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行走江湖
一夜间,荆州万府换了主人,四周的人第二天早上起来,发现本来挂着万府的匾额竟换上了‘山水人家’四个大字。
许多人都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便是言达平、狄云、戚芳三人也不明白。这匾额是订做的,只是四字的含义,他也不懂,因为这是他随便说的四个字。
杀了万震山及他的一众弟子,万家就成了的。里面的许多人都被他遣散了,当然,更多的则是被他打发去了田庄,为山水人家种田去了。他明说了,只要你们好好劳作,那些田产就会是你们的。于是乎大批的仆人去了田间,只留下不多的妇女依旧在府中忙碌着。
万府在荆州那绝对是大户人家,他家一夜间换了主人,大家当然好奇。只是新来的主人却非常低调,一般都不出来,反正就没有人见过曾经万府里有主人出来,出来的都是一些仆人妇人。
时间长了,大家也就不再管了,只是私底下还是再议论,万府的新主人到底是谁。
一月后,荆州城内一座酒楼也换了主人,本来的李记酒楼成了有间酒楼。这名字,就很有趣,让过往的客人忍不住进去瞧一瞧。
酒楼里面与普通酒楼没什么差别,唯一的差别就是这里的菜色很新颖,都是一些大家认识却又花样百出的菜,让来往客人都大开眼界。
这间酒楼也是置办下的,掌柜的就是言达平了,而跑堂的则是狄云与女扮男装的戚芳。
杀了戚长发,点出了戚长发不是好人的事实,让狄云、戚芳都受不了。以前,只是想让这两人回去,回到乡下,过他们自己的小日子。可看着狄云、戚芳二人的样子,他又改变了主意。
在连城诀中,人心是黑暗啊,江湖上除了小人就是伪君子,真正的好人、大侠,那是掰着手指头都数的过来的,而狄云就是其中的两点。
他是一个乡下进城的傻小子,纯真的如白纸,经历了各种磨难,最后也隐退江湖。这不好!江湖中,还是有一些正能量的好。
所以,他决定好好教导一下狄云与戚芳。故此,他选定了言达平,让他传授二人唐诗剑法,继承梅念笙武功。
不过狄云是个倔小子,杀了他师父,言达平说他师父不是好人,他才不要跟两人学呢。狄云不学,戚芳自然也不会学了。
这家伙倔强的油盐不进,言达平是没有办法的,可不同。他直接买了这间酒楼,改了名字,让言达平成为掌柜,让狄云、戚芳成为跑堂的。
在酒楼中,各种江湖消息都有,他让狄云、戚芳去听、去看,让他们了解什么是真正的江湖。
而且他也与两人说了,你们不是想要知道戚长发是什么人吗?如果你们不听我的安排,那就永远不会知道。在如此胁迫下,二人早晨、晚上跟着言达平练剑习武,白天则在酒楼中跑堂,听过往来客说江湖上的消息。
所谓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也许在武林中,武林才是江湖,可你不明白普通人的江湖,又怎么还知道武林人的江湖呢?
了解了普通人的江湖,武林人的江湖也就不难了。
跑堂也不是那么简答的,身为店小二,你不机灵,绝对天天被骂,你看狄云那傻小子,做事不错,可脑子慢,客观说的他有时都不懂,劈头盖脸就迎来一阵骂,这小子经常梗着脖子想要还嘴,遇上普通人也就得了,遇上江湖客当即就甩他一巴掌,他想还手都不行,每一次都是言达平给他擦屁股,气的言达平每次都拉着他到后面大骂一顿。
他在这里干了三天,被抽了四次,脸肿的跟猪头一样。
他这样,戚芳也好不到哪里去,那丫头虽不似狄云这般笨,可也是个纯净性子,且本身是女人,说话有些娘气,经常让人调息。这要是个男的也就罢了,可她是个女的,自然气氛不已,而每次狄云看到都受不了,想要出头,好在言达平看着他,不然他这店里非的一天一小打,三天一大打不成。
回到家里,狄云、戚芳还得接受言达平的教导,这老小子被制住,心里本就不痛快,白天还有给这两个家伙擦屁股,那更是气的要死。他教导二人时,那也是极其严厉,你一个不对,那绝对是一顿抽,打的二人一点脾气都没有。
每次狄云这臭小子脾气上来,言达平准点了他的穴道,然后去抽戚芳小丫头,气的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可他功夫不行,有毛用。
如此几次过去了,狄云也学乖了,知道不能硬挺,不然他没事,师妹就有事了。在狄云心中,师父、师妹是最重要的,现在师父死了,就剩下一个师妹,狄云不能让她有事。所以他老实了下来,戚芳本就柔弱,自然也不会惹事了。
老实下来的狄云做事认真了许多,在酒楼时,那些客人的话也都一一传入他的耳中,让他感到很是有趣。来酒楼多的,大多是江湖客,说的也是江湖消息,说谁有行侠仗义了,谁又祸害百姓了……一天一个样,还不带重复的,让狄云这蠢小子大开眼界。
只是回到山水人家,他看到的又不同了,把荆州城一些江湖人的龌龊事都打探了来,摆在狄云面前。在教他识字认字之余,也把这些大侠不好的一面暴露在阳光下,让狄云气氛不已。
一开始,他不信的话,可给了他第二个任务,那就是跟踪这些人。一开始,狄云这小子经常被一顿狠揍,因为他的跟踪方法太蠢了,不说那些江湖客,一般人都能发现。后来他学精了,隐藏的好了,看到的事情也多了。
这让狄云气氛不已,这些大侠背地里竟然什么龌龊事都做,真不当人子。
半年的时间很长,又很短,对狄云来说,这半年他整个人都变了,不再是那个什么都不知道乡下小子,他明白了许多事理,也知道江湖险恶,人心不古的事实。戚芳也是如此,她虽然不是培养的主要对象,可有狄云在一旁给她说,她也明白了许多,心中越发厌恶城里、江湖,她一直希望回到乡下。
狄云也讨厌这个浑浊的世间,想要离开,可不让,两人也走不了。
这半年,言达平纠正了他们二人的唐诗剑法,使得两人的剑法终于不再是连七八糟了。这一纠正过来,二人十几年的练剑基础也表现了出来,虽不说是一流高手,可也非常不凡,比之什么汪啸风、水笙的,那也是不弱。
这一天,让人接管了言达平的酒楼,把他掌柜的身份换了下来,一起换下来的还有狄云与戚芳。他们三人有些不明,言达平却还想着他的报酬,直接道:“大侠,我已经把唐诗剑法教给他们两个了,您看……这报酬……”
平淡的看着他,道:“嗯!你想要连城诀是吧。可惜,我也不知道。”他话一出口,言达平面色就变了,愤恨不已,他觉得自己被耍了,可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欣喜不已。“不过,我知道连城诀的宝藏在哪里?”
“在哪里?”言达平什么也不顾了,直接问道。
他微微一笑,眼中闪过淡淡的嘲弄之色,道:“就在荆州城西,天宁寺中。你想不想去看一看?”
他神色一滞,脸上闪过一丝惧怕之色,摇头道:“怎么会?怎么会呢?那宝藏竟然是您的,我又怎么敢有非分之想呢。”
“是吗?”不可置否,道:“你们回去准备一下,我们要离开荆州了。”
“离开荆州?”三人都是一愣,可一向是吩咐他们做事,从不解释,三人也习惯了,狄云、戚芳倒是真的没有多想,可言达平却一门心思扑在了宝藏之上。如今他在口中听到了宝藏地点,哪里舍的离开荆州,便是是欺骗自己的,他也要亲自却确认一下。
122 天宁寺的宝藏
狄云、戚芳的包袱很快就收拾好了,他们没有多少东西,只有几件衣衫和一些散碎的银子而已。当两人重新回到厅堂时,依旧在那里坐着,只是手边也多了一个不大的包裹。
“言师伯还没有来吗?”狄云问了一句。
看着他,露出一丝笑意,道:“他不会来了。”
“啊?为什么?”狄云莫名其妙,倒是戚芳懂了,到底是女子,心思比较细,她小声道:“是不是那什么天宁寺的宝藏……”
点头,道:“没错!他们师兄弟一辈子都在为天宁寺的宝藏算计。殊不知,那宝藏是一死亡的陷阱。言达平啊,本来还想要放过你,可你自己找死,就不要怪我了。”他说的冷酷,让狄云、戚芳都暗自打冷颤,只是两人也好奇,不是宝藏吗?怎么成死亡陷阱了?难道那里是骗他的?
“你们要不要一起去看一看?”说着,站了起来,大步往外走。二人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不到小半个时辰,三人便已经到了天宁寺古庙外。一进入这里,他们就听到了里面疯狂的喊叫之声:“哈哈,叫我向如来佛虔诚膜拜,通灵祝告,这泥塑木雕的他妈的臭菩萨便会赐福于我,哈哈,他奶奶的,叫老子往生极乐。我们合力杀了师父,师兄弟三人你争我夺,原来是大家要争个‘往生极乐’。江陵城中这几百条英雄好汉、乌龟贼强盗,争来争去,为的都是要‘往生极乐’,哈哈,哈哈!”
他笑声中的凄惨之意,让一向迟钝的狄云也忍不住心生悲伤。争了一辈子,就争来了这么一个笑话吗?师父、大师伯、二师伯,他们都是一场笑话吗?
“不,不,不。这一定是那家伙欺骗老子,他一定是想要独吞宝藏……”言达平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他似乎抓住了那一点希望,就如溺水的人一般,声音越来越大。
是这样吗?
狄云、戚芳都看向,却面无表情,缓步走了进去。他们推开门,言达平一脸狰狞的回头瞪了过来,看到,他神情一愣,露出惊惧之色,但马上就掩饰了过去。
没有看他,而是缓缓走到如来佛像前,道:“好一尊金佛啊!”他莫名的话语让三人都愣住了。金佛?大哥,这是泥塑好不好?
狄云、戚芳不明白,可言达平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他此时的心完全被金佛填满了,对的惧怕也被他抛到了一边。身子一纵,言达平飞到了金佛旁,抽剑劈砍。碰、碰、叮叮……金属的清脆声,要泥塑中溢出的金光,无不诏示着这真的是一尊金佛,巨大的金佛。
一尊有五六万斤重的金佛,这不就是大宝藏!
“哈哈……真的是大宝藏,真的是大宝藏!”言达平乐疯了,下面的三人早已被他无视,他上前抱着金佛,又亲又啃,早已把上面脏兮兮的泥土忘了个干净。
转着圈子,言达平发现了金佛后的暗门,他一脚踹了开来,只见佛像肚里珠光宝气,霭霭浮动,不知这个大肚子之中,藏了有多少珍珠宝贝。
言达平咽了几口唾沫,手颤抖的伸了进去,一把抓起一串斗大的珍珠,激动不已。“哈哈……宝藏,这里真的是大宝藏啊……哈哈……”
狄云、戚芳也早就被金佛震惊住了,此时听到言达平疯狂的喊叫,往后看了看,一眼就看到了言达平手中的珍珠宝贝。两个没有见识的土包子,早就麻木的不知说什么了。宝藏,这里真的是一处宝藏,一处大宝藏啊!
四人中,只有依旧站在那里,面上无悲无喜,他抬头看着那金佛,眼中似有金光在闪动一般。
突然,言达平蹿了回来,他持着长剑,指着,吼道:“这宝藏是我的,都是我的,你不许动,不许动。”他已经疯了,完全忘了自己与的武力差距,整个人就如母鸡一般,护着后面的崽子。看他的眼睛,已经通红无比。知道,他中毒了。
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你放心,我不会与一个死人抢东西的。我会把你埋在这里,让你死了也与这匹宝藏在一起。”
他话虽冷,却没有丝毫杀气,可依旧让狄云、戚芳骇了一跳,以为要杀掉言达平了。可是,还不等动手,言达平就发了疯的扑了上来,他长进刺出,却是直接扔了出去,然后用嘴咬,用手打,用脚踢,整个人跟个疯子一样。
而呢,只是在闪躲,没有丝毫还手的意思。可慢慢的,言达平停止了动作,他趴在地上,整个人不停的抽搐,嘴中吐出了白沫。
“他……死了?”狄云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不曾出手,他就死了。戚芳道:“他,是中了毒吗?”
点头,道:“没错!这里的宝藏被人抹了极其利害的**,想要这匹宝藏的人,都会死。”提起言达平,把他从暗门扔进了佛肚子之中,就如他说的,让他死了也与这些珠宝在一起。“狄云,找一些泥土把佛像重新覆盖,把暗门也弄好。”
“啊?哦……”狄云愣愣的,可还是去做事了,主要是习惯了的吩咐,而且他也没有觉得不对。这是害人的东西,还是隐藏起来的好。
戚芳也去帮忙了,二人很快就弄了泥土过来,重新把佛像掩盖后,也把后面的暗门盖好了。二人做的都小心翼翼,怕如言达平一般,被珠宝上的毒给毒死了。
只是两人心中,却绝对不平静!这就是师父一直苦苦追寻的宝藏吗?如果师父没有被杀死,而是找到了宝藏,恐怕也会如言达平二师伯一般疯狂,一般死去吧。
对视一眼,二人眼中都带着深深的苦意,似乎他师父已经注定了会死一样。
待两人弄好了一切,都不言不语的拿着包裹走到了身旁。看着满是失落之意的二人,突然问道:“你们说,他们为什么如此执着的追逐这些宝藏?”
二人愕然,想不到会突然问他们问题,还问出了这样的问题。他们张嘴,却发现自己无法回答。因为他们不是万震山,不是言达平,也不是戚长发,他们两人没有这种心思,自然也无法理解三人的疯狂。
“以他们三人的武功,都不会缺钱用。一个人活在世上,都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们被宝藏迷住了眼睛,却不知人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他便是有再多的财富,死后依旧尘归尘,土归土。狄云,你的追求是什么?”回身,眼睛灼灼的盯着狄云的双眼。
狄云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就看向师妹。他的追逐,一直就是师妹!
笑了,他笑的很大声,声音响亮,震的整个古庙都摇动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狄云,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是一个明白自己心的人。只有明白自己心里要的是什么,他才是一个人!一个有用的人。好了,我们走吧。”
他说出了一句让狄云、戚芳不太明白的话,可看着大步走出的,他们知道,他不会解释,便也不再多问,而是快步跟上,进行着他们三人的旅途。
123 跳梁小丑(一)
云州秦家寨,秦老爷子坐于高堂之上,气势威凛,白须昂然。下方,一个年轻弟子正恭声作答,言:“白衣剑客已经入了云州,下面人说,他们正一路往寨子赶来。”
秦老爷子点头,道:“你们可曾探知到,这白衣剑客所学来历?”
下面在座的几人都是摇头,一人道:“据一些观看过白衣剑客剑法的人说,他的剑法快、绝、灵,让人捉摸不定。有时,你看不到他出手,剑却已经搭在对手咽喉了。”
“如此说来,他的剑法很利害喽?他会不会传承自陆云的云雾十三剑?”秦老爷子缕着胡须,又问了一句。
又一人摇头道:“不会!我问过很多人,他的剑法丝毫不像云雾十三剑。”
“这就奇了。”秦老爷子疑惑了一声,道:“此人自荆州往北,打了一路,未尝一败,其剑法高超不用多说。可难道就没有知道他的来历吗?”
