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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美味关系全文阅读

作者:春阳木褀     重生之美味关系txt下载     重生之美味关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571,风雨无阻

    其实不过就是打扫个教室的活儿,除了多年之后,个别惯孩子惯得不像的,凡是上过学,基本哪个学生不是从小学一年级一直干到彻底不用干了为止,一共那么点的活儿,都是干得熟的了,也不累,就是三个人的活儿轮到一个人干,多费了点时间而已。

    别看就这么一点时间,偏偏老天爷就是那么的不赏脸,不过二十来分钟的时间,一阵风来,满天的晴朗刹时跟打翻了墨水瓶似的,整个都翻了黑,浓黑的阴云翻滚,大风也吹了起来,满园的花草树木都在狂风里簌簌做响。

    安然一看这光景就是知道要不好,也加紧了手里的清扫速度。可就在她刚把垃圾倾倒完毕,一溜小跑刚撩进教室楼的大门时,哗啦啦的一阵大雨便在身后泼下,几分钟的时间里已经迅速升级,下得起了烟,四下里白花花的一片,看不清周遭的景物。房间里也是昏沉沉的,暗得厉害,有如夜晚一般,不点灯都看不清东西。

    安然一看这种情形,反而安下了心。得,这还走什么走啊?她也甭着急了。别说是现在她没有雨衣雨伞,这种雨势,光着脑袋出去,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能里里外外的浇个净透。就算是有雨衣,有雨伞,这么大的风雨,雨衣雨伞也不顶什么用,到了家也是个半湿。这种暴雨,一般说来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干脆先等等看再说吧,一会儿如果雨势小了,再做研究。

    主意打定,安然便不急不忙的把教室的窗子全都关紧锁好。拿着自己的那只大个儿保温杯泡了一大杯芳香四溢的花草茶。教学楼里基本已经都空了,扫除的值日生们也早就快手快脚的完成任务开溜了,家近的只怕已经到了家了,家远的这会儿大概也被大雨拍在了半路上。长长的昏暗走廊里,只有安然一个人空落落的脚步回声伴着室外潇潇风雨。

    安然回了教室,把门锁上,头顶上的日光灯也随之点燃,把自己的存粮摆出来,厚外套也披上,书本作业摊开,安安心心的写了起来。

    有事可干,时间总是过得迅速。

    安然的一篇作业完成,看了一眼表,半个来小时已经过去,再看看窗外,雨势虽然不像刚开始那样起烟,变得比较和缓,天色也明亮了起来,房间里已经不用再点灯了。但这种变化却并不让人感到高兴。暴雨基本是不能长久的,下过一阵也就算了。但往往是这种中到大雨,比较匀速的态势要延续上更久,十分二十分钟的是它,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的也是它,甚至于也可以下上个多半天,也不少见。

    安然起身关了教室里的日光灯,开始深深的怀念起多年后人手一部手机,被电话短信追得不得安宁清静的喧闹日子了。现在可倒是清静了,想打个电话回家,告诉老爹老妈不着急,自己在学校躲会儿雨都不行。要不,等一会儿雨再小一点儿,披上厚外套去学生宿舍那边找一找三年级文学社的师兄师姐借借雨伞?

    她正翻着书本琢磨着,教室的门被敲响了。在无人的教学楼里这不轻不重的敲门声显得格外的空洞。

    “谁啊?”也许是校工,看到教室里亮着灯才来敲门查看一下。他们教室门的还是那种老式样,门上有窗,但开在很高的地方,坐在安然的位置上,只能影影绰绰的看到一个人的头顶,看那发式应该是个男人。不过,安然依旧还是一边起身往门边走一边扬声问,谨慎点总没错,她不怕鬼,只怕人。

    “是我,安小然,开门。”门外传来的却是江杰云的声音。

    “怎么来了?”安然一听这话立刻紧走几步,拉开了门。

    门外的江杰云一只胳膊下夹着一件包在塑料袋里的雨衣,另一只手里拎着一件淌着水的,就这么等着她开门的一会儿功夫,雨衣处的地上就汪了一小片水渍,身上的t恤长裤虽不到滴哒水的程度,却只有小部分是干的,就连头发上都湿漉漉的,带着水珠。

    安然一看他身上的那淋湿的状态,也一算时间就皱眉了,他这肯定是才见一下雨就跑来了,那会儿的雨正急着,否则不至于淋成这样儿,立刻心疼了,又暖融融的,语气软软的埋怨着,“你怎么顶着那么老大的雨来的?等这会儿雨小了再过来嘛。”

    江杰云笑着不说话,把胳膊下夹着的雨衣递给安然,顺着用着微凉半湿着的手抚了抚安然柔软温暖的脸颊,自己把滴着水的雨衣放在靠门处的一张空书桌上。

    就像安然想的那样,他一看到下雨,就带着雨衣就骑着车,往这边赶了。赵真旭在他身后提醒他不如打车去。可突然间下这么大的雨,满大街就是打车的,车却看不着几辆是空的。与其淋着雨空等,还不如骑车来得快些。

    课间那两个马大哈来找安然道歉的时候,他就坐在一旁听着,也知道今天就她一个人值日,本来就想着放学时要是不忙就过来接她一起回家,顺便还能帮她干点儿活。结果下午的事比较多,想想也只得作罢。

    雨一下起来,他就暗骂了一声“我操!”,不带这么坑人的,这分明就是给安小然下的。谁的女朋友谁心疼,还工作个屁啊,直接甩给姜成卓和赵真旭,顶风冒雨的奔着学校就来了,这会儿听着女朋友似嗔似喜的埋怨,江小云端着大尾巴狼的模样装着深沉,实际上身上的骨头都轻了二两。转眼再一看,他们俩书桌上的东西,书本作业也就得了,花草茶,小零食,还有她身上那件厚外套,别看被困在学校里,他们家安小然还真会照顾自个儿,这“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抢险救灾”的物资真正派上了用场。

    安然低头拿出两条干毛巾,一条是她的,一条是他的,还有一件厚外套,也是属于他,这是她给他备着的“抢险物质”,这会儿也派上了用场,抬头就见江杰云望着桌上那零食和茶水抿着嘴乐,知道这厮肯定是在笑她,于是,朝他做了个鬼脸,用手里的毛巾去丢他,“笑什么笑,不许笑,严肃点。把湿衣服脱了,把你那身水擦干净,一会儿把外套换上,省得感冒。”

    江杰云张手把毛巾操在手里,随手放在了桌子下,抬起胳膊三两下的扒去了被雨水打得湿透粘在身上的t恤,却并不动手擦去头上身上湿漉漉的水渍,而直接就这么**着上身,抓过一旁的毛巾递给安然,耍无赖的道,“你替我擦。”

    安然也不接毛巾,抱着肩膀,扬着下巴睨着他,“为什么?”

    江杰云的理由可充分了,不由分说的将毛巾塞进安然的手里,按了一把安然的头顶,“我是为你风雨无阻的送雨衣才浇成这样的,安小然,你怎么这么冷酷?麻溜儿的,赶紧为本帅哥服务。”

    安然被他按得一低头,又听到了他那句“冷酷”,一下子就想起琼瑶阿姨的那句经典台词来了,顿时喷笑了出来。

    “笑什么呢,安小然,对我这么冷酷很好笑吗?”江杰云的手顺着安然的头顶滑到了她腮边,故意扯了扯她最怕痒的耳垂。

    “好了好了,不闹了。”安然拍开他作乱的手,使劲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为了自己怕痒的耳朵很痛快的投降说起好话来,“我来为风雨无阻的江小云同学服务,乖,再这么耍酷可就要感冒了。”

    安然不是第一次看到江杰云的半**,更不是第一次看男人**着上身。百姓人家,哪那么多的讲究,夏天天气热,她老爸安国庆就经常在自己家里光着膀子横晃。而江杰云几个因为安然这个同龄少女在,当着她的面总是要注意一些。但出门旅游去海边,或是一起去游泳馆的时候,别说江杰云,姜成卓,赵真旭,吴泽荣他们三个穿着游裤的模样,安然都不知道看了多少回。

    拿着毛巾下手给他擦身上业已半干的水渍的时候,安然是没想什么的,但擦着擦着,不知道为什么,气氛在不知不觉有些暧昧起来,她手里的毛巾轻轻的擦过这副还完全未长成的,略有些单薄,却已经拥有年青男子大半模样的身躯。站得这样的近,他们身上的差距也明显了起来,她的身体似乎整个被他罩住了,足够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气息轻轻的扑着她的头顶,他的胸膛在她的手下随着呼吸轻缓起伏。

    江杰云的身材很不错,这厮运动神经发达,大部分的运动都能上手,篮球和足球都玩得漂亮,打架更是很有一手,否则在初中的时候,也不会凭白得了那么一个名号。只是现在工作忙了,也没有机会让他动手。宽宽的肩膀,厚实的胸膛,劲瘦的腰身,整个上身线条流畅漂亮,没有明显的肌肉,却很结实凝练。

572,意外的初吻

    安然总打趣的叫江杰云小白脸不是没有原因的,这厮生得确实是白,平时被衣服遮盖住的胸膛小腹等部位长年不见阳光,更是白净得很。

    两人站得近,她的鼻端满满的都是他身上的味道,湿漉漉的,混着雨水和尘土的气味,有一点淡淡的汗水的咸味,一点香烟的苦涩味,更有一股独属于他的,少年人的青涩又清爽的味道,这一切混在一起,有一种类似于植物的新鲜到略显辛辣的气味,很好闻,让安然莫名就想起了初春时节,新发的杨柳顶着黄绿的嫩芽,被折断过所散发出来的味道。

    或许是刚才江杰云从头反着褪去衣服的动作,让她不怎么的就想起剥去大葱外表薄皮的情形来,然后就想起书上形容少年男女的形容词来——“白生生的,像刚剥了皮的小水葱”。

    脑补到此处,再看着近在咫尺的江杰云的那一身白嫩嫩的好皮肉,安然“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年轻的少男少女,一个赤着上身,一个动手擦着雨水,要说没个什么想法,几乎是不可能的。只不过,安然这个伪少女的脑袋里的想法虽然不少,却是靠谱的少,不靠谱的多。

    安然这货,你说她心思细腻吧,有时确实是挺细腻,但你要说她心粗呢,她也确实是在某些方面有点缺心少肺,就比如说江杰云跟个饿狼似的盯了她那么久,明显到李彩凤时时在心里犯嘀咕,她却毫无所觉的让某个春心萌动的“少年狼”一再受伤。用她老妈李女士的话说就是她这方面完全随她爸安国庆,整个一个木头脑瓜骨。

    相比起来,江杰云的思路才是正常少年的思考方向。打从安然动手的那一刻起,江杰云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她,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在这昏昧柔和的天光里,看她粉嫩的脸颊,看她低垂的睫毛,看她纤长的手指握着毛巾一下一下认真细心的擦拭着自己的身体,他却因着她那认真细心的擦拭而加速的心猿意马,只觉得她所擦过的肌肤都慢慢的热了起来,那热度透过皮肉烙进血液,升温的血液流向心脏,然后他的心跟着热了起来,心跳也开始不断的加速。在这样的血热心跳之下,江杰云觉得自己特别想做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身体里所有的细胞都在蠢蠢欲动着,等待着一个临界的暴发点。

    然而,就是这时,他那个不着调的,脑洞大开的女朋友自顾自的乐了出来,这下可好,清脆的笑声有如一道清流,愣是将两人之间此前那一点点暧昧旖旎的气氛给冲刷了个干干净净,荡然无存。

    江杰云皱着眉叹了口气,心里这个郁闷,可看着她那副笑靥如花的模样,这气怎么也生不起来,嘴角却跟着她弯了起来,有点无奈的问,“安小然,你笑什么啊?”

    安然正脑补着江杰云是“小水葱”的段子,听他问起来,只是笑个不停,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个形容词很好玩,与自家男朋友配在一起显得那么的可爱,可爱到让她突然之间就想亲亲他。

    脑补帝的思维常常是跳跃又抽风的,完全无视之前两人之间那隐含着点危险的空气以及此时的错乱,不管不顾的伸出空着的那只手,上去一把搂住了江杰云脖子,将他的头拉低,一边半踮了脚尖,侧过身子,一边轻笑着说,“看你可爱啊~”说完,在他的脸侧印下一个玩笑般的轻吻。

    江杰云被她这心血来潮的调戏弄得一愣,回了神,半转了头刚想说些什么,安然却已经结束了这个动作,手下一松,脚跟猛然落地。

    她松手的动作太快,他扭头的角度太寸,一刹那间,江杰云和安然都同时觉得吻上轻轻的擦过一片柔软。

    稍纵即逝的,无意间形成,比蜻蜓点水还要轻悄的一个吻让两个人同时怔了几秒,接着才意识到之前的情形似乎可以称之为一个吻,这个念头让他们一下子僵在了原地。

    他维持着半扭着头的姿势,而她的手还搭在他的光裸的肩膀上,他低着头注视着她,她垂着眼,似乎对他那愈来愈富于热度的目光毫无所觉,然而她的睫毛却止不住轻轻的颤动着,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他和她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在这样四处无人,空旷寂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的明显,甚至盖过了扑打在窗玻璃上噼啪作响的雨声。

    两人就这样以一种如同被速冻了一般的姿势僵立着,存在于他们之间的空气像一根看不见的琴弦被越绞越紧,好似下一秒就要崩断。

    忽然,江杰云动了起来,很缓,很慢,但在这样凝滞的气氛里却又显得那样的突兀。

    “……安然。”

    他的声音哑得厉害,听在自己的耳朵都带着些陌生,好像是别的什么人发出的声音。

    “……嗯。”她磨磨蹭蹭,极低的应了一声,纤长的睫毛扑簌簌的抖动着,如同受惊的蝶翼。

    他的手慢慢的,怕吓到她似的落在了她的脸侧,掌心的温度烫得吓人,微微的汗湿,落在她的皮肤上的刹那让她微微的抖了一下,却没有避开。

    “安然……”他又叫了一声。

    她仍是从鼻子里哼哼着应着,“嗯”,低得几乎听不见。

    他的手握在她的腮边,小心翼翼的使着力,将她的脸颊拢向他的方向,他也随之试探着一点点靠近,再靠近,终于轻轻的将自己的唇贴在了她的唇上。

    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江杰云曾不止一次的想象过安然的唇尝起来是个什么味道,会很软吧,会不会有点甜?他总觉得她的嘴唇粉嫩的颜色像是她种的月季花刚开的花瓣。安然曾经用月季花做过甜点,花瓣的味道吃起来又香又甜。江杰云觉得安然的嘴唇尝起来应该也是那样的味道。

    这样的想法曾无数次的让他在深夜里热血沸腾,折磨着他年轻的心灵和躯体,辗转着半晌不能成眠。

    现在,当他真正接触到她的嘴唇时,觉得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美好上无数倍,简直有些不真实,让人心神恍惚,那样的柔软娇嫩,带着微微清凉的温度,不知道是因为之前她喝过花草茶的缘故,还是本来就是如此,真的有一股甜甜的香气,就像是刚刚淋过了雨的月季花瓣,让他不敢使一点力气,无比的小心的辗转着。

    如果不算之前那个轻擦而过的吻,这大概要算是江杰云和安然之间的第一个吻。

    也是他们各自的初吻。

    江杰云固然没有经验,安然虽然活了两辈子,但在这个问题上,这个连初恋都没有过的大龄剩女唯一的那么一点经验就是从影视剧和小说里看来的,影视剧不是教科书,更何况许多镜头还是演员们借位拍成的,小说里的就更不用说了,看着lang漫唯美火热十足,实际上等于啥也没说,半点可操作性都没有。

    当江杰云的唇贴在她唇上的时候,她脑袋就已完全没有出息的空白成一片了,可身体的感觉还在,却明显有些迟钝,恍恍惚惚的像是隔着一层什么。

    害羞?

    没觉得。

    紧张?

