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灵魂穿梭
一轮肥硕的月亮低垂在昏暗的夜空中,它像个浑身散满酒臭的恶魔,透过愁云对着地面呼喊着,这叫声飞到地面,钻进一对对不断颤抖的耳朵中,点燃地上这些小恶魔原始的野性。
这些小恶魔只有到了夜晚才开始真正地活跃起来。
人们不喜欢它们,但却拿它们毫无办法,甚至还要供养着它们,任凭这些小魔鬼将人们的一切全部剥夺。现在,这群小魔鬼就在我的周围,不,应该说我也加入到了这群魔鬼的行列,与它们一起疯狂喊叫着。
“大家一起来!去死吧,考试!去死吧,高考!我们自由了!!!”其中一个小恶魔喊声呼喊着,同时将一本书丢进了篝火堆里。
“去死吧!高考!!”另一个小恶魔也附和着高呼,并将书包整个丢进了篝火。
于是各种书籍接二连三地飞进了火堆,火苗也因此高涨了许多,让这场仪式变得更加热烈。
其实,这里没有什么真正的恶魔,我只是参加了一场篝火晚会,一大群高三的学生在高考终于结束后搞出来的、特殊的篝火晚会。他们疯狂地欢呼着,肆无忌惮地书本撕掉、烧掉,仿佛这就是他们的仇敌。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会跟一群高三学生混在一起?
“喂,小帆子,你想什么呢?过来一起啊!”一个陌生的面孔冲着我一边招手一边喊着。
没错,他喊的人就是我,我的名字不是雷声,而变是林帆,我也不再是那个眼看奔三的驱魔大叔,而是一个刚刚从考场上走下来的高三毕业生。现在,我正和一群我根本不认识的同学在月夜下疯狂着。
说来也奇怪,这些人对我来说都是陌生的,但我却能叫出他们的名字,也知道哪个人是我的朋友,不,应该说是跟林帆的朋友。
我认识他们,认识这些陌生人。
“我在想这些书其实可以拿去卖钱,烧了有点可惜。”我一边说一边掂了掂手里厚厚的课本——就算当废纸卖也应该能卖不少钱的,比起一把火烧掉,大伙把书凑一起卖钱,然后再搓一顿不是更好?
“你可别闹了,你还差这点钱?”那陌生的小子以为我在和他开玩笑。
我低头看了眼身上这一套名牌,以及手腕上戴着的那块过万的手表。确实,以我目前的状况来说我确实没必要在乎这点钱了,因为我现在是个富二代,不折不扣的富二代。
我这个人向来是仇富的,尤其对富二代更没什么好感,但有一点我必须要承认,如果人真的有下辈子,那我希望我的下辈子可以做一个富二代,一个人让**丝们无比憎恶的富二代。
就目前的状况来看,我似乎梦想成真了,可惜我并没有轮回转世,我也没有真的变成什么富二代,这一切都是一场意外,而为了将一切恢复原样,我必须好好扮演这位富二代林帆的角色,然后慢慢找出幕后操纵一切的真凶。
事情该从何说起呢?
我想大概应该从小郭开始说,地点并不在高雄,而是在泰国,那个以给男人做精密整形而闻名的地方。
在我们干掉了巫神之后,小郭也带着她的团队赶过来帮忙验尸,一同过来的还有叶鸿。自从我这边惹出那一堆麻烦事之后,乔伟也一直跟着我满世界乱跑,就连他自己也背上了人命案。
出了这么大的事,叶鸿自然非常担心,于是也借这个机会跟小郭一起过来瞧瞧。
不过,叶鸿也不单单是看乔伟这么简单,她那边也有一些关于神的新发现想要告诉我,或者说是亲自演示给我们看。
我们身边有比较近的神,这个神不是自然福神,而是那个在英国的火神洛基。叶鸿为了深入研究神的事去了一趟英国,也见到了正太版的洛基,洛基也非常配合地让叶鸿对他做了各种各样的实验。
这些实验并没有什么不仁道的地方,不需要解剖,不需要采血,叶鸿只是用各种不同频率、不同波长的特殊光波对洛基进行照射,然后观察洛基灵魂所产生的能量反应。
叶鸿这么多年一来一直在进行着现代科技与阴阳法术相结合的研究,而根据她的理论,所谓阴阳之力,实际便是蕴藏在人灵魂中的原始能量,而这股原始能量便是宇宙中生命的最基础形态。
现在叶鸿已经可以确认了,人的灵魂是一组特殊的电信号,鬼魂也是一样,所以有鬼出没的地方,电子设备多少会出现一些干扰,如果有足够先进的技术,有朝一日人们或许可以通过技术手段与灵魂进行交流。
而在与火神洛基进行的实验中,叶鸿发现洛基灵魂对不同的光照会做出许多奇妙的反应,这些反应与正常人灵魂所产生的反应明显不同,却与鬼魂所做出的反应有些类似,只不过神的能量频率并不固定,它是变频的。
当神处于游离的状态时,它们跟鬼魂的频率非常相近,所以对鬼起作用的法术可以直接对神起作用。而一旦神附着在人的灵魂上,它们的频率就会改变,如此一来法术就无效了。
到这里,那就必须得提一下法术与鬼魂之间的关系。
为什么阴阳法术可以打散鬼魂?
其实原理在叶鸿看来是非常简单的:鬼是一种特殊能量体,它们有着特殊的频率段,而所谓“法术”其实相同频率段的冲击波,这种冲击波会使鬼魂自身产生能量共振,因为鬼魂没有束缚能量的外壳,所以能量在共振后迅速扩散,最后自己震散掉了。
所以叶鸿提出了一个假设,如果她可以找准神的能量频率变化规律,然后再想办法使用同频率的“法术”,那我们就可以对那些被神附体的人使用这种法术,把神直接从被附之人的灵魂中打出来。
我所有打鬼的装备都是叶鸿送的,所以叶鸿再弄出个打神的武器来,这也不是完全没可能的事,最重要的是她说的那套理论听起来好蛮像那么回事的。
在小郭和叶鸿研究巫神尸体的时候,我也给福神打了个电话。对我来说绝对算不上朋友,所以有关叶鸿的研究我并没有向福神提起,我只是询问了一下有关交易会的事她那边有没有新消息。
福神说交易会因为一些意外的情况延后了,具体是什么意外福神没告诉我,她只说意外跟我没有关系,是诸神内部出现了一些小分歧,我也正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继续查一查交易会的事。
交易会的延后对我绝对是个有利的消息,但我并没有去查这件事,而是在三天后跟叶鸿一起去了趟泰国。
经过一天的尸体检验,叶鸿已经有一套初步的方案,为了做进一步的实验,她需要借助乔伟老妈在泰国那边的人脉,再利用一些蛊术之类的东西来研发对神的法术,而我则要作为他的实验对象跟去。
虽然洛基明显是个比我更合适的试验品,但这个法术对洛基的打击恐怕是毁灭性的,但对于我,也就是彻底将我所得到的这些“超能力”抹去,夜视、体力超强、力气大,这些东西没了就没了,所以我答应了叶鸿。
除了常乐和叶尘留在高雄之外,我们这边的大部队都转移到了泰国,乔伟的老爸、老妈也都一起去了,看这架势真是准备来一场大决战一样。
就在我们到达泰国的第二天,叶鸿便对我进行了第一次法术试验。负责释放法术的是乔伟的老妈,叶鸿在乔姐的手上装了个好像钢铁侠脉冲发射器一样的东西,之后乔姐对我用了一个很普通的驱鬼咒。
那个咒据说是水煞,在五行咒术里是最温和的,活人中咒后根本不会有特别的感觉。
我是很相信乔伟他们全家的,但在乔姐使出水煞的一瞬,我的脑袋就好像爆炸了一样疼,眼前白光乱闪,我也真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把眼闪瞎。不只是眼睛,我的耳朵里也全是嗡嗡的噪音,除了这个我啥也听不见,最后我的全身都跟着失去了知觉。
而等我从混沌的状态中恢复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室外了,而且根本不是在乔姐他们包下来的那个住处,我躺在一张柔软的大穿上,身边还睡着一个陌生的年轻妹子。
当时我还不清楚状况,等我走到洗手间照到镜子的时候才发现我已经不是我了,站在镜子前的是一个身形肥胖的陌生小伙!除了身高变化不大之外,其他不论是长相还是身材都跟从前的我完全不同了。
我以为这可能是幻觉,可能是叶鸿调试出来的那个法术引起了某些幻觉,可就在这时候房门口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而且还有人用中文在外面喊:“雷声,你在里面吗?”
我听得出那是乔伟的声音,所以赶紧跑去开了门。
乔伟、叶鸿还有小郭都过来了。
“你们不会是给我做手术了吧?”我一看到他们几个便激动地问道。
叶鸿连忙道歉说她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那个法术真的起作用了,它确实引起了神魂的能量共振,但这个共振幅度没控制好,我的灵魂也被震飞了出去,然后碰巧跟另一个人的灵魂进行了交换。
在听到叶鸿的话后,我的头突然感到一阵剧痛,就好像有人在用电钻在钻我的脑袋一样,同时也有无数的画面不断在我眼前闪过,有好多张脸在晃,有好多名字出现在我的脑袋里。
一个人的记忆就这么一股脑地灌进了我的脑袋里!
当剧痛消失之后,我明白了一切,我现在这个身体的主人名叫林帆,是一个高三的应考生,他在高考之前到泰国旅游,并在这间酒店里选择用自杀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2、好色女教师
一个高中的男生会选择自杀,或许很多人都会想到高考所带来的巨大压力,但我拥有这个男生的全部记忆,我也从这些记忆中感觉到了不小的压力,只不过这些压力并非来自于高考,而是来自于一个名叫李满秋的数学老师。
李满秋是林帆的数学老师,同时也是林帆所在班级的副班主任,但这位副班主任对林帆这个人却有着非同寻常的关心,而这种关心并非只限于学业,还包括其他方面。
我只拥有林帆的记忆,却不会了解林帆到底对她的这位老师到底存在着怎样的一种感觉,不过在他记忆的角落里我找到了一个秘密,那是林帆和李满秋两个人的小秘密。在高三之后,李满秋经常以数学补习的名义将林帆叫到家里,之后林帆便会留在李满秋家里过夜,而且是睡在一张床上的。
这是一种绝对不正常的师生关系,可林帆似乎并不打算终结这种关系,在他的记忆中我没有找到林帆打算终止关系的部分。
而这种关系最终还是破裂了,起因不是林帆,而是李满秋。
在距离高考还有半个月的时候,李满秋找到林帆,并对林帆说她今后不打算再在私下见林帆了,她们的“快乐周末”从此之后也不会再有了。
林帆心里应该是无法接受这结果的,但他并没有选择抗争,而是通过沉默与酒精来排解心中的郁闷。
一周之后,林帆心中的郁闷升级到了极点,因为他撞见了一幕他绝对无法接受的画面——林帆的爸爸与一位美女约会,并将那位美女带回了家里,这个美女正是林帆的数学老师李满秋。
在林帆八岁的时候,林帆的父母离婚了。
林帆爸爸有自己的集团公司,是一位标准的富豪,这样一个富有的男人应该不愁身边没有女人的,但他却一直没有再娶。十年过去之后,这位富豪突然带回来一个女人,其中的意义似乎显而易见了。
林帆并不傻,他明白了李满秋接近他的意义,可尽管如此他还是选择保持沉默。
一周之前,林帆听到了一个消息,就是在他考上大学之后,林帆的爸爸就会和李满秋结婚,以后,那个曾经跟林帆共度“快乐周末”的女人就要变成他的继母了。
林帆依旧选择了沉默,并且用自杀的方式对李满秋做出回应。
发生在林帆身上的这些事听起来似乎并不陌生,网上有过类似的女教师诱惑男学生的事,电视上演过女人为求上位不择手段的故事,或许林帆确实有那么一点不幸,他的性格也确实够懦弱,但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因为这点就选择以林帆的身份去过林帆的生活。
这其中的缘由就在李满秋身上。
李满秋今年已经三十大多快四十岁了,在林帆的记忆中关于李满秋的部分有两点是最深刻的,一个就是李满秋的年龄,另一个就是李满秋的外表。
相对于三十多岁的年级来说,李满秋的长相真的太漂亮了,身材也太好了,说她只有二十岁出头也绝对有人信的。或许人的记忆并不会特意严谨,可能在林帆的记忆中也对李满秋这个人有了些美化,但有些东西可不是通过简单一句记忆美化就能解释得通的。
林帆的体型有些微胖,但是在他的记忆里,他曾经是个大胖子,超大号的胖子,在读高一的时候林帆的体重已经突破200斤了,估计也正是因为体重的关系所以他缺乏自信,也没有交到个女朋友之类的。
林帆读的学校基本上可以说是贵族学校了,在那读书的学生有7成都是富家子弟,林帆家里虽然有钱,但无奈学校里的学生都不怎么差钱,所以他这唯一的一点优势似乎也不算什么优势了。
而就在这个前提下,李满秋接纳了林帆,并且让林帆知道了女人的滋味。
奇迹也就在这之后发生了。
林帆一点点开始变瘦了,而李满秋也一天比一天更漂亮、更年轻,在林帆的记忆中清楚地保留着班里同学对李满秋老师的赞叹,以及对林帆体重锐减的惊讶。
林帆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与减肥有关的事情,他只是每周都去跟李满秋约会。就这样,林帆竟然从一个200斤的大胖子瘦到了现在的150斤,而李满秋也渐渐从徐娘半老的状态变得青春靓丽。
在班上的同学也有人好奇于这两人的变化,林帆说他进了减肥训练班,而李满秋则回答是爱情的力量让她更漂亮了。
发生这种奇怪变化的并不只有林帆一个人,在同年级的另外几个班上也有几个肥胖的男生奇迹般地瘦下来了,而且这几个男人跟林帆的性格非常相近,正因为这点所以林帆很关注那几个男生,也知道他们的名字。
这些信息都深深印在林帆的记忆中,但他显然没有将这些记忆进行过拼凑。
不过我不是林帆,我所经历过的种种事情让我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采阳补阴”。或许这个说法并不专业,但实际情况或许就是这样的,林帆以及另外几个胖同学在没有经过任何减肥训练的情况下快速瘦了下来,而一个奔四的女教师同时出现了逆生长的情况,我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就是这个***从这几个男生身上偷走了一些东西。
现在,她似乎又换了新目标,她想要什么?要身份?地位?金钱?
一个不断返老还童的女人,或许又是一个女巫,不过也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而且可能性也最高。
李满秋或许是个降到人间的邪神。
既然知道了林帆身边发生了这等怪事,我自然没有不管的道理,而叶鸿这边也需要一段时间来对她的小发明进行一些改良,我也刚好可以用这段时间去会一会那个名叫李满秋的女老师。
而接下来的问题就让我头疼了。
我并不打算冒充林帆,虽然身高差不多,但林帆的体型我可不喜欢,我也不喜欢这张脸,不喜欢这个名字,总之我不喜欢现在这个样子,我希望回去做我的“雷声”,但是小郭她们却告诉我不行。
林帆在我的身体里醒过一次,所以乔伟他们才那么快地找到了酒店这边,不过那小子清醒的时间只维持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又陷入昏迷了。之后叶鸿也用过了之前试图把我和林帆的灵魂互换回来,但这种尝试很快便宣告失败了。
叶鸿说问题可能就出在林帆的身体上。
确实,林帆吞了大量的安眠药,安眠药是直接对脑神经起抑制作用的,林帆的灵魂离开身体并非出窍,而是他已经因为安眠药而死了,他变成了鬼。我现在的状况与其说是灵魂转换,倒不如说是借尸还魂。
叶鸿在我身上使用的法术试验很明显失败了,我的灵魂因为共振而出窍,结果意外地林帆进到了我的身体里,而我的灵魂则跑到了林帆的躯壳中。
我相信两个灵魂不可能简单地进行互换,就像之前福神说过的一样,神选择附体对象时也是有选择性的,我想我跟林帆会出现灵魂互换只能说明我和他很相似,这个相似点也就只能有一个——我和他都跟神有过接触。
于是我们的行动计划有了小小的变动,我这边以林帆的身份回国,一边扮演林帆一边调查那个李满秋老师。而叶鸿这边则专注于她的研究,争取让我早点回去,也争取早点弄出那个可以直接把神轰出来的法术。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所以我代替了昏迷的林帆参加了高考,曾经对我来说游刃有余的高考题目现在却把我难为得一塌糊涂,对于高考的分数,我非常自信地可以控制在200分一下。
因为这个,我也小小地在心里吐槽了一下,当初我为了什么要拼了命地学习这些将来根本不会去用到的东西呢?
