帝夏的衣领,举起拳头对着他的脸又是狠狠的几下。
几拳下去,温帝夏的脸已经是一片血污。
最终神父过来拉扯着我,月茉也看不下去了,轻声说道:“让他走吧,他的精神状态看来已经崩溃了,这已经是对他的惩罚,百年的时间过去了,他早就该这样了。”
我放开手,温帝夏往后退了几步,眼神已经变得涣散,跌跌撞撞跑开,一直消失在前方的黑暗,沿途全是斑斑点点的血迹。
看着他的背影,我笑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而且温帝夏变成了这幅模样,估计灵异处没有了强力帮手,也应该知道消停了吧。
转过身的时候,‘月茉’正看着她自己,月茉叹口气,面无表情的说道:“这份原本就属于我的执念,带着我丢失的那部分性格与表情,此时此刻,也应该回到我的心底了。”
‘月茉’点点头,与此同时身上是无数的白光散落出来,开始一点一点的融合进月茉的心底。
我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苦涩一笑,有欣喜,也有失落感。
‘月茉’消失了吗?答案是否定的,她一直都在月茉的心底,也许会有重新萌芽的那一刻。
爱斯特纳神父看一眼月茉,抬头看看夜空,沉吟一下问道:“她回到了你的心底,那有关于你的婚约的那份契约约定是不是得以取消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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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咱也有春天不是?
月茉听到爱斯特纳神父问这个,摇摇头,语气有些伤感:“契约并没有消失,我依旧被婚约所束缚,这是命运的枷锁。”
爱斯特纳神父听闻,表情变得凝重,叹口气说道:“契约依旧没被解除吗?那月茉小姐距离契约惩罚的时间还有多久?”
“还有两年的时间。”月茉轻声说道,语气中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毫不担心:“时间还很充裕,完全不用担心。”
我听得一皱眉。
两年,听起来很遥远,但是这个时间其实是很短暂的,我忍不住问道:“那完不成契约会怎么样?”
月茉轻声说道:“我这一世本来就是为了达成契约而存在的,如果完不成约定,那两年后,我的灵魂就会被剥夺,永不转世。”
我听到这话,不由得皱紧了眉头,继续问道:“那没有别的办法解除了吗?”
在一旁沉默许久的‘月茉’,此时身形已经变得透明一片,听到这话,她突然一笑,有些神秘的嘻嘻说道:“办法也不是没有,其实已经有办法了。”
我赶紧问道:“什么办法?”
月茉却一皱眉,语气有些恼怒道:“你不要多说话,你是笨蛋吗?”
我和神父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着月茉,月茉说她是笨蛋,那不就是再说自己吗?
‘月茉’嘻嘻嘻的笑:“你骂你自己干什么?”
“我是说你。”月茉不屑道,“你才是笨蛋。”
“嘻嘻嘻...你说我就是说你自己。”
“闭嘴,要不然以后你就留在心底永远不要再出来。”
“嘻嘻嘻...到时候那可由不得你自己了。”
看着两个月茉说的不可开交,我和神父都愣愣的看着,她这是在说些什么呢,居然自己的两个意识对着面说得耳红面赤的。
虽然我什么不知道,但是听到‘月茉’说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我多少还是有些欣慰的,爱斯特纳神父又忍不住问道:“那月茉小姐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解除契约,我看看可以帮上什么忙。”
月茉说道:“契约已经无法解除了。主神也已经说明了,爱斯特纳神父你不要听他胡言乱语。”
我和神父又一次疑惑了,那个白胡子大老头也确实是这么说的。
‘月茉’嘻嘻一笑,说道:“嘻嘻嘻...是啊。婚约无法解除,但是我这个执念却不是针对的温帝夏的,而是针对自己的爱情执念。婚约还在,但是契约的另一方已经转变了...”
“你闭嘴。”月茉说道,“你是不是一辈子都要被我锁在心底?”
‘月茉’嘻嘻一笑,全然不在乎月茉的话语,反而对着自己的本体一吐舌头,语气有些调皮:“嘻嘻嘻...我回到你的心底,那就不是你自己说了算的。”说着话。她又冲我一笑:“你自己把握住机会吧,把我从心底解救出来。”
她说完话,身影已经完全透明,伴随着她的笑容,变换成点点的蓝色光环。消失在我们眼前。
消失了。
月茉的执念已经被她自己完全容纳进了心底,伴随着她的笑容在我眼前消失不见,是一声‘喀嚓’的声响——那是她手中一直紧握着的我的手机落地的声音。
我茫然的捡起手机,愣愣的看着。
虽然说她原本就是月茉,但是这个‘笑魇如花’的月茉却在我的心底留下了浓重的一笔色彩,我突然有些失落。
月茉的表情依旧是一如既往,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月茉’最后留下的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爱斯特纳神父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凝视一眼夜空,突然笑得很开心。
月茉的嘴角也泛起一丝细微的笑容,虽然只是一点,还是被我察觉到,看来她的执念带着月茉原本的性格附带着笑容,已经被月茉完完全全的容纳在心底。
我也不禁对着夜空笑起来,空荡的公园里响彻着我和爱斯特纳神父两个人的笑声,甚至不远处水池子里的鱼都受到惊扰,伴随着‘噗通’声,不断跃出水池,鳞片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笑了好长时间,爱斯特纳神父这才回过身来,看我一眼,面带微笑的问我道:“你在笑些什么呢?这确实是个令人开心的消息。”
我笑容僵住,挠挠头,这次是尴尬一笑,灿灿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跟着你笑。”
月茉没好气的看我一眼,轻声说一句:“你还真是个笨蛋一样,我真不明白我自己是怎么想的。”
我茫然的看着月茉,我除了哄鬼骗妖,对别的事物我确实不敏感啊。
爱斯特纳神父拍拍我的肩膀,说道:“这份契约完成者的头衔就落在你身上了,你从温帝夏的手中不仅赢回了月茉小姐的执念,更是赢得了契约,你现在开始将是这份契约的新主人。”
我愣一下,啥契约掉在我头上了,我对这些诅咒一样的契约可是我完全没有好感,不过再仔细一想,我乐了:“嘿,我赢得不会是婚约吧?”