    好象也忘了。

    只是觉得他的嘴唇挺柔软,温度有点高,轻轻接触的时候,还有点痒。痒到她凭着本能的伸出舌尖在自己的嘴唇上tian了tian。

    天地良心,她真的就觉得有点痒痒而已,却忘了她的唇上还若即若离的贴着他的唇。嫩滑的舌尖一探出唇际接触到他的唇,就像是一把燎原的火将江杰云那紧绷又克制的神经和理智给“啪”的一下烧掉断裂,也成功的让他露出了在斯文表象之下掩藏着的更深的本性来,有如猛兽出笼,这个原本小心生涩的吻突然间就变得气势汹汹起来。

    生平第一个吻,江杰云毫无技巧可言,只是凭着本能的吸吮着,辗压着,啃咬着。安然对他这突然的,前后完全判若两人的吻法没有半点准备,本来就脑袋当机,唇舌间陌生而又格外亲密的接触更让她的思维跟不上身体的反应速度,迟缓而迷乱,什么都来不及思考,什么也不能思考,只是一径瞪着眼,望着近在咫尺的江杰云那低垂的睫毛、挺直漂亮的鼻梁和因激情的释放而紧绷绷的面部线条,傻乎乎的微启着唇任他唯所欲为,脑子里还在慢吞吞的,模模糊糊的恍荡着关于“他的睫毛挺长的……”这样不靠谱的念头。

    安然的无所作为,更加加重了江杰云的肆意枉为,热烫的舌冲破她的空白防线,闯入她的口腔,横冲直撞的搅动着,蛮横缠绕着她的舌,不容她退拒,不容她回避,只想更深更深的靠近她,只觉得不够,还不够,一只手臂横在她的腰间,有如缠绕了千年的树藤不断的收紧,另一只放在她腮畔的手掌不住的将她的脸颊拉近。心底里贪婪的本性一旦被释放就如开闸的洪水,再也不想回头,甚至产生了想把她一口一口的吃下去的念头,

573,吃货的吻

    这个没章法,笨拙又生猛的吻散发着赤果果的吞噬一切的**。

    一直到感觉脑部严重缺氧,胸腔闷得发疼,安然那蜗牛一般可悲的反应能力总算是回来了一点,用手拍打着他的肩膀,一下两下,三下四下,加重了力道,啪啪的手掌击打肌肉的脆响,总算是让江杰云带着一种不依不饶的架式结束了这个称得上“惊心动魄”的吻。

    他的手依旧捧着她的脸庞,胳膊照旧有力的横在她的腰间,一双漆黑深遂的眼,亮得吓人,也黑得吓人,一边喘息着,一边死死的盯着她。

    不过,被他这样像要吃人一般盯着安然却没有更多的感想,也不知道是缺氧还是什么,她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喘得好像是刚跑过了五千米的长跑,风箱一样,耳朵里只剩下巨烈得有如擂鼓般急促有力的心跳声,一双眼愣是给憋得发湿,迷迷乎乎的回望着江杰云。

    最让安然事后回忆起来对自己这脑洞大开的本事倍感欲哭无泪外加绝倒的是,在这样lang漫激情的时刻,她心里浮起来念头偏偏是那样的十三不靠——他的眼神,我的状态,这情形加在一起,怎么感觉像是刚跟他打了一架似的。

    两人就这么对着喘了好一阵,急促杂乱的喘息声在空阔的教室里重得都能听到回声,喘息的空隙里则被嘈杂的雨声所填满。

    当呼吸渐渐平缓,缺氧的脑袋也慢慢回复功能,身体的知觉紧跟着如数回笼,害羞的情绪还没来得及浮现,安然先是“嘶”的吸了一口凉气,一下子捂住了被咬破的嘴角,含着自己发疼的舌尖,紧接她发现自己的嘴唇不仅破了,而又麻又胀,热乎乎的发烧,肯定是肿了,舌头也有点发麻发木,舌尖更是破了皮,嘴里能尝到极淡的血腥味。

    果然,在接吻的问题上,没有经验,全凭本能的新手总是容易犯各种错误。

    “怎么了,我看看。”江杰云听到安然的抽气声,也不顾上回味刚才的美妙滋味了,连忙凑近了,伸手去抓安然捂着嘴的手。

    “都破了,都肿了,江小云,你啃香肠呐!”安然的埋怨更带着一股撒娇的味道,自己倒没觉出来,自觉很有气势的拍掉江杰云的爪子,很悲摧的思索着,该,这就是找了一个吃货男朋友的报应,这哪是接吻,明明就是想吃人!人家是爱得不够用脚踹,这位是吻得不够直接啃。“哪天也没短了你的肉吃,不带这么啃人的。”

    “好好好,我错了,我下回一定改进,亲得轻一点啊,来,安小然,乖啊,让我看看。”刚刚占了女朋友便宜的江杰云被安然这通“娇骂”给骂得既忍不住想乐,又有些心疼,轻托着她的下巴,温柔到发腻的笑着哄她。

    安然被他那占了大便宜的憋不住想乐的笑法给弄得好气又好笑,可心里却又一股说不出的甜蜜,自己也有忍不住想笑的冲动,偏偏面上还装着相儿,认认真真的端着,捂着嘴拿眼睛愤愤的斜他,含含糊糊的骂,“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捡到金子了?不许笑,把人都给咬破了,你还笑?”

    江杰云那少年激荡的心情本就还没完全平复,让安然这双湿漉漉的,水意流转的眼波甜蜜蜜的一斜,一颗心顿时又有些失控起来。

    “安然……”他低声轻喊了一句,几乎是扑的,将安然抱在了怀里,火热的唇便朝着她那纤长微湿的睫毛就没有章法的吻了过去。

    “喂!江杰云,你干什么……”安然对不知怎么就发起疯来的江杰云毫无防备,让他这没头没脑的吻法给弄得又痒又是笑,一边躲一边用手推着他,“去去,边儿去,小狗啊你,讨厌呢。”

    江杰云去不拉倒,心里原本四处激荡,却无处发泄的热情似乎在这一个并不成功的初吻里找到了一条释放的途径,那种总觉得不足,总觉得还要再贴近一点的冲动在一定程度上得到很大的满足,这喜悦快乐的心情和被安然那娇嗔的一眼撩拨鼓胀的感情让他忍不住一个劲的想抱着她,吻着她。

    安然的形容没错,他那股热烈又莽撞的劲头倒真有点像是大型犬人来疯的扑人亲热一样。

    无论安然再怎么躲,也被他在头上脸上发上用唇印个遍,就连耳朵都没放过,把浑身痒痒肉的安然弄得又痒又笑,弄得满眼热泪。

    “不闹了,江小云,不闹了,好不好?”安然跟江杰云这只大型肉食动物拼不过体力,拿出哄叶子涵小朋友的语气软声求饶。

    江杰云心头的那把让安然点起来的火经过这一通乱亲乱拱总算是稍稍平静了点,虽然他更想好好的再吻她一通,但考虑到第一次操作的失败,害得女朋友负伤,作为一个有负责有理想还很有野心的男朋友,江杰云决心回去好好琢磨琢磨,再来一雪前耻,以利再战——当然,就算他这会儿想战,也得看一看安然让不让他战。

    “好了,不闹了。”江杰云总算是停下了大狗一般的野兽行为,反正他暂时过足了瘾,又托起安然的下巴来,“来,啊,张嘴,让我看看。”

    安然却依旧不让他看,抓起一旁的外套,塞进他的手里,“你先把衣服穿上吧,再晒着,回头该感冒了,穿上再找你算帐。”

    江杰云的动作快,两三下穿好,刚拉上拉链,安然又把另一条干毛巾丢进他的怀里,大模大样的命令着,“把头发赶紧擦干。”

    江杰云被命令得心里泛甜,乖乖的又拿起毛巾开始擦一头**的头发。

    安然自个儿则拿出了长年随身携带在书包里的臭美份子居家旅行杀人越货的备必利器——小镜子一面,开始察看起自己的“伤势”来,一边看一边觉得好气又好笑,江杰云这个缺肉的吃货,是真使劲啊,嘴角,嘴唇内侧,舌尖都破了,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嘴唇和舌头已经肿起来了。舌头还好,肿成啥样也是藏在嘴里,嘴唇状态就比较让人浮想联篇了,红艳艳的,像是盛开的玫瑰花瓣的颜色,一看就是让人给吻成这样的。

    “来吧,这回该让我看看了吧?”江杰云把毛巾丢到一旁,又来托着安然的下巴。

    这一回安然没有推辞,放下小镜子,开始跟他明明白白的算起账来,“你必须是得看看啊!你看看,你看看,这里!”指着嘴角,“还有这里!”翻了翻嘴唇的内侧,“还有这儿!”伸出舌尖来给他看,“都破了,都破了!你使那么大的劲干嘛啊,要吃人啊!”

    江杰云心说,答对了,我还真想把你一口一口咬碎了咽到肚子里去,到那时你就完完全全都是我的了,再也没有人跟我抢了。

    不过,这种吃货的心里话他是不打算告诉安然的,以免把女朋友给吓着。

    他只是装傻的说,“舌头也破了吗?我怎么还没看出来?”

    “当然破了!可疼了,都是让你给咬的!”安然果然按着某个奸商的设下的套,乖乖的吐出舌尖来给他看。

    江杰云装作仔细端详的模样,凑近了观察一般,然后突然在她的舌尖上轻轻的亲了一下,“来,亲一下,还疼不疼?”

    安然对他这种不按理出的无耻调戏是真的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刚才还嚷嚷着江杰云像小狗,这会儿换她傻了巴叽的继续伸着个舌头,愣愣的瞪着占着自个儿便家的江杰云,一双眼里懵懵懂懂的,显然还没反应过来这个无耻之徒对自己做了什么。

    江杰云看着自家女朋友这个小傻样儿顿时笑喷了,傻愣愣的吐着舌头的安小狗,真是怎么瞅怎么招人爱,他抱着她笑得几乎要直不起腰来了,真是宝贝蛋。

    他这没完没了的大笑声总算是把安然给笑回了魂,她这一回神,终于意识这个笑得快要抽过去的江姓混蛋对自己……呃的舌头做了什么,第一件事当然是“嗖”的一下先把自己在嘴巴外面晾晒已久的口条收回去,几乎是同时,“轰”的一下,她的脸胀得通红通红,害羞什么的成分肯定是有,但更准确的说还应该是恼羞成怒。

    还疼不疼?

    疼,当然疼,太疼了!

    她舌头不疼,她心疼,她的心灵受伤了!

    安然的脑海里这会儿简直容不下别的念头,只有“江杰云,你个混蛋,你个混蛋,你个混蛋……”反反复复的不断滚动播出。

    这种人,不揍他不足以平民忿,不揍他不足以解心恨!

    说时迟,那时快,江杰云那边还抱着安然俯在她的肩上大笑,安然这边已经抡起了拳头,照着这厮没头没脑的就砸了过去,叫你调戏我,叫你逗我,叫你亲我,叫你害我丢人,叫你害我现眼,看揍不扁你!

    可惜,理想永远是美好,现实从来都是骨感的,安然的理想是当一只……啊,是当一个武松,打倒江杰云这只肉食动物,狠狠的将他踩在脚下。

574,江大蚊子

    但可悲的是,她的那点战斗力在江杰云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先不说江杰云要镇压安然的那点可悲的攻击实在是太容易,单说这厮的皮实在是厚,天然抗打击能力超凡脱俗,安然是想当打虎英雄武二郎,但她只想把这只叫江杰云的肉食动物打扁,没想打死,所以自然也舍不得下狠手,这一不下狠手,在技略上她就首先输了一城,她手下留情的力度落在江杰云身上不能说跟按摩似的,反正也相差不远了——别问她为什么知道,她不傻,看这厮为了安慰她受伤的小心灵,假模假式的发出来的大呼小叫的躲闪和求饶就能看出来,跟她老爸被她老妈掐了的时候是一样一样的,都是装的,这是她老爸亲口承认的!

    她这是养了一只什么怪物,嗯?皮憨肉厚的,揍都揍不动,是不是成年累月的喂他吃的那些肉全长在皮上了?

    不行,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她就不信今儿她还真就不信收拾不了他了!上拳头不是不好使吗?我上牙咬总该行了吧?

    可惜,这依然只是个美好的理想,安然的嘴刚瞄准了江杰云的颈侧准备结结实实的来上一大口,可还没等她的嘴张到她的理想标准,就扯动了嘴角的伤口,不得不“嘶”的吸了一口凉气,捂着嘴角皱眉停了下来。

    这下,江杰云真心疼了,皱了眉,轻轻捏住她的下巴,“好了好了,不闹了啊,让我看看,破成什么样了?”

    “都是怨你,都怨你!”安然脸上的胀红还没褪去,让他这一安慰,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委屈上了,眼圈都红了,泪汪汪的透着股楚楚可怜劲儿。结果先把她自个儿在心里寒得不行,照说这点小伤口算个什么啊?还至于让人一安慰就要哭鼻子?怎么就这么娇气?三五岁的小朋友叶子涵大概都不屑于干这么丢人现眼的事。可眼泪是真的,心里的委屈也是真的。

    完了完了,这下真是坠落到家了。不就是因为江杰云这个男朋友那哄人的口气吗?她还真就因此而退化到低幼龄了,太让人唾弃了!

    这么一想,安然真的想哭了。

    安然嫌弃自己嫌弃得想哭,却把江杰云给心疼够呛,用手指小心触了触,皱了眉,轻声道,“来,把舌头再伸出来让我看看。”

    还看?还看个屁!

    安然刚才还沮丧得直搭拉的眉毛一听这话立刻就要再次竖起。

    江杰云忍着笑,哄,“不闹了,说真的,安小然,乖,让我看看。”

    再给你我就是猪!

    安然的嘴巴闭得紧紧的,瞪着微红的兔子眼无言的诉说着自己的坚持,士可杀,不可辱,揍是不给你看!

    然而,在她男朋友江杰云的眼里,她就是红着眼睛瞪人的样子也透着股可爱的娇媚劲儿,忍不住凑上去啃苹果似的啃了一口红通通的脸蛋,然后自然是接着被瞪,他的认错的态度总是良好的,标准的只屈不伸,“我错了我错了,安小然,要不,我把舌头也伸出来,让你也亲亲我?”

    一听这话,安然的眼睛瞪得都要脱窗了,混蛋江小云,你还敢不敢更无耻一点!

    也不知道是恋人间真有所谓的心电感应,还是当你真的特别在乎一个人的时候,你无时无刻不关心着她的感受,以至于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你的每一根神经,看着安然的嘴角江杰云觉着自己的嘴角也跟着不舒服起来,这下他也不粘乎磨蹭了,催促着安然收拾东西,“咱们赶紧回家,回家了上点药。”

    上什么药上药!

    安然直接白了江杰云这明明心眼贼多,偏偏还能冒傻气说出这种缺心眼的二缺台词来。

    还嫌不够丢人啊?先不说这点小破伤口需不需要上药那么夸张,单说你听谁说接吻吻到必须得负伤到上药的地步?这得使多大的劲?卖多大的力气?再说了,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这怎么负了伤是不是?

    “我才不上药!”安然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忿忿的埋怨,把江杰云脱下来的湿衣服简单折好和两条用过毛巾一起装进塑料袋带回家里去,这都是要拿回家里的洗的。“你生怕我们不知道……不知道是不是!”虽然这初吻都吻了半天了,安然这会儿才有点后反劲的不好意思了,后射弧明显忒长。

    一见她这样儿,江杰云果然给她笑出了一个在小言网文里标准的经典笑法——像一只偷了腥的猫。安然在心里吐糟评价——哼,笑得真贱!

    安然恨恨的剜了他一眼,江杰云皮厚得很,继续笑着低头帮她把她那一堆“抢险救灾物资”收拾齐整。

    安然恨着恨着却突然慌了起来,用手去拍他的胳膊,“完了完了,江杰云,你看我这嘴,这又肿又破的,回家我妈一定能出不对劲来,她要问我,我该怎么说啊?!”

    江杰云倒觉得这没什么可为难的,安国庆和李彩凤既然同意他们俩的事,自然对这种情侣间的亲密行为也早有思想准备,虽然可能想是一回事,真正看到眼前又是一回事,但这个心理转变的过程却是必须的,而且早转变总比晚转变强。所以,他的建议是大大方方的直接说。不过,他想以安国庆和李彩凤的想法多半就是心里清楚,嘴上也不会问的,毕竟按着老一辈的思路插手到小情侣之间问这种问题不太合适,顶多的对安然警告一番。但是如果真的问了的话,他还是那个意见,“你就说是让我给亲的。”

    安然气得又想咬他了,她可没他那么无耻,也没他那么厚的脸皮和胆子,跟自家老妈说让男朋友给亲了这话她怎么都说不出口!

    想了一番,安然最后干脆来了掩耳盗铃,死马当活马医,准备跟自家老妈耍臭无赖,“我就说我让蚊子给咬了!”

    别管老妈信不信,反正她就死咬着这个理由不松口,她亲妈也不会对她严刑逼供,嗯,就这么说了!

    江杰云无奈看了一脸坚定的安然一眼,这丫头不好意思说出口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在借机骂他,只是,谁见过有他这么大只的蚊子?

    安然朝他撅嘴——其实想裂嘴来着,可惜现在这个动作对她这个刚被“大号蚊子”咬得负了伤的病患来说有些高难度,于是便只能遗憾的改成撅嘴了,谁说没见过,你不就是吗?江大蚊子!

    两人披着雨衣走出教学楼的时候,雨势又大了起来,一路狂骑,虽然有雨衣,路也不远,但到了家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又半湿了,最可气的是,等他们各自冲了个热水澡,换好衣服的时候,外雨的一下子小了许多,这贼老天,不带这么玩人的!

