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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曾经淡然     大明虎臣txt下载     大明虎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39章 丧钟已然敲响

    土谢图汉巴达礼当然不同意用兵,因为毫无胜算,而且后患无穷。

    明军在围场的兵力是十余万,虽然几乎全部是步卒,但现在的明军步卒结阵太厉害了。这十余万明军的火器有多少?那些数量巨大的火炮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而损失?蒙古可是轻骑兵,如此厚重的方阵根本攻不进去,何况还有承德的十来万明军虎视眈眈,一旦开战就会给整个内蒙草原带来毁灭性的灾难。

    当然,蒙古人打不过可以跑,因为全部是骑兵可以跑得很快。可巴达礼清楚,跑就等于是悲剧,整个兀良哈的凝聚力就会因此分崩瓦解。明军不缺乏补给,会不断增兵,他们会向北推进,会让整个兀良哈地区陷入长久的战乱,明军也会和建州人一样很进行残酷的杀戮。就是明军不胜,最后退出兀良哈地区也会让之整个兀良哈地区的牧民损失惨重,蒙古人口本来就少,没了丁口,他这个大汗去统治谁?开战是最差的选择,他巴达礼就会成为内蒙古的罪人,巴达礼还没有老糊涂到那一步。

    建州和明军的胜败其实已经分明,就是多尔衮等人回到盛京,他们能有多少兵力,这次出关建州已经下了血本,那些剩余的老弱能干什么?一旦明军进入建州卫,他们只会被明军残酷的杀光或赶到深山老林中去,建州其实已经完了。

    现在的状况好像回到了明初,只要蒙古不和明军死磕,只要顺从,这蒙古草原和山川河流还是属于们蒙古人。以后的内蒙古只是成为谁的附属而已,建州人和明人相比较,其实还是明人比较文明,唯一担心的就是明人的狡诈和不守信用。另外,巴达礼还做着一个美梦,那些明廷的腐儒如果放弃关外的内蒙古,他巴达礼未尝不可以成为一个蒙古人的英雄。

    土谢图汉巴达礼在等,等待明军和建州作战的消息,但有些人却最先等不及了。

    翁牛特旗部的领地属于山川交错的半干旱地带,领地内地形复杂,属于内蒙古相对贫困的一个旗。而翁牛特部距离围场较近,蒙古人出门都是骑马,因此喀喇沁人和明人交易的消息传的极快,让翁牛特的牧民们坐不住了。

    草原是一个极其缺乏物资的地方,哪怕是针头线脑都是宝贵的,明人的一些货物其实对草原人是一种必需品,比如食盐、茶叶、铁器等等,这些东西草原人无法自产,只能依靠贸易而来,现在,围场的疯狂交易场面让翁牛特旗部的牧民终于按耐不住开始行动了起来......

    有了翁牛特部的牧民来交易就会有附近的阿鲁科尔沁部,就有敖汉部,就有土默特部的牧民,疯狂就是如此......

    当带着心事的满珠习礼和吴克善来到巴达礼的汗帐,大帐中却在一片人声鼎沸,众位部落首领之间正吵得不可开交。

    “那些牧民是私自越境来和明人交易,我的旗丁都在这里追随在大汗身边,怎么去管那些四处游牧的牧民?”

    翁牛特左翼旗首领多罗达尔汉栋岱青首先喊了起来,这个栋岱青也是跟随清军入关的蒙古首领之一,随着多尔衮等人的离去,他留了下来,而留下来的后果就是,他对明军极其畏惧,因为他和明军有过几次记忆深刻的作战。栋岱青现在显然是在反驳其他部落首领,原因就是这些人怀疑他放任自己治下牧民来和明人进行交易。

    “旗丁几乎都在这里,谁有精力去管那些牧民,这些不守规矩的牧民只是私下偷偷跑过来,哪里看得住,这件事还要大汗来做主......”

    明显是有人出来帮腔,帮腔的自然不是外人,正是掌管翁牛特右翼旗的多罗郡王孙杜棱,而孙杜棱就是栋岱青的兄长,他不帮自己的兄弟帮谁?

    “私下跑来!私下跑来的牧民会整车整车的和明人进行交易,会有那样的交易规模?你们阿鲁蒙古距离围场最近,这明显是......”

    “谁看到我的旗丁来和明人交易了...谁知道那些牧民是属于哪个部落...这是血口喷人......”

    这个指责无论是真是假,但牵扯到了很多部落,那些阿鲁蒙古部落的首领们全不干了,他们迅速加入战团,其他自认吃了亏的部落首领自然不甘落后,你一言我一语的可着嗓子吵开了,蒙古人豪爽,豪爽的人嗓门一般都很大,这许许多多的大嗓门就差把大帐掀起来了。

    这些感觉不公平的部落首领却没法攻击喀喇沁部首领固鲁思奇,因为固鲁思奇留下一些旗丁追随大部队,他躲了起来。而阿鲁蒙古成为了替罪羊,这个替罪羊无论真假都要反抗,反抗的结果就是吵,吵得不可开交。

    开战已经不现实了,以现在的情况,满珠习礼和吴克善的想法只能胎死腹中了。这种情况让作为大汗的巴达礼也很作难,周虎臣的眼药下的太厉害了,他现在哪有心思和精力和明军交战,就是交战恐怕也会让蒙古骑兵形同散沙,取胜的机会微乎其微。现在,巴达礼需要解决内部的这些纷争。

    利益的纷争让蒙古头人们还在吵吵,而周虎臣此时已经看到了沈阳的影子。

    这时候,锦州的消息传了过来。

    几日前,锦州附近的松山、塔山、杏山三城已经被吴云端轻松拿下,而此时的吴云端正包围并准备炮轰锦州。

    “建奴在锦州有多少兵力?”周虎臣心情很不错,锦州拿下就全盘皆活,所以他赶紧询问锦州情况。

    “启禀大帅,估计应该有三万左右,但真正的建奴八旗军很少,好像都是一些百姓壮丁。据说...这些壮丁的家眷被带到了沈阳,一旦锦州不守,建奴就要杀光那些壮丁的家眷。吴将军在犹豫,大帅您看怎么办?”

    前来和周虎臣联系的是吴云端手下一名姓牛的千户,这名千户还曾经是周虎臣的亲兵,所以这名姓牛的千户和周虎臣毫不见外,把他知道的所有情况详细说了出来。

    “穷途末路!鼠辈之举啊!”周虎臣晃着头开始叹息,清军的兵力看来龟缩在了沈阳。

    牛千户没有回应,这样的事情他做不了主,只能等待周虎臣的决定。

    “锦州城坚垒厚,易守难攻,建奴昔年不是用的围城打援的消耗战吗?快马回去告诉吴将军,我们也用这一招,给我把锦州围成铁桶,然后,兵出沈阳。”

    三万左右的壮丁恐怕有十余万的家眷,周虎臣怎么会眼看着让建奴屠杀这些无辜的百姓,而这些人估计绝大多数都是汉人百姓,这些人将来可是统治辽东的基础,周虎臣没有第二选择。所谓锦州城坚垒厚,易守难攻,围城打援只是无奈的借口罢了,建奴哪里有援兵?周虎臣需要的是这些百姓尽可能的活下来将来给大明出力,因为建州统治者已经失去了民心,也失去了蒙古的支持,他们的丧钟已然敲响。

第340章 我们在路上

    医巫闾山是东北第一名山,古称于微闾、无虑山,意为翠绿的山。按:《周礼.职方》称:“东北曰幽州,其山镇曰医无闾。”得名甚

    早,已不可考。应与古华夏民族的“医、巫文化崇拜有关”,医巫闾山历史悠久,由华夏几千年的文明积淀而成。相传舜时把全国分为十二州,每州各封一座山作为一州之镇,闾山被封为北方幽州的镇山,周时封闾山为五岳五镇之一。

    沿着苍翠的医巫闾山南下二百里就是锦州,这一路都是跌宕起伏的黄色丘陵,而不断出现的黄土坡和东侧碧绿的山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可谓大相径庭和相映成趣。

    “大帅,末将还以为要向北绕过这座山去包围沈阳,现在却要下锦州,这跑了多少冤枉路啊?”

    行军枯燥,在枯燥中莫显成终于不在忍了,这周虎臣太能跑了,带着十余万军队到处乱跑,现在需要的是去与建奴作战,可周虎臣一个部落一个部落的好像在串门。人吃马嚼的消耗不说,道路极其难行,这不活受罪吗?

    “成叔急什么?建奴的兵力分散,让他们聚聚也好,反正是必胜之战,省的将来还要到处剿灭。成叔以为我愿意这样到处跑啊,不让蒙古人见识一下我们的军威他们心服吗?他们会老老实实的牧羊吗?兵锋强盛才会让蒙古人畏惧,这样他们才会乖乖的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敢妄动,才不会抱有其它幻想,这叫铺路,为将来铺路!草原太广袤了,将来...我回了关内这些蒙古人才会继续乖下去。朝廷...以后不会再让我出关的...该做的我一定要提前做...”

    周虎臣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现在的举动应该是在巡视,在用武力威慑那些蒙古人,而建奴和以后战斗他真的没有看在眼里。

    “建奴败势已成,只是后的作战将更加艰难啊!”

    莫显成的心态和周虎臣一样,建奴其实已经败了,关键是最后的收官战能做到什么样,建州卫的老领地都是苦寒之地,而且越往北愈是寒冷,最重要的是,那里到处是山和莽莽的森林。建奴逃到山中将成为大麻烦,这也是前朝和大明的难题,周虎臣估计也很难克服,因为在这样的地方长期驻军根本不现实。

    “我有办法,但我...没有多少时间,所以这也是我跑出关外带领几十万大军的原因,有些事必须做,就是被人攻讦和唾骂也必须做。后人...会理解我,现在...我们已经在路上......”

    周虎臣已经成熟在胸,这个计划他不介意现在就给莫显成和一众嫡系手下透露出来,因为那个雄伟的计划需要他们鼎力配合。

    “那就好,大帅若是让我留在这里,我就留下...做一个决定无数人生死的封疆大吏其实也不错!”莫显成隐隐猜到了周虎臣的计划,而他并不畏惧留在这苦寒之地。

    “...看看再说,我们不但要一直往北,还要占据那里的地盘,稳固的占据,有时候杀人能解决很多东西,有时候不能,而朝中必定有很多反对的声音,会说...我们残暴,不吝惜百姓。所以,这件事还需要详细斟酌一下......”

    计划已经被周虎臣透露出来,而这个计划应该非常庞大繁复,莫显成想了想感叹道:“你成叔命苦啊!我就留下吧!除了我还有小华,小华是你看着长大的,以后还有我的孙子,这样也会放心......”

    莫显成的儿子大名莫彦华,字羡天,现在是游击将军,已经在军中历练了很久,小家伙很有灵性,一直表现的不错,将来完全可以独当一面。莫彦华现在在京师,而莫显成显然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他准备世世代代给大明镇番北方大地。

    “成叔我自然放心,朝廷那里我去应付,让婶娘和小华来吧!”

    周虎臣这算是答应了,其实,周虎臣最初的预想是采用更合理的换防制度,驻守边防的将领几年一换驻军之地,这样可以防止产生强力的藩镇。但莫显成的话让他醒悟过来,一旦自己以后不在了怎么办?那些来换防的将领谁知道会是什么人,朝廷派什么人来无法掌握,他们能胜任吗?

    这是一个无法跨过的时代鸿沟,周虎臣的能力无法做到左右以后的所有事情,北地边防太重要了,而且周虎臣知道那个更靠北的敌人很强大,而且会不断强大和扩张领土。与其把北方大地的治理权利交给那些不靠谱的文官和将领掌握,还不如交给莫显成,起码几代之内莫家会为大明守护好这片领地。

    周虎臣象闲聊一样就把整个北方大地交给了莫显成,而这些土地好像还没有掌控在手,朝廷那里他好像也没有什么顾忌,完全就是我行我素。但周虎臣这种尽在掌握的做派将领们都习惯了,谁也没说什么,因为周虎臣说到就会做到,他可不是空口随便做承诺的人,既然要莫显成留在北方他就会有办法做到。

    已经走了千里,虽然道路仍旧艰辛,但二百里的路程对这支军队来说太轻松了。

    弘光二年的盛夏季节,周虎臣到达锦州。

    锦州是一座大城,远远望去,这座城市仿佛蒙着淡淡的一层迷雾。

    昔年的松锦大战画面仿佛出现在周虎臣面前,明清双方各投入了十几万大军参战,从崇祯十三年到崇祯十五年松山城被清军攻陷,明军主帅洪承畴被俘止,战争共经历了两年之久,最后以明军惨败而告终。大明倾尽国力打造的九边精锐损失殆尽,只剩三万残军跟随吴三桂退守宁远,之后,大明朝在关外的城池悉数陷落,仅剩孤城宁远。松锦大战是明清双方最后的关键战役,以后明朝再也没有能力组织起对清军的有效反击,直到现在周虎臣的横空出世......

    “你来我往,何日是终点?”周虎臣忍不住感叹了一句,这片土地历朝历代经历了太多的战争,也许这一次战斗结束会让这片土地安宁一段时间,但愿历史的车轮会有一个他希望中的走向。

第341章 浑河祭

    辽河有一支流,这条河古称沈水,又称小辽河、浑河。

    浑河河流蜿蜒八百余里,东侧支流密集,坡陡谷深,水量丰富;西侧支流水相对很少,同时,浑河也是沈阳、抚顺的母亲河。

    浊浪涛涛的浑河边,周虎臣面前摆着一个斑斓古旧的小木桌,桌上放着几只碗,桌上除了碗中的酒水别无他物。

    “永驻于这片土地的英魂,你们看到了吗?听到了吗?我们回来了!”