下面几人都是摇头不语,他们是真的不知白衣剑客来历。
“君子剑岳城、奔雷手花絮、唐家唐笑、三才刀吴葛,这些人可不是什么小人物,便是老夫要对付他们也不简单,这人能够接连挫败多人,而自身毫无损伤,他的剑法恐怕还在陆云之上啊。”秦老爷子叹了口气,又道:“好了。人家既然找上门来了,老夫也不能不动。你传话下去,三日后,老夫会去青云坪,与他一较高下。”
老爷子下去了,秦家弟子却都是很担心,这突然冒出的白衣剑客剑法极其利害,有一些话他们没有告诉老爷子,那就是那白衣剑客打败的人中,从无人能够在他剑下走过十招。
就如老爷子说的,他对付那些人都不容易,更何况要十招就打败他们了。如此看,那白衣剑客的武功明显在老爷子之上了。
“大哥,我们不能让老爷子去,不然我秦家寨的名头就毁了。”
“哼!你当我不知道吗?可白衣剑客挑战之事已经人尽皆知,他来云州明显是为了挑战老爷子,老爷子不去,我秦家寨不一样名声扫地吗?”老大哼了一声,脸色一狠,道:“老爷子不能不去,可那什么白衣剑客却不一定了。老五,你联系一下拐子帮,让他们给我搞定白衣剑客。总之,我不希望在三日后见到他。”
“是!”老五起身,嬉皮笑脸道:“大哥放心吧,那白衣剑客绝对无法去青云坪的。”
云州,客栈之中,静静的坐在房间中,喝着茶水。他似目光无神,却又炯炯有神,很是怪异。不多时,敲门声响了起来,道了声:“进来。”一男一女推门走了进来。他看着两人,问道:“怎么样?外面的消息如何?”
狄云摇摇头,道:“秦老寨主已经放出了消息,若三日后青云坪决斗,其他的就没有了。”
“是吗?”不可置否,道:“你们两个回去歇息吧。不过记得,今晚不要睡了,省得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闻言,二人打了个冷颤,马上道:“是,我们会小心的。”
这一路走来,挑战了很多名家,他们都不比万震山、言达平、戚长发差,可这些人一一败给了。一些独行客也就罢了,败了便是不甘又能怎样?可那些有家族、有势力的就不行了。他们变着法的报复,在他出名后,一些人甚至避战,想法不让比武。
狄云、戚芳二人从来没有想过,这些所谓的名家、大侠竟然还会有如此不堪的一面,而一路上遇到的危险,也让两人心惊胆颤。若不是在侧,两人恐怕早就被那些小人不知不觉的弄死了啊。
江湖,这就是江湖吗?如此江湖,实在让人厌恶!
一路的经历,让狄云、戚芳二人越发讨厌起江湖,也越发怀念当年的乡村日子,狄云有心报仇的想法也早就没了,他已经知道了师父是什么人,也知道做的没错,虽感情上过不去,可不会去报仇了。他现在,只是一心想着与师妹离开江湖,回到他们的乡村,过自己的小日子。
只可惜,没有放过他们,一路都让两人跟着,不许两人掉队,且一切经历都让两人亲眼看着,让他们知道什么是江湖。
他有些培养二人,便是不成大侠,也要成为一个敢说话,敢管事的侠客,不然,这江湖岂不一样浑浊不堪?这不是要的。
夜幕来了,今晚的夜静的有些过分,在房间里枯坐的听到了楼下密集的脚步声。脚步声很轻,普通人根本听之不到,可他功力高深,五感敏于常人,这声音自然逃不过他的耳目。他知道,秦家寨也派人来阻拦他了。好的是阻拦,坏的就是杀了他。
对这些人,一向是以杀止杀。
他拿起绝世,缓缓走到门口,静静的站立在那里。看四周门窗,一个又一个的小管子伸了出来,朦胧烟气自里面冒出。
冷笑,伸手一拍,大门轰然炸裂,四飞的断木就是利剑一般,瞬间插入了几人的身体之中,让他们痛苦哀嚎。
他跨步走出,目光淡然的看着快速后退的几人,长剑带鞘一挥,剑光闪烁,瞬间就把剩余的三人劈成了两截。
啪啪……隔壁的门打开了,狄云、戚芳走了出来,看着走廊上的尸体,二人脸色都有些难看。这样的事情,他们经历了不少了,可心里依旧很难接受。
“好了,你们回去休息吧!”对两人说了一声,也回房了。他的房门就那么大开着,而他也就盘坐在床榻上,静静的等待着。
不到天亮,就有人发现了这七具尸体,吓的大叫,可客栈的掌柜、小二却明白怎么回事,他们不敢声张,只是快速收拾了,房间的门也被他们换了新的,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天亮了,三人背着包袱走出了客栈,往青云坪的方向去了。只是走到城门时,大队的军马把他们包围了,一个官军大喝道:“小子,你昨夜杀人的事……”他的话还没有完,身体就裂了开来,与他坐下的马一起,化作了两截,鲜血横流,染了一地。
看,他整个人就如出鞘的剑一般,锐利而不可挡。
他的剑上没血,绝世也不曾出鞘,他这一剑太快,使得剑鞘不曾染血。这一剑,这些军士根本就看不到,可他们看得到官军惨死的模样,一个个惊惧不已。
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那锐利的气势便让他们自发的向后退,一道路让了出来。
他依旧没有言语,带着狄云、戚芳二人走出了城门,待三人走远了,那些军士才害怕的大叫起来,一个个四处奔散。
“可恶!”酒楼上,一直观注着城门的秦家老五一把摔掉了手中杯子,他一脸怒色,脸上早已没了那嬉皮之情。“这家伙太目中无人了吧,竟然连官军都敢杀?”
他对面,一个大汉低头不语,眼中却有惊惧之情。他们拐子帮只是小帮派,除了人多,无法与秦家寨相比,这也是他们听命秦家寨的原因。可一些送死的人,谁愿意干?拐子帮是不愿意的。他们昨天派人,那完全是逼于无奈,人死了,他们也不敢多言。
可这个五爷,实在是找死,竟然又找了官军,想给白衣剑客按一个杀人的罪名,他也不想想,他们这些跑江湖的,谁身上没有命案。而且,白衣剑客若是怕官军,还能混到现在。拐子帮可是知道,曾经就有人试图利用官军捉拿他,可却被白衣剑客一人一剑杀的打败,整整三百多官军,一个活的都没有留下。
这也让白衣剑客凶名在外。
‘m的,不行,这白衣剑客是个狠人,自己再跟老五弄下去,说不得也会有杀身之祸,必须得想一个办法。’大汉心里狠狠的想到。
124 跳梁小丑(二)
三人只是徒步赶路,可实际说来,二人速度并不慢。便是一个普通人,半天也足以走出四五十里路,三人都有功夫在身,且内功超绝,轻功玄妙,速度自是更快。不过他为了照顾狄云、戚芳二人,依旧放慢了速度,可还是不到半日便来到了青云坪,生生走出了八十多里。
他丝毫没有累的感觉,不像后面的狄云、戚芳,几乎一路小跑。这对他们有好处,起码锻炼了轻功。
看着前面的林子,眼中闪过淡淡的杀意,他头也不回道:“你们两个休息一下,一刻钟后我们再走。”他没有解释,可狄云、戚芳二人却是明白,前面林子不安全。以前,也出过这种被劫杀的事情,可想不到三人都快到目的地了,还有人敢如此做,这也太大胆了吧。
坐在地上,狄云、戚芳有些气喘嘘嘘的盘坐好,按照当日所教的功法,运转体内内息,平复骚动的血液,恢复体力。
原著中,狄云得到了神照经,机缘下练至大乘。不想坏了他的机缘,且想要其成为一代侠客,自然也需要高深的功夫,所以便把得自丁典的神照经传给了两人。这一路走来,二人进展不小,主要是有这个好的师父在,就如郭靖遇到洪七公一般,那个傻小子还不是进步飞速,两人亦是如此。
很快,半刻钟过去了,率先起身,大步的往前走,狄云、戚芳对视了一眼,都各自抓紧了手中长剑,往树林里走去。
三人入了林子,林子很静,连鸟雀都没有。当三人走到中央时,呼啸声自四面八方响了起来,削尖的圆木自四周压了下来。
“哼!”冷哼一声,绝世瞬间出鞘,无形的劲力在其四周化作长江大河,滚滚而去。碰碰……炸裂声传遍四周,那些圆木被一剑四分五裂,掉落四周,砸在地上还发出碰碰的声响。圆木过后,是密密麻麻的暗器,飞针、飞刀、铁钉、飞蝗石……种类齐全,铺天盖地,而且这些暗器上,无不涂有剧毒,让人闻之色变。
“长河落日圆!”一声低喝,绝世脱手而出,似化作一把飞剑,在身前三尺飞舞。眨眼间,灿灿金光把气包围,就如地下升起了一个太阳一般,把三人完全包裹在其中。
看到这一招,狄云、戚芳是一次又一次的惊叹。这不是他们看这一招了,而是第三次。这一招防守的招数,守中带杀,来自唐诗剑法,是半年多的收获。
当初二人初见此剑法时,无不惊为天人。如此绚丽的剑法,他们是想都没有想过,更何况见了。
叮叮……密密麻麻的暗器被长剑一一打落在地,不伤三人分毫,就在狄云、戚芳暗自松了口气时,上空突然罩下一张金灿灿的网。
这网,是金子编织的,罩在里面,绝对极难逃脱!
只是……手中长剑震动,锐利的剑光冲天而起,一瞬间便插入金网之中。刷的一声,金网一分为二,落在两旁。
他目光冷冷的看着四周,不知何时,树木后走出一个又一个的黑衣人,人人手持长刀,粗粗看去,起码有四五十之数。
可突然,他目光一闭,合身靠在了一株大树上,完全把这些人当作了空气。他自大的样子,让四周的黑衣人怒火冲天,一人喝了一声,当即爆发出冲天的“杀”字。闪亮的刀光,席卷而来。
狄云、戚芳对视一眼,马上站在四周,各自抽出长剑,插入刀光之中。叮叮的声音瞬时练成一片,如动耳的音乐一般,在树林中奏鸣。
一路走来,三人遇到的埋伏,除了第一次是出手,其他几次都是狄云与戚芳。这是对二人的历练,他们两人也不错,在言达平的训练下,二人的剑法不错,又有神照经内功打底,一般人根本不是两人对手。只是,两人也有缺点,那就是太善了,他们几乎不杀人,除非到了不得已时。
让两人受了几次教训,可他们那份善良依旧固执的保持着,这让心喜之余也不免骂二人蠢。可过后又一想,不正是因为他们的蠢,自己才教导他们的吗?
有了如此想法,也就不再强求,一切都让他们看着办,并且与他们说明了,你们若解决不了,我就自己动手。
他这话暗中的意思就是,你们不能解决,我就自己杀了他们!
一开始,二人不太明白这话,可有两次大开杀戒后,二人明白了。也正是因为这两次,让两人每次都很认真,努力打败敌人,让他们没有反抗之力。
被他们打败了,只是躺在地上,受伤而已,可若动手,那就是血流成河,寸草不留了。
二人很好的把护在了中央,唐诗剑法在两人使来虽有些生硬,可许多地方也颇为巧妙,那正是的教导。
在如斯剑法下,黑衣人根本就无法突破!
“让开,我来!”一声低喝,后面一直不动的黑衣人抽出了自己的长刀,一刀劈来。他这一刀,气力不小,还有点看头。
狄云举剑抵挡,刀剑撞击,发出叮的声音。其后,两人刀剑飞舞,似化作了光影,不停碰击。
突然,狄云被四周黑衣人袭击,一人的长刀直接砍在了他的背上,带起一溜的血花。戚芳惊呼,长剑加速,只是十几人挡着他,根本无法去救援狄云。
睁开了眼睛,手搭在剑柄之上。他目光毫无波动,脸色也淡淡的,全无感情,而锋锐的气息却不停在他周身弥漫。
看着几十柄长刀齐齐向狄云砍去,戚芳已经急,剑也不稳了。此时,身法如电,瞬间冲了起来。伴随着嗡嗡声响,黑衣人似乎停止了动作,一个个呆立原地。只是眨眼的功夫,便已经站在狄云身旁,绝世剑锋上挂着一串血株,轻轻滴落。
狄云不顾自身伤痛,有些不忍的推了推一旁的黑衣人。他一推,黑衣人就倒地了,脖颈露出一丝淡淡的血痕,那正是的绝世留下的。
其他人也随着一阵威风,碰碰倒地。只是一剑,这些人就死了,死在了剑下。
他看着死去的人,手中绝世一甩,血迹便脱离而去,只听刷的一声,长剑回鞘。狄云看着他缓步离开的背影,张嘴欲喊,可一连三次,他都说不出话来。
“师兄,你受伤了……”戚芳看着狄云背后的伤口,一脸的担忧。
狄云摇摇头,满脸苦涩,道:“师妹,我们这一路走来,杀了多少人了?”他似是再问,可不等戚芳回答,便继续道:“我自己都记不清了,我只知道,我们每天都在杀人。这种生活,真的让人痛苦。师妹,我们走吧!离开这里……”说到后面,他似乎在压抑自己的痛苦,语气有些哽咽。
戚芳更是难过的看着狄云,一双玉手紧紧的握住他的大手,涩声道:“他不会放我们走的……”
“我不管他,我要走,再继续下去,我会疯的……呜呜……”狄云的疯狂化作哭嚎,他抱住戚芳,如一个小孩子一般,嚎啕大哭。
看着如此师兄,戚芳难受极了。这些日子,她也不好受,也要离开,她的心里也早就快要崩溃了,此时狄云一哭,她也不受控制的哭了起来。
两人的哭声在树林中回荡,很渗人!
125 天下第一
狄云、戚芳如愿的走了!
这段日子变化很大,木婉清死后他就变了,整个人变得冷漠了起来,除了少有的几个人,别人再也看不到他的笑容。
可是,他虽然变得冷漠了,可心中的善良却没有抹去,他杀的,也只是该杀之人而已。对狄云、戚芳,他还是有好感的,尤其是狄云。他们的哭声,让觉得自己很残忍。
正是如此,他放两人离开,而为了不让两人活在噩梦之中,他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那就是希望两人读书,以书之气化解这些日子的噩梦。
至于他们能否做到,那就只有老天爷知道了。
青云坪上,静静的立着,他立了三天,动也不动,就如一尊石像般。在他的脑海中,一个小小的人影不停的演练着剑法,那剑法正是他的无二剑法。木婉清的死,让他创出了第六式悲痛莫名。这与无名剑法一般的剑式,是否真的一样,他也不知。
也许有一天,自己会去到风云,比较一番啊!
不过这些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他第七式的无二剑法有了头绪,有了想法。这些日子的杀戮,让他领悟出了一式剑法,那是“杀”的剑法,剑出命丧,一剑飙血。
这一剑的思路来自当日灵空大师给他的“杀剑”。那部剑诀,里面其实并没有招式,只有一些对剑法的领悟、理解,而其中最精妙的就是一式杀招。
这一招被描述的精妙到了极颠,剑出人亡,完全是死亡的剑法。可具体如何修炼,却没有说。
在为木婉清守灵时早已看过了这部剑法,也许是因为他那时死寂的心情,他看懂了“杀价”,对其中许多的地方也不悟自明。只是,要想练出杀剑也不是那么简单的,更何况看过就抛到了脑后,自然也更加没有成果了。
在这里有一年功夫了,他自第一次杀人就再次想起了那式杀剑,脑海中也不断的推演,让其成为无二剑法之第七式。
今天,他杀剑终于有了初步的轮廓!