    不过,好在,这雨还没有马上就停,而是断断续续的一直下到了临睡前,才算正式的风停雨住,否则安然觉得自己会更受伤的。

    只着傍晚的那一吻,仿佛是有另一扇门在江杰云的心里被轻轻的推了开来,让他总是不由自主的盯着安然看。倒不是说她以前就不吸引他的目光,只是一直觉得仅仅是看着,仅仅是抱着,或者啃一口脸蛋都不能让他觉得满足,真的恨不得把她一口口的吃下去。

    他知道自己这种思想可能多少有些不正常,听起来像是电影里跟汉尼拔似变态食人魔,不过,他还没真没吃人的癖好。如果按照那些电影小说还有什么专家的说法,他这种性格的形象多少与他的童年经历有关,是不是真的有关,他不知道,也不关心,他只知道他对安然的感情一天比一天的强烈,从打他认定了她的那一天开始,他就没打算放开她,着了魔一样的**,想把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不仅仅是爱情,亲情,友情,也不仅仅是男女之间的欲念。他不知道该怎么准确的形容,也不在乎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他只关心自己该怎么做。

    今天的这个吻让他觉得自己找着了另一种把她吃下去的方式,滋味很好,然而,那种想吃她的念头一经释放就再也压抑不下去,像是一种极致美味的诱惑。

    安然总说他是个吃货,如果把这当成他总是想把她吃下去的想法放在一起来解释,倒也不无一点道理,他看着她馋得很。

    只是无论想以什么样的方式来吃掉自家女朋友,江杰云这个变态食人魔在家里当着安国庆和李彩凤的面也只能老老实实的憋着,一直憋到临睡前,摸去安然的房间偷偷去进行每天必须的晚安吻。

    “安小然,让我看看你的嘴,好点没有?”江杰云一进门就开始关心女朋友的伤势进展恢复情况。

    安然这个缺心眼的一时大意,随嘴说道,“早好了,这点小伤算什么啊。”可一说出口她就知道自己又犯二了,看看江杰云的那绿油油的小眼神吧,“没好呢,你想都别想。”

575,父女俩

    江杰云慢吞吞的一笑,压低了清朗之外日渐了多了几分磁性的声音,带着笑意问,“我想什么,嗯?”一双黑亮亮的眼却目不转睛的盯着安然的唇。

    安然被这副猛卖男色的调戏给看得有点脸红,咬牙,你就装吧,大尾巴狼,这边想着,那边手就上去了,一手一边的腮帮子,把他那样俊秀养眼的小白脸给扯得变了形,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叫你学着那些网文里男主角,搞什么“魅惑”一笑,我看把你毁了容,你还怎么臭美。

    安然的这招儿虽然幼稚了点,但对付想着**调戏的江大**,别说,还真挺好使。再漂亮的小脸蛋这么一扯也都变了形,还**个什么劲?咱这叫釜底抽薪。

    安然笑眯眯的拍拍江杰云的小脸蛋,“没事不要胡思乱想,乖啊。”

    江杰云无奈,又去捏安然的下巴,“多没良心啊,安小然,我这是关心你,来让哥哥看看,你嘴上的伤怎么样了?”说着又凑近了些,对着安然受伤的嘴角仔细端详了一番。

    其实有什么可看的,那么一点小伤口,少年人皮肉合,好得快着呢。就是这个部位总是要用到,吃饭的时候更会扯到,再沾些饭菜里的盐份,多少会觉得不好受一点,这会看着,那道小伤口周围还稍稍有些红肿,估计经过这一夜,到明天就应该好得差不多了。江杰云看着安然吃饭时一直总是若有似无的牵扯着神经的嘴角这会儿也跟着好受起来。他的这种反应在专业心理学叫什么他不知道,只知道,她的嘴角好受起来,他的心便也跟着舒服起来。

    心里这一好受,到底没忍住,避开那一点伤口,在安然另一边的嘴角轻轻的印一个唇,然后抚着她的脸颊愉快的笑开。

    看着江杰云的明亮俊朗的笑脸,安然的心里也痒痒起来,忍不住踮起脚,在他的脸侧啃了一口,长得好看就是招人稀罕啊。

    江杰云被她撩拨的心动,再想亲回来的时候,嘴上却被捂住了一只软绵绵的手掌,安然一副“只许安然放火,不许江杰云点灯”的坚定表情,捂着他的嘴,跟他算起小账来了。

    “都怨你!你看着没,我妈今天看我的眼神有多吓人!幸好她什么都没问,如果问了,在那么吓人的注视下,估计她一问,我肯定稀里哗啦什么都招了。”

    安然一想起自家老妈皱着眉,盯着她红肿的嘴唇的目光就觉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那个明察秋毫的劲儿啊,让她立刻就觉得自己跟江杰云在教室里干的那点干坏事全让她老妈给看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让她恨不得把自己缩小,缩小,再缩小,最好能给自己施加个隐形术就再完美不过了。

    好在,虽然老妈盯着自己被“蚊子”咬得红肿还破了皮的嘴唇看了良久,让她倍感“度秒如年”,但最终,在几番欲言又止之后,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

    安然当时一时大意,不小心露出一个“大了一口气”的表情,被老妈的眼锋扫个正着,李女士也不含糊,上去就照安然的脸蛋的狠拧了一把。

    “疼死了,都怨你!”安然指着自己红里透,根本看不到任何的痕迹的脸颊朝着江杰云控诉。

    江杰云认真的看了看安然指着那片皮肤,想当然是什么都看不出来的,他轻轻亲了亲,“好,怨我怨我,亲亲啊,不疼不疼了。”

    安然满头黑线的卡了壳,大哥,我这是在控诉你的罪状,算你小账好吧?不是在朝你撒娇好吗?你这一副哄小孩儿的语气到底是要闹哪样?

    于是,这控诉也进行不下去了。

    在安然的卧室里,这对年轻的小情侣还在磨磨叽叽,粘粘乎乎的耍着花枪。而在另一边,安国庆和李彩凤的卧室里却正在进行一场十分严肃的对话……呃,有鉴于某位同志的大脑回路有些份外粗犷,所以,在这场严肃的对话之前,总免不了要进行一番类似于鸡同鸭讲的不那么靠谱的前奏。

    在洗漱完毕,准备睡觉前,安国庆习惯翻一翻当日的报纸,他对国家大事兴趣一般,只要知道国泰民安就行。除非是关系到老百姓个人的,否则通常不会特别关注。倒是一些国际大事,喜欢围观着看个热闹,这大约是百姓心理,不关自家的事,总是看热闹不怕大的。再就是看个国内市内的花边新闻,什么哪个兄弟省份又发现一座古墓了,什么本省哪家的鹦鹉会说好几种语言的“你好”了,又是什么本市两辆出租车追尾,对骂了五个小时不拉倒了……满满的人间烟火,小闹腾。

    这天,安国庆又开始翻他的花边新闻,看得正乐呵,李彩凤一屁股坐到他的旁边,伸手“哗啦”一声就把报纸给扯过去了。

    这明显是有点气不顺了。

    安国庆不明所以的看向老婆,“怎么了?”我也没干啥惹你的事啊?那就女儿了?

    看着丈夫那一脸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的脸,李彩凤心里就来火,可多年的夫妻,再没有比她更了解丈夫的,你自己不说出来,只在心里跟他较劲,就是明摆着给自己找不痛快,累死你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吁了一口气,李彩凤斜眼瞪着丈夫,“我说,你今儿就没看过你女儿的嘴?”

    “小然的嘴?咋了?”

    一听这话就是没看。

    李彩凤也知道自家丈夫压根就不是个细心的人,可她心里这会儿感觉太过复杂,总有着一股邪火,自己也知道这是必须的过程,不能说谁有错,更不能对女儿和江杰云进行干涉,只能自己忍着,最后也就“便宜”了安国庆了。

    “还咋了?那么明显,你这一天就都瞅什么了?”

    安国庆多了解自家媳妇,也不跟她纠缠细节,直奔主题,“小然干啥惹你生气了?”真要揪着细节来讨论,他俩这圈子能兜上二里地也不见得能说到正题上去,他是没那个脑子,也不理解这些女人的想法。

    李彩凤这回总算是给安国庆一个痛快,但这个痛快也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你没看小然的嘴,都肿成那样了?”

    安国庆一听女儿的嘴肿了,立刻皱了眉,心疼上了,一时忘了媳妇前面的大段铺叙和闷气,“咋整的?嘴咋还肿了?”

    李彩凤哼笑一声,“你说咋整的?”

    安国庆这位关心则乱的傻爹又开始了天马行空的联想,想了想的,犹豫的看着媳妇猜道,“让蚊子给咬的?”

    如果这话让安然听着,必须要溜须拍马的说上了一句,爸,您真是我亲爸,我们父女一条心啊,都想到一块儿去了。

    可惜,听着这么离谱的理由的是李彩凤,而非安然,虽然明知道自家老头那脑袋木呆呆的不转个儿,但他这个明摆着不着调的答案还是让李彩凤一口气堵在胸口里,瞪了他半晌,才顺过气来,揉着额头,愤怒的力气都没有了,“秋后的蚊子再毒,能毒成那样吗?那蚊子再能咬人,也不能把嘴给咬破了啊!”说到后头,火气没压住,到底吼了起来。

    安国庆被自家媳妇儿吼惯了,一点都不觉着怎么样,“你看你又急了不是,急什么啊?蚊子咬人可毒了,你还记着张长海不?你忘了那一年他那个嘴都肿成啥样了,不就是蚊子咬的吗?蚊子咬人吧,倒不至于咬破了,可那包痒痒,一挠不就破了?”

    听听,这替他闺女编的理由,有事例,有结果,虽然不靠谱,可愣是听着就挺合理。这要是安然听着了,指不定该怎么崇拜他家老爹呢,您太有联想力了,这胡编乱造的能力简直无敌了都。

    李彩凤愣是让他气乐了,“你还真能编八啊。”

    这明显不夸奖他,讽刺的打击的调子足足的。

    “要不就是吃啥过敏了?”安国庆再猜,不过,一对老婆斜过来的眼神他就知道又错了,他也叹了口气,“到底是啥,你就直说呗,我一猜吧,老错,你还老生气。何苦呢这是。”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李彩凤也觉着自己有点自虐的倾向,索性开始直说,不过,依旧没板住按照自己的思维方式来“直说”,“你就没看着杰云那个臭小子今晚吃饭的时候,瞅着你姑娘那眼神?”

    “啥眼神?”安国庆真没注意,不过,既然李彩凤这么一问,同为男人,也曾年轻过,热恋过,又知道这对小儿女那点事的安国庆前前后后的一琢磨,对女儿嘴唇到底是不是蚊子咬的心里也有了数,顿时理解了自家老婆那复杂的感受。

    他叹了一口气,手掌在妻子的肩膀和后背上慢慢来回的摩挲着,无言的安慰着她。

    他要是继续木头木脑的气人也就得了,他这一安慰,李彩凤反而有点受不住了,不知道怎么的就红了眼圈。看得安国庆有点好笑,又有点心疼,揽着妻子,用粗糙温暖的手指小心的替她擦去眼泪,温声说道,“你看看你这是干啥,咋还哭上了?”

576,不学好

    李彩凤自个儿也不好意思,抽抽鼻子,“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你说我是不是要到更年期了?照说我这岁数也是差不多了?”

    于是,安然这一段“被蚊子咬了”的公案,在安国庆和李彩凤这里也算是正式的通过了审核,达成了一定的默契,虽然夫妻俩没有就这个问题正式谈论过,不过,两人那短暂一刻的沉默以及心情的复杂已经很能说明问题。

    就像江杰云预料的那样,对他们这种小情侣间的感情进展,只要不过火,作为父母的,虽然心情是有些复杂难言,但也只能装作不知道,不会进行参与的。

    转眼又是一个周末,一个无风无雨,阳光明媚的好日子。天空的颜色已经透出秋天的味道了,阳光的颜色也淡了一些,却更加的清透,呼吸间都透着一股清爽。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季节和时候,总是让人忍不住多做几个深呼吸。

    不过,今天安然却是没有时间做深呼吸,大周末的,早早就爬起来,图书馆也甭去了,收拾收拾就准备出门,她倒是没想着这么着急,问题是她不着急,小周姑娘和郑晓同学着急。

    昨晚临睡前,周芳华打了个电话提醒她早点睡,今儿早上,饭还没吃到嘴呢,这位心急的小姐就已经来了电话追她出门,幸好,还有周婶这尊如来佛着,否则周芳华这只兴奋的小孙悟空那通电话还指不定打到什么时候去。

    好容易她这么顺顺当当的吃了饭,把自己收拾停当,背起背包,还没等出门呢,门又被敲响,开门一看,郑晓郑姑娘朝她笑得一脸灿烂,跟朵向阳光似的,晃得睁不开眼。

    别说,这点儿掐得还真挺准,不早不晚,正好。

    “咋还堵上门口来了,我又不临阵逃脱,没必要吧?晓晓姑娘,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理想不是当刑警的么?这怎么有向狱警努力的感觉啊?”安然忽然为自己有这么两个精力旺盛的好友有点头疼,一点小事都能让她俩兴致勃勃的给办大了,生活永远不会单调无聊,处处有惊喜。

    郑晓手一伸,胳膊灵巧的一转,安然让她给转得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人就已经落她怀里了,不由得感叹,这丫头明显就是生错了性别,如果要是个小伙儿,有一手,什么样的小姑娘调戏不到啊。

    “那是。”郑晓对于这一点还愣是很骄傲,“小胖想跟我学这一手很久了。”

    “我怎么没见你教他?”安然老老实实的被郑晓搂着往外走,这丫头长得快,也长得高,这才高二,已经一米七了,再长两年,还不得干一米七五去?这大概也是遗传,郑晓的父母个头都不矮,她爸是一米八六,她妈是一米六七,她爷爷更高,岁数大了,上了年纪看不大出来,据说年轻的时候接近一米九。

    为了她这个子,郑妈妈这两年没少上火,本来就是个假小子,还长这么高的个儿,将来是真嫁不出去了。

    结果郑晓这个死孩子还安慰她妈呢,我将来是当刑警的,跟歹徒搏斗的时候,个儿高点占便宜。

    这明显就是找揍的话。本来还有愁得哀声叹气的郑妈妈立刻让郑晓给气得精神百倍,要不是战斗力差距实在太大,白白的lang费自己的体力,郑妈妈真想操起鸡毛掸子抽这个死丫头。

    这会儿“死丫头”郑晓正以自认风流倜傥的动作揽着安然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摇头叹气,“我倒是想交,可每次赵小胖那家伙还没等正式练呢,手腕就扭了。他就不练这个的料,要说,泡妞呢,也是需要天份的。”

    把这姑娘得意的,半边眉毛都快飞上天了。

    其实也不怪这丫头得意。从打安然认识她那天开始,这位姑娘在女生堆里就特别的吃得开,一路招蜂引蝶,燕燕莺莺的到了高二,受欢迎程度不仅不减,反而一路飙升。这两年,小城里开始正式有了过情人节的概念,少男少女们,正是满脑子lang漫梦想的时候。只是这个时候,相比于十几年后小孩儿们还是要保守得多的。小女生喜欢一个男生,不敢说,大胆一些的就在他的书桌里偷偷的塞一块巧克力。江杰云收没收到,安然是不知道,在这方面,江杰云比猴都精。但安然知道,郑晓收了很多,她自己都吃不了,拿来给几个好友分。安然记得,可怜的郑婶听到这个**的消息时,真的都快哭了。

    所以,要论泡妞的魅力和手段,技术宅赵小胖虽然嘴上嘴里胡哨的,但论起实践来,人家郑晓姑娘绝对甩小胖同学十条街开外。

    郑晓和安然骑车到了夏老师家楼下的时候,车子还没停好,就听到楼上周芳华那高八度的脆快嗓子,跟百灵鸟似叫唤着。

    安然忍不住叹了口气,百灵鸟的声音是真好听,可要是百灵鸟个个都这么朝气活泼,心急火燎的,一般人可有点抗不住。

    好了,还没等她们敲门,房门就先一步被周芳华从里面拉开,十分不满的小声嚷嚷着,“我说你们俩个,老牛似的,怎么这慢,快点,快点。”

    也不等安然说话,直接拉了她的一只手就把她从郑晓的臂弯里给“嗖”的一把拖了过去。

    安然天天做着瑜珈,爬个楼梯倒不至于气喘吁吁,但到底爬楼梯和走平地那是两码事,这一口气还没喘匀净,让小周姑娘这一扯,一口气冲进嗓子里,差点没呛了风了,咳嗽了两声,还被小周姑娘嫌弃够呛,“唉呀,臭安然,真是个小老太太,真磨叽。”

    安然被她拽到玄关处,弯腰换拖鞋,没好气的吐糟,“是是是,我可磨叽。你可沙楞了。我就是想问问,周芳华同志,你这么着急,这是赶着要发射火箭啊,还是要拯救世界啊?”

