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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美味关系全文阅读

作者:春阳木褀     重生之美味关系txt下载     重生之美味关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90,自由之身

    在这样的日子里,再分对学习上点心的学生心里也得不由自主的揣上几分紧张。

    班主任杨仲明还没有来,教室里却没有了往日的喧闹嘈杂,虽说不上是鸦雀无声吧,却也甚是安静,即使有人在聊天唠嗑,也都自觉不自觉的将音量放得低低的。

    还有一些人百无聊赖的东张西望着。

    有一些同学干脆就趴在桌子上,埋头睡觉,以求时间过得快一点,赶紧公布成绩拉倒,早死早超生。

    另有一些心理素质比较好的,如吴泽荣者,手里拿着一本课外书,看得津津有味,目不转晴,即不紧张,也不着急,完全的超然物外,忘我投入到知识的海洋中,真是淡定自若,老神在在。

    还有像安然这样,虽然已经期末考试结束,却开始拿着下学期的功课认真死啃的。

    本来,这两人一个死看,一死啃,倒称得上是自得其乐,各安其份。

    可惜,他们还有一个好友叫周芳华,这就注定他们在她到来之后,不得不放下手里的课外书和课本,拿出巨大的耐心来安抚这个已经紧张到手尖发凉的小女生。

    终于班主任老师杨仲明在大家期待渴盼的目光里,慢吞吞的走进教室,手里拿着本班同学各科考试的成绩单和新鲜出炉的班级成绩排行榜。

    一时间班里所有同学的眼睛都直勾勾的盯在了杨老师的身上,更确切的是说是盯在了他手上的那一打成绩单和那卷排行榜,那些目光如果真有温度的话,那真是火辣辣的,再这么盯下去,搞不好真的可以把那些成绩单和排行榜就这么给看着了。

    杨老师却不着急,小老头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不徐不紧的走着,脸上的表情很平和,甚至还带着点微微的笑意,颇有那么点莫测高深的意思。

    心里却在想,哼哼,小东西们,你们也知道着急了,早干嘛去了?

    你们急啊?

    嘿嘿,我可不急。

    反正再看我也没用,成绩已经出来了……

    手持考试,一步三晃的跟学生们打着心里战的杨老师心里还没思量完,教室的门就被人砰的一下推开了。

    在众人一恍神的工夫,门外又是一步三晃的走进来一位。

    诸位同学心里一看到进来的这位白衣胜雪的同学,心里不由得都是难能可贵的一喜。

    这位一来,他们的班主任再想玩心理战术就能掂量掂量了。

    而杨仲明一看进来的这位活祖宗,那张干瘦的老脸顿时就更加的抽抽了。

    果然,就像他的学生们所想的那样,立刻没了闲心,闲工夫跟学生们玩心理战术了,十分麻利的几步走上讲台,看也没看自顾自,大模大样往里走的江杰云一眼,放下手里的那叠学生们的成绩单,叫过学委吴泽荣,让他一一发放下去。

    学生们一个个表情严肃,心里却都在憋着坏笑,尤其是安然,她觉得她的同桌江大少爷今天出现得实在是太及时。

    自从他上次那句,lang费别人的时间等于谋财害命之类的话在老师间广为流传过,所有的老师在课堂上一见这位气死人偿命的混球学生立刻唠叨没了,废话没了,批评教育也没了,立刻马上就开始讲课,省得他指不定再冒出什么噎人的话来。

    如果江杰云不出现,天知道按照杨仲明那老头的脾气,这钓鱼台还不知道要稳坐到什么时候去,搞不好还会先给他们来一通洋洋洒洒的思想教育,批评念叨。

    平时您做思想教育也就得了,偏偏在这个大家都等着盼着想知道自己成绩的重要时刻赶着赶着的教育大伙儿,您说您这不是成心,谁信哪?!

    吴泽荣的动作很快,手里一叠成绩单很快的便发放完毕。

    安然接到自己的成绩单时还有一点小紧张的,不过,那上面的分数还是比较让她满意的,英语满分,语分扣了两分的卷面分,数学……唉,虽然她已经尽了力了,却仍是不能令她感到满意。

    果然,哪怕再努力,在天赋问题上,真是活活气死人。

    安然看过自己的成绩单,接下来留意就是一紧张得不行的周芳华的成绩。

    而周姑娘倒也真是出息,吴泽荣的成绩单发到她的跟前时,却连接也不敢接,直接咬着嘴唇问:“吴泽荣,怎……怎么样?”

    吴泽荣见她这样也只是安抚的朝她一笑,点点头:“没砸,还挺好的。放心吧。”说着将成绩单往她面前一递。

    周芳华立刻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拔得笔直的腰杆呼的一下子弯了下来,脸上却迅速的绽放了一个大大的,闪亮亮的笑容来,伸手接过自己的成绩单细细的看了起来。

    安然也伸出头去,两人凑在一起对着自己的成绩心情不错的比划着。

    “这下放心了,周芳华同学,你的假期总算是自由之身了吧?不用再每天愁眉苦脸的朝我和吴泽荣端着一张有限囚徒的面孔了吧?”安然笑着打趣道。

    周芳华此时心情正好,按她的说法就好似本来已经上了刑场等待枪决的死刑犯接到特赦令了似的,那种愉快的,死里逃生的心情简直是无以言表。

    所以,她对安然坏心的调侃决定大人有大量的一笑而过,不予计较。

    安然和吴泽荣一起摇头失笑,得,这位小姐这会儿又来了精神头儿了。

    她恢复得倒是真快。

    大概天底下的话唠的性格习惯都差不多。

    周姑娘话唠状态集中暴放的时候也分为两种类别。

    一种是心情特别不好的时候,话多,特多。

    另一种是心情特别好的时候,那话根本就收不闸,跟洪水泛滥似的。

    此时,周姑娘简直是逃出升天,大喜过望,虽说杨仲明这会儿正在教室里,站在讲台上,大家都不敢过多喧闹,但在杨老头宽松的默许之下,都小声的低语着,她更是抓住安然的手,念叨起来没完没了。

    先是从她没想到居然没考砸,而且这成绩还大大的出乎她意料的好。

    早知道她就不至于担心这么些天了。

    话说这几天过得真不是人过的日子,吃不好,喝不好,玩不好,乐不好,更加的睡不好。

    一闭眼睛就做梦,一做梦就梦到自己接到成绩单上个顶个的全是一排大鸭蛋。

    吓得她连声尖叫,一叫就把自己给叫醒了。

    睡不好,自然就没有精神,成天哈欠连天,神情萎靡,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怎叫一个凄惨了得。

    而且,她本来就心神不安,偏偏她妈看了她这副德性就一口咬定她肯定没考好,也不等她这边成绩单发下来,干脆就开始动手积极的准备拟定她的假期特训计划了,那单子拉得那个长,那个细啊,看得她直是连眼睛带胃,全部跟着抽抽。

    哪儿那是特训计划啊,分明就是用刑计划好吗?

    亲妈真是亲妈,但是实在是太凶残了。

    她这回是下定决心了,下回考试,成绩不出来之间,为了应付她妈,她也要装得无比镇定,不管怎么的,纸老虎也是老虎,好歹能唬弄唬弄她妈,省得看得她一在哪拟定用刑计划,她就吃不下饭去。

    不过,如今成绩单在手,她老娘那辛辛苦苦制定的长长的用刑计划也就自然而然的破产暴废了。

    说到这里,周姑娘更是一阵的眉花眼笑,就差手舞足蹈了。

    看得安然和吴泽荣都一阵的哭笑不得。

    这可怜的小姑娘看来真是让她那位望女成凤的老妈给折腾够呛。

    越说越高兴的周姑娘说过了这几天的悲惨经历,又开始充份兴奋和激动的眺望未来。

    所谓的未来就是这假期的安排。

    要和安然,吴泽荣一起逛街,看电影,租小说,淘漫画,甚至她还很有牺牲精神的决定陪吴泽荣一起去淘旧书。

    再过不到一个月,就过春节了。

    这还是他们三个在一起过的第一个春节的,一定要凑在一起好好的玩一玩,买鞭炮,放烟花,吃各种好吃好喝,过**的,幸福的寒假生活。

    她说得滔滔不绝,连说带比划,馊主意,烂点子一个一个的往出冒,双眼盈盈闪亮,真是恨不得明天就开始放假,后天就开始过年。

    安然和吴泽荣无奈的对视一眼,摇摇头,也不阻止,任凭她充满想象力的说个没完没了。

    一直等她说得口渴,说得嗓子发干,不得不停下来喝口水的时候。

    安然才闲闲的笑着提醒她:“周芳华同学,计划得不错啊。”

    周芳华挺得意,扬下巴,邀功:“是吧,是吧,我觉得也相当不错。”

    安然点头:“可不是吗,真不错。不过啊,小周同学,你这个寒假真的准备留下来陪我和吴泽荣,而不去南方你奶奶家玩了吗?”

    周芳华愕然瞪眼。

    果然,这丫头高兴大发劲儿了,把这茬儿干脆给忘得一干二净。

    “真不去了呀。我真是太感动了,小周同学。本来我还觉得这寒假光我一个人陪着吴泽荣逛旧市逛图书馆有点单调呢,如果你能留下来陪我们过年真是再好也没有了。”安然继续逗她。

91,一声叹息

    吴泽荣也笑着在一旁点头,附和:“是啊,是啊。”

    周芳华知道自己被这两个家伙给笑话了,也不生气,嘿嘿笑着扬了扬手里的成绩单:“唉呀,感到单调空虚寂寞也是没办法滴,本姑娘我现在已经拿到了去南方的通行证,这个春节我就要在温暖如春的南方度过喽。嘿嘿,眼气吧,羡妒吧,羡慕吧,哦呵呵~”

    小女生越说越开心,越想越神气,干脆叉着腰扬着下巴,作仰天长笑状的气人。

    安然和吴泽荣摇摇头不去搭理她,互相交换着成绩单看着彼此的成绩。

    “诶,你这次考得真不错啊。”吴泽荣挺高兴的朝安然笑着,指着她成绩单上的语文和英语两科:“语文几乎是满分啊。”

    说起来,这次总的成绩安然比他还要好上一些。

    可安然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一脸的有气无力:“你怎么不看看那令我心碎的数学成绩呢。”

    吴泽荣安慰她:“也不错嘛。”

    安然撇撇嘴,是啊,看着是还行,但问题是她为了得到这个看着还行的成绩,天知道下了多大的功夫,作了多少的题,也只是弄了个还行而已。

    唉,老天爷在给她分配数学天赋的时候真是太吝啬了。

    看完了吴泽荣的,她一转头,问江杰云:“成绩呢,能让我看看吗?”

    江杰云已经准备走了,他今天来就是来听最近学校的放假安排和取成绩单的。

    他没料到安然会问他要成绩单,毕竟她以前在班里都不会主动跟他说话,他以为她是害怕被同学看到与他发生联系,进而对她产生什么误会。

    其实安然之所以以前没有在班里主动跟他说话只是觉得两人并不太熟,虽说相对于班里其他同学,她与他已经算是“很熟”了,但显然还达不到她的标准。

    再有,她也不知道跟他说什么,学校里的他和学校外的他让她常有一种分裂的感觉,像个完全的陌生人,让人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好。

    只是经过新年那晚的相处,她开始对两个他的印象开始感到稍稍融合了一起,把他当成平常的少年看待,而不是未来的成功人士,本城头号土财主。

    再加上这会儿也算是找到了共同的话题,才会有此一问,而且还问得挺平常挺自然。

    江杰云虽然有些疑惑,却还是将刚刚放进包里成绩单拿出来递给她。

    安然拿过来看了一眼,就朝吴泽荣和江杰云哀叹:“唉,我太受刺激了,你们的脑袋都是怎么长的。”

    尤其刺激人的是这位少爷的英语也是满分,语文也仅仅扣了一分,数学竟然也是满分,真是不得全年级第一都不可能。

    吴泽荣和周芳华听了,也好奇的凑过来看,但两人都没说话,相比于安然的放松,他们虽说跟这位活阎王吃过一顿饭,但是对这位还是带着些提防和敬畏。

    江杰云听了她的话,也只是耸耸肩,接过安然递还的成绩单,站起身径自离去。

    两人其实都算不上直接对话,说话的只有安然一个人,江杰云连话都没说。

    但仅仅是这样,也引起了周围几个同学的侧目,安然后座的一个同学就探头朝她比了个拇指:“安然,你太强了,连江杰云的成绩单都敢看。”

    安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也只是笑笑:“好奇嘛。”

    “那也不至于急成那样吧。”那个女生指指前面的讲台,杨仲明正招呼几个男生把班里的成绩排行榜张贴到墙上:“这不就看着了。”

    排行榜很快贴好。

    这一次江杰云依然是第一,安然却超过吴泽荣,排在了第二位,而吴泽荣则是第三名,至于周芳华则排在了第七名。

    对成绩排行什么,安然倒是真不在意,她只在意她那愁人的数学成绩,现在才只是初一而已,如果将来初二,初三该怎么,到高中又该怎么办,唉,数理白痴害死人啊!

    江杰云这个混球学生滚蛋了,让杨仲明顿时放松了不少,又恢复了他之前那副不紧不慢的模样。

    见几个男生把排行榜贴好了,他很是自得又很是满意的坐在讲台后面点着头,只可惜差了一把山羊胡,否则还真像是个旧社会的老学究。

    “同学们,大家都好好看一看,这上面记录了你们这一学期的学习成果和成绩。有你们的汗水和努力,也有老师们的教导和心血。当然也有你们偷懒淘气和不能认真学习的证据。”杨仲明站起身,走到榜前一字一顿,真称得上语重心长。

    可惜,坐在下面的学生们没有几个能听得进去的就是了。

    有些人当时就低着头在下面撇嘴,证据,啥证据啊?

    什么偷懒淘气?

    什么不认真学习?

    说到偷懒,说到淘气,说到不认真学习,班里所有的同学加到一块也赶不上江杰云同学一个人吧?

    可是您看看,人江杰云同学排在哪儿呢?

    他们这些认真学习,蔫巴淘气的好孩子又在哪儿呢?

    唉,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气死人啊!

    杨老师,您瞪着眼睛说瞎的水平也太高了吧?

    其实杨仲明说完这些句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对味,还证据啥证据啊,有那么个威气八面,趾高气扬的霸在榜首的江杰云那个死孩子摆在哪儿,他的这一番话就像是个笑话。

    唉,不看不知道,一看真是太无奈了。

    这下杨老师有再多的感慨,有再多的良言,有再多的训戒,在这铁一样让人感到郁闷的事实面前,也全化成了一声凄凉无奈的叹息。

    唉,他这是招人惹谁了。

    好好的绵羊堆里愣是给掺进了一匹狼。

    而且这匹狼还有人在后头撑腰,说不得,骂不得,打不得,赶不得,只能天天受着他的冷言冷语,考验心脏的坚强程度。

    虽说这学生的学习成绩确实是不错,可是他倒宁愿他的成绩差一点,人乖一点。

    杨老师在心里哀叹了一会儿,随即当他看到江杰云后面安然和吴泽荣等名字的时候,总算是心里好过了一点。

    好在,好在,其他的同学还是不错的,很乖很听话,很努力很上进。

    看看这成绩,有不少孩子的分数已经比期中考试的时候有了很大的提高,这一回全年级的大排榜,想必他班里的这些学生大多数也可以排个不错的成绩。

    杨老师想到这里总算是被治愈了过来,接着开始讲起第二天的安排。

    第二天的安排是这样的。

    上午,学生们到学校来集体大扫除。

    下午,召开家长会。

    家长会后,学校便开始全面放假。

    大扫除也就得了,对家长会这东西,估计没有学生会爱得起来,即使是学习成绩不错的学生也会对它感到本能的排斥。

    而那些本次考得差一些的同学,更是头顶一片墨黑墨黑的云彩,脸上苦得几乎都能滴出水来。

    更有一些常年的差生,更有远见,已经在商量着是不是赶着今天放学之后,先去药房卖点什么跌打损伤的外用药,比如红花油啥的,以便明天好抗揍。

    还有一些更加机灵的,干脆今天就可以开始策划明晚的逃亡路线,是去姥爷家抱姥爷姥姥的大腿呢,还是投奔爷爷奶奶家,抱两位老头老太太的佛脚呢,或是远在外市的姨妈姑姑?