不过吐槽归吐槽,我还是要庆幸我学习了,而且当年高考的成绩还不错,如果我不是进了那所大学就没机会认识舒鑫,如果没有认识舒鑫我大概也不会为了赚钱而放弃自己那份还算稳定的工作,后来可能也不会认识乔伟,也不会走上这条不归路……
这真的是件应该该庆幸的事吗?
“教导主任来了!!!”
突然,人群中的一声大喊把我的思绪拽回到了现实当中。这场篝火晚会是在学校废体育场进行的,这里距离学校教学楼和运动场都还有一段距离,据说这块地就快要被卖掉了,所以学校方面也没对这里进行过任何的管理,平时也很少有人来,这也是学生们选择在这里聚会的原因。
我记得我在读高中的时候是非常害怕教导主任的,但现在我可没有任何可害怕的。
和我不同,这些参加聚会的学生当中有好多都惊慌失措了起来,但也有少部分人跟我一样非常的冷静,尤其是刚刚那个带头喊口号的男生。
那个男生叫王荣。每个学校里似乎都有那么几个出名的“坏学生”,他们在学校里呼风唤雨,几乎所有的学生都知道他们的名字、害怕他们。王荣就是这些“坏学生”的其中一个,好像还是个头儿。
“没事!别乱!有什么事我扛着呢!咱们已经毕业了,没什么可害怕的!!!”王荣站在几张桌子搭起来的高台上大声呼喊着。
他的话很快起了作用,原本四散的学生又重新聚集到桌子周边,但在人群外围还是传出了喊声。
“啊!杀人了!老……老师杀人了!!!”
3、疯子
这一声喊也再次让已经恢复平静的人群再一次躁动了起来,王荣极力想要让所有人恢复冷静,可是在场的学生已经开始四散奔逃了。尤其是在最初喊声传来的方向,从那边跑过来的学生一个个全都一脸惊恐,有的身上还沾了血。
肯定是出事了!
我手里只有几本还没烧掉的书,我忘记是谁说的“书本就是我们最好的武器”,现在看来这句话说的确实是对的。
我拿着手里那几本厚实的书逆着人群跑过去,大概是因为这身体并不是我的,所以我也不担心自己会受伤或者死掉什么的。
很快我便看到了那个“杀人”的老师。
我认得那家伙的脸,或者说我从林帆的记忆中很轻松便找到了这个家伙。他是学校的教导主任,姓赵,具体叫什么名字不知道,他身高超过1米8,块头很大,现在他正一边大声吼叫着一边用手里的一根棒球棍子追打一个男生。
这个赵主任的身上、脸上溅得到处都是血,手里的棒球棍上也同样有血迹,在他身后的地上躺着不少学生,他们身下都是血,很明显都是被赵主任打的。
这老头看样子是疯了。
“都他妈的别跑了!他就一个人,过去撂倒他!”
王荣大声呼喊着,同时一跃从台子上跳下,顺手抄起一把椅子就朝着打人的赵主任冲了过去。
这个学校的小霸王确实挺勇猛的,但勇猛的似乎也只有他自己而已,刚才还围在他身边的那些学生这时候一个个全都怂了,除了王荣自己冲上去以外,其他人没有一个跟过去。当然,除了我以外。
林帆这肥胖的身体让我没办法全速前进,王荣则明显比我快得多。他在跳下桌子后很快就冲到了教导主任面前,这两个人谁都没跟对方说话,直接抡起各自手里的武器开始照着对方头上打。
王荣的个头不算高,但体格却格外的敦实,也因为他个头小,抡胳膊的半径也比教导主任小,他手里的椅子也先一步砸在教导主任的肩膀上。
椅子咵嚓一声在教导主任的身上烂掉了,教导主任也被砸得向旁边一踉跄,手里的棒球棍也没能打在王荣的身上。
椅子烂了,但王荣的手里还有椅子的靠背部分,他马上用椅子背继续去打教导主任。教导主任的后背又连续挨了两下,但椅背的击打显然不足以把这个1米8的壮汉打倒。
突然,教导主任用单手横着将棒球棍挥了出来,棒子最粗的部分结结实实地打在了王荣的膝盖侧面。
“啊~!!!”
王荣惨叫了一声,一下子单膝跪在地上,他手里的椅背也因此而脱手了。
教导主任单手拄着棒球棍将身体撑直,然后再用两手一起紧紧握着棒球棍,接着便准备给王荣最后一击。
我这时候也快要跑到这两个人跟前了,不过依照我现在这个速度肯定是赶不上了。好在我手里还有书,我也一边跑一边将手里那厚重的课本当成飞盘朝着教导主任甩了过去。
转圈的课本飞行的速度可比我跑的快多了,教导主任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王荣身上,根本没注意到我丢出去的书,旋转的书角正好砸在教导主任的鼻梁上。
教导主任“哎呦”了一声,身体也猛地向后一仰,他手里的棒球棍也因此挥舞得稍微高了一些。王荣也没有傻傻蹲在那里当靶子,他赶紧低头躲闪,棒球棍子也几乎擦着他的头发尖扫了过去。
王荣被吓坏了,他嘴里不停“靠靠靠”地骂着,同时也手忙脚乱地向后倒退远离教导主任。
教导主任依旧没有松开手里的棒球棍,不过他的鼻子被书砸出了血,他用一只手捂住不断冒血的鼻子,一只手继续握着球棍,然后愤怒地瞪着我。
我赶紧一个急刹车停住了脚,然后身体稍稍向下蹲以此来稳住重心。
我这边刚刚做好准备动作,教导主任也朝着我猛冲了过来。
他跑过来的速度比我料想的要快得多,几乎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经到了我的面前,接着手里的棍子也朝着我的脸猛抽了过来。
乔姐教过我如何对付身材高大、用钝器做武器的人,除非你打算逃跑,不然与这类人拉开距离可不是一个好选项。
所以在我挥出棒子的同时我也猛地朝前一冲,并用肩膀去撞教导主任的胸口。
林帆或许并没有多大力气,但他有些体重,这体重也很好地转换成了冲击力。这一撞直接把教导主任撞得向后倒退了两步,并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手里的棒球棍也终于掉在了地上。
我赶紧上前一步把棒球棍踢到一旁,然后又跑向王荣把那小子从地上拽了起来。
教导主任手里没了武器,人数上也变成了二对一,最重要的是我们不惧怕他。之前还在拼命逃跑的学生这时也不再害怕了,有人开始回头朝我们这边聚拢过来,有几个男生还像王荣那样拿着椅子走了过来。
情况终于像之前王荣想要的方向发展了,这群男生把教导主任围了起来,看样子这个“杀人老师”应该没办法再攻击任何人了。
而就在我觉得一切都该结束的时候,教导主任突然发疯一样地大喊了起来,等到他把嗓子都喊得沙哑之后他又开始歇斯底里地大笑。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靠上去。
突然,教导主任又朝着我跑了过来。我赶紧向后一退,王荣则大喊着“揍他”,同时拽过旁边一个男生手里的板条子冲了上去,其他的男生也一拥而上。
顿时,板条、椅子各种各样的东西一股脑地招呼在了教导主任的身上,可是这老家伙好像根本不怕疼、也不知道疼一样,他就一股脑地冲着我跑过来,同时也伸出两手好像要过来抓我的脖子。
他应该是疯了,但我没理由害怕一个徒手的疯子,更何况这个疯子还在被一群18岁的小伙子暴揍。
这次我没有再后退,而是迎着教导主任冲过去,并挥拳迎面打向他的脸。
砰的一下,我的拳头直接拍在了教导主任已经在流血的鼻子上。我的拳头没有多大力量,这一拳也完全不足以把教导主任打倒,但他却因为我的拳头而停在了原地,其他男生也追过来给他一顿乱打。
终于,教导主任被揍趴下了。
这些学生还要继续打,尤其是那个王荣,他的脑袋明显已经不清醒了,继续放任他们不管这个教导主任绝对会被这群小伙子给打死。
作为在场唯一的成年人,我必须得阻止这群小伙了。
“好了!别打了!再打他就死了!”
我冲过去把王荣先推到一边,然后再战在教导主任旁边抬手挡开其他人。
林帆在这所学校里是个无名小卒,或许唯一让人们记住他的地方就是他曾经是个大胖子,但后来奇迹般地瘦下来了。不过这次不一样了,在一个发疯的老师拿着棒子追着人打的时候,是林帆站出来阻止了一切。
我刚刚救了王荣一命,现在我的话在他那里似乎也有了些分量。
王荣本来在被我推开后还想再过来继续打的,但发现是我让他停手,他也马上停了下来,并且命令其他人都停手。
很快,围打教导主任的这些人一个个全都停了手。
“先打110报警!你,就你了,打电话报警。还有你,打急救电话!”我随便就近指着两个人命令道,然后蹲下来探了下教导主任的鼻息。
他还有气,受伤断几根骨头是免不了了,不过人应该是死不了。
“你们几个过来看住他,如果他要起来就按住他别让他乱动,一直到警察过来。记得千万别再打他了,如果他死了,咱们都要吃官司的,懂不?!!”
几个男生愣了一下,然后纷纷点头,并且围拢过来把手按在教导主任身上,防止他突然发疯再起来伤人。
教导主任这边不用我担心什么了,我也赶紧起身跑去看看之前被打倒的那些学生。
他们全都是头部被打伤,流了不少血。
“男生,把上衣都脱了先帮他们止血,别搬动他们的头,动作轻一点!”我继续指挥着他们。
我也不懂医学,更不懂如何急救,我只能尽我所能控制住现场的状况,让这些学生不至于惊慌失措。至于我的方法能不能起作用,或者会不会起反作用我真不知道,但起码做一些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
过了三分钟左右,警察先赶到了,随后不久好几辆救护车也开了过来。
受伤的学生被抬上了救护车,教导主任也同样被救护车接走了,不过他得到了一些特殊待遇,他的手被铐在了床沿上,而且还有警察跟着他。
受伤的该送医院的送医院,在场的其他人则留下来向警察说明当时的情况。
我已经很久没跟警察打过交道了,有了林帆这个新外壳我终于不用躲着警察了,这让我的心情也一阵大好。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不错的事,这些学生看我的眼神明显不一样了,有好几个跟林帆同班的同学纷纷跑过来用惊异的目光望着我,然后夸我“真勇敢”,或者问我“你怎么做到的”,又或者说“真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这些问题极大地满足了我的虚荣心,我想当林帆回到他身体之后他可能不再需要用自杀来逃避生活了,他已经成了学校的英雄了。
4、失忆症
我是真没想到一场学生组织的篝火晚会竟然会变成暴力事件的现场。
我对烧书什么的并没有兴趣,高考结束,林帆跟学校之间也没什么关联了,而我之所以参加这次活动只是为了给林帆的老爸和李满秋制造单独在一起的机会,然后由乔伟和常乐负责暗中监视这两个人的一举一动。
乔伟他俩那边没有任何有意义的发现,李满秋只是跟林帆的老爸进行了一场非常平常的约会,她们一起吃了晚餐,又去看了场并不适合林帆老爸这个年龄段的电影,之后李满秋是打算跟林帆老爸再进一步亲密一下,结果我这边却出了乱子。
如果我能提前知道我这边会出这种事,我绝对不会选择单独过来,起码让常乐或者乔伟其中这一跟着我,这样或许就不至于让那个教导主任被打成重伤,到现在也一直昏迷不醒了。
不过也多亏了这件事,李满秋又一次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篝火晚会的第二天,在林帆老爸去上班之后,李满秋打了林帆的电话,之后她便提出要到林帆家里来探望一下。我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于是果断地答应了他,随后我也立刻联络乔伟和常乐,让他俩做好准备。
半个小时之后,李满秋终于出现了。
我是高考前一天回到了林家,之后的三天我在车接车送中稀里糊涂地完成了高考,接着便是参加了那场篝火烧书活动,所以这是我第一次亲眼见到李满秋。
林帆的记忆里有李满秋这个人,但亲眼见过李满秋还是让我惊讶不已。
她真的一点都不像快四十的女人,如果让她穿上学生的校服,说她是高中生都绝对有人会相信。她看起来非常的年轻,也非常的漂亮,即使我知道了她的底细也依然会因为看到她的脸而心跳加速。
她太漂亮了。
“怎么了?不欢迎我进来?”李满秋一边说一边妩媚地冲着我笑了下。
我这才猛地回过神来——如果真有狐狸精的话,我想大概就是在说李满秋这样的女人,只是看了她一眼我的魂都要被勾走了。
“欢迎,欢迎欢迎,请进。”我也赶紧把门打开,将李满秋让进了屋子里。
李满秋对这个家的环境非常熟悉,她很熟练地拿出了拖鞋,然后又去家里的酒柜里拿了瓶鸡尾酒还有酒杯,接着便坐在沙发上自斟自饮了起来。
我尽量和李满秋保持着距离,我现在并不清楚她的底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发现我的异样,总之我尽量不主动和她说话,需要我回答时我也尽量语句简短,以免露出破绽。
李满秋喝了两杯酒之后便开始询问之前篝火烧书时候的事,我是有一句没一句地简单应答着。
她似乎发现了些什么,突然对我笑了笑然后便不出声了。又过了好一会她再开口道:“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啊?因为我和你爸爸的事。”
她的问题让我松了一口气,我尽量回忆我在高中时候的状态,然后试模仿一个不太擅长跟大人交流的孩子。我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把眼睛瞥向墙角,我觉得这样应该很好地表现出一个18岁男孩赌气的样子了。
“别生气了嘛,这样不是很好吗?”李满秋边说边从沙发上起身走到了我身后,并且伸出两手试图环住我的脖子。
我赶紧一甩胳膊,然后迅速拉开距离。
“别再这样了,你都快成我妈了。”我继续扮演着林帆这个角色道。
“这样我们今后就可以住在一起了,你爸爸每天都很忙,也许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厌倦我去找其他女人了,那样我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就跟从前一样。”李满秋再次凑到我的身边,“我是你的老师,我们在一起会惹来很多闲话的,但是我爱你,我想永远待在你身边,只有跟你爸爸结婚我才能永远待在你身边。”
“为什么?我哪里好?我就是个讨人厌的胖子!”我道。
“谁说你讨厌的?我是我最喜欢的小胖胖。你没发现吗?你最近越来越帅了,而且你救了你的同学,你是个勇敢的小帅哥。”
李满秋在我耳朵边说的话让我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我赶紧躲开她再次朝我伸过来的手,可这次李满秋似乎不打算让我逃开了。她马上朝我跟过来一步,然后用单手抓住了我的胳膊,并且硬生生把我拽进了她的怀里。
这娘们的力气可真够大的,我已经用力去挣了,可还是没办法脱身。
“你赶紧放开我,不然我喊人了!”我可不希望被一个女人给逆推了,于是便威胁她道。
“喊人?哈哈,你可真可爱。”李满秋笑了一下,然后便伸手过来捏我的下巴要亲我,我甚至可以看到她伸出来的舌头。
妈的,我已经受够这女人了,虽然我没办法挣脱出来,但起码可以不被她亲!我赶紧抬手挡在她的嘴前,同时大喊道:“乔伟!常乐!出来吧,受不了了我!”
李满秋愣了一下,但她并没有停手的意思,而是继续搂着我打算要亲。不过很快里屋的房门就被推开了,乔伟和常乐一起从里面跑了出来。
这次李满秋真被吓了一跳,她总算把手从我身上拿开了。
我知道我的举动有些冒失了,不过她不清楚我的身份,而且在以林帆的身份回来之前我做过实验,即使用林帆的身体我一样可以使出十拳剑。只要这女人敢表明她神的身份,那我立刻就可以用十拳剑杀她个措手不及。
可让我意外的是,李满秋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攻击性,尽管她的力气大得出奇,可在面对乔伟和常乐的时候却连连向后倒退,甚至被这两个人吓得坐在了地上。
乔伟跑过来之后也愣住了,显然这情况并没有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而常乐则在旁边看着我嘿嘿嘿地一个劲坏笑,好像终于看了场好戏似的。
“别笑了,有那么有意思吗?!”我瞪了常乐一眼,然后便望向李满秋道:“你到底是什么玩意?!”
李满秋完全傻了。她张着嘴大睁着眼睛愣愣地看着我,然后又转去看乔伟和常乐,但她始终没能吐出半个字来。
“算了,她不说就直接来硬的吧!”我下达指令道。
虽说是来硬的,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个硬法,不过常乐似乎很擅长于接这种茬。
“明白,你俩都闪一边,接下来的事交给我,不管她是什么玩意变的我都有办法让她现原形!”常乐一边说一边将手指关节捏得嘎巴嘎巴响,他用这种方式对李满秋施加着压力。
李满秋被吓坏了,她两腿交替地瞪着地向后躲,同时朝常乐不停地摆着手道:“别靠近我,别靠近我!!!”