    小周姑娘没耐心跟她斗嘴,人家直接来最直接的,“我昨天就帮夏老师到裁缝店那里把婚纱和那些配件都取回来了,你没发现今天夏老师家里人都不在吗?最主要的是我们班老师也没来报到!你要知道,为了做到这些保密工作有多不容易。我早就来了,就为了等你这个裁剪的,等着盼着看夏老师穿上婚纱的效果。”

    “这热切的心情可以理解,但请问周芳华同学,你这个‘早就’来了,是多早啊,没亲自叫我们夏老师起床吧?”安然被她拖着小跑。

    小周姑娘不乐意听了,“胡说,我是那么没礼貌的人吗?”

    安然一点都不真诚的,“嗯”了一声,“是啊,你好有礼貌了,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

    她在打趣周芳华昨晚和今早的那两个电话。

    小周姑娘一点都不在乎,“尊师是应该的,对某些老年人嘛,催人奋进一点,也是应该的。”

    两人说话间已经进了夏老师的闺房,小周姑娘也顾不上跟安然斗嘴了,直接像个小贼似的转头催着身后的郑晓,“快点关门,快点关门,赶紧的。”活似害怕把跟在她们身后的怪兽放进来似的,紧张空气制造得跟真事似的,弄得几人都笑。

    “干嘛啊,周芳华同学,你这紧张气氛制造得也太莫名了吧?”安然嘘她。

    小周姑娘可有理了,特别的不满的批评安然,偏偏还煞有介事的把语气都压得低低的,好象真的怕有什么人听去似的,“什么叫制造紧张气氛,我这是为了保密好不好?我们要把夏老师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然后谁也不给谁知道,最重发的是不能给我们海老师知道,到时让他睁不开眼睛!”

    这点安然还是赞成,就连夏老师也笑得兴致勃勃,一脸的跃跃欲试,不过,夏微作为一名老师,就是心思细腻,笑过了之后,她又有点奇怪的问,“这个‘到时让他睁不开眼睛’,是个什么解释?”

    安然和郑晓刚才还真没听清楚这句话,她们俩的重点一直放在对海亦鹏保密什么的,所以,听到后面这句“到时让他睁不开眼睛”,自动就给在大脑里纠错了,脑补成“到时让他看得傻眼”之类的话,这会儿听夏微这么一重复,都是愣了一下,然后大笑了起来,郑晓更是直接揭了小周姑娘的老底,“她肯定是口误说错了,睁不开眼睛,哈哈。”

    她们都笑,小周姑娘却不笑,特别正经,特别认真,不仅摇头,还叹气,“什么叫口误啊,一点都没误好不好?看傻了算什么啊,看傻了只能说明我们海老师对美丽很有鉴赏力,该傻。”她特意把‘该傻’两个说得斩钉截铁的,还故意向夏微她们点点头,强调一下,把调子拉得足够高了,关子卖得足够狠了,就是慢吞吞的不解释这“睁不开眼”是个什么典故。

    气得郑晓磨牙,跟安然咬耳朵,故意用谁都能听到的声音讲“悄悄话”,“这明显是跟你邻居学的,不学好!”

577,婚纱

    安然听得直乐,结果和郑晓双双吃了小周姑娘一记眼刀,然后这丫头继续“不学好”的往下解释,“至于我说‘睁不开眼睛’可不是针对我们海老师的,而是针对夏老师的。”

    说到这里,这死孩子又要命的停到了这里,这一回从夏微,到安然,再到郑晓都不说话,三个人,六双眼睛一齐无奈的望着她。

    小周姑娘受到这般“瞩目”,不仅不觉得这六道目光刺眼,相反还特别享受,“坏”得还挺陶醉,“为什么海老师要睁不开眼睛呢?”

    三个人也不接她的话茬儿,只是默默的望着她。

    卖,卖,你就继续卖吧,看你能卖关子卖到什么时候去,我们也不捉急了。

    没人捧场,周芳华也不在乎,人家清醒着呢,你们这种默默滴注视,就是对我的心灵的最大奖励,“那全是因为夏老师太迷人了。”

    她继续笑眯眯的顿了顿,像着小狐狸似的,如果有尾巴只怕都要翘上半天高了。

    这要是耐心等着这位小姐吊人胃口吊到她高兴,也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去,幸好,郑晓也了解这位小姐,直接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旁若无人”的对夏微和安然点了点表盘,叹了口气,“这时间过得真快啊!”

    夏微是老师,好歹手下留情,嘴下留德,安然可不管那套,用力点头感叹,“是啊,这时间过得可是真快啊!”

    刚才还得意洋洋臭美着的小周姑娘脸上那美丽滴笑容一听这话,顿时一僵。但不得不说,这孩子有个优点必须要特别的表扬一下,那就是知错就改,而且改错的速度也让人击节惊叹。

    “因为太迷人了所以太闪亮了因为太闪亮了所以晃得海老师睁不开眼睛了完了。”

    就在安然和郑晓还没从摇头晃脑的演戏状态中完全的脱离开来,拿出看笑话的心情来欣赏小周姑娘的傻眼呢,人小周姑娘已经一口气把上面那段话,以一种没有起伏,没有标点符号,比机关枪扫射还要生猛的速度说完了,然后朝她们露出小白牙,朝气蓬勃的一乐,“还等什么,我们得抓紧时间呀~”

    这一次,从夏微,到安然,再到郑晓集体表情空白,缓了一秒才摇头失笑,她们都没听清楚小姐你说的都是什么好吗?您还敢更争分夺秒一点吗?

    安然忍不住掐了一把小周姑娘的嫩脸蛋,这丫头有时候真是可爱到让人无语的地步。

    小周姑娘却老严肃的瞪她一眼,催促道,“快点快点,干活了,态度端正点。”

    她们这通闲扯和玩笑也确实是lang费了好几分钟,四个大小女人也就立刻行动了起来。

    当大家一起动手把做好的婚纱从大大的塑料袋里拿出来的时候,都忍不住不约而同的叹了一口气。

    好感叹的周芳华更是陶醉得两只手交握在胸前,一副少女祈祷的感动模样。

    “还等什么啊,快,夏老师,赶紧穿上!”郑晓永远是行动派。

    看到这件婚纱,掐着时间就要做新娘子的夏微,哪怕平时再沉静理智,此时也是情不自禁的感觉激动的,一双眼含着笑,格外的明亮好看。

    洁白的婚纱总是能带给人很多美好的联想,安然觉得在帮夏老师穿上婚纱的过程,心情和动作在不知不觉间似乎都变得有些庄重和神圣了。

    夏微的婚纱最终定下来的款式依旧抹胸,可以让观众,嗯,主要是新郎哈,好好欣赏新娘的肩颈和锁骨的美丽曲丝。夏微的胸部罩杯一般,属于东方女性之中居于中等的,又因为本人偏瘦,所以,看起来虽不至于是“太平公主”,但也绝谈不上丰满。所以,在胸前做了些细腻柔和却又含蓄低调的折皱装饰,看着不显山不露水,视觉效果却是很有些不同。

    女人,或者不只女人,男人其实也一样,总是在服饰上对观众和自己说些善意而且让人愉快的小谎言。

    至腰部自然束紧,既可以配戴腰带,也可以不用,夏微的从腰到臀的线条极好看。

    安然在画稿和量身的时候曾针对一点夸过夏老师。

    夏微幽默的自我打趣说,虽然胸嘛是困难了一点,但好在腰和臀还多少可以一看。

    接下来的裙摆是双层的,外面一层面料柔软顺滑,垂感很好。里面的一层则略微有些蓬松效果,却并不夸张。外面一层略短,里面一层稍长,裙子的下部总体是以圆裙的剪裁为依托,在此基本上进行变化,裙幅不小,但不打褶裥,线条流畅的自然下垂。当穿着裙子的人静止不动的时候,双层的裙摆就像是微微打开的花苞。人走动起来,不经意间一个转身,裙摆便开像花蕾一样在人们的视线里轻盈绽放。

    安然觉得这条裙子的设计其实挺像夏微给的人感觉,乍一看,简洁,干脆,低调而自信但处得久了,细细的品味才又觉得在这些之外,还有一种出其不意的大胆,比如车祸之后她们之间的那次谈话,她的顿悟。在理智冷静的同时,又有着女性的那份不言不语,却会在不经意间让人惊艳的美丽和与温柔。

    这样的一条裙子,无论是把它作为婚纱,还是穿着它去参加一些重要的场合,都会把主人最美丽的一面表现出来。

    而让一个女人真正美丽起来的,永远不是最贵的那一条裙子,而最适合她的那一条。

    婚礼上尤其如此。

    婚纱不只是有礼服本身,还有一样重要的配件,头纱。

    与礼服一样,头婚也是走得简约风,素白轻薄的头纱,没有任何装饰。

    夏微在巧手的小周姑娘的帮助下将头发松松盘起,将头纱用发卡固定在头部,然后安然从一旁的小首饰盒里拿出一顶银色镶水钻的小皇冠装饰在头纱之上。

    戴好这顶小皇冠,安然忍不住拍了一下手,果然,还是王冠最衬他们亲爱的夏女王了。

    四个人一起站在房间的落地镜前,一起端详着镜中的一袭白纱的女人,一时间脸上的表情都显有些肃秒和郑重。

    片刻之后,四个大小女人在镜子中默默相视一笑。

    试穿的效果让四人都感到格外的满意,比她们想像中的还要好上许多——到底纸上画的斜眼吊泡又戴着手闷子的小人儿,与现实中真人所呈现出来的景象是决不相同的。

    安然建议夏微走动一番,自己感受一下,她们三个也跟着好好观察一番,看看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好尽快修改。

    “我觉得挺好的,没有什么可修改的。你们觉得呢?”从换上婚纱的那一刻,夏微眼里的笑意就没有褪下来过,整个人都在白纱的衬托下从内而外的散发着一种柔和的光彩,让安然她们感觉有一种移不开眼睛的味道。

    安然笑着摇摇头,从自己的包里取出相机,朝夏微举了举手里的相机,“怎么样,夏老师,摆个姿势,我们来张定妆照怎么样?”

    “好啊。”

    “不好。”

    夏微和周芳华异口同声的说道。

    三人一起望向周芳华,小周姑娘像在课堂上发言一般高高的举起自己的手臂,大声报告着阻止的原因,“老师,同学们,我提个建议!”

    这位姑娘今天似乎卖关子上瘾了,三人对视一眼,都有点无奈又好笑。

    郑晓翻着白眼吐了口气,手指再次敲敲了她腕上的手腕。

    小周姑娘朝她撅了撅嘴,虽有不满,却也立刻加快了速度,“既然要照定妆照,反正现在夏老师婚纱也穿上了,不如干脆索性把妆也化了呗,照出来的效果也会更好些。”

    这个提议靠谱,夏微给自己化了淡妆,被安然要求着,站在洒满阳光的窗前,开始了她的拍摄。

    “好了,圆满。”安然笑着轻叫着,直起身来,将相机抱在怀里,对着夏老师和两位好友笑着摇头,“照片洗出来你们一定会大吃一惊。”

    “怎么了?”小周姑娘永远保持着一颗勃勃的好奇之心,立刻就如了安然的意,热烈的追问着。

    安然笑着朝她耸耸肩,慢条斯理的倾身向前,轻声开口,“到时候,你就知道啦。”

    这是明显赤果果的报复。

    周芳华气得对她瞪大眼睛,直接扑到她的身上开始暴力相向,“臭安然!”

    “喂!”安然没防备她这么“激情四射”,赶紧手忙脚乱的抱紧自己怀里的相机,一边躲闪周芳华那两只作妖的爪子,一边叫着,“小心啊,我的相机!晓晓,救命!”

    关键时刻还得郑女侠出马,把这两个胡闹耽误事的家伙给分开了,她叹气道,“小姐们,我不得不提醒你们,时间,时间就是金钱好吗?”

    对对对,一听这话这俩不着调的又正经了起来,她们今天的事还有好多的,试了婚纱礼服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有些不少步要一一实践。

    就像安然和夏微一开始研究的那样,如果要拍一套婚纱照,仅仅穿着婚纱这一套服装显然是不行的,最少最少也要再换上两三件礼服。

    此外,还有摆酒的时候,新娘那天也不能仅穿着一套婚纱亮相。按照本地此时流行的婚礼风俗,新娘子在婚宴当天是要换四套衣服的,所谓“三脱四换”,喻意未来的生活越过越好。

    安然直到这次听夏微给她科普她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一个本地婚宴的习俗里还有这么一条。

    可怜她两辈子加起来,这婚宴参加的是不少,但因为都是路人党,每次都是破财送红包去的,自己就没当过一回主角。

578,老妈的成就感

    安然上辈子也没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家里父母双方也不剩什么亲近的直系亲属了,所以,连像样一点的配角也很少有机会做过,因为对婚宴的风俗不过是跟着众多的宾客们在一起起哄看一看热闹,对那些细节也并不上心。

    而且,婚礼习俗这东西,虽然是有传统的一部分存在,但是更多的是随着人们的各种突发奇想找到来源可疑的各种根据不断的添加进去的。

    不管怎样,把婚纱算在内,她们最少要凑出四套礼服来,而且,如果想把婚纱照拍得更好看一些,甚至需要更多。

    成本只是她们需要考虑的一个方面,而且恰恰是并不主要的一个方面。

    因为自己剪裁,选料,再付些手工费给手艺靠得住的裁缝加工,总的成本计算起来,其实与租用礼服的费用相差不大。

    真正需要她们多加的考虑依然是实用性。

    就像安然一开始给夏微的建议一样,婚纱只穿一次,固然可以留一个纪念,而且花费的不多。但是如果真的好好的利用起来,又为什么不呢?

    就在五六年以前,小城里影楼里还没有租借礼服的服务,甚至那时婚纱影楼还叫照像馆。新娘子们婚宴上,也并不穿着礼服,只是买几套漂亮喜气一些的新衣服到时更换就行了。但是随着近几年影楼的出现,婚纱照的流行,新娘子们不只在在影楼里租借婚纱,而且还顺带开始租借起婚宴上要穿的礼服来。

    礼服在婚宴这种隆重而喜庆的场合里,有着它们天然优势和市场,庄重,华丽,喜气。

    但同时,事物往往是这样,它们最大的优点很可能也是最大的缺点。就比如这些礼服,它们固然庄重,华丽,又喜气,对婚宴这种场合来说,再合适不过。可这也注定它们很难适应日常生活,甚至平时一些比较隆重的场合都不合适。还是拿着婚宴来说,如果夏微穿着一件在自己结婚典礼上穿过的礼服去参加别人的婚宴就非常的不合适,不是新娘的人穿着新娘一样的婚礼,岂不是明摆着闹笑话吗?

    而且,这样的礼服在她们至少要做出三件来。虽然造价不高,但是一口气就弄上三件只能穿一次的礼服,到底是有点lang费的感觉。

    所以,安然她们在设计的时候,就尽量可以使它们看起来既可以适合婚宴的场合,但同时,又不至于让它们只能穿上一次。

    这对夏微和她的三位狗头军师,安然,周芳华和郑晓她们这种非专业人士来说,实在非常伤脑筋。实用和华丽在她们的各种各样的草图里,几乎是不可调和的矛盾。

    为此她们真的动了不少的脑筋,但想出来的办法都不够理想。

    虽然安然的美女邻居蓝青和指导老师卫芷也给她们的一些意见,但蓝青的审美有自己的独特个性,卫芷也仅仅是从流行的角度提出一些建议,但都不能解决根本问题。

    但即使这样,安然也没敢去打扰紧张备考冲刺的陈舟,虽然她觉得在她所认识的人中,最有可能解决这个问题的人就是陈舟,经过了新年期间的共事,她对这位朋友的华和能力有着无比坚定的信心。

    为此,她决定在解决方案正式出台之前,她都不准备去美术社看望陈舟。他对这事本来就很有兴趣,如果从她那张不善于隐藏情绪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来,为此分了心什么的,她还是不去捣乱了——虽然她的顾虑听起来是有点夸张,但高考对中国的学生们从来都是意议非凡,天大地大考生最大。

    不能求助陈舟,只能靠她们这些臭皮匠自己群策群力,读书学习的间隙,课间休息……这些零碎的时间里,安然总是忍不住思索着各种方案,随手在纸上勾画着一个个的斜眼的小人儿。甚至是在上学路上,等待红绿灯的时候,安然有时也会习惯性的向身边人们望去,打量着他们身上的穿着,试图从一些细节上寻找到突破困境的方法。

    但是她显然在这方面的才能有限,平时给自己做衣服,虽然有设计的色彩,但这其中大多都是参考后世的流行界的经典样式,全部是借鉴,很有含有自己原创的东西在里面,更别提像这种融合改造性的东西。

    最后,为安然她们解决这个问题的,却是一个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人物——她的老妈李彩凤。

    从安然着手设计开始,闲着没事的李彩凤就在一旁围观,等安然感到陷入困境的时候,李彩凤也跟着开动起脑筋来,甚至彩票站的生意空闲的时候,她也学着安然拿起笔在纸上来来回回的勾画起来。

    不过,未经过专业人士培训过的李彩凤比女儿画的图来就更加的简单一样。她干脆不画小人儿,直接画衣服的样子,多长的裙子,上面打几个褶裥,加上什么样的花边……

    虽说与服装设计稿上穿着衣服,摆着各种姿势的小人儿们相比,没有那么的生动直观,但如果仅仅是画给自己看的话,能看出个大概意思也就算合格了。

    看到她和女儿都成日里神神叨叨的勾画这些衣服小人儿,安国庆不由得开起妻子的玩笑来,“我说你怎么跟着小然画起这个来了,你也想当个设计师咋的?”