爱斯特纳神父意味深长的看着我,面带微笑地点点头。
我‘啪’的一下捂住了脑门,嘿!这个消息太突然了,我一时间消化不了。
从小到大除了我家人,我就没有接触过别的女孩子,上学的时候碰一下女孩子的手,我这脸都得红半天躲得远远的,上了社会脸皮见长,我不躲了,那些女孩子倒开始躲着我了。
现在从天上突然掉下个婚约砸在我头上,而且还是两年时限,这真是不可思议,我伸手在天上挥舞两下,这天上真的掉馅饼了?
我想着想着就乐了,乐着乐着就笑了。
我瞅一眼月茉,她虽然一直面无表情,但是无论从那方面来说都是我占便宜啊。
论身价。月茉是占星一族后裔,资产怕是能抡翻我几个跟头。
论身份,她是贵族。我就是个只会捉鬼除妖、算命相坟的阴阳先生,大众市民一个,这又甩开我十条街。
论面貌,嗯。这个我们俩还算是门当户对。
月茉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微微皱下眉头,爱斯特纳神父站在那里一直冲我面带微笑,我拧两下大腿。这还真不是幻觉。
我嘿嘿嘿的笑,把头凑到月茉面前,问一句:“嘿嘿嘿,我还有这好事呢,我当初就怎么没想到呢,这是真的假的啊?”
月茉鄙夷的看我一眼,一甩头冷冷地说道:“你想的美。”
一盆冷水从头到尾洒到我身上。我揉揉脸,还真是幻觉,弄了半天逗我呢。
月茉突然又回过脸,嘴角有了一丝笑意:“肯定不是这么容易的,如果你真有这个想法。那就看你的表现吧,也许我会改变主意。”
我听着这话,把脸转向爱斯特纳神父又一乐:“这不是一盆冷水,这是一盆温水啊。”
爱斯特纳神父笑道:“这确实是个值得高兴的事情,不管对于你来说,还是对于月茉小姐。”
我满怀欣喜的点点头,爱斯特纳神父又表情严肃的嘱咐我一句:“她就是月茉小姐,月茉小姐也就是她,我希望你能将她们一同看待,而不仅仅是为了她而放弃她。”
我说道:“这个您不用说我也明白,不管怎么样,她都是月茉。”
第二天一大早,我早早的就起床了,看着窗外阳光明媚,我心情特别的好。
见过天上掉馅饼,楼顶落花盆的,你们见过突然掉下个婚约的吗?嘿嘿嘿,我就不是一般人,我是谁,我陈壶底,咱是阴阳先生啊,咱就不是一般人。
我早早的站在一楼客厅,看着月茉从楼上下来,不禁扶着楼梯乐道:“早啊,月茉小姐。”
月茉面无表情的看我一眼:“你在傻笑些什么?”
我说:“没事,心情好,小人得志,鸡犬升天呗。”
月茉哼一声:“我不喜欢以后每天面对的是一只鸡犬。”
我灿灿一笑,月茉又说道:“你去收拾一下东西,今天告别了爱斯特纳神父,明天我们就要回北河市了。”
我一愣神,问道:“啥东西啊,咱们来得时候不是没带什么行头吗?”
“去将我那个房间里的那一堆玩偶收拾好。”月茉说,“那些原本就是我上一世的收藏。”
我听得一乐,也没再含糊,将那些布娃娃都收拾好,堆放在爱斯特纳神父家的客厅里,明天的时候收拾收拾准备一起带走。
我找到爱斯特纳神父的时候,他在教堂里,不同的是教堂里多了几个人。
神父站在教堂台子下面,和其中一个西装革履的人在说着话,这个人我看着眼熟,好像是他们南华市的市长。
市长的语气似乎有些遗憾:“神父先生,你真的要离开这里吗?”
爱斯特纳神父微微一笑,回应道:“是的,市长先生,我留在这里的使命已经完成,我也需要回去了。”
市长叹口气,继续挽留他说道:“神父先生,你其实完全可以留下来,南华市的很多慈善事业都是由您完成的,你对我们南华市的影响很大,如果就这么走了,我相信很多人会伤心的。”
“这些事情不需要被提起。”神父笑道,“所以市长先生您千万别这么说,我也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人物而已。”
“那好吧,这个教堂我们会一直保留下去的,只要您愿意,欢迎您随时回来。”
“那真是谢谢市长先生了。”
市长接过爱斯特纳神父递给他的一些证件文件,叹口气,和那几个人离开了。
看着他们离开,我迟疑一下问道:“爱斯特纳神父,你也要离开南华市?”