我这时也注意到常乐的眉毛已经变成了银白色。
突然,常乐像一头老虎一样冲着李满秋张开了两只手,而在他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从他身后也传出一声虎啸。
李满秋被吓得尖叫了一声,然后便抱着头蜷缩在地上,全身瑟瑟发抖。
可是她的反应也仅限于此,她没有现什么原形,也没有鬼神什么的从她身体里跑出来,她好像就是个普通的人。
常乐也只是吓唬她一下而已,我和乔伟也没有打算对这女人做任何事情,李满秋好像也发现我们没打算伤她了,她的身体慢慢地停止了颤抖,然后也放开了捂在自己头上的两只手。
我刚准备过去再问她到底对林帆这个小胖做了什么,可这女人突然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着常乐,接着又看了看乔伟,最后她又将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并且结结巴巴地问:“这……我……我怎么了?我……我为什么会在这?你……你是……你是林帆吗?”
“你不认识我了?”我试探着问。
“你变瘦了。”李满秋盯着我的脸道:“这里是……是哪?”
“这是我家。”我道。
“你家?我为什么会在你家里?”
靠!我心里暗骂了一句。
李满秋的样子明显是失忆了,但我怎么看都不觉得她在跟我演戏。
“你不记得之前发生什么事了吗?”我连忙问道。
“我……我记得我下课回了办公室,然后詹玉影把数学卷子收上来给我,之后就……”
詹玉影这个名字在林帆的记忆里有些模糊,我只找到一个小个子的女生轮廓,但根本不记得长相,另外我知道她是林帆班上的数学课代表。
“今年是哪年?”我试探着问道。
“哪年?12年,2012年。”李满秋回答道。
我叹了一口气,然后望向乔伟道:“她好像丢了过去三年的记忆,你怎么看?”
“感觉好像是,不过我刚才可没看到有什么东西从她身上离开。”乔伟道。
“我也没感觉到有任何东西。不过,这不正好说明咱们来对了嘛,这个地方有问题!”常乐道。
确实是有问题,但更大的问题是唯一的线索在李满秋这里断了。
我看向地上坐着的李满秋,她也依旧用茫然的眼神看着我,而就在这时我忽然注意到李满秋身上似乎正在悄悄地发生着变化,我清楚地看见有什么东西正在从她身上流失掉。那东西就像一层纱,被一只无形的手从她身上剥落,同时,李满秋的脸开始出现了皱纹。
她在变老,她得到的那些本不属于她的岁月开始流走了。
5、梦游
在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里,李满秋从一个十八岁的美少女变成了一个四十岁的中年女人,不只是脸看上去老了,身材也变得臃肿、走样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她好像变得难看了.
这不简单是岁月快速流逝,这简直就是彻底换了另一个人。
发生变化的不只是李满秋,我的身体也紧跟着发生了剧烈了变化。我先是感觉脸发胀,接着手脚也都肿胀得很,身上的衣服也是越来越紧,之前林帆莫名其妙变少的肉好像一下子又回来了。
突然发胖的感觉着实让我吃不消,我活了将近三十年也没体验过身体如此之重的感觉。
在身体的变化完全停下来之后,我也立刻去照了下镜子。镜子里是一个又白又圆的家伙,因为脸上的肉变多了,林帆的眼睛显得更小了,给我一种五官都完全变化了的感觉。
如果说李满秋变成了另一个人,那林帆也同样改头换面了。
“你俩看到了吗?刚才有东西从她身上出去了!”我在短暂的惊讶之后也赶紧对乔伟和常乐道。
乔伟点头道:“看见了!不过我说不出来那是什么东西,从她身上出来就贴到你身上去了,然后你就胖了。”
常乐也一样点着头,看样子他的眼里也看到了相同的一幕。
我又继续问他俩清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现象,这两个人同时一摇头。
这可真是谜之事件了。我们本来是过来调查李满秋的,结果李满秋莫名其妙地失了忆,她返老还童的效果也跟着一起消失了,不仅是这样,就连林帆这个“采阳补阴”的材料也一下子恢复到了以前的“圆润”。
我不知道林帆到底喜欢什么时候的自己,但换成我的话我绝对不喜欢这一身的肥肉。
而说到这一身肉……
“不行了,我得找地方坐一下,身上好沉!”
突然多出来的这几十斤肉让我有点站不稳,我都能感觉汗从我脑门上呼呼地往出冒,而且顺着脸往下淌。我快走了几步到沙发边一屁股坐了下去,沙发呼地一下陷进去一大块,我也是觉得全身都轻快了,也舒服了,而在舒服之后我又开始饿了。
我可不希望自己去适应林帆的身体节奏,我稍微喘了一口气候便立刻让乔伟给叶鸿打个电话,看看她们那边是不是已经有办法让我跟林帆进行灵魂交换。
乔伟去打电话问情况,常乐那边则去试探着跟李满秋搭话。
李满秋还在害怕常乐,而且表现得就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猫,一点都不像一个成年人。她的这个反应也让常乐有些束手无策,最后常乐索性也退到一边,让我来处理李满秋这个麻烦人物。
“我说,***,你稍微冷静一下,听我跟你说一件事。”我坐在沙发上对李满秋道。
李满秋是认识我的,或者说她是认识林帆的,所以我说的话她总算还是能听得进去。她冲着我点了点头,然后便从地上站起来走到沙发这里。
“你怎么一下子胖……”李满秋的话讲到一半便停住了,她愣在那里盯着我,不知道是在忌讳“胖”这个字还是想到了什么她无法理解的事情。
“你是在意我突然变胖的事?”我问。
李满秋愣了一下,然后立刻摇头道:“不是的,我是觉得奇怪,我感觉跟你很亲近,但是又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亲近是应该的。你听着,今年是2014年,你的记忆出了问题,有很多事情你好像不记得了。”我道。
“什么?20……14?”
“对,2014,我已经高三毕业了,刚参加完高考。”我道。
李满秋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我,似乎完全无法相信我说的话,而在她惊讶的时候,常乐也悄悄地走到李满秋身后,并将两跟手指轻轻点在李满秋的后脑勺上。
“破!”
常乐突然喊了个“一字诀”,这招也吓了我一跳!
不过李满秋的头并没有真的破开,常乐的一字诀什么效果都没有,李满秋还是好好地站在那里,身上没有出现任何的异样。只是李满秋本人也被常乐突然喊的这一嗓子吓了一跳,她全身一激灵,然后转回头惊恐地看着常乐。
常乐没理李满秋,只是对我道:“这回可以确定了,她就是个普通人,一字诀也叫一字鬼诀,对活人是没用的。”他的这个解释有点慢半拍了,不过也不能说完全没用,毕竟我们不是跟一个来路不明的神直接正面冲突,这也让我心里彻底托了底。
李满秋受到惊吓之后整个人的状态又变了!
她的身体先是猛烈地一颤,然后便僵直地站在原地不动,过了一会她开始朝着阳台的方向走了过去。
林帆家住的不是别墅,是一个豪华高层住宅的顶楼,李满秋这直挺挺就往阳台走怎么看都让人觉得不对劲。
她肯定不是去看风景的,估计是要跳楼!
“快拦住她!!”我赶紧喊道。
其实在我喊出口之前常乐已经行动起来了。他紧走几步绕到李满秋面前伸手拦住她,可李满秋根本不去管常乐,就好像常乐不存在一样硬是往常乐身上撞,在撞了几下发现“此路不通”后,她这才向右挪了一步然后继续向阳台走。
常乐皱了下眉,然后又退了一步挡住李满秋,而李满秋则重复着刚才先撞人,然后再绕路的过程。
李满秋的这个状态我总感觉好像在什么地方见到过,一个电影里。
是梦游?
“常乐,梦游的人要怎么叫醒?”我问道。
“梦游?我听人说梦游的时候是叫不醒的。”常乐一边继续阻挡着李满秋一边道。
“那就把她弄到床上去。”我道。
“她刚才主动送上门你不要,现在人老了皮也松了你又有兴趣了?你口味可真够重的啊!”
“靠!别他妈的整没用的!”我一边骂一边试着从沙发上站起来,但这突然之间肥胖起来的身躯让我一时间还掌握不好平衡,我连续试了两次竟没能站起来,我身下的沙发似乎有一股强大的粘性,把我肥大的屁股死死粘住了!
好在乔伟那边的电话打完了,他跑过来发现情况不对立刻轻轻扶住李满秋的肩膀,然后慢慢引导着她往卧室的方向走。有了乔伟这个正经人出面,常乐也不再胡闹了,他配合着乔伟一起护送着李满秋进到五十,然后让她平躺在床上。
情况跟我判断的一样,李满秋在躺到床上之后立刻闭上了眼睛,然后呼呼地睡了起来。只不过这一觉她只睡了不到十秒就醒了过来,然后便又是一脸茫然地看我们,同时也被她躺在床上的情形吓了一跳。
这也不能怪她。一个女人突然发现自己出现在别人的家里,还躺在床上,身边还有三个男人,这换谁应该都会慌的。
我连忙解释道:“***,你中邪了,你丢了两年的时间,刚才还准备去跳楼!”
我并没指望这种解释会立刻让她明白,我只是希望用一种听似并不怎么靠谱的话来以毒攻毒,毕竟现在她所处的境况在她看来估计也很不靠谱。
“我……我知道,我刚才脑子里一直听到有人跟我说……跟我说‘跳下去’,然后我就……我就……”一边说着,李满秋的面色也变得铁青,全身也瑟瑟发抖起来。
李满秋的话也不禁让我挠起了头,我以为随着林帆和李满秋变回原样,她的性格也应该变回原样了,可没想到她依然在被操控着。
“现在怎么办?让她回家?”我问乔伟道。
“嗯,让她先回去吧。”乔伟点了点头,同时也对常乐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常乐暗中跟着保护一下。
常乐自然明白乔伟的意思,于是也冲着乔伟点了点头。
李满秋随后又在床上坐了好一会,等精神状态恢复一些了她便起身离开,常乐也按照之前计划的那样在后面跟踪保护。当然,这是在李满秋不会发现的前提下。
等他俩都走了,乔伟也把刚才通话的结果跟我说了下。
叶鸿那边确实有了进展,基本上就是林帆和李满秋的身体恢复原样后,他那边立刻也能探知到灵魂的波动了,不过要把林帆的灵魂从我的身体里分离出来好像还需要些时间,我这边还要继续用林帆的身体行动。
虽然无奈,但现在我想离开这身体也没可能,唯一的办法应该就是尽快适应一下这沉重的身体了。
当天晚上,回到家的林帆老爸面对突然变胖的儿子惊讶得几乎眼睛都要掉出来了,而且更惊讶的是家里还有一个会说中国话的卷毛老外。
我决定不再跟林帆他爸玩什么调包计,直接把事情的经过跟他详细解释了一下。林老爹自然不会轻易相信我的话,不过当我把十拳剑召在手里,乔伟又在他面前召唤出了各种护身仙之后,林老爹终于信了。
我告诉他林帆现在很安全,等我找出事情的根结就会把林帆换回来,不过在那之前希望林老爹可以给我保密,同时也尽量配合我的调查。
林老爹全都点头答应,而乔伟也可以直接住了林家了。
第二天,林老爹跟着我和乔伟一起去了学校。李满秋的线索基本断了,所以我只能从学校里下手找其他线索,而我刚一到学校就听到学生间流传出的奇闻——打人的教导主任被鬼附身了!
6、圆梦校园
林帆的老爸并不是真要参与到我们的调查当中,他只是一个幌子,一个可以让我在学校里自由调查的幌子。高考虽然结束了,但另一项同样重要的工作也在紧张进行着,填报志愿。
林帆到底要读哪所大学我并不关心,以我给他考出来的那成绩,估计最烂的大学都未必会要他,他落榜已成定局,不过以林家的财力,把他送进一所差不多的大学让他继续混个四年应该也不成问题。
具体的志愿到底怎么个填法,那是林帆他爸和老师们的事情,我则去找神情有些恍惚的李满秋了解情况。
昨天,李满秋在离开林家后直接回到了她的家,之后便一直闷在家里,一直到今天早晨上班时间才出门。期间常乐一直在李满秋家附近监视着,李满秋家没出现任何奇怪人士,她本人也没再做出什么古怪的举动。
今年一早,常乐也同样跟着李满秋到了学校,然后很轻松地混进了学校里跟我和乔伟汇合到了一起。
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学校里都会变得非常热闹,家长不管有多忙也都会到学校里,所以乔伟和常乐在学校里出现倒也不会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反倒是李满秋和我成了所有人关注的重点。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李满秋还是个风华正茂的美女,一夜间她就变得人老珠黄,而相类似的古怪事情也发生在了同林帆一样的胖学生身上。
为了避开那些好奇的目光,我在来到学校后就叫李满秋到操场上去走走,其实就是想换个环境跟她聊聊。李满秋并没有拒绝,似乎她也对办公室里那些不友善的眼神感到厌烦了。
学校的操场北面有一片小树林,林子里有一座小凉亭,凉亭的旁边还有假山水塘的,我把那里作为我和李满秋的谈话地点。
我在吃力地走进凉亭后便一屁股坐在里面的椅子上,然后询问李满秋昨天过的可好。
李满秋神色阴郁地摇了摇头,“不好,感觉糟糕透了。”
“我能理解。莫名其妙丢了三年的时间,换成谁恐怕都没办法马上接受,而且办公室里那些人的目光可能也让你感觉很讨厌吧?”我道。
“嗯。很多人都问我到底怎么了,怎么变化这么大,我真不知道我到底哪里变……不,我知道我确实变了很多,我看了过去几年里我拍的照片,那个人真的很漂亮,我做梦都像变成那个样子,但那不是我,甚至不是年轻时候的我。”
李满秋的话让我非常在意。
“你说那不是年轻时候的你?”我问。
“嗯,不是,虽然过去很多年了,但20岁的时候我长什么样子我还是不会忘的,而且我有年轻时候的照片。过去那两年多的时间里我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变成了我梦想中的样子,我可能过得非常快乐吧?可是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李满秋越说越失落,眼泪甚至开始从眼角里往出滑了。
我没有去安慰李满秋,因为我现在更多去想的是如何将李满秋和之前打人的教导主任建立起联系。
在今早来到学校时我便听到了学校里的传言,传言说教导主任醒了,可是他根本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他甚至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到学校里去,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打人,会被打。
正常来说,像教导主任这种情况应该让人觉得他是被打懵了,从而失忆了,而学生们传言的鬼附身也只是一种谣言而已。但在我看来,教导主任和李满秋的行为却有着极为相似的地方。
两个人都做出了伤害学生或伤害自己的事,而事后两个人都失去了当时的记忆。
李满秋说她变成了梦想中的样子,那教导主任是不是每天都做梦可以痛痛快快地教训一下这群不听话的、目中无人的富家子弟呢?
另外一个不得不让我深思的人便是林帆了。
他的梦想又是什么呢?
我在林帆的记忆中寻找着相关的东西,但关于“梦”的部分似乎变成了一片空白区。我不知道是他根本没有梦,还是他的这部分记忆丢失了,或是被锁起来了,总之我没在他的记忆中找到梦想。
但是,我很清楚林帆喜欢变瘦的自己,也喜欢身边可以有李满秋这样一个漂亮的女人作伴,一直到李满秋提出要跟林帆的爸爸在一起为止,林帆一直都很开心很快乐,说他一直活在梦一样美好的世界里都不为过。
如果昨天听到李满秋那番话的人是林帆而不是我,那结果又会是怎样呢?
或许林帆会欣然接受一切,一边让李满秋在众人面前扮演着继母的角色,一边在人后和他的继母玩重口味的禁忌play。
“你的梦想是什么?就是想变年轻?变漂亮吗?”我问满秋道。
“不!这怎么可能会是……”李满秋笑着向要否认,到话只说了一半她便停止了,紧接着那笑容也被她收了起来,“我确实想要变年轻,女人一到了我这个岁数真是感觉一下子就老了,有哪个女人不像变回18岁自己最光鲜的时候。只是她可能不是我的梦想吧。”
“那你的梦想呢?是成为阔太太?吃喝无忧,不用天天和这些难搞的小孩待在一起,天天受领导的气?”