    总之,需要好好谋划。

    值得一说的是,魔术师孙书宝同学,由于跟安然的合作愉快,这次的考试成绩居然相当的不错,排在第二十名,与期中时的添陪末座相比,虽说称不上一日千里吧,也算得上是进步巨大。

    看得杨老师甚是欣慰,还特意单把他的名字拎出来,在全班同学面前好好的表扬了一番。

    而孙书宝同学倒是相当镇定,既没感到心虚没底,也没感到不好意思脸红。

    让安然看得又好气又好笑,这位未来的优秀民警的心理素质果然不是一般两般的过硬。

    放了学后,孙书宝还特意跑到安然的面前,为了答谢她的精诚合作,非得要请她吃饭不可。

    安然连忙拒绝了。

    孙书宝同学虽然面对着杨老师的夸奖可以做到坦然自若,面不红心不跳,就跟当年打进土匪窝内部的面对座山雕的杨子荣似的,但此时在安然的面前却毫不掩饰心里的快乐:“哎呀,安然,你怎么能拒绝呢,你可不知道,你帮了我多大的帮,简直是救我于水火之中啊!考试那几天要是没有你,我肯定得交白卷,如果得了一堆鸭蛋回去,明天的晚上,我爸开完家长会回来,还不得往死里揍我?”

    安然笑:“你就夸张吧,还至于那样,再说我这么其实也不对,应该让你自己好好学的。你爸肯定是为了你好,要不他怎么不费劲来揍我呢?哪还能往死里揍?”

    孙书宝撇嘴耸肩:“我倒是知道他是为了我好,可真不是学习的那块料嘛,往书桌前一作我就犯困,书本一摊开,老师再在上面一讲,我立刻直接就能睡过去,都不带犹豫一犹豫的。”

92,革命战友

    说着说着孙书宝也来劲了,像周芳华似的吐起苦水来了:“诶,你就说我这样的,我爸就是不死心,也不说看看他儿子是块什么料。完了吧,他这人还认死理,就认准了我没学习好,就是不用心,就是淘气了,把平时在派出所审犯人那套全用我身上了,不,不对,他对犯人比对我温柔多了。那教训起我来,老凶残了我跟你说,绝对的,铁面无私,上脚就踹啊那是!”

    他叹了口气:“要不是因为你,我今天也一早像他们那几个家伙似的,预备点药酒啥的,要不就逃回乡下我爷爷我奶奶家去,让老头老太太给我当保护伞。”

    安然摇手让他别客气,然后有些无奈的试问道:“这一回你算是顺利过关了,可下回怎么办啊?”

    孙书宝满不在乎的耸耸肩:“嗨,我哪儿还顾得上核计那么远的事,反正唬弄过去一回是一回呗。实在唬弄不过去,就往乡下跑,顶不济,就挨顿揍呗,反正有我妈在,我爸他也不敢揍残了我。”

    得,这位还真挺想得开。

    安然也不跟他多费话,反正用不了多久,这位眼神超好,技术超强,动作超快的魔术师就迷途知返,改邪归正了。

    “诶,我说你怎么这么客气呢,是不是瞧不起兄弟我啊。”见安然一个劲的推辞,孙书宝有点急眼的问。

    安然见他这样,只好说:“说什么呢,我要是瞧不起你还能让你抄卷子吗?”再说了,谁敢瞧不起未来的人民警察啊?“你要是真心想谢谢我,那就以后我有事找你帮忙的时候,你别推辞就得了。”

    “那也成,就这么说定了,你有事只管来找我,言语一声,只要我能帮上忙的,绝对没问题,啥时候都有效啊,你可别客气。”孙书宝挺豪爽的一拍胸膛,末了还挺自豪的补了一句:“谁让咱跟秦书宝秦二爷是亲戚呢!”

    天晓得,他跟秦书宝秦二爷算是哪门子亲戚。

    安然笑着点点头:“放心吧,如果有事,我是绝对不会客气的,咱们可是革命战友的关系。”

    这话孙书宝爱听:“那是,咱还是一个战壕里一同经历过战火洗礼的呢!”

    殊不知安然心里想的却是,谢谢了,你的好意咱心领了,但是最不想请你帮忙了,你说你一个未来抓扒手的人民警察,我找你帮忙能是什么好事吗?

    孙书宝走了,周芳华却贴了上来,指出手指点着安然的鼻子,小声的叫道:“好啊你,安然同学,你真是越学越坏了啊?居然还敢帮着孙书宝那个家伙做弊,你知不知道这是很严重的问题,快点交待,犯罪的事实和经过,争取党和国家还有本姑娘的宽大处理!”

    安然被她磨得没有办法,只得简单的把她和孙书宝配合作弊的经过给她讲了一遍。

    周芳华却不满意她的简短截说,对所有疑问都一一的进入了深入细致的研究和探讨,真称得上是打破沙锅问到底,不解释得清楚详细绝不拉倒,不允许她的一丝一毫的隐瞒和打马虎眼。

    安然没好气的捏她的脸蛋:“周芳华同学,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好奇心能杀死猫?你说你又不打算作弊,你问这么详细干嘛?都快赶上孙书宝他爸了,真拿我当犯人审呐?”

    周芳华笑嘻嘻的:“听过又怎么样,没听过又怎么样?反正我又不是猫,好奇心也杀不死我。我不作弊还不兴我好奇啊?你没听书上说,好奇心和未知欲是无数科学家取得成功,人类的科学取得进步的重要原因吗?没好奇心行吗?没好奇心人类怎么飞入太空登上月球?没好奇心,人类干嘛要探索宇宙银河?再说了,你还当你不是犯人啊?你和孙书宝干的这事要是让他爸和咱们老班知道了,还不得往死里收拾你俩?你说,你跟犯人有啥区别?”

    周芳华一直到这会儿那种被“当庭释放”的兴奋劲头也没完全的过去,兴致勃勃的耍着贫嘴。

    说到这里,安然却想起她的考试紧张症来了,不由得正经了颜色对周芳华道:“诶,周芳华,说句实在的,你这个临考就紧张的毛病是不是得张罗着治一治啊?现在咱们还只是初一的期末考试你就紧张得不行,这要是到了初三,到了中考的时候,你该怎么办啊?”

    安然不说这个,周芳华还满脸的笑意,一说起这个话题,她脸上的笑容立刻跟被什么人抹掉了似的,褪了个干干净净,转眼间浮起一片愁云,看得安然也是一阵的不忍,可是这个问题是她迟早都要面对的。

    早面对总比晚面对强。

    说到底这是个心理问题。

    越早解决越好。

    “唉,你别跟我提这个啊,一提这个就要愁死我了。我原本考试就容易紧张,叫我妈这么一逼吧,我就更紧张。都不敢往以后想,就像你说的似的,咱们现在才哪儿到哪儿啊,才刚初一上学期,未来好几年呢,到了初三我直接找根绳把自己靳死得了,要不我这样的,也熬不到中考结束。你说这事有什么办法,我现在只盼着熬过一场是一场吧。”

    安然叫她那句“拿根绳把自己靳死的话”吓了一跳,前世听多了考前考生压力太大,以至于跳楼,服毒,趴火车道之类的自杀事件,虽然也知道前世的周芳华虽说在中考中发挥失常,没有考上重点高中,而是直升了本校的高中部,但是这会儿听着她的话还是免不了有些胆战心惊。

    伸手打了周芳华一下:“什么死啊死的,你少吓人啊!”

    刚刚还皱着一张苦瓜脸的周芳华被她打得笑了起来:“诶,得得,你还挺迷信的,我就是说说而已嘛,你看我像那种人吗?我才舍不得死呢!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爸我妈还不得哭死!”

    安然白了她一眼:“那也别把死啊活啊的挂在嘴上,听着就悲观。”

    周芳华吃吃的笑,拉着长声道:“知道啦,你说说你,不只是爱好,就连这张嘴也是,越来越像中老年妇女。”

    安然继续白她:“诶诶,你这死丫头,你简直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这是为你好,好不好?死丫头。”

    周芳华朝她做鬼脸:“那也别把死啊活啊的挂在嘴上,听着就悲观。”

    调皮的将她刚才说的话又都还回来给她。

    安然摇摇头,决定回归正题,再这么跟她东拉西扯下去,还不定要扯到什么时候为止呢?

    这丫头真是善长跑题。

    “真是的,跟你说正经的呢,你就老拐着我跑题。”安然正了正脸色,又把话题拉了回来。

    结果周芳华听了她这话,却来了一句:“要不你要说什么来着?”

    安然听了她这话,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了,你说说,她在这儿又是着急又是担心,到底是为谁辛苦为谁忙。

    这丫头这性子也真是没治了。

    你说她心大吧,她一考试还老爱紧张,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一出了考场就跟要上刑场似的,那脸苦得都能拧出水来。

    你说她心眼儿小吧,这边正跟她说着临考紧张的事,虽说有点跑题吧,可这跑得也不算太远呐,这不一直也正围绕着紧张的话题呈圆周运动嘛。

    结果人家可好,把圆点的中心问题愣是给忘了!

    安然无语几秒,用手没好气的戳了戳周芳华的额头:“周芳华同学,你是故意的吧?有你这么转移话题的吗?”

    周芳华不好意思的朝她吐了吐舌头,耍赖道:“哎呀,我这不是没办法吗?一提起这事我就都快愁死了,还一点办法都没有。好不容易这会儿刚高兴轻松一会儿,你又把这茬儿给提起来了。要不你说怎么办啊,我总不能不考试吧。”

    安然摇摇头:“谁说让你不考试了。不论你提还是不提,问题也都在那里放着,早晚总得解决。”她顿了顿:“我觉得你应该跟阿姨好好开诚不公的谈一谈,对她说一说你心里的压力,让她理解你的想法……”

    安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周芳华给打断了。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周芳华听得一脸的惊恐,使劲使劲的摇着手:“肯定不行。”

    安然早就料到她的这种反应,等她把那一连串的不行都说完了,才不慌不忙的问:“为什么不行?”周芳华这刺激真是受大了,还在不断的摇手:“你是不知道我妈那人,固执着呢,连我爸有时候都说不过她,她认准的事,那真是九头牛再加上一个火车头都拉不回来。而且她根本就不能相信我的话,一定是认为我是为了不想学习找的借口。不仅不会相信我,肯定还得再训我一顿。”说着说着,她脸上的受惊的表情越来越加剧了:“不行,不行,真的不行,不用让我去说,光让我想一想我就怕得要命,你都不知道,我妈那一生气的劲头,老恐怖了!”

93,精神折磨

    “怎么个恐怖法?”安然详细的询问着:“像孙书宝他爸那样,往死里揍人?骂你骂得狗血喷头?还是不给你饭吃,对你进行**折磨?”

    周芳华瞪眼撇嘴:“**折磨的没有。我妈跟孙书宝他爸走的完全是两条路线。他爸是**折磨,我妈是完全的精神折磨。你知道吗,我妈训人从来都不带脏字,但是十分的入木三分,让她训上一个钟头,绝对的,那滋味……怎么说呢,对,就感觉自己跟着只小鸟似的,让她一根一根的往下薅毛,一下一下都是钻心的疼,一直把你的毛都薅得光秃秃的,你想想吧,那是什么滋味?还不如干脆的揍我一顿呢。”

    安然的额角也有点抽搐,想像了一下,那滋味估计确实不怎么样。

    周妈妈给人的感觉就是个知识女性,一个语言表达能力相当不错的知识份子挖苦起人来的时候,有时比门口卖鸡蛋的大妈骂起人来的杀伤力还大,当然,前提是你听得懂她的那一串串隐晦含蓄且针针见血的话。

    见她也被自己说得面露惊色,周芳华脸上的苦色更重了:“你是不知道,在我妈的眼里,我就是个没长大的小毛孩儿,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懂,完全的没有自我控制能力,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要她来操心和安排,都要处于她的严密监控之下,就怕一不不心我会跟两三岁的小朋友似的,被人拐卖了或是遇到什么危险。心疼是真心疼我,但是,看我也看得是真紧。”

    听她这么一说完,安然的脸上浮现出几缕古怪的神色,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周芳华几眼。

    周芳华被她看得发毛:“你那是什么眼神,什么表情,什么意思?”

    安然笑:“没什么意思,我就是觉得你小时候是不是特别特别的淘气,让你妈有了什么心理阴影,弄得到现在这么紧张你,生怕你淘什么气啊?”

    周芳华一听她这句打趣的话,脸上反而添了些伤感,摇摇头:“不是,你又不是不了解我,就我这样的,也就嘴上能说两句,想淘气也是有那贼心没那贼胆。”她叹了口气:“其实,我妈这样吧,也是有原因的。我姥姥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所以她几乎不记得我姥姥的模样。后来我姥爷又了新的妻子,对她很不好。所以,我爸常说,你得理解你妈,你妈总想给你最多最多的母爱,把她小时候没得到的东西都给你,就算是有些过了,你也应该感觉幸运,这是你的幸福,也是你能为你妈做的回报……唉,你看我,越说还越文艺了,跟写作文似的。”

    说这话时,周芳华已经说到动情处,眼圈有些微微的发红,感到自己情绪的失控,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转移话题掩饰着。

    看得出,周芳华虽然多次在两位好友面前抱怨母亲对她的管束过严,给她的压力过大,但是在心里对母亲的感情却是相当相当的深。

    安然了然的点点头,等她稍稍平静下来之后,才开口说:“你这么一说,我也就能理解阿姨的想法了。不过,我想问你,是不是真的很讨厌学习啊?”

    周芳华一愣,然后想也没想的摇摇头:“当然不会。我对学习谈不上喜欢,但是也谈不上讨厌。你什么意思啊?”

    安然不答反问:“那么,说句心里的话,阿姨的那些特训计划除了有些刻板严格之外,还有什么缺点?”

    周芳华此时也意识到安然似乎对她的问题已经有些解决的办法,因此,对她的问题也是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才有些不太甘愿的摇了摇头:“……嗯,说实在的,还好吧。就是你说的那样,我妈的那些计划太刻板太严格了,让我一看就觉得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就像是被什么东西五花大绑了一样,完全的失去了自由和自主性,你要说真怎么讨厌也不见得,就是一看到那东西就不由得生出一种逆反的心理,跟孙悟空头上的那紧箍咒一样的感觉,是不耽误行动,可是你头上有那么个东西,心里总是不舒服。”

    安然一边听一边默默点头。

    周芳华说完了,好奇的看着她:“诶,你问了这么多,还没说说你到底有什么办法呢?”

    安然干脆将车停在了路边,站下来道:“办法倒是真有一个,而且我觉得是个比较能彻底解决你的问题的办法,只是这个办法实行起来稍微有一点难度,就是不知道你会不会觉得枯燥。”

    周芳华一听立刻来了兴趣,连忙追她:“诶,你先说说,先说说。”

    安然微微一笑,语调缓慢的说道:“这个假期,你不是要去南方奶奶家玩吗?”

    周芳华忙不迭的点头:“是啊,是啊,这是我一早就盼着的。”

    “这事你妈也知道吧?”

    “当然知道了,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周芳华一听这话简直是一脸的欲哭无泪:“她一直就在拿这事来威胁我的,所以我的心理压力老大了。”

    “今天回去,把成绩单拿给你妈妈,先让她高兴高兴。不过,同时我想她也一定是会想,她辛苦拟定的那一长串特训计划也完全的泡汤了,对吧?”

    安然说到这里顿了顿,见周芳华点头,她又继续接着说下去:“我的建议就是,在她那份作废的特训计划的基础上,你自己也拟特一份特训计划表……”

    “什……什么?!!”

    听到安然的这句话,周芳华差点没一松手把手里推着的自行车撂趴下,双眼瞪得老大,满脸满眼的不能理解:“你说……你说让我在好不容易逃过了我妈的特训计划之后,自己再主动的拟定一份自虐的特训计划?”