“是的。”爱斯特纳神父微笑道,“月茉小姐的执念已经回归本体,我也需要离开这里了,整整守候了三十年,我也希望可以回到我的家乡去看看,了却余生。”
我叹口气说道:“您说的没错,我似乎也没有理由挽留你。”
爱斯特纳神父微微一笑。拍拍我肩膀说道:“我希望将来由我来主持你和月茉小姐的婚礼。”
我笑道:“当然,这件事情一定要交由神父你来完成,我也很想感受一下真正的西式婚礼。不过月茉...”
“她不说,不代表她否认这件事情,而且月茉小姐不是也已经表明了态度吗?你还在犹豫什么?”神父笑道,“她的笑容已经开始萌芽。希望你可以让她的笑容真正的重新绽放在她的脸上。”
走在南华市的街头,看着周围的路人的目光,我挺直了腰杆。
从没有这么威风过。我陈壶底也是有人格魅力的不是,谁说贪财自大的阴阳先生就没有青春,我这青春故事要比一般人的来得更突然,更让人措手不及,我这是天上掉的。
我正琢磨着回头怎么把这个从天而降的好消息告诉老爸和老妈的时候,月茉拽住我的衣角,突然停住脚步。
我停下来。看她一眼,笑道:“怎么不走了?走累了?”
月茉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咬着嘴唇,看起来很可爱,在这繁华的街上俨然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她的笑容虽然已经回归到心底。而且正在萌芽,但是她向来一副面无表情的脸,此时此刻让她将笑容完全展露出来,她还有些不适应,毕竟这也算是很大的转变,她也需要一个适应自身的过程,说实话,我也喜欢她笑起来的样子。
我见她不说话,又问一句:“怎么了?”
月茉依旧咬着嘴唇,低下头沉默不语。
我疑惑的看她一眼,抬起头,眼前是一个玩具店,而在玩具店的橱窗上摆放着的是一个几乎快要赶上月茉身形大小的玩具熊。
我一拍脑门,明白了:月茉上一世就是喜欢收集这些娃娃,而且女孩子都喜欢这些,如今月茉慢慢回复本性了,对这些东西她自然也是喜爱的。
我想明白了,嘿嘿一笑,拉起月茉的手跑进了这家店。
店里没有几个人,玲琅满目的商品都整齐的摆放在货架上。
我们的出现,让店里的几个人都把目光转移过来。
被他们看着,我更得意了,拉着月茉站在货架前,得意道:“看好哪一个了,你随便选,别跟我客气。”
月茉诧异地看着我,又看一眼四周,低声问我一句:“你带钱了吗?”
我嘿嘿一笑:“我不怎么花钱,但是不证明我出门不带钱。”
月茉听到这话不再犹疑,一指最大的那个玩具熊,轻声说道:“就要这个。”
我点点头,指着那个玩具熊,冲店员高声喊道:“麻烦你们帮我把这个包起来。”说着话,我又瞄一眼货架那边的一个粉红色的长耳兔子,说道:“这个也一起包起来。”
月茉诧异的看着我,我说:“好事成双,买俩,寓意好。”
店员很勤快的把大熊和小兔子包起来,我到柜台前付了账,嘿,一个大熊就要三百五,兔子八十五,最后打了个折扣,四百。
我也没多说什么,从来就没这么痛快的买过东西,有这好事,我花钱不心疼。
我们回到教堂的时候已经是天黑。
教堂里挺热闹,围了不少人,都是听说爱斯特纳神父明天要离开后来送行的。
还有不少小孩子在教堂里疯跑,一个个围着爱斯特纳神父很亲昵的样子,看得我不禁有些伤感,神父看着我们,无奈的笑笑。
月茉盯着他们看一会,转过头冲我说一句:“把那些玩偶拿来交给爱斯特纳神父吧,让神父分给这些孩子。”
我诧异的看着月茉,问道:“你不打算带走那些娃娃了?”
月茉冲我一笑,说道:“我已经有了新的收藏品了,那些玩偶不需要了,分给他们,就当是爱斯特纳神父给他们的纪念品,同时也算是让他们分享我的快乐吧。”(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隔墙有耳
“这件事情你必须要给我们一个说法!”肖莱特说着话,表情激动,同时握起拳头狠狠地砸在我家茶几上,震得桌面上的水杯摇摇欲坠,几乎晃倒在地。
桌面上有个露出头的钉子,硌着他手了,他却毫不在意一般,手一抽,还在自顾的朝着我怒吼,声音震耳欲聋,听得我不禁掏掏耳朵。
小巫女凌拉住他:“肖莱特,冷静点,你的手受伤了,被钉子划破了。”
“没事。”肖莱特表情依旧愤怒,又冲我一瞪眼:“有创可贴吗?”
我喊一声狐狸:“给他个创可贴。”
扶苏从抽屉里翻出几片创可贴扔给他,肖莱特接在手里,倒也不客气,将外面的包装纸捏成一团,狠狠地攥在手里。
我掏完了耳朵,拿起水杯喝一口,悠悠的说道:“你们团长是怎么精神紊乱的与我无关,他这是咎由自取,就算你们找上门来,我也给不起医药费。”
肖莱特一瞪眼,吐沫星子飞出来:“那我想知道我们团长头上的创伤是怎么出现的,如果不是受到外力重击,怎么会留下那样的伤口?”
我乐道:“谁知道他怎么弄得,兴许是一头栽进砖堆里了,你们找我有什么用,就算我说这是我用板砖拍的,你们有证据吗?”说着话,我一停顿,继续说道:“灵异处金老头不给你们报销医药费啊?”