    周虎臣的声音带着苍凉,他高高擎起一碗酒水泼洒在河中,灰蒙蒙的天也同时落下了雨丝。

    “我们重新踏上了这片土地,也必将收复我华夏故土,重新让华夏的旗帜在这片大地飘扬!”

    一碗酒水再次泼洒在奔流不息的河水之中随波而去,周虎臣昂起了头。

    “残暴的异族终将被我们踩在脚下,文明必将战胜残暴,万千英雄的付出就是为了今天,就是为了百姓以后可以平平安安的,好好的生活在这片土地之上!”

    风起,周虎臣泼洒出桌上最后一碗酒水。

    “致意所有英雄的灵魂,华夏因你们而骄傲!”

    洪亮的声音随风飘荡,飘过长空,飘过河流,也飘过这片土地。

    这是将士们第一次看到了周虎臣留下泪水,谁也想不到,这位将士心目中铁血的无敌大将军竟然有这样的一面。

    旌旗在风中飒飒飘扬,威严而肃穆的军队整整齐齐的排列在周虎臣身后一动不动,一名亲兵呈上一只短火铳。

    “敬礼~”

    震天动地的火铳声轰然而响,这个声音划破长空,盖过了隐隐的雷声,久久回荡在这片土地和天空......

    锦州根本不用操心,周虎臣这次是特意带领一部分军队赶到了浑河边,因为他记忆中有浑河之战,有萨尔浒之战,在这片土地上有无数的战斗,多少英烈因保卫这个国家而慷慨捐躯。周虎臣尊重他们,同时,他要让自己的军队明白,保卫国家是你的荣光,也是义不容辞的责任,万千的英烈去了,但他们的勇敢会永驻在后人的心中。

    爱国主义教育不可或缺,一支军队的凝聚力不能够总靠统兵大将的个人魅力,时代的潮流终将褪去,以后的世界是一个民族观念的世界,周虎臣在给自己的军队种下那颗种子,他期待这颗种子可以慢慢发芽......

    雨雾迷蒙,锦州仍旧处于被围困中,周虎臣的大军开始向沈阳挺进。

    “我记得我们离开南京时四川总兵官秦帅好像病了?”

    军队在细雨中前进,周虎臣开始问起身边的一名书吏,因为这次的浑河之祭让他想起了很多事,也想起了很多人,那位曾率“白杆兵”参加平播、援辽、平奢、勤王、讨逆的女将军好像身体出了问题。

    在周虎臣的记忆中,秦良玉后来累功至大明柱国光禄大夫、太子太保、太子太傅、少保、四川招讨使、中军都督府左都督、镇东将军、四川总兵官、忠贞侯、一品诰命夫人。不过,这个时段的秦良玉好像已经不可能达到这种高度了,但周虎臣仍旧不缺乏对她的敬仰之情。

    “离开南京时,秦帅的确是身体有恙,但据说没有什么大碍。”书吏是周虎臣手下掌管信息的重要人物,这位蒋之严蒋书办可是周虎臣手下的老人,虽然为人有些小聪明,但绝对忠心,做事更是事无巨细,所以一直跟在周虎臣身边,也算是一个嫡系。

    周虎臣点点头:“张献忠还在四川,应该动了吧?”

    张献忠确实还在四川,因为要对付强大的建奴,周虎臣没来得及对付他,想来张献忠总会不甘寂寞吧,估计会给南京的皇帝和朝臣造成一些困扰。

    蒋书办没法回答这样的军国大事,他笑了笑算是做了回应,而一旁的王德用这时候不甘寂寞了:“张献忠吗?估计也就那样,何督军在那里留有十几万军队,若是张献忠有所行动估计南京也会调兵,张献忠翻不起什么浪花。”

    “但愿吧!”

    周虎臣不担心张献忠翻了天,他担心的是张献忠的作战方式,那种流寇作风太让人头痛,对地方的伤害太大了,这才是周虎臣最担心的事情。

    看着不远处濛濛雨中婉转的浑河之水,周虎臣再次开口:“野战之壮莫如黑山!”

    黑山即浑河,周虎臣感叹的仍旧和秦良玉的“白杆兵”有关,和沈阳有关。当时是天启元年,努尔哈赤趁辽东经略熊廷弼去职,巡抚袁应泰举措失当的机会,于三月直逼沈阳,随即挥兵猛攻。

    就在沈阳战况垂危之际,就在这浑河之畔,一支由著名女将军秦良玉派来的数千忠州石柱土司兵勇敢的迎了上来。当时秦良玉派遣的是其兄秦邦屏统带此劲旅赴辽,与明军总兵童仲癸、陈策两部共计约万人屯于沈阳城南三十里处。后金军专注进攻沈阳,袁应泰惊慌失措,竟然忘记了调动这支劲旅援救。

    沈阳因为内奸打开城门当日即告失陷,可沈阳这座重城不能落在后金手中,为了挽救战局的不利,总兵童仲癸令周敦吉与秦邦屏带土司兵果断渡过了沈阳浑河。努尔哈赤骤逢异敌,令右翼四旗出击,想趁上岸明军结营未就一举歼灭,却没料到被迎头来了一次痛击。

    这支川兵训练有素,并强悍能战,从未吃过败仗,白杆兵装备有川东少数民族特有的作战武器,并身披铁甲外又再套一层厚棉,几乎刀箭不入,正是这种悍不畏死的作战方式、武器与配合作战让后金军几次进攻都吃了大亏。

    最精锐的后金白甲败下阵来,骑兵败下阵来,努尔哈赤引以为傲的精锐军队对这支一直处于饥饿中的川军竟然无可奈何,并死伤惨重。

    最后还是汉奸起到了最重要的作用,投降后金的原明朝抚顺降将李永芳利用沈阳城中的明军败兵当炮手,居高临下猛轰正在骁勇

    血战的川兵,统帅秦邦屏和周敦吉等人殉难。英勇的川军不得不重新过河与童仲癸的浙军会合,后金军也趁机过河,这些勇敢的将士没有逃避,面对数倍的后金军队他们进行了最后的英勇努力......

    周虎臣不但在感慨那支英勇的川军白杆兵,也在感慨历史上无敌浙军最后的荣光,也在感慨汉奸对这个国家造成的伤害。同时,周虎臣也在感慨时代的变化终究还是掌握在了自己手中,一个不一样的大明出现在这个世界,它会走向何方?但愿这个不一样的大明会按照他的愿望走下去。

第342章 我们的后代

    沈阳距离锦州很远,好在满清并不是一点好事没做,道路修的很宽,很平整,周虎臣的军队终于走的轻松起来。

    而王德用则率领军队迅速控制了空城盘锦,随后下盖州,控制了这两地也等于控制了整个辽东湾,在海中等待很久的船队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巨量的补跟了上来。

    沈阳的咽喉之地是辽阳,当周虎臣来到这座不大的城市,许久不见的清军正等待着他。

    让人奇怪的是,兵力雄厚的周虎臣竟然没有分兵去包围沈阳城,也没有抄辽阳的后路,而是在辽阳和这里的清军开始对峙起来。

    在辽阳负责防御的清军将领名叫阿巴哈纳尔,这是一位老将,皇太极执政初期就屡立战功的正蓝旗老将。阿巴哈纳尔也知道自己是被派到辽阳来送死的,一万五千军队看着不少,但这里面只有他手下一千五百真正的建州战兵,其余的当然是壮丁,也就是各旗拼凑起来的阿哈用来做样子。

    明军的举动很奇怪,庞大的军队不但没有立即展开攻击,竟然像是休整起来。阿巴哈纳尔不理解,明军不是很强大吗?就是不强大,这几十倍的兵力就是慢慢往前推也会把自己这些老弱碾压城碎末。

    周虎臣的世界阿巴哈纳尔无法理解,这位从无败绩的明军统帅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

    不但阿巴哈纳尔不理解,就是在周虎臣身边的郑森也无法理解:“建奴就那点人,几下就算胜了,大帅还是别在这耽搁时间了,兵贵神速,否则多尔衮和建奴小皇帝就要逃了。”

    “这大热的天,休整一下也好!”答非所问,周虎臣笑吟吟的让郑森看着有些可恶。

    “不热啊!用得到休整吗?到沈阳城下休整多好?”郑森不解的来了一串问号。

    “急什么?想跑早跑了,不想跑会在沈阳等咱们的!”

    道理如此简单!

    多尔衮等人已回到了沈阳很长时间,无论是准备继续逃跑还是死守沈阳城估计已经有了决定,周虎臣急什么。

    所谓运筹帷幄,神安气定莫过如此。

    “也是!建奴既然不来野战,估计吓坏了,会继续逃跑。”郑森现在也学会了分析,好像很有把握。

    可惜,这个论点周虎臣不赞成:“为什么锦州都不是战兵?为什么盘锦、盖州是空城?为什么辽阳就这点兵力?建奴哪里会这样轻易放弃沈阳,建奴放弃了沈阳最佳的出路是东北方,更北方都是最苦寒之地,东侧是山区,放弃沈阳等于让建奴回到原始社会,整个建州的力量就成为一盘散沙,所以沈阳必定有一战,而建奴应该还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后路?在哪?”

    “东侧的抚顺山峦连绵,森林茂密,建奴的后路就在那里,而再往东就是长白山区,深山老林是建州人生息之地,一旦沈阳守不住他们才会撤出沈阳,所以沈阳必定要有一战。”

    周虎臣这段时间不是在休整,而是在酝酿,他手中有军事地图,有斥候和当地向导给他提供沈阳和附近的情况,而郑森只是凭借猜测,怎么会有周虎臣了解的透彻。

    “那就是说,战斗只剩下了沈阳和抚顺,只要攻下这两座城池我们就算彻底胜了!”

    郑森有些想当然,他认为拿下沈阳和抚顺就算解决了一切。

    “哪有这么简单,我们战胜的只是建州女真,再往东北还有被建州女真吞并的海西女真,北方极远之地还有北山女真,还有广阔无边的冰原,北山女真也就是俗称的野女真,那里其实也算是咱大明昔日的领地。而往东是大海,再往西北方向的土地可谓广袤的无边无际,虽然是荒漠草原,虽然寒冷,但土地面积是我大明的几倍之多,这些地方并不是一无是处,该占的都要占,我们要做的就是占据更大的土地面积,让这些地方归属我大明。”

    再往北的一些土地当然要属于这个大明,既然来到这个世界就不能让老毛子得了便宜,周虎臣相信自己可以做到,莫显成也不会妥协,将来老毛子会品尝到时代的差距。还有外蒙古,周虎臣也不会放过,就是无法完全掌握也没关系,什么后世的葛尔丹之流让他们去喝西北风吧!周虎臣对内蒙古不进行血腥的屠杀可不代表对外蒙古也会这样仁慈。

    周虎臣的目标太宏大,它远远超出了郑森的想象,因为在郑森的印象中,大明已经够大了,草原据说很辽阔,但他想象不到北方竟然有这样广阔的天地。

    “这...恐怕的几年时间吧?”郑森问道:

    “几年只是一个初步基础,想让这些地方彻底臣服和属于大明恐怕需要几代人的努力,需要一个严格的控制,需要军事力量的威慑,需要恩威并用的手段,我们和我们的后代任重而道远啊......”

    “我们的后代...”郑森有些激动了:“大帅确定我们的后代会像我们一样叱咤天下?我可是有儿子的人了!”

    郑森几年前就迎娶了福建泉州惠安进士,礼部侍郎董飏先的侄女,并有了一个儿子。

    “当然,我们的后代会象我们一样亲密,如果...我有了儿子,估计兄长也会有女儿了,不若结个亲家,把你家姑娘预定一个!”周虎臣露出白牙,他焉能放过这样的机会,不把郑家这条肥牛绑在自己这条船上怎么对得起自己未来的儿子。

    “一言为定!我的第一个女儿归你周家了!”郑森可不傻,周虎臣是谁,他将来必定要封公,而且绝对是世袭的公爵,自己的女儿还未长大就是超品的公爵夫人,太有福气了,这门亲事焉能放过。

    “兄长,你有女儿了?”

    “是...侧室在年初所生。”郑森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有些太急迫了,那个侧室的身份好像有些过低了。

    “正好小弟家中的公主身怀六甲,估计就要生了,如果是儿子就算兄长你的女婿了,若不是还有机会!”

    这个战车怎么能缺了郑家,那个郑森的女儿什么身份周虎臣才不在乎,是亲生的就行,凭借郑森这英俊的容貌,那个侧室也必定是一个美女,至于那个女儿将来不是美女就逆天了。联姻没商量,为了以后这个亲家做定了。

    公主所生啊!俺知道你是驸马,这可算是进入了皇亲国戚的行列啊!郑森激动地只剩下了频频点头。

第343章 一箭之地的胜败

    周虎臣当然不会和那些寥寥无几的建奴炮灰长期对峙下去,一个小雨后的晴朗天气,就仿佛这多变的天气一样,两万骑兵风一样包围了辽阳的建奴守军,随后大队的步卒开始绕过辽阳。

    阿巴哈纳尔无力阻挡几十万大军,就是那些骑兵都不是他能对付,阿巴哈纳尔只能眼睁睁看着明军漫山遍野的大部队在辽阳城外慢慢向沈阳赶了过去。

    海量的军队和物资让阿巴哈纳尔感叹明军的富足,同时,耀武扬威的巨炮让他胆战心惊。

    好在明军没有用巨炮轰击辽阳城,留下一些步卒围住了辽阳,明军的骑兵也走了。可阿巴哈纳尔也感到了绝望,因为凭借这些老弱病残他根本就不敢出城,可不出城作战等于在城内等死。辽阳城在努尔哈赤年间曾做过短暂的都城,规模不算太小,可城内的人同样很多,不但有这些老弱病残,还有很多未撤离的百姓。

    人总要吃饭,明军物资充沛,就是不进攻,就这样围着自然没有问题。可辽阳不行,阿巴哈纳尔估计自己城内的粮食就是省着吃最多也就是坚持半个月,而这半个月之后...除了出城送死就剩下饿死了。

    绝望好像还没有结束,明军的骑兵撤离不久,围困辽阳的明军开始显闲得没事可干,于是...他们无聊的开始挖壕沟玩。

    很危险的玩法,锦州当年就是这样被玩给了建州人,那是阿巴哈纳尔亲身经历,他当然不能眼看着明军任意所为,辽阳城虽然没有了火炮,但弓箭手可不少,于是,那些精于开弓放箭的建州士兵和阿哈们开始练习起了放箭。

    辽阳城有东南西北四座城门,明军的目标就在这四座城门的吊桥前,只要在这几条通路前挖出一个半圆形的壕沟,然后引入护城河中的水就算完成任务。而对清军来说,这几条通路是逃生之路,一旦被封锁等于逃跑都没有了机会,所以必须阻止明军挖壕沟的行为。

    清军玩箭,明军自然不会示弱,火铳手被派了上来。

    古人射箭讲究一箭之地,一箭之地是多少呢?