    她的这一番反问也在安然的意料之中,因此她还是笑着点点头,应道:“没错。”

    周芳华把自己的脑袋摇得像波lang鼓似的,扁着嘴一叠声的道:“不干,不干,我不干。我干嘛要给自己找不痛快啊,我好容易才得到自由把歌唱的,这回我妈没给我弄一紧箍咒,我反倒自己上赶着给自己弄一下,我不是没事闲的吗?不干,不干,绝对不干。”

    安然见状也不说什么,只是耸了耸:“哦,你不干啊,得,那我也没办法了。咱们快点回家吧。”

    她说着,也不再废话,直接就做出欲推车上路的姿势。

    这下周芳华反倒不拉倒了。

    “诶,诶,你别走嘛,哪有你这样的,出主意哪有出一半的,还吞吞吐吐,故作高深的,赶紧的,把后面的话都给我说出来嘛。”周芳华又是耍赖又是威胁的追问着。

    安然却很不厚道的吊着她的胃口,眼一斜,坏坏的问:“你不是不干嘛?你都不干了,我还说什么啊?”

    要说安然还是比较了解周芳华这个小姑娘的脾气的,虽然被她那个有些强势的母亲保护得微微有那么一点点小姑娘的娇气,但却是绝对能听得进劝的人。

    并且,在听过劝告之后,还能虚心的接受,既使不接受,也不会生气,嫌人多管闲事,是个挺能接受别人的好意并能真心感念的人。

    否则,安然也不会这么多事的,为她想办法,出主意,谁也不是什么圣母,明明操着心,挨着累,还要弄个里外不是人,落得埋怨。

    “行,行,我错了,还不行吗?”周芳华可怜巴巴的朝她嘟着嘴巴:“人家不是心里太着急了吗?安然姑娘,你大人有大量,原谅小女子一时的心急鲁莽吧。”

    安然逗她逗得也差不多了,便又正正经经的说道:“你新做的这份计划表可以按着你的心意来,在保证丰富业余生活的同时,可以将你妈想特点训练你的项目加进入,当然这要在你觉得也合适的基础之上。同时,这份计划表还可以加入你的一些在学习上想特点强化的科目,或是你特别感兴趣的,未来将在上面拿更多分或有更多发展的科目。除了这些特点的项目之外,你也可以将这个假期的各种打算和安排都写进这个表里,比如你打算在奶奶家怎么玩,有什么重点需要游览的项目。又比如,你平日不是都做瑜珈吗?也可以把这些都一一添加进去。还有,你也可以重点培养一下自己的兴趣什么的,比如,你不是喜欢唱歌吗?可以报些兴趣班什么——当然也是我瞎说的。另外,你甚至可以把你在这个假期里读的书的名字也加进去。”

    安然说得很慢,周芳华的神态也从一开始的略有有抗拒到后来越听越入神,越听越仔细。

    “要有总计划,也有要每天的进度,就像你妈要求你做的那样,哪些完成了,哪些没有完成。完成的情况如此,没有完成的原因是什么,有哪些需要改进的,有哪些需要调整的,有哪些需要总结的经验,又有哪些取得进步,获得的收益。我建议你单独拿个日记本记下来。”

94,解决问题

    “哇,安然,你说起来真是一套一套的,比我妈的那个特训计划还要详细,还要麻烦。听起来很难啊!”周芳华感叹,接着又有些犹豫的说道:“我怕我不行啊。”

    她的这种顾虑其实也是安然以前的顾虑。

    而且,周芳华的情况和她还不一样。

    她是一个经历过重生的,领略过生存艰难的成年人,对前世被lang费的光阴,被lang费的精力和机会,以及所受的各种为难坎坷都有着刻骨铭心的体会和记忆。

    所以她在实行计划时,所下的决心也更大,坚持起来也更有动力,现实比什么都更能教育人,激励人。

    她理解的点头同意道:“一开始确实是有些难,但是你同样可以将一开始的计划订得简单一些,给自己先定一些小目标。比如,前三天,你只要坚持每天拿出一段时间坚持把寒假作业写出一部分,而不是集中到一起来突击。如果这三天你都能坚持下来,到了第四天的时候,你就可以在此基础上,再拿出一个小时来复习上学期学过的功课,或是预习下学期的功课,或是增强巩固自己在学习上的薄弱环节,或是学习自己感兴趣的科目。如此再坚持三天,到了第七天的时候,你就可以再增加一样计划,比如,每天拿出一点时间,来做你感兴趣的事。就这样三天又三天的坚持下去,由易到难,由浅入深,其实就比较容易了。在这个由易到难的过程当中,你还可以随时随地的不断调整,最最重要的是,这些计划和在实行计划之中的体会,收获和感想都要认认真真的记录下来。不要一下子把项目加得过多,以免给自己带来过重的负担,让自己产生疲劳腻烦的感觉,这种感觉是最要不得的。但是也不要对自己太客气,该咬牙坚持的时候,也要下定决心咬牙的坚持下去。只要坚持一个月,你基本上就不会觉得有多么多么的困难了。同时,你还可以在制订计划的时候,也给自己留出充足的玩乐的时间,不要把这些计划当成是负担,心里的厌烦也会少一点。”

    听她这么详细的一说,周芳华脸上的抗拒果然没有了,一下子显得轻松了很多:“嗯,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有底了,听起来也不是很难嘛。”

    “本来就没有多难。就是一说什么计划之类的,听着唬人罢了。”安然同意的点头:“而且,这计划是你自己主动订立的,跟阿姨订的感觉是不一样的,一个是更有自主权,自由度也更大。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这话显然更得周芳华的心,她闻言不停的点头:“对,你说得有理,我自己订的吧,起码这心里头一想起来就舒服了一大块。而且,自由度确实高了很多。”

    “所以自主权在和不在自己的手里是不一样的。更灵活,更自由,到完成的时候,你也会更有成就感。”安然说到这里,忽然颇为狡黠的一笑:“其实计划本身并不是我建议的重点和目的,我建议的重点还是那句话,把你的记录做好,把感想和得失全部都记录下来,越详细越好。然后才能达到我们的目的。”

    “诶?”周芳华瞪大眼:“对啊,对啊,听你说了这么多,我都差点把咱俩最初的想说的事给忘光了。我都差一点以为你是我妈那一伙的,是跑来劝我归顺投降,叛变革命的呢。”

    安然哭笑不得,抬手小小的给她一下:“呸,你个臭丫头,你还真以为你是***员怎么的,我和阿姨是日本鬼子还是国民党啊?”

    周芳华很狗腿的笑着:“哪里哪里,你是我的友军,我的友军嘛~”

    那副可爱又讨好的模样,就差没有尾巴,如果有的话,这小妞八成也要拿出来对着安然摇上一摇。

    安然神气的眯眯眼,表示还比较的受用:“嗯,这话说得还算比较中肯,本姑娘也就大人不计你这个小人的过了。”

    周芳华继续说好听的:“那是,那是,安然同学最大**量了。所以,你还是赶紧告诉我,咱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吧,我都快急死了。”

    安然却一下子笑了出来:“傻孩子,我们的目的当然是彻底解决你考试紧张的问题啊。”

    周芳华听了却马上朝她斜眼撇嘴,小声不满的嚷嚷:“喂喂,安然同志,你太不像话了,还在逗小的,人家已经这么可怜的,你怎么这么没同情心啊,你再逗下去,我就要哭了。”

    安然板着脸:“谁逗你了,不识好人心了吧,周芳华同志,你怎么这样曲解友军的心意呢?”

    周芳华当然不信她这套:“你看看,你看看,你还装。我承认你说的制订计划的方法是不错。好象也挺有道理的。但是这跟我们之前说的,解决我考试紧张的问题到底有什么关系。看起来,这完全是两件不相干的事嘛。你倒是给我说一说,这里到底有什么联系。”

    安然笑着点头遵命:“好,好,周芳华同志,不要着急,不要着急,我的联系马上这就来了。”

    周芳华心急的追她:“我着急,我可着急了,所以求求你,安然同志,赶紧的,痛快的,立刻的,马上的,说吧!”

    安然这一回果然很痛快的道:“我问你,你一考试就紧张是因为什么?”

    周芳华却不觉得她的问题很痛快,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当然是因为我妈每次都吓唬我,如果我考试考不好,她就要对我实行强制性的管制计划……”说到这里,她似乎有点琢磨过味儿,眼睛一亮,紧紧的盯向安然:“你的意思是……”

    安然点点头:“没错,我的意思就是,与其让阿姨来对你实行强制性的计划,不如从一开始,我们就把主动权拿在自己的手里,毕竟自己的生活和未来,还要自己来安排,自己来作主才更有意思,你说对不对?”

    周芳华赞同的使劲点头:“就是啊,你都不知道,我一听我妈一说要对我强制性的管制,实行她制订的特训计划,心里就烦得不行不行的。总觉得上不来气。可是你刚才一说让我自己制订计划,一点一点循序渐进,心里就舒坦多了,回头来一想,就觉得其实我妈的那些计划实际也没那么难以接受。里面也有一些确实能起到不小的作用,对我还真挺有帮助的。但有还有不少根本就不适合于我,我还没法跟她说,越是抗议无效,我心里就越是烦得厉害,然后对她的那套计划就是感到压力特别特别的大。”

    “掌控自己安排生活,计划未来的主动权其实也只是我这个建议的一方面。”安然等到她说完,理解的拍拍她的肩膀,继续说道:“其实,我之前听你说阿姨的生活经历什么的,也挺有感触的,这话说起来可能有点酸,但是确实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她这么认真的制订计划,这么跟在你身后进行监督,不是为了别的,只是出于对你的关心和爱护,就像是大鸟无微不至的呵护小鸟一样,恨不得把每一步都帮你安排好,不希望你错过任何的机会,犯任何的错误,以免将来会让你吃更多的苦的,受更多的磨难。”

    这一番话,安然说得感同身受,深有体会,做为一个重生后的过来人,她完全可以理解周妈妈的这一番苦心和用意,从本意来讲,她这么做确实也没错,只是方法上略显生硬,和周芳华的沟通又不够,导致女儿的心里对她的计划产生极大的抗拒心理。

    只是周芳华是个很乖巧听话的孩子,不愿意让母亲生气伤心,只能不断的在心里压抑这种不满和抗拒,将所有的压力积压在心里,却又没有可供疏通这种压力的渠道和方法。

    慢慢的这种压力越积越多,越积越大。

    最终转变成了她对考试的厌恶和恐惧。

    “是啊。”周芳华也无奈的扁扁嘴:“我知道她是为了我好,总把我当成小孩子,什么事都不放心,都要她一一的安排好才能安心。”

    安然摇摇手指:“所以,我的建议的重点就是你制订计划的执行落实笔记。首先让她在这个假期里看到你的这一系列变化,看到你可以将自己的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条,看到你每一天都在不知不觉的变化和成长,都在一点一点的进步。”

    “等这个假期过去之后,如果你可以取得不错的成果和进步的话,我觉得你就可以拿着那本计划执行的笔记本,坐下来跟阿姨好好的谈一谈了。”

    “谈一谈,跟我妈?”

    虽然随着安然的解释,周芳华一直在不停的表示赞同,不时的点头,但是当她听到安然要让她跟母亲坐下来谈话的时候,她还是感到本能的畏惧。

    “不敢啊?”安然看着周芳华扁着嘴巴,皱巴脸的表情觉得挺可爱,笑着问。

95,领导英明

    周芳华倒是挺老实,没精打彩的点了点头,没出气的坦白承认:“嗯,可不是吗,真的是不敢啊。”说着脸上又现出不好意思的为难之色:“说实在的,我觉得你这个建议是挺不错,依照你的建议实行下来,这个假期我可以过得很充实又很自由。我也可以咬着牙坚持着去实行这个计划,这点毅力我还是有的。唯一让我感到害怕就是面对我妈。一想到她那种看小孩子的眼神我就觉得促得慌,在她的面前一下子就又缩回到了啥也不懂的三岁,不,一岁小破孩儿的程度,话都不会说了,心里的东西装得挺多,但是一坐到她对面,就完全的表达不出来,光这么一想,我就觉得自己非得结巴不可,什么为自己争取自由,争取**的话都不敢说出口了。更别说有可能我还要跟她据理力争什么的,搞不好还没怎么样,我就得让她给我说得痛哭流涕,没挣扎两下,又得乖乖的听她的安排,按她的想法行事。”

    周芳华说得这里已经是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了,而且越说她就越感到这事毫无希望,越说越觉得自己的未来更加的悲惨黯淡,唉声叹气的:“我甚至都觉得,如果我真把这个假期过得有规有矩的话,凭我这种状态去找她的谈的话,不仅不能为我自己争取到**和自由,还有可能完全的丧失了主权。”

    她可怜巴巴的望着安然:“她有可能干脆就说,反正我看你现在也挺习惯这种有规律的生活的,那索性就更加的严格要求自己一点,你现在正处在人生的关键时期,小的时候多吃点苦,长大了才能不遭罪。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我是你妈,我还能害你吗……”

    大概是被母亲念得多了,周芳华这些套话简直是一套一套的,想都不用想,完全是张口就来,顺溜异常,而且,也不知是碰巧还是怎么,居然跟顺口溜似的,还都挺合仄压韵的,逗得安然直乐。

    周芳华自己也笑:“你看看,她这方面的词多着呢,我也就能记住这么几句常用的,别的方面就更多了,什么名人名言啊,千古警句啊,还有什么历史发展观啊,人生观啊,价值观啊,反正都是那些哲学啊什么的,统统讲出来,唠叨也唠叨死你。”

    她作出一个发抖的表情,脸上的笑容一淡:“所以,我真怕自己抗争一回的结果,反而是让自己更深的被她牢牢的绑住,变成完全的提线木偶,丧失了最后一点自由,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可真是快要疯了。”

    安然理解的点头,没有再说话。

    确实,周芳华的顾虑很有道理。

    毕竟她比她更了解她母亲的性格和她自己的脾气。

    安然的想法有些太过想当然了。

    也许她是完全的从自己性格和自己父母的性格出发,过低的估计了周妈妈强势的性格,也过高的估计了周芳华在她母亲长期的教导之下所形成的弱势性格。

    她只是以为让周妈妈看到周芳华的进步,便可以退一步放弃她的严格要求,意识到周芳华的成长和独立,将自主权放回到她自己的手里,却没有考虑她完全可以乘势更进一步,对她进行更加严格的要求。

    如果换了自己这个重生的人对这种情况也许还可以应付有余,一点一点的跟周妈妈讨价还价,摆事实讲道理,但是周芳华毕竟还是太小,对母亲的权威性还不敢挑战。

    可是无论怎样,在安然看来,这一步也是必须要走的,否则周芳华的考试紧张的毛病只有越来越严重,到中考的时候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具体要怎样做呢……

    两人都默默无声的推着自行车,慢慢的走着,各自的想着心事。

    过了好一会儿,安然再次开口:“对了,周芳华,你爸对你妈的这套特训计划也持赞同的态度吗?”

    她也见过周爸爸,与周妈妈的略显强势的性格相比,周爸爸似乎脾气挺好的,笑起来十分的温和开朗,像是个好爸爸的典型。

    周芳华撇了撇嘴:“我爸啊,在我们家里的地位还不如我呢,我妈决定的事,他永远都是赞同的,绝对不敢反对,脸上还总是一副领导真英明的表情。唉,我都不好意思说他,太没有男儿气概了。”

    安然被她说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至于么,我就不信你敢这么当着叔叔的面说这话。”

    周芳华听她这么一说却更加的嚣张起来,神气十足的说:“我才不怕我爸呢,他第一个怕的是我妈,第二怕的就是我!”

    安然接着将话题拉到她之前所关心的问题:“还是那句话,周叔叔到底对阿姨给你制定的这个特训计划是个什么态度?很重要啊,同学,好好想一想。”

    周芳华认真的想了想后说道:“算不得反对,但也算不上赞成吧。”

    “那他知道你考试前会紧张得特别的厉害吗?”安然接着问。

    周芳华点头:“知道啊,他还安慰我来着,说不过就是个期末考试没什么大不了的之类的话,还给我讲了挺多他当年念书时的事,什么完全不把考试成一回事啦,什么跟监考老师打游击战啦,什么考试成绩不好被我爷爷揍啦什么的……结果因为越说越不像话,都快成不好好学习的反面典型了,让我妈给**了。”

    她一边说一边笑,安然也笑:“想不到,周叔叔看着斯斯文文的,小时候还那么淘气,真是看不出来啊!”

