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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曾经淡然     大明虎臣txt下载     大明虎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7章 可以去借钱

    年节到了,凌冽的寒风之下,京师宵禁也按照往年之例取消了,这让繁华的京师总算呈现出了些节日气氛。

    周虎臣的老家不在京师,就是家中这些人,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家人无疑是最重要的。刚刚经历了一场战斗,周遇吉彻底闲了下来,一家人算是过了一个团圆而又温馨的新年。

    自入冬以来竟然没有落下一片雪花,看来明年又是一个大旱之年。

    几年的连续灾害已经朽空了大明的财政,在刚刚过去的崇祯十四年,两畿、山东、河南、山陕、苏州、浙江、湖广一带大旱,有的地方则是蝗虫蔽天,大明的粮仓江南与湖广的灾害,对于烽烟四起的大明来说,无疑是在雪上加霜。地方的灾荒无法得到有效赈济,没有生路的百姓除了饿死就只能选择从贼,恶性循环就这样一直在延续。

    周遇吉的京营士兵这几年一直在东奔西跑,无论是对付北地的建奴,还是对付张献忠和李自成之流,他一直没有停止自己征战的脚步。现在,在京师休整的他面临着许多问题,士兵需要补充,粮饷与各种武器装备同样需要补充。可是,朝廷已经焦头烂额,除了象征性的给周遇吉补充一些粮食与武器装备,竟然没有发下一两银子的饷银。

    转眼进入了崇祯十五年的二月,周遇吉整日在往兵部衙门跑,而周虎臣已经熟悉了军中所有事物,当然,他从未停止自己折腾的脚步。

    周遇吉没有阻止儿子的胡乱折腾,他采取了默认态度,因为,周虎臣的折腾好像很有效。仅用了三个多月,虽然粮食损耗了不少,周遇吉不在意,因为他还有存粮。这些士兵明显在精神面貌上得到了长足进步,而且好像越来越知道遵守规矩。最重的是,儿子不再出去惹祸,这已经谢天谢地了。

    已经过了惊蛰,天气有些异常,竟然没有丝毫转暖的迹象。

    二月初九,周遇吉得到了一个好消息,他的晋升文书被提交至兵部。

    带着美好的心情,周遇吉离开了兵部衙门回到了自己的军营。周虎臣依旧在进行着自己无休止的折腾,他总是花样百出,折腾完了步兵就折腾骑兵,折腾完了骑兵他就会带着五十名火铳手用鲁密铳练习火铳射击,当他厌烦了火铳射击,周虎臣就会兴趣盎然的带着一帮炮兵练习装填虎蹲炮。炮可以装填,但可惜的是,周虎臣不能够来上几炮,这里可是京师,他打架可以,至于开炮,周虎臣没那个胆子。

    知道周遇吉来到营房后,周虎臣屁颠颠的往周遇吉的住处就跑了过来。

    一进屋,还没有等周虎臣开口问候,一眼就看到的副将莫显成也在房中,规规矩矩的给两人见过了礼,周虎臣稳稳当当的坐下。莫显成笑了笑,也只有在周遇吉面前,这个小老虎才会如此安静。

    “虎子,最近没什么战事,叔已经告了假,要回老家保定府一趟,顺便把你婶娘与小华他们接来住上一段时间,到时候,小华就交给你了!”莫显成首先开口了:

    听到莫显成的话,周虎臣立刻接了过来:“我也去保定府!咱们的士兵该补充了,我们可以顺便在保定府募兵,那里募到的士兵据说非常不错!”周虎臣看似在对莫显成说话,眼睛却看向了周遇吉。

    保定府的士兵不错?其实没有什么区别,士兵需要的是正规的训练与作战经验。根本原因是周遇吉营中的士兵由于连续作战损失过重,这两年保定府也是一直遭灾,周虎臣分明是在征求周遇吉的意见,建议他可以顺便去保定府募兵。

    周遇吉当然明白周虎臣的意思,这募兵文书好说,现在朝廷急需具有战斗的士兵,兵部官员巴不得周遇吉赶紧招募士兵。可是,这募兵需要很多银子,周遇吉囊中羞涩,他哪里有银子。向朝廷要银子,可朝还廷欠着他许多军饷呢!根本就没有要到银子的可能。

    “父亲可以暂时借点银子,朝廷早晚要补上的!”看到周遇吉皱起眉头不说话,周虎臣继续建议:

    “这不妥吧?朝廷的规矩总要遵守!”

    京营是守卫京畿之地的最强力量,户部有了银子,京营当然会最先拨付,可是借银子募兵,这不符合一贯规矩,而且,周遇吉脸皮太薄,他怎么好意思去借私人的银子。

    “由孩儿亲自去一趟!父亲您只管修书一封,舅舅总不会驳了您的面子!”周虎臣赶紧趁热打铁,继续丛恿道:

    周遇吉陷入了思考,周虎臣的建议不错,但毕竟不符合常规,他要权衡利弊。

    周虎臣的舅舅名叫刘庆,辽东将门出身,由于年轻时与建奴作战一条腿受伤,因此落下了残疾,他至今还挂着一个卫指挥的虚职。由于受伤落下残疾,刘庆等于在养老,作为世代将门,刘庆在边镇非常熟悉,利用这些关系,通过自己的人脉,不安于就此老死的刘庆开始在宣府边镇做起了生意。

    在边境做生意,有边军照顾的便利,加上比较熟悉草原的情况,仅仅几年时间,刘庆做生意做的风生水起,迅速成为了宣府的豪商。刘庆只做大宗生意,他主要是经营最畅销的茶盐、布匹等生意,而且刘庆还有一个最重要的财源,他能在草原带回大量的牲畜,主要是马匹。因此,刘庆在边镇非常受欢迎,那些边镇将领总会给他相应的照顾,而刘庆也一直严守一个大明军人的基本的操守,他从不贩卖军资。

    看到周遇吉还在犹豫,周虎臣继续开始劝:“舅舅的银子我们总会还,只是暂借而已!朝廷不会说什么,一旦有了战事,这兵额缺的太多,我们怎么打仗,父亲您还是要仔细考虑考虑!”

    这现成的银子不去借,还不知道过两年是谁的!周虎臣最清楚,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舅舅的银子现在不拿等于白不拿。

    思考很长时间,周遇吉终于做出了决定:“要不...让你成叔暂时不回老家,为父写封信,虎子去趟宣府...”

    “还是父亲您顾全大局!眼光看的长远!现在我们就需要这样,建奴越来越难以控制,李自成与张献忠也不安分,时不待我啊!一旦朝廷有了战事安排,总好有个准备!”

    周虎臣笑了,笑的很得意,因为,他改变了周遇吉那个执拗的性格。这次宣府之行,周虎臣已经有了充足的准备,他不但要向便宜舅舅刘庆要银子,还要尽自己最大力量争取一些更好的东西;周虎臣要向刘庆讨要最重要的战争利器——战马。

第8章 周虎臣的感动

    出了京师,仅仅前进了一百余里,过了怀来卫,周虎臣一行进去延庆州(延庆县)开始等待。

    周虎臣身边只带着二十余名家丁,其中也有周府的家丁首领周万江,周万江在这里很熟,因为他曾经在宣府担任过军职。

    宣府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战略地位十分重要。特别是明朝建都北京之后,宣府镇更是保卫京都,防御蒙古族南下的咽喉之地,素来就设有重兵,延庆州距离边墙很远,安全没有问题。

    周虎臣一直想看看梦想中的长城,但现在距离边墙有些远,看来这次是没有机会了。

    在客栈中等待两日后,周虎臣的舅舅刘庆来到延庆州。

    刘庆在延庆州还有一处宅子,在客栈中短暂停留,刘庆把周虎臣一众人带到了自己的宅邸。

    周虎臣行过了礼,问安。刘庆高兴地起身,他的右腿留有残疾,迈向周虎臣的步子明显有些失衡,但这点残疾并不能掩饰刘庆的精悍,他的个子很高,久经风霜的脸透露出曾经的人生经历,他的右侧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这道疤痕在为刘庆诉说着曾经的热血豪情。

    “高了不少!我家的虎子长大了!”

    刘庆伸手,周虎臣就势起身:“舅舅,家里人都好吗?舅母一直身体不好,父亲与母亲,还有小虎一直在惦念着你们!”

    “都好!你舅母现在也恢复的不错!虎子坐下说话吧!”

    简短的互相问候,周虎臣恭敬的呈上了父亲的书信。

    看过书信,刘庆的脸上露出一丝凝重:“姐夫从来就是不求人的性子!看来这次定是碰到了大难处!”

    “舅舅,朝中已经传出消息,父亲就要升任总兵了,舅舅您也曾在军中,连年的征战,士兵与物资损失的太多!您自然也知道这做一镇的总兵会有多难!今天,小虎不但要向舅舅要银子,另外还有一件事,别人帮不了,现在只有舅舅您了,您必须帮忙!”周虎臣摆明了利害关系,随后打出了亲情牌:

    “银子好说!你舅舅是军伍中人,留着银子有什么用,家中人够吃够花就行了,清楚孰轻孰重!”刘庆与蒙古人战斗过,与建奴战斗过,现在的时局如此紧张,他明白周遇吉的难处:“另外一件事是什么事,小虎直接说吧?”

    “父亲现在需要战马!很多战马!”

    “要多少?”

    “越多越好!有多少要多少!”刘庆太痛快了,周虎臣自然也不会客气:

    刘庆开始思考,不久之后,他看着满面期待的周虎臣开口了:“一千五百匹以内,千匹以上,够不够?”

    战马与马匹不是一个概念,战马是能够上马就投入战斗的马,是经过训练的马,这是最重要的,也是急缺的军事物资,战马价值不菲,刘庆能够这么痛快的答应,这已经是下了血本。

    长城并不是密不透风,刘庆有办法在草原搞到战马,而且,这是那些边镇将领喜闻乐见的事情,边将有好处可捞,还能给大明带回马匹,这就是刘庆能够在宣府成功的要素。

    “小虎会让舅舅看到一只强大的军队,它会是这个国家的柱石,成为敌人的梦寐!请舅舅相信父亲,相信小虎!”

    刘庆对周遇吉自然相信,这个有些刻板的姐夫如果不是不善于钻营,依照他的战功,早就已经成了一镇总兵。

    “小虎在延庆等待些时日,估计不会太久,银子我会办好会票派人送过来,至于战马,恐怕要用半个月的时间!”

    周虎臣无话可说,舅舅刘庆是他的嫡亲舅舅,是绝对的家里人,他应该已经看到了什么,刘庆对时局看来有了不好的预测,现在等于是孤注一掷,他准备全力帮助周遇吉了。

    刘庆第二天离开了延庆州,周虎臣一行开始等待,而刘庆答应的会票也一直没有送过来。

    周虎臣等人在焦急的等待,这一个等待竟然超过了半个月,当刘庆风尘仆仆回到延庆州,已经过去了十八天的时间。

    “马匹太不好搞了!蒙古人已经归顺了建奴,建奴现在在控制边墙的交易,马匹更是禁止交易,以后,恐怕建奴很难克制了!”一进门,风尘仆仆的刘庆就开始诉说情况:

    不愧是军伍中人,刘庆的判断是正确的,周虎臣也知道,当今年事关之整个辽东战局的松锦之战结束,明军将失去对建奴的反击能力,而蒙古人也将彻底成为建奴的附庸。

    周虎臣给刘庆见过礼,坐在椅子上刘庆继续道:“拿着吧!银子留在舅舅手中没什么用了,现在建奴越来越强,蒙古鞑子也不安分,现在蒙古人与建奴联手,我大明内部流寇四起,举步维艰!战事会越来越多啊!这些银子还有战马就不用再还了!算是舅舅的微薄之力,算是对朝廷与你父亲的支持吧!”

    刘庆满面的颓色,看来他是集中了所有的能量,竟然一次拿出来三十六万两银子。

    “舅舅,要不您也随小虎离开这里吧!”银子不用客气,周虎臣知道已时日无多,宣府以及京师之地已经不再安全,他尝试着要把刘庆一家人带走:

    “不!舅舅不走!小虎把你表弟带走,哪怕有什么大事发生,刘家也会留些最后的骨血,舅舅我就这点要求!另外,舅舅带回来了一千二百余匹战马,都是可以直接骑乘作战的好马!小虎在等待两日,你舅母与表弟随后就到了!”

    刘庆看来是彻底的对时局失去了信心,他要抛弃自己的财富,这是他为自己的国家尽的最后力量。

    周虎臣的小表弟今年十二岁,刘庆没有在等待,他直接给儿子取了一个名字;刘卫。这是一种冥冥之中的期待,他希望自己的儿子将来是有用之人,能够成为一个保卫国家的人。

    这几乎是在永别,刘庆的妻子胡氏哭的一塌糊涂,那种母子亲情,那种不舍让所有人瞬间充满悲戚之感。

    刘庆无疑是一个男人,一个果敢坚毅的男人,尽管有着种种不舍,但他的眼界足够长远,那是一种智慧,一种人生经历所带来的智慧。刘庆知道自己应该做出取舍,儿子终归要有一个归宿,也许这个选择是是冥冥之中的一种召唤。

    周虎臣感动了,他重重的跪在地上。

    这个舅舅刘庆是一个热血男儿,他不能离开,因为他现在还是一名军人。

    “无论如何,舅舅与舅母会看到刘卫成长,他会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会看到小虎,会看到刘卫成为你们的骄傲!”这是周虎臣临行留下的话:

    任重而道远,这个国家,这片土地上的人民从来不缺乏对这片土地的热爱,不缺乏对侵略者的抵抗,华夏历史上,在这个大明,刘庆这样的人何止万千!