我的问题让李满秋为之一愣,然后便非常诧异地看着我。
“是我说错了?”我没有回避李满秋的目光,直接问道。
“我……我确实这么想过。”李满秋用很小的声音承认道。
我冲她笑了笑,“其实坦诚点也没什么不好的,大道理什么的就留给那些教育家、思想家去说吧,咱们这种小老百姓想要过的富足一点也没什么错。话说,你把你的这些小‘梦想’说给谁听过吗?比如学校里的某个学生,或者向佛像之类的东西许过愿之类的。”
“好像没有吧,这种事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呢。我年轻的时候确实像做阔太太,结果岁数越来越大,又不甘心找个平庸的人,结果现在眼看四十了都没结婚。哎,这事说出来都觉得丢人。”
“那你为什么愿意跟我说这些呢?”我继续问道。
“这……我……我也不清楚,就是觉得和你很亲近。”
“是因为我胖,我自卑,平时在学校里也没人愿意搭理我,没有什么朋友吗?你觉得只有跟我这样一个还不如你的人聊天很自然,对吗?”
“……”李满秋张合了几下嘴唇,却没说出任何一个字,但她的表情已经告诉了我答案——我猜对了。
李满秋没有跟任何人提过她想要的东西,因为这太丢脸了;教导主任也不会跟任何人说他想要打学生,这会毁掉他的前途;林帆的记忆中有盲区,但我相信他也不会跟任何人说他想要找女人,他甚至还在泰国招|妓,这种事他肯定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的。
如果这些事都是他们三个人的梦,那么他们的梦都成真了,可究竟是谁在实现他们的梦想呢?学校里还有其他人实现梦想了吗?问题出在学校上?或是学校的某一个人身上?
“对了,***,你在这学校工作几年了?”我换了个方向问道。
“几年?如果不算我失去记忆那三年的话,应该是十年了吧。”
“那你有印象的那十年里学校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怪事?比如某个人突然发疯,然后又失忆之类的事?”我问。
“嗯……”李满秋有些迟疑地应了一声,然后一边轻摇着头一边道:“我也不确定这到底算不算是怪事。我刚到这学校上班的时候就听说学校有点乱,比如学生很瞧不起老师,会有老师被学生找人围打的事,还听说有学生辍学去抢劫。另外每年都有学生或者老师跳楼。”
“是吗?可是根据我的调查,好像学校方面没有任何负面的新闻,死人什么的更是查不到。”
“这是肯定的了,有些事是家长不愿意让事情外露,有的事是学校本身不想张扬,毕竟来这里上学的学生家里多少都有些背景的。哎,我怎么会跟你说起这些话题的,我们还是……”
“不,就这个话题很有意义,另外我还想问一些……”
这次话到一半就打住的人换成了我,因为我突然注意到有四个男学生朝着凉亭这边走了过来,他们四个人的眼睛全都直直地盯着我,目光中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神采,就好像灵魂被掏空了,变成了被操控的木偶一样。
“乔伟!常乐!!”注意到这四个人后我也大喊了一声。
林帆的身体对我来说是个负担,但他的大嗓门对我来说却是个有利的好东西,我这一声喊几乎可以传到运动场的另一边,距离我不到50米处藏着的乔伟和常乐自然听得清清楚楚,他俩也第一时间从树丛里现了身。
在他俩现身的同时,那四个学生也突然恍惚了一下,接着四个人奇怪地互相看着彼此,好像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这里一样。
我赶紧起身走出凉亭冲他们四个喊道:“你们四个,过来,我问你们点事!!”
7、失忆症?
我从来都不觉得林帆是个凶悍的人,他的长相完全就是个受气包样,不过那四个小子还是被我给吓住了,他们愣了一下之后竟还真的朝我走了过来。
“你们刚才想干什么?”我指着走在最前面那小子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我刚刚还在厕所里,然后就莫名其妙到这来了。”
“知道了,你们回去吧。”我冲他们四个摆手道。
这四个学生也没敢跟我多说话,直接转头跑开了,我也马上把乔伟和常乐叫过来商量了一下接下来的策略。
我觉得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学校里存在某种类似血太岁的东西,这种东西会对人产生一些负面的影响,把人潜在的**通过一种不正常的途径发泄出来;另一种可能性就是学校里藏着一个人,这个人一直通过某种手段俘获那些有着扭曲**的人,并最终让那些人死在自己的**之下,从而获取该人的灵魂。
乔伟觉得第一种可能性不大,如果学校里真存在血太岁那类的东西,那“怪异”的规模将会非常的大,绝对不会只在零星几个学生身上出现。
常乐也赞同乔伟的观点,他说刚才那四个学生出现的非常有目的性,他们明显是针对我和李满秋来的,这绝对不是单纯一个血太岁能起到的作用,所以学校里应该是有一个可以掌控这种“怪异”局面的人。
最初我们以为这个掌控局面的人是李满秋,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显然是另有其人了。
我们三个简单讨论完毕后,我也立刻问李满秋学校里工作十年以上的人都有谁。
李满秋并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诧异地盯着我,并问我到底是谁。
纸肯定是包不住火的,但李满秋曾经被控制过,我并不打算这么快就把实情告诉她,所以我只是说我请了两个私人侦探过来帮我调查暴瘦暴肥的事,同时也会帮着查一查李满秋失忆的事情。
李满秋岁数虽然大,但人倒是真实在,我这么一说她还真就信了。
随后她也很痛快地把她所知道的学校咨询全都告诉给了我们。
根据李满秋提供的信息,在学校里干活超过十年的人只有七个。
校长,前天打人被抓的教导主任,还有三个老师,分别是教数学、化学还有历史的。除了这五名教员之外,还有一个负责管理学校食堂的,最后一个是门口看门的大爷。
随后李满秋就带着我们去见了下这七个人,当然,我们并没有过去跟他们打招呼,只是远远地确认一下姓名和长相而已。认人完毕,我就让李满秋先回去工作,我则过去找林帆的老爸聊聊。
林帆的老爸在社会上还是很有地位的,我觉得像他这类人跟学校的校长应该是很熟的。
事实也果然跟我想的一样,林帆的老爸跟校长也是老相识了,从他那里我也大概清楚了校长的情况。
校长这个人并没有什么异样的地方,为人也没有什么野心,他能做上校长其实也就是混年头一点点混上来的,平时他的爱好就是钓鱼,或者跟家里人聚一起说说笑笑,简单来说就是个与世无争的人。
据林帆的老爸讲,现在这位校长能坐到校长这个职位还有个有趣的故事,据说当年有两个人在竞争校长的位置,这两个人互不相让,因为两人谁都知道只要让对方当上校长,自己肯定就要滚蛋。
可是双方互有支持者,谁都不能轻易把对方放倒,最后这两个人妥协了,他们决定选一个人畜无害的老好人来坐校长,于是现在这位与世无争好像世外贤者的校长就上任了。
当然,这也是林帆老爸听来的传说,具体有没有这个事他也不是特别清楚。他也就这个事问过现任的校长,可这老人家总是两眼茫然地反问一句:“还有这个事呢?我完全不知道啊!”
听林帆老爸的描述,这个校长完全就是个天然呆的老头。就我目前所接触过的邪神来看,这些神大都不太会隐藏自己,只要稍稍给他们一些刺激他们就会暴露身份,这可能也跟他们对人类的轻视和骨子里的傲慢有关。从这点出发,我就不觉得这个老校长会是嫌疑人了。
不过我并不会因此而放弃对他的调查,只是我们这边人手有限,对他的调查就放在最后面了。另外,我可不觉得邪神会玩什么苦肉计,所以失忆的打人教导主任自然也不用我们去管了。
如此一来需要调查的也就是三个任课教师,一个食堂管理员,还有一个看门的老头。
食堂那边我让常乐去问问看,而我和乔伟则去找看门的老头,至于那三个任课的教师,我觉得这三个人更适合偷偷监视。
其实负责在学校门口看着的人并不老,目测顶多也就六十岁上下,或许是因为“看门老头”已经成了这个工种的固定称谓,所以学校里的人都喊他“老孙头”。
我和乔伟直接去大门那找到了老孙头,我本着尊老爱幼的中华好传统,很礼貌地喊了他一声“孙大爷”。
让我意外的是这老孙头居然认识我,我刚跟他打了招呼他就冲我乐呵呵地不停点头,然后招着手把我让进了门口的收发室,乔伟自然也跟着一起进来了。
进屋后,老孙头立刻笑着道:“我听说你小子了不得了,还指挥同学把那个发疯的教导主任给制住了?我就知道你小子不简单,看来我还真没看走眼。”
“我有这么出名吗?”我道。
“出名!相当出名了!不过学校这边不打算把这事声张出去,不然你可能都会上报纸。”孙老头边说边端起茶缸悠哉地喝了一口茶水。
“上不上报纸的事先放一边,我过来是想问您点事,关于学校这十来年的怪事。”我直奔正题说道,同时也注意着孙老头脸上的表情变化,以及他的一举一动。
“怪事?”孙老头不慌不忙地把茶缸一放,“要说怪事还真有,不过时间长了也就没人觉得怪了。”
“能说得详细一点吗?”我问。
“那你得问得具体一点,就这么让我说,我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孙老头的回答倒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而且他表现得也很自然,看不出他对我或者对乔伟有什么防备的意思。
我想了想,然后便依孙老头的意思具体地问道:“学校里之前出现过学生无故失忆的事吗?”
“失忆啊,就跟教导主任现在的状况一样呗?”
“嗯。之前有过吗?”
“这个啊,这个也有过,不过不是最近的事了,好像上次传出失忆的事是十多年前了。”孙老头道。
“十多年前?”
“我记得好像是01还是02年来着,当时有个班级里出过一次事故,好像是有个学生从窗户翻出去了,然后摔在花坛上把脑袋给摔破了,人就这么死了。再后来就出了失忆的事了,学校里所有的人都不记得有学生摔死。”孙老头说道。
“你管这叫失忆事件?!!”我实在有些哭笑不得了。
“那不是失忆是什么啊?”孙老头反问我道。
“这要么是全班串通好了想推卸责任,要么就是他们都不愿意想起那件事了,总之这根本不能算失忆。”我较真道。
“可问题是不只出事那个班的人不记得了,很多人都不记得了。我记得当时人死了之后警察也来过,不过没有人碰过那尸体,警察来了随便看了一圈就走了,那尸体就那么躺在花坛那,一直躺了有半个月,都臭了。”
孙老头的话不禁让我一皱眉。
我看了眼乔伟,乔伟也是一脸狐疑的表情。
“那尸体躺在那就愣是没人动?”我问。
“是啊,所有人都好像看不见一样,有好多人都被尸体绊到过脚,就好像那尸体是隐形了一样的。”
“所有人都看不见,就你一个人能看见?你没想过这会不会是你的幻觉?”我问道。
“想过啊,怎么没想过,不过有人也看到了,当时在收发室这边有几个小保安,他们也看见了。我让他们去瞧瞧那尸体怎么样了,他们过去碰了下,然后就跑回来了,说尸体睁眼看他们了,他们不敢去碰。之后他们就把尸体的事给忘了,也看不见那尸体了。”
“那后来尸体是怎么处理的?你去给埋了?”我继续问道。
“我哪敢去动啊,因为这事我发烧上火了好些天,后来实在是觉得太吓人了就请假了,等我再回来那尸体也就没影了,后来这事也没人提,我也就不那么在意了。”
“你还记得当时那尸体是躺在哪的不?”我又问。
“记得是记得,在旧楼那边,就是你们之前闹出那场乱子的地方,从废体育场再往北有一片小矮树林,那边在01年那时候是旧教学楼,尸体就在那边躺着。”
我听后便看向乔伟道:“咱俩过去瞧瞧?你应该没去过那边吧?”
“没去过,现在就去吧,没准那尸体现在还在那躺着也说不定。”
乔伟说的正是我所想的,另外乔伟是有阴阳眼的,如果那里有鬼,乔伟可以直接看得到,于是我们立刻从收发室出来赶奔旧教学楼。
8、透明人
我和乔伟很快便找到了孙老头说的那片矮树林,刚一进树林乔伟立刻就告诉我这里有不对劲的地方,他说树林四处都弥散的阴气,只是阴气很淡而已。不过我俩在树林里转了两圈,乔伟始终没有发现有什么尸体,我也没被看不见的东西绊到脚。
看样子过去了这么多年,就算这里曾经真躺着一个看不见的尸体,现在也早就烂成灰了。
我刚准备抱怨“线索又断了”这件事,忽然发现在小树林的边缘有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正在往我们这边看。
那女生的校服跟我学生年代的校服差不多,是那种非常土气的单色衬衫,裙子也长盖住了半个小腿。因为距离有点远,我看不清楚她的长相,不过那个锅盖一样的发型让我感觉她好像不是漂亮的类型。
我赶紧拍了下乔伟的肩膀,乔伟刚一转头往外看,那女生也立刻转头往回走。
“嘿!等一下!”
我一边喊着一边往出跑,可是身上这一坨一坨的肥肉让我根本跑不快。乔伟比我起步慢得多,但几步就跑到了我的前面,不过乔伟刚跑出树林就停住了,等我追出去也明白乔伟为啥停下来了。
那女生不见了!
“你出来她就没影了?”我问。
“没看到!我一直盯着她来着,也就是一眨眼吧,人就没了。”乔伟回答道。
“是鬼?”
“不确定,我在他身上可没看到什么阴气。”
“那也不可能是幻觉啊,咱俩身上的纹身都在呢,神的那套精神干扰对咱俩应该也不起作用的。”我疑惑道。
“说的也是呢。”乔伟一边挠着头一边转身四下望着,不过那女生并没有出现。
我俩又在树林边上转悠了十多分钟,在没再看到那女生之后我俩也离开了旧运动场,然后往食堂的方向走。
在我俩快到食堂的时候,常乐也从里面出来了,跟他一起出来的是个脸上油乎乎的胖大姐,也不知道常乐到底跟那胖大姐说什么,那大姐乐得嘴角都快够到耳朵了,跟常乐聊得特别的开心。
常乐也看见我俩了,立刻冲着我们挥了下手,那胖大姐也一样冲着我们又是点头又是招手的。
“大姐告诉我不少学校里的事,简直就是万事通,我建议大姐试试去竞选一下校长什么的,如果校长可以竞选的话。”常乐笑呵呵地站在胖大姐身边说道。
胖大姐也没谦虚,直接哈哈哈地乐了起来,看样子常乐是找准脉门了。
“我们刚才也遇到了两件怪事!”我索性直接跟那胖大姐说道:“原先旧教学楼现在是小树林,我们在那看到一个穿白衬衫蓝长裙的女生,然后这人晃悠了一下就没影了!”
“这个我刚才跟常乐说起过,学校里有这么一个学生,她好像是叫‘金花’。”胖大姐说道。
“金花?这名字起的挺有水准的,话说,为什么是‘好像’啊?”我问。
“‘好像’的意思就是我也不敢确定她是不是叫这个名,她这个人不怎么合群,我就听人‘金花’、‘金花’的这么叫她,具体她是不是真叫这个名我也弄不准。”胖大姐回答道。
“她是现在的学生?”我好奇道。
“是啊,再开学的话应该就高三了。”
胖大姐的回答可让我吃了一惊!
我刚刚还在想那女的会不会是鬼,可这胖大姐却告诉我那女生是高二的学生,那她刚才消失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是旧校舍那边有地道吧?