踏踏……远处马蹄的声音打散了的思路,他面无表情的睁开眼睛,闪过淡淡的杀意。回神看去,大队的人马正在赶来,是秦家人,在他们身后,还有许多各色的江湖人物,都是来目睹这一次比武的。
看着最前面的老爷子,一提手中长剑,缓步而行。在青云坪边缘,他与秦老爷子相遇,二人一人立于坪上,一人坐于马上,相聚不过三米而已。
“我家老五是你杀的?”突然,秦老爷子说了句怪话。
别人不懂,可却想到了那群黑衣人,不可置否道:“是吗?我还不知,那些人中还有老爷子的儿子。”
对这种态度,秦老爷子大怒,他怒极反笑,吼道:“好,好,好。那小子不争气,你杀了正是我亲自动手来清理门户了。”
他很愤怒,别人都听的出来,而一些聪明人也想到了,那秦家老五恐怕是去找白衣剑客麻烦,被他杀了啊!这种事,在江湖事屡见不鲜,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淡淡的看着他,道:“我对这些没有兴趣。我杀人,不杀好人。你的儿子,是好人吗?”他轻飘飘的一句反问,立马让秦家老爷子哑口无言。他儿子若是好人,又怎么去偷袭?“好小子,找死……”秦老爷子身旁,秦家大怒怒喝一声,身子前倾,手也搭在了刀柄之上。
看也不看他,只是盯着秦老爷子。秦老爷子也没话了,他的气势被一句“不是好人”给打击掉了。只是老人家经历的风雨可不少,他淡淡道:“你是来比武的,还是来说废话的。”
难得的,嘴角扯了一下,道:“很好,很好!”他身上的气息越发锐利了,整个人就如出鞘的宝剑一般,插入天地之中,让人不敢直视其锋芒。秦老爷子丝毫不让,双目圆瞪,须发飞舞,嘴中发出惊雷般的低喝一声,他手一搭,马上的单刀便已经出鞘,匹练般的刀光顺势劈了下来。
叮的一声,无人看到是否出剑了,可传来的刀剑交击声却清楚明白的告诉众人,一剑破了秦老爷子的刀光,他刚刚跃起的身形,也落回了马背之上。
老爷子看着剑在鞘中的,脸色极其难看。别人不知,可他却是知道,出剑了,而且一剑点在自己刀背之上,不仅化解了自己攻击的力道,还把他打了回来。
就这一招,二人高下立判!
可老爷子会认输吗?当然不会!
“斩!”骑着马,老爷子直接冲了起来,好似骑兵冲锋一样。对他这一手,许多人都没有料到,也有些意外。但他反应很快,脚下只是一动,便闪了过去,身如灵雀,飞似腾云,飘起来的落在了秦老爷子的马屁股上。他一只脚站立着,绝世带鞘点向老爷子后背。
老爷子头也不回,长刀翻转,一刀撩向后面,只是轻功更加精妙,他就在那方寸之间,身形转换,让老爷子的刀一一落在空处。
不对等的比斗!
一时间,大家都看明白了,武功极强,这秦老爷子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可是,大家也有些无法相信,人真的可以强到如此程度吗?
这可是北四怪中的秦老爷子啊,天下最顶尖的高手之一。如此高手,在白衣剑客手中竟然如此不堪,谁信?谁敢信?
“这人太利害了吧!说他是天下第一,恐怕也不为过。”人群中,似静悄悄的声音确如炸雷一般在众人心底响起。
天下第一!
这是无数武者追求的名誉,不管任何人,恐怕都无法抵挡它的诱惑。今天,有人叫出这个名号了啊!
“啾……”一声哀嚎,承受秦老爷子与二人战斗的马匹再也无法负重,摔倒在地。轻轻一飘,便安然的落在一帮,而老爷子则慢了一步,身子跟着马匹倒了下去。他左手一拍马头,身子借力飞起,想要落回地上。可脚下连点,整个人飘飞了起来,他长剑带鞘,一剑直刺!
这一剑似乎很慢,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剑的出手角度,可这一剑似乎也很快,老爷子无法躲避,因为他正巧落在老爷子的落地之处。
叮的一声,剑光打在刀背之上,似电击般的力量让老爷子右手一麻,长刀脱手而出,而的剑也点在了老爷子胸口。
“结束了!”
所有人似乎都松了口气,比斗中,的表现给了众人很大的压力。实力的差距似天哲一般,让所有人绝望。再看下去,也许他们都没有习武的决心了。
缓缓收回长剑,抱了抱拳,不说一眼的转身离开。站在青云坪上,秦老爷子脸色惨白,双目无神。那一剑,如此的普通,可自己却无法躲避,为什么?
他跌倒在地,整个人似全无声息一般。
“爹……”秦家人惊喊了一声,快步上前,发现老爷子睁着眼,身上全无伤口,这才松了口气。可老爷子全无精神的模样,也让他们的心重新揪了起来。
外表的伤可以治好,可心里的伤,就难了啊!
、秦老爷子一战,让白衣剑客之名越发响亮起来,有的人已经为他喊出了“天下第一”的称号。虽然,这称号只是更多人的一个谈笑,可有些人心中也认同,他有资格去当天下第一。
一月后,的消息再次广为认识,他于沧州之地打败风际中,用的是轻功。
接连打败北四怪中的两人,让白衣剑客之名被所有江湖人物熟知,而他天下第一的名头,也越发响亮。
又一个月后,陆云败在他的剑下!据传,陆家不承认陆云的失败,还曾布陷阱埋伏,陆家三兄弟,陆云都亲自出了手,可结果却是陆家满门被灭,只余老弱妇孺。
七日后,白衣剑客与丐帮帮主相遇,二人决战于洛阳,一十八招后,丐帮帮主落败,彻底成就白衣剑客之名。
此时在北方,再也无人反对其“天下第一”之名。
126 杀剑(一)
三月一日,横行辽东的黑胡子匪盗一行三十七人尽皆被人杀死,死者咽喉中剑,深一寸三分。有人看到,杀人者也一白衣剑客!
四月二日,太行山燕子匪被铲除,亦有人看到杀人者为白衣剑客!
五月七日,河南境内大小十三伙强悍盗匪被诛,杀人者白衣剑客!
……
自白衣剑客现身江湖,从荆州始,一路往北,挑战江湖名家,无一败绩,更先后战胜北四怪,被人尊为“天下第一”。就在众人以为他的风潮要过去时,白衣剑客却是自北返回,一路大开杀戒,所杀者无不为无恶不作之徒。短短时间,江湖人为白衣剑客之名而色变!
两年后,白衣剑客回到荆州,他换了衣衫,放下了剑,穿着一身淡青色的长衫,走在荆州街道之上。很快,他走到了有间酒楼前。
看着这自己弄出的酒楼,难得的露出一丝笑意,抬脚走了进去。
酒楼中,人很多,江湖人士更是不少,看那些饭桌上,都搭放着兵器,而许多江湖汉子都热烈的聊着天,说的最多的便是白衣剑客之事。
江湖上,很久不曾出现天下第一了。如今,北方出了一个天下第一。虽然,南方武林不认同,可不妨碍他们的八卦。更何况,这些人心中也不见得不认同的天下第一。
南四奇、北四怪,这八人是江湖绝顶的高手,修为相差不大,便是南四奇比北四怪利害,又能利害到哪里去呢?
白衣剑客可以以绝对优势打败北四怪,就已经不是南四奇可以比的。如此,嘴中不承认,可这些人心中也知道,这白衣剑客说不得就真的是天下第一了。
只可惜,这天下第一竟然出自北地,这才是让他们不爽的地方。
喝着小酒,听着众人嘴中的八卦,眼中闪过平和的光华。他很久没有这么放松了,自从婉儿死后,他的心就被揪着。一番杀戮后,他心情多少愉悦了许多,此时听听八卦,看看人生,却有了难得的放松、自在。
来时静悄悄的,走时依旧静悄悄的。
吃罢了饭,放下了银子,没有生息的走了,似乎他从不曾来过一般。他回到了山水人家,坐在房间中,轻轻的抱着绝世,心头一片宁静。
可到了第二日,他整个人更冷了,冷的如冰一般,他的气息就如自己的绝世宝剑一般,锋锐不可阻挡。
他走出了房间,走出了山水人家。
此时,天还没有亮!
当天亮了,从南城门进出的人好奇的看着一旁城墙上,用石灰泥土写出的数目字。这些字每个都是尺许见方,远远便能望见,“四、五十一、三十三、二十八……”奇怪的是,这几行字离地二丈有余,江陵城中只怕没那么长的梯子,能让人爬上去书写,除非是用绳子缒着身子,从城头上挂下来写。
最让人奇怪的是,这些数字后写着三个大字“连城诀”。
连城诀是什么?
一般人不懂,可一些知道的武林人物看到,一个个震惊不已。连城诀,这就是有关宝藏的连城诀吗?
一时间,大家疯了,他们都知道连城诀涉及到一个宝藏的秘密,可如何破解,却无人知道了。这些人一一聚集到南城墙下,看着城墙上的连城诀,难受的要死。
是谁?把连城诀写在了这里。你写在这里,又不告诉我们连城诀的秘密,想干什么?
随着赶来的人越来越多,大家的讨论也越来越激烈,一些了解连城诀的人,想到了其中秘密,匆匆的走了。而后,就没有回来。
很快,有人察觉到了不对,于是大批的队伍开始寻找那些消失的人。没多大的功夫,那些人就被揪了出来,现了原形。从这些人口中,大家也知道了连城诀的秘密——原来,这些熟悉需要配合着唐诗选集才看得懂。于是乎,人人一本买了一本唐诗选集,自城墙下按照数字对照。
“江陵城西……天宁寺……大宝藏……”
秘密被解出来了,众人似疯了一般,一窝蜂的涌向城下天宁寺。
连城诀,自然是写上去的。他为什么如此做?原因很简单,他要练就杀剑。
杀剑中说,杀是最原始的剑,杀剑即为最原始的剑法,而领悟杀价最好的途径,就是杀戮!
已经验证过了,这个办法让他的杀剑轮廓越来越圆满。现在,他虽然还不能使出那一剑,还不能真的领悟那一剑,可其中蕴含的威能,让他心动。
婉儿说过,要自己追求武道巅峰。他相信,杀剑可以帮助自己!
若是在别的世界,以杀练剑心中会过意不去,也不会做出这等事情。可在连城诀的世界,他却不在乎。这里是人性扭曲的世界,一切的**都被放到了最大,可谓人人可杀!
如此,他还在乎什么呢?
所以,他仿照狄云的做法,在城墙上写下了天宁寺有宝藏的事情。他的连城诀并不是原版的连城诀,只是知道目标后,在唐诗选集中挑出的数字而已。
这样,贪图宝藏的人都会来,这些人都可以杀!
庞大的人群还没有到天宁寺,可杀戮已经开始了。最先感到的人已经死在了剑下,你看地上,一具、两具、三具……足足有十三具尸体啊。这些都是聪明人,可聪明的他们却战胜不了自己的贪欲,所以他们死了。
剑锋上,鲜血滴答的掉着,持剑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远方。耳中,他已经听到了众人赶来的脚步声、嘈杂声、喊叫声……他也听到了,剑的欢吟之声。
“你,也在兴奋吗?”
轻抚着剑锋,血沾了一手,可却不在意,反而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他的笑脸很冷,来的快,去的也快。当他看到人影时,脸上已经没有表情了。
轰乱的人群终于来到了天宁寺,看着脚下倒下的十三具尸体,看着白衣持剑的,人群中声声惊呼。
“是白衣剑客!”
“想不到他也来了!”
“不过他这什么意思?想一个人独吞宝藏吗?”
“白衣剑客,你快让开,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是,是,快点滚开!”
自动过滤了这些乱七八糟的声音,他目光淡淡的看着众人,身上锐利的气息越发锐利起来。他似乎在人群中搜索,可看了一圈,却没有他想要的高手。
这里的人,还都是荆州本土的武林人物,根本就没有高手,是高手的万震山也早已被他灭了。
“你们不该来!”他开来了,声音清冷,略带着一些嘶哑,让人听了心底一颤。
“你……你……你什么意思?”
一个人大着胆子问了一句。头一歪,目光似看向了他,又死看着众人,道:“因为来这里的人,都要躲过我的剑!他们没有躲过我的剑,你们呢?”
“你……”
“大家伙不用怕,我们有两百多人,还会怕他什么白衣剑客。这家伙明显想要独吞宝藏,大家把他乱刀分尸。”
贪欲是可怕的!在贪欲的驱使下,人会忘记恐惧,忘记死亡。尤其是当财宝就在眼前时,贪欲更是被放大了。
也够无耻,他不仅留下了连城诀,还把天宁寺中的金佛泥塑给扒了,露出了那金光灿灿的佛身。刚才,他挡着,别人没有看到。
现在他让开了,许多人眼睛都直勾勾的看着金光闪闪的佛像。
“金佛,是大金佛啊!”
一些人忍不住的上前,可他们不到阶梯处,便被一剑斩了。对宝藏的贪欲,对鲜血的刺激,这些人开始疯狂了。大家抽出了兵器,一窝蜂的涌了上来。
“哈哈……”
看着这许多人持兵器杀上来,笑了,疯狂的大笑。笑声中,剑光寒,血花飘飞。一剑,一剑,又一剑……他的剑真的快速绝伦,凄美到了极点,只是一剑,便一人倒下,又一剑,又一人倒下……不大的功夫,他身前就铺满了尸体,鲜血已经染红了整个台阶。
惨烈的气势,不停的喊杀声,疯狂的笑声,交织一片,久久不停!
127 杀剑(二)
天空不知什么时候暗了下来,一声炸雷响彻天际,瓢泼大雨瞬时哗哗而下。
这大雨来的好快,前后不足十分钟,便已经倾盆而下了。
天宁寺古庙中,依旧持剑站立,雨水打在他的身上,把他浇了一个透心凉。可是,他似毫无知觉,只是站在那里。看他手中的剑,满是鲜血,雨水一淋,便化作红色,与地上血红的水一般无二。
血、尸体,铺满了古庙,犹如一个森罗地狱一般,让人惊惧。
谁也无法想像,前前后后两百多人,都死在了剑下,成了他剑下亡魂。,你什么变成一个刽子手了呢?
咔!
闷雷之声再次传来,闪亮的电光一瞬间划破大地,照亮了天空。光芒打在脸上,还可看到他脸上血的痕迹,顺着雨水就如他在流血一般,很是骇人。
踏踏……伴随着再一声的闷雷炸响,马蹄声远远传来,电光下,一大队人骑马飞奔,速度极快。没有多久,他们就停在了天宁寺古庙之外。
看着那满地的尸体,大队的军马都吓了一跳,最前面的官员更是瞳孔紧缩。他看到了那个站立持剑的人,他就站在雨中,任由雨水打在身上。他的衣衫,早已没了白色,上面还挂着不少的口子,似颇为狼狈。可他的杀气,却直冲天际,让人不敢逼视。
一眼,凌退思就肯定了下来,这些人都是这个持剑男子杀的。
“你……”凌退思张嘴欲喊,可的声音更快的传了过来,“你们,也是为宝藏来的。”他的声音更冷的,冷的好似没有丁点儿的情绪,略带嘶哑的声音在这个天气更是如魔鬼的低语,让那些士兵不禁的后退了一步。
凌退思脸色更是难看,他握着剑柄的手紧紧用力,青白一片。
咔一声,闪电映照了天地,在身后,天宁寺古庙之中,金佛的光芒依旧灿灿生辉。凌退思看到了,他害怕的心没了,整个人被贪欲填充。
凌退思这个人,是一个狠辣的茬子,他不仅是官府官员,还曾是一个江湖帮派的帮主,后被血刀门所灭,他自己则逃过一劫,继续当他的大官。在他知道荆州可能有一个宝藏后,更是使了无数金钱,让自己成为荆州知府,且一做就是好几任。
更加毒辣的是,他为了宝藏,活埋了自己女儿。如此之人,便是惧怕,惧怕死亡,在金钱的诱惑下,也不会退却的。
“小子,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如此屠戮江湖人士,按罪当斩!”凌退思大喝一声,长剑出鞘,遥指,“弟兄们,上前拿下他,生死不论!”
