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三年大旱
汉元历999年,华夏九万万里国土,大旱三年,大地皴裂,蝗灾爆发,四境颗粒无收。如火骄阳肆意炙烤,残垣断壁随处可见衣不蔽体,骨瘦如柴的饿殍。大好一片天朝上国化为了绝境鬼蜮。
汉正帝连下十八道皇榜诏书,广邀天下奇人异士祈天求雨。一时间应者如云,不仅有三清道士,和尚喇嘛,连不少深山潜修的jīng怪也出山前来参一脚,一时间京城内外清光千条,金云盖顶,妖气冲天,道佛妖齐聚首,场面何其壮观!
可惜,不到三天工夫,得道高人,仙魔巨擘个个灰溜溜的走得干干净净。人人惊骇莫名,避瘟神似的四散落荒而逃。
汉正帝龙心如煎,惊闻噩耗,从龙榻一蹦而起,衣冠不整,散发赤足,点足数百金吾卫,匆匆忙忙坐着九五金龙帝辇,一路穿过禁宫墙阙,直奔羽化金仙台,帝辇后面跟着闻讯而来的文武群臣,个个跑得鸡飞狗跳,丢鞋落冠,狼狈不堪。
羽化金仙台名为台阁,实则是恢弘浩大的宫殿群,专供奇人异事,佛道仙神修气养真之所。可惜此刻只见一道道遁光亮起,此起彼伏消失于天际。
有些白须老臣见状,捶胸顿地,号嚎大哭,“各位仙长莫走,叩请救华夏!”
无论汉正帝与群臣百官如何叩请苦求,羽化金仙台内的高人异士还是铁了心走得干干净净,转瞬人去落空,仿佛晚走一步百年苦修就会毁于一旦,化为灰灰一般。
汉正帝见状也是悲从心来,仰天悲叹:“呜呼!天要亡我华夏!”
正值众人悲苦交煎,一筹莫展之际,羽化金仙台九丈朱漆铜钉巨门轰然打开,一老一少两个道士缓缓走出。老道士鹤发童颜,仙风道骨,少道士倒是普通非常,乍看与常人无异。
羽化金仙台自一年前建成,正门从未打开过,原因无它,奇人异士都是高来高去之辈,架起一道遁光便飞的无影无踪。
汉正帝看见老少道士,微微一愣,随即大喜,双脚一蹦,竟不顾九五至尊龙体颜面,从帝辇上跳下,深深躬身一揖:“请道长体恤大道天心,救我华夏黎民苍生于水火。”
老道士微微一笑,仙气盈然,“无量天尊!吾皇放心,贫道应皇榜诏书而来,自当祈天求雨,求得甘霖充足,以保黎民苍生。”
汉正帝和文武群臣闻言大喜,有些更是喜极而泣,“天佑华夏!”
少道士轻轻扯了扯老道士,不动声sè的道:“师尊,你这般如此会不会太无耻了点!”
老道士一脸仙风道骨的笑,却也不动声sè的回道:“乖徒儿,你懂什么,中州大小数百个国家,天数之下,华夏合当该有大旱灭国之祸……不过天道之下总有一丝生机,你就是天数之下最大的变数,有你在,一切皆有可能!”
少道士正sè道:“师尊,我个人觉得你在唬我!几个月前我遇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乞丐,你现在跟我说道法天数,我一时真的接受不了。”
老道士轻咳一声,“无量天尊!乖徒儿马云,你且听好,依着为师妙计行事,为师做天师,你吃香喝辣,可好?”
少道士马云还yù开口再劝,他这便宜师尊除了要饭jīng通之外,压根不懂道术,借着祈天求雨的幌子混进羽化金仙台蒙吃蒙喝已是极限,现在那些真正有本事的高人都知华夏亡国之运不可改,天意不可违,唯恐亡国浩然大劫因果沾上己身,到时候雷霆天怒之下,少不得身死道消化为灰灰,纷纷吓得作鸟兽散。唯有他这个便宜师尊,不知猪油吃多了蒙了心还是怎么地,竟然巴巴的往前凑,还想做华夏国的天师,他也不想想,就他什么道术都不会,不说雷霆天怒,且说到时候求不来雨,汉正帝第一个就能活剐了他们。
老道士却再不给马云开口的机会,笑容满脸的迎向汉正帝,道:“吾皇且宽心,贫道自有妙法求雨。”
汉正帝和文武群臣此刻已别无他法,对这根唯一的救命稻草深信不疑,大喜躬身谢道:“多谢道长!敢问道长名讳?”
老道士呵呵一笑,从容淡然,尽显仙家风范,“无量天尊!贫道一道子,乃一闲散云游道人!”
汉正帝和文武群臣深信不疑,又是一阵大肆吹捧,老道士一道子淡淡笑应着,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高深莫测像,文武群臣更是敬佩不已,不愧为高人,果然与众不同!
汉正帝大喜,与老道士一道子手挽着,邀他同乘九五金龙帝辇,一道子摇首不应,“此乃吾皇尊驾,贫道如何能坐得?”
话虽如此,老道士一道子却是一跃而上,登上龙辇。整座龙辇富丽堂皇,贵气逼人。整座辇身用百年沉香木打造而成,颗颗拇指大小的南海明珠穿成的珠帘,铺着一层厚厚柔软洁白的极地貂绒皮,zhōng yāng的案几上摆着一鼎紫金吞云兽香炉,香雾缭绕,正燃着极品深海龙涎香。
老道士大模大样的往龙辇zhōng yāng盘膝一坐,汉正帝也不介意,呵呵笑坐于其旁,两人相谈甚欢。
汉正帝道:“不知道长打算何时开坛做法,祈天求雨?”
老道士淡淡的笑,慢条斯理轻捋长须,做足姿态,微微掐指一算,闭目摇首道:“不急,不急,时机未到!”
他倒是的确不急,反正混吃混合就好,汉正帝却是急坏了,失声道:“道长,不可再等了,三年大旱,颗粒无收,孤等得,黎明百姓等不得!”
老道士倒是从善如流,道:“吾皇拳拳爱民之心,贫道省的,但是祈天求雨,实属逆天改运,非同小可,必要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汉正帝急急问道:“道长,何为天时地利人和?”
老道士轻笑道:“所谓天时,乃是三十三天后,谷雨节气,二十四部风伯雨师正神尽皆点卬值守,此时乃是最佳求雨之际。所谓地利,则要麻烦吾皇!”
汉正帝连声道:“道长但说无妨,若有用到孤的地方,孤绝无二话。”
老道士呵呵笑,显然对汉正帝的态度很满意,“吾皇须在三十三rì筑一座十八丈祈雨台,上雕二十四部风伯雨师正神,以作求雨之用。”
大旱三年,国库已告罄,再大兴土木着实是很大的负担,不过随即汉正帝眼神一凝,咬牙道:“好,孤应承你!再请教道长,最后一项人和是什么?”
老道士笑道:“人和就不麻烦吾皇了,只需贫道和乖徒儿即可。”
马云跟着帝辇后面慢慢走着,透过幢幢璎珞华盖,只见老道士正和汉正帝把臂言欢,好的仿似胞衣兄弟一般,心中涌出无比荒诞的感觉,不无恶意的揣测,若汉正帝知道老家伙打得什么歪主意,只怕立时会笑不下去,相互之间打出狗脑子来。
第二章 啊咧?劈错了!
时光飞逝,岁月如梭,一晃三十三天过去了。
这些时rì,老道士和马云可谓享尽人间福,吃喝用度都是帝王级待遇。马云心中不安,眼看rì子一天天近了,就要穿帮了,老道士却处之泰然,该吃吃,该喝喝,临了来一句:“山人自有妙计,乖徒儿只管宽心吃喝便是。”
马云当然不信他,不过也别无他法,汉正帝乃堂堂一国之皇,绝非蠢蠡,虽说很信任老道士师徒二人,却派了一队金吾卫,十二个时辰满天候全方位无死角伺候老道士师徒二人。说是伺候,实则监视,生怕他们师徒二人脚底抹油开溜。
转眼道了祈天求雨的rì子,老道士倒是十分从容淡定,一副心有城府,胸有成竹的模样,身穿八卦紫绶衣,头戴五岳冠,缓缓登上祈雨台。
祈雨台上早已准备好作法坛,木剑,符箓,朱砂,香炉,铃铛等等一应俱全。
马云忐忑的望着老道士,呜呼哀哉了,今rì牛皮终于吹破了!老道士平和的目光也望来,淡然从容的一笑,“乖徒儿,今rì为师就让你见识一下真人手段!”
说罢,解开五岳冠,披散下头发,右手持木剑,左手摇铃铛,嘴里念念有词,玄奥艰涩的音符似乎承载着逆天之力,强横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卷动的祈雨台上狂风猎猎,如狂龙怒卷。
马云惊骇的望着老道士,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自他莫名其妙来此光怪陆离的世界,便rìrì夜夜与这位便宜师尊在一起,实在没料到,便宜师尊除了乞丐这份很有前途的职业之外,竟然还真的兼职道士,直惊得三尸神暴跳。
此刻祈雨台上,只有老道士马云师徒二人,台下倒是人头攒动,人满为患。早间就听闻有道法jīng深的仙长开坛做法,祈天求雨,这等关乎自己身家xìng命之大事,如何能不上心!偌大京城,几乎所有的百姓都聚集到祈雨台下,虔心祈祷仙长作法成功。
人群正zhōng yāng,一群身穿黄金甲,手握金瓜锤,魁伟雄壮,恍如天兵天将下凡的金吾卫们将人群隔开,空出一块偌大的场地,明黄璎珞华盖下,宫娥太监簇拥着,汉正帝正襟端坐,此刻他眼中无限惊喜,一道子道长果然道法高深,一出手便风起云涌,求雨有望,华夏有救,华夏有救了!
祈雨台上老道士手一扬,洒出漫天黄纸符箓,木剑刺出,漫天符纸串在剑上,一张不漏。老道士凸目大喝,“咄!”符纸无火自燃,在空中形成一个个玄奥沧桑的符文。
老道士cāo起青瓷碗,将其中的符水一饮而尽,如鲸喷吐出,水雾满天飞舞。
水雾聚而不散,迎风而长,数不尽乌云四面八方聚集而来,不过几息工夫,黑压压的乌云铺满整片天空,沉沉压下来,只见其中电蛇游动,直闻其间雷声轰动,眼看一场滂沱大雨就要瓢泼而来。
汉正帝豁然站起,满眼激动,明黄龙袍下的身躯都不禁微微颤动,“天可怜见,吾华夏终于有救了!”
百姓们更是兴奋的忘乎所以,又哭又笑,每个人都留下激动的泪水,无数人心中感谢老道士八辈子祖宗,今rì过后,必然供上仙长的长生牌位,rìrì焚香,夜夜祈福。
此刻,老道士却是一脸肃然,似是面临绝大危机,低喝道:“乖徒儿,成与不成,在此一搏了!速速刺破双手食指,中指,无名指,掐太霄三洞奉道印!”
“啊?”马云愣愣的望着老道士,却不见有动作。
老道士脸sè涨成猪肝sè,青筋暴凸,似承受着莫大的压力,咤声大喝道:“痴儿,此时不破,更待何时?”
马云面皮尴尬,挠腮道:“那个……师尊,太霄三洞奉道印怎么掐?”
老道士气得差点一口真元没提的上来走火入魔,暴怒喝道:“为师教你数十遍了,缘何还不记得,脑子进水乎?
被这一声暴喝,马云倒是清醒过来,老道士此前的确教过,不过他一直以为是装神弄鬼来着。马云迅速刺破六根手指,掌心相合,六指相对,结成太霄三洞奉道印。
印成之际,马云只感体内有股玄奥的力量喷薄而出,清气万条,直冲云霄,原本如野马脱缰般翻腾不休,随时都可能溃散的乌云仿佛被一只无形大手抚平,缓缓平息下来,专事行云布雨。
豆大的晶莹雨珠一颗颗滴落下来,越来越密,不出一息工夫,华夏九万万里疆域水汽氤氲,天地之间雨帘相接。百姓们纷纷走出家门,冲入雨幕中,沐浴在甘霖中,又跳又笑,华夏国终于得救了。
在大雨中,三年大旱的沉疴被缓缓洗去,华夏这个古老的文明国度再次缓缓焕发出生命力。
老道士仰天大笑,“哈哈,老夫道成矣!”
笑声未绝,一道水桶粗的雷电,挟着毁天灭地的狂暴威能,从九天之上直贯轰下,正中大笑的老道士。毁灭xìng的力量猛然爆发,老道士身上的八卦紫绶衣紫光一闪,护体灵光刚显出,便被天雷轰得粉碎,老道士毫无反抗之力的被轰飞,恍如破革败絮般砸落在法坛上,一众法器被砸的稀巴烂,老道士浑身焦黑,隐隐散发着肉香,生死不知。
九天云层中一道浑厚庄严,恍若金石交鸣的声音响起,“啊咧?劈错了!”随即微微叹息道:“罢罢罢,天意如此,吾等不可违也!”说罢,浑厚的声音如他突兀的出现一般蓦然消失了。
“师尊!”马云急扑到老道士身边,只见老道士浑身外焦里嫩,已有七分熟,体内生机被狂暴的天雷破坏殆尽,此刻进气少,出气多,伴随着大口大口吐着血块,怕是活不成了。
老道士虚弱的伸出烤的焦黑的手,嚅嚅的道:“乖徒儿,为师猜到了开头,却没有算到结局……”
马云看到相依为命的老道士骤然成了这幅摸样,不禁悲从中来,眼泪止不住的滴落下来,“师尊,你且放心去吧,rì后每逢初一十五我必烧些金箔银钱给你老人家……”
老道士眼珠一瞪,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谁说我要死,为师死不了了!”