    周芳华撇嘴:“意外吧,我爸那人按我爷爷和我奶奶的说法就是,主意正着的呢,完全是蔫坏的类型,看着不言不语,不惊不乍的类型,其实真要淘起来,绝对比那些看着乍乍呼呼的人还要难管难教。”

    “那他知道你是因为阿姨的特训计划才对考试感到那么紧张的吗?”安然又将眼瞅着又要脱缰的话题拉了回来。

    周芳华摇了摇,接着撇嘴:“不知道。我也没告诉他,告诉他也没用,他就知道向着我妈,我妈说的都是对的,不对也是对的。我必须完全彻底的服从,反正她都是为着我好。他才不会给我说情呢,哼!”

    说着说着又孩子气的撅起嘴来,好象她爸爸就在眼前似的。

    看得出,周芳华跟她爸爸的感情十分之好,他们家是典型的慈父严母,她有话也更愿意跟爸爸说,而不是跟她的妈妈说。

    周妈妈总是扮演法官的角色,铁面无私的上演法网柔情。

    而周爸爸更多的则是扮演调结员,在母女两人之间起到润滑和桥梁的作用。不过,按周芳华的说法却是,她爸爸就是个和稀泥的!

    当然,非要这么说,倒也是没错的。

    两人在对周芳华的教育问题上,通力合作,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

    “我觉得你可以今天回家以后,就可以找个机会,跟周叔叔绝对单独的谈一下。”安然再次建议。

    周芳华反应很快,却不抱什么希望的望着安然:“你是想让我先说服我爸,再让他去说服我妈?你觉得那有可能吗?就我爸那个革命的大叛徒,只怕我刚跟他说完,他转头就告诉我妈去。”

    安然让她的用词逗得直笑:“完了,我发现周叔叔在你这儿是完全没有信用度可言了。”

    周芳华毫不含糊的用力点头:“可不是。不是我对他没信心,而他的立场太不坚定,一颗红心全向着我妈,我在他那里是完全的二等公民,哼!”

    “二等就二等吧。”安然忍俊不禁的接着说:“就算他转头就告诉了阿姨,你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再说了,我觉得周叔叔未免就像你说的那样毫无原则,他之所以一直站在阿姨的那一边,大概是因为他觉得阿姨始终是在为你好,而且,你也确实在阿姨的教导之下学习得不错。同时,他也不知道你紧张的原因跟阿姨制定的特训计划有关,如果知道的话,我想他应该是不会袖手旁观的。相对于阿姨的立场坚定,周叔叔的立场不坚定反而对你是最有利的,你觉得呢?”

    周芳华想了想,不得不承认安然说得还有是有些道理的。

    见她同意自己的观点,安然又继续说道:“我觉得以你这丫头的胆小鬼的模样说服阿姨是有点困难……”话还没说完,就挨了周芳华一巴掌,她笑着歪头避过第二巴掌:“但是想凭你那话唠的功夫……”低下头再避过第三巴掌:“想说服周叔叔,还是相当有希望的。而且,你还可以这样,你可以把你计划告诉叔叔,让他看到你的自主能力和争取自由的决心,让他给你一个假期的时间,让他看到你的变化和成长,在此之前,跟他定下协议,不要把消息透露给阿姨……”

    “要是他转头又把我出卖了怎么办?”周芳华还真是信不着自己的老爸。

96,曲线救国

    安然哭笑不得的翻了个白眼:“要是周叔叔真把消息透露给阿姨,也绝不是革命立场有问题,而是出于劝说的目的,好不好?总之,我们第一步就是要先把周叔叔争取过来,说服他,然后再通过他,达到我们的目的。”

    “那……那如果……如果没达到,怎么办?”周芳华愁眉琐眼的嘟着嘴,事关自己未来的自由,她心里忐忑得格外的严重。

    她对母亲的那套严密控制是真的害怕,但是考试之前的那种煎熬也确实是一种非人的折磨。

    这两种滋味孰轻孰重,在她的心里一时还真不好说,反正都不好受就是了。

    安然拍了拍她垂头丧气的脑袋:“周芳华同志,你有点革命乐观主义精神好不好?拿出平时对待我和吴泽荣同学的那种凶残的架势来,我相信,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

    周芳华被她气得直乐:“喂,喂,说什么呢,安然同学,你不想看到明天的太阳了是不是?不想好好的过年了是不是?舒坦日子过得太久了是不是?”

    安然装出一副我很害怕的模样,然后指着她那样故意摆出来的凶巴巴的脸孔道:“好,好,就这样,注意保持这种劲头,千万绷住了,别泄气啊,用这种可怕的态度直面人生,还有什么困难能拦得住你啊,同志,勇敢的向着光明向着胜利,奋敢前进吧!”

    安然这通贫嘴耍得周芳华气也不是笑不也是,气吧,她还真想不出什么生气的理由,笑吧,又觉得不能这么便宜了这个丫头,于是她便只好一边瞪着眼,一边抿着嘴,表情看起来颇有几分怪异。

    安然也就是逗逗她,逗完了还要再说正经的:“你得这么想,如果这次周叔叔真的叛变了革命,也没什么大不的,因为经过他嘴里说给阿姨听过的那些话必然都是经过修饰和美化的,怎么着说,他也是你的亲爹,还是得向着你不是,这比你直接跟阿姨说,要有余地的多。就算你努力了一个寒假,最后没有达到争取自由的目的,却也可以在学习和业余生活方面取得一定的收获,养成良好的习惯,而且在阿姨那里,情况也不会变得更坏,所以,你还有什么可害怕,可担心的?同志,你要相信,总的来说,事情还是在向好的方面发展的。有时革命也不会是一步到位的,关键是你要勇敢的迈出这一步。第一步迈出去了,迈好了,迈扎实了,第二步,第三步也就好办了。所以,我个人意见,今天回去,你就可以找机会实行计划的第一步,曲线救国~”

    周芳华没有立刻说话,想了好一会儿,然后一脸坚定的用力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如果我永远不争取的话,就永远只能让我妈替我操一辈子的心,在她的眼里当一辈子的小孩子,现在她为我决定我的假期安排,将来只要还要替我决定我要上的学校,要选择的职业和想要过的生活。虽说她总是为我打算的,为我好的,但我不能不一辈子都躲在她和我爸的翅膀底下做个永远也离不了窝的小鸟。”

    她说着用力的握紧了自己的拳头:“而且,就我考试好紧张的这个毛病,一天不解决,就永远是个问题,像你说的那样,现在还只是期末考试我就紧张成这副德性,如果到了中考,高考的考场上我又该怎么办?如果因为这个破毛病,就不能考上大学,我得多冤啊,再说,我妈还不得伤心死。”

    她叹了口气:“好吧,万事开头难,我得勇敢一点,无畏一点,今天回家就要找机会,找时间跟我爸那个大叛徒谈判。”

    她说着一扯安然:“我说,你可得随时给我提供技术支持,我可要随时给你打电话,找你出谋划策的,你这两天都在家老老实实的给我呆着,时刻等着党组织的招唤,听着没?否则后果自负!”

    说到后来,那口气还是有点胆虚。

    安然连忙点头应承:“放心吧,周芳华同志,这两天我除了家里和彩票站哪里都不去,一定随时等候你老人家的招唤和传召,不敢有一丝一这的怠慢。放心吧,未来是一片光明的,你只要时刻保持乐观的精神和坚定的立场,就绝对没有问题,胜利是一定会属于我们的!”

    一路走来,两人半说半笑,疯疯颠颠的商量完毕,周芳华的家也已经在望了。

    临别前,安然笑着给周芳华打气:“加油,放松一点,不过,不要撒娇,不要耍赖,要尽量的摆出大人的样子,让周叔叔看到你的认真和决心,也让他看到你决不是小孩子的一时兴起,而是在严肃认真的跟他讨论问题。态度决定一切。”

    周芳华认真的听着,然后默默的用力点了点头,骑上车子,向自己家的方向骑去。

    安然没有立刻走,而望着她的背景出了一会儿的神。

    她不觉得自己是在多管闲事。

    她很珍惜这一段纯真的友情,并衷心的希望可以将这段友情不断的继续下去,最好可以成为一辈子的朋友。

    她希望这个女孩子可以有一份美好的未来。

    在知道她未来可能遭遇的困难的情况下,她无法安然的让自己做到袖手旁观,眼睁睁的看着那种情况的发生。

    当然,没有任何人可以代替别人来成长,来生活。

    别说她这个朋友,就算是爱女心切的周妈妈也只是尽量的,竭尽所能的为女儿安排,计划和打算,却不能替她面对困境,替她去成长,替她去生活。

    她只希望自己今天所做的努力,可以稍稍帮到周芳华一些,至于是否能取得她们所希望的成果,也只能尽量努力而已。

    说白了,重点不在周爸爸,也不在周妈妈,而在周芳华本身,看她愿意付出多少的努力,也看她是否能够战胜自己紧张。

    不过,安然还是相信那句话,天下没有白费的力气,付出了努力,总会有所回报。

    接下来,安然并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奔了彩票站。

    这是安国庆和李彩凤从前天就开始交待她的,他们十分关心她这次期末考试的成绩,但却又偏偏装成一副不是十分在意的模样,大概是怕给她增添心理压力。

    可是又实在是想知道女儿到底考得如何,于是,这两天三人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两人就开始隐隐约约的旁敲侧击的向女儿了解情况。

    他们的手段并不高明,把安然弄得又是心暖又好笑。

    还是那句话,可怜天下父母心。

    有周爸爸周妈妈那样的慈父严母,也有安国庆和李彩这样的慈父慈母,无论是以什么样的方式表现出来,其实目的也只有一个,都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好。

    由于在路上跟周芳华一路聊天,耽误了一些时间,到彩票站时,时间已经接近中午了。

    站里生意已经开始渐渐的忙碌了起来。

    李彩凤的手要比安国庆快一些,坐在打号机后给顾客敲着号码,安国庆则坐在她的身边,接钱,和熟客闲聊,偶尔还要接听一些熟客打来购彩的电话。

    安然进屋的时候,安国庆抬头看了一眼女儿,没说话,眼里的笑意却已经自然而然的漫了出来。

    安然跟常来的几位老彩民叔叔伯伯大哥的一一打了招呼。

    那几人也乐呵呵的问道:“诶,小然回来了,怎么今天跑到店里来了,下午没课了。”

    还没等安然回答,另一个人笑道:“小王,你看就知道你家里没学生,这都什么时候了,眼瞅着学校就要放假了吧,小然?”

    “是啊,明天开完家长会就正式放假了。”

    “看看,我说吧,学生一放假,也就快过年了。”那位大叔说着感叹起来:“唉,这一年一年过得可真快啊。”

    安然又与他们闲聊了几句,便进了后面的小屋,把书包放好,翻看一下,发现需要买菜,便又拿起钱包想去附近的菜市场,顺便把家里的菜也一并买了。

    还没等她走到外间,正忙着的安国庆和李彩凤就一齐的叫她先别去买菜,等一等再说。

    她不明所以,只好坐在小屋里看书。

    过了一会儿,人流稍减,李彩凤进了屋:“我听你刚才说明天你们学校要开家长会?”

    “是啊,下午一点开始,上午我们要大扫除,你和我爸谁去啊?”安然从书上抬起头问。

    李彩凤看了女儿一眼,发现她的表情挺轻松的便直接问出心里最关心的问题:“我其实是想问你,你们今天是不是出成绩了。你这丫头明明知道我跟你爸关心这个,还这么卖关子!”

    她说着便没好气的用手指戳了一下安然的额头。

    安然哭笑不得:“冤枉啊,妈,我刚才进门的时候看你和我爸挺忙的,也就没过得上说。刚才你又一上来就问家长会的事,我也就没着急。再说,也就那样,没什么特别的进步,有什么好着急啊。”

97,成了豆包

    李彩凤瞪了女儿一眼:“没什么进步怎么地,只要是我闺女考得好,我就高兴,怎么地吧?”

    面对着霸气全开的老妈,安然当然是一点也不敢怎么地,乖乖的拿出成绩单来给母上大人过目。

    李彩凤一看到成绩单上的成绩顿时的眉开眼笑,拿着成绩单转身就往外走,一叠声的高叫着:“诶诶诶,老安,老安,你看你闺女的考试成绩……”

    片刻工夫外面已经响起一片交口称赞之声,那些熟或不熟的彩民们都顺情说好话的夸奖着安然,什么乖巧,长得好,孝顺,学习成绩还这么好,将来肯定有出息什么的。

    饶是安然这个重生的成年人脸皮够厚,却也听得不由得一阵的汗颜,这夸的,都快赶上豆包了。

    安国庆和李彩凤一开始嘴里说着什么“哪里哪里,这孩子也就是这半年突然就长大开窍了”这种实在是谈不上什么谦虚的话。

    随即话峰一转,又开始说起他们下岗之前工作有多辛苦多忙,这孩子从小就没让大人操过心,就算是过年过节的,他们不能都在家里陪她,她也不哭不闹,乖乖的听话。

    如今大了,还知道孝顺父母了,家里的活现在都不用他们插手,学习上更是不用他们操心。

    他们俩这辈子是一点能耐都没有,没出息,但是现在看还能有点儿女福,就等着将来好好享女儿的福。

    说到最后都快赶上吹牛了。

    安然开始听着还只是汗颜,又有些好笑,到最后却是满满的感动和心酸。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自己的父母。

    他们是这个城市里最普通,最平凡的那类人。

    老实,木讷,谦虚得近乎谦卑。

    没有才华,没有能力。

    却朴实,勤恳,忠厚。

    如果听到有人夸赞一句也会红上大半天的脸,讷讷的说上一句什么哪里哪里,接着总要习惯性的自贬一通,说到后来甚至会像是在进行自我批评,进行检讨悔过似的。

    可是就是这样的父母,在面对别人夸赞自己的女儿时,那种发自内心的骄傲,自豪才更让人无法不感动。

    安然之所以没在回家的第一时间把自己的成绩单拿出来,固然是像她说的那样,看到父母在忙,便也没急着给他们看。

    另一方面也是作为一个成年人,对这种成绩并不算是太放在眼里。

    是,这是她努力了半年辛苦取得成绩。

    这半年来,她一直在不断的跟自己较劲,不断的学习,不断的努力。

    一步一步的走到现在,说不高兴当然是假的。

    但是真得到了这个成绩,那种高兴却并不是有多么的强烈。

    毕竟仅仅凭这次小小的期末考试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如果想拥有更好的未来,这仅仅只是一个算不上坏的开始而已。

    更让她在意的是那令人感到有些挫败的数学成绩。

    这才仅仅是初一上学期,如果她仅仅为这样的一次考试而感到多么多么的开心满足,那真就是白活了那么些年了。

    但显然她没更充分的考虑到父母的感受。

    想想也真是粗心。

    从进入期末他们那种严阵以待的劲头,到这几天明里暗里的对她成绩的关心,她也应该在第一时间告诉他们,让他们高兴高兴。

    对他们来说,女儿哪怕只是仅仅得到老师的一句口头表扬,他们也会由衷的开心大半天,更别提是这种期末考试了。

    这使她本来为了数学成绩稍显低落的心情一下子又坚定了起来。

    只要把理科的成绩提上去,三年后她才能更有把握的考上市里重点高中,只有进入重点高中,她才能考上心目中理想的大学,至于那以后的事,现在对她来说,还用不着想得那么遥远。

    看来不只周芳华需要在假期制订一下特训计划,她假期的计划也要整新的调整安排一下。

    吃过午饭,安然见店里没有什么事,便跟父母说了一声,带着新买的菜回了家。

    她准备利用这一下午的时间好好的对即将开始的寒假做一个细致的规划。

    一个半月的时间,看似不短。

    但如果只是得过且过,看看电视,写写作业,再出去逛逛街,加上春节的人来人往,热闹欢快,一个半月的时间也是转瞬即逝的。

    安然在重生前对这种事还是相当有经验的,有时就感觉前一天还**的在床上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第二天就不得不心不甘情不愿的收拾着书包准备早起。

    至于中间的那段时间是怎么过的,说起来,几乎想不起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好像发生了不少的事,但认真想起来,却没干一件正事,不过就是吃吃玩玩,时间便神奇的飞快消失了,就像后来那部香港电影的名字似的,有人把时间给偷走了似的。