    一百二十步。

    这个距离很远了,而一百二十步就是一个标准射程,这个射程不能要求过于精准,因为过去和现在的时代射箭要求没有本质区别,这个射程要求的是一种射程,而不是杀伤力。想要用弓箭达到一定杀伤力,它的距离还要缩短,缩短多少呢?

    一倍左右。

    一倍左右就是六七十步左右的距离,加上城墙居高临下的优势,这个有效射程七十步没有任何问题。

    建州人是游猎民族,很善于放箭,而且很见功力,而弓箭的杀伤力最具威胁的就是这种情况,有掩体,还居高临下可以攒射。

    其实,这次对抗就是一箭之地的胜败,辽阳城内的清军阻止不了明军挖壕沟就只能在城内等死或出来投降,而这个临时的胜败关键在于明军的火铳手。

    壕沟外缘距离城墙很近,也就是四十余步的距离,就在这个距离上,明军给阿巴哈纳尔和城内的守军好好上了一课。

    首先上来的是盾牌手,明军的盾牌和建州人普遍使用的圆形盾牌不同,这种盾牌很有复古意味。盾牌很长也很宽,一个人猫在大长盾后面前进完全不用担心弓箭的威胁。

    阿巴哈纳尔悲剧的发现,弓箭对这种盾牌完全无效,明军的盾牌是包铁盾牌,不要说射穿,就是能够让箭支留在上面都很难。对付这种乌龟战术当然是火炮最有效,可惜,辽阳城的火炮都被带到了沈阳,阿巴哈纳尔想起了火铳,可也只是想想而已,想到那些火铳的射程阿巴哈纳尔更绝望了。

    就这样明目张胆的来到护城河前,列好队,盾牌后面的明军探出了头。

    阿巴哈纳尔绝望的闭上了眼,这些明军全戴着铁盔,这带面甲的铁盔一看就不是弓箭能够解决的。

    白羽横飞中,明军整排的长盾就这样立在了护城河前。

    黑洞洞的铳口指向城墙。

    其实,还有迫击炮,但明军没有使用,因为周虎臣临走前郑重的进行过交代,城内的人尽量要活的,俘虏越多越好,所以围困辽阳的明军采用了最笨的方法...围困,然后...接受投降。

    硝烟弥漫,火铳声就如同鼓点敲在心头,阿巴哈纳尔彻底绝望了。

    没有人可以抵挡弹丸的攻击,防守辽阳城的清军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躲在墙后听响。

    城墙被弹丸击打的啪啪作响,让人胆战心惊,贴着城墙掠过的弹丸呼啸声让人根本不敢抬头,至于开弓放箭...还是算了,白费力气。

    就像免费赠送一样,明军的射击一直未曾停止,就像在进行一种演练,许多防守辽阳的请军士兵禁不住对这些败家子的行为一阵抱怨...俺已经躲了,也不射箭了,这样有意思吗?不带这样吓人的!

    周虎臣的士兵擅长挖沟,这个特长可以说久经考验,各种各样的壕沟他们挖起来得心应手,不到半天时间,辽阳城的四座城门前的护城河外都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半圆形壕沟...还外带灌上水。

    阿巴哈纳尔知道自己完了,城内的所有清军都知道自己完了,本来就没有多少骑兵,现在加上壕沟就是有骑兵也已经废了。明军的强大有目共睹,辽阳城的清军已经不用做任何幻想,除了拼命进行突围就剩下投降了。

    壕沟本身就是为了防止突围,可沈阳估计已被明军包围,突围能到哪里去?

    随着明军的封锁,辽阳成了一座死城,而这座死城当然不会真的死去,它只是表面的死亡,而内在却是一种别样的情景。百姓首先不在等死,一些人开始趁着夜间买通守城的士兵逃出城外,随后...士兵也开始顺着城墙溜到护城河前游过护城河开始投降。

    明军自认是乐见其成,毫不为难这些逃出来的人,还负责管饭,而当阿巴哈纳尔发现这种情况后,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趁夜逃出了辽阳城。

    更加严厉和严酷的巡逻开始了,而这种严酷的后果就是...有人开始反抗并强行逃出城外......

第344章 听说那地方不错

    沈阳明人称沈阳中卫,而清军一方称盛京,是清军入关定都北京后的陪都。

    沈阳城本身不是一座巨型的城市,现在只是因满清迁都于此后不断修缮后变的更大而已。这是一座内外砖石结构的正方形城市,高三丈五尺,厚一丈八尺,围九里三百三十一步。

    早在明初修筑城墙时,沈城只辟有四座城门。时至皇太极登基后,改四门为八门,使出入城门更加方便快捷。沈阳每面城墙各有城门楼两座,在方形城垣的四角又各建角楼一座。城门楼与角楼的式样可谓同出一辙,均为三层围廊式建筑,类似凤楼模式。士兵置身于巍然矗立的城门楼和角楼之上,可放眼四面八方,观察敌情。

    “大帅,其实沈阳城是九座城门。”

    沈阳城近在咫尺,周虎臣正在几个人的陪同下了解沈阳城,而一旁的尚可喜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哦...愿闻其详,尚将军请讲。”周虎臣最近一段时间对尚可喜很满意,这位辽东旧将对这里太熟悉了,而且对安抚占据之地的百姓起到了很好的作用,可以说让周虎臣省了很大力气。

    尚可喜一抱拳:“回禀大帅,这第九门实际上是一座暗门,是我大明故城的北门所改建,此门以前叫镇边门,正好与一个空心马面墙相通,而门楼之后的门洞两侧各有一个很深的甬道,用于藏兵之用。”

    “后备藏兵洞是吗?”周虎臣问道:

    “回大帅,的确是藏兵洞,这个隐形城门的作用就是易进易退,使得城墙很便于得到城内兵力的增援。”

    “多谢尚将军解惑,这个讯息很有用,彻底战胜建奴后本帅定给尚将军记上一功!”周虎臣客气了一下:

    其实,藏兵洞可能对于冷兵器之间的攻城作战有至关重要的作用,但周虎臣的军队已经不属于冷兵器军队,他绝不会采用蚁附而上的惨烈攻城方式,那个藏兵洞对他来说只是古人的一种故弄玄虚罢了。

    尚可喜其实也知道周虎臣作战方式,他会用巨炮轰塌沈阳城的城墙,这毫无置疑,但这个第九门的事情是尚可喜对周虎臣的一种讨好行为,接近才会亲近,这就是官场千锤百炼的经验。

    而周虎臣也没有让尚可喜失望,他继续开始向尚可喜了解沈阳的情况:“沈阳城的城头有多少红夷大炮,小炮就不用说了。”

    “据属下了解,原来的沈阳城有二十门红夷大炮,至于现在,应该更多,具体多少属下还无法了解。”

    周虎臣点点头继续:“尚将军对北方熟悉,估计这沈阳城会有多少建奴的防御兵力,物资储备如何?”

    尚可喜稍稍思索回答道:“大帅,建奴过去对汉人是十丁抽一,现在应该把拖克索(农庄)的奴仆都调用了吧。而满人是十二岁至六十岁尽皆从军,加上八旗蒙古兵,少数朝鲜兵,沈阳城的防守力量应该不低于十五万之数。至于物资储备,若是大帅采用围困战术,沈阳城坚持半年应该没有问题。”

    这和周虎臣预计的差不多,他微微点头改变了话题:“左右无事,尚将军给本帅说一说这八旗的抽丁之事。”

    尚可喜一阵惊喜,这算是得到了周虎臣的信任,他赶紧再一次开口:“昔年奴尔哈赤进入辽沈地区,大量汉人被掠为奴,编入满洲八旗之内成为家内奴或拖克索内做牛做马。而为了扩军,这些为奴的汉人中开始抽出一些壮丁,规定为二十抽一,所需马匹器械由这二十名汉人共同出钱购买。这名壮丁则被定为汉军户,努尔哈赤对汉军户待遇优厚。比如,可以全家迁入所在的附近城中居住,以示信任。后来到了皇太极时代,又改为十人抽一丁,同时也开始接纳我大明的降军,并从中抽出善战的士兵补充至汉八旗之内......”

    而满人都是以旗为基础,也称作旗民,这些旗民是兵民结合、耕战结合,因此,除了被贬为奴仆的满人,所有满人壮丁都是兵,都属于八旗世袭战兵。蒙古八旗最初是建州统域之地的蒙古人所组成,而后来随着三次征讨察哈尔,漠南蒙古大部分归顺后,皇太极将原属于满洲八旗之外的原有蒙古牛录再加上新来的内外喀喇沁蒙古合编成八旗蒙古,并在内蒙古大量抽丁补充入八旗。

    这就是为什么蒙古人不和周虎臣军拼死搏杀的最重要原因,因为满清抽掉了内蒙古最强悍的旗丁,而这些旗丁的最终归属也成为了蒙古人的痛,因为这些蒙古旗丁不再属于蒙古,他们成为了建州的职业战兵,几乎再也没有回到蒙古的可能。

    满清在对蒙古人进行着一个循环,不停的抽丁,而随着抽丁数额的增加,内蒙古最强的战士被不断带走,而带走的结果就是蒙古境内的部族战斗力始终不可能太过强大。满清的抽丁政策无疑扼制了蒙古人的强大,加上默许让蒙古部落之间进行一些争斗,这无疑是满清最正确的一个政治选择,也就是历史上的...减丁。

    “厉害!”

    周虎臣不得不感慨,建州人果然有一套,尽显一个时代统治者的风采,经管这个风采充满着残暴和隐藏在黑暗中不太彰显的诡计,但这就是政治的智慧,周虎臣佩服啊佩服!

    周虎臣感慨万千了很长时间,但今天好像还没有结束,周虎臣继续询问尚可喜:“尚将军早年曾在东江追随毛帅,听闻也曾深入过朝鲜,听说那地方不错,不知尚将军对朝鲜了解的如何?”

    这是曾经的伤疤,尚可喜当年是东江镇总兵毛文龙的属下,后来袁崇焕矫诏杀了毛文龙,也致使毛文龙的大部分手下将领带领手下投降了当时的后金,而这些将领对建奴征战和统治辽东起到了很关键的作用,因为这是他们最熟悉的土地。

    尚可喜的面色有些不自然,他显然不愿意提起这些伤心的旧事。

    “本帅知道那些曾经的无奈,一切都过去了!尚将军现在是我大明的总兵官,这朝鲜本帅想要给它一个最好的结局,如果尚将军对朝鲜很熟,沈阳之战结束后,可愿意进入朝鲜?”

    周虎臣不以为意的宽慰几句,并微笑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朝鲜也是苦寒之地,哪有什么不错?尚可喜稍稍迟疑,马上答道:“属下对朝鲜很熟,曾随多尔衮征讨朝鲜并迫使朝鲜国王李琮签订了城下之盟。若大帅想进入朝鲜...如何去做,属下绝无二话。”

    “古有高句丽、新罗、高丽,现在称朝鲜,这弹丸之地屡生事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啊!这朝鲜占据了我大明多少旧土?不如以后改为我大明的一省来的痛快,也算功德无量!”

    尚可喜明白了周虎臣的意思,这个朝鲜周虎臣不希望他存在下去了,只是这个不存在需要人去做,周虎臣显然是要尚可喜去做这件事。

    这可是大明多年的忠实属国,但同时,朝鲜也背叛了大明,尽管它属于被迫。尚可喜清楚记得,朝鲜也曾经给毛文龙时代的东江镇带来不少资助,同时在后期也有投降建州的朝鲜降将给东江带来麻烦,建奴入关时也有士兵随建奴进入大明境内,但总体上,朝鲜还是心向大明。周虎臣的意思应该是把这朝鲜“改土归流”,而这个恶人需要尚可喜来做。

    “朝鲜不会抵触朝廷的好意,尚将军你说是不是?”尚可喜尚在思考,周虎臣紧跟了一句。

    “将来都是我大明子民,彻底归属我大明,大帅对朝鲜人可以说功德无量,哪里会有什么抵触?属下知道如何去做!”尚可喜豁然开朗,以周虎臣做事的果断和政治智慧,他是不会留着朝鲜的,这个机会千载难逢,以前的历史周虎臣不想再让它重复,彻底让朝鲜内附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周虎臣对尚可喜的领悟力还是满意的,他露出了微笑:“朝鲜之事以后我自有安排,朝廷那里本帅自会有个交代,朝鲜内附后,尚将军将来必定在史书上留下重重一笔。”

    几句话决定一个国家的命运,周虎臣露出了他的翻手为雨,覆手为云的生杀之柄,朝鲜的命运已经注定。

    “但凭大帅吩咐!”