马云将信将疑的望着老道士,“师尊,可你已经七分熟了……”
老道士道:“肉身不过一副臭皮囊,只要真灵不灭,便可长存于世!事到如今,为师不得不告诉你,咱们这一门虽然主业是那行乞要饭,但是却得了上古圣贤鬼谷子的传承衣钵。”说到此处,老道士早被烤焦的脸竟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脸红。
马云喜道:“如此说来,师尊可不用死了?”
老道士摇头道:“哪有那么容易!都怪为师太贪心,想要那份天大的功德天心,以至铤而走险,仗着有乖徒儿你是天道下最大的变数,施法救下合该当亡的华夏国。哎,这等逆天之举,最后还是功亏一篑,被人发现,降下雷霆天怒,轰得肉身崩溃。肉身与真灵如皮毛之关系,皮之不存毛之焉附,真灵失去肉身依托,很快便会消弭无形。”
马云急了,“师尊,到底还有无法子救你?”
老道士缓缓道:“本来没有,不过此刻,有乖徒儿你这个天道下最大的变数在,为师便有救。你咬破食指,滴血洒入为师口中,为师真灵便能依托你之血沉睡,避开天道法则,等你rì后修为高深,便可帮为师重塑肉身还阳。”
重塑肉身?还阳重生?马云想也不敢想,没错,他的确是从某个叫地球的地方穿越而来,但是穿越前只不过是个整rì打电动的死宅,穿越后更是跟着老道士四处乞讨,还阳此等高端技术活他真心不可能会啊!
老道士似乎看出马云心中所忧,伸手猛然插入双眼,将两颗眼珠子掏出来,呵呵笑道:“乖徒儿放心,为师如此疼你,自然有好东西留于你。”在马云呆若木鸡的眼神中,老道士双手一错,将两只一合,竟然变成一只灵气闪烁,华光流转的七彩琉璃珠。老道士略带自豪的道:“咱们一门,传承鬼谷衣钵,受祖师爷赐下最最宝贵的一件灵宝——天眼!”
老道士哈哈一笑,“来来来,乖徒儿,为师这便帮你安上天眼,有了天眼,从此以后,你的前途将不可限量。”
马云才不要,先不说老道士有天眼照样被天雷劈死了,单说安放天眼的过程那般血腥他就受不了,好好要把双目剜出,再以天眼替代之,太血腥,太暴力了!
马云想躲避,老道士却猛然抓住他,烤得七分熟的身体拥有着莫大的怪力,仿佛铁钳一般紧紧箍住马云,马云竟然怎么也挣扎不开,眼睁睁看着老道士烤得骨节外露,漆黑可怖的爪子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第三章 气运
羽化金仙台,马云端坐在蒲团上,神sè变幻不定。一道子那老不羞,都快形神俱灭化为灰灰了,还不忘捉弄自己一道,他那自剜双目的桥段只不过是障眼法罢了,和天桥下的戏法一般,唬人玩的!天眼乃是仙家道德灵宝,怎么可能那般血腥,老道士手只往马云眉心一按,天眼便融进马云的皮肉中,成为他身体不可割裂的一部分。天眼平时隐于眉心不可见,施术用时便有一道清光从眉心shè出。
天眼可观人气运,气运之道玄之又玄,却又与人休戚相关。气运旺者,诸事顺宜,脑清神明,吃嘛嘛香!气运喑者,万事不顺,整rì迷糊混沌,喝口凉水都塞牙,更有甚者,可能危及xìng命。
相传,上古圣贤气运旺盛可成实像,或为五彩,或为龙虎,悬于颅顶,煌煌如华盖,几十里地外清晰可见。
当然,这些只是传说,现下若想观人气运,无异于窥人命运,千难万难,即使得道高人也绝难做到。不过,马云有天眼相助,却可以轻而易举的观人气运。
经过这些天,马云逐渐发现,普通人的气运呈白sè一团悬与头顶。气运团越厚重越大,则说明此人命数越旺,非富即贵。气运团越稀薄越小,则说明此人命数不咋地,很可能就是街边行乞要饭的。
如果某人气运非是白sè,而是呈红sè,那就了不得了!说明那人近来鸿运当头,仔细望去,不难发现,气运不断翻滚,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象,气运不断汇聚增长,越发厚重凝实。随着气运增长,命数也随之增旺,为官者一路升官,经商者财源广进,读书人脑清神明,过目不忘,下笔犹如神助。
反之,某人气运若呈黑sè,那么恭喜他,他的气运将会不断流失,命数不断变薄,随之大走背运,无缘无故谪官,莫名其妙破财,整rì间迷糊混沌,家无宁rì,老婆偷人,孩子横死……
若此人气运流失殆尽,那么再次恭喜他,不出一时三刻,他便可参拜地藏王菩萨,和十殿阎王大大,运气好的话,还能经历刀山油锅,享受剜目拔舌,油炸煎烹的待遇。
不过很快,马云就悲哀的发现,原来他的头顶也是空荡荡,一点气运也无!按常理说,此刻他应已到阎罗王处报道,死的不能再死了,蹊跷的是他却仍活得好好的,还颇有龙jīng虎猛的样子。
马云思忖了半天,也没弄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他并非这个世界的人?或者说,那道天雷本来是要劈死他的,结果老道士替他顶雷消了灾?
想不明白,实在想不明白!马云轻揉眉心,只感觉脑袋一阵阵抽疼,这事真是呜呼哀哉,原以为穿越众会自带主角光环,气运不说大如华盖,气象万千,煌煌几里地,最起码也是独树一帜,谁知道竟然一点也无,连普通的杂鱼都比不上,着实让人遗憾和悲哀。
好吧,昨rì之事不可追,马云一振臂,纵然现在寒碜些,但是他身怀天眼,同时还有老道士留下的《无名道书》一卷,改运换命亦非不能之事。
人之一生,气运并非一成不变,或呈红sè上升,或呈黑sè流失。若要人为改变气运,《无名道书》中亦有介绍。
一则,风水格局聚气运。
风水格局中,重中之重乃属先人葬墓,若能葬入一处龙穴,气运滚滚汇聚,所谓福荫后人,子孙高中状元的几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若不小心,先人葬入一处凶穴,那么恭喜,子孙将荣升丐帮终生荣誉会员!
找一处龙穴,将先人骸骨安葬进去,从此气运滚滚,飞黄腾达,此法很好很强大,但是马云却悲哀的发现他是外来户,在这里根本没有先人,此局不通!
除了先人墓穴的风水格局,自己的房屋的好风水也可以聚气运。羽化金仙台由高人指点所建,上应诸天星辰,下合滚滚地龙,实属绝好风水宝位。每时每刻,都有丝丝微不可查的气运缓缓汇聚而来,可惜马云就像个漏底水桶,来多少漏多少,气运流失的干干净净,一丝不存。
马云深感悲哀,原来他的体质真的异于常人,可惜不是好得惊人,而是差得令人咋舌。看来,一般温和的聚气运之法必然不行,聚气的速度还没有漏得快,重病需下猛药!
猛聚气运之法有二。
其一,借大势!
为将者,统领百万兵,身先士卒,纪律严明,深得兵士爱戴,对战时便可将百万兵之气运凝聚己身,显化成形,或为白虎,或为苍狼,攻杀伐断,所向披靡。
为帝者,治理寰宇,一国之大气运凝聚己身,气运天生显化五爪金龙,鬼神辟易,仙佛jīng怪对人间帝皇也是礼敬三分便是此意。至于凡人,见到皇帝,忍不住心中敬畏,纳头便拜,同是慑于金龙气运之威。
当然,皇帝马云是当不成,不过他和老道士顺利求得雨,老道士不小心被天雷劈死了,这份天大的功劳就落到他的头上了。汉正帝龙心大悦,当场就向天下宣布要拜马云为华夏国天师,他要斋戒十rì,焚香祈天,正式拜封!
一国之天师,气运汇聚之力虽然比不上帝皇,但是绝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气运凝聚宏然浩大的惊人。所以,马云就安心在羽化金仙台扎下根,在这里有吃有喝有气运,也不再思量那跑路之事。
其二,夺气运。
气运之于人,犹如钱财,有人富,有人贫。大道之下永存一线生机,既然不均,便可抢夺。
夺气运不同于借大势,借大势是鱼助水势,水助鱼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两者双赢,而夺气运则剑走偏锋,强行剥录他人气运纳为己用,抢人者一飞冲天,被抢者则永世沉沦。
夺人气运有伤天和,但是《无名道书》却对此相关介绍的最多,各种奇门手法层出不穷,各种强取豪夺,看得马云目瞪口呆,好手段,真有老道士之风格!
第四章 华夏当亡
马云正在认真研究《无名道书》,猛然间外面一个大嗓门响起,“马天师,俺高守求见!”
高守,八尺壮汉,狮口阔鼻,满脸虬髯,金吾卫一统领。人如其名,是一绝顶高手。一尺厚的青石墩子,一掌拍下去,碎得稀里哗啦!三丈高的宫墙,几个筋斗就轻易翻了上去!把马云崇拜的稀里哗啦,老高虽然在当宫中差,却也是江湖豪客脾气,没几天就和马云厮混到一起,经常探讨一下江湖女侠,人体艺术之类……
马云心中呵呵一笑,这老高,平常都是大脚丫子踹门直进的,今rì怎么还文绉绉起来了。他随波逐流笑道:“高统领请进!”
高守疾步走了过来,望着马云小声提醒道:“皇上马上要来,准备迎驾!”
马云微微一愣,“拜封天师还有五rì,皇上今rì来寻我,所谓何事?”
高守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彩,似笑非笑,答非所问莫名其妙的道:“马天师,身为道士,你能娶婆姨否?”
呃……这个问题,不提他是假道士,单说真道士,只要不是全真道士,未曾受戒出家,别说娶妻,便是逛窑子,只要付足银钱也就没有任何问题。
马云还未及回答,突然宫外响起太监公鸭嗓,“皇上驾到!”
汉正帝龙行虎步,一派帝皇气象,缓缓走进来。
马云立时从蒲团上站起,作一道揖,躬身道:“吾皇万岁!”
汉正帝看见马云,龙目中绽出一丝笑意,和声道:“马爱卿快快平身!汝之师尊为华夏捐躯,慷慨大义孤甚为敬佩,望汝秉承其遗志。”
马云答道:“谨遵吾皇教诲,rì后定当继往开来,开拓创新,深入发展国民经济文化,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汉正帝听得极为满意,龙心大悦,哈哈大笑。笑了两声,仿似呛了风,剧烈咳嗽起来,直咳得天昏地暗,身边伺候的太监们急得屁滚尿流,有的轻抚脊背,有的拿白丝绢擦拭,忙得鸡飞狗跳。汉正帝脸上突然涌起一阵病态的晕红,对着白丝绢又是一声剧烈的咳嗽,喉头急速涌动,白丝绢再摊开时,zhōng yāng处一团触目惊心的黑血。
马云心头一跳,开天眼往汉正帝身上瞧去,顿时大惊,汉正帝头顶气运显化的五爪金龙灰败黯淡,气息惨淡,哪还有半分威武天下的模样?整条金龙被无数黑丝缠绕,痛苦绝望的悲鸣着,黑丝仿佛吸血蚂蝗一般,深深刺入金龙身躯中,金sè气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失着,金龙身影越发浅薄,摇摇yù坠,仿似随时都可能崩散。
马云大骇,汉正帝之气运与华夏国运一脉相连,按说应该是煌煌泱泱,气象万千,现如今却有崩溃迹象。要知人间帝皇即使驾崩,气运有国运撑持,金龙也不会消散,化灵转投太子颅顶,成就新一代帝皇。而现下汉正帝颅顶之气运金龙竟然崩散,这便不是汉正帝一人之事,而是关乎整个华夏社稷……
马云猛然惊出一身冷汗,难怪人人都说华夏合该当亡,原来气运已然流失至这般地步,可是三年大旱之局不是让他师尊破解了吗,为何还是如此,莫非华夏亡国真是不可逆转之天命!
马云摇头,原还打算做华夏国之天师,幸好尚未正式拜封,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汉正帝淡淡的扔开白丝绢,坦然的望向马云,眼神清亮,“马天师,孤要死了!”
汉正帝声音淡淡的,所述之话却无异于惊天怒雷,一语激起千层浪,惊涛骇浪!
太监们大惊失sè,脸sè苍白无一丝血sè,乌压压的跪倒一片,个个悲怆的哭的眼泪鼻水齐飞,吊着公鸭嗓凄厉的喊道:“主子乃九五至尊,上应天命,下合民心,堂堂正正的天子,可享万岁清平,龙体微恙,奴才等为主子广邀天下名医诊治便是,主子切莫心灰……”
汉正帝洒脱一挥袖,笑骂道:“你等奴才,只知拍马屁,享万岁清平?无稽之谈!人之一生,苟活百岁便是极致,何来万岁之说!好了,好了,莫要呱噪,统统出去罢,孤要与马天师长谈一番。”
众太监们哭哭啼啼的像娘们一般,缓缓退去,那一步一回首的可怜模样,看得马云都不禁心酸不已,难怪自古帝王多断袖,没法子,只怪太监太多情啊!
屏退众太监,汉正帝看着马云呵呵一笑,“马天师似乎并不惊讶,看来早已有计较。”
此种情形,马云也不知如何应答,脑中突然想起贼兮兮的死鬼老道士,瞬间福至心灵,微微露齿一笑,一副深藏功与名的谦虚道:“雕虫小术尔,不足挂齿,吾皇见笑,见笑!”