    说起做计划安然现在可谓是轻车熟路。

    先把最想要做的事开列出来,计算中它们所需要的总的时间,然后,把这些时间分摊到每一天。

    同时空出一些重要的节日。

    比如除夕到大年初三这几天,即使再专注,她也不太可能完全的集中精力来学习。

    就算是学了,效果也不会很好。

    如此一来,就不如从一开始就在那几天安排一些比较轻松的,不占时间,比较灵活的工作来做。

    此外,还要避免一些紧急情况的发生。

    如果有突发的情况,导致不能完成当天的学习任务,打乱了原有的计划,应该怎样应对和补救。

    这些都是在做计划之初,所必须要考虑进去的。

    这寒假有几样她是必须要做的。

    头一样就是加强她数学的学习。

    其实说起来,她现在也比较茫然。

    她的数学成绩说不上差,但也绝说不上很好。

    如果单比单科成绩的话,她的成绩在班里还是处于中等偏上的水平。

    然而就是这个中等偏上的水平,却更让她感到为难。

    这一个学期以来,她花在三个主科上的精力一开始还是比较平均的。

    表面看这三科也都取得不小的进步,这一点在期中考试中也得到了体现。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越来越多的把精力集中在数学上。

    这不仅仅是因为她数学的成绩更差的缘故,还因为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她基本已经找到了学习英语和语文的学习方法,而且这种学习方法还是相当适合于自己的。

    不能说英语和语文比数学更简单,更容易,虽然她以前就是更偏文科一些,但是由于当时她的文科成绩也只是平平,所以这一点表现得并不明显。

    可是凡事就是这样,如果没有抓住问题的核心,没有找到有效的解决手段,那么真会觉得面对那些弯弯曲曲,全是倒着说话的英语和咬文嚼字的语文感到头大无比,无从下手。

    可一旦找到了有效的解决办法,便会发现,之前些那些总是感到迷惑不解的地方,其实原来并不复杂,也谈上有什么深奥之处。

    那些答案一直在那里,等着她去发现。

    而她却因为找不到正确的途径,鬼打墙一般的在答案周围一直不断的兜着圈子,lang费着无数的工夫和时间。

    说到底,最关键的不过是“方法”二字而已。

    她现在的问题就是,无论她如何努力,如果认真,就是找不到一个适合于她的,学习数学的方法,致使她只能不断的在原地兜着圈子。

    所以,这个假期,她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找到一个行之有效的,适合于自己的,学习数学的方法。

    其次,正常的巩固复习和预习还要坚持不断的继续下去。

    学习之外,她想利用这个假期学习一点简单的裁剪。

    之前,她在整理自己房间的时候,因为花色方面的考虑,也为了省约,直接去布匹市场买了布,请附近的裁缝加工的。

    那时她还一心在为父母下岗后的出路打算着,甚至想着是不是在有时间的情况下,自己学习些剪裁手艺,雇些缝纫工加工服装。

    虽然这个点子后来因为这样那样的因素被她弃之不用,但是想学一些裁剪手艺的想法却一直徘徊在心里。

    任何一个带着后来的记忆,并且喜欢打扮的女孩子对现有的服装样式大概也不会感到十分满意。

    如果她自己可以剪裁的话,就可以自由的设计制作出符合自己心意的服装来,即方便又便宜。

    最主要的是,那种自主的感觉想想就觉得很棒。

    所以,这个假期里,在正常的学习,运动,美容等安排之外,她便想把裁剪当成一个爱好来学习。

    那么该怎样学习呢?

    她原本是想着从图书馆借书看,自己慢慢摸索着,一点点学习着动手。

    这当然可以。

    但是那样的话,未免有些lang费时间。

    自己学习的话总是难免有些吃力,也容易犯错误,甚至会走许多的弯路。

    所以,思量了一番,她决定这几天找个短期的学习班,学习一些基础的知识和动手的方法,把基础打好。

    甚至以后嘛,她大可以再自己一点点的慢慢加强,慢慢学习。

98,助人为乐

    正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所以,她要先找个师傅把自己领进去,再自己慢慢修行不迟。

    除了以上的这些,她还决定,赶在新年之前,把家里各处也像自己的房间那样收拾一番。

    父母房间里陈旧的床上用品,家里老旧的,不利于收纳整理的,没有什么使用价值的旧家具,窗帘靠垫等等东西,该更换的也要更换,能改造的也要改造一番。

    大的目标计划已毕,下一步便将这些目标细划,制作成一个个小的具体的详细计划。

    当然,这些也只是一个初步的计划,随着计划的实行,一些不合理的地方还要进一步的调整变化。

    大大小小的计划都制作完毕,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来小时。

    安然看了一眼时间,决定这就去街上转一转,看看那里有短期的裁剪培训班,研究一下学时,学费和教学质量等方面的情况。

    既然要学,总得先做到心里有数才好。

    然后再把自己的想法跟父母说一声。

    安然估计自己把城里的学习班打探得差不多,大概也就到了该准备晚饭的时候,正好去父母那里给他们做饭,顺道找邻居们联络一下感情。

    说是找邻居联络一下感情,她现在倒也没什么别的想法。

    反正现在自己跟江杰云既是同桌又是邻居,打的交道多了,自然也就习惯了。

    尤其午饭的时候,还听父母说今天店里的打号机似乎出了点小毛病,其实重启一下也就正常了。

    但是安国庆和李彩凤毕竟在使用电脑上是完全的新手,一见出了毛病,哪里还敢轻举妄动,马上着急地给主管部门打电话报修,却总是没人接听。

    眼见着好几笔生意因此而没法做,急得安国庆和李彩凤嘴里头直发苦。

    最后还是李彩凤想起安然之前的话,告诉他们如果电脑方面出了问题,可以去隔壁找人帮忙。

    两人也实在是急得没有办法了,又琢磨着隔壁的三个小孩儿瞅着还都挺热心肠的,江杰云又是女儿的同学,便也顾不上许多,直接找上了隔壁。

    当时一向擅长电脑的赵真旭并不在,收银台后坐的却是刚从学校回来的江杰云,听到李彩凤的话后,立刻二话不说的跟她来到了彩票站。

    对一般电脑使用久了的人来说,遇到小毛病,重启是最基本的一个办法。

    不到两分钟,江杰云就解决了安国庆和李彩凤急了好一阵子的问题。

    所以在吃饭时,安国庆和李彩凤都一致的向安然夸起她的这位助人为乐的好同桌来,又感叹了一番谁家有这种儿子真是烧了高香之类的话。

    不过,末了李彩凤照例又有些奇怪的问了一句:“诶,我说,他怎么比你回来这么早啊,你们不是一起放学的吗?”

    安然也不好说别的,只能含糊其词的道:“唔,放学之后,我和周芳华玩了一会儿。”

    李彩凤一听这个借口便也不再问别的了。

    左右假期的时候,时间多,反正她也要做饭,干脆平时也多照顾一下隔壁那三个“乐于助人,急人所急”的好邻居的胃好了。

    安然刚刚收拾好准备出门,就接到了周芳华的电话:“安然,你在干什么?”

    “我准备去门就逛街,你干嘛呢?”

    “逛街,我也去,我也去。”周芳华立刻叫了起来。

    安然无奈:“你不是说你要用这个下午来精心准备跟周叔叔谈话的内容吗?怎么又想着要跟我去逛街了。”

    她这一问,周芳华那种立刻没了声音,一会儿才弱弱的回了一句:“我紧张嘛。”

    “那……咱们在老地方见吧。”安然失笑的说道。

    周芳华在那边欢呼一声,便放了电话。

    当知道安然想学裁剪的时候,周芳华感到相当的惊讶:“诶,你怎么突然想起学这个来了?我说,你的爱好还真挺中老年妇女的!”

    安然白了她一眼:“我的这个爱好哪一点中老年妇女了?”

    “本来嘛,只有我奶奶那辈儿的人才对自己缝缝补补的事感兴趣吧?”周芳华理直气壮的说道。

    安然翻了个白眼,扯了扯她身上的衣服:“哦,那照你这么说,只有中老年妇女才对穿衣打扮感兴趣是吧?”

    周芳华一愣:“喂,你这是偷换概念好不好,缝缝补补的跟穿衣打扮能是一回事吗?”

    “你才是偷换概念呢,缝缝补补跟裁剪是一回事吗?”

    “差不多啦。”周姑娘小手一挥道:“现在只有我妈往上的那辈人才喜欢到裁缝店里去做衣服,年轻的哪个不是去商店里买衣服穿,谁还做衣服啊,多麻烦,再说样式也落伍啊!”

    “那要是商店里的样式你觉得不可心该怎么办?”安然不紧不慢的反问。

    “呃……”周芳华这下倒是真被问住了,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迟疑了一下,便道:“那就多逛几家商店呗,总能找到可心的。”

    安然摇头:“那要是看着都不顺眼呢?”还没等周芳华再说话,她便自己接着道:“所以,还得向中老年妇女学习,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才是硬道理!”

    周芳华还是有点不理解:“那你直接到裁缝店去定做就好了,干嘛还自己费劲去学呢?”

    安然耸耸肩:“自然是看她们做得不可心呗。你想啊,你自己学会了,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让那些裁缝做,光跟他们解释你的想法就是个费劲事,费尽你的口舌,解释了半天,他们能不能理解还是个问题,就算理解了,要是做出来的效果不如你想像中的好,还得继续修改。修改一遍,还说得过去。可是不断的修改,一直要修到合你的心意的话,除非在那种大城市里的高档裁缝店,就我们这种小地方,还没等你做出可心的衣服呢,搞不好先叫裁缝给赶出来了。”

    这一回周芳华倒是十分赞同的点点头:“你说的还真挺有道理的。不过,学裁剪挺难的吧,我看那些裁缝给人做衣服的时候又是量又画的,好像挺复杂的样子啊。”

    安然摇摇头,叹了口气,有点没精打彩:“不知道啊,我琢磨着再难也不会比数学更难吧!”

    提起数学,她就感到有气无力的,看得周芳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还琢磨着你的数学哪?得了吧,这都考完了,榜都排完了,你还想那么多干什么,走走,咱们去找学习班去。”

    小城的面积小,也有小的好处。

    那就是各类的功能区划分得比较集中,比如,想买东西就去市中心的商业街。

    但找各类的学习班就不能去商业街了,要去图书馆附近。

    那附近常年开着各类学习班,从幼儿的特长班,到学生的补课班,成年人的外语学习班,再到各种技术学习班,全都齐齐整整,热热闹闹的挤在一起。

    不分种类,不分贵贱,小提琴班挨着厨师班,舞蹈班旁边挤着修脚学习班,书法班正对着美容美发班,法语班更绝,干脆就跟裁剪班轮换着共同一个教室。

    两人在这些让人眼花缭乱的学习班一条街上从头走到尾,共找到了五家短期裁剪学习班,学期一个月,随时交钱随时进班,学不会的话还可以反复听。

    价钱倒是不贵,广告吹得可真玄乎,什么名师指导啦了,什么包交包会啦,什么毕业后帮忙介绍工作啦,什么全部使用国际先进教材啦……

    真是完全不怕风大扇了舌头,弄得周芳华一边看着搜集到宣传单一边笑:“别的就不说了,光看这国际先进教材,法国巴黎最新技术,意大利时装理念,我说牛肉怎么越来越贵呢,闹了半天都是他们把牛给吹死的。怎么看着都这么不靠谱啊,我说。”

    安然也笑,翻看着手里的宣传单,摇头:“管他呢,反正我只要学到我想学的就行了,什么法国意大利的,跟咱可没关系,我最爱国了。对了,我得去问问,他们让不让试听。”

    “试听?”基本不关注这种学习班的周芳华好奇的问:“诶,还有这种好事?还可以试听?”

    安然点头:“当然了,不听一听我怎么知道他们讲得是好是坏,对比一下就能感觉出来了。”

    这种试听的机制在后世相当的普遍,安然曾经认识一位手里缺钱,又想学东西的蹭课达人,那位仁兄对这种免费听课最有心得。

    他事先给各家学习班打电话询问课程相关的课程进度,然后集中汇总在一起,编成一个表格,接下来就按照课程的进度依次混进去上课。

    一次听不会,还可以反复蹭着听。

    他就靠着这一手愣是蹭会了两门技术,后来还考级拿证,找到了两份不错的工作,真是绝对的奇人一个,完全可以写一本励志书了。

    不过,想要蹭课也要掌握一定的技巧。

    毕竟一些学习班也是害怕有这种到处免费蹭课,占便宜的人,讲课的老师和负责接待的老师也会特别的留意来试听的人。

100,包罗万象

    一般来说,来报名试听的人可以有三次试听的机会,再多了,那就明显是蹭课的了。

    当然,即便被人发现了,学习班的老师们一般也不会对你恶言相向的。

    虽说是学习班,说到底也是做生意的,都讲究个和气生财。

    人家不骂你,也不给你脸色看,只是劝退或是直接拒绝让你入内而已。

    不过,那些蹭课达人们也有自己的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法来进行应对。

    比如,每次都尽量不穿太过显眼的衣服,都是一些大众的t裇或是夹克,颜色也选择灰色,褐色这些便于隐藏自己的颜色,不乍眼,很低调。

    同时,还要进行一些必要的伪装,头一回去可以戴顶帽子,或是架副眼镜什么的。

    第二次再去的时候就可以将这些伪装去掉。

    第三次去的时候再加顶假发之类的。

    这些还只是最基本的。

    安然认识的那位蹭课达人说起来一套一套的,而且他们这些人之间也会互相交流信息,交流伪装道具,更会交流彼此的学习笔记。

    有时真不知道该对这些好学又好占便宜的人持什么样的眼光来看待他们。

    此时见周芳华好奇,安然便捡着一些简单的门道跟她说了,听得小周姑娘大为感叹:“我的天,这都快赶上间谍小说里的情节了,真是太神奇了!不过,你这都是从哪儿听来的啊?”

    安然自然不会对她说实话,她现在有个万能的借口:“哦,我有一次在彩票站听他们闲着没事聊天的时候说起来的。”

    现在她每当在朋友同学间说话,说起一些与前世相关的信息又给不出信息来源时,便推说在彩票站听顾客聊天时听到的。

    反正也没有会去认真的查访,这个理由简直完美到了家。

    弄是周芳华这样的小八卦爱好者常常羡慕不已,总是感叹,没想到彩票站都快成了消息站了,想知道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可以听到。

    周芳华有时去彩票站里找她玩,还会特意坐到一旁注意听人家的谈话。

    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

    之后她向安然抱怨:“为什么,你总能听到那么些好玩的信息,偏偏我总是听不到呢。”

    弄得安然简直是哭笑不得:“你才听了多大一会儿,你当这里故事会还是什么地方,我也是经常听才能听到那么一两句好玩的。”

    安然的话其实也并不完全是借口。

    彩票站真的像是个消息集散地,每天人来人往的购彩者,还有那些经常来进屋等车的上班族,大家闲着也是闲着,自然就要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

    往往一开始还都是聊着彩票,不过,通常十句话之后基本就已经开始跑题,各种五花八门的话题就会出现了,什么新鲜的,古怪的,不靠谱的,不着调的信息都能听到。

    不过,就像安然说的,你必须得常听。

    其实别看安然笑话周芳华是个小八卦,她本人也没比人家小姑娘好上多少,每次到店里的时候,也会在前屋坐上一会儿,听听各种八卦消息,丰富一下业余生活,绝对比电视剧里那些演得烂到家的情节要奇幻好玩,有趣狗血得多。

    说是故事会其实也快差不多了。

    大概人人都有八卦的爱好,不只安然和周芳华这样,就连安国庆和李彩凤这两个老实忠厚的成年人也这样。

    每次三口人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两人都会跟女儿交流一下今天又在店里听到了哪些稀奇古怪的传闻怪事,三人往往还会看似挺认真的对这些事情展开一些像模像样的讨论,有时还正经互相辩论一番,猜测一下后续的发展什么的,比追电视剧还热心。

    反正说到底,谁也没有把这些事当成真事、实事在听。

    安然也常常会把这些都写在日记里。

    有时她会想,将来也许自己真的可以写点什么故事之类,这些素材比她以前在网上看的小说可要鲜活有趣多了。

    说过了八卦,安然便依然询问了一下这五家学习班的试听的情况,得到的答复跟她之前所想的差不多,接待的工作人员都挺热情,尤其看安然和周芳华都是小姑娘,一身的稚气未脱,不像是那些来蹭课占便宜的,更是亲切非常,告诉她们可以随时来试听,并把打印的详细课表给她们一份以供参考。

    转了一圈,安然的手里便又多了一叠课表。

    两人的装束一看就是学生,这会儿来来回回的在街上走了几个来回,不少学习班的工作人员都向她们打着招呼,往她们的手里塞宣传单,那热乎劲儿简直让人有些难以招架。

    没多大一会儿,就连陪同的周芳华手里也接了老大一叠的各类学习班的广告单。

    因着她也打算在这个假期里学习一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所以,这会儿听着那些人的解说便也渐渐的听得投入,将手里的宣传单细细的翻看着,不时向各个学习班的工作人员询问着一些她想了解的问题。

    她目前也只是有个想法而已,还没有什么具体目标,安然便陪着她四处接传单,多方了解,弄到后来,什么感兴趣的,不感兴趣的传单她们都收集了个遍,就连那个什么法语学习班,修脚学习班的宣传单她们也没放过。

    按安然的说法是,闲着也是闲着,多了解一点咱们不知道的事,也挺有意思的。

    她这话周芳华爱听,她现在正闲着没事,尤其是心里还担心着晚上跟老爸的谈话,恨不得有点事让她忙一忙,转移一下注意力。

    再说,那些杂些杂八的八卦消息也一向是她的最爱。虽说这些学习班的信息算不上什么八卦消息吧,但是看着也挺新鲜有趣的,正可以用来打发时间。

    不过两人这种没有目的的兼收并蓄也渐渐的引起了一些学习班接待人员的注意,有两个小伙子最后终于忍不住的问,小妹妹,你们到底是要学什么啊,怎么我看你们什么宣传单都收,什么都问啊,是要搞社会调查啊?