“有人说过那个‘金花’像幽灵吗?”乔伟插话问道。
“这个可没有啊,说她是当透明人倒差不多,基本上也没人跟她说话。我记得她刚来的时候还有人跟她说说话,后来就越来越少,偶尔有人喊她名字了,结果也是开玩笑,到后来就算有人喊她名字她也不回头不理会了。”
“那她身上的校服是怎么回事?那明显不是现在的。”我问。
“那是十年前的老校服,好像是她家亲戚留给她的,她好像是从高一下学期开始穿这个旧校服的。”
“她是哪个班的您知道吗?”我继续问。
“这我还真不知道,要不你们自己去教学楼里瞧瞧?走一圈应该就能找到了。”胖大姐道。
我觉得继续问这胖大姐意义也不大了,于是就向她道了声谢,然后便和乔伟一起去了教学楼,常乐也很快跟了上来。
在过去教学楼的路上,我们几个也互相交换了一下调查到的信息。
在学校工作十年的食堂管理员就是这个胖大姐,常乐非常肯定这胖大姐绝对正常,而且这大姐还非常健谈,她几乎把她觉得奇怪的事全都告诉给了常乐,甚至包括有的学生一顿饭可以吃掉十大碗米饭。
而在胖大姐所提到的种种怪事当中,最能引起常乐兴趣的便是一个有关透明人的校内传说。
这是一个类似高校七大不可思议之类的故事,说是学校里好像有个传统一样,每隔三年学校里就会出现一个透明人,这个人虽然来上课,也切实存在,但大家都看不到他。而恐怖的地方就在于,如果谁看到了透明人,那看到透明人的这个人不出一个月就会死于非命。
过去十几年里学校里出过不少的意外死亡或者自杀事件,这些事据说无一例外都是因为有人看到了学校里的透明人。
这个传说在校园里曾经兴起过很长一段时间,不过在五、六年前开始渐渐没人传了,也没有人相信这个,虽然偶有人提起也都把它当成个吓人玩的故事。不过在去年这个传说一下子又流行起来了,原因也就是那个穿旧校服的金花。
据常乐的推断,一开始可能是有人开玩笑,说金花就是透明人,谁看见她就会倒霉。
后来这个玩笑越开越大,大到全校公认了,结果金花就真变成了“透明人”,没人跟她说话,她也慢慢开始自闭,最后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采阳补阴的女教师,暴瘦暴肥的富家公子,先发狂后失忆的教职工,一个谁都看不到的尸体,现在又来了个会隐身的女学生……
这个学校的“不可思议”还真是不少,但我目前还找不到任何线索可以把这些怪事串联起来,我脑子里也没有任何成型的故事可以解释这一切,真相到底是什么?这还要走一步看一步。
高二一共有十七个班级,教室分布在四楼和五楼。我们三个去教学楼里的时候差不多是上午第四节课,除了有三个班在运动场上体育课之外,其他的学生都在教室里。
我们在楼内窗边用眼睛把运动场上扫了一圈,确认没有旧校服女在外面后我们便开始逐个教室找人。
我上学的时候对于突然出现在教室门口的陌生人总是充满好奇,现在的学生也是一样的。我们只要在窗口向里探一下头,几乎所有的学生都会把目光投向我这边,除了极少数专心听课的和那些专心趴在桌上睡觉的。
当我们转到五楼的二年七班时,我总算是在教室角落发现了旧校服女生,她跟我在旧教楼小树林边看到的女生一模一样,准确来说是发型一模一样——都是小丸子那样的齐刘海锅盖头。
她似乎很专心地在听讲,脸始终对着黑板,就算全班的人都好奇地往门口的玻璃这边看,她也始终没有转头的意思。不过这并不影响我去看她的脸,只是我真的不怎么愿意一直盯着她看。
我不是歧视丑人,但她长得实在是……实在是太丑了。
她是大小眼,而且两只眼睛的位置还不齐,有点上下移位的。她鼻梁整个是向内凹的,鼻头上翘,两个特别大的鼻孔向外翻着。她的上嘴唇还算正常,但下嘴唇却出奇的厚,或许是因为嘴唇上肉太多太重的缘故,她的下嘴唇始终向下耷拉着,使得我可以直接看到她的下牙……
总之,她应该是我见过的除了被毁容的人之外,长得最丑的了,比周星驰电影里那个“聋五”还要丑。估计就是因为这个相貌,所以她才会被同学排斥,最后成了谁也看不见的“透明人”。
但是这并不能解释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旧楼小树林那里,而且又突然消失!
“应该是她吧?”我离开门口问乔伟道。
乔伟冲我点了点头,“错不了,我追出去的时候一直盯着她看来着,发型什么的都对,尤其是脸。”
我们这正说着,教室的门忽然打开了,刚才在里面上课的那位男老师探头出来问:“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连忙冲那老师点头一笑,“抱歉打扰您上课了,我们只是想确认一下金花是在哪个班。”
老师在听到我说出“金花”这两个字后很奇怪地挑了下眉,他用眼角朝着教室里快速地瞄了一下,但我可以确定从他这个角度是决计没办法看到角落里的金花的,或许这只是他下意识的一个动作而已。
“没,我们班上没有叫金花的。”老师的回答非常肯定,而且没有丝毫的迟疑。
“这可能是她的外号吧,就是角落里那个穿旧校服的。”说着,我也走到门口朝着教室靠窗那个角落指了下。
可在我指向教室角落的一瞬,我整个人也愣在了门口,因为教室的角落里根本没有什么穿旧校服的丑女,那里只有一张空空的桌子而已。
透明人再次从我眼前消失了!
9、金花
我没管现在是不是上课时间,也不管那些学生是不是都在看着我,我直接把那老师推到一边冲进教室最后的角落,并指着那张空桌子对班上所有人问道:“这里的人是谁?在这坐的人是谁?”
班级里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谁都没有回答我的提问。
这时那男老师也返回教室道:“那里没有人的,一直是空桌,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如果没有事的话就请出去,不要打扰我上课。”
我看了眼周围那些学生,他们一个个都有奇怪的眼神望着我,好像这屋子里唯一不正常的就是我一样。我又瞧了眼那张空桌,桌子或椅子上确实什么都没有,只有椅子边靠近窗口墙根那里堆着好几双球鞋,看样子是班上的人把暂时用不到的东西堆在这了。
我知道继续在这里待着也没有任何益处,所以就跟老师道歉了一句,然后便离开了教室。在我回到走廊后我还特意朝着教室角落那空桌望了一眼,那里依旧是空的,之前那旧校服神秘女并没有因为我的离开而在此出现。
我把乔伟和常乐叫到靠走廊窗台的一边,尽量远离教室的门口,以免那老师再出来“找茬”。
“你俩怎么看?是再去找胖大姐问问?还是去问问老孙头?”我对乔伟和常乐道。
“问他们估计也没多大意义,他们对学校是熟,但对班上学生的情况可不了解,我看问他们还不如问老师。”常乐建议道。
“还找李满秋?”我道。
“估计意义不大。我去找她问问看吧,你俩去找另外那三个老师,如何?”常乐道。
“你确定李满秋不会被你吓到吧?”我道。
“放心,对付女人我最擅长了。”常乐冲我一笑,也不等我同意他便转头朝着楼梯口走了。
我和乔伟没拦着常乐,但我也并不打算去找另外那三个工作十年的老师,现在我最在意的就是这个在我面前玩神隐的丑女生,所以我决定跟乔伟去找一下高二七班的班主任,如果他那里会有学生名单之类的东西,里有或许会找到跟丑女生有关的东西。
我俩顺着走廊一直走到了楼梯口,继续往前走就是教师的办公室了,门牌上写着“高二学年组”的字样。
乔伟在我前面走过去轻轻敲了下门,也没等里面有人回应便直接推开了门。我就站在乔伟的身后,在门开的一瞬我是可以清楚看到办公室里的一切的,可是里面的景象又一次让我吃惊了。
门后面并没有人,也没有办公室和桌椅板凳,门后竟然是一望无际的荒野!
我完全愣在门口不敢相信眼前所见,而乔伟也同样僵直地站在那里,他的手甚至都没办法从门把手上挪开。
“那是真的吗?”乔伟终于开口了,并且充满疑惑地回头问我。
他这个问题我完全回答不出来。那荒野看起来极其真实,我的脸上甚至感觉到了从荒野上吹来的干热的风。可是一个教学大楼里无论如何不会出现荒野,我们肯定是中了什么套儿,一种超出我们目前所掌握的所有致幻手段的套儿。
我转头朝着走廊那边看了眼,走廊里一切正常,左边是窗台,右侧是教室,所有的一切都跟我们刚才揍过来的时候一样。可当我转头看向办公室时,里面却是一片荒野的景象。
“你知道机器猫吧?”乔伟突然说道。
“知道!”我立刻点头道:“你该不会觉得这是他妈的机器猫的任意门吧?”
“是不是就只能进去瞧瞧了!”
乔伟说完便要往门里走,我赶紧伸手抓住他的肩膀,“别着急,咱得确定进去了还能回的来!”
“门不关就可以了呗!”
“不对!”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你记得吧,孙老头说学校里出过很多意外事故,很多学生自杀,还有那个没人看见的透明尸体,她是从楼上掉下去的。”
“你的意思是……那些发生意外的学生也是因为遇到了这扇‘任意门’?”乔伟道。
“可能!”我点头道:“如果有人故意要陷害咱俩,那说不准什么时候荒野就变窗台了,然后不等咱俩回过神来,咱俩就都掉下去摔死了,没准过后咱俩还变成了没人能看见的透明尸。”
乔伟被我说的皱起了眉,他转头看了眼门后的荒野,然后慢慢把办公室的门给关上了。
而就在乔伟将门关上后不到1秒,那扇门又自己打开了,准确来说是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在门内站着一个穿职业套裙的中年女人,她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们,而在她身后是整齐的教室办公室。
一切都在乔伟关上门的一瞬恢复了正常!
“怎么敲了门不进来?你不是林帆吗?”那中年女人看着我道。
我愣了一下,然后赶紧在林帆的记忆中寻找有关这套裙女人的信息,而很快我便找到了。
她在高一的时候曾经教过林帆,是个生物老师,姓名什么的在林帆记忆中并没有找到。
“啊,我是想找一下高二七班的班主任。”我有些忙乱地回答道。
“有事?”生物老师问。
“嗯,是想问一下关于七班一个穿旧校服的女生的事,她的外号好像是叫金花,具体是不是叫这个名我不确定。”
“金花?旧校服?好像没有这个人吧?你听谁说的?”生物老师奇怪地问道。
“听食堂胖大姐说的。”我道。
“胖大姐?哪个胖大姐?”
生物老师的问题让我心里跟着一惊,我连忙将我看到的那个管理员胖大姐的外貌向生物老师描述了一下,并强调说那胖大姐是食堂的管理员,已经在这里工作十年以上了,对学校的趣闻轶事非常了解。
可是生物老师听后却皱着眉不停地摇头说:“学校里哪来的什么胖大姐管理员啊?你确定真有这个人吗?”
她这一反问可真把我给问懵了,我从始至终都没怀疑过常乐的判断,可如果常乐真的出错了呢?
或许出错的不只是常乐一个人,门口开门的孙老头可能也有古怪,要不然全校都没注意到的透明尸体为什么就他一个人看到了?是因为所有人都看不到,一个看门老头的话就成了疯话,所以不需要在意吗?还是那孙老头身上还有什么特别之处?
林帆的记忆里可以清楚地找到孙老头,这就说明这个看门人是确实存在的,但食堂的胖大姐呢?
这个在林帆的记忆里确实没有。
真就没这个人吗?
“你们还有别的什么事吗?”生物老师又在那催我了,而且一脸不耐烦的模样。
我赶紧表示没别的事了,然后我和乔伟就一起向后退开,生物老师也是一边摇晃着脑袋一边把门关上。
我立刻冲乔伟使了个眼色,乔伟心领神会马上过去把门又给打开了,不过里面没有荒野,有的只是生物老师用惊讶且微带怒意的眼神回头看着我们。
“抱歉,没事!”乔伟赶紧说着,然后轻轻把门关上了。
我们没再继续纠结这个门,而是赶紧给常乐打了个电话,问他是不是跟食堂的胖大姐在一块,可是常乐的电话却始终没有人接。
我从来没有想过常乐会遇到什么麻烦,即便是在朝圣岛面对那些吃人的德国兵,常乐也依旧可以游刃有余,可是现在他却不接电话了!
“去食堂!”我收起电话后立刻对乔伟道。
乔伟也明白我在担心什么,于是直接跑到了楼梯口。
楼梯就在我们旁边,即便我现在的身体很胖,跑到楼梯口也用不到两秒,而就在我跑到楼梯口的一瞬,我的两脚也完全站定在了原地没办法向前踏出半步,因为在我面前根本没有楼梯!
我的左右两边依旧是教学楼的走廊,可是楼梯口那里却是一片空旷,那里没有楼梯,没有墙壁,我可以直接看到外面的天空,街道,只要继续向前走上三步我就可以跳到楼下去了,而乔伟则站在了楼的边沿,差一点点就掉下去了。
刚刚的“任意门”又出现了,而且这次不需要什么门,直接让楼梯口进行了变身!
“这他妈怎么搞啊?”乔伟连着向后退了两步躲开楼边。
可他这个问题我根本没办法回答,恐怕换成任何人都没办法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而接下来的事情就更加超出我的想象了,整个大楼突然开始融化了!
最开始朝我们袭来的是一股热lang,楼内的温度瞬间升高起了起码10度,紧接着钢筋混凝土的大楼就开始变形,就像高温中的蜡一样开始变软,无法维持它原本的形状,而我脚下的地面也被我踩得开始下陷,软趴趴的屋顶也朝我拍了下来,就像要给我扣上一个巨大的棺材盖。
“我靠!!妈的是幻觉吗?!!”我有些不知所措地大声喊着。
可我并没有等到任何回应,因为乔伟已经不见了,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了我,还有一栋逐渐垮塌掉了蜡做成的大楼。我想要逃,可是楼梯已经没有了,如果不想被蜡封住,唯一的出路就是跳楼了!
“跳下去,不然你会死的。”
突然,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我身后传了出来!
我猛一回头,发现在我身后站着一个穿旧校服的女人,她那张丑脸我决计不会忘!
是金花,她就站在我身后,距离我几乎不到一米远。
“啊!”我惊呼了一声,这声喊并不是因为她的突然出现把我吓到了,而是因为金花从我身后重重地推了我一把。她的力气异乎寻常的大,我本来已经深陷在蜡地面里的双脚竟然全都被拔了出来,并且一头朝着前面不远处的楼边栽了过去……
10、猛鬼街
我掉下去了!
我以为我可以在楼边的时候止住身体的前倾,结果我错了,那胖大的身体带来了巨大的惯性,我的两条腿根本支撑不住直接一头从楼边摔了下去。
下落的过程比我想象得要长得多,那感觉就好像是在做一场噩梦,一场根本醒不过来的噩梦。我的心肝脾肺都好像要被人从肚子里掏出来一样,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舒服的。
这感觉虽然很真实,但我很清楚我并没有真的坠楼,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种幻觉而已。只是这幻觉的持续时间似乎有些太长了,如果这种掉落要持续上一年,恐怕我的精神会彻底崩溃掉,最后不死也会变成一个傻子。
而就在我这样想着的时候,我的身体突然接触到了地面!我的心里忽悠一下往下一沉,紧接着自己就好像钻进了一条时光隧道似的,眼前也随之猛地一亮……
我全身一激灵睁开了眼睛,我没有摔死,而是坐在收发室的椅子上,在我面前乔伟和收发室的孙老头正笑着望着我。
“做什么梦了?”乔伟一边笑着问一边指了下我的嘴角。
我赶紧抹了下嘴角,那里全是口水,看样子我是真睡着了。难道刚刚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梦?
“我睡了多长时间?”我忙问道。
“几分钟吧,居然能睡着,看来身体胖确实有负担。”乔伟用开玩笑的语气对我道。
或许确实是受到体型的影响,再加上天特别的热,从到学校的时候我就已经全身疲乏了,之后坐在收发室里吹着风扇喝着茶水,再听老头讲讲学校的轶事,这确实能起到催眠的作用,从结果来看我也确实是睡着了。
可是乔伟的玩笑却并不能让我发笑,因为我觉得后背疼得有点异常,而疼痛的地方正是我刚刚梦里坠楼时身体着地的部位。
我赶紧脱了衣服让乔伟看一下我的后背。
乔伟立刻惊讶道:“你这是怎么弄的?都紫了!!”
“紫了?”我一边问着也一边伸手朝肩胛骨的位置摸了下,不过我胳膊上的肉太多了,让我根本没办法灵活地摸到自己的后背。
不过乔伟过来替我碰了一下我的后背正疼的地方,而他这一碰更让我感觉好像触电一样,全身都刺痛的受不了,我真怀疑刚才我是怎么把衣服脱下去的,我这感觉好像完全就是摔骨折了!
我连声喊着疼,乔伟见状也赶紧停了手。
“你这伤是什么时候弄的?之前就有吗?”乔伟惊讶地问着。
“我说我在梦里从楼顶上掉下来摔的,你信吗?”我道。
“在梦里摔的?”
