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死神来了
运气,这东西绝对是个神奇的玩意。
人们总是把“运气”这个词挂在嘴边,但谁也不知道“运气”到底长成什么样子,也没有任何人知道怎么把“运气”掌控在手里,可偏偏就是有人运气特别好,也有人运气特别的差。
我觉得我就是个运气特别好的人。
虽然工作、事业一般,但起码有个稳定的家,有个爱我而且关心我的老婆;虽然我家庭条件一般,但父母身体健康;虽然妹妹不太让人省心,但怎么说她现在也算是女老板了;虽然去年我总是被卷进各种麻烦事中,还几次差点送了命,但最后我总能化险为夷,还能有不少收入。
所以总体来讲,我的运气不错。
不过总是有人会比我运气好,或者说他将运气用在了真正有意义的事情上,比如彩票。
彩票确实是个好东西,它能让人一夜暴富,从此过上衣食无忧自由自在的日子,如果你没有什么远大抱负,只想平平常常过完这辈子,那中个头彩所得的钱就足够一辈子用了,这也是我老爸的理想。
可惜我们没有中过,到目前为止我爸中奖得到的最高彩金也没超过四位数。
所以我爸总是特别羡慕、嫉妒那些幸运的中彩者,尤其是今年,我爸总去的那家彩票站竟然连续出现了四个大奖!虽然中彩者的身份并没有人知道,但彩票站却火了,甚至很多外市县的人都会跑到那家彩票站去,而且不买自己研究的号,就是花上两块钱,来一注机选。
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这连续的四注头彩都有着相同的规律:只随意买了一注,而且是机选。
在我爸跟我提到前两个中奖者的时候我并没有把它当回事,可是在二月末同一个彩票站出现了第四个单注机选的中奖者后,我开始觉得这些似乎并不是单纯的巧合,也不是单纯的好运。
到了三月初,我的怀疑也得到了印证,我家这边出事了!
三月三号上午,我的侦探社里来了位稀客,唐辉。
我跟唐辉已经有几个月没有见过面了,甚至电话也没有打过。从去年冬天我就开始在全国到处乱跑,甚至还出海了一趟,而唐辉就只能待在家里这边随时准备处理各种疑难案件,我们各有各自要忙的东西,所以没有碰面也很正常。
但唐辉今天的突然造访确实让我觉得意外,他并没有提前打电话过来,而实际情况他也并不是专程过来找我,只是路过我这里时突然想过来坐坐。
唐辉进到客厅后便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然后脑袋向后一仰靠在沙发靠背上,看起来好像非常的累。
“遇到啥麻烦了?”
“哎,如果硬要说是麻烦也是我们自己找的麻烦。你知道最近一个月咱们市里有人疯狂中大奖的事吗?”唐辉仰在沙发上道。
“知道啊,我爸总跟我说,有四个人单注机选彩票,结果就中了头奖。”
“确实是中奖了,不过不只是彩票,包括他们后来买奢侈品的时候发票中奖,购物积分卷中奖,反正只要涉及到抽奖之类的事他们都会中奖,就像是被横财神附体了一样!”
“横财神?!!”我对唐辉选的这个词非常的敏感!
“我只是随便这么一比喻,不过就算他们是被财神附体了现在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事,这些个幸运的家伙全都死了,而且死的特别蹊跷。”
“全都死了?在中大奖发横财之后全都死了?”我惊讶道。
“是啊,这就是我遇到的麻烦事。一个五个人,其中四个中了福彩,另一个是个拾荒者,他从来没买过彩票,但却在垃圾场拣了一兜子钱,然后又从一条臭鱼里翻出来一盒钻石首饰。然后就在他们鸿运当头的时候,又接连死了,要么是滑倒摔爆了后脑勺,要么是车祸,要么是高空坠物……简直就是……就是死神来了。”
先是横财神,然后又是死神,我知道唐辉并不是故意要在这个时候把“神”这个词搬到我面前来,但他的话还是会引起我的思考。
众神降临!
从我回来之后我就一直在想,这些完全不遵守道德规范的家伙会对人产生什么影响?现在看来影响似乎已经出现了。
在同一个彩票站机选单注还能中头彩的概率有多高?同一个地方连续中出四注的概率又有多高?在垃圾场拣出一袋子钱、在臭鱼里挖出钻石的概率有多高?而这些幸运的人都死于意外的概率又有多高?