这几个驱魔人只是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是一副要吃人的目光,挺渗人。
不过这眼神渗人也没用,他们也就只能这么干看着我。
我也不再搭理他们,自顾的泡着茶,愿意看你们就看着。
和我对峙了半小时,他们实在没什么办法了。肖莱特哼一声,转身出了我家客厅。
小巫女也只是愤愤的瞪我一眼,和驱魔人诡一前一后的出了我家门。
叶子站在门口看着他们远去。幽幽的看我一眼说道:“你真把人家头打破了?都没听你说起过。”
我说道:“我是那种人吗?和个街头流氓似的,我现在可是个规规矩矩的阴阳先生。”
叶子鄙夷道:“就你?少来了。”
我嘿嘿一笑,往沙发上一靠。
我这从南华市回来差不多也俩星期了,最近这生活。过得好着呢,每天带着月茉在大街上溜,倒也像那么码事。我这可是到了春暖花开,拨云见日的新时代了。
至于温帝夏,那几个驱魔人找到他们团长的时候,他已经昏倒在马路边,满脸的血渍惨不忍睹,不知道是因为情绪激动,还是被怨气影响了心智。已经变得疯疯癫癫。
这事与我无关,好像也和我有点关系,有关系也不怕,反正我不承认,至于那几个驱魔人怎么去寻思那就是他们的事。
吃完午饭。我早早的出了门。
沿路看着风景,晃晃悠悠地走到市中心街。
抬头瞄一眼前面路口,几个熟悉的身影跳进我的眼帘。
嘿,驱魔人天天见,上午见完下午见。
那几个驱魔人此时就在前边路口的街面上站着四处张望,看样子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一般。
我忍不住往前靠了靠,站在个车后面往那边看,他们这是干什么呢这是?
“你在这里张望什么?”
月茉不知道什么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我身后,拉扯一下我的衣角,轻声问道。
我看看月茉,嘿嘿一笑,指着前面路口说道:“你看,驱魔人!”
月茉诧异地看着我,然后轻声说道:“他们有什么好看的。”
我回过头笑笑:“没你好看。”
月茉听到我这话没什么反应,也把目光看过去,一皱眉,轻声问我道:“他们是不是去找过你?”
“嗯,可不是呢么。”我说,“这几个驱魔人,领头的已经被消灭了,不知道这几个还能掀起什么大风浪。”
正说着话,一辆黑车已经驶到他们面前,车里下来一个人,拎着个箱子,隔着老远不用看脸我能猜出来,看那身板,不是金老头那个人还会是谁。
他们几个人碰了面,就在那里唧唧歪歪的说几句话,然后一起进了身后的一家咖啡厅。
这是又要商量什么坏事呢?!
我冲月茉说道:“走,咱也去喝杯咖啡去。”说完话,拉起月茉也紧跟着过去,月茉什么话没说,任由我拉着跑过路口。
站在那家店门口,我隔着玻璃门张望一下,他们走进了大厅后面有隔板的那几个座位。
看到他们坐下后放下帘子,我这才走到台前,要了两杯咖啡,两盘点心,小心翼翼的过去掀开他们隔板后面位子的帘子,没人,是个空位,当即拉着月茉坐了进去。
这是个小包间,两边沙发对着,中间是个桌子,被隔板隔开,没有太多的装饰。
这隔板只能挡人,不隔音,他们的谈话声音虽然低,但是我耳朵贴在板子上,听得还算清楚。
月茉低头搅着咖啡,手里捏着点心自顾的小口吃着,我冲她嘿嘿一笑,月茉瞪我一眼,轻声说一句:“别对着我傻笑,你想听他们说什么,那就认真听着。”
我拿起个点心塞进嘴里,然后把耳朵又贴在板子上听着他们的谈话。
好歹也算是老对头,这么好的机会不听听他们说什么,那还真不是我的风格,听完他们的谈话,咱也好对症下猛药不是。
他们丝毫没有意识到来自于隔板后面来自于我的危险,已经开始谈论起来。
金老头的声音首先传出来:“对于你们团长温帝夏先生的事情,我们灵异处真的是很难过,听说了此事以后,虽然这事和我们灵异处无关,但是毕竟我们是合作伙伴,为了表示诚意,这二十万。算是对温帝夏团长的医疗费。”
我听到这话牙根有些痒痒,你倒挺大方,我恨不得一把推倒隔板。翻过去抓住金老头的衣领好好地质问他一句:金老头许诺我的那五十万在哪呢,我连根毛都没看见!
肖莱特说:“那真是感谢金处长了,可是我们团长...”
金老头笑一声,说道:“这个你们放心。我已经联系了李院长,绝对是上等的病房,最好的医疗方式。希望温帝夏团长可以早日康复。”
小巫女说:“那样最好,但是这笔钱不是个小数目,对于我们团长目前的状态来说还是远远不够的。”
“呵呵呵呵...这个好说,”金老头笑道,“最近刚刚又接到几个灵异事件的报案,只要你们协助我们完成,这赏金分成。我会在原定的百分之三十上再加百分之十,作为对温帝夏先生的医药费补偿。”
肖莱特问:“这几次的任务佣金怎么样?”
金老头突然压低了嗓子:“手上有三个任务,两个六位数,一个七位数,你们觉得怎么样呢?”