    周虎臣起身,热泪挂满了脸颊。

第9章 热情的保定人

    当周虎臣带着山三十多万两银子,带着一千余匹战马回到京师的大营的时候,一个不好的消息传来。

    被清军围困已久的松山失受了,巡抚邱民仰及总兵官曹变蛟、王廷臣等皆死。这时的消息是,洪承畴已经以身殉国。

    可是,周虎臣知道,洪承畴投降了,他已经降清了,而且在后来的南明时期,这洪承畴给建奴统治阶级安定江南,稳定士大夫阶层很是卖了一把力气。而处于懵懂之中的崇祯皇帝以及朝廷诸臣都以为洪承畴必死无疑,他们太相信洪承畴的所谓风骨了。因为洪承畴的死,崇祯皇帝极为痛悼,并辍朝三日,以王侯规格“予祭十六坛”,七日一坛。后于五月十日亲自致祭,还御制“悼洪经略文”明昭天下。祭到第九坛时,消息传来:洪承畴降清了,御祭始罢。

    再后面就是祖大寿了,周虎臣对这些历史非常清楚。随着锦州守将祖大寿第二次降清,塔山、杏山也将相继落入清军之手,明军的锦宁防线,实际上已不复存在了,建奴的辽东军事计划已经得逞。

    这就是周虎臣的动力,历史的车轮滚滚而来,承载着巨大压力的周虎臣再次行动。

    崇祯十五年三月底,周遇吉办好了募兵文书,在京营参将莫显成的陪同下,周虎臣再一次动身离开京师,他带着十万两银子,两百名骑兵奔赴保定府。

    保定府距离京师只有二百余里,对于骑兵来说,这个路程只需要五、六天的时间。

    在春暖花开的季节,周虎臣与莫显成一行到达了保定府城。

    虽然距离老家蠡县只有几十里,但莫显成暂时不能回家,他要在保定府提交募兵文书,周虎臣现在是白丁,这个工作他不能升任莫显成必须完成募兵的先期工作。

    募兵文书提交的很顺利,保定知府可不敢做这个出头鸟,现在国事如此艰难,能有人来保定府募兵,这对他,对于地方来说无异于是在雪中送炭,因为,这次募兵可以有效的替他缓解一些民生的压力。

    当周虎臣与莫显成等人在保定城外铺开架势,募兵告示刚刚张贴出去,还没到达附近县城,这个保定府城南的校场已经人山人海,这些保定府的百姓轻壮已被优厚的条件亮瞎了眼。安家银子十两,保证每月的足饷银二两,还顿顿管饱,在这个灾荒时段,这已经让绝大多数人不顾一切。

    俗话说,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

    募兵工作出人意料的顺利,虽然有所准备,但还是这让周虎臣惊讶不已。

    气候转暖,但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季节,加上连年灾荒,几乎所有百姓家中都在缺粮。这次很意外的募兵,它已经体现出灾害对于民间的普通百姓造成的严重的生存影响。

    自崇祯即位以来,灾荒面积越来越大,而北直隶也一直旱灾不断,这两年更是江竭河涸,庄稼欠收,虽然没有达到人相食的地步,可保定府这几年依然是处于旱严重的灾荒区域。

    几天的时间,这个不大的校场已经成为人海。募兵的要求不高,年龄十六至二十六岁,只要有户贴作为凭据,籍贯不限,证明你是良民即可。周边县镇与村落中的百姓好像还在赶往这里,这使得募兵还没有正式开始,就已经获得了成功。保定府的守备官姓陈,陈守备曾经与周遇吉有过一面之缘,虽然达不到什么莫逆之交的境地,但毕竟是故人,他看到这种情况,立刻增派了两百名士兵替周虎臣维持秩序。

    这么多人来应募,让周虎臣始料未及,而且,好像这还不是全部,那些稍远之地人应该还在奔赴这里。

    本来准备在四月初九开始这次募兵工作,但四月初五,募兵工作不得不提前开始了。现场太乱了,除了人还是人,有来参加募兵的青壮年,还有那些跟随而来的家属,加上看热闹的人,这让募兵现场简直乱成了一锅粥。人太多了,吃喝拉撒都是问题,这些人给参加募兵工作的人,还有那些维持秩序的士兵造成了很大压力,周虎臣不得不提前开始了自己的募兵。

    太阳刚刚升起来,一名家丁站出来,随后开始大声吆喝:“都安静!大家安静些!”

    可是,现场太乱了,乱哄哄的什么也也听不到。无奈之下,一名校场的士兵飞奔着拿过来一面大铜锣,随着巨大的锣声响起,现场终于稍稍的安静下来。

    周虎臣干脆直接蹦到一个桌子上,随后伸着手大声喊道:“谁会骑马!?只要符合要求就可以成为骑兵,月饷优厚!每月五两现银,顿顿管饱!会骑马的去右侧报名!”

    “我会...我会...!

    会骑马的人看来很多,这个待遇简直令人疯狂,随着周虎臣话音刚落,那些自酌会骑马的人往周虎臣指定的方向蜂拥而去。当募兵工作真正开始,周虎臣知道自己错了,他错的很厉害。

    他的这些手下本来就识字的人不多,那些户贴根本无法辨认,至于进行书写登记,那就更不要提了。周虎臣终于意识到,虽然有来参加募兵的人太多,有些意外这些原因,但他还是太嫩了,这次募兵的组织与准备工作他根本就没有做好。在周虎臣做出了一些承诺后,校场的一名小吏叫来几个识字的人来帮忙,可报名的人太多了,这根本就无济于事。

    于是,那名校场的小吏再次接受了一个任务,他急匆匆的奔向保定府城内。

    步兵的招募工作再继续,可以说乱的一塌糊涂,至于效率,根本就不需要说什么,那会让周虎臣绝望。

    慢就慢点吧!有些头痛的周虎臣终于耐不住了,他转身而去。

    “上马!跑起来!”一名周虎臣带来的士兵指挥着那些参加骑兵考核的人,几匹战马同时在进行骑兵考核,那些周府的家丁,还有士兵紧紧盯着上马的人,他们看的不是你能否上马,而是你上马之后的技巧,那些仅仅会骑上马,而跑起来之后就对马没有了控制的人,他们根本就不合格。骑兵是一个需要胆识,需要马上技巧的兵种,它的要求是非常严格的,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成为合格的骑兵。

    当战马真正跑起来,会不断的有人被甩落马下,这是真正的战马,启动速度非常快,不经常骑马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对战马进行顺畅的操控。而战马是一种最烈性的马,那些让它们感觉不适的人,战马也会玩一些技巧,这样的人被甩落马下轻而易举。这就是标准,一名合格的骑兵必须对跨下的战马能够操控,而符合这样要求的人只是达到了第一步,随后的战斗训练才是重中之重。

    十不存一,这就是骑兵的考核,要求太高了,因为骑马与骑兵根本就不是一个概念。

第10章 小弟该收就收

    临近午时,校场小吏终于带着十几个人回到了校场。

    这些人是被雇佣而来,他们识字,会书写,对于募兵来说,这已经够了,周虎臣只需要他们识别户贴,能做好登记工作就可以了。至于他们的来路与文化水准,这和周虎臣无关。

    效率终于高了起来,步兵的要求很简单,只要你年龄合适、证明你不是流民、身体健康就可以了。当然,身体健壮最好,若是身体弱一些也没关系,周大少爷有办法,只要跟着他回去,他很快就会让你生龙活虎(那些京营士兵最了解了)。

    几乎全部是老实巴交的农家子弟,生活有保障,谁也不会让自己的孩子来当兵,这是一种无奈!对生活深深地无奈!

    到处是破衣烂衫的人,说不上骨瘦如柴,但那个面色,那毫无生气的眼神,可以明显看出这些人处于饥饿之中,明显的缺乏营养。就是这时代的真实民间苦难,周虎臣看到的,就是升斗小民的举步维艰!

    周虎臣不再熟视无睹,他再一次唤过那名小吏。

    在那名小吏回来的同时,募兵工作的待遇更改了,在周虎臣的授意下,凡是参加募兵报名的人,无论你是否被招募,这毫无关系,只要来了,都可以领到几斤粗粮。虽然这几斤粮食解决不了什么大问题,可参加报名的人,包括他们的随行家属,他们对这支来自京师的募兵队伍无形中产生了一种信任,发自内心的信任感。

    这是一支可以信赖的队伍,那些彪悍的士兵精神饱满,骑着高头大马。即使没有穿军装的人,那身衣服也比普通人的衣服好上很多,待遇已经说明一切。这些人就是目标,加入其中,不用考虑成为混饭吃的废柴,若是混得好,不但会衣食无忧,也许还能混出一番名堂,将来有一番作为。

    有了效率为支撑,周虎臣的吸纳力太大了,两天时间,虽然还是不断有人在奔向这个校场,但校场明显的已经不再那么拥挤。周虎臣的目标是五千人,总计五千人,其中骑兵一千,步兵四千人。

    周虎臣没有收买人心的意思,现在有充足的银子,他只是想要帮助一下这些穷苦人,就是这么简单。

    这些人太朴实了,无论是否被招募,领到粮食的人都会千恩万谢,他们知道了这是京营副总兵周遇吉的队伍,无形中,这就是一种宣传,周遇吉可以信任,他的军队完全可以信任,这就是普通百姓的认知。

    七、八天的时间很快过去,随着校场中的人越来越少,周虎臣的募兵就要收尾了。

    这次的募兵周虎臣很满意,唯一有些让他遗憾的是,骑兵的招募并不顺利,仅仅招募了三百余人,距离周虎臣的目标很远。

    想一想也正常,现在是依靠马匹、牲畜的交通时代,普通百姓罕有骑马的机会。很少有人会拥有马匹,作为普通人,养一匹马太奢侈了,即使有牲畜,那也不是用来骑的,他们要用来在地中劳作。

    来的人很多,但被招募到的士兵与周虎臣预想的差不多,实际上不符合要求的人很多,来的家属不少,看热闹的不少,这才是人山人海的原因。

    募兵工作就要结束了,按照既定时间,周虎臣等人必须继续等待,他们要等待那些招募到的士兵回家与家人告别,而且,周虎臣要在临行之前才会发放安家银子。

    终于清静下来,现在是募兵的最后一天,莫显成已经回老家去接自己的家人。

    京营中前来接应的人已经来了,周虎臣放松了下来,他对这些士兵充满着期待,这他心中的希望,那个改变自己,改变周遇吉与家人命运的希望。

    “这位秀才,请这边来!”无所事事,正在校场闲逛,周虎臣竟然看到了一名身穿长衫的读书人。

    这个人三十来岁,他在一群人后面有些躲躲闪闪,看到一身锦袍的周虎臣招呼他,这名读书人用优雅的姿势对周虎臣行了一个礼:“这位少爷,惭愧的很!小生不是秀才,只是一个童生。”

    此人满面的胡须,竟然还是自称小生,周虎臣有种想笑的感觉,可是,这名童生那肃重的表情让周虎臣不能笑出来。

    “请问,读书人可是来参加募兵吗?”

    “小生...不是来参加募兵...是来看看能不能找些事做,最近连年灾荒,家中...难以为继...”读书人的矜持让这名童生有些不好意思,但显然家中有些艰难,他吞吞吐吐的诉说着来意。

    这名读书人脸色有些青黄,而那件长衫虽然浆洗的很干净,却带着补丁,生活的不如意可以明显看得出来。

    “没关系,毕竟谁都要生活,读书人不也一样,这没有什么!”周虎臣笑了笑,的确是,这个人的年龄不符合募兵要求,估计就是来找点事干,混口饭吃,但又有些不好意思。

    “是...是啊!年景不好,谁都不好过!”

    “能写会算吗?”周虎臣突然想起来,他需要人,尤其是能写会算的人:

    “能!小生当然能!”读书人那有些青黄色的脸瞬间焕发出一些光彩,眼中充满可望:

    周虎臣平静的看着眼前的这名生活不如意的童生,随后问道:“本少爷是京营副将周总兵的长子周虎臣,如果你有意的话,可以带着家眷随我去京师。全家人的温饱自然没有问题,但...科举就不要再想了!”

    这等于是周虎臣在招募幕僚,虽然是武将的幕僚,与文官的幕僚有着天壤之别,但一个没有什么出路的童生,这已经是不错的东主,在这个灾荒纷乱之年,也算是有了一种依靠。

    犹豫了没多久,读书人露出毅然决然的表情:“小生姓陈,名子业,表字衍声,清苑县人士,今年二十九,与其这样在家中不死不活,还不如随公子去京师,也算有个活路!小生愿意随公子去京师!”

    这正是周虎臣需要的人,这样的人可以给他管理账册,作为文吏使用。至于出谋划策,周虎臣根本不指望,历史已经说明,即使是这个时代最顶尖的精英,他们能力也不过如此,谁也不可能超越周虎臣,超过一个先知先觉的穿越者。

    周虎臣要靠自己,要依靠团队的力量,他要自己培养小弟。至于这些明代文人,他们只能是一种助力,在那个时刻到来,对这个社会起绝对主导作用的只能是周虎臣一个人。那些文人不符合周虎臣的心目中的要求,一旦机会来临,他要成为独一无二的周虎臣,一个华夏绝无仅有的虎臣。

第11章 这不很容易吗

    当周虎臣与莫显成带着近四千余新兵回到京师大营,已经要进入五月。

    周遇吉看到了希望,这几千新兵让他欣喜若狂,银子有了,战马有了,现在欠缺的是装备,他必须装备这些士兵,然后投入训练。

    作为京营将领,周遇吉和兵部的官员很熟,很熟的意思就是可以讨要一些东西。

    当周遇吉带回那些所谓的武器装备,周虎臣禁不住嗤之以鼻,除了两千杆长矛与两百蒙皮木盾还有些用,其余的装备寒酸的令人泪奔。没有火器,没有火药,那一千柄腰刀就是铁片,若是用来作战,周虎臣怀疑这些所谓的制式腰刀能不能杀死敌人,而那些陈旧的军服,也不知道已经放了多少年,其中有一些明显是回收产品,上面还带着一些血迹。

    这个老爹人际交往太无能了!根本就不懂行!

    他根本就不知道利用官场的规则,周虎臣有些无奈,可是有什么办法,这就是真实的周遇吉,没了他的严正性格,他就不再是周遇吉。

    很无奈,仙子阿,周虎臣必须亲自出马了。

    “父亲,我去支点银子!”

    周遇吉很奇怪,这个儿子虽然爱惹事,但没有乱花银子的习惯,既然开口,那就绝对不是一笔小钱,所以,周遇吉赶紧问道:“小虎要银子干什么用?”

    “去搞点好装备!我们的士兵用这样的东西,太丢人了!”