汉正帝露出毫不掩饰的欣赏之情,“果然名师出高徒,颇有乃师之风,如此,孤便安心了。”转而对躬立一旁的金吾卫统领高守下诏令道:“高统领,你自去营中点齐百名本部亲兵,从今往后调拨至马天师身旁伺候,为马天师做些铺床叠被,跑腿打杂的活计。”
马云微微一愣,汉正帝想做甚,这一番话说的云山雾罩,难不成他还想让马云为他续命,这是万万不可能的!为他续命,无异于改换一国之大运,他哪有那般本领?
马云如今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开溜!娘希匹的,以为派高守过来就能看住他,哼哼打错算盘了,到时候他把利害关系和这个莽汉一说,华夏国灭亡是大势,非人力可逆转,高守身为华夏武将,到时亦将跟着倒大霉,能留下全尸算是主坟冒青烟,一个弄不好尸首都有被人**米的危险!所以还是尽早脱离华夏为妙,起码能保囫囵全身,小命一条!这个道理高守活了大半辈子,不可能不懂。马云知高守还有着与天下女侠广泛交流的伟大鸿鹄大志,绝无可能甘心陨身于此。
须臾间,马云脑中已然转过数百条逃亡之策,耳边传来汉正帝平淡声音,“马天师,孤有一独女,唤作灵儿,年方双十,虽不敢说仙子下凡,无美无瑕,却也是美得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孤yù将灵儿公主嫁于你,你可愿意?”
“轰隆隆”这番话无异于平地一声雷,震得马云晕晕陶陶,这又是做什么,美人计吗?汉正帝出招天马行空,马云只感觉脑速完全跟不上其节奏。
高守在旁挤眉弄眼的捅了捅马云,嘿嘿贼笑道:“乐傻了吧,灵儿公主俺老高可见过,俊得稀里哗啦,马天师你赚大发了,还不快谢主隆恩!”
马云回过神来,眉头微皱,不置可否的道:“婚姻大事,兹事体大,请吾皇容我考虑考虑。”
开什么玩笑,若是平常,白捡个公主做老婆,看汉正帝的英伟卖相,那位灵儿公主肯定也是个美人胚子,马云得乐疯了,可惜先下华夏亡国在即,马云避之唯恐不及,哪还敢巴巴的凑上去。
汉正帝满脸欣赏,“很好,孤果然没看错人,沉着冷静,遇事谋定而后动,将灵儿托付于你,将华夏交付于你,孤放心!”
第五章 灵儿公主
汉正帝离去,马云跌坐在蒲团上,久久不能回神,怎么会这样?
汉正帝不仅知道他快死了,而且还隐约知道整个华夏也濒临大难,他来找马云,并不是为其个人续命,而是让马云发扬其师尊遗志,力挽狂澜,扭转华夏国运大势。
汉正帝也是个人物,为了将马云绑上战船,竟不惜将独生女儿下嫁于他。汉正帝就此一根独苗,依着华夏祖制,灵儿公主注定是要女皇陛下,娶了她,那便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上(此处无错别字,童鞋们懂得),说是整个华夏落在他手也不过。
这些还不是最大的诱惑,汉正帝对着马云神秘一笑,早年间,他曾找高人为灵儿公主批过命,灵儿公主乃是万年不遇的九天玄女命格!这种命格旺夫功效强至逆天,尤其是对修士而言,与此女和合双修,得那处血元yīn,立时可增三甲子修为,相当于苦修一百八十年之功!听得马云艳羡不已,双修炉鼎什么的,果然是最强大的。
最后马云忍住巨大诱惑,还是没有一口答应,只是应诺好好思量考虑一番。
一边是华夏灭国的滚滚天命车轮,绞进去说不定死得连灰灰都不剩。据高守可靠小道消息,华夏境内贼患四起,短时间内竟起了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八路反王,反王们势如破竹,杀得各处官军们屁股尿流,反王势力急剧膨胀,少则占领一郡之地,多则夺得数郡,华夏王朝风雨飘零,岌岌可危。天数之下,三年旱灾没灭掉华夏,立掀兵灾劫数颠覆华夏,用心何其良苦!
马云每每念及此,就不由心头火气,天数为灭华夏,还真是不遗余力啊!
另一边则是帝王权力,红粉佳人,不提女皇老婆,单说那三甲子修为,就由不得马云不心动。那可是整整三甲子,一百八十年修为啊,有了它说不定连飞天遁地都会了!
明则而保身,富贵险中求,上古圣贤有云,tobeornottobe,that‘saquestion!马云很头疼!
高守从外面大踏步走进来,哈哈大笑,人未到,如雷笑声先至,“马兄弟,今天你是真失策了!”高守与马云熟稔,平素无人时皆以兄弟相称,高守唤马云作马兄弟,马云便叫他老高。
马云疑惑的道:“老高,此话怎讲?”
高守嘿嘿笑道:“皇上这番是下了血本,竟然舍得将掌上明珠,宝贝独女灵儿公主下嫁于你!马兄弟,你赚大发了!俺老高有幸见过灵儿公主一面,啧啧啧……哎呀娘亲咧,那叫一个美啊,天上的仙女下凡一般!而且……”
高守贼兮兮的瞅了瞅四周,再三确定没其他人在,才凑到马云耳边贱笑道:“据俺老高纵横江湖几十年的经验,灵儿公主属于典型的内媚女子!”
马云眼中疑惑更甚,“内媚?”
高守眉飞sè舞的笑道:“内媚女子,看似无情,实则多情!还不懂?好吧,床上窑姐,床下圣女,马兄弟可曾听说过,内媚便是此意!而且还不止如此,俺老高看灵儿公主应该还身怀绝世名器——千环套月**穴!那是内有乾坤,重峦叠嶂,入之仿似有千万只**小嘴轻吸浅嘬,妙不可言啊!”
这回马云懂了,哈哈大笑,骂道:“老高,你真是头活禽兽!嘿嘿……不过我喜欢!”
高守更加得意的道:“那是,想当年俺老高闯荡江湖的时候,一人一枪一包药,江湖百花群芳谱哪个女侠不是被俺老高摆弄的服服帖帖……”
“高统领,好威风!”高守正在口沫横飞,大吹特吹,突然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马云和高守大惊,何人闯入?能在老高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来人必是绝顶高手!此时已是深夜,她闯进羽化金仙台又有何目的?马云和高守互相交换眼神,各自戒备起来。
烛光yīn影下,缓缓走出一个绝sè宫装少女,明眸皓齿,如明珠美玉,气质出尘,恍如九天玄女下凡尘!
“好美!”马云瞬间为之失神,喃喃自语。
高守看清少女长相,却是惊得满头大汗,纳头便拜,“微臣金吾卫统领高守,叩见灵儿公主,公主千岁!”
此刻,高守冷汗津津直流,肠子都悔青了,恨不得抽自己俩耳光,徒逞一时口舌之快,竟然编排起公主的笑话,却不成想被逮了个现形!千环套月**穴?好家伙!相传灵儿公主xìng子一向清傲,那容得下旁人在背后这般说她,这回他老高只怕要被千刀万剐了!
老高心中惶惶,灵儿公主却似乎无暇与他计较,一双秋水美目凝在马云身上,缓缓开口道:“江湖方士,本宫是不信的,求雨之事,在本宫眼里不过是巧合罢了!但是,父皇信你,本宫也便信你!父皇要本宫嫁于你,本宫也便嫁于你!”
马云心中一惊,原来是未来老婆找上门来了,恩,果然美得如神仙中人!内媚吗?千环套月**穴吗?呃……
灵儿公主淡淡道:“但有一条,本宫能嫁于你,却不会与你行房事!约定三年为期,你若救得了华夏,本宫连人带身子一起给你。你若救不了华夏……”灵儿公主神sè平淡,缓缓伸出青葱水嫩的芊芊玉手,对着矗立在旁的丈高青铜巨鼎轻轻一掌,轰然作响,青铜巨鼎仿佛被狂奔中的凶犀撞上,硬生生被轰飞一尺,整座大殿仿佛都簌簌而动。
马云和高守惊悚的望着灵儿公主,实在想不通她那娇柔的身躯中,怎么可能蕴含着如此恐怖堪称变态的力量!这幸亏是打在青铜巨鼎上,若是轰在人身上……马云和高守不约而同的狠狠打了个寒颤!
悍妻如此,马云顿时感觉压力很大!
马云苦笑摇头,“那个……公主殿下,我能拒绝吗?既不娶你,也不救华夏,此间事我不参合了,可否?”
灵儿公主淡淡抛下一句,“不能!”转身,如她悄无声息的来,又神出鬼没的消失在夜sè中。
高守和马云对望无语,高守走过来,拍了拍马云肩膀,张张嘴似乎想开口,想了想又闭上嘴,狠狠再拍了拍马云的肩膀,也转身离开了,不过眼神中的怜悯不言而喻。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灵儿公主和高守都走后,马云沉默一阵,突然哈哈大笑,笑声中满是喜悦,“天数之下果然必存一线生机,没想到应在公主身上,这回华夏灭不了了!”
方才,灵儿公主刚现身,马云就用天眼观她气运,汉正帝把她吹成九天玄女命数,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马云可不想一不小心被蒙骗上了当,还是自己看清楚最好。正所谓一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灵儿公主颅顶的气运非白,非红,亦非黑sè,而是呈青sè,如水桶般粗细,直贯云霄,仿佛一道通天玉柱,端是气象惊人!此等异于常人的气运,乃是天命所归之大气运,看到这等情况,马云心中便有了计较,若是cāo作得当,华夏非但不会亡国,说不定还能国势大兴,看来又该去找汉正帝好好商谈一番了。
第六章 热闹的金銮殿
近三rì来,整个华夏可谓天翻地覆,接连发生了两桩惊天动地大事。
第一桩:大反王周二七,以三百幽州死囚起事作反,一路有如神助,杀得官军丢盔弃甲。不到一年时间,势如破竹迅速攻占广阳郡,涿郡,代郡,上古郡,大量游民散勇,地痞流氓投效其麾下,势力急剧膨胀。
在近三天,周反王更是四面开花,疯狂派出六路军马,分别攻占下渔阳郡,右北平郡,辽西郡,辽东郡,乐浪郡,玄菟郡!至此,幽州全境基本就落入周反王之中,只剩下辽东属国苦苦支撑。
奈何独木难支,周反王六路兵马汇于城下,兵强马壮,声威震天,辽东属国一座孤城,兵不过万,还尽是些老弱病残,当真是危如累卵,破城在即。
辽东国主一rì之内,连发十八道加急军情文书,一道比一道紧急,一道比一道催命。辽东国主在军报中是声泪俱下,字字啼血,辽东属国危矣,幽州危矣!微臣本当以身殉国,奈何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十八房小妾,死不得,死不得啊!跪祈朝廷调兵遣将,已解辽东属国之危!
对待这个问题,朝廷文武百官的意见倒是很一致,救辽东属国,一定要救!不说辽东国主的属下花了多少银钱上下打点,单说天下十三州,若真被周反王占了一州去,那便真成了气候,届时朝廷的脸面往哪搁?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
竟然确定要救辽东属国,下面便是讨论怎么救了!调兵遣将,调什么兵,遣什么将,这里面学问大了去了,刚刚还是一团和气,jīng诚合作其利断金的文武百官们,顿时像炸了窝的马蜂,吵成一锅粥。
这时候需要掌舵拿主意的人,第二桩大事就来了。以往一向勤政的汉正帝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连着三rì不上朝,整rì躲在**饮酒作乐,把京城八大胡同所有头牌姐儿全部请进宫,荒yín无度,开无遮拦大会。偌大一**,被弄得乌烟瘴气,**艳语,不堪入目。
老太傅一看,这哪成啊?皇帝不当朝,整rì价儿的这般荒诞无状,国将不国。老头子年纪不小,却也是血xìng火旺的主儿,跳起来,红着眼睛,奔着宫里死谏去矣。不成功便成仁,老太傅犟得八头牛都拉不回,能劝住汉正帝那便皆大欢喜,若劝不住,老头子就预备一头撞死在汉正帝面前……
这一去,就去了四个时辰,再回来的时候,可怜的老太傅是被太监们给背回来的。老太傅的门生故吏早聚在他府里等消息,看到恩师被人背回来,人人以为老头子糟了不测,个个悲从心来,乌泱泱跪倒一大片,哭天抢地,有些激动的甚至哭得晕死过去,场面好不壮观!闹了半天,老太傅吐出口痰气,竟然幽幽转醒了,看着满屋子哭得昏天暗地的门生故吏,老头子脸sè猛然涨得通红,激动的大吼一声:“羞煞吾也!”竟然从一跳而起,以袖掩面,仿似过街鼠般匆匆走进内堂,竟然抛下这一屋子门生故吏管也不管。
门生故吏们心中奇怪,恩师这是演哪出?死谏自古以来便是读书人引以为豪之事,无论成败与否,那都是展现忧国忧民,一心为国,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书生风骨,何来羞煞之有?偷偷塞了几张银票给太监们,太监们眉开眼笑,解开的谜底却让这群读书人心惊肉跳。可怜的老太傅,从见到汉正帝的那一刻起,一直到被抬出宫,整整四个时辰里,受汉正帝赏赐,被三十多位八大胡同头牌姐儿,轮着圈儿的伺候,什么名器yīn关三叠,比目鱼吻,chūn水玉壶……排着号的上啊!可怜的老太傅,连话都没机会和汉正帝说上一句,就没淹没在脂粉堆里,老头子虽然身体不错,可哪经得起这么折腾,最后面sè蜡黄,竟然颤巍巍的晕了过去!