我唏嘘一下。金老头这么仁义呢,合着你们四六开啊,这钱不是小数啊,当初怎么就不带我玩呢,我现在才知道:这灵异处也是赚了不少钱啊。
我听得有些心动,我抓鬼大都是义务劳动,大多一次也就赚个三五百,相坟选地的时候能赚个三五千,他们这是啥生意啊,又是六位数,又是七位数的,我这心里能不痒痒吗。
我改变了对金老头的看法,看他平日里一副欠揍的模样,这也是真人不露相,吸金能力挺强啊,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我更感兴趣了,不禁又把耳朵使劲往板子上凑了凑,想听听他金老头这是接的什么生意。
但是他们谈话说到这里就打住了,财不外漏,戒心挺强,不过整个北河市除了我,谁闲的跟他们抢生意,他们这也太小心了。
月茉搅动两下咖啡,停下手中动作,看见我这幅表情,轻声问我一句:“你听到些什么了?”
我一笑,说道:“六位数,七位数,听起来是大生意,我得听着,看看有没有机会给他们搅黄了。”
月茉听完,不再问什么,继续搅动咖啡,吃着点心。
肖莱特问金老头:“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如果时间太久,团长目前情况很糟糕,我们可等不了。”
金老头说:“这个完全不用担心,毕竟雇主也是很急的,命盘石之事,那边虽然雇金出到八位,一直催促,但是现在有那个陈壶底挡着,温帝夏团长又出现这种状况,只能放缓,我们就先清理眼前的这些杂乱事情好了。”
听到这话我把耳朵又往隔板上贴了贴,合着这灵异处后面原来隐藏着一个想要找到命盘石的大人物!
我仔细听着,但是金老头后面说的什么,我完全听不清,不禁有些焦急,嘿,你就不能大点声,又没人抢你生意!
正焦急着,只听肖莱特惊一声,随之又压低了声音:“金处长,这怎么又要跑到深山野林里去?”
我一听这话,顿时没了兴趣,林子里有啥啊:吃人的花,三米长的老虫子,全是些稀罕玩意。
金老头神秘兮兮的说道:“上一次是为了寻找命盘石的证据,这一次我们是为了寻找一个物件,不一样。”
肖莱特哼一声:“有什么不一样的,上一次因为有那个阴阳先生开路,路程依旧艰难,而且不也是什么没找到。”
“那个墓城是个虚像。”金老头说,“而且这一次我们要去的地方也不是什么深山,是个竹林...”
我不感兴趣,但是好奇心害死猫,我还是忍不住听着,想要知道他们的目的。
那边驱魔人疑惑道:“竹林?”
金老头说:“林子里有一种妖狐,眼泪落地为珠,我们要找的就是那种眼泪。”
我惊出一脑门子汗,听这描述,那不是九尾冥狐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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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谈生意
金老头这还真是敢说话,想去捅狐狸窝,一般的青眼狐妖也就算了,他想捅的还是九尾冥狐的窝,他们这是找刺激呢。
自己作死,那可真怨不得别人,我一乐,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一笑不要紧,我身体往前一动,隔板不结实,偷工减料了,空心的,‘咔嚓’一声细响,碎开一道缝隙。
这下来得挺突然,我一慌,反而又往前杵了一下,“咔嚓”一声,隔板沿着裂缝碎成两块,我脑袋直接去了金老头他们那边。
金老头吓一跳,蹭一下跳起来,连声惊呼:“怎么回事!”
我抬起头冲他们尴尬一笑:“没事,没事,你们继续,我什么没听见。”
金老头脸色煞白的看着我,连带着驱魔人也是吃惊的看着,整个一大变活人呢!
肖莱特轻轻一动嘴唇:“阴阳先生,你在偷听我们谈话?”
月茉见这情形,面无表情的看着,冲我嘀咕一句:“你还真是个笨蛋一样。”
我嘿嘿一笑,把头缩回来,坐在我这面朝他们正色道:“谁听你们谈话了,我们俩交流感情呢,谁知道你们也在这,怎么就这么巧呢。”
对面冷冷的看着我,一个服务员听到声响走过来,看一眼碎成两块的隔板,惊一声道:“嘿,谁干的!”
金老头和驱魔人齐刷刷的伸出手指着我:“他!”
又是几声高跟鞋的捶地声,一个戴眼镜的胖女人跑过来,看到眼前的情形,扯开嗓子就喊:“你们怎回事啊?”
服务员指着我,说道:“经理,这位先生把隔板弄碎了。”
胖女人扭头看我,一双柳眉星眼瞪得挺大:“这位先生。你...”
“你是负责人吗?”我喝到,“你看看你们这隔板的质量,我这还没用力就碎了。如果我当时卯足了劲,那还不得穿过去一脑袋磕在桌子上?”
胖女人一愣,我弯腰捡起一块碎木片,在她眼前一晃:“这就是你们的隔板啊。这都是些啥材料啊,故意的吧,这是对消费者的不负责任!”
我声音挺大。满咖啡厅的顾客都把视线凑过来,我继续有条不紊的说道:“看着材料,这木刺扎手,你看我这面脸,划了好几道印子,毁容了怎么办,你对得起我的青春吗?你对的自己的良心吗?你对得起祖国吗?”
胖女人被我说得挺委屈。低声说道:“先生你别说了,我们不要你赔偿还不行吗?”
“不行。”我正色道,“我们这喝着咖啡谈浪漫故事呢,我一脑袋就杵过去了。”说着话我一指金老头,“然后就看见那面坐着长得这么猥琐一个老头。太影响我心情了,你说我这咖啡喝得多不顺心..”