    的确是有点,周遇吉有些不好意思,他憨厚的笑了笑,随后道:“去购置一些也好!反正现在有银子,让高师爷陪你去吧!”

    “不用高师爷了,要成叔陪我去就行了,父亲尽管静候佳音!”周虎臣根本不是去购买,去购买,太亏了,他自有办法。

    周遇吉有些不明白,高师爷总比莫显成一个大老粗要细致的多!带莫显成去,好吧,周虎臣根本不用他操心,这个儿子现在越来越成熟,做事干净利落,而且名声在外,周遇吉不用担心他会吃亏,愿意带谁去就带谁去吧。

    “好吧!银子自己去支,你成叔你也自己去叫吧!”周虎臣不会挥霍银子,周遇吉太放心了,所以回答的也很干脆。

    工部虞衡清吏司郎中姓乔,名之恒,他是负责供应军械、军资这个肥缺的第一人。由于军中的一些事物往来,乔大人与周遇吉也很熟络,不过,也就是仅此而已。京营副将对于京师来说无疑是一个很重要的位置,可乔大人是文官,还掌握着工部虞衡清吏司这个重要职司,京营副将对他来说也就是那么回事,否则,乔大人也不会就这样轻易敷衍走周遇吉。

    刚刚把周遇吉打发走,他的手下参将竟然又来了,看来周遇吉是对领取的军资不满意。可不满意又怎么样,几个月的军饷与粮食还没发呢!京营这不一样在维持,乔大人乔之恒有些不耐烦了,反正没银子,粮食也没多少,至于军械,那对乔大人来说是生财之宝,他怎么会轻易吐出去。

    “小侄周虎臣见过伯父!”

    一进客厅,主角好像并不是参将莫显成。

    周虎臣的到访让乔之恒有些意外,也让他突然想起来,这个周虎臣是...京中虎,他是周遇吉的儿子!乔之恒有些恍惚,这个周虎臣与周遇吉是父子,可...好像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若不是周虎臣来访,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周遇吉还有这么一个儿子,打遍京师的小老虎,这小家伙不好惹啊!

    当然,作为朝廷官员,乔之恒对周虎臣并不畏惧,可是,周虎臣的名声在那里。他不敢对乔之恒怎么样,可乔之恒有家室,他的家人也在京师,这个有名的小老虎还真是得罪不起。

    “哎呀...小虎...原来是虎臣贤侄!来,来!小虎不必多礼,赶紧坐,坐下说话!”乔之恒是久经考验的官场老油条,他表现的很是热情,周虎臣来的目的很明显,乔之恒现在已经决定了,稍稍让一步,再给点东西,把这个小老虎敷衍回去。

    莫显成也上前给乔之恒见过礼,随后,宾主落座。

    常规的礼节性问候几句,周虎臣很直接进入主题;“伯父大人,家父新招募的士兵太多了,领取的那些军资远远不够啊!京营是守卫京畿重地的主要军事力量,士兵没有武器装备怎么成!这不,家父派小侄来伯父府上,还要请伯父照顾一二!”

    “既然萃蓭(周遇吉的字)派小虎来了,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伯父定不会推辞!”乔之恒不想得罪周遇吉,也不想得罪周虎臣,他毕竟生活在京师,再吐出些东西敷衍一下也没什么。

    “那小侄就不客气了!家父的营中需要制式腰刀一千五百柄,小侄需要真正的腰刀,可不是那些铁片!另外,营中需要火药千斤!那些士兵总要穿衣服,还需要崭新的军服...再有就是铠甲...”

    “这...这太多了!武库中...”周虎臣的口气太大了,乔之恒有些惊呆了:

    “咱大明财富天下,这些小小的装备算得了什么!”周虎臣站起身,他打断了乔之恒的搪塞之词,随之来到乔之恒近前,带着满面微笑,周虎臣的一只手轻轻放在桌子上:“您说呢?伯父!”

    稍稍停顿了一下,看到周虎臣的手抬起,乔之恒那满面苦色立刻化成了笑容:“贤侄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京营将士是我大明拱卫京畿之地的军中主力,是最重要的国家柱石!焉能缺了武器装备!伯父定不会让萃蓭失望!不会让我大明虎贲失望!”

    乔之恒突然变得如此冠冕堂皇,满口答应,自然有他的原因,因为在周虎臣抬起手的一刹那,乔之恒看到了一张会票,以他的眼光不会有错,那是一张很大面额的通兑会票。谁以后说这个周家小老虎跋扈无礼,乔之恒就和他急,这多懂事的孩子啊!

    “伯父大人公忠体国!国之干才啊!小侄对伯父大人钦佩如滔滔江水......”

    周虎臣才不介意恭维乔之恒,反正得到好处就行,周遇吉好像就要离开京师了,趁此机会,不捞白不捞,捞一把并不算过分,东西留给李自成或者建奴,还不如便宜自己。

    “贤侄过奖了!老夫对圣上,对大明向来是...”

    乔之恒对这些手段太熟了,他看似不经意的把手放在桌子上,随后,那张会票神奇的消失了。

    好吧!周虎臣获得一个小小的成功,虽然带着腐败的味道,但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至于以后,这个京师只能暂时属于别人。周虎臣相信,他会回来,带着一只无敌之师回到北都,那时,就是他叱咤中原的时候,这个千古传承的华夏之地必须属于炎黄子孙,对于将来来说,这小小的代价现在根本微不足道。

    不久,吹捧结束了,周虎臣与一直插不上言的莫显成看准时机起身告辞。

    周虎臣在即将走出客厅时,他突然响起,有好处可拿,好人就要做到底。所以,周虎臣对起身相送的乔之恒有些有意无意的说道:“小侄记得乔伯父的家人也在京师吧?若有不便之事,尽管来寻小侄,定不负所托!”

    “那好!那好!谁不知咱京师的小老虎!我家长子乔竣对小虎仰慕已久!不日定亲自上门拜访!”乔之恒的老来脸堆成了一朵花,这个机会太好了,儿子与周虎臣结交,有周虎臣在京师照拂,几乎可以横着走了,这太爽了!

    “伯父您留步!小侄告辞了!”

    “虎子记得这两日去寻王主事,一切都好说,记得以后常来伯父这里坐坐!”乔之恒的称呼都变了,谁说周虎臣跋扈无礼来着?这多好的孩子,以后长往来着点:

    “以后自然难免叨扰伯父大人!请伯父大人留步!留步!”

    “虎子记得常来,常来串个门!”

    “小侄省的!伯父您留步!”

第12章 总兵终于来了

    武器装备终于齐了,周虎臣毫不推辞的担任了这个重任,他意志中的新兵训练开始了。

    经常吃不饱的人体力会很差,周虎臣有办法,就是一个循环渐进的过程,围校场两圈跑不下来,一圈总成吧!进行训练队列,简单的武器练习总能行。距离周虎臣知道的那个历史已经很近了,反正不能浪费时间,周虎臣现在就是尽可能的把这些士兵练出点模样,说白了,就是严格,不能够临阵退缩。

    随着时间推移,士兵吃得饱,至于穿的暖已经不用再考虑,现在太热了!

    士兵经过训练会很快适应,即使将来再辛苦,周虎臣也不用担心这些士兵会逃跑。道理其实很简单,这些士兵都是签了合同的,士兵都有家属在保定府,这就是周虎臣不要流民的原因,除了任劳任怨的在军中,这些士兵根本没地方可跑,除非他不再要自己的家庭。

    谁也不知道,当然,也没有人注意。周虎臣已经对合同做了一些小小的手脚,其实,没什么,周虎臣只是利用了一个最常用的伎俩。他把士兵在京营服役做了一个小小的修改,改成了追随,这对于别人来说,其实没什么,追随周遇吉不就是在京营服役吗?这有什么区别?!

    可是,周虎臣知道,周遇吉就要走了。

    凭什么白白给别人训练与养着士兵,周虎臣没那么高尚的品格,他将来要把这些士兵带走,这就是理由。至于能不能够实现,周虎臣说不准,成事在天,谋事在人,反正周虎臣已经做好了准备,实在不行,他也要带走一部分。

    周遇吉一直在往兵部跑,而周虎臣几乎从来不离开军营,除了偶尔回家看看祖母与母亲,周虎臣现在已经成为了军中不可或缺的一个人。

    异常严酷的各种训练一直在进行,这里没有退缩,除非你得到军官的命令。

    让周虎臣惊讶的是,这个时代的士兵服从性太好了,这些严酷的训练并没有方带来太大的抵触。管饱,发上一份足饷,这些士兵已经知足了,最让周虎臣欣慰的是,他发现了一个问题,这是令人格外惊喜的一个发现。随着慢慢适应,这些强壮起来的年轻人竟然在攀比,他们在攀比谁的体力更好,谁更加强壮,谁的军事技能更加过硬。

    这是一个令人兴奋的发现,周虎臣考虑着是不是就势来一次军事大比武,在考虑了一番之后,随着很多事情来临,周虎臣放弃了,因为,进入七月,周遇吉的任命好像有了眉目。

    在五月,李自成、罗汝才联兵,第三次攻开封。由于开封城墙坚固而高大,加上守军的顽强抵抗,李自成联军屡攻不克,最后,李自成只能留一部围而不攻,就这样开始“坐困”。

    这是明显的添油战术,李自成的意图就是要攻击明军的增援部队,他的目的是削弱中原地区的明军力量。可是,朝廷没有办法,这是中原大地的主动权之争,总不能弃掉开封,于是,各地得到命令的增援部队就这样开始纷纷奔赴河南。

    六月,部侍郎侯恂与总督孙传庭率军渡黄河,大举增援开封开始了。

    山西总兵官许定国也接到了增援命令,许定国年龄不小了,也算是久经战阵,他曾追随原兵部尚书袁可立在登莱抵御后金,可以说也是血勇之士。人常说,姜是老的辣,可惜,年龄越大,这个许定国许总兵却是越没有了能力,没有了那股血性,他的军队还没有进入河南,竟在一夜之间彻底崩毁瓦解了。

    就这样,山西总兵官许定国有些悲剧的被下狱论死。

    历史还是那个历史,就如同周虎臣知道的一样,周遇吉被晋升为总兵的事情就这样有了着落,现在,周遇吉只需要等待。

    这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周虎臣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周遇吉以前迟迟没有得到晋升的确切消息,这里面是不是有崇祯皇帝的意思,他是不是不希望周遇吉只获得一个普普通通的总兵职位。周遇吉太敢战了,崇祯皇帝应该心知肚明,这好像有意无意之间在等待机会的意思,这个晋升好像一直在拖,是不是崇祯皇帝在等机会给周遇吉一个实名的总兵呢?

    周虎臣不敢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但这种猜测的正确性应该很大。也只有这样,周遇吉在宁武关以卵击石才可以解释,他宁可战死,宁可被屠城,也绝不投降李自成,这应该最接近那个历史事实。周遇吉应该是在为朝廷争取时间,其实,李自成完全可以绕过宁武关,实际上周遇吉已经成功了,他知道李自成不可能这样放过宁武关,虽然宁武不具有太大威胁。但是,周遇吉的顽强对李自成来说就是一种严重的挑战,他在挑战李自成的军队士气。

    所以,宁武关之战是一个军事象征,李自成必须攻下。

    这是父亲周遇吉的感恩之举?也是他的宿命!

    这个大明真的已经不行了,国家财政枯竭,里外受敌,士兵的战斗力越来越弱,那些敢于作战的官员与将士不断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而那些碌碌无为者却始终高居庙堂,即使改朝换代,这些人还是在做他们的官,这是周虎臣知道的一些历史真相。当那些勇敢者离开这个世界,这些苟活的人会对这个国家带来更大的伤害,正是他们帮助异族统治了华夏。

    崇祯十五年七月,赴援开封的左良玉及杨文岳、虎大威、杨德政、方国安四镇兵驻朱仙镇。左良玉见敌势盛,乃拔营而逃,襄阳诸军皆溃。左良玉军逃至半路又遇李自成伏军,左良玉军大乱,弃马骡万匹,监军佥事任栋死于阵,左良玉则逃至襄阳。寻以朱仙镇之败总督杨文岳免职,总督丁启睿逮下狱。

    崇祯十五年九月,开封失陷。

    谁掘堤水淹开封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座千古名城消失了,留下的只是一片水泽,而对于李自成来说,损失不重,他还取得了主动权。

    十月,周遇吉的任命终于下达,他理所当然的被任命为山西总兵官。令人兴奋的是,这个山西总兵官并不是全部,周遇吉还被提升为太子少保,同时任命为左都督。太子少保与左都督是虚职,可虚衔在这个时代有他的意义所在,它是一种级别,对于周遇吉来说,这不仅是光宗耀祖,它的重大意义在与可以掌控更多的军队编制。

    在周遇吉升任总兵的同时,与他交好的兵部侍郎张国维也得到了一次飞跃性的晋升,他被任命为新的兵部尚书。

    就在周遇吉心急如焚的准备交卸自己的京营之时,孙传庭兵败河南的消息传入京师,现在,关内明军精锐几乎丧失殆净,关中再无一支军队可以对李自成造成威胁,可以说关中李自成已唾手可得,中原大地已经无险可守。

    张国维准时上任了,而随着形势越来越严峻,为了给自己增加底气,一向与周遇吉交好的张国维有意无意的把周遇吉的上任时间给推迟了。就这样,周遇吉开始同时担任着山西总兵官,还要兼理着京营副将的职责。

第13章 周虎臣的小算盘

    除了练兵还是练兵,周虎臣知道,周遇吉今年其实离不开京师,因为,一个更加凶残的敌人就要来了。

    周虎臣现在真正的军人了,在周遇吉被授予太子少保、左都督、山西总兵官的同时,周虎臣也得到了恩荫,他被授为卫指挥佥事,挂职的游击将军。而周遇吉的那些手下将领,现在也都升职了。

    对于周虎臣来说,这个虚职已经够了,有了光明正大的身份,他可以在军中来指挥军队了。

    而刚刚上任的张国维,屁股还没坐热,一个令人不安的消息传来,建奴再一次来了。刚刚进入崇祯十五年十一月,建奴兵分两路入长城,开始攻击蓟州的消息传入京师。

    不几日,逃难的百姓开始进入京畿境内,让急不可耐的周遇吉感觉不可思议的是,他竟然没有得到任何出战或者进行防御的命令,只是让他继续就地驻扎。

    既然还没有走,周遇吉终于耐不住了,但作为主帅的周遇不能离开驻地,他决定派人去向兵部尚书张国维求战。而最合适的人选无疑是刚刚神人副将的莫显成,在莫显成被周遇吉召唤过来,叮嘱了几句后,还未等莫显成离开,周虎臣却跑了进来。

    “父亲,孩儿也去吧!顺便拜见一下老公祖大人。”了解了情况,周虎臣毫不犹豫的提出了同去的要求:

    “既然这样,小虎去顺便拜见一下也好,张老大人定会让为父出战建奴!”周遇吉答应的很痛快,他与张国维关系向来不错,儿子周虎臣的字号还是来自于张国维,周虎臣本就应该去拜见一下张国维。

    京师已经戒严了,好在莫显成与周虎臣有准备,带着通关文书。当两人进入京城,来到兵部衙门,刚刚上任的张国维正在焦头烂额。

    崇祯皇帝已经下达了勤王令,距离京师较近的军队正在向京师附近聚集。已经失去了辽东,现在,朵颜蒙古已经完全成为建奴的附庸,以往固若金汤的边墙四处漏风,张国维这个兵部尚书看着风光,而现在,它无疑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小虎拜见伯父大人!”