    一听安国庆这明显调侃的话,李彩凤听得不乐意了,扔了手里的笔,不满的瞪着丈夫,“咋的?在你眼睛里我就是抗苦大力是不是?”

    这话听着不对味,一个答不好可能就要拐向比较危险的方向了,安国庆连忙收起脸上的笑,赶紧表示他可没那么想过,我老婆最能耐了。

    李彩凤斜了他一眼,继续说自己的,“跟你说,我现在是岁数大了,当年也没赶上好时候,要是我现在像小然这么大,我还真要干个服装设计师试试。”

    说起自己年轻的时候,安国庆也被妻子勾起了回忆,叹了一口气,望向远处的目光带着怀念,又带着些遗憾,像是穿过了岁月和时光,遥望着自己曾经的青春岁月,“是呀,我们这代人是没机会了。我记得得我小时候还想当大夫来着,穿着白褂,瞅哪个不顺眼就给谁给上一针。”童年时代天真可爱的想法让夫妻俩人一起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他摇摇头,“唉,人不能跟命争啊,咱们这辈子就这样了,下面就看小然他们这些孩子的了。”

    虽然李彩凤说自己要当服装设计师的话只是她和丈夫安国庆开的一个玩笑,但她也真的是把改造礼服这种事当成闲时的小娱乐来玩,就像是有人喜欢做报纸上的填空和数独游戏,有人喜欢玩牌,有人喜欢园艺……

    李彩凤原本没什么特别的爱好,但是最近她开始喜欢上了跟着女儿瞎掺和,就算一直没拿出什么像样的主意,但是没事在纸上画画衣服裙子,也算是一种挺有意思的消遣。

    也许真像安然说的那样,李彩凤在服装设计方面确实是有一些天赋,就这么像玩似的琢磨着琢磨,还真就让她给琢磨出一条对策来。

    她对安然说,为什么一定要在礼服的样式本身上动脑筋呢?就不能给它们加点什么配件?

    一开始,安然没明白她的意思,“配件?可就算是戴点什么首饰什么的,也不一样对样式什么的没什么作用吗?”

    “不是你说的那么回事,就是再填点东西,就是系围裙似的,在短裙的外面再系一层长裙子,明白了吗?”

    围裙?

    安然在脑海里想像了一下围裙的式样,觉得有点接受不能。

    而且,“再系一层长裙子”,裙子不是用穿的吗?怎么还能用系?

    安然眼冒金星的看着自家老娘,您这话不说还好点,这一说,我怎么觉得自己越来越糊涂了呢?

    这一回,习惯了在纸上涂涂抹抹的李彩凤也拿起了画笔,在纸上给女儿一边勾画一边讲解起来。

    经过这种比较直观的沟通,安然才算是正式理解了老妈的意思,在看过了两三样她设想的主意之后,安然不禁一下扑过去抱住老妈,照着她的脸上兴奋的啾吻了好几个,“妈,你真是太伟大,太聪明了!”

    虽然女儿的赞美十分的夸张和肉麻,但是听在李彩凤的耳里还是非常受用的,有一种与平时的欢喜不同的成就感,虽然这份成就感来自一桩游戏一般的小事,但依然让她感受到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李彩凤的方法说简单也确实也很简单,但要一下子想到,却也不容易。就像安然和江杰云经常挂在嘴上的,很多事本身其实并没有多难,真正难住你的,往往只是思路问题。

    换个角度,换个思路,迷雾拨开,一切迎刃而解。

    有了突破的思路,再回过头来看问题,就变得非常简单容易了。

    只要在原有基本款式基础上,添加上夏老师喜欢的元素,就成了一件新的衣服。

579,假领子的发展

    比如,现在夏微身上穿的这件婚纱设计比较现代,在婚纱里属于短款。

    如何能再拥有一件长款的婚纱呢?

    在安然她们原来的想像中,似乎就只有再做一条裙子了。

    但是李彩凤的构想解决了这个问题,就像她说的,只要再加一条“围裙”足以。

    怎样将一条裙子增长,一般的想法是在原有的裙摆上再打个补丁接上一块,这似乎是最简单的作法。

    但第一,很不美观。

    第二,原有的短裙不存在了,变成了一条并不漂亮的长裙,依旧是一条裙子,没有变成两条。

    其实还有更简单的作法,在短裙之外再穿上一条长裙,这样,长裙是长裙,短裙是短裙,成了两条裙子。

    但怎样让连衣短裙的上半身,也就是抹胸部分与下半身,即新套上的长裙部分能够做到不着痕迹的无缝对接呢?

    李彩凤的主意是在腰带上做文章。

    原有的短款婚纱非常注意腰部的剪裁,当初安然她们的设计是以简洁为主,突出剪裁和设计之美,不过多的添加装饰,让服装为人服务,而不是让人沦为服装的配角。正是因为这种简单的设计,才给添加除的装饰提供了非常大的空间和变化。

    就如安然她们在设计的时候想的一样,不在添加任何装饰的情况下,夏微的腰臀曲线已经足够漂亮动人,但如果想再添加一点变化的时候,加上一条美丽的腰带也一样十分增色。这也就给李彩凤的后来想法提供了很好的依托。

    在后接的长裙上部添加一条非常具有装饰效果,镶满晶莹闪亮的水钻的漂亮腰带——不用说,这条腰带也是她们自己设计和加工的。用腰带把抹胸部分与下面带有流水一般流泻而下的长裙自然而然的连接在一起,长裙的裙摆依旧不掐褶裥,依旧剪裁自然形成无数细细的折皱,选择富有悬垂感的面料,线条流畅美丽。

    这条新裙子的裙幅很长,一直垂到脚面上,如果不高跟鞋的话,那么这裙子的长短可真就有点让人感到替新娘走路的安全问题感到一点忧心了,高跟鞋则恰好解决了这一安全隐患。

    小周姑娘拍着手感叹,“啊,这简直就是高跟鞋的代表优点之一啊。”

    安然点头同意,除了解决了穿长裙的安全问题和对女子行走站姿的提升,同时这样超长的长裙与高跟鞋配合下来,也将夏微的身材显得格外的修长曼妙,将这条裙子优点展现得淋漓尽致,锦上添花。

    郑晓略带着些敬畏的用目光反复打量着夏微脚上那份外“苗条高耸以及挺拔”的鞋跟,裂了裂嘴,“我怎么觉得反而更不安全了,这鞋跟也忒高了吧,我说?”

    夏微让她那脸表情给逗得一笑,“是挺高的,说实在的,我也挺不习惯的,不过没办法,有的场合就是需要这样残酷的道具。”

    这话说得郑晓老认同了,不住唏嘘的点头,“是啊,残酷,真是太残酷了,这哪是道具啊夏老师,这简直是刑具啊!”

    这话说得夏微三人都哄笑了起来,一方面是觉得这话挺有道理,更多的主要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郑晓郑女侠此刻一脸胆寒肝颤的惊悚模样,实在是由不得她们不笑。

    再换上另一件镶嵌了精美雅致的蕾丝花边的头纱,这套婚纱一改之前短裙所展现的现代感,带着属于古典美的端庄优雅,精致而低,只要将里面的裙摆用别针一类的小道具处理一下,在外面看不出什么异样,同时,只要处理得当,虽然在舒适度上与一条新裙子比起来,肯定是要差上一些,但据夏微本人的体验表示,差得并不多,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也得益于她们在选料时,对舒适程度的看重和考虑,可以严把质量关,满足私人量身定制的要求,也是自制服装一样突出的好处。

    比舒适度更重要的是灵活度,处理得好,并不影响行动坐卧。

    如果不知道内情,冷眼看过去,这就是一套全新的,与前一套风格截然不同的婚纱。

    李彩凤的灵感说来也简单,说起来似乎也并不出奇,来源于早年间生活困难时期的假领子。

    那个时代,物资紧缺,人们的生活条件和经济条件普通不高,但是贫乏的现实并不能压抑遏制人们对美丽追求和向往,爱美,是人的一种天性。

    于是,便有聪明人想出了假领子的点子,假领子的优点很多,比如,用料节约,造价低廉,灵活百搭,拆卸方便,美观实用。一经面市,就深受广大群众的欢迎。女人们爱它的便宜,好看,方便,灵活。单身汉们尤其要夸上一句,一件小小的假领子,洗起来比洗一整件衬衫省事多了。

    后来,随着人们生活环境和经济水平的提高,假领子这种极富时代特点的服装配饰也渐渐消失于百姓的生活之中。

    其实,假领子并从没有从此退出百姓生活的舞台。就在安然的记忆中,大约距此时也许五六年,也许七八年之后,假领子又再次出现在服装的搭配之中,只是因着人们选择的目的不同,曾经朴素简单的假领子把自己也着意打扮了一番,以另一种崭新的面貌加入了服装流行的大潮,成为一种时尚的搭配。

    那时,人们与原本的省节用料的目的相比,更看重它的灵活百搭和装饰美观的作用。

    李彩凤的思路正是从假领子灵活百搭,拆卸容易的特点入手,并将其充分的活用和发展。

    她的这一化用和发展,被安然和夏微她们大大的称赞。

    很多创意方面的东西,有很多说起来都很简单,比如冰棒的发明,不过就是一根雪糕中间插了一根小木棍,看起来是如此的不起眼,如此的简陋粗糙,但是,正是这些看着容易,不值一提的创意才是智慧的闪光之处。就像是古往今来,古今中外,走过苹果树下,被熟透的苹果砸中了脑袋的只怕成千上万都不止,可是发现万有引力的,却只有牛顿一人而已。

    看似窗户纸一样薄的东西,如果不去留意,不去发现,不去试着伸手捅破,那么,窗户纸虽薄,却永远可以阻挡人们的视野。

    关于类似的做法,安然后来想想,她还真的见过。

    比如全民娱乐的时代,一些歌星的演唱会常以某某明星当众换装做为卖点。所谓当众换装的噱头,至少有几点必须要注意的。

    第一是快,大家花钱去看演唱会,每一分钟的演出时间都称得上一句一寸光阴一寸金,分分秒秒都不能lang费,观众是来看表演的,听明星演唱的,而是专门付费来看明星慢慢吞吞的换衣服的,那岂不是成了脱衣舞秀了吗?呃,当然,对于一些口味比较特别的粉丝儿们来说,如果真能花演唱会门票的价钱看到自己喜欢的明星表演脱衣舞秀是非常划算的。

    二是神秘感,在表演进到换衣环节的时候,常常一群伴舞的舞蹈演员一边表演一边以身体将明星遮在中间,半遮半掩,灯光明暗闪烁,光影变幻,音乐也同步营造动感又让人期待的气氛。

    三是表演性,换装的动作本身也是演唱会表演的一个特别的组成部分,明星的动作要漂亮,甚至是充满舞蹈性的。

    想达到这三个基本要求,不仅是服装本身要亮眼好看,前后两套服装或是在色彩上,或是在设计上对比鲜明,具有很强的视觉冲击力,更重要的是,必须要拆解方便,才能真正的达到上述三个基本要求。

    只有拆解方便,才能达到一个“快”字;只有动作迅速,才能保持神秘的效果。也只有拆解方便,才能在换衣的同时兼顾到动作的优美性和表演性,否则光是分秒必争的解扣子还来不及,哪里还有精力照顾到动作是否好看?

    与演唱会上的表演类似的,而且与李彩凤的这一创意更加相像的还有春晚时候的一些大型舞蹈的表演,舞蹈演员们一边快速旋转一边将自己裙幅巨大艳丽的舞裙变化颜色,安然记得,好像那正是那支舞蹈和那届春晚的亮点之一,当时的电视报上,在预报那届春晚的看点时,还特意提示观众要注意观看这一处,不要错过精彩镜头。

    虽然与那些明星当众换装,舞蹈演员换裙的相比,她们设计目的不同,设计思路却是相同的。

    思路一旦打开,视角一经转变,眼前的视野和道路自然也就宽阔起来。

    比如,她们在腰带和下部的裙子方面就变化出了好些花样。

    去掉头纱,婚纱也就变成了礼服。

    没有了头纱的遮挡,身后的裙带和腰带可做的文章也就更多了。

    简单一些可以将腰带在背后扎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这样做除了具有很好装饰效果,最主要的目的是将人们在望向夏微的背后时,让视线不由得集中在她曲线美好的腰部,显得纤腰一握,楚楚动人。

580,像面片

    将腰带的蝴蝶结上部蝶翼缩小,而将下部的蝶翼拉长,形成飘垂的效果。还可以把原本结在后腰处的蝴蝶结调整至正前方。亦或是把它改结到腰侧,蝶尾一直飘垂过膝,有一种流苏般的效果,可以随着夏微的走动摇曳飘动,风姿绰约。

    也可以在原有的长裙加普通腰带的基础上,再在后腰的位置加上一片长长的曳地式的裙幅,配上头纱或是不配头纱,照侧身照的时候,都会非常好看。

    当然,这种样式,也就只能在拍婚纱照的时候有用,否则就用夏微自己自嘲的形容就是好像自己是拖布成了精,随时随地,一边走一边拖地搞卫生。

    她的这个形象又诙谐的比喻让安然她们想起来就乐,戏称这种款式的裙子为“拖布款”,处得时间长了,接触到夏老师在课堂和工作之外的另一面之后,安然她们也发现,夏微这个人很有几分冷幽默的劲儿,有时,她平着表情和板着一张小脸的楚飞飞两人对着你一句我一句,一本正经的说着冷笑话,把其余的人逗得东倒西歪,抱着肚子几乎笑抽,她们俩却依旧气定神闲,一脸淡然的严肃表情。

    这个“拖布款”还有一个变化,就是把外面的长裙去掉,露出里的短裙,后腰处配上一片比原来稍短的裙幅,但其长度依旧要长于短裙的裙长,这样,就有一种不规则裙摆的效果,设计感更足。这一款式被夏老师称为“尾巴款”,后面的长裙幅就像狗或是狐狸之类的长尾巴,在后面拖着。

    在给裙子起名字的问题上,有时候也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格和属性来。

    就比如,这“拖布款”和“尾巴款”,落在不同的人眼里就有不同的解释。

    放在夏微这里,展现的是她的幽默感。

    而换到了江杰云这个吃货的眼里,他看到的既不是设计上的巧妙,也不是服饰上的漂亮。

    当安然举着自己的设计稿给他看自己画的斜眼小人儿,向他咨询意见的时候,这厮看了两眼,就用火辣辣的目光直钩儿的盯着安然说,“安小然,咱们今晚吃面片好吗?”

    虽然两人是情侣关系,但深知自家男朋友是个什么东西的安然自然不会把他此刻投注在她脸上的这两道“深情无限”的目光理解为对她的迷恋,或者说,他这会儿确实是非常“迷恋”她,但针对的不是她本人,而是她的厨艺,表达的也是对食物无与伦比的热情和追求。

    但是哪怕再深知这货是个什么不着调的东西,安然依然对男朋友这跳跃性的思维的感到困惑,迎视着他“一往情深”目光,她叹了口气,问,“江小云同学,你这话题跑得也远了吧?对我的问题也太无视了吧?请先表达一下你对我这个服装师的尊重好吗?然后我再去做我作为厨师的工作,ok?”

    江杰云很无辜的朝她眨眼,“我这不是正在向你展示我对你服装师尊重吗?不尊重我能想吃面片吗?”

    安然咬牙,“那请问,我画的这条裙子跟面片这两样天差地远的东西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嗯?”

    江杰云为了早点吃上面片,份外积极的为安然解释,他伸出手指指着画稿中小人儿腰后新增加的那片裙幅,十分“有理有据”的阐述着自己的观点,“你看,这片裙子在后面拖着,这么长,多像面片啊。”

    “……”

    安然瞪着两眼,老半天没说出话来,心里的安小然却化身马教主在声声咆哮着,像面片,像面片,像面片!!!到底哪里像面片啊啊啊啊!!!!