    虽然要做恶人,但历史留名已经够了,周虎臣的信任已经超出了尚可喜的预期,尚可喜这个恶人做定了,而且一副心甘情愿的模样。

    谈笑之间就给大明增加了一省之地,而且这个增加还不一定受到朝廷欢迎,搞不好还会受到朝臣攻讦。但周虎臣独断一切,无视规则的作风已经延续了很久,这个朝鲜想来对他不是什么问题,那些夸夸其谈的朝臣也不是问题,所以尚可喜没什么可犹豫的,有周虎臣保着自己怕什么?

    朝鲜之地东濒倭国,东西南临海,自古称为华夏之喉,这个后世最重要的半岛现在同样很重要,因为它距离日本太近了,可以直接威胁到日本。周虎臣占据朝鲜当然是为了以后,现在他可没有时间和精力征服日本,但朝鲜现在必须属于大明,而且要彻底的让朝鲜成为大明的一省之地。

第345章 失去的精神?

    夏是秋的坐骑,驮着变幻的云,急骤的雨,似火的骄阳,驮着生长、成熟、收获,也给今夏的沈阳带来了战争。

    今夏天燥,而周虎臣的军队到来却让暑气有了渐消的意味,起风了,天上的云朵翻滚着,就像激起的惊涛在涌动,仿佛在描绘这场大战的场景。

    清军没有死死的防守沈阳,这次他们越过浑河出兵了。

    沈阳城南三十里有个名叫苏家屯子的镇子,这个不大的镇子成为了战场,屯子正好位于浑河南岸不远,而这一带的地势属于丘陵过渡地段,镇子偏西侧正好是平原地带,也是这次战斗的战场。

    大清国的中流砥柱和硕英亲王阿济格再一次领军出战,尽管阿济格有些不愿意,但清廷的确派不出可以统帅军队的大将了,让阿济格的领军出战充满着悲壮的情绪。

    其实,用六万军队来牵制敌军已经兵力极其雄厚了,想当年,大清几次入关的时候,这点兵力足以驰骋整个大明的京畿之地,可以进入山东,甚至更远,也可以任意掠夺海一样的人口和财物。可惜...那是以前,是周虎臣没有露出他的獠牙之前,当周虎臣在江南把自己的牙口磨得又光又亮开始反击,整个天下局面完全变了,战争的作战方式也完全变了,变得大清勇士的勇敢没有了用武之地。

    阿济格一直在奇怪,除了在关内,周虎臣好像出关后并不太讲究兵贵神速,他的军队出关后虽然一直在追,但追的并没有多么急迫。在兀良哈并没有亡命的进行追赶,而阿济格在苏家屯子等待了很久才见到明军的到来。周虎臣一直就是稳字当头,它采用的是慢慢吞噬,一直在不断吞噬清军的力量,这个力量不仅是军事力量,也包括地方。而最重要的是,周虎臣好像摆平蒙古人,那些蒙古人让明军在他们的领地内轻松的进入了辽东。

    尽管不讲究兵贵神速,但周虎臣的军队绝对让人胆寒,随着明军在苏家屯子南面开始列阵,沈阳城附近的消息也传到了阿济格耳中,明军已经越过浑河,兵临沈阳城下,而作为后路的抚顺更是被围成了铁桶。

    不动则已,动则惊人!

    太快了!周虎臣果然还是喜欢布局,他的军队现在已经在沈阳城的东西两侧摆好了进攻的架势,而在阿济格的身后一支军队已经在封锁浑河沿岸。

    北方,周虎臣留出了沈阳城北方。

    围三阙一!围城必缺!

    “围师必阙”《孙子兵法军争篇》中列举用兵打仗八条原则之一。其中的“阙”,通“缺口”的“缺”,“缺口”之意。意思是包围敌人时要虚留缺口。如果四面合围敌人,就可能促使敌军指挥官下定拼个鱼死网破的决心。相反,如果故意留一个缺口,就可能使敌军指挥官在逃跑还是死战之间摇摆不定,同时也使得敌军士兵斗志涣散,无法安心作战。

    更重要的是,虚留缺口并非放任不管,而往往要在敌人逃跑的必经之地预设埋伏,使敌人在仓促逃跑过程中陷入埋伏圈中。特别是围困坚守城堡的敌人,一旦敌人弃城而逃,便可免去攻城之苦,在野战战场上彻底消灭敌军。相比之下,与逃窜之敌作战的难度显然要比与死战之敌作战要小得多,代价也会少得多。稍微有头脑的古代将领都能运用这个最常规的战术,所以“围师必阙”是历代战将常用的一个战法。

    当年纵横天下的成吉思汗之所以能够率领他的骑兵在东方战场上所向披靡,无论是野战还是摧城拔寨,几乎攻而必克,重要原因之一,就在于他多次采用了“围师必阙”之计,经常将守城军队诱出城堡,利用蒙古骑兵的野战能力消灭敌人于广阔而便于机动的野外战场。

    实际上,“围师必阙”既是一种战法,更是一种精神战术方法。其核心是要求处理事情时要掌握分寸,留有余地,话不要说得太满,事不要做得太绝,给对方或矛盾产生变化的空间和时间,如果超过了一定的限度往往就会适得其反。

    这是兵锋和精神的双重打击。

    在阿济格的意识中,他一直认为周虎臣是依靠最犀利和先进的火器与兵力战胜了大清,现在他终于彻底醒悟过来,周虎臣的作战每一步都是计划好的,每一次战斗都在给自己预设战场,他从不打无把握之仗。

    绝对的运筹帷幄,这样的对手可以说几无漏洞,太可怕了!

    退还来得及,不退就是一场不公平的战斗,因为明军已经组成几个阵列在缓缓向北推进。

    “我猜测建奴不会在这里和我军交战,一定会退回去,兄长要不要和我赌一把,就赌一顿饭怎么样?谁输了就请所有将领在沈阳城大吃一顿。”周虎臣指向前方,大有一副笑看风云的样子。

    这个赌好像是必输无疑,可是郑森是土豪好不好!这点小钱他哪看在眼里,郑森讪讪的回答:“大帅还不如说让我直接请客呢,谁会象傻子一样这样被围着打啊?”

    周虎臣很得意:“运筹帷幄之中,制胜于无形,子房计谋其事,无知名,无勇功,图难于易,为大于细。”

    这几句话是汉高祖刘邦夸奖张良的话,意思是;张良坐在军帐中运用计谋,就能决定千里之外战斗的胜利。这说明张良心计多,善用脑,善用兵。后人们就用“运筹帷幄”表示善于策划用兵,指挥战争。

    “洞庭青草,近中秋,更无一点风色。玉界琼田三万顷,著我扁舟一叶。素月分辉,银河共影,表里俱澄澈。悠然心会,妙处难与君说。应念岭海经年,孤光自照,肝胆皆冰雪。短发萧骚襟袖冷,稳泛沧溟空阔。尽挹西江,细斟北斗,万象为宾客。扣舷独啸,不知今夕何夕。”

    好吧!咬文嚼字你还差了点,咱是正经的大明文化人好不好,郑森毫不犹豫就给了周虎臣一个下马威。

    郑森回的是南宋著名爱国词人张孝祥的《念奴娇.过洞庭》,它的意思很简单,就四个字——孤芳自赏。

    玩文化周虎臣话绝不是郑森对手,他笑着赶紧再次指向前方:“这是失去的精神,我们已经胜了!”

    周虎臣话音刚落,建奴果然如预料之中不敢作战,阿济格带领着军队缓缓后撤,而周虎臣的军阵则开始跟进,一步一个脚印的开始向浑河前进。

第346章 最后的荣光

    还好,明军推进的速度不快,阿济格退的还算从容。

    这一段的河道很宽,好在那座浮桥也不算窄,清军由满达海断后,随后慢慢退回了浑河以北。

    满达海是努尔哈赤的孙字,礼烈亲王代善第七子。满达海曾参加过三次入关,曾战胜过洪承畴,战胜过吴三桂,还追的李自成跑到了湖广,就这样一个战功卓著,战无不胜的大清皇族现在竟然做起了断后的勾当,不得不说很有讽刺意味。

    很悲愤,除了悲愤,满达海很不甘心。

    身后骚扰的明军已经被赶跑,没了这些跳蚤的干扰,阿济格退回沈阳城没有问题。而满达海决定了,不能失去自己的骄傲,建州勇士的骄傲已经被剥的精光,满达海要用自己的勇敢来证明建州人从来不缺乏战斗的勇气,明军不算什么,就是死他也要选择勇敢的去死。

    沈阳城南侧是两座城门,西为天佑门,东是德胜门,阿济格当然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走德胜门,那太讽刺了。当阿济格率领的军队就要全部进城的时候,他发现满达海没有跟上来。

    远远观望着没有丝毫撤回城内意思的大清军队,阿济格悲凉的停住了战马,满达海没有跟上,也没有按照指令破坏浮桥。其实破坏不破坏没什么区别,明军已经在沈阳城下,破坏掉浮桥只是拖延一下南面明军的时间罢了,明军兵围沈阳已经不可改变。

    “王爷,鸣金吧!”身边的一名将领赶忙提醒阿济格:

    短暂沉默,阿济格闭上了眼:“留下我大清最后的荣耀吧!也许这是不错的选择......”

    话很悲凉,但却是不争的事实,大清已经日落西山,满达海在为大清勇士保持尊严,而沈阳也只是最后的挣扎罢了,也许让昔日纵横中原和大漠草原的大清铁骑留下自己的最后的荣光算是一种解脱。

    满达海率领的全部是骑兵,整整一万骑兵,正好是建州人所吹嘘的满万不可敌。

    明军过河的速度很快,随着骑兵纵马首先过河,一队队的步卒士兵按部就班的开始过河列阵。

    “我输了!”周虎臣很干脆:“进入沈阳后我请客,但这些大清勇士的荣耀一定要留给他们,吴云端听令!”

    除了命令,其余的全是轻松地废话,但这些废话却是如此悦耳,所有的将领都露出了笑容。

    吴云端提马上前:“末将在!”果断出列,这是出战的前奏,吴云端兴奋地无以言表。

    “本帅命你用倒品字阵解决这些建奴,立即行动!”

    “遵命!”

    倒品字阵是周虎臣给起的名字,就是用三个巨大方阵组成的步兵方阵,非常厚重,而且属于多种火器配合作战。也就是说,除了两翼用骑兵来掩护,周虎臣要用步卒解决建奴的骑兵,而不是以骑兵对骑兵。这个作战方式很大胆,因为骑兵的机动性不是步兵方阵可以比拟,但同时,这也是一种信心,周虎臣有信心用步卒解决建奴的骑兵。

    时代在变,作战风格也在变。

    鼓声飘荡在旷野,明军的军阵动了。

    满达海平静的看着明军排出了一个他从未见过的进攻阵线,两侧各是一个巨大的方阵,骑兵在方阵的侧翼慢慢跟进,而正中的方阵稍稍靠后。

    天色变得昏暗起来,风越来越大,满达海甚至能够听到明军战旗猎猎作响之声。

    倒品字阵非常的厚重,充满着威压之势,放眼全部是威压,这种强大的威压之势让满达海几乎无法呼吸。

    “敌军左翼~”满达海抽出了战刀。

    正面攻击等于送死,一旦攻击明军的正面明显就会被两侧的明军形成夹击,骑兵速度再快也逃不出这种夹击,满达海不想自己死的太快,他的目标是让明军付出应有的代价,因此,他选择了地势最平坦的明军左翼。

    鼓声,马蹄声混杂在一起,满达海不能等了,一旦落雨就会陷入骑兵最不愿意的一种作战方式。

    满达海第一个冲了出去,不久后炮声划破长空。

    除了低头靠近没有别的方法,满达海知道明军的作战方式,靠近,不停的靠近才有机会。

    勇敢的建州骑兵风驰电掣,尽管已经分的很开,但是弹丸的爆炸还是不断把这些勇敢的骑士掀落马下,一个弹片呼啸着,贴着满达海飞过,满达海身边的一名亲随被击中了,这名勇敢的骑兵顷刻间消失在马上......

    距离越来越近,炮声突然间停了下来。

    眼前是一个盾牌组成的长城,满达海向右侧稍稍提了一下战马,直接冲击这种厚厚的方阵等于直接送死,满达海需要的是一个突破,斜向的突破。

    慑人心魄的鼓声让火铳瞬间击发,满达海紧紧俯身在马上,他听到了弹丸犀利的吼叫,也就在这时,左臂被击中了,满达海能够感觉到自己厚厚的铠甲甲片在飞舞,随后...痛的感觉传来......

    靠近,不停的靠近,满达海已经能够看清楚明军的装束,还有那冷漠的眼神。

    无休无止的火铳声中落马是如此简单,满达海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头部重重的一震,随之满达海感到自己飘了起来......

    风依旧很大,硝烟瞬间消失,没有战场迷雾,明军的兵们不停在射击,后面的装填手从容不迫的递上装填好的火铳。所有的士兵面无表情,就仿佛在进行一个常规的训练,这个训练是那样从容,甚至能感觉到一种放松。

    无法靠近,弹幕就象是一种收割。

    满达海的落马丝毫没有影响清军的冲击,一名靠前的清军骑兵感觉到了无奈,他不在向右疾驰,而是笔直的冲了上来。

    虽然马匹受了伤,但这名幸运的清军骑兵竟然没有被击落,巨大的铁壁就在眼前,他果断的一提战马。庞大的战马带着风声冲入了这道壁垒,也给明军的阵列砸出了一个小小的缺口。

    也就在战马扑入明军阵列中不久,这个小小的缺口奇迹般的恢复过来,明军的士兵补了上来,严密的阵列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有战争就有伤亡,一匹战马带来的伤亡对明军毫无影响,火铳声依旧,呼啸的弹丸仍旧无休无止。纪律就是信心,也是一支强军的必备素质,久经考验的士兵们对清军这种不要命冲击视若无睹,他们的工作是保持阵型,然后让弹丸给敌人送上死亡。

    骑兵是速度的王者,满达海的骑兵以极快的迅速在消失,说的透彻些是在马上消失。半个时辰,很多勇敢的清军骑兵直接冲入了明军的阵列之中,但仅此而已,一万骑兵就这样消失了,战场陷入了一片沉寂......