    周虎臣并没有按官场的那一套来拜见张国维,而是以子侄的身份。这当然有讲究,并不是谁都敢这么称呼一个兵部尚书,当然,周虎臣可以,他有资格这样称呼张国维,因为这是个人关系的一种体现。

    本来是主角的莫显成现在成了配角,他可没有周虎臣那样的资格,只能以下属之礼参见。

    落座,互相的问候,张国维挥手把一旁的书吏打发出去,很快,周虎臣就进入了主题:“伯父大人,其实小侄的来意您也明白,这已经几个月不发粮饷了!而且,您也知道,家父的军队连年征战,军资与武器装备已严重短缺,这还需要伯父大人您给做主!”

    “哎~连年灾荒!也要体谅朝廷的难处啊!现在不仅仅是萃庵的军队缺乏粮饷与装备,大家都缺啊!老夫也没什么好办法!”

    张国维的感慨当然是一个事实,周遇吉派周虎臣来讨饷无可厚非,这是自己看中的将领,与自己一向亲厚,不向自己寻求支持还能去找谁?

    周虎臣脑海中有历史的走向,他这些次不能白来,总得想办法得到支持,空着手回去不符合他的利益:“家父曾随伯父大人您在山东作战,您也知道一些实际情况,这粮饷一直就供应不畅,武器装备耗损严重,士兵刚刚得到了一些补充,这马上就要面临大战了!现在正是军中急需这些物资的时候,请伯父大人您想想办法!”

    “老夫明白萃庵的难处!朝廷现在正召集各路大军增援京师,定会拨付粮饷与军资,小虎不必如此急迫,朝廷一旦开始拨付粮饷军资,自然会首先照顾京营将士。”

    “伯父大人,您是兵部尚书,家父军中士兵已经吃不上饭了,没有粮饷,没有武器如何作战?还请伯父大人照顾一二!”

    张国维有些无奈:“户部那里已经在筹措,小虎不必心急,不日定会有消息,老夫会让萃庵满意的!”

    周虎臣低下头,眼中闪着一种狡黠:“家父的军队实在等不及了!这马上就要开战了!既然户部指望不上,伯父大人,兵部武库中那些陈旧的武器也可以将就,您就做一下主,就当做解家父的燃眉之急吧!”周虎臣可不会轻易放弃,有张国维在,这个便宜他是占定了,反正也不是张国维自己家里的东西,他也不会太介意。

    “贤侄!军资的领取还要等户部,现在...”

    “伯父,您还不清楚,等户部拨付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小侄知道兵部也有自己的武库,伯父您就做主,敷衍一下小侄也好!”有便宜不占,纯属混蛋淡,周虎臣忘记了这是谁的座右铭,归根结底,周虎臣与张国维耗上了,反正不突出点东西,我就是不走。

    兵部武库是兵部的预备物资,张国维当然能够做主,可是...那都是大明最好的武器装备,根本就不是普通士兵用的东西。

    就在张国维还在犹豫是不是可以给周虎臣一点好处的时候,周虎臣很无耻的跟上一句:“还是伯父大人您最通情达理,小侄替家父谢过伯父大人了!”

    反正这个张国维也是原来历史上的一个烈士,一个不屈的爱国者,多跪两次也没什么,周虎臣“咣当”就跪了。

    张国维傻了,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可是,张国维怎么能说自己没答应!

    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现在,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了!张国维开始感叹,这个周虎臣不但是一个小老虎,还是一个人精啊!

    除了拜见的时候,莫显成在一旁一直不曾开口,现在,他的嘴已经咧到了耳根;这个大少爷果然不愧是京中虎,竟然就这样摆了当今兵部尚书一道,太牛X了!让人五体投地啊!佩服的如滔滔江水啊!

    无奈的笑了笑,张国维算是服了,这小子原来一直在和自己绕圈子,最后,终于也把他绕了进去。

    “好吧!老夫派人与小虎去武库中看看,可以挑点东西,但小虎可不要太过分,总得给老夫留点东西!不要让老夫作难!”

    “伯父您说的哪里话,小虎知道轻重,怎么会让伯父您为难呢?”周虎臣回答的中规中矩,话是这么说,可是,张国维分明看到了周虎臣那眼中的狡黠,这小子不好对付啊!

    事情对于周虎臣来说算是办完了,张国维派人去通知武库的主事。

    作为兵部尚书,现在的张国维日理万机,会客时间很有限,加上这个非常时刻,周虎臣与莫显成这就应该告辞了。可莫显成有些急了,周遇吉给他分派的请兵任务周虎臣根本就没有提,莫显成还以为周虎臣忘了,他拼命的给周虎臣打眼色。可是,周虎臣连看都没看莫显成一眼,嘴里说着恭维的话语,他规规矩矩、恭恭敬敬的向张国维施礼告辞了。

    这请兵出战变成了讨饷,周虎臣根不提请兵出战的事情。

    莫显成的任务没有完成,回去怎么交代啊!

    无奈之下,莫显成想要自己开口了。这时候,周虎臣适时扭过头:“成叔,您还不向老大人辞行,我们好去武库!”

    莫显成到了嘴边的话就这样被周虎臣生生噎了回去,莫显成记得,周虎臣已经给他说过了,一切要听他的安排。现在,已经告辞了,再也无法开口了,只能随后再说。

    万般无奈的莫显成只能遵照周虎臣的意愿向张国维施礼辞行,而请兵出战的事情只能随后再想办法了。

    周虎臣清晰的记得,历史上没有周遇吉在崇祯十五年在京畿附近与建奴作战的记录,只有那次热血飞扬的杨柳青之战。但周虎臣为了以防万一,他根本就不提请兵出战的事情,当然,也要阻止莫显成。

    与建奴直接作战,周虎臣才不会去,建奴的兵锋现在很强盛,根本就不是现在的周遇吉手下士兵可以抗衡的,那些新兵刚刚经受训练,哪有什么作战能力,而那些老兵太少了,以周遇吉的性子,这无异于是让手下士兵去送死。依照周遇吉的作战理念,这些士兵肯定会损失惨重,这不利于周虎臣的全盘计划,说白了,不符合自己的利益,周虎臣此行就是要阻止周遇吉出战,而能捞点东西,无异于锦上添花。

    出了兵部尚书的办公房,莫显成看着周虎臣,他刚要再次开口询问,一名等待已久的小吏规矩的站在门前首先开口了:“两位大人,请随我来!”

    这就是去兵部武库了!

    周虎臣一阵向往,这个兵部的武库一定会有好东西吧?

第14章 不但要厚,还要黑

    兵部武库距离兵部衙门很远,三人用了很长时间才来到武库。

    “这位是杨主事,这位是周少保周遇吉大人的长公子周虎臣,这位是周少保手下副将莫显成大人,请两位大人听杨主事的安排!”

    这名小吏的任务就是带领两人来到武库,在一间办公房,与主管武库的杨主事耳语几句,随后给双方介绍后,这名小吏抱拳离开了。

    杨主事与周虎臣和莫显成寒暄几句,尚书大人的命令显然很管用,杨主事没有什么敷衍,带领两人就来到一座巨大的库房门前,随后,打开了这座兵部武库的库房。

    周虎臣观看了一下四周,库房很大,而且附近好像还有好几座。首先被打开的这个库房是兵械库,说白了就是冷兵器库房。一排排木架规整的排列在库房中,而那些武器就摆在木架之上

    “久仰虎少大名!既然尚书大人同意了,请两位只管报上所取之物,下官会据实在册!”

    这个杨主事看来听说周虎臣,周虎臣面带惊喜,听说过自己就好,今天要大开杀戒:“杨大人识的小虎,那小虎就不客气了!”说完,周虎臣上前一步,他热情地握住了杨主事的手:“

    今日能识的杨大人,小虎三生有幸,还请杨大人多多照拂!”

    杨主事波澜不惊的缩回了自己的手,他的面上带起和煦的微笑:“京师之内谁不识的虎少!虎少来到敝处,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

    周虎臣的笑容变得如花般灿烂,因为,这个杨主事已经接过了他递过去的会票,一千两银子而已,这点银子不算什么,看着武库的东西不少,也不知道可以获得多少好东西!这个兵部武库太让人垂涎了,现在张国维给了他一个机会,周虎臣能不笑吗?

    仓库干干净净,管理的不错,显然经常有人进行打扫,库房中映入眼帘的除了那些木架就是上面的木箱,那些兵器看来就在木箱中。

    “这里面是刀,最好的刀!虎少只管...”杨主事得了好处,他不再犹豫,指着眼前的木箱就开始介绍:

    “看看!看看!”

    周虎臣话音一落,杨主事立刻一招手,守在库房门前的两名小吏马上进入库房,随后,利索的打开了一个木箱。

    “这是腰刀,军官用的腰刀!”莫显成再一次咧开了嘴,笑着说道:

    不错!周虎臣眼睛也亮了,这才是真正的腰刀,因为,这些刀明显比士兵用的刀更加精美、厚重,刀身的层叠纹路说明,这绝对是精炼的好刀。

    “小侄要五百把不算多吧?”周虎臣笑着问道:

    “可以!”杨主事很痛快,周虎臣给了银子,五百把不算过分,而尚书大人已经同意,他才不会去做得罪人的事情。

    杨主事大笔一挥,五百把精美的战刀到手。

    “这是铠甲,最好的山文铠!库中也不多!虎少您来两百具怎么样?这边是...鱼鳞甲,也来两百具怎么样?”杨主事自己开口了,看来是害怕周虎臣要的太多,这山文铠与鱼鳞甲太昂贵了。

    甲叶非常的厚重,这是绝对的精品!周虎臣算是来着了,他忙不迭的回应:“谢杨大人!就依杨大人之意!”

    随后是矛头、盾牌、弓箭.....

    兵部武库中的东西果然无一不精!看来是兵部衙门的家底啊!

    “这是火器库,虎少你只管看,需要什么尽管开口!”再次打开一个库房,杨主事开始介绍:

    “来五千斤火药怎么样?”

    “虎少,这太多了!咱这武库中...”

    “三千斤吧!咱得体谅杨大人不是吗!”

    “好吧!好吧!就依虎少!”杨主事开始心疼了,这些东西价值太高了,可尚书发了话,周虎臣也很识趣,那就拿吧!反正这些东西不属于自己。

    “虎蹲炮不错来上两百门...”

    “将军炮也来上两百,哦...还分一、二号,那就各来两百门!”

    “这是鸟枪。”

    “鸟枪还是算了!这玩意不堪用,鲁密铳在哪!?”......

    “这鲁密铳还是可以的!就来上一千支吧!”

    杨主事赶紧开口了:“咱这武库中就只有一千支鲁密铳,虎少...”

    “那就八百支吧!这总行了吧!得给尚书大人与杨大人留点家底啊!”

    说完周虎臣再次伸出了手,杨主事算是明白了,这周虎臣很在行,他挑的东西太昂贵了,可是...好吧!周虎臣再次给他手里塞了点东西,杨主事什么也不说了,这是尚书大人的命令啊!兵部武库中的东西自然由尚书大人说了算,自己就是一个小小的主事,当然要听从尚书大人的命令!

    ......

    将近两个时辰,周虎臣终于满足了自己的欲望,杨主事也终于松了口气。

    “虎子,这是领取军械的文书,还要去尚书大人那里签署一些!只要尚书大人同意,择日派人来领取就可以了!”杨主事明白,这次算是亏大了,竟然一次性出去这么多好东西,可是...没有什么可是了,既然已经被周虎臣得到,那就什么也不需要再说了,还不如拉近点关系,以后有什么事情,这个京师虎说不定还能帮上忙。

    “太牛了!虎子你怎么做到的!”出了兵部武库,莫显成已经惊喜的不知所以:

    “这还不简单了!只是会做不会做的问题,成叔就别问了,这些事情其实是一种规则!”

    当然没那么简单,没有张国维,周虎臣想要去兵部武库中看一看都不可能,没有银子,那些掌管库房的官吏怎么会如此好说话。这就是腐败!可没有这些腐败...周虎臣怎么会得到如此大的利益?好吧!其实,周虎臣前生后世都明白这些东西。

    “这些装备太让人满意了!想都不敢想!可大人来让我们请战!虎子,这回去如何交代?!”

    “成叔啊!您不会说,尚书大人不允许我们出战吗!这都不懂!”

    “可是...这明明...在撒谎!”

    “成叔啊!咱凭什么跑到最前线,您不知建奴的战力吗?咱们新兵太多了!一旦开战,您还不知道父亲的性子?这得死多少人?募兵容易吗?!我们才不去当那个冤大头!”

    “这......”莫显成无语了,周虎臣说得对,可是,这不去作战,却狂捞好处,这个大少爷太黑了!