    端详着安然脸上那变幻莫测的神情,江杰云眼里偷偷的露几许笑意,他当然不是真的馋面片,面片有什么好吃的,像布丁条子似的,要吃当然要吃肉片!他之所以会这么说,主要因为可以趁机欣赏一下他亲爱的女朋友炸毛的可爱模样。

    半晌,才从内心的咆哮中挣扎出来的安然,有气无力的瞪江杰云一眼,“晚上吃面片?想都别想。”

    被吃货星人男友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安大厨在晚餐的时候“贴心”为江杰云送上一顿全素宴,别说肉片,连鸡蛋星儿都没让他看到一点,没有面片,没有肉片,直接黄瓜片的伺候。

    这导致安然后来一看到夏微穿上这两款“面片装”,心里就一阵的适应不良,无语凝噎。

    除了“面片装”或是“拖布款”、“尾巴款”这种简单的变化之外,其实在裙摆方面,可供变化的形式还有很多,比如蓬蓬裙,鱼尾裙等等,通过腰带加裙摆的连接方式,可以变化出无数的组合和形式。

    为了更好的将假领子的理念充分利用起来,活学活用,同时也是为了节约成本和人力,她们在腰带的本身的结构设计上也下了很多心思,比如在腰带内侧加上拉链、钮扣或是魔术贴,这样就将腰带和裙摆都变成独立的配件,同一条腰带可以搭配不同的裙摆,实现自由组合。

    有了这种拼装的思路,她们当然不会只是折腾腰带和下面的裙子,礼服上半部分也决不能放过。

    因为是抹胸,于是便可以真的添加假领子,只不过比起李彩凤他们当年的那种领子可要精致得多。此外,披肩,丝巾这些都是最简单的。更复杂的一些就是小外套,很短款的,有的简洁到在前面只能看到两只袖子,由后面的一块布料将两只袖子连接在一起。

    此时这种小外套在街面上并不流行,人们还不习惯在长裙外面套上过短的外套,那看起显得怪模怪样,但在多年之后,却是女孩儿们在日常装束中很常见的一种款式。

    此前,安然就受到李彩凤的启发,后来在设计中自然不会放过这一设计。

    为了更加适合此时人们的审美,避免这些小配件后,在完成婚纱照和婚宴的主要任务之后,也能更好的被利用起来,而不是从此作废,安然她们在设计时,也就放弃后来人们在作这种小外套时一种比较常规的作法,即前面过短的两片衣襟,而是只保留了两只袖子,连接两只袖子的后片,再根据需要选择是否添加领子。

    至于这袖子和领子可做的文章也很多,长袖短袖半袖八分袖,大大小小的蝴蝶袖,长长短短的灯笼袖,方领,圆领,v领,鸡心领,镶蕾丝边的,镶荷叶边的,镶包边的,镶皮毛边的……

    不过,她们也没想着真把这件婚纱礼服变化出上百种花样,毕竟,婚宴的全程不能只用一件白色礼服加各种配件来对付。这么做的目的只是在拍婚纱照的时候,显得服装的款式更多一些。至少其他的礼服,她们也另外设计了三件,与婚纱礼服加在一起,正好凑足了婚宴“三脱四换”环节所需要的四件礼服。

    其中有一套礼服她们做成了旗袍,料子是颜色柔和雅致的浅桃红色,用银色的丝线绣着双双对对的蝴蝶,寓意好,既适合婚宴和婚纱照时装着,又可以在平时里穿着。

    本来,安然是建议用大红色,这是中国传统婚礼的颜色,而且,夏微的皮肤极白净明亮,气质清冷,让那种饱度高,又热烈的红色一衬,透出一种格外照人的明艳来。

    本来大家都觉着这个颜色确实不错,但当效果图画出来的时候,郑晓打量了两眼,有点迟疑的说了一句,“我怎么觉着……这旗袍的样子和颜色配到一起有点像那些什么餐馆的服务员,宾馆的前台小姐和开大会时的礼仪小姐穿的那种……嗯?”

    她说着说着看到安然三人对她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气,也耸耸肩做了一个挺无奈又挺无辜的表情来,“我就是有感而发,实话实说,不是故意破坏你们的情绪的。”

    是,你确实不是故意的,但被这么一说,这大红色的旗袍算是别想继续做了,否则穿上的话,心里多少都有点别扭。再有,不可否认的是,这话了确实是有几分道理。万一到时订婚宴的酒店的迎宾小姐或是服务员也真穿着这么一套大红旗袍迎宾上菜什么,夏微这个新娘子得是多尴尬。

    到时候,新娘子和迎宾小姐穿着一色的,款式都差不多的旗袍,放在门口一站,来参加婚宴的某些男方的来宾只怕要有点发蒙,这到底哪一位是新娘子?

    又或者到了开席的时候,一水的服务小姐个个笑脸迎人的一身大红旗袍端着托盘鱼贯而入的来上菜,有些眼神不是很好,又是第一次见到新娘子的来宾大概要有点眼睛不够使,这么老多穿大红旗袍的,新娘子是哪一个来着?

    于是,因着郑晓这一句话,大家不得不放弃了原来的大红旗袍,小周姑娘觉得可惜,忿忿的迁怒人家酒店老板,“为什么要让迎宾小姐和服务员穿旗袍!多容易耽误事!”

    是呀,安然朝郑晓斜眼,容易把新娘子弄混了嘛。

581,拍马屁

    郑晓一本正经的朝安然摇头,“不仅仅容易耽误事,还容易出事。”

    “比如?”

    “比如,来宾如果喝多了,才想起来给红包,看着个穿大红旗袍的就当新娘子,把红包送过去了,万一人服务员小姐看着来宾这么‘热情’,于是也本着客户至上的原则,‘热心’的把红包替新娘子把红包给收了呢?”

    “这是犯罪好吗?”安然无奈望着也不知道该说她是时刻是充满着警惕性还是该说她脑洞开得大的郑警官未来的,“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

    郑晓朝她摊手,“但你不能否定这种可能性,要知道犯罪份子是没有性别,没有年龄,没有职业,也没有场合之分的,热闹的婚宴是最容易被人钻空子的,所以我们要时刻睁大眼睛,开动脑筋,防止被犯罪份子钻了空子。”

    因着郑晓的这番话,夏微便决定到在婚宴前门的地方设一个小型的接待处,即弄一张桌子,守两个人,一个负责登记来宾的姓名,一个接收红包,省得这方亲戚给娘家妈妈,那方亲戚给婆家爸爸,还有忙着往新郎的手里塞。弄得所有能收红包的人都紧张不已,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把钱给丢了,反正无论双方家长都说了,无论收多少红包都归小俩口儿,既然这样,就统一收了吧,以免真的像郑晓说的那样,让犯罪份子有了可乘之机。

    当然,同时旗袍的颜色自然也跟着改了。

    同之前婚纱的设计一样,旗袍的式样也是力求简洁,无袖,除了布料本身的花纹,以及深桃红色的镶边之外,就再无其余的装饰。与礼服裙不同的是,想在原有的基础上给旗袍增加变化比较难,不过,她们还是用同样的布料设计了一款小斗蓬,或者也可以叫做小披肩,用蝴蝶形的盘扣系在外面。

    此外,各种材质的披肩,长短手套,长短外套也被充分的利用起来。

    把这四套礼服,连同那些左一样,右一样大大小小的配件都试过了一遍,又全部都拍照定妆之后,一个上午时间都几乎都进去了。

    总的来说,无论是设计,剪裁,还是缝纫,都挺成功,只有三四件小配件在细节处还要做一点修改,安然都记了下来,回头请裁缝帮忙再改一下,在服装方面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时间掐得正好,当她们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夏微也换回了自己平时的穿着,夏妈妈也结束了与老朋友们的聚会回到了家里,没多大一会儿,海亦鹏也前来报到。

    在夏老师家里美美的吃了一顿,安然带着自己的相机与两好友分手。

    下午的时候,她在学习累了的时候,将上午拍的照片全部洗了出来。

    到了晚上,大家坐下来开始吃宵夜,安然便将自己今天给夏微拍的定妆照拿出来给老妈李彩凤过目,让她好好欣赏一下她自己想出来的点子真的被实践出来是个什么模样。

    同安然她们一样,看到安然画的那种斜眼调泡的小人儿是一回事,看到真人穿上漂亮的衣服又是一回事,李彩凤也是感到了那种超出想象的惊喜,因为这里面最关键的技术难题是由她的一个点子而攻克的,又跟着出了不少主意,现在翻看着手里那些漂亮的定妆照,李彩凤心里的成就感非同一般,一个劲的拉着丈夫安国庆来分享心里的喜悦。

    江杰云几个吃货会来事,看李彩凤和安然对这事都挺兴奋的,便也跟着凑趣来看照片。

    当听安然指着那些看起来浑然一体的礼服,解说哪一处是可拆卸的,哪一处是可以任意百搭的,一贯勤俭朴素的公鸡兄姜成卓不禁真心实意的大为赞叹。

    虽然在安然她们制作的过程中,采购大员姜成卓也帮了不少忙,也看过几眼安然的设计图,但也就是仅此而已,具体的设计细节所知不多,现在看到居然能将一件衣服变成好几件,怎能不让这位死爱钱的家伙感到由衷的欣赏呢?

    与公鸡兄比起来,赵小胖就没那么在意了,这个臭小子一向是嘴上花,“啧啧,咱们海老师的艳福不浅啊,夏老师这么一收拾起来还真是挺漂亮的。不白让安然她们折腾得跟变形金刚似的。”

    安然正喝着一口汤,一听赵小胖这几句夸奖差点没一口汤全喷他脸上去,险险的咽进去,才哭笑不得拿手边的筷子照着这个小胖子的脑袋上敲了一下,“这话说的,什么叫变形金刚啊?”

    江杰云和姜成卓听了也一齐笑了出来,赵小胖觉得自己这个形容还挺贴切的,有点小得意的扬着肉乎乎的双下巴,还越说越来劲了,“怎么不叫变形金刚啊,多像啊,就跟变形金刚里的机器人似的,夏老师这身裙子又能长来能短,又能拖来又能跑,一秒钟变身海陆空。”看着安然拿眼睛笑眯眯的瞪他,立刻也赶紧赔个谄笑,“不过变得挺好看哒!”

    安然拿白眼去翻他。

    李彩凤和安国庆听着几个孩子在那边斗嘴边听边乐。

    要说会说话的,还是江杰云,这位一向也最会装乖,善长拍马屁。当然,倒不是说赵小胖和公鸡兄不会拍,只可惜这二位一个是常常拍着拍着就跑了题,另一个总是忍不住往比较怪异的方向去拍。

    “婶儿,你就没想着往这方面发展发展?”拍马屁的方向比较正常的江杰云一边端详着手里的照片,一边转头问李彩凤。

    李彩凤没明白江杰云的意思,“哪方向?”

    “服装设计啊。”

    李彩凤一下子笑了出来,她以为江杰云在开玩笑,“臭小子,拿你婶儿闲开心呐?”

    别说李彩凤是这么认为的,就连安国庆和赵小胖,还有姜成卓也都是这么认为的,公鸡兄和赵小胖鬼鬼祟祟的朝江杰云挤眉弄眼的,那意思是,老大,拍丈母娘大人的马屁呀?

    安然倒是觉得男朋友说得有点道理,就在这次设计婚纱的事里,她也越来越觉得老妈在这方面有点特长,而且,最主要的是她对这方面感兴趣。兴趣,有时就是最好的老师。不过,说到老妈朝服装设计这方面发展的话,她又怀疑江杰云这货可能有点拍马屁的嫌疑,但见这厮又是一本正经的德性,便问,“发展?你有什么建议?”

    说这话时,安然在想难得老妈有点什么爱好,是应该帮她发展发展,也可以丰富一下精神生活什么的,在重生后不知不觉间发展出一堆爱好的安然深深觉得,有爱好的生活和没爱好的生活滋味是绝对不一样的。所以,她想是不是帮老妈找个什么服装设计的培训班什么的?可惜,锦岭是小城,服装裁剪班倒是遍地都是,而更高端一点设计班则不容易找了。

    安然的想法就比较学术,但江杰云做为一个脑子除了长在吃上,就是放在生意上的奸商来说,他的思路注定跟安然方向不同。

    “做做这方面的生意。”这个奸商说。

    一说到做生意,几人开始觉得这厮可能不是开玩笑,拍马屁了。

    “做生意?”李彩凤看着江杰云,“你这孩子不会是出主意想让你婶儿去开裁缝店吧?”

    当然不会。

    江杰云悄悄和女朋友换互了一个小眼神,安然可是在背后跟他说过“老妈虽然在手工活方面不怎么善长,但是在设计方面还真有点天赋”的话,明知道未来老丈娘手拙,还出意让她去开裁缝店,那就不是拍马屁,而是奔着马蹄子去了,找踢呢吗?

    “哪儿能呢。不是,我就是从夏老师这回自己做婚纱这事,感觉礼服租用这方面挺有市场的,事实上,整个婚纱影楼这方面的市场都不小。”

    安然看了某奸商一眼,心说,这位吃货的鼻子除了善长闻肉味,就是善长闻钱味了,可不,以本市目前的婚纱影楼这方面的发展来说,还只是处于不甚规范的起步阶段,发展的空间还是很大的。

    听了江杰云这话,李彩凤也收起原本的玩笑态度,有点诧异的看着他,“诶,你这孩子,这么好的买卖怎么不自己做啊,你看你婶儿是干生意的料吗?”

    说起这个来,三个奸商不约而同的露出一副扭曲而微妙的嘴脸来,到底怎么个微妙法呢?

    安然觉得就好像自己刚端上了一大盆汤浓肉烂的秘制红烧牛肉,光闻着味就让人馋涎欲滴,食指大动。若是放在平时,这三个肉食动物早就操家伙扑上去。可惜,他们已经刚刚饱餐了一顿,那三只比常人巨大上许多的胃袋这会儿连多余的一颗米也容不下去了。

    他们脸上此时的表情,就是这么个微妙扭曲法。

    很明显,这三个货现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既没有多余的精力,也没有多余的财力涉足这一块的市场,就只能望着那么一块巨大的肥肉,口水滴答的黯然神伤,心痛难忍。

582,无心闲谈

    三个奸商这副熊色德性样儿,看得安家一家三口都忍俊不禁。

    安国庆皱着眉头举着夏老师的照片,来来回回的端详着,看了足有两三分钟,最后还摇了摇头,放到了桌子上,“瞅着是挺好看,可就这么几件衣裳,直接去商场买不就得了,要不就像你们夏老师似的,自己说要什么样的,找个手艺好的老裁缝给缝几套不就完了吗?这买卖能挣钱吗?”

    安然给对此事关注度不高,一共听了没几耳朵,转头就都忘了个干净的老爸进行情况介绍,“爸,你不知道,这种衣服,一般的商场里是买不着的。找裁缝呢,你总得说出要什么样的衣服,裁缝才能给你裁呀,可这些衣服的款式都不常见,一般人平时也不怎么穿这个,所以,一般现在结婚都去那种专门拍婚纱照的影楼里租。您知道租这一套衣服得多少钱吗?”

    “多少钱?”

    安然翻出随身的笔记,开始查找起夏微之前告诉她的那些数字,说实在的,她虽然上辈子做过财务工作,可是真的并不喜欢,对数字也并不敏感,还是记在本子上更有保障。至于说,为什么要把这么没用的东西也记下来,只能说,这是笔记控的诸多症状之一。

    她这一发作行为立刻让深知她这臭毛病的父母,男朋友还有好友们摇头失笑。

    重生这些年来,安然已经被他们笑着笑着就笑习惯了,到如今早就习以为常了,只怕哪天他们不笑,她还真就觉得别扭了。

    安国庆听了女儿报的几个数字,眼睛越瞪越大,半天才摇了摇头,“这……真是现在的日子好过了,我们年轻那会儿哪省得花这个钱!”