    没有被击中的战马落荒而去,明军阵列之前留下的除了尸体就是勇者的鲜血。

    万千人的目光下,一名清军骑兵在遍野的尸体中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这名士兵的头盔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那条细细的金钱鼠尾随风飘扬着。这名浑身是血的勇敢骑士没有退缩,他慢慢俯身拿起一把战刀继续向明军的阵列蹒跚而来。

    “这是最后的荣光!”周虎臣放下了千里镜。

    昏暗的天空突然传来一个霹雳,一道巨大的闪电用他的光芒笼罩了整个战场......

第347章 情况不妙

    沈阳城,明军已经围住了三面,而北方还留着那道缺口。

    在沈阳皇城的一个偏殿中,大清国摄政王多尔衮和济尔哈朗两个人聚在了一起。济尔哈朗表情凝重的叹了一声:“冯学士估计是被扣了,这周虎臣是不想谈啊!”

    济尔哈朗所说的冯学士就是冯铨,这个冯铨是万历年间的进士,后进少保兼太子太保、户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因其贪贿过甚被罢官,由于冯铨属于阉党一员,崇祯初魏忠贤伏诛,冯铨论杖徒,赎为民,后屡谋复官不果。

    清军关定都北京后,为了统治汉人,大清摄政王多尔衮以书征召冯铨,恢复其大学士职衔,令其入清廷内院协理机务,并授弘文院大学士兼礼部尚书。这是一个文化人,同时也是一个没有节操的人,这样的人估计也入不了周虎臣的眼,可多尔衮又舍不得派出洪承畴这样的能人去送死,冯铨成了替死鬼。

    多尔衮轻轻地摇摇头,就是他处在这种极其有利的情况下也不会进行什么和谈,冯铨的生死无关紧要,只是一个微乎其微的希望罢了。刀子锋利才有话语权,何况周虎臣从来就是一个软硬不吃的人,灭掉清廷的机会周虎臣怎么会放过,就是为了灭国的名声和功劳周虎臣也不会放过大清,沈阳已经岌岌可危。

    “盛京是守不住的,被攻破只是时间问题,继续往北郑亲王以为如何?”大势已去,多尔衮闭上了眼睛,脸色很不好。

    其实可以守沈阳,守住一段时间没有问题,可问题是能守多长时间,而且,周虎臣一旦放弃围三阙一,把沈阳城围场铁桶怎么办?后路也只剩下往北了,东面的老家赫图阿拉是回不去了,那里到处是崇山峻岭,本就是建州女真的根基之地,很适合休养生息。可惜,周虎臣做的太绝了,他不但封锁了浑河沿岸,据抚顺传来的消息,明军已在抚顺城前架好了巨炮,估计抚顺城现在已经不保。

    “北方之地更辽阔,也适合族人生存,可以进入昔日海西女真和北山女真的领域,只是可惜了这份家业!”济尔哈朗的意见和多尔衮一致,沈阳城虽然城高壁厚,但终究是防守,也守不住多长时间,可惜要放弃的东西太多,让人心痛不已。

    “除了洪承畴,那些汉人的官员就不要带走了。”多尔衮决定的很快,他狠狠地锤了一下桌子,其实这个决定让他感觉很无力。

    “范先生和宁先生那些最早的降官还是要带走,同时也要防着北方有明军的伏兵,早作准备,到时,这沈阳城内的汉人不如......”济尔哈朗做了一个剁的姿势。

    沈阳城的物资和人口留给周虎臣总归是不甘心,济尔哈朗的意思是进行一次屠杀。

    “防守几天时间,消耗一下那些汉人,同时也要防着些,然后出城,能烧的烧掉,杀人太麻烦,一把火烧掉算了!”多尔衮更狠毒,这个时代的房屋都是砖木结构,一把火燃起就会把沈阳烧成白地,那些带不走的物资和人口也就完了,沈阳城就完了,这等于完全放弃了回归沈阳。

    济尔哈朗微微点头。

    ……

    雨水带来的清爽过去的很快,大地再次陷入灼热。

    周虎臣并没有急着进攻,来到沈阳城前,他竟然从容不迫的再次开始了休整。

    清军不会束手就擒,更不会出城投降,因为周虎臣给他们留了退路,因此周虎臣开始慢慢布置,他需要做的就是慢慢耗下去,绝不强攻,就是用巨炮慢慢轰击,轰塌沈阳的城墙施加压力。目的就是轻取沈阳,然后再次进行追击。

    明军的巨炮推了上来,沈阳城头人头耸动,早已准备多时的红衣大炮开始了轰鸣。

    陈昕眼睁睁看着红衣大炮的弹丸飞出,然后落地,距离明军正在架设的巨炮并不远,可惜就差那么一点点。

    陈昕是牛录章京陈锦的侄子,汉军正蓝旗人,因为叔叔陈锦在天津兵败身死,陈昕成为了继承者,成为了一名汉军旗的牛录章京,不过陈昕不是骑兵也不是战兵,他是乌真超哈。

    听说过明军的新式红衣大炮威力十足,但陈昕由于一直身在沈阳从未见识过,今天是他第一次看到明军的新式红衣大炮。

    明军没有用常规的方式安置炮位,也就是没有挖坑,这让陈昕很好奇,同时也隐隐的有些恐惧,因为明军的火炮架设的太快了。炮车原地不动,然后直接开始调整并进行固定和装填。这速度比架设红衣大炮快了十倍都不止,如果真有传说中一样的威力,没有进入城头红衣大炮的射程就可以攻击到城墙,那就太恐怖了!

    明军火炮的第一次炮击如约而至,炮声如雷,这声音比红衣大炮的声音响的太多,就如同天空中的炸雷久久回荡。

    一声巨大的爆炸在陈昕的右侧不远处响了起来,震得陈昕耳中嗡嗡作响。果然是开花弹,随着爆炸声,城墙剧烈的颤动了一下,陈昕意识到了,一切和传说中一样,这厚厚的一丈八尺城墙在这种巨炮面前真的不算什么,恐怕用不多久就会轰塌这看似坚不可摧的城墙。沈阳城看来是守不住,只要明军愿意,恐怕一天都守不住,没有了城墙的依托,依靠强大的兵力优势,明军拿下沈阳应该易如反掌。

    就在陈昕陷入绝望情绪的同时,一名年青的汉军军官顺着马道探出了头:“大人,火药房的火药好像有些问题,让您赶紧去看一看!”

    陈昕皱了皱眉头,但在同是,他看到这名嫡系手下的眼神好像有些不对。

    “那我去看看。”陈昕转过身:“塔木大人,火药好像有问题,我去看一看。”

    塔木也是一名牛录章京,不过他是满八旗的信任牛录章京,负责城头的防守和监视工作,这位新晋的牛录章京很紧张,他一直紧盯着城外的明军,塔木向陈昕挥了一下手算是答应了。

    火药库房就在城下不远,陈昕和那名嫡系军官急匆匆的顺着马道下了城,随后进入库房。

    “陈远,怎么回事?”陈昕知道不是火药出了什么问题,因为库房中火药的情况他了如指掌,火药不会有任何问题。

    名叫陈远的军官向库房前负责警戒的几名汉军士兵一挥手,几名士兵很快的消失了。陈远警惕的向四周观看一番,随后凑近了陈昕:“大人,城内的迹象好像不妙啊!”

第348章 我在等着你们

    隐隐有所耳闻,陈昕小声问道:“是不是传言越来越多?”

    “是的,大人,不仅是传言越来越多,据宫中的眼线来报,昨日两位摄政王召集了所有建州和蒙古的高官,而随后那些宫中贵人们也开始收拾东西,所以属下赶紧来通知大人。”陈远露出些焦急的神色:“怎么办大人?”

    局面不利,进行军议无可厚非,可召集所有建州和蒙古的高官,独独没有汉人官员本身就不正常,加上宫中贵人们的举动,一切已经昭然若揭。

    陈昕叹了一声道:“总归不是一个族类!我父亲死在了和同族的作战中,我叔叔也是,我的两位堂兄也是,我陈氏家族为了效忠这个大清死了多少族人!也该够了!”

    陈远紧紧咬着牙同样满脸痛苦之色,因为他的父亲和兄长也是死在了和大明的作战中,这种牺牲换不来信任,他心中的信念已经崩塌了。

    “通知那些嫡系,让他们在建奴不注意的时候联络一下,一个一个来,只要不引人瞩目就行,有初一就有十五,也到了改变的时候了,一会我亲自去。”

    建奴、改变、联络、初一和十五说明陈昕做出了决定,而这个决定已经没有任何挽回的可能。

    “明白!”陈远兴奋起来,因为这即将是一个新的开始,他听说过周虎臣宣扬的诺言,而且从未听说过他违背过自己的许诺,回归母国的时刻到了。

    陈昕带着陈远慢悠悠的回到城头,这时的明军还在进行炮击,同样是不紧不慢。

    一直很紧张的塔木看到陈昕回来他赶紧过来询问,糊弄这些只知道杀人喝酒的鞑子太简单了,陈昕漫不经心的道:“下雨的时候有些火药受潮了,不算多,不影响什么。”

    塔木点点头,随后继续去关注明军的炮击了。

    尽管威力强劲,塔木不明白为什么明军的火炮总是稀稀落落,总是这样有些无精打采,只是一炮一炮的对着城墙慢慢的进行轰击。

    这时候,陈昕带着陈远开始巡视各处的炮位。

    城墙上的火炮很多,可惜只有红衣大炮还有些吓人的意思,其余的将军炮和弗朗机之类的火炮只是摆设,这些火炮的射程太近,放在城头也只是起到一个心安的作用罢了。

    负责防御城墙的主要还是汉军,一些建州士兵夹杂在期间,其余的蒙古人和朝鲜人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汉军的来源很杂,有八旗汉军、投降的老汉军、新附汉军,另外还有数量众多的丁壮。

    “怎么样?”陈昕凑到一个炮位前。

    “还是射程不够,大人,增加火药怕炸膛,只能吓吓人而已!倒是明军的火炮射程很远,这城墙...我看火药可以调整一下,也许能够...”一名汉军军官赶紧回答,而在回答的时候他看到陈昕在使眼色,所以赶忙扯远了关于城墙的话题。

    此时,明军的炮声再一次响起,城墙颤抖了一下,陈昕毫不所动,他凑的更近了......

    城头的建州士兵和军官其实就是监视者,但这些监视者对陈昕的巡视见怪不怪,这本就是他的工作。

    沈阳城头的红衣大炮有三种,一种是汉人工匠在建州本地所铸造,另一种就是来自于缴获,属于明庭购自夷人,也有少量属于大明工匠所铸造。这些火炮有很大区别,建州本地所铸造更笨重一些,最重的火炮恐怕超过四千斤,可以说异常巨大,但威力还是不如明庭购自夷人的红衣大炮,至于明廷铸造的火炮就更不要提了,那就是大号的将军炮而已。

    这些看似威力十足的大型火炮看着威猛,但实际上射程超不过三里,所谓的糜烂十数里只是一种吹嘘罢了。火炮的工艺技术要求太高,所用材质,工匠的技术,火药的运用都限制了这些火炮的射程。时代制约了火炮的射程,但周虎臣超越了时代,他是一个不一样的存在。

    “大人,大人!西侧的一段城墙有些危险了!”一名汉军军官跑向了正在观看一门火炮情况的陈昕。

    “让那些熟练的炮手撤离吧。”陈昕波澜不惊。

    明军的火炮与沈阳城头的火炮显然不是一个级别,那种带开花弹的火炮威力太强了,虽然明军不紧不慢,但陈昕知道这样对准一个点不停轰击,早晚有城墙要被轰塌,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其实...城墙被轰塌是陈昕的机会,同时,那些手下老炮手他可不想这样白白的牺牲掉。投诚就要做出诚意,带着更多的人才是不二之选。

    西侧城墙的危机让整个南城墙上的守军陷入了一片混乱,乱糟糟的局面中,面色严峻的陈昕再次走向另一个炮位开始和手下的炮手进行交流......

    阳光变的不在刺眼,明军的火炮依旧不紧不慢在轰鸣,那段被攻击的城墙变得岌岌可危,而这段城墙也没有了防守的清军,谁都知道城墙坍塌的后果,这等于白白等死,就是那些建州的督战者都不敢做出强迫的行为,因为他们同样害怕这些汉军直接造反。

    夕阳西下,一声巨响带来一次巨大的颤动,沈阳城的一段城墙终于坍塌了,不久后,沈阳东侧和西侧两面的城墙遭受了同样的待遇,沈阳城的城墙正好三面各一段。

    炮击继续,明军的炮手很有目的性,也很准,坍塌的城墙被向两侧不断扩展,不久,沈阳城内的很多建筑物暴露了出来。

    夕阳映红了天边的晚霞,云像火,云霞映着落日,天边酡红如醉,此景是那样的绚烂多彩,而晚风徐徐地拂送着难得的清凉之意。

    沈阳城头的守军却没有心情欣赏这夺目的美景,因为明军轰塌了沈阳城的城墙,这应该是在城墙缺口血拼的前奏,他们要赶紧准备。

    可是不久后,沈阳的守军陷入一片茫然,明军的炮击停止后并没有选择进攻,而是果断撤离休息去了。这让人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明军是不想夜战?

    沈阳城外。

    夕阳映红了脸庞,周虎臣举起马鞭指向沈阳城:“这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夜!”