    听得安然闷笑不已,是啊,谁见着一手还拿着法语学习班广告单的人转眼就开始仔细认真的询问修脚学习班课时的?

    周芳华却毫不脸红,正经挺认真的回答人家小伙子:“嗯,我到现在想学什么还没想好,所以,需要充分的多方了解一下,然后慎重对比考虑过后才能决定。”

    别说,她这理由乍一听倒也像是那么回事,两个小伙子点了点头,附和道:“也对,也对,这样的话,是需要多了解了解。”

    可是细一想又觉得怎么都有点不着调。

    你说你没想好,倒也是个理由,可是你这想的范围是不是也有点太大了?

    简直是快要包罗万象了!

    安然憋着笑,看着那两个小伙子越琢磨越抽搐的表情,拉了仍是一脸有理的周芳华离开了学习班一条街。

    “周芳华同学,你还真挺能蒙人的哈,听着像着那么回事,越想越不是回事。你真行。”

    周芳华却一脸的理直气壮:“什么话,说得我好象是要撒谎一样。可人家确实是那么想的啊?”

    安然伸手去捏她的脸蛋:“是啊,就你,难道还真想去学修脚?”

    周芳华拍她的手,犹自强辩:“怎么啦,怎么啦,我就不能学修脚,我乐意学,不成啊?”

    “成啊,谁说不成。”安然抬手看了一眼腕上的表:“不过,现在时间可不早了,我可不跟你继续说了,得去彩票站去做晚饭了。你是不是也该回家准备准备晚上的谈话了。”

    周芳华一听她这话,脸上的轻松立刻消失不见,带上了如临大敌一般的紧张,吸了一口气:“行,我也回家了,晚上再给你打电话。”

    说完,也不再多废话,朝她摆了摆手,骑车便走。

    安然知道她这一回确实是下定了决心,才这样的果断和干脆的。

    其实在她看,她们的计划还是挺有希望的。

    安然到彩票站的时候,屋里再次是一团热闹拥挤的景象,她便也不多说话,只跟父母打了个招呼,便径直走进后面的小屋去了——这会儿这些老彩民们正是全身心的投入到对投注号码的思考中去,轻易是不好打扰的,招呼的事更是能省便省,否则就不是热情,而是捣乱了。

    把收集来的学习班宣传单和试听的课程表简单整理了一下,安然便转身出来跟父母说了一声,抬脚去了隔壁的网吧。

    网吧里这会儿正是渐渐开始热闹的时候,那些打通宵游戏的网虫们都是昼伏夜出的动物,现在正是他们开始慢慢苏醒的时候。

    大概随着假期的开始,这里的生意也会越来越好的。

    大批的学生闲在家里,尤其过不了几天又到了春节,一个个的都收了长辈们不少的压岁钱,正是腰里有钱,不愁上网费的时候,估计这个寒假江杰云他们都可以财源广进了。

    这会儿收银台后坐的即不是江杰云,也不是赵真旭,而是那只话唠似的铁公鸡姜成卓。

101,满眼星星

    姜成卓看到安然的到来,虽然稍感意外,却十分的热情:“唉呀呀,安妹妹你怎么来了,稀客啊稀客,欢迎啊欢迎,我可想死你了!”

    热情得真是相当的油嘴滑舌,但却不让人感到讨厌,只是轻松好笑而已。

    “这离过完新年才几天啊,我这还算不上稀客吧?”安然也开玩笑的说道:“我是来找江杰云的,他不在啊?”

    姜成卓摇头:“他今儿有点儿事,不在。”顿了一下又问:“啥事,方便透露不?如果是安妹妹需要有人效劳的话,区区愿为妹妹效犬马之劳,绝对的忠心不二!”

    安然轻笑:“那我先谢谢你啦。不过,我找他是想谢谢他今天帮我爸我妈修电脑,没别的事。”

    “唉呀,原来就这?安妹妹你太客气了,咱们邻里邻居的,安叔安婶有事,我们搭把手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哪里还需要特意跑过来说谢谢,太外道了啊。这可不好。”

    安然听姜成卓一脸正色说得大义凛然的,刚想再客气上两句,就听这位接着把话峰一转,脸上的表情一垮,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说真的,安妹妹,你要是真觉得吧,心里实在是那啥,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今晚赏我一碗粥半碗饭啥的,老大和那个死胖子都不在,你看我,到现在饿得满眼都是星星啊!”

    安然顿时无语,这位还真是不客气。

    不过,她本来也就想着请他们吃晚饭的,这下也就顺水推舟的点头应道:“行啊,没问题。不过,得借你们家的厨房一用。”

    “唉呀,太好了!”听到有现在成的话吃,姜成卓立刻双眼放光,本就十分的热情瞬间变成了一百分,搓着手:“随便用,随便用,千万不要客气。啊,对了,菜!用不用我现在去买菜?”

    姜成卓这人平时确实是铁公鸡,但是遇到了吃喝这等“大事”,就连铁公鸡也立刻大方了起来。

    “不用不用,我们家那边今天我下午新买的菜,不少呢,足够你吃的了,放心,肯定能让你管饱。”姜成卓这人随便,安然跟他说话也随便,一边笑着打趣一边往外走:“我回去取菜去,你继续忙你的吧。”

    多一个姜成卓,饭菜的量却比安家平日的量大了近一倍,说他是饭桶可真是不冤枉了他。

    一起吃了一次饭,安然就对网吧里的这三个吃货的口味做到心中有数。

    想让他们吃好,其实也有简单,只要把肉菜做得足足的,保准受欢迎。

    四个人的菜谱也简单。

    安然也不想做太过复杂的东西,主要满足简单,快捷,好吃的特点就可以了。

    做着省事的菜其实还是很多的,比如,蒜泥白肉,简单快捷,正好可以打发那只肉食动物。

    再比如土豆丝,皮蛋豆腐,肉沫茄子,这三样有荤有素,尤其是皮蛋豆腐这类菜,再省事没有了,而且还很好吃。

    汤也简便,西红杮蛋花汤。

    菜谱一定下,做起来就更是简单了。

    姜成卓这人省钱,倒是不省力气。

    本来安然见今天店里只有他一个人在,便没让他来后面帮助,他却很自觉的端着盆坐到收银台后,飞快的削起土豆皮来。

    他的土豆皮削完,又将土豆丝擦完,安然这边的皮蛋豆腐也做得了,饭闷在锅里,白肉也进了锅,只剩下肉沫茄子相对来说,要费一点事。

    她这边刚将茄子做好,外面就响起一阵的大呼小叫,却是江杰云和赵真旭回来了。

    第一个冲进来的是赵真旭,刚从外面回来,也没戴帽子,一张胖脸冻得通红通红,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朝安然笑,一边笑一边满脸陶醉的玩命抽着鼻子,以示自己的馋涎欲滴。

    至于安然今天要重点感谢对象的江杰云江大少爷,他倒是没赵真旭那个小胖子那么夸张。

    只是这位爷更直接,推门进来,二话不说,直奔主题:“你这饭,有我的份儿没有?”

    同志,你说话可不可以稍微含蓄那么一点点呢?

    知道什么叫客气吗?

    你说她好意思说没有吗?

    但是她确实是没带这两个大饭桶的份。

    这下原有的计划的是彻底的被打乱了,东西也不够吃了。

    菜可以再加,饭却是已经焖上了,没法再加了。

    不过,倒也好办。

    想吃饭,就得动手帮助。

    姜成卓善长讲砍价,这种跑腿买东西的活自然是非他莫属。

    事实上,你不让他去还真不成,他自己非要去不可——换了别人,他总嫌人家买的贵,别管花的是谁的钱,他都心疼得像他被人割了心头肉一般的难过。

    安然也跟着江杰云他们学了乖,也不费话,直接请这位讲价有瘾的家伙出马,先去街那头买馒头。

    买多少?

    你琢磨着你们仨能吃多少买多少。

    接下来,去菜市场那家清真店买块酱牛肉回来,对,就是长了一把大胡子的那个老头的店,千万别去一进菜市那家大妈坐镇那家,她家的味道不地道,不好吃。

    最后再买三斤豆角,外加几块豆腐,几个皮蛋。

    临时多出两个饭桶来,当然是怎么省事怎么来。

    赵真旭闻着厨房里的香味简直不能自持,肚子很应景的叫了起来,他刚叫完,江杰云也不客气的叫了起来。

    两人有志一同的一齐盯向安然。

    安然被这两双简直有饿得泛绿光的眼看得直发毛,摊手耸肩:“你俩瞅我也没用,饭没好,肉没得,你俩要实在是饿,就先对付点肉沫茄子和皮蛋豆腐吧……”

    话音还没落,这两人已经直接开始行动起来了。

    安然连忙喊一声等等。

    赶紧拿两个小盆来,一样菜留出一份来,一会儿给自己的老爸老妈留下,省得这两位吃得高兴,把这俩菜干脆当成开胃小菜全给消灭光了。

    两人也不说话,埋着头就是个吃。

    安然摇了摇,用筷子扎了扎锅里肉,觉得差不多了,转身拿过笊篱想将肉捞出来,手指却不经意的擦过了锅沿,烫得她“嘶”了一下,刚将手指送进嘴里吮一下,就被一只突然从身后伸出手的抓着,送到水笼头底下去冲。

    “烫了得马上冷却,又不是切了口子,还用嘴去吸。”江杰云有点鄙视的说着,放开了她的手,拿过她手里的笊篱问道:“下回你直接说一声就得了,这个接下来怎么弄?”

    “……哦……”安然没想到这个大少爷在忙着吃的同时还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愣了一下,才道:“把肉捞出来,放到这个盆里晾着就行,一会儿等凉了再切一下。”

    江杰云的动作极快,安然还没说完,他这边已经完成任务,再次坐到桌前,拿起了筷子,开始吃了起来。

    那边赵真旭也一边吃一边依依唔唔的道:“就是,安妹妹,你放在那里就成,一会儿我来切哈。”

    安然反应几秒才明白他是在对她说话,而不是对着那盆皮蛋豆腐,她哭笑不得的关上水笼头,擦干了手,应了一声:“好。”

    这一次两人又都跟没听着似的,专心致志的抢着菜吃。

    两人正抢得哈皮,外面那些闻了香的网虫们照例的又被打击到了。

    只是有了几次经验以后,这些网吧里的老主顾们也习惯了,每当安然出现的时候,基本就是他们肚子里的馋虫造反的时候到了。

    第一次馋虫造反的时候,坚持轻伤不下网线,胃疼也要打怪的网虫们还是感到相当的困扰和纠结的,你说我是买桶方便面吃呢,还是继续咬牙硬挺着打怪呢?

    直到滴滴嗒嗒的口水差点没泡了键盘,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外带满面悲愤不平之色,杀到收银台前,吆喝小老板买桶装方便面的买桶装方便面,打电话话叫外卖的叫外卖。

    可这一来二去的,这些网虫们也都有了经验,硬抗是不行的,人是铁饭是钢,饿不饿的另说,关键是那种精神上的折磨太考验人,不仅饿得胃里直抽搐,就连神经都馋得跟着一阵阵的抽。

    打怪是个对注意力集中程度要求十分之高的一项运动项目。

    就比如,你这边正全神贯注的打着怪,手指流利,眼神威猛,正在关键时刻,幽幽淡淡,偏偏勾人魂魄的小香风一绕,神经嘎的一下,抽了,手上一顿,于是游戏中的小人也嘎的一下,翘了。

    这还打个屁啊!

    吃饭睡觉,自然规律。

    古代不是有个老头子说了么,无论你是做事,还是打怪,都得顺其自然,不能违反自然规律,否则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没人给赏口热乎食的网虫们于是终于在几次不幸的阵亡之后,学会了自救。

    因此这一次,当那些煮肉的香气,混着肉沫茄子的味道飘飘悠悠的从门缝里一路慢吞吞的飘出来,飘到这些肚里空空的家伙的鼻子底下的时候,他们明智的采取了不抵抗政策,一点犹豫,一点考虑,一点纠结没有的立刻放下武器,退出战场,乖乖向自己的肚皮和馋虫投降,径直杀到收银台前。

102,宇宙黑洞

    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问题只有一个,是打电话叫那些加了无数鸡精味素油料的外卖呢,还是来一桶加了无数鸡精味素油料的方便面呢?

    可到了收银台一看,这群孩子顿时急了,悲愤了,泪流满面了,小老板居然不见了!

    当然,小老板不是失踪了,更不是人间蒸发了。

    而且,他们这会儿用脚想也知道小老板的去向。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感到激动,悲愤,进而泪流满面——大兄弟,你是有的吃了,可也不能忘了你的顾客们还都饿着肚子,等着打怪呢好吗?

    于是,安然刚准备把电饭锅插头拔下来,就听得外面收银台一阵阵嗷嗷的鬼哭狼吼,吓得一哆嗦,差点没把自己电着——至于饿成这样吗?

    太至于了,这帮孩子已经在网线上坚持一天一夜,滴水未进了。

    本来要是接着投入到紧张的战斗当中去,也就罢了,饿过了劲,渴过了劲,再加上神经高度集中,也不觉得饿,也不觉得渴。

    可是一旦松下了劲头,从网线上爬下来,立刻就觉得被一种汹涌而来的饥渴之感全面的淹没,不能自拔,有一种被火焚烧的感觉,真是一刻都不能忍受。

    尤其是一旦站到收银台前,那股香喷喷的食物的味道更是像酷刑一样的折磨着饿蓝了眼睛的网虫们,特别是再加上一点联想力,想像着小老板们是如何快活又满足的坐在厨房的餐桌前大吃大喝,那种滋味真是比法西斯还残忍。

    再看那两位小老板呢?

    两颗在十几年后被称为金头脑的脑袋都快扎到菜盆里了。

    什么?

    买东西?

    自己拿,钱放桌子上就行。

    找零?

    自己找张破纸头先记个帐,回头一起算。

    没看咱们正忙着抢饭吃呢吗?

    这种关键时刻,你也好意思打扰,回头你赔我皮蛋豆腐,还是赔我肉沫茄子啊?

    安然已经无力吐糟这两个吃货了,干脆自己走到收银台前,一一应付起那一只只目光蓝汪汪的网虫。

    网虫们很激动,一边付钱一边哭腔哭调的控诉:妹子,幸好有你,你听听,有那两个小老板那么做生意的吗?他们说的那是人话吗?还有没有一点点基本的良知啊?合则你们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是吧?小心把我们饿急了,把你的电脑都给生啃喽!

    安然一边给这几位饿得已经开始胡言乱语的爷找零钱,一边在心里抹冷汗,是不是她再不出来义务劳动,你们啃了电脑就开始准备啃活人了吧?

    由于安然义拨云天的急时行动,饿急了的网虫们活啃网吧小老板的惨剧总算没有发生。

    但是在市场跟诸位摊贩老板砍价砍得激情四射,口沫横飞,提着大包小包,带着一身寒气,一路飞奔而回的姜成卓,见到那两个奸诈小人,暖暖和和的伸着腿,舒舒服服的坐在餐前,抱着菜盆,埋头痛吃,顿时急了。

    不够意思,太不够意思了!