    连安然带三个吃货动作一致,默契十足的扬了扬眉毛,一齐弯起嘴角,那意味深长的笑容分明在说——所以,这个买卖还是很有赚头的~虽然安国庆和李彩凤什么时候都觉得自家的这几个孩子——虽然,除了女儿之外,这三个臭小子不是自个亲生的,但相处了这么些年,有一个也许还混成自家的女婿,——打心眼里觉着怎么看怎么顺眼,不是有那么句话吗?孩子是自家的好。

    但是凭良心说,这几个小兔崽子此时此刻脸上的表情怎么瞅怎么带着一股奸滑的味道,包括他们家那个平素看着挺老实的姑娘在内。

    果然是跟什么在一起时间久了,就受什么影响。

    这几个奸商虽然不能亲自干,但念起生意经来,还是忍不住的兴奋,江杰云和赵真旭是单纯的兴奋,至于姜成卓那只钱串子,则兴奋并心痛着,用他的话说,这既享受又折磨的感觉真是言语无表达的,这厮为了疗伤,便又自己跑去冰箱的冷冻里扒出好几个大肉包子放微波炉里加热去了,这位仁兄声称,这种时刻,只有大肉包子能治疗他内心的伤痛。

    李彩凤好笑又有担心的扬声朝站在厨房里鼓捣微流炉的姜成卓嘱咐道,“卓子啊,这刚撂下筷子,你可掂量着点,一会儿就睡觉了,别吃的积了食。”

    赵小胖笑嘻嘻的落井下石,“婶儿你别管他,他那肚子禁造得很,这会儿主要是肝疼。”

    “嗯,可不。”安然点头,也坏心的附和,“我们卓子要是当了蒋委员长,恨不得全村的粪都归他一个人淘。”

    一听安然这诙谐的挤兑,江杰云和赵小胖一起喷笑了出来。

    从厨房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肉包子的姜成卓却一脸的心有戚戚,一个劲的点头,“对对对,就是这话,安妹妹,你真是太了解我了,我就是这么想的。”

    “……”

    见过无耻的,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这只死要钱的公鸡兄总能刷新他在别人心目中的下限。

    肉包子一上桌,另外两个刚才还貌似已经吃饱喝足了的奸商也不嫌烫,立刻眼急手快的上爪子一人一抓了一个冒着腾腾热气的大个儿肉包子,三个家伙一边吃着包子一边继续跟李彩凤和安国庆白话他们的生意经。

    “如果婶儿,你要开店的话,可以不只做这些出租礼服的生意,还有可以有戏服。”江杰云几口将手里的包子消灭掉,转头问安然,“还记得过年的时候,我给你和陈舟出的那个主意吗?”

    “当然记得啊,前一阵子,我去看陈舟的时候,跟他说起夏老师婚纱设计的事,还议论你的那个主意来着,可惜,我们做不起来,你们也做不了……”安然说到这里,用手指指着江大吃货的鼻子,一下子笑了起来,“对啊,可以把这个出租戏服的生意跟出租礼服的生意合在一起做嘛。”

    某男朋友让女朋友突然绽开的笑容给晃得一恍神,掩饰的微咳了一下,才点头,“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接下来,三个吃货又就着他们曾经闲着发疯的随手调查的一些市场情况就着肉包子进行了对安家一家三口进行了科普和宣传。

    其实当时谁也没当回事,就是吃饱喝足的闲聊而已,除了彩票站,安国庆和李彩凤都没想着再做什么其他的生意,尤其是眼下仅是彩票站就把他们给拴死了,除了过春节能放两天假之外,全年站里的生意都离不开人。实在没有多余的人手和精力去琢磨什么新的生意,特别是还是那么陌生的领域。

    然而,有时候就是这样,一句无心的闲谈就可以改变很多事,只不过,有的改变是在突然之间到来,有的,则是潜移默化,悄无声息,直到某一天,你蓦然回首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一切的改变都是从某一句当时并没有在意的闲聊开始,陈舟是这样,李彩凤和安国庆也是这样。

    不过,与陈舟相比,也许李彩凤和安国庆的变化看着并不是那么的巨大,也不是那么的亮丽,但对他们的家人和本人来说,却依然意义非凡。

    礼服既然已经做好,并全部到位,接下来,他们就可以实行接下来的计划——趁着天气还暖和,初秋与夏末在景色上的界限还不是很清晰明显,安然他们决定在周末的时候,抓紧时间,先拍一组属于夏日景色婚纱照,开了一个好头之后,就可以顺着季节推移下去,秋天,冬天,春天。

    关于拍摄的事,无论是男女主角海亦鹏、夏微,还是两个摄影师安然、吴泽荣都属于性格比较严谨认真的人,在正式开工之前,就已经将计划做得非常细致,把所有能想到的意外因素都考虑进去,将可能出现问题的比例压缩到最低。就连友情客串的化妆师蓝青虽然自己的生活作息总是各种混乱,饥一顿饱一顿,行事风格也从来天马行空,但真的工作起来却是十分认真投入,一丝不苟。

    都是认真严谨又随和的人,年纪大的两位男女主角和化妆师,年纪小的安然,吴泽荣这两位摄影师和几个围观群众,认真说起来不过就是成年的大孩子和未成年的半大孩子,凑在一起的自然气氛轻松愉快,做事起来效率非常高,按照事先的计划直接照着往下做就行。

    总的来说,安然和吴泽荣这些年的照拍下来,已经不能算是完全业余的水平了,蓝青虽然对化妆的业务早已放弃多年,但当初毕竟差一点就转了专业的,底子还在,拍摄的过程十分顺利,没有什么可说的。

    真的值得拿出来说一说的是,小周姑娘的预言成真了。

    当男主海亦鹏看到换上婚纱的女主夏微的时候,是真的惊艳到“睁不开眼睛”。

    因为从女主角夏老师到安然她们这几个狗头军师兼围观党都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的安心憋坏,所以,保密工作做得是非常到位。

    虽然海亦鹏一直知道夏微和安然她们几个在自己设计婚纱和礼服,但是对具体的成果却是真的一点都不清楚。

    保密工作做得好,严防死守是一方面,安然觉得主要还是他们的海亦鹏是个老实人,未婚妻夏老师跟他说,不许你看。咱们的海亦鹏还真就乖乖的不看,虽然看得出来,他还是非常好奇的,可就是能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特别听话的不起一点歪心眼,连偷看一小下的行为都没有。

    安然看得又是好笑又是感叹,好人啊,实在人啊海老师,比江小云那厮强多了。换了江杰云那个长了一肚子贼心眼的家伙,别说你明白儿的放了话不让他看,你就是把保密工作作得像保密局似的,那货也照样能发挥特工的精神和战斗力把你的秘密查个底儿掉。

    什么是人品,什么是区别?

    这就是人品!

    这就是区别!

    人品过硬的结果就是海亦鹏当时就看傻了眼,什么就像被施了定身法术,满眼惊艳,心神俱失……等等效果一一在女主角和围观党的面前实地上演,让这些早就憋着劲等着盼着看男主角笑话的坏孩子们看到爽暴,嘻嘻哈哈的围在海亦鹏的身边不断的打趣调侃。

583,私房菜谱

    熊孩子们围攻式的调侃把性格忠厚又善长扭捏的海老师给弄得满脸通红通红,用小周姑娘这个坏学生的话说就是“简直像是在脸上罩了个红盖头。”

    虽然说这个比喻是不论不类,而且盖头这种装备自古也都是新娘子的专利,没新郎什么事,但这话说得贵在传神,尤其是在某位准新郎被坏学生们调戏得娇羞无限的前提下,真是有几分新娘子被闹洞房的风采。

    郑晓这个坏孩子还特意代表围观党对女主角夏老师进行了采访,请她谈一谈对男主角如此反应的评价。

    相对于一脸羞涩的准新郎,夏微倒是相当的大方爽朗,笑吟吟的表示,很满意。

    她的话再度引得大家一阵的哄笑,而海亦鹏这个脸皮薄的男主角不好意思归不好意思,从始自终,他的眼睛就没从夏微身上的移开过,脸上的笑容也没有一分钟收敛的时候。

    第一次拍摄是这样,第二,第三次也依旧如此,海老师充分的给学生们演示了一回什么叫“我的眼里只有你”。

    于是,小周姑娘又说,两位老师真是甜蜜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安然深深的表示赞同,两位老师甜蜜得周遭的空气都泛着甜香,到处都迷漫着lang漫梦幻的粉红色。安大摄影师为此有些“担忧”的说,真担心最后相片洗出来也是一片粉红色。

    除了拍婚纱照的事,秋天总是忙碌的,对安然来说尤其是如此。

    学校方面的还不太多,主要就一个秋季运动会,说起来,真没有安然什么事,不过,由于班里的各位领导干部在组织同学安排工作的时候要求凡是参加文学社的同学都必须要在运动会上历来不可或缺,但真的没人的听所谓“加油稿”方面多出一把子力气,于是,她也不得不利用课余时间憋了几段“春风吹,战鼓擂”的段子来。

    一到秋季,本城大大小小的各所学校,连幼儿园都算在内,几乎都赶着波的开起运动会来,安然的几位不与她在一所学校的好友们一见她在那里吭哧吭哧的憋“加油稿”,一个个都老实不客气的朝她伸出了“罪恶”的手爪。

    没办法,别的学校不像一中这样,还有什么文学社,班里的干部们可以理所当然的压迫这些酸溜溜的文学社员。周芳华他们的班级里班干部的政策一般都是简单粗暴的,别管写好写坏,每人必须两篇,摊派应付的态度鲜明又坚决。

    姜成卓和赵真旭这两个伸手派,一点都不挑拣,直接拿着安然的原稿一字不拉的照抄,最让人“敬佩”的是这二位爷不仅照抄,而且两人还都抄得一模一样,要不是他们俩的字迹不同,还以为是复印拷贝的,一式两份。

    这态度敷衍的,真是理直气壮,一点都不带掩饰的,不知道他们的班干部看到这两份如此一致的稿件后心情如何。

    赵小胖和公鸡兄就笑有如此感慨的安然太实在。

    “得了吧,这玩意就是运动会上的惯例,一个糊弄一个,每个班都是得写,至于写得怎么样,根本没人看。那些播稿的也是随手抽两张,念一念应付了事,谁还拿这个当真啊?”说着公鸡还似模似样的摇了摇脑袋,“安妹妹,你着相了啊。”

    安然也是一乐,可不是吗?好像这些东西从她老爹老妈那辈子就是一个调,别说扔在那里没人看,就是播出来也没人听,可它还真就是运动会时的必备项目和程序,年年不落。

    郑晓是有样学样,随手抓过公鸡兄的稿子,一顿龙飞凤舞,原样照抄。

    结果第二天,运动会结束后,她又特意跑到安然这里看了一眼她手里的底稿,一边看一边乐。

    “你不知道,今天运动会的时候,广播的那个正好抽到了我交上去的稿子,这机率跟中奖似的,我就听了两句,越听越不对劲。”

    安然探头看了一眼拿在郑晓手里的底稿,很虚心的请教,“哪里不对劲了?”她又逐字逐句的读了一遍,看着挺正常的呀?

    郑晓还是在那里笑得不行,“你写得是挺正常,可卓子那个马大哈抄得可不正常,抄串行了。我昨天也是一边抄一边跟你们说话,根本就没走心,结果今天一听,嗯?听着怎么这么不对劲呢?”

    好么,姜成卓这二抄和郑晓这个三抄抄得都够认真的了。

    “你们班同学都要笑死了吧?”安然看着自己手里的稿子直裂嘴,这两行串到一块的结果真是让她这个原作者感到有点不能承受的别扭——那说的还是人话吗?

    “放心,根本就没人听,要不是这稿子的头一句,我还有点印象,听着是我抄的,我也不会听的。”郑晓继续对着稿子喷笑。

    “……”

    好吧,果然是她着相了。

    出了这种乌龙的事,轮到小周姑娘抄的时候就认真多了,用她的话说就是,“不能太显得低智商了,就是抄也要抄得有品味,有品质才行!”

    一边说还一边拿眼睛特鄙视的斜着那两个笨蛋的二抄三抄,结果被二抄和三抄联手收拾了一顿,这才乖乖的收拾起自己那傲慢的小模样。

    秋季运动会结束,秋风随之刮了起来,空气一改夏天时候的闷热潮湿,转而一天比一天的凉爽干燥起来。一树树浓郁了一整个夏天的绿荫在人们不经意间悄然的稀疏起来,地上的黄叶开始渐渐增多。人们身上的装束也随之发生着改变,女孩儿身上的轻凉漂亮的裙子正式告别了夏日的舞台,各式长裤和厚实的呢料长裙开始重新登场,还有北方秋季少不了的各种纱巾口罩也再次保护起人们的眼睛和皮肤。

    而对安然和她所饲养的那些吃货们来说,秋季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开始准备过冬的各项必要储备了,晒制干菜,腌制咸菜,制作果酱,储藏冬菜……

    此外,此时正是秋色浓烈,景色绚丽的时候,满树的红叶,一地的金黄,秋天的菊花都是可以入画的景色,配上定安湖的秋色连波的湖水,经过风雨侵蚀却依旧优雅的老房,正好用来拍摄夏老师和海老师以秋天为主题的婚纱照。

    其实,如果时间允许的话,每一次拍摄都像是一场小型聚会,尤其是在定安湖那次,他们更是借了游船,带了帐篷还有烤炉,在湖畔来了一次美味的烧烤,大吃大喝,薄醉之后大睡一场,梦里都是一片动人的湖光秋色。

    当然,对于吃货们来说,秋天的景色美,秋天的食物更美。

    每到秋天就是吃蟹的大好季节,对于姜成卓这个采购大员来说,每年秋天对这一项重要的采买都是格外用心的。这几年来,已经让他找到了最佳的采购渠道。从秋风渐起,吃货们就已经开始摩拳擦掌的等待着这一季节性的饕餮大宴。

    对于做蟹,吃蟹,安然现在已经开始有了一些自己独特的心得,不再只是单纯的对着各类菜谱照本宣科。在这个秋天,这个笔记控开始着手在电脑里编写属于自己的私房家谱。研究厨艺大概会是她一生的爱好了吧?她希望自己可以坚持着把这个菜谱继续写下去。等到多年之后,再回顾这些菜式的时候,透过食物诱人的香气也顺带记起很多美好的回忆。

    有了这种想法,安然开始细致的,按年月日、季节以及食物类型等方式进行索引,不时的在其中加一些研制改良菜谱时的背景介绍,顺带写一些简短却意趣十足的小随笔。然后从电脑里打印出来,再附上该道菜的照片,自己装订起来,外皮用好看的布头和零碎的皮革包装起来,做成手工笔记本的式样,看上去还满精美的。

    抚摸着这样的私家菜谱,安大厨表示是非常有成就感的,有时会和自己的男朋友带着一点小得意的畅想,“如果我一直坚持着写下去,等我到七老八十的时候,没准能存很多本这样的菜谱,到时候当成传家宝传给我的孙子孙女,或是外孙子,外孙女。”想像了一下自己七老八十时候的模样,再摸了摸自己如今捣饬得溜光水滑的脸皮,某个臭美份子赶紧打住,将脑补的方向转向子孙绕膝,凭自己这个老奶奶或是老外婆带给小朋友们许多童年美好回忆的道路上引导,抱紧怀里的菜谱,安大厨的心情便再度荡漾了起来。

    不想,她男朋友关注的重点跟她却颇有一些偏差,“外孙子,外孙女?你不是想要个男孩儿吗?怎么,现在又改主意想要女孩儿了?”