    “这就是那种不战而屈人之兵吧!”郑森笑了,他英俊的脸庞在夕阳下棱角分明,透着一种别样的俊美。

    “其实还是战了,因为我们开炮了,如果不开炮就更加完美了!”周虎臣露出笑容,这个笑容是那样自信。

    “想的美!建奴可不是你想让他怎么样就怎样...”郑森忍不住反驳了起来。

    一切尽在掌握,周虎臣其实是在施压,在给沈阳制造混乱,他要用这种威压让清军彻底失去那种作战的精神,让那些汉人明白,建奴完了,我在等着你们。

第349章 有初一就有十五

    “再赌一把怎么样,我猜多尔衮会趁夜逃跑,而且会逃得狼狈不堪!”

    “算了吧!就是你处在这样的境地也会逃跑,别忽悠我了,赶紧安排人去北面进行伏击。”郑森这次不赌了,赌了绝对是输,让周虎臣自己去得意吧。

    周虎臣没有下命令,他微笑不语。

    郑森醒悟过来:“我说怎么没见高强高将军和永昌伯与闫帅,原来都安排妥了!”

    “这大晚上的,除了空气清爽,没别的好处,注定是一通乱战啊!”

    说完,周虎臣扭头而去。

    夕阳收起了它最后的微笑,暮霭轻轻地飘落,夜的浓黑温柔地覆盖了天地。半月恬淡如水,这是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清幽的月光倾泻着它淡淡的光辉。

    淡淡的月光下,沈阳城头燃起了一簇簇黄色的光晕,而整个沈阳城的城内,现在街上却到处是巡逻的士兵。与人喊马嘶的街头不同,沈阳城的民居区域却赫然一片黑暗。

    宵禁,整个沈阳城其实一直在宵禁,只是现在更加严格罢了。清军的方法很简单,无论满汉,除了军队,不准上街,不准点火。

    一队队身穿铠甲的骑士环卫在皇城周围,步卒则占据了周边所有的街道,无数的火把映红了一个个严肃的面孔,给这个注定不平凡的夜晚带来了深深的寒意。

    找了一个借口,陈昕没在城头,而是隐藏在沈阳城南的黑暗中。前面不远就是那个被轰塌的巨大缺口,缺口的附近燃起十几堆篝火,篝火附近一些建州士兵在不停巡视,而一些汉人丁壮则是在昏黄中运送砖石在修缮这段废墟。

    除了为首的军官和少数士兵,守卫者大部分不是最精锐的八旗战兵,陈昕从小在建州人的军中长大,眼前是什么样的士兵瞒不过他的眼睛。

    看来一切都是真的,陈昕眼看着城头的建州精锐在天黑前撤了不少,而现在,用这些仆从军防守这段重要的缺口已经不用猜测,建州人要放弃沈阳了,而且还要把沈阳付之一炬的说法好像也是真的。

    “给我初一,我就要给你十五!老子岂能让你多尔衮这个骚鞑子算计!”

    陈昕咬着牙默念着自己的恨意,冲破这道缺口不难,陈昕手下有千余可信任的汉八旗士兵,这些士兵中有些人和他一样,家人就生活在沈阳城中。这不仅是在给自己寻找活路,同时也是在给自己的家人冲出一条活路,拼一次又如何?

    “准备~”

    就在陈昕恶狠狠地说出这两个字的同时,沈阳大清皇宫中的多尔衮也说出两个字:“出宫!”

    城墙坍塌缺口周围的民居泛着淡淡的月光,在这些房屋的黑影中,拉开弓弦的声音让人感觉阵阵牙酸。

    可惜,缺口周围守军和丁壮有些混乱,嘈杂声完全掩盖了弓弦拉开的声音。

    羽箭的破空声终于还是让守卫在缺口附近的清军士兵反应过来,随着惨叫声响起,一名清军军官大声的喊了起来:“敌袭~迎战!”

    勇敢和纪律是一种习惯,仆从军也一样,在清军短暂的混乱后,这些士兵习惯性的抓紧手中的武器开始列队。

    一波羽箭再次光临,仆从军没有铁甲,最多就是一些简单的皮甲和泡丁甲而已,有的根本就没有甲。这样的甲对箭的防护极其有限,当第三波箭雨披头而下,不停被射中的恐惧让这些清军彻底乱了。

    “给我杀!”

    身穿一身铁甲的陈昕一跃而出,守卫者毕竟太弱,没有来得及迎战就已经损失过半,陈昕看准时机冲了上来。

    八旗制度以旗统军,以旗统民,平时耕田打猎,战时披甲上阵。清廷治下按照身份地位分为“阿哈”、“披甲人”、和“旗丁”三种。阿哈即奴隶,多是汉人、朝鲜人为主;披甲人是最初是降人,民族不一,地位高于阿哈,披甲人的意思可以引申为军人;旗丁所说的是建州治下女真人。

    陈昕的手下士兵是汉八旗战兵,虽然很多是炮手,但他们却是最正宗的披甲人,汉八旗士兵的战斗力和满蒙八旗没有区别,这些在战斗和死亡中打滚的战兵不是旗丁可以相比,这是职业士兵和农民的区别。

    兵力虽然不如这些旗丁,但陈昕的手下士兵绝对强悍,战斗就如同风卷残云,不到一刻钟,那些丁壮和残存的旗丁消失了。

    这时候,一名汉军士兵提起一个大铜锣猛的敲响,随之所有的人开始一起呐喊:“鞑子屠城了~~要焚城了......”

    巨大的锣声和呼喊声划破夜空,紧跟着,缺口附近的几座房舍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陈昕静静的看着手下慢慢扒开了刚刚修补起来的废墟,不久,身后漆黑的民居骤然间燃起无数火把。

    初步计划执行的很完美,陈昕露出一丝笑容:“出城!”

    身后就是自己的家人,陈昕希望这次赌博以完胜告终,因为他还要看城外的明军如何对待自己。

    足足几千人举着火把爬过废墟不可能瞒的过明军的眼睛,观望很久的周虎臣满意的放下千里镜:“来人,接应吧!”

    已经在场外不远处做好准备的明军士兵提起云梯,举起刚刚燃气的松明,迅速就跑向了前方这条光明的缺口。当这些士兵来到宽大的护城河前,水中已经到处是黑压压的人头,而护城河对面的人还在增多,几十个云梯毫不犹豫的就伸向了护城河的水中。

    “抓住!搭到对岸!”

    最先下水的几乎都是那些八旗汉军士兵,孰轻孰重很清楚,他们没有继续往前,而是一把抓住云梯游了回去。云梯很快搭好,许多木板用最快的速度被铺在云梯之上......

    陈昕一左一右抱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大踏步跑过了这条生命之路,他的妻子也紧紧追随在身后。

    “多谢了!”刚刚登上地面,陈昕对着眼前的明军就开始道谢。

    “我家大帅说了,回来就是自己的同胞,就是兄弟!”

    陈昕看不懂眼前这名明军的身份,因为他的军服自己不认识,但这个人应该是一名军官,因为他和附近士兵的衣帽有区别。

    “是的,我们是同胞...也是兄弟!”陈昕的眼中焕发出一只种别样的光彩,同时,他的泪水磅礴而下。

    此时,刚刚走出宫门的多尔衮有些意外的听到了那些呼喊声和锣声,也看到了南门附近燃起的火光,因为火已经映红了整个南门附近。

    命令还没有下达,鼎沸的人声和燃起的火光说明,有人已经提前行动并开始反叛了。

    “走!出城后就烧掉沈阳城!”没有什么可留恋了,沈阳完了,大清国完了。

    本已填死的北门已经偷偷被取出了那些填充物,就在多尔衮到达北门的同时,城门瞬间打开,多尔衮纵马踏上了提前放下的吊桥......

第350章 不眠之夜

    沈阳城外。

    “果然是一个不眠之夜!”

    看到黑暗变成一片火光冲天,听到鼎沸的人声,郑森禁不住感慨起来,在沈阳城巨大嘈杂声传出的同时,那隐隐可见的火光迅速的扩大,可以想象,沈阳城不久后会成为什么样子。

    “终究是保不住,但愿有更多的人能够逃出来,让我们为他们祈祷吧!”周虎臣满脸的无奈,希望成为失望,同时他也有些激动,他明白清军放弃了沈阳意味着什么。

    多尔衮既然这样做就等于大清国的崩溃,也可以说多尔衮放弃了最后的希望,可叹那些百姓何辜,恐怕沈阳城足足汇聚了不下二十万人,能有多少人逃出这场浩劫?

    ......

    沈阳东北方向是最近的是铁岭卫,再往东北则是塔木卫、亦东河卫、木古河卫(今长春),清设治前,这里属蒙古郭罗尔斯前旗扎萨克辅国公的封地。

    铁岭卫西与科尔沁左翼后旗和通辽为邻,沿途没有崇山峻岭,通路基本没有障碍;东部则是山区,属长白山余脉,冰砬山、城子山、鸡冠山、龙首山层峦叠嶂,树木参天,是海西女真的故地。

    西侧的科尔泌人已经无法信任,至于东部山区海西女真的故地,多尔衮同样不敢去,除了担心海西女真人的报复,多尔衮还要担心被明军困死在那片山中,毕竟这里距离沈阳太近了,明军有充足的兵力和时间把自己困在群山林海之中。

    既然要逃,多尔衮必须向东北方向逃跑,逃的越远越好。

    人喊马嘶,所有人都在连夜不停向东北方向飞奔,由于是夜间,场面混乱的根本无法控制,沿途也不知道跑散了多少人。身后有明军的骑兵举着火把在紧紧追赶,那条蜿蜒的火龙说明明军的追兵很多很多,根本容不得多尔衮进行休整。

    很累,终于在天光放亮前甩开了身后的追兵一些距离,很幸运也很奇怪,逃跑的队伍沿途竟然没有碰到预想中的明军伏兵。

    “休整一下,前面过了凡河就是铁岭。”

    多尔衮更累,因为他要统筹整个队伍。看着跑出来的人,那狼狈的模样让他禁不住一阵悲凉,已经跑了多少次了?强盛的大清国转眼就这样跑完了。不过还好,大清仅剩的那些重要的男性皇族都在,小皇帝和两位皇后,那些福晋和子女丢了一部分,但无关紧要,这是男人的世界,只要男丁存在就还有希望。

    看样子跟出来的建州骑兵、步卒加上家眷仅有两万多人,济尔哈朗毕竟年龄大了,他的精神和体力好像垮了,摇摇晃晃的在一名骑兵搀扶下下马后就坐在了地上,阿济格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比济尔哈朗强一些,但看样子也是在勉力支撑。最悲剧的是汉人官员洪承畴,他是被两名骑兵架了下来,而架下来之后的洪承畴根本就已站不住,他直接躺倒在地。

    损失多少人已经没有考虑的必要,现在考虑的应该是继续向东北方向逃跑,多尔衮要去的地方是兀的河卫附近,那里是北山女真的领地(外兴安岭一带)。因为沿途他还可以收拢一部分军队,在那地广人稀,山高林密的地方,就是残军也无所谓,自己这些军队也会属于最大的一股力量。多尔衮的想法是在山中站住脚,然后可以再往北扩展,那片土地虽然寒冷,但更宽阔,有更大的空间可以利用。

    这是真正的人困马乏,可再苦再累也不能休息太久,因为身后还有追兵。建州的骑兵们开始在一个水塘中饮马,解决个人的饥渴的问题,而就在这时,前方的斥候精疲力竭的回来了。

    “启禀两位摄政王,前方发现大量明军骑兵!”

    这是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多尔衮愣住了。

    “兵力如何?”还是济尔哈朗持重,他坐在地上赶紧问道:

    “回王爷,估计不下两万。”

    “跑不掉了...我就说当初直接回老寨,进入深山老林中,那里我们最熟悉,明军能把我们怎么样?现在好了......”开口抱怨的是阿济格,他说的老寨自然是赫图阿拉。

    “屁话,回到老寨等死吗?那里的空间不适合现在的我们,老寨那里多贫瘠你不知道?那里能养多少人?回去,回去就永无翻身之日!”济尔哈朗终于显露出了他的威严。

    “算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十二哥你就不要抱怨了,郑亲王说得对,我们回了老寨也是等死,那里养不起多少兵,与其唉声叹气,还不如现在就冲过去,只要能够过了这一关,我大清就还有希望。北方地域辽阔而寒冷,到处是深山老林,明人无法适应,将来那里就是我们的天下!”多尔衮从短暂的震惊中恢复过来,他知道此时不能丧失斗志,开始给阿济格增加信心。

    “明军的...骑兵太强了,那可是两万,我们怎么过去?”阿济格没信心,因为他的信心早已被周虎臣的军队打没了,那支军队根本就无法战胜。

    “我知道在哪里过河,派部分骑兵掩护吧!”济尔哈朗转战南北,对这一带很熟,他知道最佳的渡河地点。

    “杜尔祜是晚辈...素来骁勇善战,那就让杜尔祜去掩护吧!”多尔衮看向济尔哈朗,他拿出了自己的建议。

    “杜尔祜没有问题,那就事不宜迟,让杜尔祜过来商议一下!”济尔哈朗叹了一声,但没有迟疑,因为手下善战的将领已经不多了。

    杜尔祜是已故安平贝勒杜度第一子,而杜度是褚英的儿子,褚英是努尔哈赤的长子。这位长子是被努尔哈赤圈禁两年后亲自下令施行了绞刑。原因还是因为个人,褚英生性残暴、心胸狭隘,加之战功赫赫,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从而努尔哈赤的“开国五大臣”额亦都、费英东、何和礼、安费扬古和扈尔汉以及一些兄弟们与褚英都不和,于是在努尔哈赤面前告状,努尔哈赤经过调查也发现了褚英的存在的问题,解除了他的兵权。可褚英不思改过,却将不满溢于言表,被软禁后值努尔哈赤携众皇子、大臣出征,褚英焚香诅咒告状的五大臣和兄弟,并扬言等掌权后要处死五大臣和那些兄弟而被宫中的密探再一次告状,从而酿成了悲剧。