“嗯!我做了个怪梦,梦见学校里有一个穿旧校服的女生,特别特别的丑,我跟你一直在找这个女生,结果楼突然变软了,我也被那个丑女生给推坠落了。”我简单地把我梦到的事情跟乔伟说了一下。
乔伟听过之后不禁皱眉看了眼旁边的孙老头,而孙老头也是两眼瞪得老大。
我连忙问他们怎么了。
乔伟回答说我提到的那个丑女生正是刚刚孙老头所讲的一个校园惨剧。
说是01年有个特别丑的女生入了校,就因为长相的问题那个女生根本没有朋友,处处被人排挤。后来那女生跳楼自杀摔死在了校楼后门的水泥雨搭上,结果愣是没有人在意这个女生失踪,甚至她的家人都没有来学校找过。
后来过了十几天后,尸体开始发臭了,这才有人发现这个女生已经死了,可是谁都不愿意承认这个女生的死是跟学生间的恶意玩笑或者排挤有关,渐渐的这个事也被淡忘了。
这个跳楼自杀的丑女生就叫金花,而她跳楼时所在的班级也正好是高二七班。
另外,乔伟还告诉我另一件巧合的事情,当时学校里只有一个人愿意跟金花说话,那个人就是食堂的一位胖大姐。后来在金花出事之后,胖大姐为了给金花讨说法而跟学校对着干,后来也被学校开除了。
听完了乔伟所讲的事情,我全身也不禁冒出了冷汗。
我刚刚睡着的时候应该是听到了乔伟和孙老头的话,我所做的怪梦或许只是我的大脑在用更立体的方式重新演绎我听到的对话。就算事实就是这样的,那我后背的伤又是怎么回事?如果只是单纯的噩梦的话,我的后背绝对不会伤成现在这个德行,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还好,这身体并不是我的,只要解决了所有的麻烦事我就可以换回原来的身体了,一想到这个我就感觉全身都轻松了不少。在费力地穿回衣服后,我也马上给常乐打了个电话。
孙老头说的没错,食堂里并没有什么胖大姐管理员,常乐也没有见到什么爱笑的胖大姐,这倒是可以解释为什么林帆的记忆中根本没有胖大姐,也没有关于丑女金花的任何信息。
在遇到乔伟之前我是不信鬼的,但我却非常喜欢看鬼片,更准确点说是喜欢看美国那种有些血腥的鬼片。其中有一部拍了好多系列的恐怖电影叫《猛鬼街》,里面的最大反派是一个叫弗雷迪的男人。
弗雷迪是个恋童癖,他喜欢绑架小孩,并将这些小孩关在他的小屋里,后来他的罪行暴露了,愤怒的家长把弗雷迪烧死在了他囚禁孩子的小屋。不过故事到这里并没有结束,弗雷迪在临死前说他还会回来,随后他真的回来了,他在人们的噩梦中复活了,并且在梦中杀人,而最恐怖的是无论这些噩梦多夸张,梦里面弗雷迪对人们所造成的伤害都会成真。
于是弗雷迪成了一个梦中杀人的恶魔,喜欢看这部电影的人也给他送了个绰号叫梦魔。
刚刚我身上所发生的一切几乎就是梦魔故事的翻版,如果梦中的一切都可以折射到现实当中,那林帆、李满秋、还有教导主任身上发生的怪异变化会不会都跟梦魔有关呢?这个让噩梦成真的梦魔又是谁?
是十多年前自杀的金花?这个答案似乎是必然的,从始至终我的噩梦都围绕着这个丑女。
我和乔伟也没继续在收发室里多耽搁,在跟孙老头道谢之后我俩就直奔旧校楼。
这一道走过去我的后背一直在疼,几乎每走一步都疼得我要吐血,而除了这疼痛之外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旧事重现一样。我俩好不容易走到了那片小树林,但乔伟并没有在里面发现阴气,而我也没有在树林外看到穿旧校服的丑女。
随后我俩又去了一趟食堂和常乐汇合,常乐出现时身边并没有跟着胖大姐。
碰面之后我也把我做怪梦,并且在梦里受伤的事详细地跟常乐说了一下。常乐听后顿时皱起了眉,他那紧张的反应倒让我有些意外。
“你说那个胖大姐特别爱笑,而且特别好哄?”常乐瞪着眼问道。
我点了点头。
“来,跟我去食堂。”常乐说完转头就往食堂里走。
我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索性就跟过去看看情况。
常乐带着我进食堂然后直奔后厨,在遇到几个穿厨师衣服的人后常乐跟他们打了招呼,然后便让他们把相册再拿出来一下。我估计那相册可能是学校食堂里所有人的纪念照之类的。
很快,一个貌似是帮厨的人拿过来一本并不算厚的相册,常乐匆匆翻开,然后将相册往我面前一递,“你在梦里看到的胖大姐是不是她?”
我接过相册一看,我的脑袋顿时一发麻。
相册里有一张所有食堂员工的合影,里面的人都穿着工作时候的衣服,而胖大姐就站在中间一个非常醒目的位置,而她的长相就跟我在梦里见到的一模一样!
之前我以为我之所以会做怪梦是因为听到了乔伟和孙老头之间的谈话,但现在看来情况似乎并不那么简单了!林帆的记忆中根本没有胖大姐这个人,可我却清楚地梦到了这个人的长相。
这肯定不是一种巧合。
“是不是她?跟你梦见的一样吗?”乔伟再次问道。
我连忙点了点头。
常乐倒抽了一口气,然后摇头道:“这下麻烦了,咱们恐怕遇到硬茬了!”
我跟乔伟对望了一眼,然后再次看向常乐问:“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虽然不敢100%确定,但大概知道些脉络了,如果我判断的没出错的话,你刚才可不是在做梦,而是进到了别人的噩梦里!你应该听过托梦这个说法吧?”常乐道。
“托梦我知道。”我点头道。
“你遇到的这个事跟托梦很类似,不过是反过来的,不是鬼进到你的梦里,是你被拽进了鬼的梦里。”
“鬼做梦?”我一边问着一边看向乔伟,毕竟乔伟是鬼事方面的专家,如果涉及到鬼了,那乔伟的意见应该是非常权威的。
可是乔伟并却露出一脸疑惑的表情道:“我可没听说过鬼会做什么梦,而且也不知道鬼可以把人拽到梦里,而且还能伤人!”
“是没有鬼做梦,这是雷声他自己乱说出来的。”常乐立刻否定了我刚才给出的定义,然后他也顺着乔伟的意思道:“鬼确实不会做梦,不过人会做梦,我在学艺的时候我师父曾经告诉我一个方术,是人借鬼力杀人的邪术,这个术就叫魇术,简单来说就是在梦里杀人。”
11、果实熟了
常乐详细地向我和乔伟说明了一下他所了解的魇术。
“魇”这个字貌似并不常用,可实际上在老百姓平时的口头语中还是经常出现的,人们经常提到的谁睡觉的时候“魇着了”,其实就是指鬼压床。而魇术也非常类似鬼压床,只不过人不是动不了,而是在别人的梦里乱动,并且会受伤甚至死亡。
魇术发动需要三个条件。
第一是需要一个厉鬼,第二需要厉鬼的骨灰做为契约物,至于第三条这就有点特别了。根据常乐的说法,魇术其实是一把双刃剑,魇术在发动的同时也会让施术人陷入深度昏迷,而且这种昏迷是永久性的,所以第三个条件是施术人需要一个可以让他永久性陷入长眠的地方。
另外常乐也强调了,魇术有一定的作用范围,所以这个施术人长眠的地方虽未必就在学校里,但应该离学校也不会特别的远,肯定出不了这座城市。
有了这三条信息,想要找到这个用魇术的人应该就不算什么难事了。
厉鬼,这肯定就是金花了。能拿到金花骨灰的人应该是跟金花的家人有关联的,如果在这些人当中有个昏迷了,而且这个人一直躺在医院里,那基本就可以锁定施术人了。
明确了方向,接下来要做的也就更清晰了,我们立刻联系了一下林帆的老爸,让他通过校长那边找一下金花的资料,重点是金花死了之后到底是谁给她收的尸。
事情跟我预料的也一样,学校方面很不愿意重提金花的旧事,林帆的老爸也是费了好大的劲才要到有关金花的资料。
金花的家庭情况异常的特殊,她在四岁的时候母亲跟人跑了,她父亲在再婚后又在工作时发生了事故死了,只能由继母负责抚养金花。再后来她的继母又嫁人,最后就有了金花所在的特殊家庭。
名义上金花是有父母的,可实际上她身边的两个人都只是毫无血缘关系的陌生人而已。
最初金花的继母愿意抚养金花是因为有一笔钱支撑着,那是金花父亲意外死亡后公司给发的补偿金。而当这笔钱用光之后,金花的继母、继父就根本不愿意理她,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因为金花实在太丑了。
金花在学校出事之后,金花的继父母立刻与她撇清关系,别说葬礼,就连收尸什么的他们都不想躲管。最后是一个叫王海兰的女人替金花办的后事,而这个王海兰也正是学校食堂的那位胖大姐。
因为金花的事,学校跟王海兰闹得很僵,所以最后我们也没弄到王海兰的住址,只得了一个十多年前王海兰的电话号码。
还好,电话这东西在最近的十来年里基本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了,除了手机的花样变多了之外,号码什么的几乎没有太大的变动。我们在拿到号码后立刻拨了一下,结果还真打通了,只不过接电话的人并不是王海兰。
我问了下接电话的人知不知道王海兰这个人,那人还真知道,他说他是王海兰的亲戚,手机是几年前王海兰淘汰给他的。既然是亲戚,那想要找到王海兰就不难了,在要到了王海兰的新电话后我也立刻拨过去,这次接电话的人是王海兰了。
在给王海兰打电话之前我也想过到底要怎么跟她说,最后我决定就用乔伟之前的套路,什么借口也不找,也不撒谎,直接就告诉她我们在学校里看到了金花的鬼魂,而且我们怀疑有人在利用金花的鬼魂在学校里杀人。
我猜王海兰那边肯定也发生过一些什么特别的事,她对于我的话并没有任何怀疑,而且主动地把她目前所在的地址告诉给了我,让我过去详细谈谈。
这对我们来说自然是省去不少麻烦的好消息,所以我立刻答应了王海兰,然后便跟乔伟、常乐一起离开了学校。
王海兰告诉我们的地方是市郊的一个中型的榨油厂,我们赶到工厂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王海兰已经站在工厂的门口等着我们了。过了十来年,王海兰的模样基本没什么变化,如果非要说有变化那就只能说她变得更胖了。
我过去冲王海兰招了下手。
王海兰也冲我点了下头,然后迎上来问道:“你是雷声?”
她不认识林帆,我也没必要跟她玩什么角色扮演,所以之前打电话给她的时候我报的是真名。
“我是,您肯定是王海兰了,跟我上次见您的时候基本没什么变化。”我故意这样说道。
王海兰确实被我说得一愣,她很诧异地反问:“你见过我?”
“对!”我冲她一点头,然后就在工厂门口把我之前在学校里做怪梦的事跟她说了一下,随后我又给她看看我被摔坏的后背。
王海兰看过之后眉心都皱出来了一个大疙瘩,不知是不是因为天气太热了,她的额角也全是汗。
“其实我也有做过怪梦,也梦见过金花,而且还有挺多奇怪的事情。你们可能不相信,给你们看看这个。”说着,王海兰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了一个钱夹,然后又从里面抽出一张照片递给我。
我看了眼,那照片上是一个非常漂亮而且身材霸道的美女。这美女无论怎么看都跟王海兰没有相似的地方,但我还是惯性地认为这个美女就是王海兰。
“这个是你?”我试着问了下。
王海兰果然点头道:“是我,我三年前突然就开始瘦了,也变漂亮了。我做过一个梦,梦见金花带我去了韩国,给我免费做了个手术。我醒过来之后倒还是老样子,但接下来不到一年的时间我就变成照片上这个样子了。”
王海兰的状况明显跟林帆和李满秋相同,看样子魇术不仅可以杀人,似乎也可以出现好的状况。
我在林帆的记忆中并没有找到印象特别深的怪梦,不过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梦这种东西一般做过了就忘了,除非是像我刚才那个噩梦那样真实,不然谁都不会在意的。林帆是个胖子,做个自己变瘦的梦应该是常有的事,所以他也没去在意。
“那你是怎么变回来的?出了什么特殊的事?还是又做了什么怪梦?”我问道。
“这事说来就话长了,先进来吧,坐下慢慢说。”说完,王海兰便把我们三个人带进了厂里,并且一直带我们到了食堂后身。后厨那边有相当宽敞的休息区,我们三个人也正好没吃午饭,王海兰也直接给我们弄了些饭菜,我们一边吃着一边听她讲。
王海兰变瘦、变漂亮是逐渐发生的,但胖回来的过程却很突然,用她的话来说就是自己身上的肉像爆炸了一样往出长。这个过程又跟林帆和李满秋身上发生的事情一样,不过诱因却是因为梦。
王海兰在变瘦变漂亮之后就有点忘乎所以了,有时候人一旦春风得意就会忽略掉一些事情,王海兰就是这样的,她彻底忽略了金花。
王海兰在自己出钱给金花办了丧事之后,她每年都会给金花烧纸,偶尔也会去金花的墓前瞧上一眼,跟金花说上几句话。王海兰说她并不迷信,她也觉得自己说的那些话金花是不可能听到的,所以随着时间推移,王海兰渐渐也把金花的事淡忘了,尤其是在她变漂亮了,人生开始发生转变之后。
可突然一天晚上,王海兰做了个跟金花有关的梦,在梦里金花全身都是血,头也撞破了,样子就跟她十几年前跳楼时一样。她趴在地上抓着王海兰的脚,然后一边吐着血一边说:“你是不是忘了些事啊?你是不是忘了些什么事啊?”
王海兰被吓醒了,第二天她就去了火葬场到金花的简易小墓碑前面给金花烧了些纸,又放了些水果祭拜了一下。
王海兰以为这样或许就没事了,可是当天晚上金花却出现在了王海兰的家,并且对王海兰说了一句古怪的话,到现在王海兰都没有忘记任何一个字。
“果子熟了,该吃了!”
金花在说出这句话之后便扑到王海兰身上,将王海兰的衣服全部撕碎,然后大口大口地在撕咬王海兰身上的肉。王海兰一疼,自己就醒了,而醒过来之后她发现自己的睡衣竟然真得被撕开了,身上有好几处被人咬过的痕迹,都出血了。
王海兰赶紧给自己包扎,也就在她包扎伤口的时候,她的身体开始迅猛地变胖,并在几个小时之内回复到了她从前的样子,而且比之前更胖了。
从那之后王海兰请过人给算命,也找过驱邪的人给做法什么的,不管她请的人是不是骗子,总之在这些人帮忙之后,王海兰就没有再见过金花了,但她变瘦变漂亮的事却是事实,她还保留着自己变漂亮以后的照片。
王海兰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给她算命的人也只是说她撞邪,至于那句“果实熟了”,她的理解是金花当时是准备吃掉她,而果实自然就是指王海兰。
12、葬花人
王海兰的古怪经历到这里就结束了,自从她变回了胖子,她就没有再做过任何的噩梦,金花也没有再来找过她.王海兰觉得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可在接到我的电话后她才意识到麻烦事依然在继续。
我问了下王海兰知不知道有谁动过金花的骨灰。
王海兰说骨灰一直都存在殡仪馆里,如果非要说有谁动过的话,那也只能是在殡仪馆工作的人了,毕竟骨灰盒子里装的只是一少部分。
我接着又问了下王海兰她身边有没有在医院里长时间昏迷的人。
这个王海兰也摇头表示没有。
不过还没等我继续发问,王海兰就告诉我说金花的继母和继父好像都出了事。
最开始是金花的继父突然在半夜用菜刀把金花的继母砍伤,然后自己跳楼了,随后没过几天金花的继母也在医院里发了疯。另外,金花的继母、继父还有一个儿子,在两口子出了事之后小孩被亲戚领养了,过了不到一个月之后这小男孩也死了,好像是被活活打死的。
王海兰说的这些让我不免心生疑惑。
起初我以为金花的鬼魂只是被人利用了,可金花继父、母一家相继出事,这明显有报复的痕迹。而王海兰的情况感觉又像是金花在报恩,之后王海兰被袭击也可以理解成金花在怨恨王海兰的冷淡变化。
但是“果实熟了”这句话又如何解释呢?这显然不是一个用来表达怀怨的词。
想到这,我就又问了下王海兰除了她之外还有谁是比较关心金花,还有在金花葬礼上都有谁参加了。
王海兰回答说在学校的同学里只有一个男生过来了。
那男生具体叫名字王海兰并不清楚,不过她猜这男生家里应该是挺有钱的,本来王海兰打算就金花的骨灰寄存在火葬场,这样也比较省钱,不过那男生知道这事后立刻从钱包里拿钱出来给金花买了个永久的小墓地,还立了个墓碑。
虽然这墓地就是火葬场内部的,而且墓碑也并不算特别高档,但一个学生钱包里会装着好几千块钱,可见他应该不是缺钱的主。鉴于金花去的那所学校绝大部分学生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那个来给金花安置墓地的男生会很有钱,这倒也不算什么值得奇怪的事。
而知道了这个男生,我也就有了进一步调查的目标。
常乐说过,发动魇术的人会长眠不醒,很明显王海兰并不是我们要找的人。如此一来另外那个来参加金花葬礼的男生就成了嫌疑最大的人了。而且他给金花安置的墓地,很可能骨灰就在这男生手里,如果我们能通过火葬场那边找到这男生,那距离所有谜团的谜底就应该不远了。
我向王海兰问了金花所葬的火葬场位置,然后我们便从王海兰这里告辞,去火葬场那边打听消息。火葬场挺偏远的,我们到那边足足用了一个小时,不过比起赶路的时间,要找到金花的墓就容易得多了。
在火葬场看墓地的是个中年女人,我本来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可没想到那女人竟对金花的印象非常深。我们问话的套路还是用钱搞定,在塞给那女人两张百元钞票后她便无话不谈了。
寄存骨灰的地方不是谁都可以进的,墓地还是可以随便进的。那个看墓地的中年女人直接带着我们去了金花的墓前,那墓碑上面有一张金花的照片,我可以确定那张照片已经美化过了,可即便如此照片上的人依旧很丑,非常非常的丑。
中年女人说在金花下葬的当天来了一个非常帅的小伙,而且这个帅小伙随后的两年里几乎每星期都会来墓地这里来看金花。她很奇怪为什么一个这么丑的女生会有一个这么帅的小伙喜欢,所以对金花对那个帅小伙都印象非常深。
也正因为之前这帅哥给中年女人留下了如此深刻的印象,所以她才会注意到在两年之后那男生突然不来了。
我询问了守墓人,之前那帅哥给金花购买墓地的时候有没有留下联系方式。
守墓人给了我一个手机号码,不过她说她从来没拨过这个电话,所以不清楚能不能拨通。
我拿到号码直接试拨了一下,电话通了,但接电话的人是个女人。我问了下那女人有关金花的事,还提到了金花所读高中,不过那女人身边完全没有人跟这所高中有关系,她也完全不知道金花。
看样子这手机号码应该已经易主很久了,想要找到那个帅小伙恐怕要费一番功夫了。
最后我又问了下守墓人有没有谁拿走过金花的骨灰,包括那个给金花买墓地的帅哥。守墓人立刻摇头说自从金花下葬之后就没人再动过墓地了。
看来,我们的火葬场之行也就到此为止了,我拖着这肥胖的身体折腾了大半天,我实在不想再回学校去对照十几年前的所有男学生信息。我决定先回林帆家休息一下,继续调查的工作就交给林帆的老爸了。
我给林帆的老爸打了个电话,让他多找些人列出一分金花出事时所有的男生名单,然后再把这些男人逐个联络一遍,看看其中有没有昏迷不醒的或者失踪的。交代完这些我也就可以安心去休息了,我确实累坏了。
回到林帆家我又电话联络了一下小郭,看看她和叶鸿那边搞定没有。
叶鸿说已经有明显的进展了,最慢估计再有两天我就可以回到我自己的身体里了。这对我来说绝对是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我真心受不了这沉重的身体,这也算是给我敲响了警钟,如果换回身体的话我一定要勤于锻炼,避免发胖。
不过现在我要考虑的不是肥胖的问题,我需要好好睡上一觉,让身体和大脑全都放松放松。林帆的卧室很大,床也非常舒服,我基本没有认床的毛病,所以只需要躺在床上几秒我就可以我着。
从前宅在家里的时候我就有睡午觉的习惯,每次用脑过度我都要小睡一会,而且睡得很沉,等我睡醒之后我就会再次生龙活虎。当然,生龙活虎的只是我的脑子,我的身体完全“生活”不起来。
可是我的午觉并没有睡成,我刚躺下闭上眼睛不到三秒,乔伟就突然跑过来跳到了我的床上,而更夸张的是他竟然骑在我的身上然后两只手死死按住我的肩膀。
“你他妈要干毛?”我瞪着乔伟问道。
乔伟没回答我,只是露出诡异的笑脸来,随后他的两只手也慢慢从我的肩膀移动到我的脖子上。
他想掐我,而且真的在用力!