    江杰云这厮确实是每次亲吻女朋友的时候,最初的动作都是十分温存体贴的——嗯,就像他自己说的,小心在意的如同亲吻果冻一样。但是吧,无论男女,对于接吻这事吧,凭良心说,只要亲吻自己喜欢的人,都是件挺享受的事,这一享受呢,就比较投入。

584,解放区的天

    这一投入也就有点刹不住劲,于是,从轻吻就变成了轻啃,再然后就……咳咳……反正,虽然某人自认自己的吻技比起最初是进步了不少,只要多多,多多的练习,一定会更加纯熟的。

    但他的女朋友却对他这种极度自信十分的不捧场,说他无论是轻吻,还是深吻,其吻技无论是笨拙还是熟练,其本质上就只会一种招式——啃!深深的洋溢着一股食肉动物的属性。

    所以,当这货温情脉脉的吻过来的时候,他那个善长脑补的女朋友很不小心的溜号了,脑海里溜过一串什么小狗,果冻,食肉动物,饭桶……等等之类的联想。

    接着,联系到她之前对自己未来的畅想,想到如果他们可以一路走下去,他变成一个白发苍苍,满脸皱纹,但老得很味道,依旧很爱吃肉的老吃货,她变成一个白发苍苍,满脸皱纹,估计唠叨的功力十分深厚,厨艺愈见深厚的老厨娘,他们会抱着一个或者两个眼睛明亮,小脸蛋像红红苹果的小吃货,小吃货们大概也会随了他,都长了一副无底洞一样的肚肠……

    想着想着,不专心的安然抵着江杰云的唇就笑了起来,也许放在一般人的眼里也不是多么可笑的事,可脑补帝的联想能力超群,在脑子里东拉西扯的补出一堆故事和画面来,个保个的生动活泼,好玩有趣,于是也就越想越可乐,从轻轻的失笑到笑出了声来。

    某男友顿时自家女朋友这种很不严肃认真的态度非常之刺激人,甚至愤怒,立时把温油的表皮撕下来,摔在脚底下,拿出吃肉的凶猛劲头来,将安然的笑声堵在纠缠的唇舌之间。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教师节,国庆节,中秋节……待到忙得告一段落的时候,看看时间,又是秋深,放眼望去,除了四季长青的松柏,草木俱已凋零,四处一片萧索。

    这理所当然的语气活似男孩儿和女孩儿都是超市里的萝卜和大白菜,完全可以自选,今天晚上要吃牛肉炖萝卜,就可以往车里拎只大萝卜。如果临时改主意了,想吃佛手白菜了,那也简单,把大萝卜再放回去,改扔一棵大白菜就行了,甭提多么的心想事成了。

    安大厨没想到她那会儿计划未来时的戏言他还记得这么清楚认真,心里一暖,轻轻的扬起睫毛看了自家男朋友一眼,水润润的眼眸里含着甜丝丝的笑意,软绵绵的情意十足。

    江杰云让她这么笑盈盈的看上一眼,心跳立刻不争气的加速蹦哒了起来,回望过去的眼神也迅速的温度上升,像是从心里燃起了一把小火苗,从眼底里透出来,明亮而热烈。

    “安小然……”他慢慢的将身体靠过去,修长而温暖的手掌抚上安然的脸侧,将她的脸庞珍爱的捧在自己的手心里,将自己的唇缓缓的贴上了她的,她的嘴唇带着一点微微的凉意,十分的柔软娇嫩,每次吻上她的唇的第一念头都不由自主的带着小心,生怕用力过度让她受伤,他们间的初吻排除他的吻技过于生涩拙劣之外,他总觉得是这丫头的皮太嫩的缘故,既让他这个男朋友感觉享受,又有一点不敢下口……就像吃果冻一样。

    这话,他曾经跟他的女朋友安小然同学说过来,安然对这个似乎心存温柔的男朋友一点感动的念头都没有,相反听得额头的青筋直跳,说这货是个饭桶真是一点都不冤枉他,有你这么形容人的吗?你怎么就不能形容得lang漫一点,怎么就能一心全想吃着呢?你的嘴唇才像果冻,你们全家的嘴唇都果冻!

    不过,对于高二二班的学生们来说,别看窗外到处一片灰褐黯淡,寒风阵阵,阳光稀微的初冬景象,但在他们的心中却无一不是生机勃勃,阳光明媚,冰雪消融的阳春三月。

    不是这群熊孩子开始向反季节的蔬菜自动靠拢,而是他们亲爱的心爱的热爱的班主任夏微夏老师终于结束了自己病假休养,重返校园,回归自己的工作岗位了。

    得知夏老师伤愈归来的时候,高二二班的同学们不说全体都有的热泪盈框吧,但也是立刻都生出几分不真实感,随后又生出一种不敢置信并且梦想成真的唏嘘和感叹来。

    真心说夏老师这病假休得并没有多么的长久,可由于暂时的代理班主任马老师实在是作风强硬,手段高端到能让学生们在本来没多长的时间里感觉到无比的漫长,切切实实的体会到何为“度日如年”,为何“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为何“朝思暮想”。体会到何为“春天般的温暖”和“冬天一般严酷”。

    于是他们就在马老师的深切“关爱”渐渐的成了威虎山的小常宝,“盼星星,盼月亮,只盼着深山出太阳”,就跟盼着亲人解放军似的盼着夏老师的归来。

    送走马王奶奶,就像是送走了千里冰封的寒冬,迎接重新上岗的夏老师就好似接迎万物复苏的春天,于是,这欢送和欢迎很诡异的就有了点过“春节”的味道。

    要说班里真心对马老师的离去有些不舍的人中,安然肯定要算一个,但要说到班里开心于夏老师回来的人里,安然同样能占个“最”字。

    原因自然也好理解。

    对马老师那一套“分数第一”的实用战略,其实安然这个对知识没多少追求,又被前世的记忆和经历虐得满脑子实际的人来说,还是挺喜欢的。在一段全班被“虐”的时光里,她自觉从马老师那里学到了不少很实用的学习和计划方法。

    可要说到了马老师卸任,还真是让她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早就在掰着手指头等着算着的盼着这一天,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她的心里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一种四九年的激动滋味,下课后端着她的那个巨大个儿的保温杯跟楚飞飞去水房接开水泡薄荷茶的时候,路上的随口哼的歌都是“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当时就把楚姑娘给听得笑喷。

    其实安然还真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心情不坏,想哼个小曲,至于哼什么,她其实自己都没留意,哪想到一张嘴就来了这么一支原本挺正常,但此时此刻听着特别“囧囧有神”的歌。

    楚姑娘拍着她的肩膀,继续大笑着发扬着她一惯的毒舌风格来“安慰”她,“哈哈,只有无意才最是真情流露,再否认就假了,哈哈……”

    “……”

    有这么好笑吗?安然木着一张脸看着乐个不停的楚飞飞,摇摇头,这丫头的笑点怎么这么怪?平时的理智冷淡的酷劲都哪儿去了?

    “差不多得了啊,再笑眼镜都要笑掉了啊。”安然没好气替她把下滑的眼睛往上推了推,顺手把她的鼻子扳成了一只猪鼻子泄愤。

    好吧,她承认,“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确实是她的心声,欢迎夏老师回来只是其中的一个方面,最主要的是,成天夹着尾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狗特务似的生活太难熬了,对她这个老鼠胆子的人来说,真是无比考验她的心脏坚强程度。

    现在警报解除,虽然还不能完全放松,但与之前那种时刻生活在马老师的危压之下,每天面对白色恐怖威胁的局面还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安然觉得自己心里一直绷着的那根弦可以稍稍的松一松了,起码现在可以有没有的转过头,大大方方的看上自家男朋友一眼,而不用时刻担心被人发现,传到马老师的耳朵里,再被马老师给弄得人尽皆知。

    松了一口气胆小鬼心情非常好,好到趁着上课的时候,在老师们废话的间隙,心情不错的时不时转了头,欣赏一下坐在身旁的江杰云的男色。

    一中自己有锅炉房,不靠统一供暖,又不差钱,暖气也烧得充足,这种温度在室内江杰云一般都是一件薄薄的羊毛衫,高领,依旧纯白色,初冬的阳光颜色浅淡而淡亮,罩在他的身上,羊毛衫和他俊美的脸庞都泛着一层极浅的白金色绒光,就连平时极黑亮的眼眸也在这样的光线里淡了几分颜色,像是剔透的墨黑色的琉璃珠子,看起来少了几分人间的烟火气,倒有点像是小说和电影里那种漂亮的精灵王子,安然又想起小周姑娘的那句形容“好看的让人睁不开眼睛”,忍不住弯起嘴角,一个人偷着乐起来了。

    正一边欣赏着男色,一边在心里隐密的自得其乐的脑补着,垂在身侧的手忽然被一只温热有力的手掌完全的包裹住。

    在专心溜号的安然的手指猛的一哆嗦,继而反应过来,握住她的手的正是自家男朋友。刚刚还因着美色而享受的微眯的眼立时瞪了起来。

    先是心虚的转了头去讲台上的慷慨激昂的抒发着自我见解的老师,小松一口气,还好,没往他们这边看。

585,恶劣的混蛋

    紧接着,安然的视线又在周围迅速的扫了一圈,还好,前后左右的同学们也是听课的听课,溜号的溜号,谁的眼睛也没往他们这边扫上一扫。

    然后,她的目光才终落回到了江杰云的脸上。

    江杰云看起来可比安然沉着多了,一双黝黑清亮的眼眸依旧目不斜视望着前方,脸上的表情平静专注,十足十的正人君子好学生相儿,仔细看出,才能发现他的唇角带了一点点上弯的弧度。而在课桌之下,他们相交的手掌间,他的手指正一下一下徐徐的抚弄把玩着她的手指,于是,他那嘴角的那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落在安然的眼里也透出几分流氓兮兮的洋洋自得来。

    安然看不得这厮的这副装叉又臭美的德性,坏心的蜷起指尖,慢腾腾在他的手心里轻轻悄悄的挠了两下。

    她的目的很简单,就幼稚的想挠挠某人的痒痒,此时此地,也不允许她采取什么更加痛快有力的搞坏手段。

    江杰云让她挠得手掌随之猛的一颤,这让安然这个没出息的捣乱份子感觉特得意,眼神飞舞的斜睨某人一眼,很有点小人得志的意思,已经幼稚到了一定的境界。

    这一次换了江杰云转了头来看她。

    安然有样学样,专心致志的将眼珠定定的锁着仍旧处于中老年愤青状态的历史老师那略显夸张的技体动作,尽管她努力做出一副心无旁骛的样子,但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确实如此,总觉得自己的脸侧似乎可以感觉到某人的目光落到皮肤上的温度,而且貌似那温度还在不断的攀升,这让她不由得想抬起手来摸摸自己的脸,看看到底是她的脸皮发烫了,还是他的目光温度太高。

    正胡思乱想,没事闲的跟某人较着劲,眼角就瞥到江杰云抬起空闲的左手将放在笔记本边的圆珠笔从从容容的丢到了两人脚边,然后侧了头,朝她轻轻一笑,笑意有如水波一样,从眼里唇畔徐徐漫开,在浸着阳光的俊美脸庞上炫目的铺阵着,不知道这厮是不是有点故意,这笑容看来带了一点近似于魅惑的味道。

    安然看得不由得小小一跳,迅速将目光调离,用力的盯着前方,暗暗骂道,这个混球小白脸,上课的时候,没事笑得这么风骚干什么?

    她这边忿忿的腹悱着,江杰云已经弯下去腰,去捡刚刚故意扔在地上的笔。

    圆珠笔的落点就是在他与她的课桌之间,两只脚相邻的斜前方,靠近她的地方,想捡到笔,必须要将身体俯低,向她的方向探身。

    在他弯身的同时,安然就觉着他松开了一直握着自己的手,将她的手掌抚平,有两片唇落在了她的手上,紧接着更加温热湿滑的舌尖分开唇瓣,轻轻的tian了tian她的掌心。

    安然本来着全心全意的端着架子,对江杰云的这一手真是没有一点防备,本来她是对他故意把扔到地上的行为感觉有点奇怪,可随后被他故意跟只没长尾巴的狐狸精似的笑容给晃花了眼,光顾着安抚胸口里猛的扑腾了好几下的小心肝,就把这个问题给忽略了。哪想到这个奸滑的家伙是想借着捡笔的动作来这么一手。他的唇吻上来的时候,安然先是一怔,还没等她做出反应,他的舌尖已经tian了上去,要不是还有几分理智存在,强行制止了她的身体动作,她几乎要被他吓得跳起来放声尖叫。

    然而此时此刻,她苦于此时处境,只能暴红了一张脸,紧紧攥着被他调戏过的拳头,一边压着粗重的呼吸,一边心脏狂跳的无声的尖叫不止——江杰云,你个混蛋蛋蛋蛋!!!

    与其同时,被她在心里哮咆个不休的某“混蛋蛋蛋蛋”早已施然然将笔收拾了起来,没事人似的直身坐好,将手掌从课桌下偷偷伸过去,再度包住了她的拳头。

    安然让他给又吓又气的昏了头,光顾着在心里运气和怒吼了,一时也忘了挣扎,后来又顾着努力拉回心神专心听课,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让他一直拉到了下课。

    终于到了可以血债血偿……咳,是终于到了可以好好修理某人的时候了,安然毫不客气将混蛋男朋友给扯到了教学楼的一个隐蔽的角落里,对着他一顿拳打脚踢,一边揍他一边压低了嗓子骂,“江杰云,你个混蛋,混蛋,叫你吓唬我……看你还敢不也吓唬我……”

    便宜占完了,人也给逗得炸毛了,这会儿正是装孙子的时候,江杰云一面偷偷的闷笑一面做出一副抱头鼠窜状,还特别无辜的辩解着,“冤枉啊,安小然,我这不是也没有办法吗?”

    安然让他气得倒抽一口冷气,虽然大楼内的供暖很充足,但这种犄角旮旯的地方又没有暖气片,温度还是挺凉,她这一口气抽得急了,一下子咳嗽起来。

    江杰云见把女朋友给气得狠了,连忙腼着笑脸回身给她轻敲着后背,一边好声好气的哄人,“好好好,我错了,我是大混球了,咱不着急,不生气啊,慢慢揍啊,反正我今天上午都没事,都在学校待着,你要是一节课揍不痛快,咱下节课下了课继续揍啊……”

    听听,你听过谁这么安慰人的?这是安慰人还是气人呢?还慢慢揍?当我这是锻炼身体呢?

    安然觉得揍人都不能发泄她心头的郁愤之情了,干脆扑上身,抱住他的胳膊,撸起他羽绒服的袖子,准备开咬。

    可江杰云身上穿的这件今年新买的羽绒外套的料子比较挺括,羽绒絮得又厚实,羽绒服里面又有羊毛绒,急切之下,想特别迅速的撸起袖子还真是比较费劲的活儿,安然一边闷着一张脸跟袖子奋斗,一边在心里头犹豫,要不就将就一点在他的手背上咬两口得了。可手背上的肉薄,全是骨头,不好下口,咬着不如手臂上的痛快解气,有口感,再说手背上顶着一个明晃晃的牙痕,留下这么暧昧的线索,万一让别人看见了,再有点什么想法,继而暴露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可就得不偿失了。

    干惯了地下工作,已经开始逐渐形成特工思想的某老鼠胆儿摇了摇头,决定还费劲一点,在他的手臂上痛痛快快的咬上一口好了。

    江杰云见她那一双爪子忙活得费劲,于是很善解人意的自动自觉的两三下把羽绒服的袖子撸高,将手臂递到她的嘴边,以一种哄小朋友吃饭的语气说道,“呐,慢慢咬,不着急啊。”

    “……”

    安然瞪着眼前的这条肌肉紧实的手臂,一下子失去了下嘴的**,大概人都是有点犯贱的心理,通过自己撕扯过来的肉咬起来才舒爽解恨,这种送到嘴边的肉,反而让她没了张嘴的兴趣。恨恨的翻了惯会卖乖讨巧的某人一个白眼,拍掉他的手臂。

    话说刚才这一番单方面的“暴打”还真是个体力活,江杰云这厮让她给养得身强力壮,一身的好筋骨,现在又是冬天,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就她那点费劲巴拉的攻击力也就是给他挠痒痒按摩的程度,想想就觉得丧气,他不疼不痒的,她倒是“活动”得额角见汗。

    所以,她决定开始采用理性的方式跟他算小账,这个比较适合于她这种文明人。

    “你上课那会儿,干嘛……那样!”安然说着这话时,忍不住又握起了拳头,虽然从时间上说江杰云的那一吻很暂促,不过就是轻轻的一触一tian,可直到现在,她的手心里似乎依然感受到他嘴唇的形状和舌尖的触觉,如此清晰,微微的发烫,似乎可以一路漫延到心里去。

    望着女朋友那泛着微红的脸颊和故意瞪得溜圆溜圆的眼睛,江杰云知道某人这是害羞了,她常常气恼的表象来遮掩自己羞涩的情绪,故意装出一副气鼓鼓的模样来,仿佛这样别人就可以忽略她脸颊上的绯红和眼底的无措,她这可爱的反应反而总是激起他心里更加“恶劣”的心思,就如此时,他将唇边浮起的笑意压了回去,抿直嘴角,无辜的眨了眨眼,装起了糊涂,“那样是哪样?”

    那样是哪样?那样是哪样?那样是哪样?!!!

    他还真敢问!

    安然让这个混蛋气得眨巴了好几下眼睛,才顺利的吼了出来,“江杰云——”你个混球!

    下面的话还没吼出来,她就让自己高亢嘹亮的大嗓门和四周的震荡缭绕回音给吓了个够呛,老鼠胆子险些如同肥皂气泡一样“噗”的一下破了,立刻变拳为掌将自己的嘴给捂个死紧,而且生怕一只手捂不住似,把另一只手也叠加在其上,只加一双眼玩命的瞪着眼前那个恶劣的混蛋,心里气了个半死,却偏偏还能想起来自己捂着嘴巴的那只手正是被他吻过的,而嘴唇所贴合的位置也是他之前吻过的部位。于是,脸上也不是气的还是别的什么,刚刚被自己的叫声吓掉的红色又迅速的浮了上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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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为一名肥胖的干物剩女,重生回到十三岁,这一次,她不仅要有一个美丽的外表,还要活出一份美丽的人生。只是她没想到,仅仅一次不慎重的投喂,从此与未来本城土财主NO1,英俊潇洒的钻石王老五纠缠出一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缘份。 友情提示:吃货是一种非常危险的生物,尤其是有洁癖的吃货,随意投喂的后果是他不仅吃了你的食物,还顺便吃了你的人。重生之美味关系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美味关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美味关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