    “建奴败了我们就出兵乘胜追击!建奴赢了我们就负责防守!马上就要去山西了,损失太大,我们怎么在山西立足?!”周虎臣的理由太充足了,不但充足还没完没了:“成叔您若不愿意说,小虎亲就亲自给父亲去说,就说这是尚书大人的意思!”

    莫显成翻了翻白眼,再也不开口了。

    你牛!果然不愧是名震京师的虎少!够厚!也够黑!当然,摆出的理由也够多!

第15章 就要一战!

    周遇吉没办法不相信两人众口一词的说法,不让出战就继续等吧!

    但是...周虎臣讨来的这些军资让他彻底震惊了。张老大人太厚道了,简直不敢想象,竟然一次性给了这么多好东西,也不枉自己曾对他全力相助。

    骑兵这次算是提升了一个档次,这些战刀、铠甲来的太及时了。还有那些火药与火炮,鲁密铳,现在正急缺,还有弓箭、有盾牌、长矛...这简直是逆天了,若是以前,这些武器装备周遇吉想都不敢想啊!

    就在周遇吉还在备战的时候,在关键时刻,一纸很意外的调令传到周遇吉手中,张国维要求周遇吉离开京师,让他三日内去山西上任。

    这明显是一次错误决定,建奴就要来了,却让自己离开。看着手中的文书,思虑了很久之后,周遇吉明白过来。张国维不想

    他出战,让他去山西上任,这是明显的回护行为,张国维好像已经看出了什么。

    周遇吉不能违抗军令,尤其是张国维的命令。当周遇吉去向京营总兵官孙应元交卸印信之时,孙应元正在整理军队,他已经接到命令,授命开始移师于蓟县的螺山(今天津洪螺山)。

    崇祯十五年十一月初六日,建奴越过蓟州的消息传入京师。就在这个同时,周遇吉开始无奈的启程了,这个消息他并没有得知。他知道的消息就是建奴已经在攻击蓟州,而后面的消息,他不知道,因为,从交卸京营的差事开始,他已经不再属于京营,京营的战报已经不再对他开放。

    周虎臣太兴奋了,因为,周遇吉手下的士兵只被留下了两千人,再就是挂职的武官,周遇吉那些骁勇的手下将领一个不缺,至于战马,还有那些有用的武器装备,根本无人问询,现在谁也顾不了谁了,士兵及装备被带走已经成为现实。

    张国维果然是厚道人,在大军临启程之前,他拨付给了周遇吉一笔粮饷。

    “二虎,来!大哥带你骑马!”

    就要上马车的周二虎没有犹豫,他挣脱母亲的手,迈着小步子回过身,周虎臣一伸手,这个小人被他提了起来。

    “小虎你慢着点,伤到二虎怎么办?”听到周虎臣的声音,老太太在马车中探出头,开始表现自己的不满:

    “祖母您就放心吧!二虎结实着呢!”周虎臣根本就不管不顾,说话间已经把二虎放在了身前。

    老太太没办法了:“小虎骑慢些!玩一会儿给我把二虎送回来!”

    “知道了!祖母!”

    这次随队离开京师的不仅是周遇吉一家人,许多将领一样,都带着家说,也包括莫显成,还有周遇吉的表弟。

    ————————————————

    周虎臣非常清楚,只要周遇吉知道建奴开始攻击京畿,他一定会回来,而且,那荡气回肠的一战必定会发生。

    当然不会去阻止,周虎臣知道那是必胜的一战,而且...好象周遇吉现在的军队比历史上要强大太多太多。

    就在周遇吉大量物资与家眷慢吞吞的启程奔向山西,朝中却发生着一系列的变化。兵部尚书张国维上书,自请督师大军,他想要去对抗入侵的建奴。崇祯皇帝果断的拒绝了张国维,不是皇帝不信任张国维,因为,他在等待,在等待一个人。

    这个人名声显赫,起码比张国维要名声更加响亮。

    自当今首辅周延儒上任,大明好像烽烟四起的越来越厉害,李自成、张献忠已经成势,而建奴一直就不曾克制,还失去了辽东。因为屡屡的失败,已经不知道有多少高官显贵被砍掉脑袋,那些被解职的官员更是数不胜数。一句话,周延儒还不如前首辅温体仁。

    这不是信任,而是崇祯皇帝的失望之举,他要看看被周延儒吹嘘的铜墙铁壁到底如何,他在等着周延儒自请视师。

    建奴的进军速度非常快,十一月初十日,建奴的大部队已经进入京郊。当然不愿意去前线,当朝首辅周延儒还在坚持,他明白皇帝的意思,可是,他周延儒真的能够指挥军队?这只有天知道?

    实际上,建奴不会攻击大明的京师,他们此次入关的目的是劫掠,顺便削弱大明。

    建奴一路势如破竹,根本就无视被周延儒吹嘘的铜墙铁壁,建奴所过之地,不是被建奴攻破,就是闭门谨守,至于用于防守的军队,除了一片溃逃就是兵败如山倒。就这样,建奴越过了顺天府,过天津,经沧州,随后直奔山东境内。

    就在建奴进入山东的时候,周遇吉的大军已行至保定府的紫荆关,他距离自己的目的地大同已经很近。就在这时,京师的快马来到了紫荆关,根据战报,建奴没有攻击京师,现在已经过了沧州。

    周遇吉与建奴曾经屡次作战,他知道建奴的厉害,也知道他们的习惯。建奴的目标一定是山东等地,他们是为了财货与人口而来,就这样,周遇吉停止了自己的前进脚步。

    “建奴的掳掠队伍必定要提前回师!也必定要经过天津,告诉我,你们要不要一战!”

    “要!!!定要建奴知道我们的厉害!”对于周遇吉提出的建议,所有的将领几乎异口同声,有多少战友死在建奴的刀下,这些勇敢的大明军人却从未因此而退缩,他们不会因为已离开京师就逃避战斗,这就是周遇吉的手下。

    “我们回去,用骑兵!让狗*的建奴知道我大明骑兵的厉害!”周虎臣知道历史的真相,他的建议正好符合历史事实:

    “我们有三千骑兵,其中老兵八余百人,加上新加入的可战骑兵,我们可以出兵一千二百人,大家说说,我们在天津设伏,是否可以重创建奴?!”

    对于周遇吉的提问,将领们没人开口,他们都知道建奴的战斗力,一千二百骑兵,尽管是精锐,其实真的很少!

    “没有问题!我们的骑兵虽然不多,但建奴的回师部队不会太强大,我们只要完成一次奇袭,尽最大力量杀伤建奴就可以了!完胜是不可能的,估计建奴的部队会有好几万人,但不需要担心,建奴肯定是以辅兵为主,我们的任务就是教训一下建奴!”还是周虎臣,他果断的做出了判断。

    将领们陷入沉默,不久,周遇吉再次提出疑问:“如果不胜,我们是否会损失惨重呢?”

    “不会的!大人!建奴的骑兵与我们没有太大区别,最多就是陷入追逐战,这是在我们大明境内,建奴不如我们熟悉,这是最有利的一点,所以,即使不胜,我们也会全身而退!”这次开口的是莫显成,他显然也想一战:

    周遇吉不再犹豫,他痛快的下达命令:“好吧!就这样!步卒与家眷就地驻扎,由副将莫显成负责。骑兵千总柳七挑选骑兵做好准备,明日清晨,我们的骑兵奔赴天津!”

第16章 我来了

    十一月底的天津卫已非常寒冷,临近午时,骑兵千总柳七懒洋洋的坐在树林边,他舒适的背靠一个木墩。

    天气还算不错,柳七眯着自己的眼睛,嘴里还含着一小段枯枝。太阳的暖意袭来,柳七有了一丝倦意,他想着与自己刚刚新婚的妻子,禁不住露出一丝幸福的微笑,随后,柳七又想起这次以卵击石的行动。

    这已经是建奴今年第二次入关了。与春季的战况几乎毫无二致,建虏一直在横冲直撞,所过之地几乎可以用摧枯拉朽来形容。朝廷所设的四督师、六巡抚、八总兵形同虚设,那个被首辅大人周延儒吹嘘的星罗棋布,无地不防的防线,就如同残破不堪的渔网,到处是漏洞,到处是一触即溃。

    柳七承认建奴很骁勇善战,但柳七从不惧怕建奴,他知道如何与建奴作战,他带领着自己的手下曾与建奴进行过多次战斗。但对于这次行动,柳七感到有些匪夷所思,大帅的军队已经离开了京师,已经在赴任山西的路上,他不明白自家大帅周遇吉这是为了什么,精忠报国?这点兵力有什么用,区区一千余人的骑兵,据线报提供的消息,建奴可是几万人。虽然这是一次对建奴后勤部队的偷袭,虽然面对的不是建虏的主力部队,但好像根本就毫无胜算,兵力过于悬殊了。

    “千户大人!千户大人!”

    “有敌情!?”一名斥候飞奔而来,听到呼唤,柳七立即精神抖擞的蹦了起来。

    “没有敌情!没有,千户大人!可是,却来了一个大麻烦!”斥候干净利落的下马,单膝跪地后回答道:

    “什么麻烦?别啰嗦,快说!你老婆要生了还是怎么了?!”

    军汉就是这样,向来语言狂放不倨,柳七又是长官,斥候自是毫不在意,他心中腹诽着;我倒是希望老婆要生,可是根本就没有老婆,生什么生!

    “大人,有点棘手~虎少来了!”

    “虎子!”

    “虎少单枪匹马自己跑来了,这可有麻烦了!”

    柳七的眉头皱了起来,这的确是来了一个大麻烦。

    他知道周虎臣在骑兵离开的时候曾屡次请求随队,但周遇吉都没有同意,这是真正的战场,周虎臣没有经历过实战,来参加这样的战斗太危险了。

    这个周大少爷太麻烦了,这名十六岁的少年秉承了周遇吉的强悍无匹,就是一个典型的小老虎,周虎臣就是与这些军中的骁勇之士单挑都丝毫不落下风。最要命的是,这个周大少爷除了他老子周遇吉对他还有些约束力,素来就无法无天,纯粹就是一个就是一个惹祸的祖宗。

    这样喜欢惹事,周大少爷自然少不了挨揍,揍他的当然不会是别人,自然是周遇吉。但周遇吉对这个喜欢惹事的儿子往往也也无能为力,很少能得逞,因为周遇吉上面还有一个老太太存在。周遇吉是有名的孝子,老太太维护孙子天经地义,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对于儿子的惹事生非,周遇吉也往往只能是不了而了之。

    周遇吉是一名非常典型的军人,为人处世向来刚正,管不了周虎臣自然也有其他原因,因为,这个周大少爷从来不会干那些欺男霸女的事情。最典型的就是这个周大少爷打架会挑人,他专门揍那些飞扬跋扈的京师纨绔子弟。周大少爷极端聪明,他知道什么样的人能揍,什么样的不能揍,那些绝对惹不起的他也不会去惹,虽然总是惹祸,但一直没有引起什么大的是非。比如去年,周虎臣揍的那个侯爷家的世子。因为这件事,周遇吉不得不亲自给人家上门赔罪。而那家勋贵,其实也没有办法,周遇吉当时是京营副将,见任的副总兵,他不但战功卓著,而且手握兵权,崇祯皇帝更是素来对他看重。周遇吉既然亲自上门赔罪,面子给了,那家勋贵也只能忍气吞声,只能这样顺阶而下,不了而了之了。

    柳七与这周虎臣熟悉无比,因为他是周虎臣的老师之一。这是什么时候,这个惹祸的祖宗竟然跑了过来,这可不是打架,是与建奴真刀真枪的厮杀。而且,这次作战实力悬殊,这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宝贝要有个三长两短,这不是要老太太的命吗?

    “赶紧!给我堵回去!”

    “大人,您让谁把虎少堵回去?您看属下行吗?!”斥候哭丧着脸道:

    柳七傻眼了,也是!这里谁能把周虎臣堵回去?除了为数不多的一些将领,谁都怕他!只有周遇吉了,可是周遇吉现在正埋伏在树林的南端,自己现在的位置是树林北端。

    “七叔!我来了!”必胜之战怎会少了自己,无论周遇吉临出兵怎样叮嘱其实都没用,周虎臣现在已经来了。

    柳七正在烦恼的时候,一阵尘土飞扬,虎头虎脑、浓眉大眼的周大少爷骑着一匹枣红大马瞬间冲了过来,来到了柳七面前,兴周虎臣奋地甩蹬下马,随后,手中的短矛狠狠在地上一戳,扑向了柳七。

    柳七一阵眩晕,果然谁也堵不住,这个虎子麻烦,要命啊!

    “你给我回去!不准在这给我们添乱,马上要开战了!”柳七不客气的一把推开一身铁甲的周虎臣,他瞪着眼睛就开始训斥:

    “嘻嘻...七叔不要生气吗?区区建奴算得了什么!我们是骑兵,全部是骑兵,杀不了建奴屁滚尿流,我们还不会跑?!”周虎臣不但不介意,还带着一脸的兴奋,好像还有一丝坏坏的笑容。

    这个嬉皮笑脸的大少爷明显是偷跑来的,柳七有些气急败坏,所以他根本不用客气:“赶紧回去!这是战场!大帅知道你来了,岂不分心,赶紧回去吧!不要在这添乱了,太夫人会担心的!”

    “我什么时候添过乱?我就是来杀建奴而已,别人不知道,七叔您还不知道,我弱吗?这里的士兵还是我练的!而且,谁有我的马快?!”周虎臣可不会那么听话,他毫不示弱的继续狡辩:

    “我的小祖宗...这不是平日的操练,这是与建奴真刀实枪的搏命!”

    “谁有我的马快?谁有我的刀快?我怕谁?小小的建奴而已!”

    小小的建奴?柳七可不这样认为,建奴的骑兵很强大,强大到大明边墙最近一直不安全,强大到京师戒严,强大到无人抵御,现在,估计建奴的主力已经进入了山东腹地。

    “老老实实的给我在这等着!我派人去通知大帅!”周虎臣不依不饶,柳七想要劝他回去看来是不成了,这个大少爷太难缠了,只能派人去通知自家大帅周遇吉了。

    “您看,七叔,我这身甲里面还有锁甲,这已经两层了!再说,有您在,我怎么会有危险?再说...”