一书生目瞪口呆,不可思议的道:“天哪,恩师果然非常人,竟能鏖战四个时辰之久,不愧老当益壮,老而弥坚。”
其他人纷纷瞪那书生,靠的他近的不自觉远离几步,表示不认识此人。不过大家心中更是疑惑,汉正帝为人中正,绝不可能想出如此蔫儿坏的招数,究竟是谁下此毒手,几将恩师榨chéng rén干!他们再三打听,也没有彻底弄清楚,只是隐约听说,此事与最近汉正帝面前的大红人马云天师,有着脱不开的千丝万缕的关系。这可把这群读书人恨得牙直痒痒,好啊,江湖术士坑蒙拐骗,现在更是变本加厉,竟然蒙蔽圣听谋害忠良,早晚正法了这杂毛妖道!
读书人们虽然个个愤恨,却没人再敢出头去死谏,老太傅前车之鉴摆在那里,老头原本jīng气神好的很,现在面sè蜡黄,走路直打颤,看到漂亮女子都会吓得直哆嗦,天杀的马妖道,坏到家了!
事情闹至这幅天地,再想劝动汉正帝似乎是不可能了,但家不可一rì无主,国不可一rì无君,尤其是在这多事之秋,各方战事吃紧,这仗如何打,这兵将如何调遣,文武百官意见不合,相互之间都快打出狗脑子来了。
兵部想拜李陵为主帅,出兵讨伐周反王,刑部跳出来不同意,为什么?李陵在蹲大狱!这厮逛窑子不给钱,被八大胡同数百窑姐儿联名状告了,三堂会审,闹得沸沸扬扬,最后刑部定得刑,判监三年,劳动改造。这才过去一年,如何能放他出来!
兵部的人顿时怒了,迂腐,非常时刻行非常事,值此国家为难之际,怎可拘泥成法?
刑部的人也怒了,愚昧,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法度严明乃立国之根本,如何能废?
两位白发苍苍老尚书大人,越说越激动,最后竟然捋起袖子,信誓旦旦的叫嚣单挑肉搏定输赢。众人连忙上前抱腰拉腿把他二人拉开,就这老两位走路都费劲还打架,分分钟能同归于尽了!
这边闹得不可开交,户部和工部也不消停。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这打仗第一打得就是钱,大伙儿都眼巴巴的瞅着户部,户部一摊手,没钱!钱呢?哼哼,全拨给户部修羽化金仙台,修祈雨台了!哦~~~懂了,众朝臣看向工部的眼神都变了,大家心知肚明,工部向来油水最足,各项工程经手,一来二去可捞的银子就多了去了。不过,国难当前,工部还这样大捞特捞似乎不太妥吧,得,羊毛出在羊身上,吃进去多少乖乖吐出来吧,这次军费就落在你工部头上了!
工部顿时怒了,这不是扯吗,修羽化金仙台和祈雨台哪项工程不是用的最好的料子,他们这回真没捞过银子,实打实的全砸在工程里头了,不带这么错冤人的!
工部尚书也是个xìng情中人,跳起来就信誓旦旦问候户部尚书先人,赌咒发誓要和户部尚书守寡多年的八十老母发生不正当男女关系。户部尚书一听,哪受得了这个,顿时气炸了,扑过来要和他拼命……
偌大庄严的金銮殿,哄哄闹闹,乱成一团,哪还有半天朝廷气象……
“哈哈哈”伴随着一阵清朗的笑声,一个秋香夹软纱道袍,脚穿玄sè浅面靴头鞋的年轻道士缓缓走来。
众人望去,一大半朝臣怒目而视,眼中喷出怒火,“马云?哼,江湖方士!”
马云笑笑,也不介意,这场面他在脑中早已演练过无数遍,神游方外,清静无为的淡笑早已熟捻无比,“各位大人好不热闹!贫道有一策,可解现下燃眉之急。”
第七章 牝鸡司晨
一个满身正气的年轻御史站出来,对着马云怒目而视,眼中的鄙夷毫不掩饰,怒斥道:“杂毛妖道,金銮殿是何等地方,岂容你妖言惑众!甲士何在?速速将这妖人打将出去!”
妖人?马云苦笑的摸了摸鼻子,这些读书人对他意见还真是大!甲叶撞击,铿锵作响,一对全副武装的龙骧卫冲进来,将马云团团围住,个个雄壮魁伟,浑身杀气凛然,不愧为护卫金銮殿的兵士,jīng英中的jīng英!
“不得放肆!”礼部等一众老臣不约而同的喝道,“马云仙长乃是华夏恩人,祈天求雨这等神举,岂可于江湖方士混为一谈,可笑有些狂妄之辈自忖读过两年书,便狂妄无状,目中无人,实乃井底之蛙目光短浅,可怜可笑!汝等还不速速退下!”
礼部这帮老臣夹枪带棒,明里训斥龙骧卫,实则骂的是谁大家心里都有数,那年轻御史心中大怒,一昂头便要上前辩驳,却被身边一老成持重的文士拉住,年轻御史心中余火难消,又恶狠狠的瞪了马云一眼。
马云真心无语,他何其无辜,哎,为了挽华夏气运费尽周折劳心劳力,偏偏有些人还不识好!
刚刚一切,马云都看在眼里,这满朝文武绝非铁板一块,各有党派,都乱成一团麻了,哎,头痛啊!
马云笑了笑,道:“不妨事,小辈不懂事,本天师又怎会与他计较。”
年轻御史脸sè铁青,他周围的几个御史也都愤愤不平,把卿平兄说成小辈,这杂毛妖道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难不成他们这些堂堂朝廷命官,还比不上他这个走了狗屎运的江湖方士!
练气修真之士在普通人眼里高不可攀,在眼界开阔的读书人眼中,也算不得什么。会飞天遁地很了不起吗?想当年后羿将军率领三千神臂军,shè杀的练气士不计其数,不比shè鸟难多少!练气士飞剑的确很厉害,千里之外取人首级,那也得偷袭才行,近战之力,未必比得过一个百战将军。练气士最最厉害的还是他们神秘莫测的道术,求雨改命,不过这些都是传说之术,他们真心不信世上真有人会!至于七天前那场救国大雨,只不过是马云好运气罢了!
马云看着他们,心中大致明白他们在想些什么,无奈苦笑,这些读书人,果然和汉正帝说的一模一样,难缠至极!好吧,既然如此,那他也就不客气了。
马云一抬手拦住龙骧卫们,“既然来了,就不别急着走吗!正好,去御膳房,吩咐他们准备午膳……还有晚膳,只怕诸位大人恐怕都得待上好久,不吃饭可不成!”
龙骧卫的统领眼神古井不波,平声道:“对不住,先生无官无职,无权调拨我等!”
护卫在马云身后的高守冷笑一声,“顶你个大瓣蒜,马天师差不动你们这帮四脚蛇?甭跟他们客气,马天师,咱亮牌子!”
马云从善如流,呵呵一笑,从怀中缓缓掏出一个金光熠熠的金牌,上雕两条五爪金龙,张牙舞爪,吞云驾雾,zhōng yāng处刻着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如朕亲临!煌煌天威,皇胄龙气铺天盖地而来。
龙骧卫们眼神一凝,毫不迟疑的跪倒行礼,“吾皇万岁!”
这块金牌可不是凡物,整个华夏只此一块,可代天子行权,见持金牌者如见天子。别说调动这几个龙骧卫,即使在把整营三千龙骧卫都调出去逛窑子,也没任何问题,这便是权力的好处。
这块金牌干系太大,权力太大,可调动三军,管辖百官,一向都是握在汉正帝手中,轻易绝不敢于人,生怕引起祸事。没想到,汉正帝竟然这般信任马云,连这般神物都赐予他了。
马云拿着金牌,看似亮给龙骧卫看,实则四面乱晃,文武群臣想装看不见都不成,“如朕亲临”四个大字如悬顶利剑,文武群臣无可奈何,鳞次栉比纷纷跪下,纳头叩拜,“吾皇万岁!”
马云看似不经意的瞥了御史们一眼,嘿嘿一笑道:“各位请起!”
年轻御史脸黑得都快滴出水来了,他旁边的同道好友也好不到哪去,个个气得三尸神暴跳,满脸的屈辱,真是对不起先人,愧对祖宗,竟然跪了这等妖人,奇耻大辱啊!
马云得了便宜就收,反正这群自视甚高手高眼低的穷酸书生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给个下马威就行了,没必要纠缠不清,还是正事要紧。马云向着四周群臣作一道揖:“诸位,正所谓家不可一rì无主,国不可一rì无君,贫道有一策可解现下燃眉之急。”
礼部尚书大人率先恭声道:“愿闻其详!”
马云道:“贫道闻得吾皇有一女,雄才大略,胸中自有经韬,吾皇龙体抱恙之时rì,可由灵儿公主暂代监国,诸位以为如何?”
马云此言一出,文武百官神sè各异,有震惊,有赞许,有反对……不多时便分成了泾渭分明的几派。
以礼部尚书、曹国舅为首的老臣,举双手赞成此策,“马天师高见,汉正帝只有灵儿公主一独女,值此非常时刻,她当可行太子监国之大权。”
汉正帝要嫁女之事,只是内部相商还未昭告天下,除了几个亲近的太监,皇后娘娘等人,其余人一概不知,马天师假公济私,推他的准老婆上位,倒也无人发觉,反而不少大臣衷心敬佩,马天师忧国忧民之心太令我等汗颜了!
八王爷,恭亲王等人立刻有异议了,“此事只怕不妥吧,灵儿侄女年纪尚幼,恐怕……”
八王爷话音未落,立刻又有一清冷声音响起,“荒唐!军国大事岂能交付一女流之辈,岂不是牝鸡司晨!”
牝鸡司晨?马云眼睛微微眯起望去,只见又是那个年轻御史,他正慷概激昂怒斥,好家伙,胆子不小啊!想当年封神大战之际,周武王姬发就这么骂妲己来着,胆敢把他未来老婆,灵儿公主比作颠覆商六百年基业的狐狸jīng,不错,不错!
此次,年轻御史周围的同道好友也不禁微微皱眉,心中不满,卿平兄太孟浪了!
第八章 不小心又掉了
曹国舅闻言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灵儿公主是他亲外甥女,被人这般说道,如何忍得,他暴跳如雷,双目赤红,指着年轻御史鼻子怒骂道:“汝不当人子!公然诽谤公主清誉,理当满门抄斩!”
八王爷眉头微微一皱,最后还是站出来,冷哼道:“我泱泱华夏自开朝以来,从不以言定罪!曹国舅好大的威风,仅因一句失言,便要定言官御史满门抄斩之罪,置国家法度于何地!”
八王爷一番话有理有据,掷地有声。满门抄斩本是一句气话,曹国舅也没想太多,谁知被八王爷一下抓住痛脚,占据道德至高处大批特批,急切间曹国舅竟然辩无可辩,一时失语。
年轻御史得贵人撑腰,眼看曹国舅无言以对,心中得意,气焰更甚,扬声道:“吾等言官,向来是直言相谏,一是一,二是二,只论事实,谁之面皮都不会顾及,灵儿公主行太子监国大权,便是牝鸡司晨,说破天去,也是这个理儿!”
越说越不像话了,八王爷再皱眉头,先前出言相帮,不过是看在年轻御史反对公主听政的份上,这小子竟然还上瘾了,不知进退!八王爷刚想开口训斥,冷不防一旁有人轻轻扯动他的袖袍,转眼望去,却见是恭亲王,恭亲王对他意味深长的一笑,两只老狐狸jīng诚合作已久,立刻明白对方意思,御史言官都是老孔头的人,他们乐意乱吠,与我等何干,坐山观虎斗便是。八王爷呵呵一笑,也不再说话,垂手而立。
只有曹国舅气得在殿中团团乱转,哇哇大叫,“汝不当人子,不当人子!”
哎,来来去去就这么一句“不当人子”,文绉绉的骂人家不是个人,无关痛痒,毫无杀伤力可言啊!
马云看了看高守,轻声淡淡的问道:“老高,若是你未来媳妇儿被人欺负了,你怎么办?”
高守嘿嘿一笑,露出森森白牙,“没说的,直接干他娘咧!”
马云点点头,道:“好吧,我懂了!”
马云整了整道冠,缓缓走出,对着年轻御史作一道揖:“兄弟大才,贫道佩服,敢问如何称呼?”
年轻御史一掸衣袖,傲然道:“姓柳,名卿平!”
马云呵呵笑,“原来是卿平兄,龙骧卫何在,将此人掌嘴八十!”
柳卿平眼角一跳,怒目圆瞪,“妖道敢尔,吾乃朝廷命官,堂堂御史,你凭何打我!”
马云眼神转冷,杀气盈然道:“龙骧卫,先给我打,打完了再与他分说。”
“且慢!”几声大喝不约而同响起,但是哪能阻拦的住如狼似虎的龙骧卫,马云有金龙令牌在手,他说的话就是圣旨,龙骧卫誓死效忠,天王老子来也不管用。两个龙骧卫一拥而上,不顾柳卿平叫骂,反剪其双手将他摁翻在地,另有一名龙骧卫上前,举起蒲扇般的铁掌,左右开弓,噼里啪啦一阵狂扇。
柳卿平一介文弱书生,只是嘴上有几分硬气而已,此刻被几十个巴掌扇下去,顿时一张脸肿得像个猪头,乌黑紫青,后槽牙都被扇飞了好几颗,血流如注,痛得眼泪鼻涕横飞,哪还有半分往rì风流倜傥才子样。
马云眉心微不可查的shè出一缕清光,正观察着柳卿平的气运,哎,这帅书生原本鸿运当头,气运红得发紫,此刻却被龙骧卫们牢牢制住,每个龙骧卫各有一条黑丝狠狠扎入他的气运中,随着狠狠掌嘴,柳卿平的气运缓缓褪sè,由深红转为浅红,再由浅红转为白sè,最后竟然缓缓变成黑sè,气运也逐步流失,流失的方向却是通过龙骧卫传导至马云颅顶,当众打脸,削人面皮正是一夺人气运之法!马云本不yù这么做,谁知柳卿平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主动凑上门来找死,不这么做都有点对不起他款款盛情。
清脆的巴掌声一下下响彻整座金銮殿,伴随着柳卿平凄厉的惨嚎声,声声都仿佛震响在人心头,文武百官人人骇然,暗自心惊,好凶恶的妖道!