这不合理,乔伟没理由对我下死手。他在做梦?或者这是我在做梦?又一个噩梦开始攻击我了?
一连串的问题快速在我的脑袋里盘旋着,但颈部的窒息感让我无法再去思考这些,不管现在是我在做梦还是乔伟在被噩梦所控制,如果任其发展下去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我会死。
我必须要反抗才行!
想罢,我立刻去扳乔伟的手,可是这小子的力气太大了,用林帆这虚胖的身体我根本没办法让乔伟的手从我脖子上挪动分毫。手上没办法我只能试着把乔伟从我身上掀下去,可能是脖子上的压迫力太大了,我身上根本使不出劲来,更别说把乔伟掀飞了。
乔伟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了,我没办法呼吸,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我的脸在发烫,整个头好像都在胀大,好像随时都要爆炸一样。
我要被这小子给掐死了!
而就在我这样觉得的时候,乔伟的手突然从我脖子上移开了,他的身体猛地向后仰着,好像有什么力量在从他身后用力拽着他。不过是什么力量阻止了他,这对我来说都是个绝好的机会,我赶紧伸手朝着乔伟的胸口推了一把,这一下直接把乔伟推得向后一个滚翻,并从床上滚落到了地上,我也顺势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个动作对于一个肚子比两个篮球都大的胖子来说绝对是个高难度,但在关系到生死的时候人似乎真能爆发出惊人的潜能。
我坐起来了,然后翻身从床的侧面转到地上,接着我顺手抄起床头柜上放着的台灯。
我知道这玩意没办法对付乔伟,但总比空着手要强。而很快我便明白这种抵抗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乔伟很快就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一个飞脚踹过来将我手中的台灯踹飞到了天棚顶。
我的大脑很清醒,我知道自己应该赶紧躲闪,可笨重的身体却没办法按我所想做出反应,我的胸口被乔伟随后踹出的一脚重重踏中,我连续向后退了两步身体也撞在了阳台的门上。
乔伟明显没打算就这样放过我,他紧接着又朝着我来冲过来,然后凌空跳起两只脚横着又朝我胸口踹过来。
我根本躲闪不及,只能听天由命。
而就在乔伟的脚将要踹在我的胸口时,我的脸上突然挨了一巴掌!我看不到谁在打我,但我的脸确实在疼,随着啪啪又是两下,我猛地清醒了过来。
这时我才发现我已经站在了阳台的边上,只差一步我就要掉下去了,乔伟就站在我的面前拽着我的胳膊,他的另一只手里则攥着一把刀,刀尖上明显有血!
13、伤脸尸
“乔伟!你!”我冲着乔伟大喊道.
“来了!”乔伟一边说一边用力把我朝他那边拽。
我想现在这个应该不是梦了,而且我现在所站的位置确实够危险的,所以我也没反抗,顺着乔伟的力道直接从阳台上跳了下来。
跟我一起从阳台上跳下来的还有常乐,我这才注意到刚才他也跟我一样上了阳台,估计扇我嘴巴的就是他了。不过常乐和乔伟可都没有因为我从阳台下来了而放松,他俩立刻从左右过来把我围在当中,并且警惕地注意着四周。
肯定还有什么东西在,从这两个人的反应我就能判断得出来。
我刚这样想着,突然从阳台侧面的墙壁上探出了一张脸,那是一张超大号的脸,尺寸差不多跟我的身高一样了!那张脸出来后立刻张开了大嘴,并且发出野兽一样的咆哮声,好像要吃了我们。
几乎在那张脸探出来的一瞬,乔伟也猛地朝那张脸跃过去,并将手里的刀“噗”地一声刺进了那张大脸的眉心。紧接着,一团火苗也在刀身上扩散开来,随后便是轰隆一声爆炸,那张大脸也被炸得退回到了墙里。
乔伟拿着刀摆开架势就在墙边守着,不过那张脸并没有再出现,吼声也消失了,只在地上留下了一滩暗红色的血。
“刚才那是什么玩意?”我问道。
乔伟似乎也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常乐说是魇术,不过这脸是咋出来他也说不清楚,不过那东西是啥现在已经无所谓了,咱们都安全,那东西也走了,这就可以了。”
“你确定那玩意走了?”我又问道。
“应该……应该是确定吧。”乔伟回答得有些心虚。
于是我转头去看常乐,常乐则把嘴一撇,两手一摊,“你俩别看我,我对魇术也只是一知半解,都是十多年前听我师傅说的。”
“要不你打电话找你师傅再问问吧。”我道。
常乐点了点头,“行,问倒是没问题,不过我师傅肯定不会亲自出来管这事,他瘫痪了,再厉害的道士也是人,人老了就容易得病。”
“这你不用跟我解释,我能理解。”我道。
“那我去找我师傅问问,顺便再去买点红牛,今天咱们谁都别睡觉了!对了,你俩再催一下林大富,咱们可等不到明天了。”说完,常乐便拿着手机跑出了门。
常乐口中的林大富就是林帆的老爸,当然,他并不是真叫林大富,只是因为这个人非常有钱,所以常乐才给他起了个大富的外号。至于说为什么不能等到明天了,我大概也能猜出大概了,随后乔伟给我的解释就让我更加清楚目前情况的严峻性了。
刚才我确实睡着了,而且睡得很沉,好在常乐和乔伟并没有睡午觉,所以我才能有命活到现在。
乔伟说我睡到一半就突然蹦起来了,然后在地上又打又骂的,就跟驴一样。之后我就跑连骂带打地自己一个人跑到了阳台上,开窗户就准备往下跳,还好他俩反应够快过来把我拽住了。
紧接着那张大脸就出来,不过一开始并不是单独那张大脸,他有身子的,根据乔伟的描述,那个身子有些古怪,有点半兽人的感觉。乔伟用他一直随身带着的匕首把那半兽人给砍了。
砍腿之后那半兽人就剩上半身继续攻击,砍身子那玩意就留一个脸加两个胳膊攻击……最后常乐把我给打醒了,那个半兽人也只剩下最后一张大脸了,而那张脸也被乔伟一刀刺消失了。
我两次遇险,两次都是做梦遇难,很明显那个发动魇术的人是盯上我了,如果我再睡着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而且现在貌似也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问题了,乔伟、常乐他俩今天是没闭眼睡过觉,如果他俩也打个盹,没准他俩也一样跟着出状况。
乔伟简单把刚才的情况说明完毕,我这边也立刻给林帆的老爸打电话催一下进度。
我知道那边找人的活其实挺费时费力的,不过事情关系到我的命,更准确来说是关系到林帆的命,所以林帆的老爸也没有跟我这找什么借口谈什么困难,我这一说,他那立刻就多找人手照办。
常乐出去转了十分钟就回来了,手里拎了两大袋子红牛,估计光是喝那玩意就能喝饱肚子了。我马上先来一罐提提神,然后边喝边听常乐说有关魇术的事。
除了他之前跟我们讲过的那些之外,常乐这次只问出了两个新玩意:第一个,魇术的施术人可以通过梦境让自己具象化;第二,具象化出来的无论是什么,只要这东西受伤了,那施术人的本体也会跟着受伤。
至于破解魇术的方法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找到施术人,从施术人身边拿走作为魇术媒介的厉鬼骨灰,再驱了那厉鬼,这魇术基本就算破了。
当然,还有一个更简单的方法,就是把施术人直接干掉。不过不到万不得已我们是不会用这招的。
我们三个一直等到下午五点多,林大富终于打电话过来了,他说他按我的要求把金花在校期间所有的男生都找出来了,而且也都联络了。在这些学生当中并没有至今昏迷不醒的,不过有两个学生在高中毕业后就死了。
这个结果多多少少让我有些吃惊。
我以为在这些学生里肯定可以找到目标人物,可现在似乎一切线索又回归起点了,接下来要找那个给金花买墓地的帅哥恐怕就得拿所有的照片让王海兰去瞧瞧了。不过在这么做之前我还是让林大富把这两个学生的资料发来给我看。
林大富直接把两个人的照片信息联络方式全都发给了我,两个人一个是矮挫丑,一个是又高又帅,鉴于之前火葬场守墓人提供的信息,我直接把那个矮挫丑给排除在外了。
那个又高又帅的学生家境很好,很富裕,可以说是标准的高帅富了。根据林大富提供的资料,这个高帅富在高中毕业后失踪了,在半年之后有人在深山老林里发现了一具腐尸,根据证件还有dna检验确认了这腐尸就是失踪半年的高帅富同学。
到这里一切都还没有什么可以引起我注意的,但后面附加的一条说明顿时让我心跳开始加速了。
高帅富的家人在见到腐尸之后非常的悲伤,他们想让儿子有个体面的尸体,于是就找人给高帅富同学做了个全方位的尸体修复。因为尸体已经烂得几乎没有什么肉了,所以整个尸体基本就是个惟妙惟肖的假人,后来高帅富的家人觉得既然是假人也没必要下葬了,就把这个假儿子带回了家。
到现在,这个假高帅富同学的尸体依旧在家里躺着。
从某种意义上说,高帅富已经真正长眠在家十一年了!
看到这情况我立刻打电话联络了一下王海兰,然后把高帅富的照片发给她,让她确认一下当年给金花买墓地的是不是这小子。王海兰在看过之后立刻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答复:买墓地的就是他!
有了这句话接下来该怎么做我们基本都有谱了。
高帅富同学的联络方式我有,他的家庭住址我也有,于是我们三个立刻出发赶奔高帅富同学长眠的家里。从林家出发,不到十五分钟我们就到了高帅富同学“长眠”的地方。
高帅富同学的家是栋郊区的别墅,大门没有关,门口还停着几辆车,有好多人出出进进的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我们三个直接朝着屋里走,还真就没有人拦着,我们索性就谁也不跟谁打招呼,径直走到进了别墅里,然后跟着那些忙活的人一直走到了忙乱的根源。
在别墅的二层有一个布置奢华的房间,高帅富同学的尸体就躺在房间内的一张大床上,有好多人围着高帅富同学在对他的尸体又是描又是画的,看样子是在做一些修复的收尾工作。
除了这些负责进行尸体修复的人之外,还有一个和尚坐在大床边上转着念珠嘴里念叨着经文,不远的地方还有个道士设了个法坛。
“请问,您三位是?”
终于有人过来跟我们说话了,声音还是从我们身后传过来的。我连忙回头,发现一个管家模样的干瘦男人就站在距离我们不到两米远的地方,并且非常恭敬地看着我们,似乎不敢对我们三个有任何的冒犯。
还没等我开口,常乐就笑嘻嘻地回答道:“我是道士,这两位是阴阳师,都是府上请来的,我们看没人接我们,我们就直接进来了。”
瘦管家一听连忙鞠躬道歉道:“不好意思,我们实在是太忙了,怠慢了!怠慢了!”
“没关系,你就去忙你的吧,我们这边自己来处理就好。”常乐连忙摆手道。
“那需要我帮着准备些什么东西吗?”瘦管家问。
“不用了,我们都随身带着呢。”
常乐继续糊弄着瘦管家,而那瘦管家似乎也根本没从我们身上找出任何的破绽,在冲我们又一次点头示意之后,他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我们三个转回头朝向高富帅的尸体,我的目光也随之落在了高富帅的脸上,不管那尸体到底有多少部分是人造的,我都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尸体的眉心有一处非常不均匀的地方,看样子应该是刚刚修复上去,颜色还没有跟周围的材料融合好。
“你们觉得是咋回事?”我低声问乔伟和常乐。
“看样子应该是诈尸了,尸体身上的伤我想多半是之前我用刀在那兽人身上弄出来的。”乔伟回答道。
14、梦魔来袭
我明白诈尸的意思,去年我就亲身经历过诈尸,还跟一个骨头架子近身肉搏过。不过诈尸这种事首先要有一具尸体才能诈得了,可高帅富同学那具尸体根本不能算做尸体,那只是硅胶和防腐剂组成的人偶。
我并不是打算质疑乔伟的判断,只是类似职业病一样地去胡思乱想一下而已。不知是不是高帅富同学故意要证实我的怀疑是错误的,那具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尸体竟然就在我们前面动了!
他真的是动了,不是因为旁边有人碰他或是因为其他什么外力,而是那尸体自己动了!
高帅富同学先是抬腿把床角那里做修复工作的几个人全都踹开,然后两手撑着床将身体坐了起来,只不过他的脸依旧紧绷着没有任何表情。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过了足有两秒钟整个房间里顿时乱成了一团。最先发疯的是那几个给尸体做修复的工人,他们惊恐地尖叫着,手里的工具全都被他们丢在了地上,然后他们转头就往外面跑。
那几个像模像样在做法事的和尚、老道也好像是被吓了一跳似的,不过他们倒是很快冷静了下来,然后对着诈尸的高帅富该念经的念经,该扔符的扔符。
不过他们的方法似乎对高帅富并不起做用,很快高帅富就彻底从床上站了起来,接着一个肥腿踹下来把那个挥舞着桃木剑的老道给踹了个四脚朝天。
“上了!”