    没有兄弟义气,太没有兄弟义气了!

    咱这还没要求你们俩个同生共死,患难与共,风雨同舟,共建美好未来呢,单是出去买个菜的工夫,你们就把老子的菜给抢了!

    被抢了菜的姜成卓悲痛得两眼充血,把手里的吃喝往旁边一丢,帽子也顾不上摘,气也顾不上喘,带着一身冰冷的寒气,挟带着一股旋风就扑到了赵真旭的身上,一手掐住“死胖子”的脖子,一把抢走他手里筷子,于是这两个家伙又在饭桌前展开了一惯的搏斗和抢食的把戏。

    所不同的是,已经不是第一次,第二次,甚至不是第三次目睹这种“血腥”场面的安然早已学会了面不改色,心不跳,两耳清风任意吹的高深境界,镇定自若,眼神都懒得给上一个,直接一指案板上温度正好的白肉:“我说,你们三个,谁处理这块肉?”

    “我!”

    “我!”

    “……嗯,我!”

    三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大声响应,那叫一个热情踊跃,奋不顾身。

    之所以说是几乎,是因为赵真旭被姜成卓掐住了脖子,一口肉沫茄子都卡在嗓子里上不上,下不下的,待到听说有切肉这种好任务,顿时激动亢奋了,使劲的一抻脖子,终于把那口茄子咽了进去,这声“我”才得顺利的从嗓子里发了出来。

    安然连白眼都懒得翻了,直接将肉丢给了他们,你们自己看着办去吧,爱切谁谁切,赶紧切出来是真的。

    这三人之所以对切肉的事这么积极,原因也很好理解,不外乎就是打着一边切肉一边顺嘴偷吃的阴暗目的。

    虽说安然对这三人的在食物面前的思维逻辑和行为模式已经完全不抱任何幻想,也有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但看着三人一起奔着那把寒光闪闪的菜刀而去,并且为着这把菜刀的使用权再次展开了一番眼花缭乱的争抢,那把菜刀也在三人的手间被抢来夺去,安然实在还是淡定不起来,一边在心里做着心理建设,一边频频的抹着冷汗。

    足足建设了两分来钟,安然才终于对那边的呜哇乱叫,鸡飞狗跳,刀光肉影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去翻看姜成卓买回来的那几样东西。

    馒头虽然是刚出锅的,但走了一路,热气早就散得七七八八了,上火热了。

    卤得又香又韧的卤牛肉一块,直接丢给抢肉成功的江杰云去处理,特意又交待了一句:“切得薄一点。”

    转头扒出一头蒜,丢给还在为皮蛋殊死拼杀的赵真旭:“扒蒜皮。”

    又翻出豆角,这回给了姜成卓:“择豆角。”

    三个吃货有了活干,这下都老实了。

    尤其他们这活不比别的,不是为了集体,不是为了金钱,而是为了肚皮。

    他们干活的速度决定了吃饭的速度,他们劳动的成绩决定了食物的质量。

    于是刚刚还打得起烟的三个饭桶,这会儿一个个低着头,分外的卖力,恨不得干得起烟,好早点把东西填进嘴里。

    见三个吃货乖乖的干活了,安然又麻利的拌了一小盆皮蛋豆腐。

    幸亏她让姜成卓又卖了好几块豆腐和好几个皮蛋。

    之前拌好的那一小盆经过三人的一番拼抢,这会儿剩下的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豆腐用不了也不怕,可以直接冻成冻豆腐,炖白菜,炖酸菜,下火锅,做沙锅,韧韧的,很有嚼头,吸饱了汤汁,味道都不错。

    一道皮蛋豆腐做好了,江杰云那里的肉也切好了,又砸了蒜泥,浇上酱汁,蒜泥白肉,酱牛肉,全都装上了盘。

    只剩下一道素炒芸豆,也是三下五除二的快菜,亮油旺火,断了生,正是脆嫩鲜香的时候,临出锅,撒些细细的蒜末,加些味素,勾些茨汁,出锅,引得另外赵真旭在那里使劲使劲的抽鼻子,满脸的陶醉。

    这要是换成周芳华或是吴泽荣做出这副表情来,安然还能生出点自豪感什么的,可换成了赵真旭或是他的那两个饭桶兄弟来做这个表情,她真是已经一点想法都没有了,实在是自豪不起来。

    饭菜做好,安然本来是想去隔壁替父母过来吃饭,安国庆和李彩凤却不愿意放开手里的工作,嫌弃她不熟悉主顾的情况,怕出什么岔子。

    再有虽说这边的地方更大一些,但是毕竟还要走来走去的,天气暖和也就罢了,如今天气冷,刚刚吃了饭,还要灌一肚子的冷风,也不舒服,不如把菜分好了,给他们装过去,一边干活一边吃,吃得省心自在。

    安然拗不过他们,只好把几样菜都拨出来一些,把菜饭盛好,由江杰云帮忙端过去。

    本来她也想留在彩票站那边陪父母一起吃,但无奈地方太窄了些,这会儿生意正忙着,李彩凤和安国庆直接就在打号机旁吃饭,两个人吃都有些费劲,更别说再加一个她了。

    她只好留在网吧这边,欣赏三个饭桶用餐的盛况。

    又是一番风卷残云,龙争虎斗,自不必说。

    那么些菜,到最后又是一片精光,连点汤汁都没剩下。

    安然现在是看出来了,这三位的肚子就跟宇宙的黑洞似的,神秘莫测,谁也闹不清楚那里面到底能容纳多少东西,没东西吃的时候,他们也能硬抗着,有东西的时候,多少也没够。

    安然今天新买的菜,又带了不少水果。

    她现在习惯饭后吃点水果。

    可这些水果拿出来,切吧切吧估计还不够给这三个吃货塞牙缝的。

    不过,安然也有她的对策。

    泡水果茶。

    桔子,苹果,梨,弥猴桃,都切成小块,放进锅里加水,加茶包,加适量的糖,煮开,即可。

    各种水果的味道酸酸甜甜的混在一起,又带着茶叶的清香,格外的可口消食。

    一顿饱饱的美食,配上一杯酸甜可口的水果茶,真是神仙一样的滋味。

    当然,在网吧这边就喝得比较豪放了。

    没办法,虽叫这三个吃货凡是遇到吃吃喝喝的问题一向都刹不闸呢?

103,自投罗网

    水果茶是用大锅煮的,喝的时候,几个人也是用小盆喝的。

    电视或是网络里的那种用剔透漂亮的玻璃茶壶,玻璃茶杯,充满小资情调的享用水果茶的场面在这里是绝不会看到的。

    茶具有没有倒是可以先放在一边,单说那工作量你就折腾不起。

    甭管这三个人中的哪一位,那小小的一茶壶就不够他一个人牛饮的。

    你这边一杯还没享用完,他那边一壶造了了,阳春白雪到这里全都白瞎,不如直接上大锅小盆来得省事实惠。

    吃饱喝足的三个吃货肚子久违的温暖饱满,舒服的摊在椅子上,一脸的满足。

    赵真旭看着安然的眼神那叫一个热烈激动,含情脉脉:“安妹妹,你真是圣母,是活菩萨,简直太伟大,太可爱了,你让我又感到了太阳的温暖,花朵的芬芳和生活的美好。”

    安然听得嘴角一阵的抽抽。

    这位真不愧是个技术宅,完全的不会夸人。

    你听听,“圣母”这词是用来夸人的吗?

    你骂我呢吧?

    又伟大又可爱,这还是人类吗?

    真是让人想像不能。

    不过,她现在跟抽风的话唠们相处得久了,这抗抽能力是明显的上涨升级进化了,虽作不到面不改色,但是心跳基本还是平稳的,满头黑线的继续听他往下说。

    “唉,有你的生活这样美好,没有的生活可是怎么好,如果天天能过上这种生活,我简直就死而无憾了!”

    赵真旭一边说姜成卓一边跟着在旁边点头,见他说得没了词,他刚想张开那张话唠的嘴,准为他们的美好生活再鼓上一把劲的时候,安然早早的自己投了降:“过奖,过奖。反正现在放假了,我也比较有时间,晚上的时候你们只要把东西准备好,我过来搭把手也行,不过,先说好,我只负责炒菜,什么择菜,切菜,淘米,洗碗之类的活,我可不管……”

    她的话还没说完,姜成卓和赵真旭就已经开始大声的欢呼起来,高叫着:“哦,哦,有饭吃了,有饭吃了!”

    一边鬼吼鬼叫,一边发疯的敲着手边的刚才装着水果茶,这会儿已经空空的小盆,咣咣的响。

    真是够热情开心的。

    就连本来只是随口一说的安然也被他们的弄得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两人见安然笑了,于是闹得更起劲了,又叫又跳又敲又是唱,末了还两个人还搂抱着跳起了双人舞,扭着屁股,挤眉弄眼的耍宝。

    倒是最初提议请安然帮忙做饭的江杰云一直没有出声,只是勾着嘴角喝着水果茶,等两个朋友闹够了,才开口:“你能帮忙真是太好了。菜肉什么由我们自己买,东西也给你处理好,我们两家一起吃饭,你只要掌勺就行。”

    安然却不同意,虽说这时候的菜价肉价等食品的价格都不贵,即便是江杰云他们这么能吃其实也用不了多少钱。

    钱虽不多,却还是算得清楚为好。

    她会帮他们做饭,一方面是出于想处好邻里关系。另一方面,也是瞅着这三个人饿得那模样也是可怜了点。再有,这边的地方大,做起饭来也要轻松很多,不像自家彩票站那里,一些复杂的菜式都做不了,她也想趁着假期的时候,给父母好好的做做饭。

    说起来,她也没帮什么忙,根本就是两得利的事,所以在金钱上,她就更要算得清楚明白。说起钱财的事,江杰云安然虽然都是仔细的人,但是最善长此道的,还是要算铁公鸡姜成卓,三人研究后决定按实际使用分成分摊。

    不过,这所谓的分摊也就是大致的意思而已,毕竟这又不是饭店,多吃一口少吃一口都要算得那么仔细,大致做到清楚也就可以了。

    计议已经定,安然也不多做停留,将一堆用过的锅盆都留给三个吃饱喝足的家伙善后,潇洒的朝他们挥挥手,在姜成卓和赵真旭几乎“缠绵”的目光中无语离去。

    彩票站这边的生意仍然火热,安然也不多做停留,进入后面的小房间里,拿出那一叠裁剪培训班的广告和试听课程表,开始未来几天的时间安排。

    时间宝贵,她决定集中两天的时间把几家裁剪班的课都听一下,然后选一家来上课。

    至于上课的时候她倒是不太在意。

    这些培训班都是随到随听,每天也是循环授课,一样的课程,你上午没听明白,下午或是晚上还可以继续去听。

    安然拿出随身带的小记事本把想到时间安排都记在本子上。

    试听之后,选好培训班,交好钱,她接下来每天需要拿出大约一小时的时间去听课,再用一个小时来巩固所学,这是固定不变的。

    此外,她还需要买一些学习裁剪要用的东西,比如尺,比如特制的剪刀什么的。

    这些都比较容易,让安然还在不断思索的就是自己应该怎样提高数学成绩。

    本来她也是有心要报个补习班的。

    后来一想又觉得完全没有必要。

    她的问题是在于要找到一个适合于自己的学习方法,而不是去补习成绩。

    而学习方法却不是学习班的老师可以带给她的,还需要她自己去一步一步的摸索,反正这事也急不得。

    实在急也没用。

    学习方法有时候就跟和尚的顿悟似的,有时候,突然之间就灵机一动,开了窍了,一切都融会贯通,豁然开朗了。

    也可能很长时间都不能明白,走了无数的弯路,到最后才发现原来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不管怎么样,该努力的还得努力。

    继续努力,总有机会找到方法。

    就此放弃,永远不会有找到方法的那一天。

    安然在自己的小本子写写画画,中间再给外面工作的安国庆和李彩凤端点茶,倒点水,时间过得飞快。

    一会儿彩票已经停止发售,一些老彩民们议论一下各自的得失,三三五五的渐渐散去。

    安国庆拉下卷帘门,安然开始收拾一地狼藉的房间,将所有的椅子,烟灰缸,纸笔等物一一归位。

    而李彩凤则拉开收银箱细细清点今天的收入。

    半个小时之后,收拾妥当,三人将钱收好,穿好衣服,锁好门,结束一天的营业,骑上车子往家走。

    冬夜的寒风总是冷得让人打颤的,不论你穿得有多严实,那冷风总有办法无孔不入的钻进衣服的缝隙里。

    一路上三人也不多话,闷着头往家走。

    晚上的饭三人吃得都不少,所以回家后的宵夜便简单了一些,弄了一盘安然自制的小点心,泡了一壶薄荷茶,一家三口边吃边聊。

    安国庆和李彩凤不免又把安然的成绩单拿了出来,满心欢喜的欣赏了一番。

    之后,安然开始跟父母提出假期想去报个裁剪学习班的事。

    没有意外的,安国庆和李彩凤并未提出什么反对意见。

    在他们看来,女儿只要是想学东西就是好的,只要是她想学,做父母的就应该支持。

    他们两人既没什么知识,又没什么技术,不能在这些方面对孩子有什么帮助,能做的也就是全力的支持了。

    至于说,一般家长所想的,希望孩子可以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投入到学习中去,尽量不要琢磨一些杂些杂八现在用不到的东西,安国庆和李彩凤却全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他们认为孩子只要愿意学就是好的,别管是什么知识,还是技术,学到肚子里就是自己的,将来有一天总能用得上。

    孩子能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学习上,固然是好的。

    但这事不是你勉强就能勉强得了的。

    牛要是不想喝水,你硬按着也没用。孩子要是不想学习,你越管他们就越不情愿。

    再说,李彩凤也觉得虽说现在男女平等了,在做家务活方面也没有人会去要求女孩子还得缝缝补补,洗洗涮涮,而且,如今什么都有卖的,也都不贵,想买什么衣服都很方便。

    但是居家过日子,能学点针线活什么的,总比什么都不会要方便许多。

    再说,家里当年她与安国庆结婚时咬牙买的那台老缝纫机自买来后就没派上什么用场,她是真的不善长这方面的事,只是当初结婚都讲究那个,就像如今结婚都得赔送电视机一样。

    正好,如今给女儿练手玩儿,也总算是废物利用了。

    说着便跟安然提起了家里的老缝纫机。

    安然心里也正想着那台老式的缝纫机,这么多年一直摆在家里当桌子用,也不知道还好不好使,那还是当年的名牌呢。

    母女两人说着说着就来了精神,干脆打开缝纫机查看起来,别说,到底是过去的老东西,比现在这些糊弄事儿的玩意就是强,结实,耐用,即使这么多年闲置下来,依然转动灵活,只要再适当的上一点机油,就跟新买的一样,没什么区别。

    工具的问题刚刚解决,安然就接到了周芳华的电话。

    她的声音压得低低的,但是其中的兴奋却是一听便知:“安然,我刚才跟我爸谈过了。”

104,招摇而过

    “哦,怎么样?”安然也挺关心好友今晚的谈判成果,不过,从声音和语气上听看来效果好像还是不错的。

    “挺成功的,嘿嘿~”周芳华的语气忍不住的带着些得意:“我爸已经答应我了,主要看我这个假期的表现。”

    安然轻笑:“恭喜,恭喜,恭喜周芳华同学看到黎明的曙光,只是革命尚未成功,同学还需努力!”