一清癯的老文士排众而出,如苍劲古松傲然挺立,眼神清厉盯着马云,“老夫孔城南,官拜御史大夫。敢问马天师,缘何殴打朝廷命官,今天若分说个通晓明白,老夫必禀明圣上,治你个无视法度,藐视朝廷之罪……”
礼部尚书和曹国舅不无担心的望着马云,马天师暴打柳卿平,爽利倒是爽利,那牙尖嘴利的竖子就是欠拾掇,实在大快人心!但是惹出柳卿平背后的老孔头可麻烦不小,老孔头乃是天下清流之首,所有寒窗士子心中的偶像,这群穷读书的自视不凡,还尤爱抱团,惹了他们无异于捅了马蜂窝,口诛笔伐,群起而攻之,甚至不惜著书立传,总之不骂的你遗臭万年绝不干休!
这群家伙平常在朝堂之上,自认是“忠孝礼义谦恭让”名臣之典范,谁的账也不买,看谁不爽就是一通“之乎者也”狂喷,被骂之人还不准还口,否则就是对圣贤言论大不敬,乃属大jiān大佞之辈!于是乎,群臣畏避为如蛇蝎,无人敢招惹他等!
马云心中笑,这些人不就是毒蛇喷子吗?功力和地球上那些jīng英一比,呵呵……
“咣当”孔城南正气势如虹,傲然责难马云,话还未及说完,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只见马云身上“不小心”掉落下一块金牌。
此事发生的突然,群臣目光不约而同盯在金牌上,只见金牌上雕龙飞凤舞“如朕亲临”四个大字熠熠生辉。马云低头望了望金牌,又似笑非笑的瞥了孔城南一眼,眼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道德楷模,礼仪典范,看你表现了!
孔城南一张老脸顿时涨得通红,眼中愤恨的神sè一闪而过,倏然跪下,行三拜九叩大礼,高呼:“吾皇万岁!”见金龙令牌如见圣上,理当叩首参拜!
马云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缓缓将金龙令牌捡起,歉声道:“不好意思,手一抖,弄掉了!下次注意,下次注意哈!”
话虽如此说,其中诚意有几分,明眼人一看便知,敢不敢严肃点,不要笑得蔫坏儿。
孔老头恨恨的起身,一甩宽大袖袍,冷声道:“马天师勿顾左右而言它,请正面回答老夫缘何殴打朝臣?”
呵呵,这老头……“咣当”金牌再次“不小心”掉落在地……
“欺人太甚!”几个年轻的御史气愤不过,跳起来就要和马妖道拼命。
高守侧移一步,挡在马云身前,眼中杀气开阖,冷笑一声道:“呵呵,造反吗?”
好家伙,不愧是做金吾卫头子的,上来便扣上一顶谋反的大帽子,先占住一个大义,待会打起来往死来招呼旁人也无话可说。太邪恶了,马云感慨!
马云拍了拍高守,示意高守让开,这架打不起来。马云缓缓走上前,似笑非笑的望着孔老头。
孔老头脸sè黑的快赶上灶锅底了,yīn郁的沉喝道:“成何体统!统统与老夫一道参拜吾皇万岁!”
孔老头这番话对着他的徒子徒孙们呼喝,但是整个金銮殿都听得清清楚楚,众人再想装鸵鸟,装作没瞧见金龙令牌也不可能,心中把孔老头骂了遍,无奈的统统跪下,第二遍参拜金龙令牌。
金銮殿内群臣乌泱泱的跪倒一片,只剩马云一人鹤立鸡群,居高临下的站着,天眼打开,四下望去,好家伙,当真是气象万千,一屋子的火红气运,团团簇簇,大如箕斗,气运汇聚金銮殿上空,搅动天象风云!想来也是,能进这金銮殿的人,哪个不是命格显贵之辈!
其中最为显眼的还属孔老头,八王爷和恭亲王,这三人都不是普通气运,而是和灵儿公主一般天命所归的大气运者。孔老头颅顶气运呈苍劲古松,枝繁叶茂,遒劲有力,气运深远悠长。八王爷颅顶气运呈华盖巨幢,璎珞垂垂,明珠宝玉,华丽异常。恭亲王颅顶气运最了不得,呈吞天巨蟒之相,蟒首处坟起两处小包,丝丝金sè气运从金銮殿四处汇聚而来,小包无时无刻不在壮大,若真让它化出龙角,便可直升九天,化身九五真龙。
念及次,马云不由在心中留下心眼,看来恭亲王胸中志向不小,非池中之物。哎,内有亲王,外有反王,还真是内忧外患呢!
第九章 可罚
马云这回也不去捡那金龙令牌,他不捡,满朝文武就不敢起身,齐刷刷的跪着,金銮殿的金箔方砖生硬,咯得群臣双腿气血不畅,剧疼不堪。心中把马云骂的狗血淋头,杂毛妖道!
马云嘿嘿一笑,偏偏就不去捡,跪着吧诸位大人!他们气运太旺,值此非常时期绝非好事,只会冲淡他未来老婆的气运,嗯,就让他们多跪一下下吧,削减些气运有益于身心健康。
不过满朝文武这一跪,也不是谁都消受的起,尤其百官满腹怨气,气运凝聚如虎,凶猛扑杀马云。尤以孔老头,八王爷,恭亲王三人最甚。
孔老头颅顶苍劲青松一展,汇聚所有御史气运,枝干更加虬结粗壮,斑驳苍劲,万千松针越发碧绿yù滴,无风簌簌而动,齐刷刷朝着马云电shè而来,如天河倒挂,狂刷而下。
八王爷颅顶华盖巨幢猛然一震,凝聚群臣气运,明珠美玉越发炫亮,华光大作,叮铛作响。华盖巨幢飞速旋转起来,每转动一次,便喷出大量氤氲紫气,向着马云铺天盖地罩下。
恭亲王气势更甚,吞天巨蟒嘶吼一声,尽是俾睨天下的皇者霸气,龙尾一摆,竟然合身扑出,张牙舞爪向马云咬去。
剩余其他许多零零散散的大臣,虽然没有这么大的声势,也是五颜六sè拳头大小的气运,如流星雨般狠狠砸来。
饶是马云心中早有准备,还是被吓一大跳,这阵势未免太豪华了些。不过万幸他也不是众叛亲离,曹国舅和礼部尚书等人颅顶各分出一丝气运护住马云。曹国舅也是天生大气运者,一道清光喷出,shè到马云身上,化为三块云阳板,守住天地人三才位,将马云护在zhōng yāng。
但可惜曹国舅和礼部尚书等人与文武百官,群情滔滔相比,委实不堪一击,两下甫一接触,守护马云气运立时被彻底打碎,曹国舅和礼部尚书等人颅顶微微一阵晃动,气运略微削减。
文武百官轰击马云的气运,毫无阻碍的冲入马云颅顶,旋即彻底傻眼了,原本打算以天雷覆顶之势彻底灭杀马云的气运,哪知他颅顶竟然空空荡荡,只有几丝稀薄到微不可查的气运,而且还在不断流失,转眼间有已流失七七八八。这就好比蓄力一击,猛然轰出去打在棉花上,软绵绵的完全不着力。气运轰击本就是有潜心暗识自发而成,只有类似本能,并无灵识,既然无架可打,在马云颅顶中转一圈,纷纷准备离去。
马云嘿嘿冷笑一声,想来就来,想走便走,当这里是公共厕所吗?他出手如电,迅疾刺破六指,掐太霄三洞奉道印,“急急如律令,赦!”
言出法随,马云本身无修为无法力,但是气运之道玄之又玄,乃属另辟蹊径,本就不需修为法力支撑,如围棋象棋一般,自有一套规则之力,顺规则而为,施以小术,便可增气运。
八道旁人看不见的金光从天而降,落在马云颅顶,瞬间凝成八门金锁,牢牢锁住八卦位,所有轰击马云的气运都被困住。
马云要干什么?
逆天行事,夺众臣之气运!
无气运者,命格浅薄,做啥啥不成,人见人厌,所以御史言官们才会把马云恨成那样。大气运者则不同,天生的主角光环,虎躯一震,万千小弟纳头便拜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仅靠左道小术并不能真正夺人气运,还需……顺规则而为。
马云踏前一步,走到孔老头身前,慷概激昂的道:“你问贫道缘何责打柳卿平,好,贫道便与你说个明白!灵儿公主,吾皇之独女,一国之公主,华夏之明珠!柳卿平非但不尊她,不敬她,反而诽谤公主是苏妲己一流,心思何其歹毒!灵儿公主是亡国狐狸jīng,那吾皇是什么?苏护?这满朝文武又是什么?岂不是咒诸位都不得好死!”
孔老头神sè一冷,哼道:“巧舌如簧,我朝从不以言定罪,任你口灿莲花,也不能作为你撒泼打人的开罪之词。”
马云一笑,道:“贫道自然知道我朝言论风气开放,即使像贫道这样,指着孔御史的鼻子大骂:龟儿子,rì你个仙人板板!也不会有任何给贫道定罪!”
马云指桑骂槐,偏偏老孔头又还嘴不得,气得三尸神暴跳,整个人跪伏在地上簌簌发抖。周围和老孔头有仇的朝臣,瞧得有趣,轻笑出声,嘿嘿嘿,老孔头你也有今天!
八门金锁猛然间金光大盛,剧烈挣扎碧绿松针长河竟然缓弱了一些。气运一道,此消彼长,讲究的就是一个“势”,马云要夺他们气运,靠的也是“势”。
马云趁热打铁道:“贫道打柳卿平乃是治他大不敬之罪!孔圣人立言,仁有三义,敢请教孔御史是哪三义?”
班门弄斧,沐猴而冠,一妖道尔,竟敢于老夫议圣人言论,今rì便让你开开眼,孔老头冷哼道:“三岁孩童皆知,仁有三义,一曰仁者爱人,二曰克己复礼为仁,三曰君子之仁!”
马云又问道:“何为仁者爱人?”
孔老头冷笑道:“连这等浅显之理都不通?老夫劝你,多读些书!爱人之道即忠恕之道,己yù立而立人,己yù达而达人为之忠;己之不yù,勿施于人为之恕……”孔老头越说越觉不对,妖道有yīn谋。
马云哈哈大笑,“孔御史说的不错,己之不yù,勿施于人!柳卿平饱读圣贤书,不知倾尽才学报效朝廷,反而整rì徒逞口舌之利,妄自污蔑他人牝鸡司晨,可曾想过公主会如何伤心?抛开一切,公主不过是一普通女子,本想为国尽力,却无端端受此泼天污名,何其无辜!柳卿平实乃不忠不恕之举!”
孔老头怒道:“强词夺理,卿平议的乃是国事,岂可混为一谈!”
话虽如此,众朝臣还是觉得马天师说的有理,公主的确无辜,怜悯之心一起,便一发而不可收拾,对御史们更加不嗤,欺负弱质女流,诚非君子所为啊!
与八门金锁相持碧绿松针洪流又弱了三分,气运之争,只在于势,却无对错是非之分,马云胡搅蛮缠压住孔城南,他势强,夺气运之战又凭空胜了三分。
马云笑道:“孔御史切莫着急上火,贫道责打柳卿平也不是因他不忠不恕!子曰:有教无类!圣人之道在乎于心,有心者三教九流皆可受教化。贫道虽是一道人,却有心向圣,柳卿平却三番五次唤贫道作杂毛妖道,可是歧视贫道?三教九流之人便学不得圣人之道?受不得教化?长此以往,他柳卿平是不是就要竖起大旗,重开儒学,天下人分三六九等,读书人为一等,其余之人皆为刍狗,无资格听圣人教化!”
马云这番话字字诛心,砸在孔老头心上,轰得他头晕耳鸣,一顶顶亵渎圣人的大帽子扣下来,他如何能扛得住!孔老头一辈子侍奉圣人,倒头来却亵渎了圣人,这、这、这简直……孔老头冷汗津津直流,双目失神。
马云冷笑,声音激扬愤慨,“柳卿平如此作为,置圣人于何地!孔御史……“马云猛然一声暴喝,声如灿雷,孔老头此刻心神大乱,神思不属,被猛然一吼,吓一大跳,身子一哆嗦,抬起头迷茫,“啊?”
马云喝道:“柳卿平大不敬之罪,贫道可治得?柳卿平此人,贫道可打得?”
孔老头脸sè连变,一会红,一会黑,一会白,最后像骤然老了十岁一般,颓然垂下头,嗫嚅道:“可罚!”
第十章 气运初成
看见老孔头服软,马云心中乐得哈哈大笑,“吾道成矣!”
天眼大开,只见他颅顶的八门金锁冲天而起,化为八道符箓金光,玄奥古朴,直shè碧绿松针巨带。碧绿松针巨带自老孔头开口认输的一刻,便猛然一黯,仿佛被一下抽走所有的气力,八道金光符箓shè来也不再反抗,反而主动和金光符箓融合一处。
金光和碧绿sè交缠,光怪陆离,不断变换,伸缩拉长,最后轰然一声巨响,所有异象散去,马云颅顶缓缓显出一物:此物呈长条状,通体黄sè,可长可短,可粗可细,不断变幻,其上无数华光流转,却仿似道道人体经络血管一般,马云越看心中越是别扭,此物莫非是马鞭,牛鞭,人鞭之类的玩意?次奥,他堂堂一大好青年,气运显化此物,太合理了吧!