胖女人道:“免单,免单,我们给您免单。”
我点点头说道:“态度不错,我就不追究了,回头换个结实点的隔板。”
胖女人点着头连连说是,我拉着月茉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咖啡厅。
站到路口,我松口气。
月茉看着我突然就乐了,捂着嘴笑起来,我看着她的笑容,不禁触景生情,她什么时候才能每天都是这样呢。
笑一会,月茉又把表情收回去,冲我轻轻一笑:“我们走吧。”
我点点头,抬头看看红绿灯,红灯亮着,还有半分钟的时间。
身后有人追出来,我皱眉回过头,金老头和驱魔人追过来了,隔着我两三米站着,金老头气势挺足的喊一嗓子:“陈壶底,你给我站住!”
街上的路人把头扭过来看,我一瞪眼:“你喊什么呢?”
金老头一缩脖子躲在驱魔人身后,肖莱特嘴角轻动一下:“陈先生,你偷听我们谈话,这似乎需要给我们个合理的解释。”
我一笑,刚想否认,突然想起我手头上还剩几个冥狐泪,我似乎可以做点什么。
我正色道:“你们不就是想去掏九尾冥狐的老窝吗,我又不拦着你们,你们去就去呗,我巴不得你们去。”
小巫女看着我灿灿一笑,瞅一眼月茉,突然阴阳怪气的说一句:“哎呦,贪财自大阴阳先生,居然和傲慢无理的贵族月茉小姐走到一起去了,你们两个还真是甜蜜呢。”
“嘿嘿嘿...”我拉起月茉的手,在她眼前一晃,笑道:“可不是么,你们团长现在正伤心着吧,都住院了。”
小巫女见奚落不成反被戏谑,表情一变,脸色瞬间涨得通红,说不出话来:“你!”
我又语气一变,自顾说道:“九尾冥狐,仅次于媚眼妖狐女王的妖,轻易不流泪,泪水落地为珠,色泽晶莹,驱邪避灾,是个好收藏品,但是九尾冥狐一族最擅长蛊惑之术,而且冷血残暴,最重要的是群居,你们想去取狐泪,难啊。”
金老头听到我这么说,语气不屑道:“你说这个干什么,难道陈先生还想和我们分一杯羹不成?”
我嗤笑一下,不屑道:“我才不跟你们去冒这个险,九尾冥狐什么水平,黄鹤肯定提起过,就算是把赵凌安从地府里放出来,叫上温帝夏,我估计你们去了也没多大可能活着回来,我自己手里有冥狐泪,我闲的没事干了,去跟着你们捅狐狸窝?”
听到我这么说,那几个驱魔人相互一对视,金老头看得不理解,小心翼翼的问一句:“怎么了?你们别听他瞎说,妖狐有什么好怕的。”
肖莱特一皱眉,低声说道:“金处长,黄鹤以前确实说起过这个,我们也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你们这里的妖鬼,他这话说的没错,风险很大。”
我挠挠耳朵听着他们嘀咕,我这还真不是想分你们的钱,我没那么缺德,我这是想狠狠地坑你们一笔,不想冒风险。那我们就好好谈谈。
绿灯亮了。
月茉拉着我就往对面路口走。
我跟着走两步,轻声说道:“你先别急着走啊,我赚点彩礼钱。”
月茉说:“你还真是个笨蛋一样。欲擒故纵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一乐,原来是这样啊。
果不其然,我们刚走到对面那条街,就听到肖莱特在那里喊我一句:“你先别走!”
我停住脚回头一笑。明知故问道:“呦,怎么了?别拉我去捅狐狸窝,我没那个胆量。”
金老头和驱魔人他们看来刚才已经商量好了。其实倒手一转,照样有钱赚,而且风险更小,犯不上冒着灭团的危险去捅狐狸窝,还不一定能不能弄着,他们不傻。
这原本就是个皆大欢喜的好事,但是他们。嘿嘿嘿,错就错在谈生意对象是我,我谁啊,陈壶底,唯利是图。本着能高价卖就高价卖的原则,爱要不要,不要拉倒,况且一开始我就没诚心卖给你们的打算。
金老头走到我眼前,一笑道:“陈先生,你真有冥狐泪?”
我含糊一声:“有啊,好几个呢,我不给你。”
肖莱特开口说道:“陈先生你不就是想从中牟利吗,那好,我们可以放下恩怨,合作一次,如你所愿。”
“你们悟性还不错嘛。”我笑道,“先给钱,否则免谈。”
金老头笑道:“我们可不知道陈先生手里究竟有没有冥狐泪,是不是得先给我们看看真伪?”
我带着这一帮子人走进客厅的时候,叶子吓了一跳,扶苏皱眉看我一眼,不解道:“你这又是想玩什么呢?”
我说:“来生意了,金处长给咱们送钱改善生活来了。”
金老头站在我家客厅一个劲的傻笑,傻鬼蹭一下从里屋跑出来,看到金老头一瞪眼,惊呼道:“哎呦,老头来了!他还欠我们家钱呢!”
金老头听到这话,表情明显的有些不自在,我看他一眼,嘿,原来你没忘啊。
他们在客厅里等着,我上楼翻箱倒柜找了半天,终于在抽屉最里面找到了剩下的那几个冥狐泪。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存放,色泽已经有了变化,七彩夺目,微微发着荧光,我数一下,一共六个。
我喜滋滋的拿着冥狐泪下楼,金老头看样子等得不耐烦了,见我走下来哧溜一下围过来:“在哪呢?”