    这个人选很合适,济尔哈朗和多尔衮不能去,阿济格看样子去了也不会有作战的勇气,一直被闲置的杜尔祜成为了牺牲品。这种利益加政治的关系错综复杂,杜尔祜是悫厚贝勒,也是一员骁将,但由于褚英的原因一直被压制,这种时刻让杜尔祜出战理所当然。

    杜尔祜不敢抗命,谁说皇家无亲情?作为杜尔祜来说,他没有任何拒绝的可能,不用为了大清,就是因家人的关系他必须出战,而且要死战才会给家人留下生存的希望。

第351章 许诺

    凡河是一条蜿蜒几百里的小河,这条河水宽窄不一,也正是这宽窄的巨大差距让凡河很容易通过。

    为了防止被围,炮灰杜尔祜带领五千骑迎向了前方的明军骑兵,其余人在济尔哈朗的带领下开始向西逃。西行十余里再往北的凡河边就有一个叫不上名字的小村庄,这个村庄只有几十户人家,人家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济尔哈朗知道这个村庄之北有一座石桥。

    这一段的河水有很多弯,再往西不远处就是辽河,济尔哈朗对这一带很熟悉,他果断地带队奔向了那座石桥。

    当济尔哈朗踏上石桥,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看来明军对这一带并不熟悉,如果明军骑兵卡住这座石桥,恐怕这些逃往这里的大清皇族、士兵和家眷将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过了石桥西侧是向东北婉转的辽河,逃跑的队伍必须折回,然后沿着辽河边前行约三十里就是铁岭卫。铁岭卫原是明初高丽江原

    道元山南的一个卫所,属于古中朝边界,后因边界地区的争夺,朝鲜人向鸭绿江推进,铁岭卫并入了朝鲜腹地。为了解决领土争端,明廷做出了让步,把铁岭卫迁至古银州,从此这里便以铁岭这个名字名世。

    明正统年间修筑边墙,铁岭、开原和今昌图县南部部分村镇在边墙之内。边墙之外西、北部昌图一带成为蒙古部福余卫游牧地,

    东、北部西丰、清河和开原、铁岭东部为海西女真叶赫、哈达与建州诸部地。从此,辽北成为明朝“九边重地”之一。

    铁岭卫附近有很多寨堡,由于入关抽调的士兵较多,这些寨堡中兵力不算太多,这不多的建州士兵现在就汇聚在了铁岭卫,又累又饿的一众贵人们终于有了一个暂时的落脚点。

    午时刚过不久,杜尔祜率领的骑兵回来几个人,南方的战报也传来,杜尔祜战死,明军已经过了凡河。

    收拾残兵败将,带上家小和铁岭的士兵,多尔衮和济尔哈朗等人再一次开始向东北方逃去......

    沈阳。

    望着一片废墟一样的城市,周虎臣无可奈何的摇着头没有继续靠近。

    由于有三个巨大的缺口存在,逃出来的人不少,但由于清军逃跑时的一把火烧的非常大,沈阳城内仍旧会死伤惨重,估计城内现

    在也成为了人间地狱。

    安置百姓成为了现在的问题,人太多了,而且有很多女真人和少数民族掺杂其间,为了避免民族之间的仇恨爆发,周虎臣不得不把这些百姓分为几个地方暂时露宿于野外。好在是夏日,气候没问题,加上有充足的粮食,不用担心出现大问题。

    就在周虎臣把这些百姓安置的差不多时,尚可喜跑了来。

    “大帅,搞定了,那些降官和他们的家人都归拢在了一起,其中有祖大寿、左梦庚、张存仁...降官很多,您说是不是...属下立刻就去...”尚可喜狠狠的挥了一下手。

    稍稍想了一下,周虎臣挥了一下手,这一挥手让尚可喜的脸色变得一片惨白。

    “都送到盖州,走海路送到天津,然后送至北都让朝堂诸公去处理吧!”

    汉奸该杀,哪怕是百般无奈投敌的汉奸同样该杀,周虎臣对汉奸恨得咬牙切齿,但周虎臣不能这样做,他要为全局和后续事宜考虑,这是政治的一种延续。该肆无忌惮的时候就肆无忌惮,但有些事不需要自己去做,有人会替自己做,政治的智慧很重要,周虎臣不想让别人总是惦念着自己。

    尚可喜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这里面的熟人太多了,只要周虎臣一句话,他就要毫不犹豫的把这些人全部杀掉,压力可想而知。

    “杀这些人毫无意义,只会带来不好的名声,何苦!”周虎臣叹了一声:“尚将军对这里熟悉,好好安置一下百姓,无论女真人也好,汉人也好,都要一视同仁,记得收缴武器后给他们在附近安排一个新家,毕竟将来这片土地还要靠他们。”

    “大帅慈悲!属下今日方知大帅之睿智!”

    这可不是吹捧,是心悦诚服的,数万人的生死就在周虎臣一念之间,周虎臣和建州人的野蛮风格截然不同,完全是为了朝廷统治和百姓生存在考虑,尚可喜不得不佩服周虎臣的深谋远虑。其实,统治从来都是这样,收服民心是不二之选,周虎臣做的只是中规中矩,并没有和蛮族一样大肆杀戮而已。

    ......

    第二天,好消息传来,锦州城的城门打开了。

    锦州不战而降是一个好兆头,辽阳的城门打开已经不用考虑,只剩下哪天而已。

    尚可喜很忙,除了安置无家可归的百姓,他要收拢那些女真士兵,也要把以前的那些明军降兵彻底打散,然后融入到自己的庞大军队之中,而那些建州旗丁和少数战兵则被周虎臣重新设立了一营,这一营士兵暂时归属了莫显成。

    一切按部就班,收拢起来的百姓和女真人没有什么抵抗,因为周虎臣给他们提供了粮食,也在建设新家。

    已经好几天了,沈阳附近基本安定下来,随着北方的消息不断在传来,周虎臣招来了尚可喜。

    这次是单独召见,时间很长,除了尚可喜和周虎臣,谁也不知道周虎臣给尚可喜交代了什么,但表情上可以看出尚可喜很兴奋,兴奋地满面红光。

    告别周虎臣,尚可喜带领一支庞大的队伍开始向南移动,在进入本溪的崇山峻岭后,时断时续地一条城墙出现。这条城墙有的是石砌而成,有的是土垛而成;有的布满了青苔,显示出年代的久远;有的则已经倒塌。

    这道墙便是著名的辽东边墙,也是明长城的延伸。

    随着距离丹东越来越近,前方依旧是低矮的山区和丘陵。

    这里是未开垦之地,自后金采取定边政策之后,在叆河边门和凤凰城边门筑柳条边,禁止在边墙以外地区农牧、渔猎、采伐、采矿,加上征兵,致使这片地域成为不毛之地。

    丹东距离鸭绿江很近,鸭绿江古称浿水、马訾水,唐朝始称鸭绿江,是大明与朝鲜之间的一条界江,不过,现在的尚可喜就是要破掉这条界线。

    明初之时,明庭虽招抚了鸭绿江图们江流域的女真部落,却无法保护女真人利益,满足于朝鲜的“事大至诚”,同时忙于安抚周边,所以任凭朝鲜将图们江南岸鸭绿江东岸的女真领地尽收囊中。

    继承高丽的李氏朝鲜抓住机会,开始大力向北扩张领土。朝鲜北部的女真人上曾奏明廷,说“咸州(今朝鲜咸镜南道咸兴)迤北,古为辽、金之地”,明成祖因而降敕与朝鲜,索要这一带的“十处人民”(主要为女真人)。朝鲜则以明太祖已默许铁岭之地归该国为辞,并称此间女真人“来居该国地面,年代已久,……且与该国人民交相婚嫁,生长子孙”,请求“令该国管辖如旧”。李朝使臣利用明朝“不分化外,一视同仁”的天朝大国妄自尊大的心理,阳奉阴违,以柔克刚,致使明成祖表示“朝鲜之地,亦朕度内,朕何争焉”,同意将铁岭以北,公崄镇(今朝鲜咸镜北道吉州)以南的“十处人民”还归朝鲜。

    朝鲜与明朝初期几次边界争执,均以公崄镇作为划界要求。实际上从公崄镇以北直至图们江的地区,都逐渐为朝鲜所控制。在朝鲜半岛东北部,朝鲜通过对这一地区女真人的剿杀招抚,实际控制了图们江的东南沿岸。

    朝鲜从1431年~1449年在图们江流域设置了钟城、会宁、庆源、庆兴、稳城、富宁军事镇戍点,合称“东北六镇”,使领土扩展到现今的图们江沿岸。在朝鲜半岛西北部,朝鲜由作为两国传统边界的鸭绿江口沿江上溯到鸭绿江中上游,控制了江的东、南岸。朝鲜从1416年~1443年在鸭绿江中上游先后设立了闾延、慈城、茂昌、虞芮“西北四郡”,使领土扩展到现今的鸭绿江沿岸。

    而在鸭绿江中上游南岸先后设置了西北四郡,即:闾延郡(1416年)、慈城郡(1433年,闾延郡西南)、茂昌郡(1440年,闾延郡东南)、虞芮郡(1443年,闾延郡西南、今江界和楚山之间)。并在以上地区也修筑了城堡,总计十六座大城,二十五个小堡,从朝鲜南方强制迁徙大量居民在该地区定居,逐步实施对北部地区的有效控制。至1443年,朝鲜将鸭绿江南岸地区纳入了版图,鸭绿江随之成为明、朝两国西段边界的界河。

    鸭绿江两岸青峰耸立,风光旖旎,江水蜿蜒曲折,急流险滩不断,就在这碧绿的江水之上,耸立着一条很大的桥梁。鸭绿江造桥历史很早,可上溯到辽代,而这座木质桥梁现在由朝鲜人控制。

    “原地休整,来人,把督帅的信件给朝鲜人送过去。”

    连日的艰难行军让尚可喜很累,但也很兴奋,因为周虎臣给了他一个满意的许诺。周虎臣从不空口,这是一个任务,同时也是一个承诺,而这个承诺就是他的定心丸。想着周虎臣那些话,尚可喜禁不住露出了笑容。

    对岸的朝鲜人显然已经知道大明战胜了建州人,就在尚可喜美滋滋在暂住的营房中幻想以后的脉络之时,有人来报,朝鲜派出的使者来了。

    也就在这时,无数的巨舟出现在黑水洋(黄海)的东北海湾,这些巨舟的旗帜随风飘扬,那大大的明字是那样醒目......

第352章 明人好没文化

    已经进入七月,天气很给力,没有特别酷热,没有什么狂风暴雨,留下部分军队坐镇后方,周虎臣要再一次行动了。

    “我不留下,这沈阳就是废墟,以我的身份住在茅屋里太丢人,还是继续随军吧!”

    “可以去辽阳,也可以去锦州啊!那里舒服!”

    “还是算了吧,我看随军就挺好,这感觉很舒服,叱咤天下啊,不去恐怕以后没机会了!”

    郑森是在和周虎臣据理力争,因为周虎臣强烈的要求他留下来。

    “兄长,现在随军没什么,但我要出去很久,恐怕几个月,甚至一年都回不来,你知道在冰山雪地和莽莽山林中天长日久的艰辛吗?知道几个月后北方会是什么样子吗?”

    “听说过,就是冷些而已,艰辛有什么?我这不是已经转战了几千里,算得了什么?”郑森一撇嘴,我才不怕。

    “一旦到了冬季最寒冷之时,那种冷不是南方人可以承受,兄长你只要想一想,当你掏出***撒尿,只要慢一点就会冻成冰柱,一不小心就会太监...如果不好好保暖,只要随手一摸鼻子就会掉下来,自己想想......”

    “......”

    周虎臣形容的太透明了,透明的让郑森有些无语。

    许久之后,郑森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那也要去,能够驰骋天下也不枉此生,为了老来不会后悔,大帅放心,我不会让自己的小**冻掉的......”

    既然已经下了决心,那就不劝了,周虎臣笑着道:“去就去吧!见识见识北方大地也好,可以今生无憾!”

    ......

    大军终于动了,闫丙泰、孙大勇和高强等人已经等待了太久,周虎臣必须上去了。

    十万大军可以用铺天盖地来形容,地势平坦,仅仅两天时间,这十万大军就度过凡河出现在铁岭卫,而闫丙泰和孙大勇等人率领的大队骑兵已经北上在亦马都山卫(四平)等候。

    四平过去属于辽东都司北境,后金建立后属内蒙古哲里木盟,四平是满族的发祥地和集居地之一,满族文化传统悠久,文化积淀深厚,是满族的“祖宗肇兴之所”。进入四平的意义很深远,这意味着大明重新开始掌握北方大地。

    就在周虎臣率领大军到达铁岭卫进行短暂休整时,几匹快马在身后风驰电掣样冲进了他的大营。

    能够直接跑进周虎臣大营的当然是自己人,而且是亲近的人,风风火火跑来的是水营游击将军李骏,这位虞大虎手下最信任的将领满面的喜色。

    跑的精疲力竭,可李骏脸上的笑容无法掩盖。

    “报大帅!南京传来的消息,陛下已决定于八月中秋正式迁回北都!”

    的确是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迁回北都意味着大明已经控制了天下局势,大事已成。

    周虎臣满面微笑的站起身:“辛苦了李将军,坐下详细说说。”

    “属下还有一个大喜事要禀知大帅!”

    “说吧!看来喜事连连啊!”周虎臣挥手让亲兵拿上一个小胡床。

    李骏真的累了,他的摇晃了一下身体,可并没有坐下,而是兴奋的抱拳一礼:“恭喜大帅,贺喜大帅!六月十九日大帅喜添贵子!母子平安!”