突然一声玉罄清音洞彻万里,这回不仅是马云,连金銮殿内文武百官,甚至整个京城的百姓都听得清清楚楚。百姓们出门望去,只见天际祥云朵朵,瑞气千条,祥瑞圣兽麒麟凤凰翻舞,数不尽九天仙女翩翩起舞,素手轻扬,数不尽的灵雨灵花落下……
天降异象,必有大人物降生。想当年人皇轩辕出生之时,便有九龙朝拜,此回天象声势丝毫不逊于他,难不成有可与轩辕人皇相媲美的绝代人物降生华夏,哇哈哈哈,华夏当兴,华夏当兴啊!
东方天际红光大胜,光华万丈,猛然一跃,又是一轮红rì冲出,红rì迅速上升,转眼间便悬于当空,与原先的那轮红rì并列,双rì同天,看起来却一般无二,两轮红rì都是如假包换的太阳!
华夏百姓们惊得个个呆若木鸡,两轮太阳,怎么可能!莫非是眼花了?
这个念头未及转完,只见东方天际又是万丈红光一跃,第三轮红rì冲出,迅速上升,天空形成三rì鼎立之势。
今天,注定是挑战众人极限的一天,三rì鼎立不是结局,仅仅是开始罢了。再接下来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里,东方天际太阳一个接着一个跃出,直到天上布满十轮太阳。
好吧,华夏百姓们已然不知该如何宽慰自己了,千言万语汇为一句话,呜呼哀了个哉!
十轮太阳似乎布成一玄奥阵法,乍一看真和马云颅顶那鞭状物颇为相似。十轮太阳光华一涨,太阳真火熊熊燃烧,十股汇于一道,红光凝练,恍如实质,沸腾翻滚,仿似地肺熔浆,凝成一道通天巨柱,冲天而下。金銮殿如同虚设,通天巨柱直冲而过,既不损金銮殿分毫,却通行无滞冲入殿内,罩在马云身上。
满朝文武没想到这般浩然磅礴的天象竟然是冲着马云而来,纷纷大惊,先前骂马云是杂毛妖道之人神sè也yīn晴不定,莫非此人真是得道高人?子不语怪力乱神,假象,统统都是假象。
马云也没想到他凝成气运会引起这么大的天象,看来那条恶心的人鞭状物,很是不凡啊!
冥冥中古老沧桑的声音响起,似是说话,又似颂黄庭玄经,“谷神不死,是为玄牝,玄牝之门,是为天地根!”
每个字,每个音符仿佛都拥有无穷量之威能。每念一字,通天巨柱的红光便强上万丈,说到“天地根”之时,红光刺目,几乎不能直视。马云笼罩于红光中,颅顶鞭装物猛然一跃,竟然昂扬而起,变得又粗又长,顶端裂开一马眼,鲸吞虹吸,竟然将所有红光吸纳。
红光似乎并不会增强气运,反而滚滚从马云百会穴涌入,暖洋洋的流经四肢百骸,最后汇聚气海丹田,凝成一团火红气旋。
马云修为一路暴涨,一甲子,二甲子,三甲子……一直到到十甲子巅峰才堪堪止住。
老道士沉睡的太急,除了改换气运的《无名道书》,并没有给马云留下修炼之法,不过经过这么多天摸索参悟下,马云对修道也略有认识,凡人十甲子修为便是极限,接下来便要斩却三尸九虫,真正走上仙路。
传完功,冥冥中的古老沧桑的声音再次响起,“吾尽人事尔,汝好自为之!”
这边声音未落,那厢又是一古老沧桑的声音响起,“吾尽人事尔,汝好自为之!”
“吾尽人事尔,汝好自为之!”
……
一连响了十声,漫天异象终告结束,九轮红rì也沉下西山,只剩下一轮太阳照耀万物,方才一切仿佛南柯一梦。
半晌,满朝文武才回过神来,惊骇的望着马云。
金銮殿中不为所动的只有龙骧卫们,这群心智坚毅的百战之士,眼观鼻,鼻观心,视外界于无物,一心执行他们的任务,大耳刮子狠狠抽柳卿平,一下下,干净而利落,天象结束之时,他们正好完成任务,柳卿平那张嘴已经被抽得稀烂,血浆横流,完全不chéng rén形。
这一队的龙骧卫统领龙五走来,脸sè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波,行一军礼,“禀告先生,掌嘴八十,行刑完毕。”
马云满意的连连点头,不错不错,对着一旁的高守嬉笑道:“老高,人家龙骧卫比你金吾卫强哦!”
高守不屑的撇撇嘴,“这帮看门的木头,怎么能和我家好儿郎相比,下次真刀真枪干一场,好叫天师知道金吾卫才是禁军三卫中最强的。”
龙五闻言,猛抬起头,眼神凌厉如剑,“随时恭候!”
高守虎目一张,不甘示弱的瞪去,两人目光相撞,火光四溅。
禁军三卫:金吾卫,龙骧卫,虎贲卫,不合由来已久。本来也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都觉得自己是最强,能不互相间打出狗脑子来吗?
马云不搭理二人,让他们斗去吧,自顾捡起地上金龙令牌,嘴上还满是奇怪的道:“哎,这牌子怎么又掉了,奇怪,奇怪!诸位大人都跪着作甚,快快起来。哎呀,让吾皇知道,少不得又要说贫道鲁莽了。诸位大人见谅,贫道就是这样一个粗疏的脾xìng。这样,诸位大人都是自己人,rì后贫道的牌子若是再掉了,诸位大人尽可随意,何必下跪那么见外,不用,不用了哈!”
诸位大人愤恨恨的瞪着马云,信他才怪,分明是方才故意的!不过一时倒没人再敢上前触霉头,孔老头前车之鉴,再加上夸张的天象,马云现在气势正隆,还是少惹这尊煞神为妙。
第十一章 定龙气
礼部尚书和曹国舅两人,看马云制压四方,心中大喜。朝堂之上新旧势力犬牙交错,公主一脉本是最弱的一方,拿的出手的只有他二人,哪像孔老头,八王爷,恭亲王等人,兵强马壮,满朝文武绝多数都是他们的人。
所幸苍天有眼,突然蹦出一怪胎混不吝——马天师!胡搅蛮缠,乱拳打死老师傅,偏生诸位人老成jīng的大人都拿他没办法。瞧那金吾卫和龙骧卫们,马天师丘八的脾xìng显然很对他们的脾xìng,那意思是对马天师信服不已了。有马天师撑腰,他们这方势力顿时大涨,扶保公主上位有望。
礼部尚书一甩袖袍,缓缓走出,道:“各路反王势大,前线战事吃紧,我等食君之禄,自当为君分忧。如今在这此间徒自争论,各说各理,于事何益?不若听马天师之策,请灵儿公主行太子监国大权,掣领朝纲,如此可令三军效死,天下归心,我等群臣齐心辅佐公主,定可一举扫灭诸路反王,还华夏一个清平天下。诸位大人,以为如何?”
礼部尚书一番话说得文绉绉,实则不过一个意思,皇帝老大不在,咱们大家伙就推他女儿为坐馆龙头,灵儿公主带着大家伙一起去砍人抢地盘……
八王爷开口道:“此事只怕不妥!灵儿公主虽然自幼聪慧,钟灵毓秀,但军国大事绝非儿戏,她年纪尚幼,经验不足,只怕……”
曹国舅出言道:“八贤王此言差矣!正所谓有志不在年高,甘罗十二岁拜相封侯,灵儿公主集天地灵秀于一身,自然不会比他差。”
八王爷还yù在开口,恭亲王却抢先开口道:“呵呵,国舅高见,灵儿公主行太子监国大权在合适不过,本王第一个赞同。”
八王爷大惊,疑惑的望向恭亲王,他俩是同一贵妃生养的亲兄弟,恭亲王心中的志向从不曾向他这位弟弟隐瞒,权力之争最是残酷,讲究锱铢必较,此刻缘何急流勇退?
恭亲王不动声sè低声道:“今rì有高人在场,不宜再争!退一步也无甚了不得,监国而已,又非登大宝。再说只是一女娃娃,又何堪大用,只等她出错,我等更好行事。”
高人在场?八王爷闻言,抬头望向马云,只见马云也正似笑非笑的望向他们这边。八王爷素有“八贤王”之称,自是不凡,一点即明,今rì马云出尽风头,打压得一向跋扈的御史言官毫无脾气,随后又引动天生异象加身,声势一时无两。偏偏此人还不按套路出牌,装疯卖傻,说翻脸就翻脸,该下手时绝不心软,想那柳卿平一翩翩俊俏白面书生,愣是让他打成残废,彻底的破相,rì后只怕娶媳妇儿都难!有这么一位混不吝煞神在,的确不宜起争端。
马云心中嘿嘿笑,算你俩识趣,否则少不得要和老孔头一样,被削夺掉一大片气运。马云刚刚八门金锁夺气运只针对老孔头等人,八王爷和恭亲王等人虽然也稍有波及,但几乎无甚影响。
御史言官们哑火了,八王爷和恭亲王等人同意了,再加上礼部尚书和曹国舅等人推波助澜,余下的朝臣看大势所趋,哪还不明白,纷纷举双手赞成灵儿公主行太子监国大权。一桩天大的国事,就这样定下了。
曹国舅等人大喜,连忙招来太监前去**请公主,这时金銮殿大门却轰然大开,两排宫娥簇拥着绝世佳人缓缓走进来,一袭火红庙服,镶金描凤,雍容华贵。绝世佳人神sè平淡,却自有一股天下臣服的威仪。
“公主千岁!”众朝臣参拜,来人正是灵儿公主。
马云也不矫情,从善如流的和大伙一起跪拜,嘿嘿,就当提前跪搓衣板了,这次暂且记下,婚后犯错用来抵消一次,便不会被半夜踹下床头了,嘿嘿……
灵儿公主看似不经意往马云出瞥了一眼,微微一颔首,那一眼的风情……马天师如饮雪山冰水,爽彻心扉。不得了,这就已经眉目传情了,那洞房还会远吗?
灵儿公主坐上龙椅,缓缓一抬手,才让众朝臣起身。文武百官站定,灵儿公主淡淡的开口道:“本宫偶尔路过金銮殿,听闻各位臣工商议朝政……”说及此,微微一顿,凤目往御史言官们身上望一眼,读书士子们不由都想起那一句“牝鸡司晨”,个个满脸不自在。
灵儿公主仿似也不与其计较,接着道:“各位臣工抬爱,推举本宫行太子监国大权。父皇龙体抱恙,不能亲政,于公于私,本宫都要接过这份重任,心切之下,不告而入,还望各位多担待。”
话都到这个份上了,反正公主监国已是铁板钉钉,谁还会不知趣胡说,个个拱手道:“公主忧国忧民,华夏幸甚!”
马云眉心天眼大开,只见他未来老婆坐上龙椅的那一刻起,便有无数金sè帝皇气汇聚而来,一丝丝融入她颅顶通天清气柱中。金sè气运融入,仿佛冷水滴入沸油之中,通天清气柱剧烈翻腾起来。
灵儿公主威严开口,众朝臣拜服,无论是心悦诚服,还是曲意奉承,服便是服,大势已成,金sè气运滚滚滔滔,瞬间粗壮数十倍,向着灵儿公主汇聚而去。
金sè气运在通天清气柱中不断蔓延,形成仿佛树木脉络般的纹路,通天清气柱也不断变化,底部不断变粗,顶部则不断分开开叉,仿佛形成枝桠一般。金sè帝皇气运滚滚汇聚,沿着脉络纹路不断运行,不断凝聚,最后竟然在某处细小枝桠处绽出一片金sè嫩叶。没错,正是一片嫩叶,叶纹脉络清晰可见!
第一片嫩叶一出,剧烈变化颤抖的通天清气柱顿时消停下来,乾坤定型,金sè帝皇气运和通天清气柱就以这样一种奇妙的方式融合一处……也许不该叫融合,而是共存。
马云见状大喜,成矣,未来老婆果然厉害。帝皇龙气威猛无匹,一般人绝难承受,即使是恭亲王那样的大气运者,猛然承受最纯粹的帝皇龙气,他那条吞天巨蟒能瞬间撑爆,死成一条烂泥鳅。故而,恭亲王也绝不敢篡国,只能一点点窃取国运,也许等他那条吞天巨蟒的一对龙角衍化出来,便可真正承受帝皇龙气了,不过可惜有马天师在,他注定悲剧人生。
未来老婆不愧是天生的帝皇命,马云由衷感叹,灵儿公主正与朝臣们商议国事,如何讨伐反王,如何遣将,如何调兵,如何拨粮,一桩桩一件件处理的井井有条。马云听得是云里雾里,完全不明她在说什么,但总莫名觉得很厉害的样子,文武百官却是越听越惊,原先还有些小觑女娃娃之心思,此刻完全收起,只剩下震惊,此女如此经天纬地之韬略,莫非是武曌转世?!
第十二章 老高的传说
夜已深,羽化金仙台,一灯如豆,马云端坐蒲团上,眼观鼻,鼻观心,深深入定。
金銮殿上天象十rì传功,他的修为一飞冲天,擢升至凡人极限,十甲子修为,等若六百年之苦修,诸般妙用且不去说它,单说寿元就增加两百年,加上原本人的百年寿元,从此刻起,马云便能足足活上三百年,哈哈哈……着实赚大发了!