我把手一伸,摊开手得意道:“看到了吗,这就是九尾冥狐的眼泪。”
金老头回头看看驱魔人,沉默许久的诡眼神一闪,进而沙哑着嗓子点头说道:“看样子确实是,但是只是这一眼,还没法确定这究竟是不是冥狐泪,我们可没见过真的。”
“没错,谁知道你这是用什么糊弄我们。”金老头说道,“要不这样,你给我们一个,我们拿去给雇主看看,如果是真的,到时候我们进一步商讨价钱。”
我一笑:“我不傻,谁知道你们拿了冥狐泪还会不会回来,你看我像是做赔本的买卖的人吗?”
金老头回道:“我们也不知道这是真的假的,如果花钱买了假货怎么办,陈先生如果真想做成这笔生意,你先拿出点诚意来,毕竟和对头之间做生意,风险很大。”
扶苏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轻声问一句:“那我们怎么样才算是有诚意呢?”
“你们先给我们一个,我们拿去给雇主看,只要他点头,我们再谈价钱问题。”说着话,金老头掏出两百块钱,“为了表示诚意,我可以先垫付给陈先生一笔订金。”
我不屑地看他一眼,你这诚意真够小的,二百块钱就想买我的冥狐泪?别做梦了,我就是扔掉也不可能给你。
叶子也忍不住说道:“你这诚意不太够啊。”
金老头说:“我还怕我这二百打了水漂呢。”
月茉看着,走过去接过金老头手里的钱,面无表情的说道:“好,你们可以先去验真伪。”说着话,月茉摊开我的手,取出最小的那一颗冥狐泪。
金老头看着一乐:“快给我看看。”
我诧异的看着月茉,这可是赔本的买卖啊,我还指望着金老头嘴里说的六位数呢,如果真给了他们,那可是肉包子打狗,金老头指定不给钱。
金老头现在的脸上已经是乐得开了花,他乐两下,笑容僵住,我乐了,我就知道,月茉怎么可能做这种赔本的买卖。
月茉把冥狐泪递给狐狸,说道:“弄碎它,给他们一半,如果是作为收藏,这样的话二百反倒是我们赚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就这价钱,爱要不要
扶苏将冥狐泪放在手心,右手变回毛茸茸的狐狸爪子,弹出指甲,一瞬间将完整的冥狐泪划成两半,然后将其中一半递给金老头,另一半直接在手里捏成碎末,仍洒在地上。
看着金老头拿捏着那半个冥狐泪傻愣着的样子,我嗤一声,就你那点小九九还跟我这捯饬呢,我们这月茉、狐狸哪个都比你们会算,就你们那些人脑袋加起来还不够其中一个的水平。
我拍拍金老头肩膀,笑一声道:“金老头,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给你那雇主验验货,咱们再好好谈谈这个价钱的事。”末了,我又加上一句:“你们不想去捅狐狸窝,那就拿出点实意来,要不然一拍两散,我赚不了钱,但是我也不赔钱,你看着办吧。”
把金老头送出门口看着他们离开,我乐一下,喜滋滋的走回客厅,这几个没什么用的冥狐泪,怎么也得卖个六位数才行,要不然我真是对不起金老头。
叶子疑惑的看着我:“陈壶底,他们能买你的东西吗?”
“不买的话那就让他们自己去找九尾冥狐吧。”我说,“先不说那是一群的九尾冥狐,就是一只冥狐,我估计他们也打不过。”
叶子还是不太明白这九尾冥狐的厉害,我直接给她举个例子说明道:“你看到咱屋里的白灵狐了吗?”
“哦,扶苏怎么了?”叶子看一眼狐狸问道。
我看一眼狐狸那幽怨的眼神,继续说道:“白灵狐在妖狐一族算是实力靠前的了,论单体实力的话,媚眼妖狐女王第一,九尾冥狐第二,白灵狐第三,但是这白灵狐却和九尾冥狐的实力差得那可不是一点半点那么大。”
叶子似乎不太信我的话。转过头问狐狸:“真的是这样吗?陈壶底该不是又拿你开涮吧。”
扶苏说:“他说的倒是没错呢,九尾冥狐的蛊惑能力虽然不能说摄魂千里,但也是可以在百米之外轻松迷人神智呢。”
我又说:“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是群居。而且有很强的攻击性,一般的妖鬼都会选择避开他们的领地,想要去招惹他们,只会徒劳牺牲。”
叶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进而又忍不住问狐狸道:“那我怎么从没见你用什么蛊惑之术啊。”
扶苏道:“我们白灵狐一族不擅长这个。”
我给他补充一句,说道:“最重要一点,他是公狐狸精。嘿嘿嘿,他就算诱惑人,又能诱惑得了谁啊?”
说着话,我看看时间,四点了,我说:“今晚上别做饭了,我出去买点去。”
吃完晚饭。眼瞅着时间不早了,我把月茉送了回去,再踏着星光往返回来,这就是生活啊,虽然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是我这怎么说,也算是个有家室的人了不是。
第二天一早,我还没睁眼,就听见金老头狼嚎一般的在院外头喊:“陈先生,起床了没?”
我朦胧着眼睛看看时间,床头的钟表赫然指在七点十五的位置上。
我自个在这骂一句:“来的还真够早的。”然后迅速起床穿衣服,洗漱了一番,金老头一直就没消停,在外面一直喊,我一把推开客厅门,喊道:“别喊了,你累不累啊。”
我家院门被推开,金老头和驱魔人肖莱特一前一后进了我家门。
走到我跟前,金老头一脸笑相的凑过来:“陈先生,你起得真早啊。”
我掏掏耳朵,当即问道:“呦,是不是已经准备好跟我好好谈谈了?”