官军们整齐的下了马,一个个抽出腰间长刀,快速进入了庙宇之中。离得近了,这些人也看到了那金光灿灿的大佛,一个个脸上被贪欲所覆盖。
看着这些人丑陋模样,身上杀意愈盛,杀气似乎在他剑上凝聚成了一条直线。
“杀!”
嘴中轻吐,声音却如炸雷一般,轰的所有人都是一愣。这一愣,就让很多人丢了生命。
黑色的剑身融入了黑暗之中,倾斜的雨珠化作一条笔直的线,似如剑的延伸一般。他只是一划,水线便被染成了红色,前面的人整齐划一的倒在地上,脖颈喷血,又马上被雨水冲走了。
第一剑,剑光闪,剑锋寒,夺命而来;第二剑,剑似幻,人似影,剑随人走,人随剑亡;第三剑,剑芒吞吐,剑身不定,一剑出,人已四分五裂……这是一套杀剑,专为杀人也出的剑法,剑法既出,人必死于剑下。
官军有三百人左右,而出了九剑,九剑过后,死去了两百多人,剩下的人都怕了,他们再也不为宝藏诱惑,他们想要活着……于是一个个发了疯似的逃跑,根本就不管凌退思的喊叫。
踏踏……这是脚步声,的脚步声,带起了一阵血花。
凌退思看着靠近的剑客,喉咙耸动,面上惊惧,他也想跑,可那金佛就好似会定身术一般,牢牢的诱惑着他,让他生不出逃跑的力气。
握着剑,凌退思在颤抖,他一咬牙,剑斩了下去。他这一剑很慢,似一个小孩子舞弄大刀一般,不说,便是普通人也躲得开。可是,没有躲,他静静的看着剑光,一直到剑光停在他的脖颈上。凌退思瞪大了眼睛,想笑,他觉得自己要成功了……可下一刻,他的喉咙被长剑洞穿,整个人眼神暗淡,无力的跌倒在地。
这是第十剑!这一剑,只要快就够了!
“爹爹……”远处,一个女子看到凌退思倒地,发出了哀嚎之声。她快速奔跑了过来,扑到在凌退思身上。在她身后,又一个男子走了过来。
他还穿着囚服,一脸的大胡子,因雨水头发也完全打在脸上,让人看不清面容。
可认得他!
“你也来了!”
他没有回答,而是看着这一点的尸体,眼中挂着惊惧之色。他喉咙动了动,带着震惊道:“这……这些……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他无法相信,甚至不敢相信。这一地的尸体,会是这一个人杀的!
看着他,全无表情道:“是!”
“你……你……你疯了……”丁典瞪大了眼睛,挤出了几个字。他不知该如何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这一地的尸体,有多少人?他数不清,只看到此地满地的血色,犹如地狱一般。
“凌退思死了!江湖不适合你,你走吧!”语气似乎放松了下来,他转过头,不再丁典,而是回到庙中,抱剑站立着。
庙外,丁典也站着,脸上一片麻木表情。只有凌霜华的哭声,可这哭声在大雨之中,又断断续续,传到二人耳中时,已经不可闻了。
丁典还是走了,带着凌霜华走了!不走,他能如何?为凌退思报仇吗?他自己就恨透了凌退思,又怎么会报仇?凌霜华是一个明理的女人,自然也不会要求丁典如此做。而且庙里的清醒太可怕了,那是一地的死尸啊!这足以说明,那个持剑的人是多么的可怕。
她刚死了父亲,不希望自己喜欢的那人也死!
所以,她带着父亲的尸身走了!
他们走了,大雨也歇了。这大雨下了一刻钟左右,这一刻钟中,庙里多了上百具的尸身,让这里显的更加诡异、可怕。
随着阳光出来,古庙上空似乎有道道黑气在飘散,那会是人的冤魂吗?
一连七天,都站在庙里,而这七天来这里的人很多,第一天有三波,第二天也更多了,四面八方的人都来了,第三天人丝毫不见减少,一直到第七日,才没有人来。
而来的人,都死在的剑下。
这里有多少人呢?没数,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字,杀!这几日,他把一切都抛在了一边,心中只记一个“杀”字,把自身杀意催发到最大程度,具体杀了多少人,他没有去管。可后来他请人埋尸体时,有一个村民数了数,这里的尸体一共有两千七百三十六具。
七日功夫,死了两千七百三十六人,还都是死在一人一剑之下,可怕!恐惧!
在七日前,江湖上最痛恨的是谁?是血刀门!是血刀老祖!因为他们无恶不作!可七日后,江湖上最痛恨、最恐惧的,成了白衣剑客,天下第一的。
而这天宁寺,也成了江湖上的死地,寺外那一个千人大坑,让所有人不敢靠近,害怕被坑里四人的冤魂杀死。也因此,不久这里就传出了闹鬼的传言。
至于天宁寺的宝藏,大家都说被拿走了!因为他就是为了那批宝藏才大开杀戒的!
他们不知道,宝藏还在天宁寺中,而并没有继续停留。七日后,他就南下了!在这里,他杀了很多人,有血刀门的,也有南四奇之花铁杆与汪啸天。这两个家伙不是好人,他们为了财宝跑来了,所以也死在了的剑下。
这七日,他练就了杀剑!
杀剑!并不是一门剑法,而是只杀人的剑法!剑法,始终是杀人的,可如何最好的杀人,就是杀价的奥妙了!七日的杀戮,让悟到了其中的奥妙,也因此创出了十三式杀剑。
这十三式剑法,绝对是他现在最狠辣、无情、孤绝的剑法,也是他最厉害的剑法。可是,这是一套杀戮的剑法,一套融入了他所有杀心、杀意的剑法。剑法一起,必定夺人性命。
可是,杀剑走到头了吗?
没有,绝对没有!当他成就十三式杀价之时,他就想到了燕十三的夺命十三剑。夺命十三剑叫做十三剑,可实际上还有第十四剑、十五剑,后来的谢晓峰不是因为挣脱十五剑死亡之意,悟出了更高境界吗?那大概就是十六剑了!
他的杀剑与夺命十三剑原理一般,那么必定就会有更高的剑法存在。可他知道,继续杀戮下去也是无用。更高的剑法、境界,不再需要杀戮了,需要的是悟!
所以,他不再管天宁寺的事情,起身南下而去。
这一去,他注定再次掀起腥风血雨!
128 藏剑练刀
名剑山庄,早年所建,收六位女徒。自他认丐帮帮主后,便不曾回来这里,一眨眼便是好几年的功夫。今日,他再次站在了山庄外。
几年不来这里,山庄的变化很大,穿过密林,可看到山庄里袅袅的轻言,这大门也不是过去普通的木门了,上面镶金带银,看上去很宏伟。
只是,皱了皱眉头。
他怎么看,这里都像是暴发户似的的庄园!
咚咚咚……咯吱一声,大门打开了,两个年轻的小厮看着,皱眉道:“请问阁下是谁?来名剑山庄有何事?”
“我叫!”淡淡的说了一句,让两个小厮大惊失色。一人道:“您是庄主?请您稍等,我马上通报。”他去了,另一个小厮把他迎了进去。
进入大门,一间大院子,院子四周是并排的房屋,有一间还传出郎朗的读书声,那是教室所在。当年,就让人在那里教导孩子,如今也没有变。
他四周打量,发现院子里的变化不大,只是许多地方都奢华了许多,有一些房屋也重新翻盖了。
很快,两女自后面飞奔而来,是秦霜与白冰。看到久不相见的两个徒弟,脸上扯出一丝笑意,道:“霜儿、冰儿……”
“师父……”二人见到是又惊又喜。自隐退华山,就再也没有消息传来了。如今师父回到这里,两女自然大喜,可看到此时头发黑白相见的模样,二人又忧心不已。她们知道,木婉清的死对恩师大家很大,使得恩师一夜半白头啊。
感受着两个徒弟的担忧,摇头,道:“放心吧,为师已经无事了!”说着,他走到一边,大受道:“来,让为师看看,这些年你们有多大进步。”
“是!”白冰儿惊喜的叫了一声,脚下一滑便轻飘飘的冲向。她以手代剑,剑出迅捷、灵动,很是好看。也出重手,凡是与白冰儿互相切磋。两人越打越快,白冰儿便如画中仙子一般,不仅人美,身形更美。而却如山似岳,很少挪动脚步,可他站在那里,就是一柄利剑,让人无可奈何。
看着师妹不占任何上风,秦霜飞跃而起,轻喝道:“师父,徒儿也来了!”她加入转团,两人围着快速进攻,可随意出一掌,便破了二人攻势,让两女上下不得,难受至极。
过了三十多招,二女同时后退两步,白冰儿嗔道:“师父,不来了,您就会欺负我们。”
“哈哈……”僵硬的脸上难得一笑,他道:“师父都不曾还手,怎么会欺负你们呢?”他话题一转,又道:“对了,云儿、风儿几人呢?”
“师父,三师妹、五师妹嫁人了,二师妹在大理,四师妹接了一趟镖,往江南去了。”秦霜简单了解释一下,又道:“师父,因为你这些年都没有消息,所以我便做主,让三师妹、五师妹成婚了。还请师父不要怪罪。”
扶着她,道:“哪里的话。为师这些年心中哀伤,对你们不闻不问,已是不对。如今她们嫁人,也有了归宿,为师只会欣喜,又怎么会怪罪你呢?霜儿,你跟为师说说,风儿、雨儿嫁的是何人?”
程风、向雨,一人嫁的大理人士,住在这里不远的城镇里,也是一个武林客,功夫不高,颇具善心,在附近小有侠名;另一人,嫁回了中原,是的老家,也是向雨的老家山城。她是在回家探亲认识的人,那人虽是山城人,却也离开了那座小城市,在山西发展,是一个走脚商人。二人也算是一见倾情,没多久便禀明了父母,成了婚。如今,向雨跟着她夫家住在太原左近。
听闻了这两个女徒弟的消息,又仔细问了一下其他几人,多少了解了他们的过往。
因的关系,大理颇为照顾名剑山庄,在大理不说她们横着走,却不会有人来找事。且,他这六个女徒弟功夫都不弱,不说江湖一流高手,二流总是有的,六人又有留下的合击之术,别人想惹也没有那个能力。
总的说来,六徒这几年生活的都算不错,大徒弟与六徒弟管理山庄,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二徒弟在大理四处跑,四徒弟常常走镖,喜爱与人比武、争斗,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气了。
了解了一番后,二女问起了的事情,只是他不愿意多说,只是聊聊几句,便带了过去。他告诉二女,自己会在山庄待几天,她们若有什么疑问,可以问,过后他便走一趟大理,然后便要离开了。
对的决定,二女都很不理解,这里就是师父的家,师父为什么还要走呢?
对这个问题,没有回答!
其实,在木婉清死后,家这个字就被舍弃了,他一颗心都扑在了武道之上。这次出来,一是放松一下心情,让因杀价而紧绷的身体得到舒缓;二便是看一看、想一想,如何提高自己的武学修为;三,就是看看过去的人,如他的六个徒弟、段誉、父母等。
做完了这些,他便会游历江湖,也许就在这个世界,也许去其他世界,行踪不定。
夜晚,一人在后院里踱步,他抬头看着星空,有些出神。走着,他不知怎么来到了锻造石屋前。他摇头一笑,推门走了进去。
这里,有些清冷。在名剑山庄,大多为女性,自然不会学习锻造了,所以这里很多年没有人用了。
抚摸着冰凉的火炉,想起了当年打造绝世的过程。那时,他在这里努力了很久,这才打造出绝世。如今,自己剑法可谓进入了极境,想要再突破,就不那么简单了。
“我的剑,已足够锋利,是时候剑归鞘中了!”
他轻轻叹息了一声,很是不舍的解下背后绝世。轻抚着这把伴随自己多年的宝剑,他脸上的不舍慢慢淡去,只留下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走到屋子中央,绝世带鞘指地,流转的荧光覆盖在剑身之上。“去!”一声低喝,绝世带鞘插入大地之中,瞬间莫入地底,只有石板上留下了一个孔洞。
轻吐了口气,在腰间一抹,手中已经到了一柄软软的钢刀。刀身颤动,宛然是一条活的蛇一般,月光之下,但见这刀的刀刃上全是暗红之色,血光隐隐,极是恐怖。
这把刀,就是血刀老祖中的血刀了!
在连城诀的时间,南下的依旧在杀人。只是这一次,他杀别人,是别人要杀他。他不会留手,杀剑也没有留手的招式。所以一路上,他身后都伴着浓浓的血腥。
后来,他遇到了南四奇的其他三人,这三人比花铁杆好,他们来找,自然也是为了要杀他。只是,没有杀他们。因为那是,他用的不是剑,而是这把血刀。
在遇上三人之前,杀了血刀老祖。那老家伙来中原了,因为宝象等人被杀了,血刀老祖要来见识一下这位天下第一。可惜,他见到了,也死了,血刀经与血刀自然就成了的囊中物。南四奇三人找来时,正好试验血刀刀法,所以他们活了下来。
也是那一次,让他有了新的想法。
通过萧峰的指点,的剑法进入了“意”的境界,这是人剑合一的境界。到了这个境界,心中有剑,你便是剑。
可下一步呢?
也想过,有许多的想法,可如何走出去,却又难住了他!
剑意之后该是什么?是心中无剑吗?可怎么想都觉得不对,你若心中没了剑,还是一个剑手吗?或者,这话不能用字面的意思去理解。
他想了很久,突然想到了一人,那就是剑贪!
拜剑山庄中,剑贪言剑心,这个心中无剑,是不是说剑已经成为你的心了?人剑合一,说的自身为剑,这是表象,而剑心就如人的心一般,是内里,不可没有。
可如何凝结剑心呢?靠凝聚剑意吗?只是剑法不同,代表的意也必然不同,就如的剑法,有代表哀伤的悲痛莫名、有杀戮无极的杀剑,两种剑意完全不同,如何把他们汇聚成剑心呢?
如此看,剑心代表的并不是剑意啊!
也许,剑心就如人的心一般。想他一路走来,剑法莫测高深,可心里最想的剑法又是什么呢?或者说,你心中最完美的剑法是什么?
大概只有完善了自己心中的剑法,才会让剑生出心来吧!
当然,以上这些只是他的一个想法,他还有另一个想法,那就是以剑御天地之能。就如人可以进入先天境界一般,剑是不是也如此呢?
当人呼吸天地能量,使自己进入更高境界时,剑法是否也可带动天地能量,发挥出更强大的招式呢?
这些不同的想法是一次次思考的,该走哪条路,哪条路又是正确的,他却不知了。因为他自己完善了这不同的想法,而期间相同的是,他不知如何跨入这境界。
为此,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藏剑!藏起自己的绝世锋芒,触类而旁通。而他手中这把血刀,就是他以后的兵器了!
不过,此刀嗜血,为他所不惜,所以他要重练血刀,去其嗜血魔性。今日无意走到这里,也许老天爷也赞同自己藏剑的决定吧!
129 最普通的刀
铸造室中大火熊熊,炼铁炉内血刀通红……这把刀已经烧了三天了,可还是没有融化的迹象。
血刀材质独特,看似一般钢铁材料,其中却蕴含了好几种珍惜金属,最让意外的是,打造这刀的技艺很高超。
这与锻造刀剑不同!
他锻造刀剑,在于材料的凝练与珍惜,说白了他更擅长的是对火的控制,锻造方面的技术并不算利害。毕竟在他的知识中,这方面的能力实在是少。可血刀不同,其内虽有珍贵材料融合,却非常少,只是一点点而已,通体主要的还是一般钢铁。可就是这种材料,锻造出了血刀这种珍贵宝刀。
如此可看出锻造人的能力,绝非这半吊子可比!