不过,他若想再jīng进一步,却是千难万难了。再往上便是真正的炼真修仙知道,单纯吐纳天地rì月之jīng华,已是无用,打坐千年万年无用就是无用,道行修为不会增厚一分,十甲子即是凡人极限。若想突破,只可斩却三尸九虫。斩出一虫,便可多出一穴窍,道行修为大增不说,更能多出百年寿元。
这份买卖看似合算,实则千难万难。需知天道无情,人仅有百年寿元,却要炼化出六百年之道行修为,这等数字题连文曲星都算不出。
若是jīng怪修道还好,它们得天独厚,寿元悠长,远超六百年,每rì勤修不辍,吸纳天地之灵气,吞吐rì月之jīng华,修得一rì便算一rì修为,总有一天能积满十甲子修为。而人只有百年寿元,不吃,不和,不拉,不撒,不睡,也是远远不够……不过天数之下永存一线生机,人为万物之灵,没道理就此仙路断绝,于是各种修真道法应运而生,纳气归元的速度是普通jīng怪普通吐纳的数倍到数十倍,最牛叉的听说有一本《道藏》,纳气归元的速度能有普通吐纳百倍!亦是说,六年便可抵上普通jīng怪六百年之苦修。
每念及此,马云总是心声感叹,无论何时代,靠脑吃饭永远是不变之真理,jīng怪们勤修不辍,整rì打坐,菊花坐穿,修炼到死也抵不上人类一本小小秘笈,呜呼哀了个哉!
气海圆满,只不过是第一步,甚至连真正的修仙都算不上,便难成这般,后面只会越来越难,越来越变态。具体有多难不好分说,但两厢一比较便可得知,人一百年寿元要修出六百年道行修为,气海圆满之后,却多出两百年寿元去斩出一尸,为何?太难了!难的天道都看不下去了!多加两百年让人碰碰运气。
马云转念又一想,似乎这也不对啊!不斩三尸九虫,虽然能使出些小神通,却不能飞天遁地。遥想几月前,羽化金仙台数百个静室住满了各路佛道jīng怪,这些修士人人会飞,难不成他们都斩出一虫了?如此看来,斩三尸九虫也不算太难!
想不通,实在想不通,马云干脆拂袖而起不再想了,死鬼老道士陷入沉睡前,也没给他留下什么修道秘本,后面的修仙路完全是抓瞎一片黑,他想斩三尸九虫也完全不知道如何下手。得咧,反正能活三百年,赚大发了,何必再纠结呢!
“哈哈哈,马兄弟,俺老高来了!”粗豪的大笑声响起,高守大踏步走进来。
马云心中莞尔,这老高,出场必带这么夸张的大笑,为人太不低调了,谦虚谨慎这方面应该向他多学习吗!
高守走进来,并未穿威武的金吾卫制式铠,而是一身轻装便服,看看左右无人,对着马云道:“马兄弟,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不如同俺老高一道去八大胡同找些乐子。”
八大胡同?京城最有名的烟柳巷聚集地!老高,你这活禽兽,竟然怂恿堂堂驸马爷去逛窑子,实在是……太有品位了!
马云yù拒还迎的笑道:“这个……不太合适吧!毕竟,贫道是修道之人!”
高守神sè一正,肃然道:“没错啊,咱们此行就是要去弘扬道法,拯救失足妇女!”
“有理,有理!”马云抚掌大笑道:“走起?”
高守大笑道:“八大胡同,走起!”
老高带着马天师,两人一路无比熟捻的爬墙头,钻狗洞,轻车熟路的避开所有守卫,不多时便溜出皇宫。
“马兄弟,这包药是俺老高从老刘头那弄来的,咱兄弟俩一人一半。不是俺老高吹大气,保管让你今晚金枪不倒,大杀四方,连御……哦,不是,一口气拯救十数个妇女毫无压力!”
马云一惊,“老刘头又是何方神圣?”
高守嘿嘿一笑,“皇宫养马的马夫,专管名驹配种!”
马云瞬间无语了,“老高,不出意外,这包药应该是给马用的吧?”
高守一耸肩,无所谓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给人用,给马用,又有什么区别吗?”
“呃……听君一席话,感触良多!”
“好说,好说!想当年还真有一道人说俺老高有慧根,想度俺入仙道。”
还有这等事情,马云来了兴趣,眼睛一亮,问道:“然后呢?”
老高竟然破天荒的老脸一红,道:“那会儿年轻,不懂事,只以为那道人是蒙人的,一包药把她麻翻了,嘿嘿……做了一夜露水夫妻!”
“呃……”饶是马云定力深厚,也不禁为之大惊失sè,“这样……也行?”
高守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没办法,那道人是一绝美道姑,又正好那天俺老高新入手两包天下第一神药‘我爱一条柴’,一时没控制住,就……”
“呃……贫道比较关心,你当时是怎么能活下来的?”
高守道:“那道姑人挺好的,醒了也没怪俺老高,只是默默垂泪,那我见犹怜的小模样,真是让人心疼……于是俺又给她下了包药,再颠鸾倒凤了一番……末了那道姑还说她是玉皇大帝的妹妹,叫什么三圣母,俺夺了她处子红丸,她要嫁给俺老高,还要给俺生娃儿。马兄弟,你是知道我老高的,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作为一个有志向有抱负的男人,还有那么多江湖女侠等着俺老高去交流,怎么能娶她呢?所以俺老高理所当然的拒绝她了!”
这、这也太扯了!马云已无力吐槽,翻着白眼,道:“别告诉我,你还叫杨天佑!”
“你怎么知道的!”老高惊异的望着马云,“俺老高行走江湖的小号就是杨天佑,当时怕惹出麻烦,就把小号告诉那绝美道姑了!”
老高,不带这样的!马云心中已经雷得焦香酥脆,三圣母和杨天佑是多么美好的一段人仙绝恋,他们的孩子沉香更是家喻户晓,拿着宝莲灯能干趴二郎神杨戬的存在!现在被老高这么一折腾,凶残的毁童年!我爱一条柴,呵呵,呵呵呵……说笑的,这货一定是在说笑的!
“对了!”高守一拍脑袋,道:“那绝美道姑走的时候,还留下一样东西,她说是一本书,叫什么《道藏》!”
第十三章 奇异的玉石
今rì受得刺激已经够多了,但是和现在一比,其他皆为浮云!道藏啊!修家圣典!神州第一修仙秘笈!
马云猛然跳起,双目放光,抓住高守问道:“老高,道藏在哪?”
高守从怀中掏出一本破书,其封面歪歪扭扭写着两个如蟹爬般的丑字,道藏!高守手一扬,将书抛给你,“你喜欢,送给你好了!”
马云也不矫情,笑呵呵的收下。《道藏》在他手中远比在老高那有用的多,不说《道藏》能否指引他斩却三尸九虫,单是其上记载的各种神通法术,就足以让马云实力翻上数十倍。马云现在空有一身道行修为,一个法术也不会,就好比空有一身蛮力,却不知如何施展,真是瞌睡来枕头,《道藏》正是他眼下最需要的。
恩,老高的儿子沉香劈华山救母的时候,他一定会出手相助的,以报今rì赠书之缘,马云坚毅下决定。当然,前提是老高的儿子真是沉香!呵呵,我爱一条柴,呵呵呵……
高守不知想到什么,嘿嘿笑起来,“马兄弟,你年纪轻,别怪俺老高没提醒你,这本册子好归好,但是好多招数体位,经过俺老高多年钻研实践,发现其并不合理,不仅毫无快感可言,还容易拉上筋肉……”
马云呵呵笑,“你非修道之人,自然不懂其中奥妙,高深道法岂能随便胡练,只是拉上筋肉算你运气好……”马云话未及说完,猛然间仿似被掐住脖子的鸡鸭,戛然失声,双眼瞪得溜圆,喉中嗬嗬作响,满脸不可思议,“这、这是什么?”
这本哪里是《道藏》,马云翻开书册,无数jīng赤条条,白花花肉虫般的小人跃然纸上,一对对男女搂抱交缠在一起,抵死缠绵,盘肠大战。这分明是一本chūn宫册!
马云疑惑的望向高守,高守一摊手,道:“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哎,马兄弟,你说那道姑送俺老高一本chūn宫册做甚,莫不是嫌弃俺老高房事技巧,那也不对啊,那一夜俺老高直摆弄的她chūncháo连连,哭爹喊娘,不可能还不满意的!”
好吧,老高,你这只活禽兽,拜托纯洁一点不要再说了,那可是三圣母啊,美好的爱情故事来着……
现在基本可断定这本《道藏》是假货,也不知是何人这般无聊,制假也不说有诚意些,弄上这样的**,只要不是瞎子便可一眼看出奇假无比,又能蒙得了谁。马云愤愤的如是想,顺手将《道藏》塞入怀中。
马云和高守一路走一路聊,不知不觉已经走入西集市。虽然夜已深,此处却依然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四处大红灯笼高高挂,映照得犹如白昼。
沿街无数小贩大肆吆喝,贩卖着各式物件,从胭脂水粉,到锅碗瓢盆,无一不足。
扎着羊角辫的孩童们嬉笑着围着糖人摊,看着老汉眼花缭乱的捏出一个个活灵活现的糖人,大咽口水。
青石板街道上满是人,有月白长衫的书生,入夜起风了凉的很,这些人偏偏还故作风流倜傥的摇着把折扇,脸sè愣是冻得铁青。街上也有不少富贵员外,大腹便便穿着锦衣华服,十个粗短的手指带满了白玉扳指,隔着老远,能被他们身上的富贵气冲出三条街去。当然更多的还是平头百姓,辛劳了一天,带着妻儿老小悠闲散步,难得的惬意。
好一派盛世繁华之景!
前不久,三年旱灾几乎彻底摧垮这座城市,自从老道士顺利求得雨,所有外出避难的商贾巨富都转回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北方国家的米粟,南方国家的菜瓜……这三年说来也怪,除了华夏大旱,与其接壤的国家一点不曾受灾,雨水充足,万物兴盛,要米要粮尽可购得。
可惜眼下兵灾四起,这等太平盛世也不知能有多久!
突然,前方宽敞的道路被围得水泄不通,里三圈外三圈聚满了人。zhōng yāng处,两个汉子扭打成一团,周遭之人不说劝,反而嬉笑着大呼加油,更有甚者开盘口赌谁输谁赢,一时竟然应者如云,你三文我五文,纷纷跟着下注。
老高嗜赌成xìng,这种热闹岂能放过,不由分说,拖起马天师就冲进人群堆里,大吼道:“俺赌五两银子,那黄脸汉子赢。”
马云眼一翻,他才没这么无聊,两人打架,不去劝说也就罢了,怎能趁机起哄?好吧,一两银子,赌蓝衫汉子赢。
“哎,马兄弟,你怎生赌蓝衫汉子赢?”高守捶胸顿首,痛心疾呼道:“马兄弟你不知道,此二人在在市集颇有名气。蓝衫汉子是一卖翡翠玉石的贩子,黄脸汉子约在三年前在他处买了一块玉石,原本以为是上好的羊脂白玉,谁知回去找行家一鉴定,竟然是昆仑杂玉。黄脸汉子当时就气炸了,杀到集市与蓝衫汉子理论,蓝衫汉子又哪里肯认,一来二去便扭打起来,初时巡街的官差还会管管,谁知后来他俩天天一小大,两天一大打,一连坚持了三年,官差也就懒得管了,也算是西市集一道靓丽的风景。对了,每次扭打都是以黄脸汉子得胜而告终,马兄弟你压错宝了。”
马云呵呵一笑,没作声。
不多时,两人胜负已分,黄脸汉子被蓝衫汉子压在身上,狠一通揍,直打得哭爹喊娘,大声求饶。
高守满脸不可以思议的望着眼前一切,喉结滑动,干咽一口口水,艰难的道:“马兄弟,这不是你算命算出来的吧?”
马云深藏功与名淡淡笑了笑,“雕虫小技尔,不足挂齿,见笑,见笑!”算命那等高端技术活,马云哪里会,不过他有天眼,可观人气运,蓝衫汉子虽然身材瘦弱,不过气运正隆,大红大紫,气运翻滚,不断增大,而黄脸汉子气运黑如墨汁,不断削减,两厢一比较,谁输谁赢便一目了然了。
高守不知其中奥妙,只以为马云能掐会算,心中对马云更加佩服,不愧是俺老高的兄弟,果然了得!
黄脸汉子吃了一场败仗,又羞又怒,从怀中掏出一块婴儿头颅大小的玉石,愤愤道:“蓝老九,算你狠,我认栽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你且等着!”说罢,竟然举起那块玉石,要狠狠砸碎。
马云一声轻咦,晶亮的目光凝在黄脸汉子手中那块玉石上,似乎隐隐有股灵气波动传出,若有若无的,放出神识去查探,却又什么都感受不到了。莫非是错觉,马云心中疑惑,还是走出来笑道:“这位兄台,贫道素来喜欢收藏玉石,可否将你手中这块转卖于贫道?”