金老头一挺胸脯,语气得意道:“既然陈先生有这个意愿,那我们就好好谈谈。”
我让他俩进屋,他这喊半天,狐狸和叶子也早就被吵醒了,揉着眼站在客厅,看到金老头进来,叶子毫不留情的说道:“你们就不能晚点时候再来。”
金老头一笑:“呵呵呵呵,发财趁早,我们这也是怕陈先生等得焦急。”
我对他这话嗤之以鼻,我可真不急,怕是急的是你们。
我坐在沙发上,喝杯水,冲金老头说道:“怎么样,这话我没骗你们吧,货真价实的冥狐泪,也别废话了,痛痛快快拿出你的底价,咱们早早交易完,结束这短暂的和平,然后该干嘛干嘛。”
“好。”金老头说,“我就知道陈先生是个痛快人。”
我说:“你不用说这些没用的了。”说着话,我把那几个冥狐泪在手心里晃晃,金老头顿时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又说:“金处长你看多少合适呢。”
金老头呵呵一笑,伸出手,岔开五个手指头:“陈先生,你看这个数怎么样?”
“别跟我瞎摆划,我哪知道这是多少。”我说,“自己痛痛快快的说出来。”
“五千!”
我掏掏耳朵,不满道:“五千,这也太少了点?”
金老头笑着说:“不少了,陈先生,你要知道五千块钱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我把头一扭,看向狐狸,说道:“你给他哭两个眼泪,五千买冥狐泪,当我这做慈善呢,免谈,白灵狐眼泪五千还差不多。”
“那陈先生你说多少?”金老头皱起眉头,开始跟我讨价还价,“那陈先生说说看你打算要多少钱呢?”
我把身子坐直了,喝口水,把脸一板,一字一句说道:“二十万一个,就这价。”
金老头瞪大了眼睛,和肖莱特一对视。
肖莱特说道:“你这眼泪卖得也太贵了吧。”
金老头也皱着眉头,语气不满道:“陈先生,你抢钱也不能这么抢吧。”
我说:“爱要不要。”
金老头一听我这么说,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既然陈先生没有诚意,那我们...”
“金处长既然觉得不满意,”我听到他这么说,伸手一指门外:“那就走吧。”
我话说完,金老头一转身,倒也不啰嗦和肖莱特走了出去,一边走,还一边说着:“既然如此,那真是太遗憾了。”
我盯着他们的背影默不出声。
金老头走两步,回过头看我一眼,诧异道:“陈先生你就让我们这么走了?”
我摆摆手,轻声说道:“走吧,走吧。”
金老头又小心翼翼的说一句:“那我们可真走了。”
我点点头:“路上小心。”
看到我真没挽留他们再和他们讨价的意思,金老头在院子里站半天,又回头看一眼,我冲他一笑,挥挥手,金老头一跺脚,冲肖莱特说道:“我们走。”
看着他们离去,我不禁打着呵欠,坐在沙发上嘀咕一句:“这个金老头,这么一大早就来了,怕是早就做好第二手准备了。”
扶苏摇摇头,叹口气道:“如果真是这样,他们还真是胆大妄为呢。”
叶子诧异地看着我,问道:“怎么,他们还真想去找九尾冥狐?”
“让他们去呗。”我说道,“碍着咱们什么事了,不管他们,二十万这么便宜不要,非得冒着生命危险去找刺激,自己作死,那怨不得我了。”
我这几天的生活很悠闲。
白天出门和月茉在街上闲逛,然后找个人多的地方,伴随着众人羡慕的目光,我很得意的牵着月茉的手,留给他们一个在风中的英俊侧脸,换来赞叹声无数。
晚上,在客厅里秉烛夜谈,给叶子和扶苏讲述我这一天和月茉的游玩历程,最后换来叶子一个白眼:“你看看你那点出息。”
这几天的生活不用再去详细叙述。
我们该吃吃,该喝喝,但是有些人,怕是就没有这么清闲了,我琢磨着,估计现在已经没打着狐狸,惹一身骚了。
下午我从北河市办完事回来的时候,走到家门口,隔着老远就看见两个人站在我家门口,踌躇了半天。
干啥的这是?
我小心翼翼的走过去,站在那眯眼一看,呦,金老头和驱魔人!我就知道,这冥狐泪不管他们怎么折腾还是得从我手里买。
我悄无声息的站在他们身后,打着招呼乐道:“哎呦,你们这是活着回来了?”
金老头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我,拍着胸脯喘着气道:“陈先生,你吓死人不偿命啊。”
我瞄他们一眼,咳一声道:“大白天的站我家门口干嘛呢?”
“呵呵,陈先生。”金老头把脸凑过来,笑嘻嘻的看着我,“那个冥狐泪,你看我们是不是再商量商量?”
我嘘一口气,说:“你们不是要自己去找吗,看这样子,是不是没等看到九尾冥狐就吓回来了?”
驱魔人也不说话,金老头更是把脸背过去,我心里一乐,还真是,如果冥狐泪真的那么好得,我也就不可能这么有恃无恐的跟你们漫天要价了。
我见他们不吱声,那好,你们就憋着吧,抬脚就往院子里走。
走进客厅,我回过头,金老头这还跟上来了。
我不满道:“金老头,你这怎么还跟着进来了?”
金老头干笑两声,说道:“陈先生,有关冥狐泪这价钱,你不打算再和我们好好商量商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