不过他也不在意,他现在只是需要一把刀,刀的好坏并没有入他的心中。现在,若是让他锻造一把剑,他的想法也是这般的。
只是,新的刀该锻造成什么样子呢?是保持血刀的造型,还是换一种?换一种的话,又该打造成什么模样?圆月弯刀,要不就其他稀奇古怪的样式?
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索性不在去想。一直到血刀融化,化为铁水,也没有确定自己的刀该铸造成什么模样。
站在火炉旁,让自己心灵空净,他随意拿过一个模子,把铁水放入其中。放完了,才意识到不对,他拿的模子竟是剑的模子。
苦笑,好在铁水不曾凝结,只是想要重新来过……摇摇头,直接用暴力把两边的阻拦去了,微微凝固的铁水流出,一面形成刀背,一面成了刀刃,而在刀身上,那模子还镶嵌其中。
抡起大锤,使劲的捶打,趁着其没有完全定型,以暴力把气改造了一番。最后,这把刀成了一幅怪异模样。
刀的形状,与一般刀无甚不同,区别就在于刀身上嵌入的剑形模具,也因此,刀身显的很厚实,足有一节手指宽,便是刀刃看去,也不那么利。
看着成形的刀,还能说什么,这刀是完全废了啊!
他握着刀柄,用力一挥,刀光闪烁,擦出气爆之声。这一试手,突然觉得这刀也不错。虽然只是一把残次品,可自己又没有什么要求,那么又何必再去费事呢?
“好!以后就用你了!”
再打造好刀鞘之后,出了石屋。这几日,他并不是时刻在石屋中,只是偶尔看一看,然后便在外面,陪自己的两个徒弟。
在他回来的第三日,二徒弟程风也回来了,师徒几人自然好好聚了一番。
今日,他的刀铸成了,当天就离开了名剑山庄,没有告辞一人——他不喜欢那种离别的气氛,尤其是在木婉清死了后。
路上,走的不快,甚至可以用很慢来形容。因为他总是走一段,然后便停下,抽出长刀,对空劈砍。也就是练刀了!
心情来了,他就会练一下刀法的基础。这些,他不陌生,便是一些刀法他也不陌生。在求武洞中,有许多刀法秘籍,修炼时也曾多有借鉴。如今修习刀法,以他的基础自然是极快入门。只是他练习刀,是为了藏剑,所以他不希望自己的刀似剑。
故,他锤炼自己的刀法基础,使自己真的懂刀。
本来不到三天的路,生生走了一个月,才来到大理。他的三个徒弟,早就来到这里了,为的就是再见一见。可惜,他们等了几日,都不曾出现,这让三人以为不会来了,便一一告辞离去。到达大理时,他们已经走了十几日了。
重新来到镇南王府,有些感慨。这里,也已经物是人非了啊!
“什么人?”王府外的守卫拦住了。一抱拳,道:“请问府中谁做主?请转告,来访!”
两个护卫是老人,听过的事,当即行礼刀:“不知是百大爷来此,还请百大爷勿怪。请百大爷稍等,小的这就禀报将军。”
出来迎接的是朱丹辰,王府中,他是留守,也负责保卫王府。
段誉是个念旧情的,段正淳死了,他入了宫,可还是经常来这里,所以这里一直都没有变,也打扫的很干净,留守人员也很多。
进入了王府,朱丹辰亲自陪着,并让人快速去禀报段誉,说来了!
不到一个半个时辰,段誉来了。他看到自然很是高兴,二人说着这些年的话。段誉通过秦红棉,知道了木婉清是自己妹妹的事,说来也是他大理国的驸马。最惨的大概是他自己吧,这个驸马是真的,可他这个世子却是假。
好在一切已经烟消云散了,不然段誉心中还不知多难过呢。
聊着,段誉看到了的刀,奇怪道:“二哥,你怎么拿着一把刀?你的剑呢?”
道:“四弟,二哥剑法暂时到了极限,若想突破,很是困难。我拿刀,就是希望触类旁通,通过刀法来领悟剑法。”说到这里,他想到了段誉的六脉神剑,道:“四弟,你的六脉神剑号称天下第一剑,可敢与二哥比试一下。”
“好!二哥相邀,小弟自然无不从。”段誉点头。他拉着来到了后院,这里是与段正淳比试过的地方,如今换成了与段誉。
一切都已物是人非啊!
段誉是大理皇帝了,也变了许多,最显眼的就是他那一头白发。也正是因此,段誉没有寻问他的往事,只是拉着他聊自己近年的事情,他怕触碰到的伤痛。
“二哥,小弟的六脉神剑已经可以收放自如,二哥小心了!”他说罢,手抬起,无形剑气激射,眨眼便已到了身前。
面无表情,长刀横扫,叮的一声,刀鞘四裂,刀光闪烁。他抬头看向段誉,段誉脚下一错,身形旋转,六脉神剑剑气在他手中不断翻飞而出。以刀护身,所使刀法简单明了,一招一式快若奔雷,每一刀都化去段誉的六脉神剑剑气。
只是想要打败段誉,也不是那般简单的。
没错,段誉对武学也是没有太高的领悟,可他的武学搭配太变态了啊!
跑,他有凌波微步;打,他有六脉神剑;功,他有北冥神功。这丫就是一个典型的机枪手啊,还是想打都打不到的。
论轻功,比段誉高明多了,只是段誉的六脉神剑太难防御,且发速极快,他便是近身,也无用。
与这类人比斗,还真是意见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当然了,若手中拿的是剑,情况就完全不同了,尤其是他最新练就的杀剑,完全可以比拟六脉神剑,甚至比六脉神剑还要可怕,因为这是杀戮的剑法。
可他手中不是剑,是刀!
他既然决定了藏剑,自然不会反悔,有了那个心,他的修为就落下了!
段誉的六脉神剑越来越快,的刀法也越来越快,可仔细看你就知道,用的并不是什么高超的刀术,而是简单的刀法组合。
说来,他并不会什么高深刀法,虽看过、记着一些,可没有练你就让他使出来,不为四不像,也好不到哪里去。故,他不会用那些刀法来对敌,那纯粹是找揍。现在他用的刀法虽简单,可武学修为到了他这等境界,这普通的基础招式在他手中,也让人颇觉莫测高深了。
手中一把普通的刀!手上一手普通的刀法!
就这两样,就让段誉无可奈何。虽然,他也伤不了段誉,可段誉的六脉神剑不顶用后,他也就没有任何办法了。
你看他,射了半天,连的衣角都没有碰到,凡是他自己,累的够呛。
他的内功足够深厚,从他一次次发射六脉神剑就可以知道。可是,内力再深厚,如此施展六脉神剑,他也受不了啊。
打了大约半个小时,段誉不同了,他一脸苦笑,道:“二哥,想不到你刀法也如此利害,小弟的六脉神剑根本就破不了你的防御。”
摇摇头,道:“四弟,不是二哥刀法利害,而是你的六脉神剑不能无坚不摧!你的剑气虽利,可你自己不懂剑,没有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这样的剑气,自然伤不了我。四弟啊,我看你还是练一下剑法吧,这样可以提高你的六脉神剑威力。”
“算了吧。二哥也该知道,我对武学没有兴趣,且现在我已经成了皇帝,整日忙的要死,也没有时间练武了。”段誉摇摇头。
看到如此段誉,没有再说什么。他在大理,一连待了三日。第一日,他与段誉待了一天,二人聊的高兴,喝的痛快。第二日,段誉没有来,他很忙。第三日,他们见了一面,然后段誉又去忙国事了。到了第四日,告诉朱丹辰,自己要走了。
他一样没有与段誉告别,说了一句后便走了,待段誉赶来,早已没了影子。
130 刀客
刹马镇外有一条小溪,小溪不大,三步宽而已,溪水不深,到大人胸口处。
往日里,小溪两旁很多妇女都会洗衣服,可自三天前,妇女们就不再来这里了,反倒是四周多了一些闲汉,远远的眺望溪水中的人影。
那个人站立在溪水之中,任凭水流冲击在身上,他双手往前,似握着什么东西!
突然,一道白光自溪水中伸出,又极快的劈入水中,把水流劈向两侧,可很快,溪水又恢复了正常。离得远,根本就无法看清那人手里拿的是什么。
不过,这里的人都知道那人手中是什么。
那是一把刀!一把普通的刀!
三日前,这人来到刹马镇,他背着刀,在村民口中买了一些食物,然后便走到了小溪之中,站在溪水中,他一刀又一刀的劈开水流。
最开始的时候,他的速度很快,不知疲倦的劈砍,水流几乎都闭不上。慢慢的,他劈砍的速度慢了。到了今天,他更是搁好久才会劈出一刀。
这些人不懂刀法,许多人以为是这人累了,毕竟他这三天都在这里,只有到饭点才上来吃东西,休息一下,然后又下水劈刀。
不累,才怪!
可事实真如此吗?
当然不是!
三日前,来到这里,注意到了那条小溪,他发现小溪不深,到胸口,便想到了借助水流来练刀。小说中不就都如此写了吗?
于是,他在村子中买了许多事物,放在一旁,他自己则跳入溪水中,练刀!
因溪水不够宽的原因,他只练一刀,那就是劈!
一般人练刀,练基础,够了就可以了。可不同,他虽不懂刀法,可懂剑法,懂武学。一通而百通,故此,他触类旁通,懂了刀法。正是因为懂,他才知道每一基础的重要,也知道这一基础发挥到极致后的威力。那也是一种刀法,一种极端的刀法,如拔刀术!
他在此练的就是这一劈!
诗中说,抽刀断水水更流!此言说刀不可断水,要的就是抽刀断水。这是第一步,发挥的是势,讲究的力的持续不断。这一点,不管是刀法、剑法还是拳法等,都是一样通用。而从这句诗,还想到了另一点,那就是刀入水中,水流而不变。
简言之,便是刀以极快的速度劈入水中,旁人却看不出刀入水的变化。这要快到极点,也要对力有巧妙的运用。
第一种,一天时间就达到了,他把对剑法的使用,转换成了刀法的使用,丝毫不难。可第二点,到现在也不曾做到。
他现在出刀慢了,正是在思考。
要想让人看不出水流的丝毫变化,仅有速度是不行的,你便是再快,也不可能让水不起变化,除非达到光速,可这显然不可能。所以要想做到这一点,还要考虑水的流动,让刀劈出时顺水而下,再以极快的速度斩入其中,应当就可以了。
这是今天想到了,他也一直再实验,只是过程,不那么简单了。
“你们说,那人怪不怪,都三天了,还这样,他也不怕被水泡死?”
“你小子小点声,那人应该是武林中人,他们耳朵很灵的,小心他听到你的话,一刀劈了你。”
“我们离这么远,他怎么会听得到了,你也太小心了。”
四周的闲汉议论纷纷,这三天,也成了他们的一个景点,只是他自己毫不在意,任由他们去看,他依旧忘我的练刀,而闲汉们也看着,聊天打屁。
到了第四、第五、第六日,他们依旧如此。只是到了第七日,四周却是没了闲汉,一开始还不曾注意,可他耳中听到了哭喊哀嚎之声。
他身子微微一顿,整个人瞬间蹿出溪流,往镇子的方向看去。
隐隐约约的,村口他发现许多人,很快,他注意到一个小小的身影,自一间房屋中跑了出来,他正在往的方向跑。
不到一柱香,他跑到了身前,摔倒在地,哭喊道:“叔叔,你救救妈妈,不要让那些坏人带走妈妈……”这是一个孩子,年岁不大,也就**岁的样子。他有些瘦小,脸上带着泪痕,左脸红肿,挂着一个掌印,显然是被人重重的打了一巴掌。
他跑的太快,摔倒时胳膊擦下了皮,鲜血淋淋。
“叔叔,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妈妈……”孩子抽泣着,看了让人心疼。
没有多言,只是一把拉起小童,胳膊一夹便大跨步的往村口走。二三百米的距离而已,他几个呼吸间便到了。
把小童往地上一放,回过神的小童马上冲那被几个男子拖拽着的年轻妇女嘶喊:“妈妈……”
“狗子,狗子,快走,快回家去……”女子也是一脸的泪痕,她被人抓着,衣衫都撕破了,看到自己儿子,还不忘让他离开。
那伙人看到了,看到了他手中的刀,两个人走了上来,手中也拿着刀,与手中样式很像,只是轻薄了许多。
“小子……”两人张口,有些嚣张,可只来得及说两个字,便嚣张不了,因为出刀了。他的刀很快,别人之看到他胳膊动了动,然后鲜血横飞,四截尸体被抛到了两旁。
他出了两刀,因为两人都被一劈为二了!
叫喊的女子,不甘的村民,嚣张的来人,一时都静了下来。不知谁,咽了口口水,发出了声音,让大家回过了身。那些嚣张的家伙一脸惊惧的看着,一人指着他颤栗道:“你……你……你知道我们我谁呢?我们是牛头山的好汉,你竟然敢杀我们弟兄,我们老大不会放过你的。”
“聒噪!”冷冷瞥了他一眼,他松开小童,刀拿在手中,没有丝毫的血迹。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中,他脚抬了起来,缓缓落下,然后,人就消失了。
去哪里了?
大家慌乱的看,发现他已经站在了那些人的背后,而剩余的五个大汉,也一一被其分尸。好快的人!好快的刀!
村民们一个个倒吸凉气,这人好利害!
“妈妈……”小童不似大人,他没有他们的心理,所以第一时间跑了上来,扑在妇女怀中,妇女也抱着小童呜咽不成声。
转过身,淡淡的扫了一眼众人,他的目光似刀锋一般,让所有人都后退两步,脸上挂起惊恐之色。
“牛头山在哪里?”
他问了一句。村民们没有想到他会问,还是问这个问题,都忘了回答,还是一个老汉,颤颤抖抖道:“从这里的路一直走,大约十里外往东,那就是牛头山地界了。”说着,老汉还不忘提醒道:“大……大侠,牛头山有三百多人,都是附近的强壮汉子,您……您可要小心啊。”
对他点了点头,转身离去。看到这个杀神走了,村民们都松了口气。虽然救了他们,可他那锐利的气质让所有人都惧怕,几乎不敢说话,高兴的心思也提不起来了。
他一走,放松下的众人很快高兴了起来。去牛头山,这位大侠是要为他们解决那里的强盗啊!
不到一个小时,回来了,身上就如去时一般,只是衣衫干了。还在村口观望的百姓都愣了,他们想不到回来的如此快。
解决了?
村民们无法相信,可看着的样子,谁也不敢去寻问。他们只是看着,看着又回到溪边,跳入溪水中,静静的站着、练刀。
远远的看着,村民们一阵推搡轻语后,那老汉慢慢走了过来。他在岸边行礼,小心翼翼问道:“大侠,不知牛头山的匪盗……”
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说了两个字:“死了!”
死了!那就是把他们杀了!这么快!
老汉瞪大了眼睛,他回过神,一脸震惊的表情。村民们看到他回来,马上叽叽喳喳的寻问他结果如何,老汉把的话重复了一遍,大家都不信,认为这太快了。
大哥,你是去杀人,不是去看的。这么快就把三百来人杀了,你扯淡呢啊!