    “停~停!别给我废话了,我知道我说不过你,现在乖乖的给我在这等大帅的消息,去留由大帅说了算!”柳七不想与周虎臣废话,这个大少爷太难缠,向来理由多多,嘴皮子好用得很,与他动嘴属于不明智,暂时把他稳在这里才是最重要的。

第17章 杨柳青的等待

    已经在这个树林中埋伏了一天半的时间,斥候放出去了足有十里,建奴的回师队伍仍旧没有出现的消息。

    周遇吉已经有些焦急,由于天气过于寒冷,但又担心暴露,士兵无论举火、做饭都非常小心,尤其是晚上,这个季节太冷太难熬了。好在建奴的入寇让周边风声鹤唳,没有人烟也就自动屏蔽了消息,军队暴露的可能性很小。

    大明现在到处透出腐朽与怯懦的气息,兵事颓废的令人绝望,这个国家现在多么需要有人站出来!可周遇吉左右不了什么,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要在临走前让那些人知道,大明还有一个敢战的周遇吉,有一支敢战的军队。周遇吉要给建奴一些颜色,他要让建奴知道,大明有敢战的军队,有敢战的将领存在。

    周遇吉这个山西总兵得来不易,为了皇帝的信任,同时也是为了报答张国维老大人的知遇之恩,为他的就任兵部尚书增加一些底气,周遇吉现在不惜一战。

    儿子周虎臣到来的消息让周遇吉再次增添了一些烦躁,其实,除了以前惹是生非,周遇吉对这个长子现在已很满意。儿子与他年轻时是如此相似,健壮,从不畏惧一切。而且,这个小老虎现在改变了很多,最近变得好像更加多智,无论是兵事理论还是练兵总是头头是道。还有在离开京师的时候,周虎臣竟然能够在兵部尚书张国维老大人那里讨到如此多的装备,虽然后来周遇吉知道儿子贿赂了武库的官员,但是,这个儿子的确已经成长,他知道利用自己的一些资源获得最大利益。

    也许,这个成长起来的小虎,他在将来比自己更加具有统帅的能力!

    “参见父亲!”在周遇吉感慨的同时,周虎臣来了:

    这个树林不太大,里面的枯枝败叶也不算太多,显然是被附近的百姓借去越冬了。周虎臣很快的就穿过了树林,来到了树林的最南端,也打断了周遇吉的思绪。

    “起来吧!既然来了,就跟在我的身边吧!”

    周遇吉对儿子的肆意妄为已经有些习惯了,儿子的马上之术也算放心,既然来了就来了,他将来必定要叱咤在疆场,锻炼锻炼也好。这次行动看着是一次危险的以卵击石,其实周遇吉心里最清楚,这只是一次偷袭,只是教训一下建奴,想取得大胜的机会微乎其微。所以,他会量力而行,实在无法取得战果,他就会借助骑兵的机动力选择脱离战场。

    “是,父亲!”站起身,周虎臣这次很谨慎,他乖乖的来到父亲身边。

    这是周虎臣唯一畏惧的人,周遇吉太刚直了,刚直的近似于迂腐。可是,这就是周遇吉,天下独一无二的周遇吉,值得人敬仰的英雄周遇吉。

    能够成为周遇吉的儿子,周虎臣也就是林觉,他很骄傲,周遇吉是他心目中的战神,一个捍卫国家的英雄,一个无所畏惧的真正军人。他要去改变周遇吉的命运,要改变他身边所有人的命运,因为,周虎臣现在已不再是那个鲁莽的少年,他拥有的那个灵魂在彻底苏醒。

    周虎臣知道这个地方是杨柳青,而杨柳青之战的最终结果就在他的脑海中。

    这是必胜的一战,也是历史上周遇吉有生之年与建奴的最后一战。拥有了两种记忆的周虎臣这一年来一直在改变,他在改变自己的性格,也在改变身边的人。而周遇吉这些忠心的下属,他们也在慢慢变的改变,尽管不专业,可周虎臣一直在用自己的知识与小伎俩让这支军队变得强大。周虎臣相信,有了他的存在,这支军队只会比历史上的那支军队更强,他相信,这支铁血军队也会拥有另一个结局。

    “前面两里就是杨柳青的流口,这是建奴回师的必经之路,小虎你来说说,我军如何掌握这个突袭的最佳时机,还有,我们随后应该采取哪些战术?”

    周遇吉显然在考验儿子的指挥与战场执行能力,在将来,这支军队将属于他的长子,他需要自己的儿子成为一个将军,成为一个卓越的指挥者。

    “父亲,得到建奴队伍的确切消息了吗?”周虎臣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起了现在的战报:

    “线报的消息可能不太精确,但根据侦缉到的情报来看,建奴的回师队伍恐怕不下五万人。”

    “父亲,人数如此之多,成叔说得对,那就必定不是建奴的主力,应以辅兵为主。所以,孩儿认为,我们应该首先放过建奴的先头部队,然后看准时机突袭建奴的中路。建奴的队伍很庞大,中路的防守必定会是最薄弱的地方,而建奴队伍中间必定是那些被掳掠来的大量人口与大批财物。因此,我们必须尽力攻击中路,然后要迂回作战,不停的迂回作战。我们是骑兵,要利用我们的机动能力,就像狗皮膏一样,紧紧地粘住建奴的队伍,一点点的削弱他们,让他们得不到喘息之机。最后一点,若是建奴的骑兵过于强大,那我们只能是选择退兵。”

    “嗯...不错,有长进!就是这样,一点点的杀伤,紧紧地咬住,不停的攻击,干掉多少算多少!力量悬殊,不可能完胜啊!可惜...没有后援,若有后援,我们就有机会击溃他们,大胜可期!可惜了那些百姓与物资...我们的力量还是太弱了!”周遇吉对儿子的回答很满意,与他的战术意图完全吻合,但他同时,周遇吉也很惋惜,这里是自己的主场,却没有任何后援,没有自己的友军来帮忙,这种何种的无奈!

    周遇吉仰起头看了看天色,随后再次陷入思考;儿子很优秀,也算是一种慰藉,将来,也许可以在山西好好的发展,可以建立一支更强大的军队。

    “其实..父亲,小虎明白,我们会是胜利者,但也是失败者!”

    周遇吉不解的看着周虎臣,这番话有些矛盾。

    周虎臣看了看父亲周遇吉继续道:“我们的攻击必定会让建奴受到损失,但不会伤到根本,对于这场战斗来说,我们的小小胜利无关痛痒,所以我们还是失败者!”

    周遇吉紧紧抿起了嘴唇,儿子的分析完全正确。他怎么会不明白,但他不甘心,可又无可奈何,也只能用这样的一次战斗来证明自己。来证明他周遇吉忠于这个国家,他不是一个怯懦者,他的军队不是一支羸弱的军队。

    “其实...结局已经注定了,无论如何,我们的功劳会被压制,因为...夸赞我们的功劳,会显得那些人是那样无能!这是我们的胜利,也注定会是我们的失败!而且...这是我们无法改变的结局!”

    那些人...那些人,几乎囊括的绝大多数!周虎臣的话深深地刺激了周遇吉,他沉默着,脸上的肌肉紧紧的绷在了一起。这是作为一名武臣的悲哀,可是,又能怎么样,一个人无能可以改变,可绝大多数都无能,谁能改变呢?也许离开京师本身就是一种解脱。

    父子间的对话结束了,周遇吉突然意识到,儿子最近好像完全变了,他不再那么莽撞,他知道了政治的残酷,知道了灵活的应对一些事情,知道了他这个父亲的难处。儿子开始用大脑思考,也许这就是成长的标志,他不再轻易地去惹事生非,不再贪玩,竟然知道了去读书,知道了与军中将领互相沟通,知道了练兵的重要性,知道了依靠关系为自己去讨要武器装备、去借银子。儿子读的书比自己多,而头脑灵活机智,也许...儿子比自己更加适合作为一名统帅。

    想到这里,周遇吉摇了摇头,儿子还是太年幼了,那个恩荫的游击职位,卫指挥佥事,其实就是虚设,毕竟周虎臣还只十刚刚成年。

    午时到了,士兵的午餐开始了,这种潜伏情况下的饮食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两块简单烘烤的面饼,几口热水就是全部。

    士兵的饮食很艰苦,但再艰苦有一件事却不能马虎,士兵们要照顾好自己的战马。战马就是骑兵的的生命,他们要依靠战马与敌人作战,而作战需要强劲的马力,在这寒冷的季节,战马的体力需要大量的粮食来维持。对于所有人来说,战马都是昂贵的,而优秀的战马更是难得,骑兵对于自己的战马就如同家人,他们会全力照顾自己的战马。

    午时刚过,一支三十人的骑兵队伍出现在了西侧斥候的视野中。

    那身铠甲暴露了他们的身份,斥候很快的迎了上去,这三十人是周府的家丁。当时,周遇吉得到建奴入关消息时,正好行进至保定府的紫荆关,即将进入山西地界。由于周遇吉的这个临时决定,所有的家眷与步卒只好在紫荆关等待这些骑兵。而由于周虎臣的私自行动,刘氏夫人不得不派出家丁进行追赶,这三十名家丁正是追随着周虎臣的脚步来到了杨柳青。

    三十名家丁加入,杨柳青附近再也没有发现任何风吹草动,潜伏的骑兵队伍再次开始焦急的等待。

第18章 建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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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情,孩儿带人再去附近勘查一下附近地形!”

    等待是如此的难熬,看来周虎臣好像有些熬不住了。其实附近的地形周遇吉已经非常了解,已勘查很多次,那是进行军事行动的必一种必需。

    “去勘查一下也好,记得不要过于往南,去吧!快去快回!”周虎臣好像越来越心思慎密,这无疑是一个好现象,历练一番没有坏处,附近目前没有敌人,周遇吉当然不会阻拦。

    五十名彪悍的骑兵,三十名家丁纵马出了树林,在周虎臣的率领下,他们的第一个目标就是这片树林东北方向的杨柳青镇。

    简单的在镇子外围看了看,周虎臣指挥者骑兵开始进入镇子。

    杨柳青镇是附近的交通枢纽,也是附近最繁华的货物集散地之一。现在,这个曾经的繁华之地却满目疮痍,镇中、镇外那些被杀的百姓尸体随处可见,几乎每一家人的大门都是敞开的,镇子中没有人,确切的说,除了尸体没有一个活人。

    “**的东奴,这些该千刀万剐的蛮夷......”

    除了周虎臣,骑兵们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惨状,尽管如此,士兵谁也不愿看到这种情景,毕竟这是自己国家境内,这些被杀戮的人是自己的百姓,不停的咒骂残暴的建奴自然难免。

    “现在,听我的命令,找到所有镇中的水井,然后都给我填了!”进入镇中,周虎臣马上就下达命令:

    这才是周虎臣的目的,几万人的队伍需要大量的饮用水。周虎臣就是要利用现在的封冻季节,他要破坏水源,破坏掉这些村落中的水井、池塘。

    水井好填,根本不用填满,扔入大量的砖石,只要打不上水,一眼水井就算废掉了。可杨柳青镇还有三个池塘,而且这三个池塘好像很大,尽管已封冻的很结实,但可以凿开,而冰也完全可以化成水。

    没用多长时间,所有的水井都被士兵与家丁填入了砖石。周虎臣周大少爷无疑是一个很阴险的人,他没有丝毫犹豫的再次下达了一个大家都不愿意做的工作:“都给我去,把茅厕清理一下,扔到池塘里。”

    不愿意也没有办法,只能去执行,周大少爷的脾气谁都知道,根本就没有违抗的可能性,再想想周大少爷的某些手段,这些骑兵与家丁不寒而栗。这个大少爷太损了,他们谁都领教过周大少爷的阴损,谁也不愿意再去尝试。

    “少爷,这没用的,附近还有武清湖,有河,建奴可以顺着永定河沿路凿冰取水,我们的断水根本没有作用!”提出疑问的是家丁首领周万江,显然他只认为周虎臣要给建奴断水:

    周虎臣笑了笑,解释道:“江叔,建奴的队伍恐在五万以上,加上被掳掠的百姓,恐怕总人数不下十万之巨,加上大量的牲畜,这需要多少水?!还要携带大量的辎重,想快也快不起来!所以必定会沿着有水的地方前进,破坏掉沿路村镇的水井与池塘,武清湖与永定河就会成为他们的软肋!”

    “噢,明白了,我们破坏水源的原因就是要建奴不敢脱离水源,然后在建奴取水的时候攻击他们,让他们疲惫不堪,好趁机乱中取胜!”

    周万江说的很对,这是周虎臣的目的之一,而周虎臣还有另一个目的,只是现在不愿意说出来而已。

    “但愿我们还可以挽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希望可以给建奴带来有效的杀伤!”周虎臣大义凛然的话无论真实与否,但那份淡淡的忧伤绝对真实。

    骑兵的效率还算不错,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以杨柳青镇为第一个目标,随后,沿永定河的西北岸开始,所有几十个村庄的水井和池塘都遭受了一次洗礼,不是被填入砖石,就是被填加令人作呕的黄白之物。

    终于,在日暮之前,五十名疲惫不堪的骑兵与家丁们回到了杨柳青的那片树林。

    当周虎臣回到周遇吉身边,斥候已经带来消息,一支庞大的队伍出现在十里之外的流口中,他们行进的非常缓慢,那些旗帜与前面的斥候已经显示,这正是那支探报侦缉到的建奴队伍。

    夜幕降临,建奴的斥候并没有出现在周遇吉等人埋伏的视野中。

    夜很冷很冷,敌人就在不远处,为了防止被建奴发现,士兵们不再举火,也不敢发出任何大的动静。周虎臣与周遇吉也不例外,晚饭只能啃那些被冻的生硬的面饼,而为了防止水囊被冻成冰坨,所有人只好把冰冷的水囊揣入怀中。

    一夜很平静,但非常的难熬,周虎臣与所有士兵一样,夜间只有一块毛毡,这就是度过这个寒夜的唯一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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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的天际泛出鱼白,随后,露出一丝浅浅的红晕。

    战斗就要来临了,醒来的士兵们活动着自己僵硬的手脚,随之开始忙碌,趁着机会赶紧吃些东西,精心的侍弄自己的战马,整理各种武器装备。

    这是周虎臣第一次参加实战,不紧张是不可能,一边与大家一样做着准备,他一边开始询问身边的家丁首领周万江:“江叔,您和这建奴曾经对阵,他们真的有京师中传说的那么厉害吗?”