    绝对的打惊喜啊!

    周虎臣兴奋的热血上涌,随后长长的出了口气,这时代的医疗条件很可怕,生孩子绝对是女人的一个坎,能够母子平安才是他最大的欣慰。

    “还要禀知大帅,少帅一出生陛下就授予了正二品的龙虎将军。”

    这没什么,那是皇帝的外甥,给什么样的官职没人说什么,何况他的老爹和爷爷都是超品,这很正常,周虎臣点点头。

    “还有,陛下还特意给少帅赐了一个响亮的名字,名叫...周震天。”

    不带这样的!我的儿子你抢什么?这个皇帝不厚道啊!古代人的名字都要按照族规照族谱来排行,可皇帝赐名无法更改,族谱都不能改,周虎臣一阵眩晕。

    这名字极其响亮,可太土了!土的掉渣啊!

    咱需要一个文雅有内涵的名字,给儿子取名字是我的权利,这弘光皇帝太让人桑心失望了,周虎臣瞪大了眼睛:“公主没说什么吗?同意吗?”

    “公主殿下不同意,可是...太夫人和侯爷说这名字好,足够响亮,殿下也没办法!”

    没文化太可怕了,周虎臣仰天长叹:“我的儿啊!你可要忍住,这名字...要震惊天下啊!

    震天就震天吧!威震天下也不错!周虎臣没的选,皇帝赐的名字必须一生享用!

    “多谢李将军带来的好消息,坐,坐下休息一下,本帅今天高兴,一会召集众人庆贺一番!”

    “听说我的女婿生了!大帅赶紧来庆贺一番!”

    不用周虎臣召集人了,这两个大好消息在李骏进入大营的时候已经被传得沸沸扬扬,郑森第一个就跑了进来。

    “你家女婿的名字好响亮,名叫震天!”周虎臣撇了一下嘴。

    “震天?”郑森有些不明白。

    “陛下钦赐的名字,名叫周震天。”

    “这名字好啊!威震天下,震慑天下,震惊天下,我这女婿的名字比你的好,将来注定名震天下,我喜欢!”

    周虎臣再次眩晕,明人太可怕了,好没文化啊!

    “大帅赶紧给京中去信,立刻给我下一份聘书,我这女婿可别给陛下赐一个媳妇,否则麻烦了,我家的女儿还要做正妻呢?对了,听说陛下和诸位臣公决定要迁回北都了,这也是大喜,双喜临门啊!”

    郑森很啰嗦,不过啰嗦的很有道理,如果皇帝再给周震天赐一个老婆就麻烦了,郑森的女儿注定做不成正妻,只能做一个侧室。

    “好好,我知道了!”周虎臣连声的应着。

    这时候一阵乱糟糟的声音在大帐外响了起来,得到消息前来恭贺将领们到了。

    所有规矩全没了,这些将领们不经通报全部冲了进来,中军大帐立刻成了菜市场,人声鼎沸的就差把周虎臣的大帐掀起来了。

    “恭喜大帅喜得贵子.......”

    “公主殿下母子平安可喜可贺......”

    “庆贺朝廷重回北都......”

    周虎臣满脸赔笑的回应着,这时候也不能要求太高,总不能用军规对付将领们的好意,喜事就是这样,规矩只能靠后,周虎臣笑颜如花。

第353章 都是不死的小强

    东部是山区,四平就位于松辽平原的腹地,往西不远就是内蒙古科尔泌草原。

    多尔衮和济尔哈朗等人自然不敢进入蒙古,虽然和科尔泌蒙古人有着极其密切的关系,但这种时刻,联姻关系在政治和利益面前一钱不值。科尔泌人估计躲避明军都来不急,至于收留大清皇族,恐怕是惹火烧身之举,蒙古人已经无法信任。

    大清皇族们很悲惨,他们在继续狂奔,而周虎臣的骑兵则在身后不紧不慢的追赶,就仿佛牛皮糖一样,总会时不时让这些大清贵胄心惊胆颤一把。

    带着美好的心情,周虎臣进入了四平。

    前方二百里就是其塔木卫、亦东河卫、木古河卫(长春附近),在后金监建立初,这里是蒙古郭罗尔斯前旗扎萨克辅国公的封地。清建立后,对东北偏远地区一直实行封禁政策,长春附近其实就是一个封禁的分界岭。

    地广人稀,百里之内罕见人迹就是北方大地的现在的情景,其实,东北大地在明代的称谓只到达长春之南,而明廷所分封的众多都指挥和卫就是一个象征。对于中原人来说,这里是不毛之地,基本不在意。

    明庭建立后其实也开始实行戍边移民,也对国防起到了积极的作用。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后金建立后,为了防止东北进一步汉化,阻止明廷向东北大量移民。真正的移民开始于清末民国初期,这一点北洋政府尤其是张氏父子(张作霖、张学良)功不可没。到20年代中期,张氏父子实行“整军精武,励精图治”的政策,开矿山、修铁路、建银行、办学校,在北满(黑龙江)积极屯军垦,后来东北军垦的经验被***全盘吸收了。

    已经是七月底,北方大地有了丝丝凉意,前方还有建州贵胄在逃跑的影子,明军的骑兵始终不紧不慢在追逐这些逃跑者,清廷的贵人们太多,妇孺太多,加上多日的奔波,明显速度很慢。所幸明军骑兵追逐的不是太紧迫,让这些大清贵人们还有逃跑的动力。

    在长春继续北上七百里是福余卫(齐齐哈尔),那里是兀良哈的领地,自然不能去。多尔衮等人的目标是东北方向的冰城阿鲁卫(哈尔滨),因为阿鲁卫还有一个建州梅勒章京,固山贝子,额驸巴尔布。

    巴尔布是一个老八旗子弟,他的父亲是努尔哈赤的手下老人,很受信任,因此世代镇守在阿鲁卫。阿鲁卫是曾经的海西女真领地,因此,巴尔布实际上等于后来的黑龙江将军,区别是,他的常驻之地还没有迁到福余卫。

    巴尔布的辖区东至额尔白克河二千二百里宁古塔界,西至喀尔喀九百余里撤陈汗界,南至松花江五百里宁古塔界,北至外兴安岭三千三百余里之外,西南至盛京附近,可以说辖区非常大。

    最重要的是,巴尔布除了管理军政、旗务以外,还兼管地方民政、民刑等事宜。他要统管八旗驻防、水师营、火器营、打牲乌拉总管衙门、八旗官学等。民事上设有印房、银库、刑司、户司、兵司、工司等机构办事。实际上巴尔布等于一个诸侯的角色,但这个诸侯的角色属于最忠心的一个角色。

    正是多雨的季节,恼人的雨水给周虎臣的军队带来了麻烦。

    距离阿鲁卫已经不远,并发现了建奴斥候,前方是一个松花江的支流,随着雨越来越大,辎重和道路,加上泥泞让周虎臣的军队不得不停了下来。

    前方有一个村落,这个村子名叫林子镇,镇子中还有几十户人家,不过由于军队的到来,这个镇子中只剩下了一些跑不动的老人。

    正好借机休整,周虎臣的军队开始在村边扎营。

    “大帅,您猜我发现了谁?”

    中军大帐就要立好了,周虎臣在雨中看着眼前的雨景默默发呆,这时高强兴奋的跑了过来。

    “哪个?别说是福临,那不可能,死掉埋了也不会留给我们。”

    高强笑了笑道:“一个高官,督师级别的降官。”

    “督师级别的,是洪承畴吧?”周虎臣想不出被建奴带出来的督师级别的降官还有谁,其实...有名气的他只记得洪承畴。

    “大帅能掐会算,正是这个洪承畴,不过这老儿估计不行了,在村子里倒气呢,您要不要见一见?”

    “嗨...奈何做贼!先帝对他仁义尽致,我何苦见那丑恶嘴脸!”

    周虎臣叹了一声,洪承畴可以说是一时的俊杰,可惜骨头太软,现在连续奔波了近千里,估计是跑不动被建奴扔在了这里。

    高强笑了笑问道:“那...如何处理?要不要砍了?”

    “留着也是累赘,拔营之日若不死就给他一个痛快,然后上报朝廷,就这样吧。”

    答应一声,高强准备转身而去,周虎臣却又喊住了他:“高将军,请顺便通知一下游击以上将领,让他们来我的中军大帐议事。”

    ......

    “都给我记住,建奴的奴酋和贵人们都是不死的小强,我什么时候没说捉完就永远捉不完,都记住了吗?”

    “大帅,小强是什么?”军议缺不了郑森,这小强是谁他想不起来。

    “噢...老鼠知道吗?建奴就像永远捕不完的老鼠,虽然很小,但总会死灰复燃,这就是小强。”周虎臣还真没法解释,这个时代的人恐怕不知道蟑螂,小强只能用老鼠来代替了。

    郑森笑了:“我明白了,就是说建奴这些小强永远杀不尽,追不完,杀完了也不上报,我们就有在北方用兵的借口。”

    正森很聪明,说的很对,但周虎臣可不会亲口说出来,他迅速转变了话题:“高将军一会让那些向导来我的营帐,赵守备去联络身后的后勤军,再送一些补给上来,记得带上冬衣,这马上就要冷了。莫总兵你负责派人回一趟沈阳,多带一些沈阳附近的汉人百姓过来安家,我们在这里建设一些军屯,土地按人口算,每人百亩,十岁以下减半,农具和牲畜我们给提供,人越多越好,慢慢向北推进,详细的方案在严书办那里,你们自己多斟酌一下,有难处可以咨询我。”

    被点到名字的人纷纷应声,谁都知道周虎臣要迁民使用吞噬政策了,用人口的数量慢慢吞噬北方大地,让这里的肥沃土地成为大明的实际控制区域。百姓是地方根基,只要不断有人迁移过来,人口达到一定数量,加上军事力量的威慑,北方大地就会稳定,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个稳定的北方会让关内更加稳固。

    人口数量是控制地方的最佳方法,昔年努尔哈赤大量屠杀辽东汉人就是因为人口数量的问题,后来的皇太极虽然改变了这个残酷的政策,但屠杀仍旧时断时续,而对蒙古人用心良苦的减丁政策也一直是清廷的一大国策,真实的历史上,这个减丁政策一直延续至清末才算最终结束。

    周虎臣事无巨细的在安排着怎么把北方大地彻底纳入,而身在阿鲁卫的多尔衮一方,分歧产生了。

    巴尔布不同意继续北上,因为这附近的领地有太多开发出来的农田,自巴尔布的父辈就开始在阿鲁卫不停开垦荒凉的土地,可以说这些土地是附近最好的粮食生产地,北方本就人口稀少,放弃了这些土地和百姓,巴尔布就等于失去了一切。民以食为天,巴尔布要靠这些土地出产的粮食养兵,要靠百姓维持自己的权利,他怎么会轻易放弃。

    “摄政王,我手中可以汇集两万勇敢的女真士兵,这些士兵是我大清最勇敢的战士,摄政王,末将要一战。”巴尔布的确能够汇集两万士兵,因为当初清廷入关抽丁,由于特殊原因,阿鲁卫并没有抽多少人。这两万士兵可以说是最强悍的士兵,因为他们绝大部分都是野女真,根本不畏惧生死。

    “本王知道,可是巴尔布额驸,我大清几十万士兵都败在了周虎臣手中,其中也包括那些最强悍的建州勇士。你去过沈阳,应该知道我们建州人的勇敢,沈阳的城池有多厚你也知道,明军是火器部队,这里的寨子怎么和沈阳相比?士兵的数量怎么和入关时相比?怎么和沈阳相比?”

    现在不是以前,若是以前,直接下令就行,现在是非常时期,济尔哈朗与多尔衮只能摆明厉害来劝说巴尔布。

    “摄政王,若是继续北撤,那里都是不毛之地和山区,这么多人怎么生活下去?还未入冬,入冬后以怎么办?将来...我们就生活在极北之地?就在山林中生活?”

    “只能权宜一时了,将来明军必定要撤回去,明人无法适应这里的寒冷,将来这里还是我们女真的天下,我们还会强大起来,汉人不是有句名言叫卧薪尝胆吗?我们也可以卧薪尝胆。”济尔哈朗苦口婆心,巴尔布的力量可是说是女真最后的一股可靠力量,丢在这里实在可惜。

    “摄政王若去瑷珲(黑河)未尝不可,属下负责断后,在江北设一道防线,破坏桥梁,不让明军过江即可,若是明军强行架桥过江属下就与明军拼死一战。”巴尔布最终还是妥协了,他终归是大清的忠实将领,但妥协的同时,他好像并没有放弃一战的念头。

    济尔哈朗沉默了,这时,一直没开口的多尔衮发话了:“也好,巴尔布额驸断后,但要让辖下民众北迁,免得被明军荼毒。另外一定要记得不可浪战,明军的火器极其犀利,一旦过了江很难抵挡,若是不敌就赶紧撤离。”

    一旁的济尔哈朗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因为他知道过松花江的难度,如果没有了桥,如此宽阔的激流几乎不可能在这个季节渡过江,因为明军没有船只。所以,大清这些残兵败将暂时安全了,巴尔布与其说是能够守住松花江,还不如说是被留下看守江岸,只要稍加注意,明军就不可能过江。

    “末将遵命。”

    巴尔布明白多尔衮的意思,疏散百姓就是不能让明军获得补给,想要给明军的追击增加难度,让他们早日撤军,这是一个最重要的战略。至于火器犀利,这好像是传说,巴尔布见识过不少火器,除了火炮比较厉害,其它火器好像并没有什么厉害之处,在他的意识中,明军的火铳还不如弓箭,而以明军的长途跋涉来说,火炮怎么带上来,有什么可怕?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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