常乐没在旁边愣着,他喊了一声便冲了上去,在前冲的同时我也看到他在眉心上抹了一下。而在常乐冲到高帅富跟前时,那头白老虎也已经从常乐身后跃了出来。
看高帅富同学的动作似乎是想跟常乐在较量一下,但他哪可能是常同学的对手,他的攻击轻松就被常乐弯腰躲开了,接着白老虎冲过来一巴掌就把高帅富从床上扫了下去。
啪嚓一声,高帅富整个摔在了墙上,他的身体也被摔得四分五裂。
这反应着实有些奇怪了。
我虽然没亲眼见过尸体复原的过程,但在电视上倒是看见过怎么制作木乃伊,那些材料基本都是软质的,就算是最后风干了变得硬邦邦了,应该也不至于撞在墙上之后会散架。
但是高帅富同学的这具尸体好像很特殊,在撞击之下他竟然像木偶一样分裂了,头、躯干、四肢全都掉了,这些零部件散了一地。
我是压根没打算上去,不过乔伟已经做好了冲过去帮忙的准备,但现在的情况显然用不到乔伟出手了,这高帅富貌似直接就被秒杀了。
“你是不是下手有点太重了啊?”我道。
常乐一脸无辜地转头看向我道:“我没啊,就一般的打了一下,就算打你身上也不会要你命的。”
“你别拿我做比较!”我怒道。
“和谁比都一样,我真没出全力。”常乐辩解道。
这时候从房间外面也跑过来不少人,其中也包括之前跟我们打招呼的那个瘦管家,最先跑进房间里的也是他。
在看到高帅富的尸体散了一地后,这管家立刻就慌了,他倒不是害怕诈尸,而是冲到那一地的散碎尸体旁边把它们全都划拉到一块,好像是要把它们拼凑回去一样。
他一边划拉嘴里还一边不停嘟囔着:“少爷你可千万别生气,他们不是故意的,他们都是过来帮忙的,你可千万别生气,千万别生气,他们都是好人,都是好人……”
和瘦管家的反应非常类似,后面跟进房间里的几个人都同样跪在碎了一地的尸体旁边,一边帮着把四肢拼接回去一边替这些过来帮忙的和尚、老道说好话,感觉他们围着的并不是一具尸体,而是一个活物,一个让这房子里所有人都感到恐惧的活物。
突然,高帅富的眼睛动了!
他的眼睛原本就直直地看向正前方,眼球并不会转动,可就在刚刚的一瞬,那眼球明显地转动了一下,而且是盯着我看的。
他又准备对我动手了?林帆到底哪得罪她了?
我没有睡着,也不会做梦,只要不是在梦里我应该是不需要害怕他的,而就在我这样想这的时候,情况也突然发生了可怕的变化。
那些原本围在高帅富零散尸体周围的人突然全都僵在了原地,他们不在嘟囔了,身体也没有任何动作,就那样僵硬在原地一动不动。在呆了几秒之后,这些人又齐刷刷地站了起来,然后纷纷朝着窗口的走过去,接着那瘦管家把窗户打开,其他人则从窗口往出迈。
别墅虽然只有两层楼,但从这个高度摔下去也绝对不是什么好受的事。
常乐赶紧从床上跳下去,然后把试图迈到窗外的人拽回来。常乐成功了,那几个在窗边的人没一个跳出去的,包括那个瘦管家也被常乐拽到了一边。就在我认为屋里暂时安全了的时候,三个人影连续从窗外落了下去。
我和乔伟都愣了一下,然后也一起朝着窗口跑了过去。常乐看到我们的反应也转头朝窗外看了一眼。
“我靠!刚跳下去的?!”常乐惊道。
我这时也跑到了窗口,在那里我可以清楚地看到有三个人躺在楼下的地上,他们身下已经有血渗出来了,而且那三个人我还记得的,那就是之前给高帅富修复尸体的几个工人。
但是刚刚跑出去的人可不只这三个,其他人或许还在……在楼顶!
“上面,应该还有人在上面!!!”我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就往门口跑,但还没等我跑出门,忽然一个红彤彤的人从屋外闪到了门口。
他的动作很快,所以我脑中的第一反应是站在那里的是个人,而当那个“人”站住不动的时候我才发现我错了,那家伙根本不是“人”,如果魔鬼从地狱里爬出来的话,我想大概就是那个样子了。
那家伙应该是个男的,或者说是公的才更恰当,他全身上下没有半寸皮肤,身上的肉全是黑红色的,好像烤得半生熟的肉排。他的头上并没有眼睛、鼻子也没有嘴唇,有的只有几个黑洞还有镶嵌在脸上那两排参差不齐的牙齿。
“弗雷迪。”
那魔鬼说话了!虽然声音有些含糊,但我还是可以听出他说的是什么。
“我知道你害怕的东西!我知道你害怕的东西!!!”
魔鬼的声音越来越响,音调越来越高,于此同时他也朝我伸出了右手,在他的手背上套着一副金属的爪子——那红色的魔鬼似乎一下子变身成了电影中的梦魔弗雷迪。
我赶忙向后倒退。
在我身后应该什么都没有的,可我却撞在了什么东西上,而且一股焦糊的肉味在我背后漂了过来。我稍稍侧头向后瞄了一眼,刚刚变成弗雷迪的魔鬼就站在我的背后紧贴着我,他手上的铁爪子几乎要沾到我的脸。
这回我又赶紧将身体往前倾,想要拉开与弗雷迪之间的距离,但就在我往前躲的同时,我的后背也感觉到了一股火辣辣的灼烧剧痛。
我知道,我被那魔鬼用铁爪子给挠了。
剧烈的疼痛让我根本无法控制住我的嗓子,我喊叫了一声,接着两腿一软扑倒在了地上。
还没等我爬起来,我脑后的头发就被人一把抓住,接着我的头也被人向后提,那只铁爪子也紧接着横在了我的脖子前。金属的利刃紧贴在我的皮肤上,但我感觉到的不是冰冷,而是灼热。
我睡着了?
这不可能!
但如果不是我睡着了,为什么乔伟他们没过来帮忙?
我一边想着这些一边用眼睛朝四下看着,但我根本没有看到乔伟和常乐,甚至周围的一切都变了,这里已经不是高帅富的家了,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一间教室,我一瞬间到了学校里!
“乔伟!常乐!救我!!!”我试着喊了一声,但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嘿嘿嘿嘿……”弗雷迪忽然笑了起来,这几声笑让他的身体也跟着轻微震颤了起来,他手上的利刃也因此划伤了我的脖子,这让我根本不敢动弹。
“是不是感觉很无助啊?没有人能救你了,你在我的世界里,这里我说了算,现在就连你是怎么个死法都不是你说了算。”弗雷迪一边从他黑色的鼻窟窿里往外喷着热气一边嘟囔着,他的嘴就贴着我的耳朵,即便他的声音并不大但我依旧不会漏听任何一个字。
乔伟和常乐还没有出现,看样子这次是真指望不上他俩了,我得自救。
可关键是……现在要怎么救?
从武力上来说我肯定是没希望了,林帆虽然够胖,但力气却小得很,而且现在那魔鬼的爪子就贴在我的脖子上,只要我稍微一用力他就可以一爪子下去抓烂我的喉咙。
现在应该智取!
我强迫着我的大脑暂时把“死到临头”这个相貌赶走,然后集中精力去想这个弗雷迪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
毫无疑问,这家伙就是高帅富同学,我在学校的时候说起过弗雷迪,所以他才变成弗雷迪的模样来对付我,他很清楚我在惧怕什么。他刚才在笑,他很享受这种可以驾驭恐怖的感觉。
他对金花有一种不寻常的关心,对于一个高帅富来说就算他再怎么重口味也没理由去喜欢一个丑成那样的女生,更何况金花是个沉默的人,她甚至没有机会表现出她灵魂深处的闪光点。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关心,或许他所做的并不是关心,而是一种忏悔。
是他害死了金花?所以他给金花置办墓葬,这一切都是为了赎罪,让心里可以过的舒服一些。但即便这样他还是经常做噩梦,梦见金花向他索命,他一直生活在恐惧当中,他打算驾驭这种恐惧,想要战胜它。
现在他扮成了弗雷迪,他在恐吓我,他觉得自己终于驾驭了恐惧。
这是我能想到的一切了,如果这些推断全都中了,或许我还有一线生机。
15、恐怖花
“金花!你来了啊,金花!”我斜着眼睛朝着我侧面的教室墙角看着,同时大声喊道。
我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了金花身上,虽然我看不到弗雷迪现在是什么表情,但我的脖子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的手臂在颤抖——他把我割伤了!
“你的脸怎么了?金花,你想要说什么?是有人害死了你吗?你不是自杀对吗?”我继续对着墙壁说着话,而随着我每一次开口,在我身后的弗雷迪都明显地进一步动摇起来,他手上的铁爪子都因此而颤抖、碰撞,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你说什么?你说他就是杀你的人?你要惩罚他对吗?你要他生不如死,要他体验一下你在学校的感受是吗?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她在哪?她在哪?!!!”弗雷迪终于忍不住了,他突然抓狂一般地大声喊道,金属爪子也总算是从我的脖子上移开了。
不过危机并没有结束,弗雷迪依旧控制着我,他左手抓着我的头发,右手的爪子在身前乱挥着,好像是在驱赶着谁,但他面前明明谁都没有。
“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别过来!!!”弗雷迪还在继续喊着。
这时他抓着我头发的力道已经小了不少,我可以自由转头了,同时我也惊奇地发现弗雷迪原本黑洞洞的眼窝里竟然生出了一对眼睛,而且那对眼睛直直地盯着刚才我所看向的那个空无一物的墙角。
那墙角依旧什么都没有,但弗雷迪似乎能看到些什么。他的爪子已经不再毫无目的地乱挥了,而是朝着墙角的方向指着,他驱赶的对象已经非常明确了。
忽然,原本啥都没有的墙角里有了一个模模糊糊好像水纹一样的轮廓。渐渐的,那个轮廓变得清晰了起来,一个穿着旧校服的女生出现在了墙角,她大小眼、朝天鼻、翻嘴唇……那就是丑女金花。
这就对了!我的赌注压对了!
现在的弗雷迪也好、教室也罢,这些都是梦,那个已经死掉的高帅富做的一场噩梦,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我进到了这小子的噩梦里,但如果一切都是他想象出来的,那我只要进行适当的引导,那他所害怕的东西就会出现在他的梦里。
我猜他害怕的是金花,现在看来我猜对了,他确实害怕金花,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害怕。
金花的出现也彻底化解了我的危机,弗雷迪的手终于从我的头上拿开了,然后他踉跄着退到墙角两手抱着头,然后就蹲在墙角全身瑟瑟发抖。
我趁这机会赶紧站起来往金花那里跑,金花好像根本没有看到我一样,她只是径直朝着墙角的弗雷迪走了过去。有了金花这个强力的盾牌我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我就站在金花的身后看着墙角的那个可怜虫。
现在,弗雷迪已经消失了,蹲在墙角的人变成了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他完全没有了之前那种杀人的气势,剩下的就只有胆怯了。
“你对我做过的事,我今天要在你身上再做一次!”
金花并没有说话,说话的是我,我站在金花身后边往前走边给她配着音。虽然我的声音明显是男声,但高帅富同学似乎根本没听出来其中的差别,他依旧蜷缩在那里不停地喊着:“别过来,你别过来,我不是故意的!”
我一看有门,便继续配音道:“不管是不是故意的,我是被你害死的,这你必须要承认。”
“好吧,好吧好吧!我承认,是我推你掉下去的,我不敢跟他们开那种无聊的玩笑,对不起。”高帅富同学继续向我爆着猛料。
推下去?玩笑?这两个关键的字眼基本上可以让我猜出事情的大概了。
高帅富同学应该和金花是同班的,我可以想象这两个人在班级中一天一地的处境。在我学生时代的时候也已经会开一些小玩笑,比如让班上最帅的男生去跟班级最丑的女生表白之类的,我想高帅富和金花之间发生的事情多半就是这了。
高帅富因为一个玩笑去向金花表白,金花很清楚这只是班级里那些讨厌鬼在捉弄她,所以她和以往一样选择躲开。可惜她逃得不够彻底,她躲到了窗口,但是班上的人却推着高帅富继续进行表白行动。
我想大概是有人在高帅富背后用力推了他一下,结果这小子往前一冲,金花向后一仰。结果金花就这样被高帅富从楼上给推了下去,因为是仰面摔下去的,所以金花后脑先碰到了雨搭,就这样被摔死了。
这种意外我是可以理解的,但问题的关键并不在这里。
金花的尸体一直到发臭了才被发现,所以当金花意外坠楼之后班级里所有人都选择了沉默,没有任何一个人报案。不仅如此,雨搭上躺着一个人这应该是非常显眼的,不会始终没有人注意到,我想班上的人不只是没有报案,他们还在金花的尸体上面加盖了一层东西。
我猜出了大概,但也不敢咬得这么死,一旦我说错了话,高帅富就会从这个生动的噩梦里醒过来,到时候我就真完蛋了。所以我依旧试探性地说道:“意外的事我没什么好怨恨的,但是后面的事情是我绝对不能原谅的!你们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
“对不起,都是……都是他们……”
“是你!!!”我厉声打断了高帅富同学的话。
高帅富猛地抬起了头,还好,他的目光并没有投向我,而是继续看着金花。这一眼让他整个人都傻了,他嘎巴了两下嘴,最后垂下了头低声嘟囔道:“是我的错,是我求他们不要声张的,我让他们用班上的那些旧旗子扔到雨搭上盖住你,他们也说那只是一场意外,没必要因为一次意外就毁了我的人生。”
“但是你毁了我的人生!!!”
我确实打算开口反驳高富帅的话,可是有一个声音却先了我一步——是金花,走在我前面的金花竟然自己开口回击了。这样戏剧性的变化让我干脆不再出声了,只在一边静静地观看随后的发展变化。
高帅富彻底崩溃了,他变蹲为跪,一边哭一边给金花磕头道歉。金花这边则不再开口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高帅富看。
过了好一会,高帅富终于换了台词,他求饶道:“我知道错了,求你放过我吧,让我死了吧,就让我死了吧,别在折磨我了。”
“不可能,你会永远留在这里,你说过喜欢我,那就要负起责任来,你是我的人,活着的时候是,死了的时候也是。你别想从我的梦里离开,永远都别想。”说着,金花走到了高帅富的面前轻轻地抱住了他,接着金花又回头诡异地冲着我笑了一下。
我全身不禁一冷,但就在我刚要发问的时候,我周围的一切都变了样子。
教室没有了,金花也没了,高帅富也同样没了影,我又一次回到了先前的别墅里,所有的人也都在,只是每个人的脸上都或多或少有些变化。
“雷声,你脖子!”乔伟跑过来对我道。
我在脖子上摸了一下,上面有不少血,不过伤口好像并不深,起码我现在已经不会感觉到疼了。
“我不要紧,你咋样?刚才看到什么了?”我问乔伟道。
“我看见金花了,在一个山坡上,挺漂亮的一个地方。我跟她说话她没搭理我,然后站了一会我就又回来了。你那边是啥情况?怎么还挂彩了?”乔伟问。
“我他妈的遇到弗雷迪了,还好我够机智……”我也简单把我遇到的情况跟乔伟说了一下。
这时候常乐好像也清醒过来了,他也和乔伟一样先汇报了一下他所进入的“梦境”,接着又问了下我为啥脖子上有血。
常乐所看到的跟乔伟差不多,也都是金花一个人在站在一片空旷的地方,似乎也只有我是特殊的,我想这个特殊性应该是因为林帆和金花他们都是一个高中的,或者是因为林帆之前也曾经出现在这个梦境之中,只是林帆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件事。
我看了眼屋子里其他的人,他们一个个也都面露惊愕,因为原本散落在地上的高帅富的尸体碎片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自己拼接在了一起,而他的姿势也同样让我感到无比吃惊。他跪在地上好像是在磕头,姿势就跟刚刚我在那个噩梦里看到的一模一样,只是他身边没有金花而已。
我赶紧把常乐和乔伟叫到房间外面,然后对他俩道:“我觉得咱们弄错了,发动魇术的不是这个高帅富,好像是他妈的金花!好像你师傅也没特别说过鬼不能使用魇术吧?”
“嘶!”常乐抽了一口气,“这个他老人家好像还真没提过。话说,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事情有些奇怪了。”
“这样,我来找金花和高帅富的鬼根!雷声,你跟常乐到楼上去,看看是不是还有人在跳楼,把他们都拦下来。”乔伟道。
我这才想起来刚刚有好多人跳楼了,虽然我这体型往楼顶跑有些费劲,不过比起留在这个房间里,我还真觉得楼上更安全一点。于是我冲乔伟一点头,然后便和常乐一起把高帅富家里的那瘦管家给拽了出来,让他给我们指上顶棚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