    周万江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工作,他一边替周虎臣检查战马的肚带,一边回答道:“建奴也就那么回事,就是一个敢战,军法比较严苛,军功靠斩获,上下级别分的很清楚,所以人人奋勇,就是为了自己累积战功。”

    “建奴号称骑射无双,能比我们的骑兵更厉害?”周虎臣继续问道:

    “什么骑射无双,就是机动力比较强罢了!建奴骑兵和我们的骑兵没有大的区别,就是马匹比较多,骑兵多而已,来去如风的骑兵军团才是最难对付的!再就是建奴的披甲战兵比较厉害些,军纪极严,战斗起来悍不畏死!朝廷这些混饭吃的士兵,没有什么前途,还要留着自己的脑袋吃饭呢!谁愿意去白白送死!”

    周虎臣看着周万江继续问道:“那我们这次岂不毫无胜算,这实力有些太悬殊了!”

    这时,周万江给周虎臣收拾好战马,他拍了拍这匹罕见的骏马,大赞了一声:“虎子这匹马真好!”

    随后,周万江扭过头对周虎臣笑了笑回答道:“也不尽然!几万人~有多少真正的骑兵?恐怕最多一两、千骑!即使有三、五千骑兵也只是样子而已,恐怕都是一些骑在马上的农人,对于真正的骑兵来说,就是一些绵羊罢了!建奴是几万人的队伍,还要运送大量的物资,还有大量掳掠来的人口,这个队伍会有多么庞大?!建奴的骑兵怎么可能顾的过来!骑兵的战斗力在于机动性,即使我们的攻击效果不好,建奴的骑兵真的敢追击我们吗?”

    “我明白了,建奴当然不敢!!!这是我们大明的地盘,他们怕我们是诱饵,建奴的骑兵根本就不敢脱离大部队,他们只能

    采取驱赶战术,所以,我们只要保持机动性,就会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周虎臣兴奋的喊了起来,历史的谜团就在眼前,这就是真实的杨柳青之战,一次不可能失败的战斗。

    这个杨柳青之战,周遇吉利用的是强大的机动力,他面对的不是建奴的主力,只是一些辅兵,是那些投降的无能明军,再就是一些放下农具的农夫。建奴的真正的骑兵太少,周遇吉面对百倍于自己的敌人,所以能如历史记载的那样,七百余明军骑兵可以斩杀几千人,敌人太弱,这就是历史的真相。

    如果...可以有援军...很快,周虎臣内心叹了一声,没有如果,大明的这些军队已经不可救药,他们已经被建奴吓破了胆,不可能有这样的胆量,大明这棵参天大树已经彻底中空腐朽,它现在只剩下那轻轻地一推。

    可是,有了周虎臣在,周遇吉有了比历史上更加强劲的骑兵,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

第19章 突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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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缓缓露出,一眼望去,到处泛着金色的迷人光彩。

    所有的斥候都收了回来,除了这个树林中,前方没有了一个人影。大约一个时辰后,十几名身穿泡钉甲的建奴骑兵斥候出现在视野,他们缓缓散开着前进,谨慎的探视着了无人烟的荒野。

    杨柳青是一个小镇,地处京畿要冲,是南北漕运枢纽码头,商贸集散地,它位于直沽天津三卫的西侧。宋代景德至元丰年间黄河决口北流,在镇北形成“三角淀”(东淀),境内河道湖泊再次回流东下,得名“流口”。宋兵沿河界(今大清河)建立“河泺防线”,遍栽莳柳,此处为东端,因杨柳密布,又名“柳口”。经沧桑变革,历史禅延,渐更名为“杨柳青”。

    这片小树林就是一个标记,建奴的队伍会在这个地方折向东北方向,经杨柳青镇,然后经由蓟州进入辽东的地界,而现在的辽东已完全属于大清,进入辽东地界也就意味着这次的任务的结束。

    负责这次运送战获任务的是和硕贝勒郑亲王济尔哈朗的镶白旗战兵,领军人物是梅勒额真图洛。这个队伍太庞大了,足足有近十万人之巨,除了大量的仆从,队伍中还有掳掠来的三万余人口、大量的金银与各种物资。能战的只有三千镶白旗和两千汉军旗战兵,可以依仗的还有一千名建州镶白旗披甲马兵。其余几乎全部是杂役和投降过来不久的明军,那两千蒙古骑兵则是来自朵颜三卫的牧民队伍,根本就没有什么战力可言,至于那些新近投降的明军士卒,根本就不可信任。

    尽管知道明军很弱,知道他们那点胆量肯定不敢出战,但这里毕竟是大明的腹地,图洛还是一直保持着小心翼翼。

    再次增加了斥候人数,而且被放出去了很远,一旦有风吹草动,图洛就会果断收缩队伍,他会用铁桶阵来应对。这批财物、人口对于大清来说太重要了,一旦出现意外,图洛根本就负担不起责任。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只要过了天津卫,折向东北出了顺天府地界,这支庞大的队伍就算彻底安全了。

    这时,十几名建奴斥候已经开始靠近了树林。

    为了防止建奴的哨探窥视到树林中的伏兵,人员全部在树林中隐蔽起来,为了防止战马嘶鸣,所有战马都用布罩套住马口,士兵还要在一旁安抚自己的坐骑。依照个人的习惯,许多不善射的骑兵哦早已互相帮忙,他们把战刀与手用布条紧紧的捆绑在一起,这样战刀就不会在激烈的战斗中轻易脱手。

    这个树林中有很多坟冢,周虎臣等人就躲在这些坟丘的后面。

    所有人都有些微微的紧张,紧张的原因就是这些建奴斥候,虽然士兵对痕迹经过了一些仔细掩饰,但那些痕迹根本无法完全掩盖,只要这些建奴斥候进入树林,只要细心并不难发现异常。

    上百支箭已搭在弦上,建奴斥候一旦要进入树林,只能选择射杀他们,虽然不是最理想的时机和距离,但埋伏的骑兵必须取得先手,提前发动攻击就不可避免,这是最不理想的一种结果。

    隐隐的可以听到,建奴的斥候在说着一些什么,随后,两名建奴的斥候还在靠近树林,其余的人则提着马在外围缓缓镀步。

    两名建奴斥候在树林边翻身下马,这些建奴斥候穿的是一种泡钉棉甲,这种甲很厚,就如同一个棉大衣,这种甲的布料中镶有铁甲叶,即可以增加防护力,也可以保暖。由于建奴的领地比较寒冷,所以这种甲在建奴的士兵中非常流行。

    这两名建奴斥候并没有进入树林,他们靠近树林后向林中简单观望两眼,随后掀起一侧的棉甲下摆开始放水。

    很快解决问题,连看都没有再看一眼树林中的情况,两名建奴斥候翻身上了战马,随后,十几名建奴斥候吆喝一声向着杨柳青镇方向而去。

    再次有几十名建奴斥候陆续驰马而过,随后,一片庞大的黑影逐渐进入了视野。这个队伍庞大的令人触目惊心,简直就是一个人的海洋,足足两里多宽的流口被完全占据,队伍缓慢的行进着,就仿佛一座慢慢移动的长城,让人头皮发麻。

    周虎臣呲了呲自己的白牙,吸了口冷气,十万人的队伍超乎他的想象,千余人的队伍想要撼动这个移动的巨大堡垒,显然很有些难度。

    再次用了半个时辰的无奈等候,铺天盖地般,建奴的队伍终于全部出了流口,随后开始折向东北,目标显然就是杨柳青镇方向。

    建奴的前队已经与树林齐平,这意味着突袭进入了倒计时。

    周遇吉扭过头低声对身边的柳七道:“柳七,突袭开始后你负责我军的中路,让小虎与你一起行动。”

    队伍的中间部位显然是最安全的地方,周遇吉给柳七安排的任务就是为了保护周虎臣。而周遇吉看来是要亲自打最危险的头阵了,而在以往,这个任务都是属于彪悍的柳七。

    很意外,一向不服从管教的周大少爷这次很乖,他没有开口,只是面无表情而又默默地听着周遇吉的战术安排。

    距离很近,几乎可以看清缓缓移动中建奴士兵的面孔。

    就是现在,建奴的庞大队伍只有零零散散的一些骑兵在守护着左翼。周遇吉抬起自己的右臂,这是再次的确认士兵是否准备完毕。没有人发出声音,备战工作显然非常的完美。

    周遇吉抻了抻自己战马的肚带,随后,他抽出自己的战刀。这柄战刀宽四指,比普通的战刀足足宽了近一倍,而且非常的厚。随手扔掉套住马口的布罩,所有的骑兵开始上马,周遇吉的战刀指向了前方。

    “出击!”在命令发出的同时,周遇吉狠狠地策动战马,他一马当先冲向树林之外,而他身后的骑士则有序的紧紧跟随。

    狂暴的铁骑一个个冲出了树林,一个、两个、三个...随着越来越多的骑兵出了树林,战马的速度越来越快,建奴的骑兵与步卒距离这个树林并不太远,惊愕中,他们终于发现了这支突然出现的骑兵队伍。

    当处于队伍中路的周虎臣冲出树林的时候,周遇吉已经与敌人的骑兵展开接触。

    周遇吉选择的这个时机就是要形成对自己最有利的一种距离,建奴措不及防,而这些左翼的建奴骑兵,他们根本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让战马达到最高冲击速度,优势就产生了,这就是奇袭的效果。

    仓促应战的建奴骑兵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因为,马根本就跑不起来就没有力量。对于骑兵来说,战马跑不起来就意味着战斗值的极度降低,意味着被强大的对手压制。第一个与周遇吉相遇的建奴其骑士很不幸,他的武器是一杆骑矛,在他带动战马,顺过骑矛,举起盾牌仓促应战的瞬间,周遇吉沉重的战刀斜斜的一闪而过。

    血光乍起,骑矛断为两截,一条手臂与被斩断的矛杆飞向天空......

    周遇吉身后骑士更加轻松,他的战刀轻轻一带,这名仓促应战的建奴骑兵曝出一片血雨。

    第二名建奴骑手距离周遇吉同样不远,但他显然比第一名建奴骑兵要有经验,战马还没提起加速,迎上去无疑是不智之举,他果断的带动了一下自己的战马回避了周遇吉。

    骑兵就是移动中的王者,周遇吉身后骑手的战刀转眼而至,虽然没有劈中这名建奴奇兵,但后面还有第三名、第四名...后面骑手旋转的刀锋瞬间已经到了他的眼前。

    组成一字长蛇的骑兵队伍就是轮番攻击,没有准备的敌人要承受车轮战,由于敌人骑兵的人数较少,处于中路的周虎臣根本就没有挥刀的机会,他只能随着大队一路狂飙。线形攻击的骑兵就是敌人的梦魇,而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左翼的建奴骑兵已经成为待宰的羔羊,他们要面对无数接踵而至的战刀,唯一可以求生的手段只能是逃避。

    无论多么强悍的骑手也不可能应对千人的轮番攻击,这是屠杀,一次漂亮的,毫无还手之力的屠杀。

第20章 让你知道什么是骑兵

    竟然两天一夜的停电!!!!!!热死鸟!!!

    一会儿还有一更,就当补上昨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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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奴队伍太庞大了,庞大的仿佛没有尽头一般。

    建奴左翼的骑兵被并不算太多,周虎臣一直没有机会出手,对手全部被前面的骑兵清理掉了,眼前掠过的除了尸骸,就是无主的战马,这让他郁闷非常。

    柳七不愧是一名老手,在他的引领下,明军的中路的骑兵顺利靠近建奴的步卒。

    战马的速度快如奔雷,建奴的步卒这次真的成为了羔羊,袭击的效果就是突然性,这些建奴步卒根本就没有形成有效防御,当柳七的刀在那恐惧的眼神下挥出,除了收割生命,只剩下那飞溅而起的献血。

    周虎臣视线很清晰,在战马掠过的刹那,他看到了一名己方的骑兵,距离如此之近,几乎触手可及。这名骑兵落马了,他正艰难的试图站起来,可以看到,他右手的战刀与手臂还紧紧捆绑在一起。

    骑兵依靠的是机动,落马的骑兵几乎等于失去了抵抗力,虽然没有看到这名己方骑兵如何落马,但显然这名士兵将失去自己的生命,骑兵的速度太快了,战友不可能顾及到他的生死。

    尽管骑兵速度很快,但随着战斗的延续,当建奴反应过来,抵抗会越来越强,所以突袭追求的就是最大的杀伤与最快的速度。周遇吉已经冲过了建奴大部队的尾部,让他有些愕然的是,左翼没有了建奴的步卒大部队,但后面竟然出现了一大群骑兵队伍。

    周遇吉不愧是周遇吉,他没有犹豫,战马加速,他奔向了那个对他来说有些巨大的骑兵队伍,这次的突袭不就是杀伤建奴吗!

    这些骑兵虽然阵容强大,但好像并不专业,竟然没有依照骑兵的常规战术迎上来。在周遇吉的注视下,更加令人意外的情况出现了,为首的那些骑兵竟然有回避的意思。

    这是令人震惊的一幕,那支骑兵队伍竟然......