这些显然不是什么巧合,有人在背后主导了这一切的发生。
或许用“人”这个字眼并不恰当,而这似乎也正是困扰唐辉的地方。
“雷队怀疑是有人因为嫉妒杀人,我也觉得天下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结果你猜我们发现了什么?”唐辉闭着眼睛问道。
“发现了事情真就是这么巧?”
“不是!我们发现每个死者的家里都被闯入过,而且都丢了东西,所以雷队的怀疑是正确的,确实有人嫉妒这五个幸运儿!可是问题来了,如果这五个人不是突然死了,我们压根都不知道是他们中了彩!就算是彩票站的人能回忆起之前那四个彩民,但是拾荒的那个人他根本不可能知道,凶手完全成了一个谜!现在上面下死命令了,要求一周内必须破案,这不是要逼死我们吗?”
“我靠,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施压方式呢?”我笑着道。
“跟年代没关系,无论什么时候都讲究一个政绩,警察的政绩从哪来,就得从破案率上体现了,尤其是命案的破案率,必须得达到百分百!而且光有破案率还不行,必须还要保证速度。你说这不是扯淡吗?哎,烦死了!”
“那用不用我帮你破这个案子啊?”
我自告奋勇的提议明显让唐辉大吃了一惊,他猛地睁开眼睛看向我道:“你……你说要帮我破这个案?你该不会觉得这又是跟鬼有关的案子吧?对了,乔伟呢?”
“他跟他父母去云南了,说是要商量一下成亲的事,一个月内应该是不会回来了,不过我现在已经可以自己撑起业务了。还有,这个案子应该跟鬼怪没多大关系,但是我还是觉得我能帮上忙。”
唐辉有古怪的眼神看着我,然后摇着头道:“不对,你肯定知道什么了,就算跟鬼无关也肯定另有玄机是不是?”
“好吧!如果你真想听我的想法的话那就要保证自己的心态。”
“什么心态?”
“宁可信其有!”我严肃地说道。
2、幸运儿
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会选择接受一切可以得到的外界援助,唐辉虽然没到走投无路这种地步,但他确实为这个月发生的命案而抓狂。
一切看起来都是意外,毫无疑问的意外,但五名死者之间却又明显存在着联系,作为一名有着极强责任心的警察,雷启山绝对不会对这些明显的关联性视而不见,所以麻烦也就接踵而至了。
雷启山是队长,与上级的沟通交流是他的工作,而实地实施调查的是唐辉他们这些刑警,雷启山希望唐辉他们可以找到有价值的线索,但这很难,非常非常的难。
所以唐辉选择相信我要讲的一切,而我也将过去一个多月我在那座朝圣岛上经历的一切告诉了他。
听完我的话后唐辉的反应很有趣。
他一开始想笑,但很快他又忍住了,并且严肃地点了点头道:“你认为杀人的是……是死神?”
“是什么神我不知道。准确来说是不是‘神’干的我都不能确定,不过我总觉得会出这样的事有我的责任在里边,所以我应该帮些忙。”
“好吧!”唐辉妥协似的地轻呼了一口气——看上去应该是并没有把我说的当一回事,尽管他答应过我“宁可信其有”这个前提。
答应我之后唐辉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雷队,我唐辉。”电话很快就拨通了,看来我加入调查还是需要申请一下。
唐辉在电话里简单把我要协助调查的事跟雷启山说了下,之后便连连点头说着“是”。挂断电话之后他立刻微笑着对我道:“雷队同意你帮忙,但要我全程跟着你,以免你犯一些错,影响到侦破正常进行。”
“犯错?犯什么错?”我不喜欢被人小瞧。
“很多,比如进入现场的时候需要注意的事项,不能使用死亡现场的厕所,不能在现场吃东西、吸烟或者携带任何容易产生误导的物品。还有……”
“好了好了!”我连忙摆手打断道:“我明白了,我保证听指挥。话说,你刚才说我可以跟你去死亡现场?”