村民们想要老汉再去问问,可老汉打死也不去了。练刀时的样子、气势,让他很是受不了,一靠近就心脏碰碰的跳,再去,非折寿不可。
最后,还是老汉出了个主意,那就是派人去牛头山看一看。
这一次他们的动作很快,两个年轻的小伙子骑着骡子去了,很快也回来了,他们不仅回来了,还带着一脸恐惧的表情。
当别人问他们如何时,他们都答不上话,好似被吓住了。等他们镇定下来,天都黑了,而从二人口中村民们得知,牛头山的匪盗真的死了,而且是都死了。那里,现在已经化成了地狱,所以的人都被一刀两断,鲜血、肠子什么的,铺的满地都是,很是吓人。
村民们不信这两个家伙说的,人死了还可以,可地狱什么样,大家还不知道。一些胆大的又去了,回来就如那两人一般,被吓的不清,一连几个晚上都在做噩梦。
也因为这一处,所有人都不敢来小溪,那些闲汉也不敢在看练刀,更别说议论他了。当然,有两个意外,就是他那日救的妇女与小童。
两人每日都会来,给送饭,热乎的饭菜。妇女说,这是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没有客气,他吃了饭菜,也留下了小童,他让妇女拿来了被褥,就让小童在这里。白天的时候,在手中练刀,小童则在岸上练刀。
妇女家没有男人,孤儿寡母,又有善意,自然会报答。他面上冷了,是因为封住了自己的心,是因为对武功的沉寂,让他对除了武功之外的事情,再也提不起太大兴趣。可他善良的心没有变,别人对他善良,他自然也要回报。
他的回报对这母子来说,就是他们生存、立足的根本。而也不会想到,甚至不会去想,就是因为他这今日的一番作为,让日后的江湖出了一个赫赫有名的刀客,人称断魂刀,因为他的刀就如这几日的表现一般,杀人一刀两断,人死魂散,故有断魂之称。
这些,都是十几年后的事情了。
131 父母
在镇子上,一练就是一月有十七天。终于,他练就了那理想中的一刀,这一刀刀出无声、无影,可谓达到了一种极致。
本来练就了这一刀,也该离开了,可是因为那童儿的关系,他没有走,而是继续留了下来,顺带着也教导小童刀法,他自己也开始适应这一刀的威力。
有直劈,也可以有斜劈,方向有了变化,力道自然也会变化。不过与之前苦练不同,这一次他很快的就掌握了,因为其中窍门是一样的,只是力道的变化,这难不倒这种武学修为极高的人。
到半年后,走了。这半年,他为那小童大好了基础,走时也为他留下了刀谱,只是这刀谱很普通,只是刀法的简单套路,可每一招都没有都留下了一句话,如劈,他阐述了劈的极致,让他一次次练习、领悟。其他基础,无不如此,就如他自己练的一般。
小童没有的修为,虽也努力修炼,可想要达到的刀法境界,没有十了年的功夫,恐怕不可能了,而且想要全部练成,那恐怕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了。
不过这也够了,只要他能够练就一招,足以在江湖上扬名立万,就是傅红雪一般,还不是就刀。
时隔多年,又回到了山城。这里与过去已经有很大不同了,尤其是云家庄的变化。因的关系,云家庄有很多弟子入了丐帮,大大提升了这小庄子在山城的地位。也是放在整个大宋,这里不算什么,可在山城,他就是第一的势力。
势力有了,财富、功法自然随之而来,不管是学自丐帮的,还是怎么得来的,这些功夫让云家庄的人不再专研家传的武功,而是有了选择,有了进步。
刚一进入庄子,就看到许多脚步踏实的年轻人,看得出来,他们有了一定的武学基础,只有努力修炼,会有所成就的。
他没有现身,而是悄悄的回了自己的家,见了父母,说了木婉清已死之事,也说了自己辞去丐帮之事。他有想过带着父母走,可他明白,对现在的父母来说,生活在这里是最好的。
为此,也下了决心,要好好陪伴父母一段时间,可为了不让别人来打扰自己,他也讨厌那种客套,他便让父母隐瞒了自己回来的事情,他也不在别人面前出现,有人上门时,他都会躲起来;无人时,便关了门,与父母叙天伦之乐。
对儿子的成就,父母是非常自豪、高兴的,可他们也有遗憾,那就是没有孙子。本来,成了亲,他们也有了期盼,可想不到儿子再次回来,带来的消息却是儿媳死了,这让两个老人是非常不好受的。若一般父母,绝对会催促儿子续弦,可的父母不同,他们生在武林,自然明白的更多,也更加懂得事理,且看一脸哀伤,头发半天的模样,他们又怎么忍心去逼迫儿子呢?
回家三天,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弟弟呢?他那个没怎么见过面的弟子跑哪里去了?
问了父母,可老两口却哭的利害。原来,当年离开没多久,他的弟子就出了意外,在山中死了,尸骨都找不到。
这也是老两口的一个心病了,可为了不让担心,老两口没有让人告诉他,一直瞒着他。
听着父母如此说,心里更加不好受了。本来有个弟弟照顾父母,他还可以放心,可如今弟弟没了,儿媳又死了,让老两口孤独的活着吗?
他要如此狠心,还是人吗?
如此,他就更加不能走了啊!
隐藏在黑暗之中,陪伴着父母,修炼着刀法。如此待在家中,没有离去。他待了三年,刀法基础完全大乘,老父母也越发年迈,母亲更是死于第二年。
那一年,越发悲痛,想起了木婉清,整个人都显得颓废,还是父亲照顾了他半年,他才缓过劲来。而到了第三年,父亲的身体也不好了,不到年末便撒手人寰。
仔细说来,两位老人的年纪都不小了,母亲活到了六十三岁,父亲也有六十五岁的年纪,都算的上长寿。可是,却心头难受,有些无法接受亲人一个个的离世。
可人死了就再也无法复生了,他再难过,又能如何?
看着父母被放入百家祖坟之中,心也跟着沉入了黑暗。他走了,没有再回头。妻子、父母的死,婉儿死前的嘱托,这是他此时活着的最大动力,也是唯一追求。
武道的巅峰啊!
夜晚的大漠很是寂寥,寒风吹起一阵风沙,哗啦啦的响个不停。
一座荒山之上,莫名的响起脚步之声,在这寂静无人的地方,显的异常异常骇人,便似天边的黑云压了下来一般,让人有窒息之感。
没多久,脚步声停了,两个人影出现在视线之中。一个是女子,长发随风而舞,黑的看不到颜色。另一个是男子,头上戴着皮帽,蒙古人打扮。他一动不动,不是他不想动,而是他不能动,他来到这里都是被女子裹挟着来的,你看他的脚,根本就不曾沾地。
女子把男子放了下来,她绕着男子缓缓行走,骨节中发出微微响声,她脚步逐渐加快,骨节的响声也越来越响,越来越密,犹如几面羯鼓同时击奏一般。
这是内功修炼有成的响动,从这点可以看出,这女子内功不弱。
忽然,只见她双掌不住的忽伸忽缩,每一伸缩,手臂关节中都是喀喇声响,长发随着身形转动,在脑后拖得笔直,尤其诡异可怖。
她这是在干什么?
眨眼,那女子右掌一立,左掌拍的一声打在那男子胸前,男子应声往后便倒,那女子却已转入他的身后,一掌打在他的后心。只见她身形挫动,风声虎虎,接着连发八掌,一掌快似一掌,一掌猛似一掌,那男子始终不出一声。待到第九掌发出,那女子忽然跃起,飞身半空,头下脚上,左手抓起那男子的皮帽,噗的一声,右手手指插入了那人脑门。
“哈哈……”女子落地,发出长笑之声,而那男子也倒地,却是完全没了气息。你看女子的右手,已经沾满了鲜血与脑浆,甚是可怖。
一阵寒风吹来,扬起了女子的头发,月光下,可见她面色偶黑,模样俏丽,大约在四十岁左右。而那男子,却是她抓来一个练功的靶子罢了。
以活人练功,以爪力插入人的头骨,直刺脑浆,这份力道,足以让人震惊!
可,她之前的掌力又怎么回事?
看女子,她笑完后蹲下了身,一把撕烂男子的衣衫,伸手插入男子的胸膛,将内脏一件件的拉扯取出,在月光下细细检验,看一件,扔一件。
原来,女子之前的击打也是在练功,只是她的掌法高明,打在人身上,虽不见丝毫力道,可力道已经投入人之内里,把内脏打的四分五裂了。
这女子是谁?好狠啊!
“什么人?”突然,女子厉喝了一声,她长啸一声,陡然往一旁大树扑去。原来,那树上藏了一个人,刚才藏的好好的,可他似乎欲下跃,惊动了女子,被她当即叫破。
那人见女子扑上之势猛不可挡,当即扬起手中金龙鞭,居高临下的抽了过去,直击女子手腕。可这女子竟然不闪不避,任由金龙鞭抽在自己手腕之上,她则顺手一拉,把金龙鞭握在手中。她身随鞭上,左掌已如风行电掣般拍到。掌未到,风先至,迅猛已极。男子眼见抵挡不了,松手撤鞭,一个筋斗从树上翻将下来。
女子不容他缓势脱身,跟着扑落,五指向他后心疾抓。他只感颈上一股凉气,忙奋力往前急挺。
此时,两旁树木下有破空之声响起,一透骨锥与袖箭自那里飞出,眨眼临近女身。女子左手中指连弹,将两件暗器一一弹落。嗤的一声响,前方男子后心衣服被扯去了一块。他左足点地,立即向前纵出,哪知这女子轻功超绝,正落在他的面前。这女子动如飘风,喝道:“你是谁,到这里干甚么?”双爪已搭在他肩头。
矮胖男子只感一阵剧痛,敌人十指犹如十把铁锥般嵌入了肉里,他大惊之下,飞起右脚,踢向敌人小腹。女子右掌斩落,喀的一声,韩宝驹足背几乎折断,他临危不乱,立即借势着地滚开。女子提脚往他臀部踢去,忽地右首一条黑黝黝的扁担闪出,猛往她足踝砸落。女子顾不得追击矮胖男子,急退避过,顷刻间,只见四面都是敌人,一个手拿点穴铁扇的书生与一个使剑的妙龄女郎从右攻到,一个长大胖子握着屠牛尖刀,一个瘦小汉子拿着一件怪样兵刃从左抢至,正面抡动扁担的是个乡农模样的壮汉,身后脚步声响,料想便是那个使软鞭的矮胖子,这些人都不相识,然而看来个个武功不弱,心道:“他们人多,先施辣手杀掉几个再说。管他们叫甚么名字,是甚么来历,反正除了恩师和我那贼汉子,天下人人可杀!”身形晃动,手爪猛往持剑女子脸上抓去。
书生男子见她来势凶锐,铁扇疾打她右臂肘心的“曲池穴”。岂知这女子竟然不理,右爪直伸,持家女子一招“白露横江”,横削敌人手臂。女子手腕翻处,伸手硬抓宝剑,看样子她手掌竟似不怕兵刃。持剑女子大骇,急忙缩剑退步,只听拍的一声,书生男子的铁扇已打中女子的“曲池穴”。
这是人身的要穴,点中后全臂立即酸麻失灵,动弹不得,书生男子正在大喜,忽见敌人手臂陡长,手爪已抓到了他的头顶。书生仗着身形灵动,于千钧一发之际倏地窜出,才躲开了这一抓。
他惊疑不定:“难道她身上没有穴道?”
这时第一个矮胖男子已捡起地下的金龙鞭,六人将女子围在垓心,刀剑齐施。女子丝毫不惧,一双肉掌竟似比这六人的兵刃还要厉害。她双爪犹如钢抓铁钩,不是硬夺兵刃,就是往人身上狠抓恶挖。六人想起骷髅头顶五个手指窟窿,无不暗暗心惊。更有一件棘手之事,这女子周身如铜铸铁打一般,刀枪不入,让人如何进攻。
你看她,后心给瘦小汉子手中秤锤击中两下,却似并未受到重大损伤,才知她横练功夫亦已练到了上乘境界。眼见她除了对长大胖子的尖刀、持剑女子的长剑不敢以身子硬接之外,对其余兵刃竟是不大闪避,一味凌厉进攻。斗到酣处,瘦小汉子躲避稍慢,左臂被她一把抓住。五人大惊,向前疾攻。女子一扯之下,瘦小汉子手臂上连衣带肉,竟被她血淋淋的抓了一块下来。
书生心想:“有横练功夫之人,身上必有一个功夫练不到的练门,这地方柔嫩异常,一碰即死,不知这恶妇的练门是在何处?”他纵高窜低,铁扇晃动,连打敌人头顶“百会”、咽喉“廉泉”两穴,接着又点她小腹“神阙”、后心“中枢”两穴,霎时之间,连试了十多个穴道,要查知她对身上哪一部门防护特别周密,那便是“练门”的所在了。
女子明白他用意,喝道:“鬼穷酸,你姑奶奶功夫练到了家,全身没练门!”倏的一抓,抓住了他的手腕。书生大惊,幸而他动念奇速,手法伶俐,不待她爪子入肉,手掌翻动,已将铁扇塞入了她掌心,说道:“扇子上有毒!”女子突然觉到手里出现一件硬物,一呆之下,书生已把手挣脱。女子也怕扇上当真有毒,立即抛下。
书生跃开数步,提手只见手背上深深的五条血痕,不禁全身冷汗,眼见久战不下,己方倒已有三人被她抓伤,待得她丈夫到来,几兄弟真的要暴骨荒山了。
书生急中生智,飞步往一旁的石坑前奔去,同时大叫:“大家逃命呀!”五人会意,边战边退。
女子冷笑道:“哪里钻出来的野种,到这里来暗算老娘,现今想逃可已迟了。”飞步追来。三人拚力挡住。三人俯身合力,砰的一声,将石板抬在一边。就在此时,女子左臂已圈住乡农壮汉的扁担,右爪递出,直取他的双目。
书生猛喝一声:“快下来打!”手指向上一指,双目望天,左手高举,连连招手,似是叫隐藏在上的同伴下来夹击。女子一惊,不由自主的抬头一望,只见乌云满天,半遮明月,哪里有人?
书生叫道:“七步之前!”
陡然,石板下的深坑中竟是扬起一双手来。那隐藏之人双手齐施,六枚毒菱分上中下三路向着七步之前激射而出。呼喝声中,一披头散发暗自从坑中急跃而起,七人四面同时攻到。
女子惨叫一声,双目已被两枚毒菱同时打中,其余四枚毒菱却都打空,总算她应变奇速,铁菱着目,脑袋立刻后仰,卸去了来势,铁菱才没深入头脑,但眼前斗然漆黑,甚么也瞧不见了。女子急怒攻心,双掌齐落,深坑男子早已闪在一旁,只听得嘭嘭两声,她双掌都击在一块岩石之上。她愤怒若狂,右脚急出,踢中石板,那石板登时飞起。七人在旁看了,无不心惊,一时不敢上前相攻。
女子双目已瞎,不能视物,展开身法,乱抓乱拿。书生连打手势,叫众兄弟避开,只见她势如疯虎,形若邪魔,爪到处树木齐折,脚踢时沙石纷飞。但七人屏息凝气,离得远远地,却哪里打得着?过了一会,女子感到眼中渐渐发麻,知道中了喂毒暗器,厉声喝道:“你们是谁?快说出来!老娘死也死得明白。”
书生向深坑男子摇摇手,要他不可开口说话,让她毒发身死,刚摇了两摇手,猛地想起大哥目盲,哪里瞧得见手势?只听得深坑男子冷冷的道:“梅超风,你可记得飞天神龙柯辟邪、飞天蝙蝠柯镇恶吗?”
柯镇恶!原来,这是江南七怪与梅超风啊!
这八人不知,远处有一人正在观望着他们。他听到柯镇恶的话,抬起脚,缓缓上前。他的脚步没有声音,人站在一株大树后,也完全敛去身影,八人根本就看不到他。
‘柯镇恶……原来是射雕!’