    周芳华开心的笑了两声,声音却突然一下子平板了起来:“好了,不多说了,明天见吧,晚安。”

    安然也应了一句晚安,心里琢磨着大概是周妈妈看到周芳华在打电话了,所以她的语气变化得才那样的厉害,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第二天照常到校,也没什么正经的事,各科的老师到了班里晃了一圈,安排了各自的寒假作业,这会儿的功课量还是比较大的,但是与十几年后那种变态的,连成年人也答不出来的作业相比,不能不说还是相当幸福的。

    江杰云大少爷照例在关键时刻登场,不能不说这位同学也是个妙人。

    上课晚来早出,大摇大摆,却总是按时的交作业,每次还都是认真完成,让老师们在气结之余,还得给他批改作业,真是不知道该说这位仁兄点什么好,反正这学费是真没白交就是了。

    江杰云听完他想听的事,便又恍恍悠悠的从诸位老师面前招摇而过。

    托这位大少爷的福,每当他出现的时候,老师们说起话来,都不再长篇大论,发人深省,而是简明额要,开门见山,把最重要的事迅速的说完,以便早早将这个看着就让人气得抽搐的混球学生打发走人,省得时间长了,他指不定说出一句什么让人气得仰倒的话来。

    各位老师把江大爷恭送离去,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各科老师散去,班主任老师杨仲明压轴登台,开始交待寒假期间的注意事项。

    其实也没什么好讲的,不外乎就是注意安全,按时完成作业,不要光顾着玩,把一个学期好不容易学会的东西全都忘得一干二净了,也不要可够的疯玩一个半月,临到开学熬夜赶着写作业……等等。

    反正从小学到现在,每次放假前,老师们都要照例的讲上一回,无论是学生,还是老师大家都记得滚瓜烂熟,但是该讲的还是得讲。

    老生长谈之后,就简单多了,啥也别说了干活吧。

    彻底的大扫除,地要务必擦得干净,桌椅也要擦净摆得整整齐齐横平竖直,黑板要用水反复的擦洗,最后还要让美术科代表在上面写上些诸如“欢迎家长光临”的字样,再画些花朵彩带什么的,表示同学们热烈的心情——热烈得起来才怪!

    总之,边边角角,犄角旮旯,统统都不放过,全部都要力求干净彻底,一尘不染,也幸亏天气冷,擦不了玻璃才算少了一样大活儿。

    本来对这些平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男少女们大扫除就是件不能让人愉快的事,更何况一想到这大扫除的目的里还有为了迎接家长的成份在内,更是愉快不起来。

    有不少这次考得不怎么样的后进份子愁眉苦脸,没精打采的拧着抹布,那脸苦得都跟手里的水淋淋的抹布似的,唉,这心情就跟一部老电影的名字似的——今夜有暴风雪啊!

    与这些苦孩子们相比,周芳华脸蛋精神得都快赶上小太阳了,闪闪的发着快乐的光华,就差在脸上上书几个大字:姑娘我心情特好!

    一早进了教室,她就开始瞅着安然笑眯眯的乐起来没完。

    安然见她心情好,便也心情不错的望着她微笑。

    两人就这么对望着,你瞅着我,我瞅着你,你笑眯眯,我笑微微。

    一起笑了十来分钟,周芳华绷不住了:“诶,安然,你没完没了的笑什么啊!”

    安然瞪眼,十分的无辜又委屈,你要不瞅着我笑得那么开心,我能没完没了的瞅着你笑吗?陪着你笑了半天,笑得我脸都酸了,还要被嫌弃,这是什么道理!

    “我看着你笑,是要向你表示我的心情很好。然后希望我问我为什么笑得这么高兴!”周芳华理直气壮的解释道。

    安然望了一眼教室的天花板,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男人猜也猜不明白。

    其实周姑娘这心思,安然表示,同为女人的她也一样猜不着,干巴巴的为自己辩护道:“姑娘你的眼睛这样挺大,笑容这样挺美,实在让我难以抗拒,那里还有心思琢磨别的。”

    周芳华朝她翻了个白眼:“算了,看你这么花言巧语的份儿上,我就勉勉强强的原谅你吧。”

    安然意思意思的道了声:“谢谢。”又揭她的老底:“得啦,别装了,我知道你已经迫不及待了,赶紧把昨天你跟周叔叔的谈话经过如实道来吧。”

    周芳华嘿嘿笑了几声,又埋怨她:“你明知道,我是想告诉你这事,你还在那里装傻,傻笑,看我的笑话,你成心是不是?”

    安然赶紧安抚:“冤枉啊,周姑娘,我这不是才领会圣意嘛,快着点吧,赶紧说说,一会儿活干完了,我们也该撤退了。”

    周芳华也卖够关子了,喜滋滋的开始给安然讲起她昨天与父亲的一番谈话。

    周妈妈看到女儿的成绩单,在高兴欣慰之余也是稍有一些意外的。

    这不能怨她,实在是周芳华在考试之前,考试之中和考试之后那种紧张,不安,惊恐,坐立难安的状态太有欺骗性,让她以为女儿对这次考试心里没底,考得相当不好,否则她实在是难以理解她为什么会有那种表现。

    周妈妈在不解之余,心里还是高兴的,只是在表扬了女儿,鼓励她继续努力之余,也问了一句,怎么之前看着你好象心里没底的样子,这回怎么居然还考得不错,以后可得学着估估分,这种期末考试还好,糊涂一点也不怕什么,要是将来到了中考,你还对自己的成绩心里一点数都没有,那可怎么行?

    说着说着又是一番训戒和教导,如果不是周爸爸在一旁和稀泥,周妈妈简直要收回自己之前的承诺——只要周芳华考得好,寒假便放她自由,不再进行所谓的寒假特训计划,由着她自己安排。

    周芳华因为紧张,本来对即将要与父亲进行的谈判还有一点打退堂鼓的意思,可是让周妈妈这么一逼,立刻便前所未有的坚定勇敢起来,真的是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则就像她跟安然之前谈论的那样,现在就这样,以后中考,高考或是工作面试时又会怎样?

    再有,如果一切都放任母亲去替自己操心考虑,她这辈子跟永远也长不大的雏鸟和提线木偶还有什么区别。

    既然早晚都必须要走出这一步,晚走自然不如早走。

    这么一想,她便决定心动不如行动,看到母亲起身离开,便拉了父亲去书房密谈。

    周爸爸让女儿那副神神秘秘且一本正经,严阵以待的模样弄得有些糊涂又好笑,真是很少见自家的这个小丫头在自己面前摆出这么一副小大人似的表情来,他有觉得有趣,也就配合女儿,跟着端出一本正经的态度来,听她跟他“谈一谈”。

    可是听着听着,他也不由得越来越认真起来,换了之前那种哄小孩子的态度,开始正视起女儿的话来。

    同时也反思自己和妻子在对女儿教育问题上一直都忽略的一些问题。

    他和妻子在教育女儿的问题上一直是各有分工,别管别人是怎么规定的,什么严父慈母什么的,他们家就乐意慈父严母这事就是天王老子也管不着这一段。

    但是前提是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女儿好,为女儿好就是要这一切都要收到预想中的效果。

    否则哪怕他们的出发点再好,也没用。

    而且这回不仅不是没用了,他们爱得太用力,太沉重,压得孩子都喘不过气来了。

    周爸爸很清楚,也很**,他一向觉得是人就都会犯错,不会犯错的那不是人,是神仙。

    作为人类一员的家长自然也会犯错的,犯了错就要改,就要调整。

    不过,让周爸爸在感叹的同时又感到惊讶和欣慰的是女儿的态度。

    女儿被他和妻子宠得有些娇气,哪怕是在相对严厉的妻子的面前,也总是一副撒娇耍赖的小孩儿样,更别提在他的跟前了,说话的时候,还总是嘟着嘴的,时时刻刻的都要撒着娇的。

    可这会儿,面前的小丫头却已经有了不一样的变化,没撒娇,没耍赖,坐得端正,神情虽然带着些紧张,可说出来的话却有条有理,流利有据,逻辑清晰,目标明确,绝不是临时起意,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后的结果和想法。

    对她提出的,想自己合理安排自己的学习生活,从这个寒假开始,逐步的让家长看到自己的自制能力和成长等一系列规划,周爸爸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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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周爸爸便又详细地询问了一下女儿这个假期的打算和安排,发现确实还挺有计划的,而且灵活合理。

    欣慰的同时,他也发现自己和妻子在跟女儿的沟通方面是出现了问题的,孩子虽然没有明说,他是已经可以察觉出问题的严重性,他们给孩子的期望和压力过大了,又没能及时进行良好的沟通,问题已经体现在孩子临考时那种不正常的紧张状态上,长此以往下去,势必要形成更严重的后果。

    所以,周爸爸在听女儿陈述自己想法的同时,在心里也已经开始计划着调整对女儿的教育问题。

    当然,他也知道自己妻子的脾气确实是有些执拗固执的,如果直接跟她提出改变方法的话,也许在一时之间她不太容易接受。

    看来,这个假期,女儿在努力成长的同时,他也要不时的给妻子吹吹风,下点毛毛雨,进行一下先期的沟通预热,给将来的计划作好铺垫。

    因为他抱着这样的想法和计划,周芳华和父亲的谈话自然也就出乎于她意料之外的顺利,让她感到相当的兴奋和开心。

    这一开心一兴奋就急于跟好友分享她的胜利成果,便有了昨晚的那通电话,不过就像安然所猜想的那样,她只说了两句,周妈妈就因她语气里那种压抑不住,太过反常的兴奋而对她行了两眼注目礼,吓得一心保密却差点保密保得得意忘形的周芳华立马将一肚子的话全都咽了回去,匆匆结束了通话。

    一直憋到了今天,到了这会儿总算是找到了机会,痛痛快快把自己取得的成果跟好友好一通的念叨,心里的兴奋,开心的劲头才算是稍稍得以释放。

    两人就这么一边说一边干着,才把事情的经过细细的说完,活儿就已经干得差不多了。

    接下来又交换了一下对那些各式培训班的看法,周芳华听到安然打算从明天开始想去那几个培训班里试听,便积极的响应着,说自己反正也闲着无事,正好陪她一起去。

    安然听她说无事,便问你的计划订了没有啊?

    周芳华这下蔫了,对啊,她这一高兴把最重要的事都给忘了。

    昨天她可大模大样的跟爸爸把牛都给吹出去了,从爸爸的反应她可以看出,他是相当的高兴和支持的,自己怎么也不能辜负了他的期望,光说不练,下回可就没了信誉,最主要的是不能让爸爸失望。

    “得,那你自己一个人去玩吧,本姑娘从今天下午开始就要洗心革面,为了美好自由的未来努力奋斗了!”周芳华捏着手里水淋淋的抹布,一脸的壮志飞扬。

    大扫除结束,经过班干部和老师们的检查验收合格后,学生们便算是正式的放假了,各自奔向自由的天地。

    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班里班干部。

    他们下午还要再过来一趟,协助老师们接待各位来参加家长会的各位家长们,兢兢业业的站好最后一班岗。

    安然离开学校时,已经快到了中午,她便没回家,又是直接去了彩票站。

    进门的时候却发现彩票站里只有李彩凤一个人,安国庆不在,这会儿又是一年之中销售的小**,李彩凤自己一个忙得抬不起头来。

    安然连忙放了东西,脱了外套,走到李彩凤的身边帮她收钱找零,接电话,母女两人齐心合力总算是将人打发得差不多了。

    安然这才有了机会向母亲询问安国庆的去向:“妈,我爸呢?去哪儿了?”

    李彩凤手里敲着号,头也不抬头的回道:“今儿个刚到不久,厂子那边就来电话,说是叫我们过去开会。我们又不能不管生意,我就让你爸一个人去了。他走的时候,我和他就商量好了,他回来的时候直接上你们学校去开家长会。”

    “那厂子那边没说叫你们过去开会是为了什么事吗?”

    李彩凤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是个不认识的小年轻的来的电话,问什么都说不知道,就说让我们过去就知道了。只说是把我们这些不中用的拿下去了,这些年轻人又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减员增效,哼。”

    她的这番话不由得引得屋里一些有类似经历的人的强烈共鸣,大家都开始纷纷说起市里一些前些年还火火红红的国有企业,如今倒闭的倒闭,下岗的下岗,而那些不正之风却没有因此而有所收敛,只坑了他们这些大半辈子都累死累活的老职工们。

    安然一边手里做着生意,心里却已经有些开始溜号起来。

    她在推算时间。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次开会的内容八成是跟家里的房子有关的。

    原本的职工福利房经过这一次的政策改革便要卖给职工个人了,此时的房价在十几年后听起来简直是匪夷所思的大白菜价格,而且还是那种秋季大批发,腌酸菜的大白菜价。

    前世的家里父母刚刚下岗,为了日后的出路不得不靳紧裤腰带,不敢轻易动用手里的每一分钱。

    现如今家里开了彩票站,生意做得越来越火红,在金钱方面,父母估计也就没有太多的顾虑了吧?

    一直到了午饭的时候,安国庆也没有回来,看样子大概是从厂里开完全直接去了安然的学校开家长会了。

    母女两人对付着吃了一口,专心的做起生意来。

    过了中午,天色阴暗了下来,北风一阵紧似一阵,没一会儿工夫,便已经飘起雪花来了,片刻地上一片雪白,街上的行人越发的稀少起来,店里的生意也开始清淡下来。

    李彩凤终于可以喘了一口气,心有不甘的跟女儿道:“唉,要不是今天赶上厂子里开会这茬儿,本来应该是轮到我去给你开家长会的,结果这么好的事,都便宜你爸了。”

    安然笑:“没事,下回让你连着去两回呗,我继续努力,争取比这回考得还好。”

    一直过了四点钟,外面的雪下得老厚了,安国庆才从学校回来,落了一身的雪花,连眉毛上都是一层白霜,脸上被寒风吹得通红,人却是笑着的。

    下午四点多钟,又是大雪,屋里一个客人都没有,安国庆便索性笑呵呵的一边让女儿给他拍打着身上的落雪一边朝妻子李彩凤大声说道:“唉呀,你今儿是没去,咱们闺女那成绩,真是让我老提气了。我就觉着那些人瞅着我的眼神那叫一个羡慕啊,哈哈。对了,小然啊,你们班老师还表扬你来着,直说你进步大,肯上进,还说我跟你妈教育有方来着。”

    李彩凤听着高兴,满脸的笑容灿烂,嘴里却故意装成不乐意的模样:“是是,你老提气了,你的点子老正了,要不是厂子今天要开会,本来是应该我去给女儿开家长会的,这下全便宜你了。”

    安国然和李彩凤就着安然的成绩和省心上进,又说了好半天,带着父母的那种独有的骄傲和自得,仿佛怎么都夸不够自己的女儿似的,而且夸着夸着居然还吹起牛来,点评着同事家里的孩子,那谁谁家的儿子,那谁谁家的女儿,学习好的长得不如我们家孩子,长得好的学习不如我们家孩子,长得好得学习又好的,却不如我们家孩子孝顺又省心,反正我们家孩子就是最最好的!

    听得安然颇有点哭笑不得。

    两人议论得意了老半天,才终于想起说一说厂里开会的事。

    果然像安然之前猜测的那样,这次厂里之所以把已经下岗买断回家的老职工也召回去开会,要说的就是房改的事。

    厂领导也说了,这是个好事,以往所住的房子就再不是厂子里的了,而是归了职工个人的,公家的跟自己的相比,怎么都是不一样的,住着踏实,舒坦,想怎么折腾将来都是自己的,希望大家都响应国家的号召,支持厂领导的工作,尽快把这项工作落实到位。

    接着一位主管这方面事务的副厂长将购房的各项详细规则跟大家一一解说了一遍。

    领导其实讲的话并不多,没多长时间就结束了。

    lang费时间的是与会人员对各项细则的询问,以及对各种问题的疑问和议论,用去了不少时间。

    从表面上看,这对广大职工来说确实是件好事,但是对一些刚刚下岗失业的老职工来说,可实在是算不上是什么好消息,只是给他们本就阴云密布的生活增添了几分阴霾而已。

    刚刚下岗,未来的工作还没有着落,虽说按照十几年后的眼光来看,这次房价因为是照顾内部职工,所以价位低得跟白送的差不多,但是对于这些老职工来说,仍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大多数人都持着观望或是放弃的态度,不打算参与这次的购房,反正厂领导也说了,这次的购房一切都出于自愿,如果不想买,现在住的福利房还可以继续的住着,至于住到什么时候,他们也说不清楚,一切还得看国家的政策。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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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为一名肥胖的干物剩女,重生回到十三岁,这一次,她不仅要有一个美丽的外表,还要活出一份美丽的人生。只是她没想到,仅仅一次不慎重的投喂,从此与未来本城土财主NO1,英俊潇洒的钻石王老五纠缠出一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缘份。 友情提示:吃货是一种非常危险的生物,尤其是有洁癖的吃货,随意投喂的后果是他不仅吃了你的食物,还顺便吃了你的人。重生之美味关系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美味关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美味关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