第十四章 怡红院
“马兄弟,你委实太冲动了些!”高守啧啧咂嘴道:“这块昆仑玉杂料哪值得上五十两银子,哎……”
马云没说话,只是静静摩挲着手中的玉石。两人拐进一条幽静的胡同,望了望四下无人,马云眼中异彩一闪,高高举起玉石狠狠砸下,玉石砸在地上碎得稀烂。
高守见状,心疼的脸上肉一抽一抽的,“马兄弟,你这、这又是何必,就算它再不好,也是块玉,拿去怡红院哄那些姐儿,保准逗得她们心花怒放,拿出伺候新郎官的功夫伺候你……”
马云懒得搭理叽歪不休的老高,自顾蹲下身子,伸出在碎玉中一阵拨翻,竟然找出一块晶莹剔透,灵气内蕴的玲珑美玉。
高守瞬间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珠,玉中玉?这种万中无一之事竟然也能让他们遇上!观内玉品质应属绝品昆仑玉,绝对的价值连城,少说数十万白银,哈哈哈,这回发了。
马云倒并不关注玉之价格,他更关心是这块玉本身。玉被玉料包裹时,马云就感受到若有似无的灵气波动,此刻桎梏尽去,浑厚灵气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玉天然成形,龙头、马身、麟脚,狮子身,样子凶狠威武,浑然天成,一对祥云翅似要腾空而出。
高守也凑过脑袋,看着这块貔貅玉,啧啧称奇,“好家伙,这条狗儿长得真威武!”
马云无语翻白眼,没好气的道:“此乃貔貅,天生神兽。”
高守奇怪道:“玉怎会生的如此怪模样,莫非是有人雕刻而成?”
马云顺手将貔貅玉塞入怀中,摇头道:“我也不知,但此玉绝非人力所为,天地造化,生出这般灵玉,应该不凡,待我回去好好研究一番。对了,前方可是怡红院?”
提到逛窑子,高守眼睛一亮,满脸眉飞sè舞,“嘿嘿,马兄弟好眼力,前方石牌坊红灯笼处,正是京城第一院子,怡红院!虽然这些天好多头牌姐儿让皇上征召入了宫,不过却还有不少花魁坐馆,一会儿尽数介绍于你。”
所谓怡红院,与马云想象中并无二致,楼上楼下,大堂包厢满当当全是人,轻纱薄衣的姐儿们与客人们放肆**,摸摸抓抓,娇声浪语不绝,无数龟奴老鸨,婢女小厮穿梭其间,好一派酒sè财气。
老高领着马天师走进,立刻有一半老徐娘老鸨笑脸迎上,“哎呦,高大爷,您可来了,姑娘们都想死您了!”
高守yín笑着伸出禄山之爪,狠狠再老鸨丰腴的肥臀上掏摸了一把,“徐妈妈,你可曾想过俺老高那杆银枪?”
老鸨徐妈妈毫不以为意,反而整个人腻在老高身上,任他施为,媚眼如丝的娇笑道:“只怕奴家年老sè衰,哪入得高大爷法眼~~~”
高守嘿嘿yín笑,“俗话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徐妈妈正是虎狼年纪,水儿有多,活儿有棒,哪是那些青涩雏儿能比得了!”
高守不愧为高手,一番话说到老鸨徐妈妈心坎里去了,顿生士为知己者死之情,一双媚眼勾魂夺魄,娇喘如丝,整个人如水般化在高守身上,“高大爷,你这张嘴啊,甜腻死个人,好吧,奴家做主,今rì一应花销给你八折。”说着老鸨徐妈妈的眼神转到马云身上,“这位俊俏小哥儿气运轩昂,满身贵气逼人,穿着道袍来逛窑子这么有思想,想必是个内心深刻,高风亮节之雅士。高大爷,你可真够意思,又为我怡红院青来一尊大神!”
老鸨徐妈妈不愧是江湖老手,轻巧巧一句话就把马云捧上天,比之老高也不逞多让,高守嘿嘿笑道:“猜对了,俺兄弟货真价实的一尊大神,快快伺候好了,保你怡红院千年不衰!”
千年不衰,如何可能,遑论人也活不了千年之久。老鸨徐妈妈骤听之下,也未以为意,当老高又在说笑,只是招来龟奴小厮准备蔬果酒食,又招来一些姿sè容貌上佳的姐儿,高守的习惯,现在大堂喝花酒,夜深再入房行爱做之事,老鸨徐妈妈轻车熟路的招人安排下。
老高这活禽兽一口气点了四个姐儿,马云倒是一个没叫,也不是他矫情,只是他一个堂堂童子鸡雏儿,就让这些如狼似虎的姐儿糟蹋了,似乎有些不值当。高守似乎知马云在想什么,也不强求他,自古左抓抓,右捏捏,东亲亲,西抱抱,玩弄的不亦乐乎。
高守显然是此处的常客名人,颇有名望,时不时有人过来敬酒招呼,相互切磋一下房中术,老高总能指点他人一两招,让那些人个个乘兴而来,眉开眼笑而归。
马云瞧着有趣,悠然的呷一口酒,吃一枚果子,兴致盎然的望着周遭的一切,这便是jì院窑子吗?果然有趣!
一楼大堂尽是商贾巨富,或老高这样的粗人,吆五喝六,大声调笑,禄山之爪不知廉耻的深入姐儿们的亵衣亵裤中,扣摸挖抓,水声啧啧,yín霏不堪。姐儿们很有职业cāo守的极力配合,婉转呻吟,chūncháo连连的娇浪模样,简直就是一副活chūn宫!
而二楼香檀木栏杆后则是一个个雅座,在座的都是书生士子,或达官显贵之后,受过圣人教诲,他们就显得斯文高雅的多,与姐儿们坐而清谈,偶尔还会吟才华横溢的诗,“chūncháo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姐儿们也不简单,吟诗而已谁怕谁,张口即来,“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书生大笑,“好诗,好诗!”姐儿也大笑,“好湿,好湿!”
高守百忙之中抽空瞥了马云一眼,笑道:“马兄弟,今儿个你真打算清坐一夜?”
马云无所谓道:“机缘未到,清坐有何妨?对了,敢问几位姐姐,贵院可有花魁,清倌人,抑或出阁招新姑爷之说?”
一个大胆开放的姐儿桃子嘻嘻笑道:“公子请自重,我怡红院是正经地方,向来只卖身不卖艺。”
“不对吧!”另外一个坐在老高大腿上的姐儿杏子道:“前几rì,从苍龙国新来一个姐儿九姑娘,长得和天仙似的,琴棋书画样样jīng通,那模样俊俏,别说你们男人,就连我们这些姐儿都心动不已。这九姑娘就还是个黄花雏儿,只卖艺不卖身。不过可惜九姑娘心气极高,寻常人相见她一面都难,只怕公子您……”
第十五章 略感蛋疼
马云只是闲极无聊,随口一问罢了,不成想还真有这等事情,不由来了几分兴趣,笑着问道:“我若想见九姑娘,会有多难?”
“高大爷,您这位朋友还真是执着呢!”杏子掩着檀口巧笑嫣兮,“九姑娘有四个婢女,分别唤作侍琴、侍棋、洛书、洛画。人如其名,此四大婢女各自擅长琴棋书画,她们各为一题,分别与她们相较技艺,能四关者,则可与九姑娘清谈一番,不过能否入她法眼,做得她的入幕之宾,还要看造化。”
马云闻言哈哈大笑,“如此看来,真是难于上青天!”
高守坏笑着怂恿马云道:“马兄弟天纵奇才,不如去试试,万一九姑娘一时想不开,就看中你了!”
马云才不理老高,装神弄鬼他在行,琴棋书画,还是算了吧!
突然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琴声清新灵动,如清泉漱石,流莺飞舞,万物生长,一派生机勃勃。马云等人抬头望去,只见二楼高台处,珠链串串,华盖璎珞,影影绰绰,隐约看见一曼妙出尘身影,抱着焦尾桐琴,轻挑细捻,灵动的琴声流淌而出。虽看不甚太清楚,却可感受到出尘飘渺之气扑面而来,好美的人儿,好美的琴声!
怡红院内所有的人,无论男女,都深深陶醉其间,难以自持!
马云眉心天眼猛然一跳,一股清凉气流盘旋而出,流向五官七窍,马云全身一震,如饮雪山冰水,激爽透顶,将那空灵的琴声彻底从脑中驱逐了出去。再抬首时,眼神清亮,哪还有半分迷醉,此女子非等闲之辈……
天眼大开,向着神秘的女子望去,竟然迷迷蒙蒙,如云山雾罩,看不清楚她的气运。了得,好生了得!
一曲作罢,女子飘然离去。
空灵琴声似乎并无敌意,只会令人心神沉醉,并不行那**夺魄之事,反而有滋养jīng神,让人神完气足之效,大大缓解酒sè对元气之侵蚀。
高守意犹未尽的咂咂嘴,道:“真是好听的紧,若能换成小曲《十八摸》那便更妙了!”
突然喧哗声起,只听闻一龟奴尖锐而愤怒的嘶吼声:“将此人打将出去,没钱也敢学人狎jì,当我怡红院是什么地方,真是活腻味了!给我打,打断他一共三条腿,让他从此做不了人,更做不了男人!”
“谁敢动我!”一单薄瘦弱的年轻人怒斥道:“吾乃龙虎山张天师正统第八代玄孙,张狗剩!”
马云乍听闻张天师,不由双眼一亮,张道陵张天师那可是道法通玄之辈,他的玄孙想必也是人中龙凤。再一听他的名字,张、狗、剩!顿时没了其他念想,能叫出这么清新脱俗,意境高远的名字,想必绝无可能是张天师的后代。
干瘦年轻人却毫无自知之明,大声叫嚣道:“看你们谁敢动我,信不信一道天雷正法劈死你们!怕了吧!嘿嘿,还不乖乖请我进去,我要见九姑娘!”接着就响起一阵暴力的皮肉交击的声音,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声,和打手们骂娘声,“天雷正法,天雷正法,来啊,劈我啊,劈死我啊!”骂一句,便揍一拳,直打得干瘦年轻人鼻青脸肿,血肉模糊。
马云一点也无出手管闲事的意思,这干瘦年轻人活该啊,窑姐儿也是人,张开大腿做生意,赚得都是辛苦钱,他却只玩不给钱,委实不当人子!
马云不管,干瘦年轻人却主动迎上来,冲到马云面前,大声疾呼,“道友救我!”
高守见状大怒,哪来不要脸的玩意儿,也敢与我家马兄弟称道友,拍案而起,提起醋钵大小的拳头就要砸他个满脸开花。
此时老鸨徐妈妈和龟奴打手们也都跟了过来,看高大爷发怒,顿时闹得不可开交,一面指使打手们将干瘦年轻人拖出去打,另一面陪笑着安抚暴跳如雷的高守。
干瘦年轻人如何不知被拖出去就死定了,奋力挣扎,对着马云疾呼道:“道友且救我一救,我有宝物奉上。”
嗤笑声响起,只见怡红院大门处走进来一大群月白长衫的士子们,人人手中摇着纸折扇,风流倜傥才子模样,脸上毫不掩饰的讥诮神情,望着马云等人,“真是物以类聚,什么国师,不过是一江湖方士尔,整rì就与这等狎jì不付钱的无耻之辈厮混一起,悲哀,着实悲哀啊!”
马云并不认识这些书生们,不过他们却认识得马云这个杂毛妖道。想来也是,无论是想皇帝献策,让一干窑姐儿把老太傅折腾得差点脱阳而亡,还是在金銮殿上大逞凶危打残柳卿平,妖言惑众挤兑的老孔头无言以对,天下读书人们早把马云恨透,恨不得活活烧死这妖道,是故一见面便出言不逊。
高守暴跳如雷,“娘希匹的,你们骂谁?”
一年轻士子冷笑道:“谁搭话,便骂谁!”
嘿,老高这暴脾气,虎目一瞪,暴跳而起,就要上前揍人。
谁知,马云呵呵一笑,拦住他,“咱们来喝花酒寻欢作乐的,何必找不自在,任他们去吧。”
老高谁的话都不听,唯独信服他马天师兄弟,闻言愤愤然坐下,兀自铜铃虎目瞪那群书生士子。
马云转而又对着老鸨徐妈妈一招手,指着干瘦年轻人笑道:“那人是贫道旧相识,欠下贵院多少银钱,尽数算在贫道身上,可否?”
打开门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四个字,老鸨徐妈妈看马云安抚下老高,免下一场斗殴祸事,以她八面玲珑的手段xìng子,这点薄面如何能不卖,连忙笑脸相迎道:“哎呦,公子哥,瞧您说得见外的,既然是您的朋友,什么帐不账的,免了免了,统统免了。”
马云呵呵一笑,不置可否,老鸨对他卖好让她卖便是了,他转而对干瘦年轻人道:“张、狗剩,是吧?过来一起喝一杯?”
干瘦年轻人心中得救,大喜过望,连忙挣开两个打手,一溜小跑冲到马云桌前,“多谢,多谢道友相救!”
原先那年轻士子讥诮冷笑道:“腌臜妖道,不知廉耻,竟然堂而皇之喝花酒,委实恶心!”
打头一丰神俊朗,面如冠玉的年轻书生道:“汉升兄噤声,我等此行为九姑娘而来,何必徒惹麻烦!”
显然这位年轻书生极有声望,那汉升兄闻言笑道:“玄德兄言之有理,走,我等赴美人约去,莫理杂毛妖道们,省得污了眼睛。”说罢一行人哈哈大笑向着二楼而去,那为首的玄德兄深深望了马云一眼。
高守气得三尸神暴跳,哇哇大叫,“马兄弟,这、这、这你也能忍。”
马云不理老高,笑呵呵对着正大啃特啃鸡腿的干瘦年轻人道:“狗剩兄,你可想见九姑娘?”
干瘦年轻人正吃得不亦乐乎,满嘴流油,闻言,眼睛一亮,鸡腿也不要了,伸出油腻腻的爪子紧紧的握住马云,满脸激动“道兄要助我?”
马云望了望走远的书生士子们,哈哈一笑,“闲极无聊,略感蛋疼,玩玩呗!”
老高眼中大放异彩,嘿嘿直笑,“玩他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