132 刀光
大树后,看着几人围攻梅超风,处于危机下的梅超风也发出怪声长啸,聪明的朱聪马上意识到她是在呼唤铜尸陈玄风,当即大叫刀:“快干掉她!”
梅超风双目已瞎,又不能如柯镇恶一般听风辨位,对几人的围攻,自然力有不殆了。只是铁尸的称号可不是瞎叫的,她一身横练功夫却是非常了得,普通兵器根本就伤不了她分毫。几人重重的攻击,也不能让其重伤,只是颇为狼狈,痛彻心肺罢了。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声长啸,声音就如梅超风刚才的啸声一般,隐隐传来,令人毛骨悚然,顷刻之间,第二下啸声又起,但声音已近了许多。
七怪都是一惊:“这人脚步好快!”柯镇恶叫道:“铜尸来啦。”韩小莹跃在一旁,向山下望去,只见一个黑影疾逾奔马的飞驰而来,边跑边啸。
不远处,目光一凝,却已经看到了奔来的陈玄风,在他前面,还有一个小小身影正笨拙的爬山,那就是大侠郭靖了吧。
郭靖处在陈玄风之前,七怪之下。按说,一人上山,七人下山,速度会更快,可抢先下去的韩小英却慢了。她虽抓住了郭靖,可下一个郭靖就被陈玄风夺走。
韩小莹左足一点,剑走轻灵,一招“凤点头”,疾往敌人左胁虚刺,跟着身子微侧,剑尖光芒闪动,直取敌目,又狠又准,的是“越女剑法”中的精微招数。
陈玄风将郭靖挟在左腋之下,猛见剑到,倏地长出右臂,手肘抵住剑身轻轻往外一推,手掌“顺水推舟”,反手就是一掌。韩小莹圈转长剑,斜里削来。哪知陈玄风的手臂斗然间似乎长了半尺,韩小莹明明已经闪开,还是拍的一掌,正中肩头,登时跌倒在地。这两招交换只是一瞬之间的事,陈玄风下手毫不容情,跟着就是一爪,往韩小莹天灵盖上插落。
这“九阴白骨爪”摧筋破骨,狠辣无比,这一下要是给抓上了,韩小莹头顶势必是五个血孔。
看着韩小莹将要死在陈玄风手中,张阿生情急拼命,时和身扑上,将自己身子盖在韩小莹头上。这一幕,丝毫不差的落在眼中,让他心神震动。
当日大辽中,木婉清为了救自己,携着自己跑路的情景瞬时冲上脑海。她也如这张阿生一般,不要了命也要救自己!
电光念闪之间,动了,他真的就如幻影一般,后面的影子消失,前面的人就已经生生插入陈玄风与张阿生、韩小莹中间。当的一声,无坚不摧的九阴爪抓在了伸出的刀鞘之上。啪一响,本不结实的刀鞘四分五裂,露出了里面的大刀。
“什么人?”陈玄风飞速后退,而张阿生也跌了出去,韩小莹一脸后怕,其他几怪无不心惊。
“五弟(五哥)、七妹,你们没事吧?”朱聪、全金发、南希仁、韩宝驹大惊,一齐急奔而下。朱聪停在了不远处,抱拳:“朱聪多谢兄台出手相救,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他的目光就如暴露的刀锋一般,让人心寒,即便是朱聪,也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陈玄风一脸惊疑的看着,不明白这人为何会突然出现。他之前,完全不曾察觉到,此人的轻功,恐怕不在师父之下。想到此,陈玄风高声叫道:“贼婆娘,怎样了?”
梅超风扶住大树,惨声叫道:“我一双招子让他们毁啦。贼汉子,这七个狗贼只要逃了一个,我跟你拚命。”
陈玄风叫道:“贼婆娘,这里来了一个高手,你小心一点。”他虽然在与梅超风说话,可目光却紧紧不离,脚下也轻轻挪动,往梅超风的方向靠近。
江南七怪站在了一起,本来柯镇恶还想要开口,可被朱聪拉住了。刚才的目光太冷了,冷的叫他害怕。他的直觉中,这个人比陈玄风、梅超风还要危险,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三伙人,、江南七怪静静的站着,都不发一生,而梅超风也安静了下来,唯有陈玄风,夹带着郭靖,脚步轻移,往梅超风那里靠。
突然,月光消失了,天地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大雨也随之倾盆而下。陈玄风陡然加快了脚步,三步并作两步,瞬时来到梅超风身旁,只是不等他抓过梅超风,两枚蝙蝠飞镖便射了过来。
梅超风是瞎子,只是她刚瞎,不懂得听风辨位。柯镇恶就不同了,他瞎了很久了,听风辩位的功夫很利害。陈玄风一动,他就听出来了,故打出两枚蝙蝠飞镖。
“哼!”冷哼一声,陈玄风挥手打飞两枚飞镖,一把拉过梅超风,低声道:“走!”他身子上倾,欲要带着梅超风以轻功离去。可是,似跳起的他却跌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嘴中大口喘气。
“怎么回事?”
“贼汉子,你干什么?”
柯镇恶、梅超风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他们看不到,可其他几人却都看到了。原来,在陈玄风要逃走时,他夹着的郭靖却是突然自怀中抽出一把匕首,一刀刺入了他小腹的肚脐之中,八寸长的匕首直没至柄。
这里,正是他横练功夫的罩门之处。
刚刚他正在运功,郭靖这一匕首下去,让其瞬间散功,全身无力,故一屁股跌坐在地。
他大口的喘息着,阴鹫的眼神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自己竟然死在了一个小童手中。那郭靖早已吓傻了,他跌下后,便愣愣的站在两人一旁,连跑都忘了。
“孩子,快跑!”韩小莹叫了一声,也吓得郭靖一哆嗦,而陈玄风似乎也回过了身,一爪抓向傻愣的郭靖。
郭靖只是一个小孩子,怎么还快过陈玄风呢?
他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陈玄风的爪子罩下,脸上一片惊惧。他害怕的闭上了眼睛,感受到了一股温热喷在了自己的脸上。不痛!为什么?
“啊……”
陈玄风一声惨叫,他的手臂离体而出,鲜血喷了郭靖一声。
“贼汉子……”梅超风大惊,她根本就听不到的动静,可也知道,这里有高手。所以,她没有上前,而是快速往后跑。只是,她跑的赢吗?
黑夜之中,刀光便似那月光,轻轻一闪,冰寒的刀锋便已照透人的身体。一刀而两断!梅超风死了,被一刀劈了,而陈玄风也因功力散尽,腹部中刀,不甘而亡。
眨眼之间,这两个赫赫有名的魔头,便相继死去。
这边,郭靖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惊恐中带着震惊,便连脸上的血流进嘴中都不知。那边,江南六怪也是一个个震惊不已,这人的刀,好快,好冷!
“为什么没有一点声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柯镇恶的声音打破了雨中寂静。朱聪回过神,轻声为大哥解释着,听的柯镇恶也一脸震惊。
一刀杀了梅超风!这人是谁,功夫如此强?
“他还在吗?”柯镇恶问了一句。
朱聪摇头,道:“那人走了!”他看着离开的背影,眉头紧皱,脑海中也再想,这人是谁呢?为何从不曾听过江湖中有如斯高手?他的武功,应该不比那什么五绝要差吧?
133 阴柔阳刚
荒山一战,七怪的命运改变了,张阿生没有死,而他拼死救韩小莹的举动,也把二人的感情点明。
张阿生长的高、大、胖,面容也不俊朗,与韩小莹站在一起,还真的挺不般配。可爱情就是这样,来了后,外貌就不那么重要了。
三日后,张阿生与韩小莹两人在其他五怪、郭靖母子的见证下,完成了一场简单的婚礼。
五日后,江南七怪正式收郭靖为徒,举行了拜师仪式。也是自今日起,江南七怪开始传授郭靖武艺、知识。只是怎么说呢。
郭靖这个孩子,真的不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学习文学知识,简单的认字,他一遍遍的练习,可以记住,就如普通孩子一般,虽不明其意,不懂变通,可奇怪是武人,不是文人,自然也不在意了。可学习武艺的笨拙,就让七怪破口大骂了。
学武,看的就是努力与悟性了。悟性不多说,七怪也不认为自己七兄弟有多么好的悟性,所以也不指望郭靖是天才,只要他认真练就可以了。可郭靖却是认真练了,且练的非常努力,然而他如此努力,依旧得不到收获。这让奇怪无可奈何。
一个人蠢到如此地步,他们还能怎么样?
七人轮流的教了一个月,郭靖却一招都没有记住,挥拳时也全无力道,气的几人几次想要放弃。就在七人不知如何是好时,再次出现了。
当日他确实离开了,可走了不远便又赶了回去,因为他心神激荡之下忘了一件事——九阴真经!
现在的他对九阴真经不太看得上了,可九阴真经又是射雕中最重要的东西,不能随着陈玄风、梅超风的死完全埋没,就如王重阳说的,前人心血之作,岂能毁于我手?虽没有他那般崇高的心理,却也不愿让九阴真经自此失传,故特意赶回,自陈玄风身上拿了九阴真经,然后埋葬了二人。
这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他一直都在研究九阴真经。九阴是道家功法,梅超风、陈玄风不懂,胡乱瞎练,得了那一身本领,尤其也可看出九阴真经的强大。不过不同,他虽然没有上卷九阴,可却身怀总纲要领,又精通道家术语、功法,看九阴真经时自不会如那两个笨蛋一般,全无所知。
这下卷的九阴真经字数并不多,也就千余字而已,可就是这千余字中,蕴含了许多精神的武学,如点穴功夫、移魂**、蛇行狸翻之术、摧心掌、大伏魔拳及赫赫有名的九阴神爪等。只是看这些功夫,却又想到了其他的几种,像螺旋九影的轻功,鬼域阴风吼的音波功夫,解穴、疗伤等秘法,这上卷武学比之下卷却又高明多了。
关于这上下两卷武学的说法,有很多,许多都说下卷武学其实并不为黄裳所创,而是其他门派的功夫,而上卷则是其所创武学及破法,就如那摧心掌,不就是青城派的武学吗?只是具体怎样,也不知道。若说下卷武学为门派武学,可看其精妙程度,那是真的很利害,他在天龙这么久,怎么从没有听说过呢?而要说黄裳所创,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不对。
九阴神爪不说,它给人的感觉实在太阴狠了,似乎这就是一门恶毒的武功一般。可实际上就如周伯通说的,这乃道家无上武学,讲究动静之功,就如九阴的主旨一般。梅超风、陈玄风根本就不同其内功妙理,只是练的外功罢了,这才有了九阴白骨爪,可在周伯通、郭靖手中,那又完全不同了。
摧心掌亦是如此!且看摧心掌这门武学,就是练就一掌阴柔掌力,透体而入,击打人内脏。与九阴前面的阴柔,不也是很相配吗?
仔细阅读了九阴真经下卷的对其上面的武学了然于胸,而其中他最感兴趣的就是大伏魔拳法与移魂**。
移魂**不用说,相信穿越者无不对这门功夫感兴趣,不过对他上心主要还是在于逍遥派的一门传音搜魂**。
这门武学有千里传音的效果,可运用上又带有精神暗示,似移魂**,也涉及到了迷惑对手心神之功。二者有相同之处。
而对大伏魔拳感兴趣,就完全是因为其与九阴系统的相悖了。
九阴中的武功,大多为阴柔武学,可大伏魔拳法却是阳刚武学,这不很怪吗?
仔细研究了一番,发现这大伏魔拳法讲究的竟是阴阳变化,要旨在于以阴柔之功打出阳刚之劲,涉及到了人体阴阳二气的变化,颇为精妙。
后世,郭靖能够把降龙十八掌使得刚柔如意,必定是托了此功之福,便是他看了一番,也觉得颇有收获。
修炼武功,不能只是埋头苦练,不然你无法达到真正高深的境界,内功上,尤为重要。一直都在研究如何突破先天境界,在之前,他内功虽然深厚,可对这些并不懂。还是托穿越客的福,他才看到更深、更远的路。
在没有学习九阳神功之前,的新修的内功绝对不如以前深厚,可论及应用,是以前内功拍马也赶不上的。修炼了九阳神功,他的内功渐渐又赶了上来,尤其是现在,他已经练就了四卷九阳神功,内功更是深厚,虽还没有如张无忌一般大乘,可其内功的精炼与运用,也不是张无忌可以比的。
可以说,便是对上绝顶高手,他也不用惧怕散功之害,除非是那种许多绝顶高手一起围攻他,就如当世五绝。可这种情况出现的可能真不大,且他的轻功也不是吃素的啊,打不过,跑总行吧!
不过危害虽不大,可他也一直想法突破到九阳大乘之境界,因为那涉及到了更高深的先天之境界。这里面虽有九阳真经的介绍,可实际看来,那介绍很是扯淡。
九阳真经里说,要想突破到大乘境界,必须熬过焚身之苦,这点痛苦对他这等精修武道的人算什么?狗屁不算。真正麻烦的是其突破之道,那完全是积累之术,要不就是几十个高手一起刺激你的穴道,助你突破。这不是扯淡吗?那张无忌也就是运气,不然他怎能突破到九阳大乘的境界?
没有他的运气,可他有自己的机缘。他以易筋断骨篇辅练九阳神功,使得九阳内力极其精纯、坚韧,其阳刚无比的九阳内力也因此多了一分柔和之气。
这种情况以前也有注意,他也想过借助乾坤大挪移之功,让自己九阳内力生出阴阳之气,达到阴阳合一的境界。
可惜,他没有做到,那位穿越客虽学究天人,可也不曾做到。
如今看了这大伏魔拳法,却是受到了很大的启发。既然九阴真经可以以阴柔之功打出阳刚之力,那么调转过来,自己的九阳内力自然也可转换为阴柔之功。
只是具体的做法,却还需细细琢磨。
思考间,又想起了自身最早的武学,天蚕神功。
虽这也叫神功,可真的很低等,不然也不会放弃它,转修别的武学了。可此时想来,却突然醒悟。这天蚕神功前面不强,不代表后面不强了。
为何如此?
他想到了那篇阴阳赋——阴阳跷维,聚于任督,汇全身精气,倒转乾坤。其下为阳,其上为阴,阳兮阴兮,圆赚如意。其上有阳,其下成阴,阴阳归宗,一之混元。
这话一开始他看的莫名其妙,可在这心思涌动之际,他却明白了。这阴阳赋说的,就是阴阳转化之理,与大伏魔拳上的柔刚之道,有几分相似,又高明了许多。
如此一看,虽天蚕神功前面的东西二流都算不上,可后面莫名其妙的东西,却是真的高深武学学问。
他结合大伏魔拳法、阴阳赋、乾坤大挪移三者之功,以半月多的功夫,自体内九阳内力化出了阴柔之力,而以此阴柔之力,他完全可以催动九阴上的武学。
这收获让他欣喜不已,也让他看到了九阳的突破之点。
单凭自己的修炼、积累,便是到死,恐怕也很难突破到九阳神功大乘之境界,那太难了!那斗酒僧恐怕自己也没有到那个境界吧!这和创造乾坤大挪移之人,胡乱写了第七层功法,没什么不同。只不过,斗酒僧更加靠谱而已。
而靠着这些日子所思所想所为,却探索到了另一种方法,那就是以阳转阴,提前进入九阳神功的阳中生阴之境界。
如此阴阳转换,圆转如意,最后又达到阴阳归一,为之混元的境界,便如阴阳赋中所述一般。
他相信,自己若真能达到那等境界,必定可凭此贯通周身大穴,领悟出天人合一的境界,进入先天之道。
134 教导
站在远处,静静的看着郭靖这傻小子练功,大是摇头。
郭靖在悟性上,蠢的可以;江南七怪在教导上,也蠢的让人无可奈何啊!