    他们在逃跑,这么远的距离,完全有时间准备战斗,他们竟然毫无节操的开始逃跑。

    “蒙古人,竟然是蒙古人!”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周遇吉看清楚了,那身皮袍,典型的大皮帽子暴露了他们的身份。

    “杀掉他们!这些鼠尾两端的骚鞑子!”周遇吉充满了熊熊的战意,这些鞑靼人从来就未真正臣服,他们总会在大明虚弱的时候给你来上一刀,几乎就是华夏民族永远的敌人。

    冬季的荒野中尘土飞扬,一条骑兵长龙带着滚滚黄尘迎面而来。

    蒙古人是天生的骑手,他们自小在马上长大!但这个理由与优势今天远远不够,真正的骑兵与骑手显然不是一个概念,它不仅仅表现在装备上,那种舍我其谁的滔天战意绝对不是这些牧民所拥有的。

    面前足足超过自己三倍的敌人,他们竟瞬间崩溃,没有人抵抗,更没有人回头。周遇吉发现,这些胆小如鼠的蒙古人也有他们的优点;不愧是马上民族,他们跑得非常快,快的周遇吉只看到了一个留着尘烟的尾巴在狂奔,他竟然没有丝毫斩获。

    周遇吉很无奈,但也发现,这些牧民根本就不值得他去追赶。

    “迂回!在建奴的尾部开始!让这些肮脏的建奴知道什么是骑兵!”

    周遇吉开始咆哮,这个战机太好了,趁建奴立足未稳,绝对不能放过,一旦建奴做出了防御准备,这样庞大的队伍根本无法撼动。周遇吉非常清楚,一旦有所准备,敌军的弓手与长枪手会成为他们最大的敌人,建奴的弓箭破甲能力是非常有名的。

    这是周虎臣第一次杀人,他夹在队伍的中间想着那些建奴步卒挥刀,再次的挥刀。战马带动锋利的钢刀,给它带来更大的力量,周虎臣不知道有多少建奴士兵命丧他的刀下,他感觉到了畅快,荷尔蒙在凶猛的分泌,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感,那种快感超越了一切,让周虎臣第一次领略了杀戮带来的刺激。

    蒙古人跑了,但建奴巨大的队伍却无处可去,在周遇吉快如闪电般地迂回后,他身后的骑兵长龙也跟着来了一个漂亮的迂回。毫无作战准备的建奴步卒队伍太庞大了,建奴的军官根本来不及整理队伍进行防御,杀戮再一次开始了。

    狂龙般的骑兵队伍就如同在旋转的刀锋,当他们在建奴的大队之旁掠过,留下的只是一片恐惧与鲜血。明军骑兵只需要伸出自己的战刀,借助马匹的速度,战刀会发挥它最大的杀伤力。只需要一次轻轻的接触,刀锋所过之处就会是一片血雨。一个骑兵挥刀而过,两个骑兵挥刀而过...这就是一个没有休止的车轮大战,处于最外围的建奴步卒根本避无可避,唯一可以做的只能是向后拼命拥挤,而拥挤的结果就是互相踩踏,这样的后果甚至要超过明军骑兵的杀伤。

    羔羊虽弱,但毕竟建奴不是真正的羔羊,他们还会反抗。

    距离建奴大队不远的地方,一名明军骑兵步履蹒跚的慢慢起身,他左侧腋下的铁甲几乎消失了,鲜血正在顺着伤处渗透。这是一名建奴骑兵的骑矛给他留下印记,这名骑兵艰难的用右手的战刀戳在地上,随后,他摇摇晃晃的终于站起了身。

    “建奴~爷爷是周遇吉周大帅手下骑兵百户孙大勇...哪个放马过来,敢与你家爷爷一战!”

    建奴的大部队近在眼前,只有十几步的距离,孙大勇明白自己可能已无法幸免,但天生悍勇的孙大勇不会妥协,他知道这些建奴不会放过他,但他不会给自己的大帅丢脸,他要用男人的方式去死。

    周遇吉的奇袭给建奴造成了很大的恐慌,当狂暴的骑兵一掠而过,反应过来的建奴步卒中开始有军官压制队伍,以防止出现更大的混乱。

    很久之后,一名建奴的长矛手走出了庞大的队列,他谨慎的向孙大勇前进着,显然这些从未见过的强悍明军给他造成了一定的压力,也留下了阴影。

    这名建奴的枪手不紧不慢的在靠近,孙大勇露出了一丝微笑,他的腿在颤抖,这身铁甲太沉重了,受伤的地方给他带来了巨大的痛楚,但凭借着自己的意志力,他仍旧在坚持。孙大勇不想倒下,他需要的只是像一个男人那样,一个不屈辱的死法。

    但这名建奴好像不随他所愿,在建奴士兵长矛递出的一瞬间,孙大勇明白了,他想要活捉自己,因为,这杆长矛并没有刺向他,而是凶狠的横向扫向他受伤的左侧。

    稍稍抬起了自己的左臂,建奴士兵的枪杆重重的击打在孙大勇的伤处。

    孙大勇是倒下了,这名建奴长矛手想顺手抽回自己的长矛,可长矛竟然没有顺利收回。孙大勇恶狠狠的盯着眼前这名建奴士兵,他的左腋紧紧夹住了长矛。敌对的双方都凶狠的看着对方,建奴士兵再次的加大了力量,他的双手开始拼命用力,长矛终于动了,但异常的费力。

    孙大勇很痛很痛,但他仍旧没有妥协,毫无畏惧的紧紧夹住了腋下的长矛,孙大勇瞪大眼睛,他眼中喷射出愤怒的火焰。

    建奴士兵再一次的加大力量,孙大勇被拖动着,他眼中的怒火更胜:“骚鞑子...**的建奴...你爷爷是孙大勇...老子就是变成厉鬼,也会继续杀你们这些肮脏卑贱的建奴...”

    再次用力拖了几次,建奴士兵感觉有些彷徨无计,他不敢上前,双方就这样开始僵持。终于,在在这名建奴士兵尝试了几次,总是无法抽回长矛之时,另一名建奴长矛手走出了队列。

第21章 不能放弃

    周遇吉再次一路狂飙,他所过之处就仿佛是狂风一掠而过,除了留下一路的鲜血别无他物。

    现在马力很充足,建奴的步卒还没有完全整好队伍,这个时机周遇吉岂能放过,除了用闪电战给予建奴最大的杀伤,他必须在这次攻击之后重新布置战术。

    孙大勇知道自己完了,因为另一名建奴长矛手已经距离他越来越近。就在须臾之间,孙大勇分明看到了那名正在接近建奴长矛手迟疑了,他的眼中还透露出了惶恐。

    尽管这样,那名建奴长矛手还是迅速向前两步,随后,他手中的长矛狠狠的刺向了孙大勇。左腋的疼痛令孙大勇几乎已经麻木,那柄长矛再次给他带来了伤害,由于是侧卧在地,矛头狠狠地刺中了他的右肩。令他不解的是,这么建奴士兵只是刺出了长矛,他竟然看都不再看孙大勇一眼,抽出自己的长矛转身就跑。

    另一名与孙大勇僵持的建奴士兵出现了同样的反应,他不管不顾的扔掉手中的矛杆,转身就跑向自己的大部队。

    随之,隆隆的马蹄声传来,孙大勇明白了建奴士兵放过他的原因,他扭过头,看到了为首的那名威武彪悍的骑士,那飘扬的红樱、精致的山文铠,还有那矫健雄壮的身姿,他是那样熟悉。

    周遇吉到了。

    孙大勇终于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他艰难的翻过身,随后,努力的坐起。孙大勇明白,他必须站起来,否则,自己的战友根本就看不到他,他甚至会被自己人的战马踩死。但这种突袭作战的情况,孙大勇也很清楚,自己的战友不会停下来,所以他要自己远离战场,只有远离这个作战区域,他才会有生的希望。

    现在正是斩杀建奴步卒的最好时机,右侧就是建奴的庞大队伍,周虎臣再次开始发威,他仅仅握住刀柄,横拖钢刀,右侧地上是无数被斩断的矛头。而那仓促之间伸出了的长矛和盾牌后面,是无数恐惧的眼神。

    颤微微,抗拒着巨大的痛楚,孙大勇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战友们看到了他,但没有人停下来,他们挥着战刀闪电般掠过,身后留下一片血雨。骑兵停下来就意味着战斗力的降低,而且,这是违抗军令的行为,会受到主帅严厉的惩罚,甚至回去后会被斩首,因为,这是战场。

    孙大勇艰难的向北移动着,他的速度很慢很慢,时间就是他的生命,他必须尽快脱离战场。

    “伸手!快~伸出手!”

    战场的声音异常嘈杂,马蹄声、呼喝声、惨叫声充斥在这个修罗场,这个叫喊声孙大勇根本没有听到。

    “伸手!伸出手!”

    孙大勇抬起头,他终于听到了那个声音,也看到了那个人,这是与他们一起摸爬滚打的大少爷,他们的少主周虎臣,他竟然脱离了大队的骑兵,他特地来挽救他的生命。

    周虎臣再次的调转马头,他伸出了左臂,孙大勇没有犹豫,他同样伸出了手臂。

    在孙大勇被周虎臣横放在身前的时候,明军的骑兵队伍就要全部通过了,周虎臣没有机会加入大部队,他紧紧地跟随在队伍的左翼开始再次狂奔。

    周遇吉并没有贯穿建奴整个大部队的左翼,战马的体力是有限的,而建奴的先头部队可能已反应过来,做好了迎击准备。兵力悬殊,与建奴硬碰硬并不明智,现在最好的选择是屠杀这些没有反抗力的羔羊,周遇吉果断的再次调转马头。

    这是一个非常阴险的战术,中后路的建奴步卒根本就没有在杀戮中完全反应过来,而明军的骑兵却再一次对他们开始了屠杀。拉开阵线的骑兵就如同狂风扫过,不会给敌人留下喘息之机,骑兵需要做的就是不停的飞驰,然后挥出的手中的战刀。有经验的骑兵不会去砍敌人,他们只需要伸出自己的战刀,战马的惯性会让刀变得异常锋利,只需要一个轻轻的接触,敌人就会受到重创。这样的伤口,这样的天气,伤者活下来的机会微乎其微,即使可以活下来,也会丧失战斗力。

    周虎臣出现在了队伍最后面,他马背上的孙大勇消失了。周虎臣用最快的速度把孙大勇送到了树林中,随后他加入了队尾。还没有等周虎臣挥刀而上,坐镇后路的游击将军吴云端已经在等待着他,吴云端开始减速,随后,十几骑兵做出了同样的选择。现在不是谦让的时候,呼啸一声,周虎臣果断的加速,再次加入了屠杀的队伍。

    人山人海,建奴的军官无法整理队伍。当骑兵再次奔雷般疾驰而过,除了一路血雨,留下的就是恐惧与死伤,有些失控的建奴的士兵拥挤着,他们拼命向后躲避着收割生命的刀锋,而那些被踩踏的士兵在发出无奈的惨叫。对于这种恐,惧恐怕建州的士兵已经很久未曾出现了,现在,这区区几百名骑兵给他们带来巨大的震撼,那种强大的冲击感让人窒息,曾几何时,这是他们的作战方式。

    再一次在建奴的左翼杀回,周遇吉的战马开始减速,随后回过马头,他终于停止自己的狂奔,那些胆小如鼠的蒙古人仍旧在远远地观望。蒙古人的怯懦让战士们嗤之以鼻,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战刀,发出一阵阵的呼哨声,他们嗤笑着这所谓的马上民族,随之,紧紧地跟在自己的主帅身后。

    “各队官报上人数,看看损失了多少人?”周遇吉的战马仍旧带着浓重的战意,它在原地不安分的踏着步子,显然它的体力仍旧很充沛。

    “报大帅,共缺失了三个人!其中包括百户孙大勇!”

    这是小的不能再小的战损,虽然损失了一名百户军官,但周遇吉已经非常满意,当他准备再次发布命令准备短暂休整的时候,周虎臣开口了:“最多损失了两人,孙百户还没死,我把他送到树林中的补给站去了!”

    周遇吉扭头看向自己的儿子,他那凌厉的双目充满着威严:“你竟然敢违反了军规!”

    “大帅,属下知道!我知道违反了军规,但是...有些东西我们不能放弃!我们不能放弃自己的战友,他们是我们整个军队的灵魂,是我们不可舍弃的宝贵财富!只要我们的战士还活着,我们就不能放弃!不能放弃与自己并肩作战的伙伴!”

    没有人开口,包括周遇吉,所有的战士都在看着自己的主帅,这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战争是残酷的,严酷的军规必须执行,它关乎所有人的生死,关乎整场战斗的胜败,现在,周遇吉必须做出一个决定。

    周遇吉犹豫了,儿子的行为没有错,说的很有道理,多少敌人都换不来自己一名勇士的生命,但军规同样也没有错,作为战士,就应该执行军令,这种情况的出现充满着矛盾!

    “无论怎样,你违反了军规,必须得到惩戒!...罚俸一年,回去之后去军法官处自领五军棍!”

    一向以不徇私情,铁面无私著称的周遇吉妥协了,他来了一个漂亮的擦边球。而这个擦边球就是周虎臣希望看到的,因为,他改变了周遇吉那颗执拗的心,同时撬动了某些规则。

    这个看似无意的行为看着很寻常,而正是周虎臣这个寻常不过的行为,他在未来改变了周遇吉的整支军队。当士兵去奋勇作战,他知道自己的战友不会放弃自己,即使再艰难的处境,士兵都会有一种依托感,他会竭尽全力战斗下去,哪怕是失去生命,因为,他身后有一个强大的团队。所有的战士是一个团体,可以依靠的团队,他们是其中的一员,任何人都不可撼动的一员。

    罚俸一年,自领五军棍,这就是变相的放水!

    周虎臣是卫指挥佥事,游击将军,这个官职不低,但有一个问题是,周虎臣从未领到过自己的饷银。因为,周家的账房会处理这些问题,至于周大少爷的开销,根本与俸禄无关,从来就无关。

    至于自领军棍,还是算了!周虎臣去了军法处,谁敢打他!估计,周虎臣一去,军纪官会直接给他跪下来,然后乖乖的说:“我的亲亲大少爷,您饶了我!您打我得了,就当我已经打过您了!”

    周遇吉不知道吗?

    他不可能不知道,知子莫如父,周虎臣所做的一切都逃不过周遇吉的眼睛。周虎臣飞扬跋扈,目空一切,周遇吉心知肚明,这只是他管不管的问题,在潜意识中,周虎臣在做着周遇吉想做而又不敢做的一些事情,周遇吉不严格的去管周虎臣,这未尝不是一种袒护,儿子总是自己的最好!

    周虎臣没有意识到,其实,他是周遇吉的骄傲,周遇吉一直在为他的成长感到骄傲。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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