看郭靖练武的不只是,一旁还有江南七怪。他们对郭靖的督促很严,也坚持不懈,每次郭靖练武,不说七人都在旁边,可总是有三四人看着、教着,但郭靖的脑袋实在不开窍,七怪教十招,他往往学不到一招。如此情况,七怪也不免灰心丧气,自行谈论之际,总是摇头叹息。
远处,想着射雕的内容,心中忍不住生出亲自教导郭靖的心思。
郭靖很蠢,这不用质疑。可有一点郭靖做的极好,那就是努力,而且说到资质,郭靖在内功上的资质比一般人好太多了。
当然,这资质不说什么经脉百通的,那东西有点扯淡,他口中的资质说的也是郭靖的蠢。正因为郭靖蠢、单纯,脑中几乎没有杂念。此类人修习内功,绝对进境极快。
“若是,自己可以提前教导他内功,让其修炼十几年,那郭靖会到什么程度呢?”
这个疑问一出来,就在心头扎了根。到了他这个境界,自然要随心而行,他没有多想,也没有抗拒,而是继续静静的看着。
到了半夜,江南七怪休息了,郭靖也被送回,很快就躺在母亲身边睡熟了。
黑夜中,如影子一般,钻入了郭靖睡觉的帐篷。他手轻轻一挥,点了李萍的昏睡穴,让其睡的更熟,然后手一搭,轻飘飘的带着郭靖,出了帐篷。
他风驰电掣,速度极快,很快就到了四周一处荒山之上。
一把扔下郭靖,许是摔的疼了,郭靖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他看到一个人,一个背对着自己的人,这个人的背影很熟。
“是你……”一声惊呼,郭靖噌的站了起来,一脸惊惧的看着。他记得了,这人就是一刀把梅超风劈成两半的人。
那日的场景,对郭靖的心神冲击极大。
“你……你干什么?这是哪里?”郭靖磕磕巴巴,小脸上带着害怕的神情。
回过神,僵硬的脸上难得一笑,他道:“小子,你不用害怕。我找你来,只是为了好好教导你一番而你。”
“我有师父,不用你教!”郭靖倒是有傲气,只是不知这傲气是害怕还是怎地,说话的底气很是不足。
却不理他,他站在郭靖对面,双腿分开,与肩同宽,两肘弯曲,掌心向下,手指向上翘,手掌向下按。这动作很是简单,只是做了一遍,便道:“看到我做的了吗?照着做一遍。”
“啊?嗷!”傻傻的郭靖不明所以,可想到那简单的动作,还是做了一下。他看向,点头道:“你继续,心中默念,四十九次后停下。”
郭靖点头,一连做了四十九次。这动作简单,可连续做下来,郭靖的小身体却有种吃不消的感觉。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大汗淋淋,身体无力。
看到他这般,没有再教他其他的,而是把他送回了家,安置于李萍身旁,点了他的昏睡穴,让其睡着了。
第二日,郭靖感觉有些迷糊,的身影也出现在脑海中。他下了一跳,想要去告诉师父,可走到外面,话却又说不出口了。
他感觉,自己好像再做梦。
这一日夜里,他再次“做梦”了。这好像不是梦!他如此想着,而也又一次教了他一个动作,依旧是一个很简单的动作,只是动动手指,配合呼吸而已。他很容易的做到了,可动作简单,他做完后却感到很累,这种感觉很怪。
然后,他又睡熟了过去,一大早醒来依旧在自己的被窝中。
是做梦吗?
郭靖暗自奇怪,白天练武都没有了精神,更是让江南七怪生气。好在他白日与江南七怪练武的时间不多,更过的功夫是跟在哲别身边学习射箭,不然恐怕非把江南七怪气死不可。
一连十二日,他都在做着这样的“梦”,也许是觉得有趣,白天他有时也会做一下“梦中”的动作。而到了晚上,他则出现在荒山,面对,学习新的动作。
十二日,他学习了十二个动作。到了十三日,没有再继续教他新的动作,而是让他连续的练习这十二个动作。
这一日,张阿生与韩小莹负责教导、监督郭靖,而郭靖也在练习张阿生传授的开山拳法。只是,这小子根本就记不住拳招,这么久了,只能连续打出三招,到了第四招就抓脑袋了,让张阿生、韩小莹都很是无奈。
只是让郭靖诧异的是,这一次张阿生、韩小莹没有再训斥他,反而有些奇怪的看着自己。他不解的抓头,脸上一幅傻傻的模样。
“五哥,靖儿刚才三招用的不错。”沉默了一会儿,韩小莹突然道。
张阿生点点头,对郭靖道:“靖儿,你再打一次刚才的招式。”
“噢!”郭靖不明其意,可师父吩咐的,照着做就是了。他站好,又一次打起脑海中的三招开山拳法。这次与刚才一般,可若仔细对比你就会明白,此时郭靖的三招拳法与之前几乎是天壤之别,不仅连贯性,似乎也颇具力道。
确定了郭靖的拳法,张阿生高兴道:“靖儿这是开窍了啊!”
韩小莹也一脸兴奋的点头,道:“五哥,你再教靖儿几拳,让他耍耍看。”
“好!”张阿生上前,道:“靖儿,你看好了。”他再次打起自己的开山拳法,打了三招,然后又把第四招多耍了几遍,道:“靖儿,记住了吗?”
郭靖有些茫然的摇头,又点头。张阿生无语,道:“记住第四招了?”
郭靖肯定的点头。张阿生道:“好。你就光打第四招吧。”
“是!”郭靖应了一声,双臂张开,脚下跨步,拳入空中,看起来倒颇有力道。张阿生看了很是心喜,暗道靖儿真的开窍了,虽三招只是记住了一招,可却练的颇为不错。他又道:“靖儿,你把前四招合在一起试试。”
“是!”郭靖回到原地,又开始从第一招开始,可到了第三招,他的第四招又转换不过来了。郭靖很是尴尬,小脸皱在一起,几乎要哭出来了。
张阿生与韩小莹也很是无奈,还以为郭靖开窍了呢,原来是力气变大了!
苦笑一声,张阿生耐着心思上前指导他。这开山拳法并不复杂,可对郭靖言,就有些复杂了,尤其是一些变招的地方,郭靖处理不好,他虽记住了第四招,可第三招到第四招的改变,却又记不住。张阿生为了让他练会第四招,那真是手把手的教啊,一直教了半天,郭靖的身体记忆终于发挥了作用,让他顺利的打出了四招连招。
郭靖是高兴的,因为他成功了。可张阿生、韩小莹却哭笑不得,半天功夫就只跟上了一招,这速度,真是让人无语了。
开山拳法三十六招,按照他的速度,便是只练习这一种拳法,岂不就得要十八天。
老天爷啊!
白天,郭靖都是在苦练,而且心里也不好受,因为他太蠢,辜负了师父们的期望。到了半夜,郭靖会有些期待,期待他自以为的梦中场景。
每一天,都不会让他失望,他都会出现在郭靖梦中,监督他修炼那十二个动作。这动作真的简单,郭靖已经练的很熟了,虽然不曾夸赞,可他自己也觉得高兴,甚至忍不住的会想,若是师父们传的功夫也这么简单,那多好。
郭靖哪里知道,教他的东西虽然简单,却是难得的练劲法门。他正是修炼了这法门,才可以把开山拳法使得有模有样。
让江南七怪教,他们自己都不会的。
135 九阴真经(一)
时当六月上旬,天时炎热,江南民谚云:“六月六,晒得鸭蛋熟。”火伞高张下行路,尤为烦苦。
教导郭靖一月余,暂离大漠,嘱咐其不可携带,每日睡觉前当练习一遍十二式。他自己则离开大漠,直往江南而来。
不到七月,他到了姑苏,本想直奔目的地,可突然想到慕容家。
天龙中,慕容复似乎很久没有音信了。这不是本来的天龙,那里他疯了,这里可不曾疯。那么,那家伙在谋划什么呢?
可不信,他会如他老子一般,大彻大悟,放下复国之念。而且现在的慕容复武学修为可不弱,再动,必为雷霆啊!
“想这些干什么,还是去燕子坞看一看吧。”
他寻了一条小舟,亲自操舟,按照曾经记忆,往燕子坞去了。不多久,他便来到那小岛之上,这里有了很大变化,四处长满了杂草,在原小道外却是多了一条小道。
他猜测,燕子坞应该很久没人了,可后来却有人发现了这里,选择在这里定居,这才有了新的路吧。
潜伏在暗处,脚下飞动,眨眼便来到一座大院前。看这大院的样子,明显是照着以前的慕容家重新建起的,也不知是谁,替代了慕容家。
在新的宅院里逛了一圈,离开了。这庄子却不是一个住宅,而是一个类似避暑山庄的外家宅子,想来是有富裕人家,在这里开了一个避暑的宅子。
离开了这里,又去了王家岛上,那里曾有曼陀山庄,是江南男人的噩梦所在。如今也都破败了,曼陀山庄没了,原来庄子的痕迹也完全不见了,倒是多了一片园林。
“可惜了,也不知两家的秘籍便宜了谁?”
发出了一声感慨,离去了,他十日后到达嘉兴,转行向东,到了舟山后,雇了一艘海船。
想到原著中黄蓉的做法,也学着做了一遍,待到达虾峙岛外,才说出自己的目的。那船老大还不愿意去,可一刀劈出了一条沟壑,当即就吓住他了,他可不想死,故载着往桃花岛行去。
桃花岛在这里非常有名,不过有名的却不是它那优美的景色,而是黄药师可怕的手段。许多招惹黄药师的人,都被他扔进大海喂鲨鱼了,如此人物,他们这些平民百姓岂能不怕。
船将近岛,便已闻到海风中夹着扑鼻花香,远远望去,岛上郁郁葱葱,一团绿、一团红、一团黄、一团紫,端的是繁花似锦,景致优美。也就是时间不对,若是在阳春三月,岛上桃花盛开,那才教好看呢。
遥遥望着桃花岛,甩下一定大大的银子,整个人纵飞而起,脚踏水面,踏水而凌波,转瞬便已跨出四五十米,到达岸上。那船老大看有如此本事,便如神仙中人一般,瞪大了眼睛。他似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岂知已转了过去,没了身影。“难道我见鬼了?”船老大浑身一哆嗦,马上操舟离去,不敢再多做停留。
岛上,不紧不慢的走着,两眼扫过四周景色,默默记在心头。很快,他便来到桃花林外。望着这片优美的桃花林,难得的露出一丝笑意。
黄药师学究天人,琴棋书画、医相星卜无所不通,这阵法就是他比较擅长的一道,他那绝技奇门五转便来自奇门遁甲之术,而这桃花林也非常的迷惑人,不懂阵法之理,无人引路,进去了就出不了来了。不过这难不住,他本就学过阵法之道,后在倚天屠龙中更是得到了黄药师留下的奇门遁甲,对阵法研究已经颇深,这桃花阵,他如履平地。
只是不问而入,却是不好!
吐气开声,声音滚滚,道:“黄药师,故人来访,还请一见!”他声音落下三四分钟,身着绿衫的黄药师便穿过桃花林,站在了他的面前。
多年不曾相见的两人都有了很大的变化,外表看,变化最大,他年纪比黄药师小,可头发却白了许多。可自内里看,二人却差不多,都是死了老婆,心中沧桑。因婉儿的死,收起了自己的笑容;黄药师因老婆的死,便的更加古怪。
“……”黄药师还记得,毕竟当日他是五人之下表现最为出彩的人,只是……他目光扫过身后的刀,暗自奇怪了一下,这人不是用剑吗?怎么换成刀了?
“你来我这里干什么?”
伸手入怀,掏出那张记载着九阴真经下卷的人皮,一把扔给黄药师,道:“九阴真经!”
黄药师眉头一皱,伸手接过人品,上面记载的果然是九阴真经,可他知道,来此为的也是九阴真经,他有下卷,那必定是为周伯通而来。
面色一沉,道:“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孽徒呢?”
“被我杀了!”没有丝毫隐瞒,语气也淡淡的,似乎不是说自己的事情一般。
黄药师面色怒气一闪,寒声道:“玄风、超风是我门中之人,虽是叛徒,却也不能教外人杀了。想不到几年不见,你不仅杀了我两个徒儿,还大摇大摆来到桃花岛,显摆九阴真经,真是好大的胆子!”最后一句,黄药师几乎吼了出来,他身影入电,瞬间冲至身前,一掌击向其左肩。
啪!抬起一掌,二人掌掌相对,发出轻微的气爆之声。反震力道,使得两人各自退了开去。这一掌,黄药师虽不曾用全部的力道,却也用了七八分的力道,可不仅接下了,还只是退了三步,与自己一般,这倒是让他大吃了一惊。
“好,好,好。想不到几年不见,你的功夫真是有长进啊!”他语调有些变声,身子纵起更是迅速绝伦。眼中,黄药师几乎化成了一团旋风,席卷而来。只是,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纯真小子了,他一身武功比黄药师精进多了。
脚下一抬,踏起凌波微步,身影摇晃,似有五个人在空中打转,让黄药师的攻击一一落在空处,而他偶一还手,却无不对上黄药师的掌法,让其避无可避。
从场面看,黄药师在不停进攻,可实际上,却还是占据了上风。
二人速度极快,黄药师不认输,速度一次次的提升,其轻功也越来越怪,让人无法预料。而依旧是那套凌波微步,步法同样的怪异,变化奇速,黄药师根本就打不到他。
只盏茶的功夫,两人便交手三四十招,劲爆的力道吹的四周一片狼藉边缘的几株桃树,也都被掀飞了起来。
身影一闪,跳出了黄药师的攻击圈,淡淡的看着他,道:“黄药师,多年不见,你似乎没什么进步啊。”他这轻飘飘的一句差点气死黄药师。
没有进步!靠,老子进步大了!只是你小子进步的更加不是人吧!
也不在乎他发怒而涨红的脸,兀自道:“是了,你这些年沉浸在九阴真经与懊悔之中,把自己的武功都忘了吧。我还以为,你会是我的对手,想不到,你如此无用。”
“小子有种!”黄药师高喝一声,双手连弹,一颗又一颗石子以破空之威袭击而来。这一次,没有继续躲,他抽出了背后长刀,在前方轻轻抖动,无形的力道自刀锋荡出,那些石子打来无不被其碾碎。
“黄药师,若只是这样,你就去死吧!”
刀光闪烁,清冷的刀锋似化作水天一线,自上而下斩出。黄药师目光一缩,身影一转,只是这一刀似有生命一般,宛转曲绕,紧紧的贴着黄药师,不让其逃脱而去。
突然,黄药师的身影虚幻了起来,他似转了个圈一般,跳出了刀光的攻击。微微一愣,嘴角轻勾,道:“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招。”他知道,这就是黄药师的绝技奇门五转了!
“哼!”黄药师冷哼一声,脸色极其认真严肃。他知道,这的武功不比自己差,甚至还要超过自己。他本以为,自己几年精修,虽极不上那时的王重阳,想必也不差了,可没想到这竟然会有如此进步,比之自己还要快速。
抽出腰间玉箫,黄药师放在了嘴边,轻轻吹奏了起来,婀娜多姿的箫音在两人四周回荡,诡异的音律深入脑海,让眼前的景物一阵变化。
可只是身子一荡,那变化的景物便崩溃了,一切都恢复了常态。他神态如常的看着黄药师,道:“黄药师,你在玩笑吗?”
“你……”箫声一停,黄药师微微失色,他想不到,自己引以为傲的碧海潮生曲竟是对没有丝毫作用。深吸一口气,他哈哈大笑,“好啊!想不到你的进步比我想的还要大。好,太好了!”他手中玉箫挥舞,便如一把精钢长剑一般,剑气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