“对,雷队刚刚告诉我的,四天前一个幸运儿中奖了,我们对他进行了保护性监视。”
“所以……”我插话道。
“所以如果我不给雷队打电话雷队也会联系我,因为那个幸运儿刚刚死了,就死在他家里。”
我并不会因为听到有人死了而感到兴奋,但可以第一时间去案发现场一看究竟却是另一回事了。关了店门后,我立刻跟唐辉赶去了那个幸运儿的家。
幸运儿名叫陈晨,是个女的,去年大学毕业,之前在一家豆制品厂做食品安全检验员,不过四天前他辞职不干了,因为她中彩票得了六十多万块。
跟动辄几百上千万的巨额彩金比起来陈晨中的这六十万确实不算什么,而关键在于她中奖的方式。
年后上班同事之间要小聚一下,从饭店出来之后陈晨准备坐公交车回家,于是就去饭店旁边的彩票站机选了一注福彩,结果就中了!而有了这笔意外之财后陈晨立刻辞掉了工作,而之后她的好运依旧没有断过。
诸多与之前五名死者相似的经历让警方注意到了她,因为没有切实的证据证明她会被杀,警察也不能因为一些猜测就24小时贴身保护她,所以只是进行了一些小范围的保护性监视。
为了不侵犯**,警察并没有在她家里安装监控之类的东西,更不可能知道她在家里做些什么。一直到陈晨连续两天没有出门警方才觉得不对,于是就去了陈晨的家里敲门,最后发现陈晨已经死在了家里。
大概的流程就是如此,唐辉在电话里问了下前后经过,然后也把这个过程转述给了我。
从中我并没有听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一切也都只能到现场再看了。
陈晨的房子不是她自己的,是她在租住的一间40平米的旧楼小房。那间房子现在已经被警察完全封锁了,刚一到四楼的楼梯口我就看到了大批围观的人,我和唐辉还要分开人群才能进到里面。
守在家门口的警察又是认得我的,一见我过来他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手指着我并用奇怪的眼神望向唐辉。
唐辉赶紧摆手道:“头儿还没放弃治疗呢,别担心没用的。”
“他是没放弃,不过我们快了。”
“什么意思?”我插话问。
“你们进去看一下就知道了,不过现在还不行,得等技术中队的人取证拍照,他们说ok你们才能进。”
这个流程我还是懂的,更何况唐辉已经提前跟我打过招呼,自然要好好配合才行。
不过我们在外面等待的时间并不长,很快两个拎着手提箱的人就从里面走了出来,尸体也用担架一并抬出来了,看样子现场已经没有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地方了。
等这些人都撤走了,守在门口的警察也冲我们点了点头,于是我和唐辉戴好手套、鞋套、头发套,然后他在前我在后一起进到了陈晨的房子里。屋子并不是空的,里面还有两个熟面孔,我叫不出他们的名字,但知道其中一个是探长级别的,另一个估计是他对里的探员。
“雷队让我带雷声过来瞧瞧,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唐辉进屋后便跟那两个探长打了招呼。
“这又是……”那名探长的表情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我赶紧冲他一笑,道:“我也不能确定,不过既然做了刑警队的顾问就得尽职尽责不是。”
“不管是尽职尽责还是其他什么,不过你算是来对了,这大概是我干警察这么多年来见过的最诡异的事了,一个月第六起。”探长一边说着一边朝我招手让我过去。
他带着我到了厨房的门口。
地上有一大滩血,看样子陈晨就是死在这里的。
“死者家里连一把刀都没有,厨房里只有厨具但根本没连接任何煤气或者燃气管道,她根本就不会做饭,也没有能轻易构成她死亡的东西。”探长望着地上的血迹道。
“那她是怎么死的?凶器呢?”我怀疑道。
“凶器是一双筷子,我想她是把她一辈子的运气都用尽了,我真没见过这么倒霉的人!”探长感叹道。
3、警察的无奈
根据现场还原的情况分析,陈晨已经选定了自己要搬去的新家,而且已经打包好了所有行李.之后她泡了一碗泡面,估计她吃面的时候是一边走一边吃的,而且走路的时候还没注意脚下。结果她被行李袋绊了一下,然后脸朝下摔倒,方便筷子还没来得及从嘴里拿出去便直接戳进了她的咽喉。
房子没有被人强行闯入的痕迹,技术人员也排除了这里曾经发生过搏斗的可能,可以确定,陈晨就是死于意外,跟谋杀绝对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只是她的死法实在是太过诡异,而且这已经是第六起先富后死的案例了。
如果说这只是巧合,那未免也太巧了!
“她被抢劫过?”听完现场探长的描述后我也提问道。
探长摇了摇头。
“之前死的那五个都被抢劫过?”我又问。
“不是抢劫,是家里被盗过。”
“死前还是死后?”
“除了其中一个拾荒的不太好判断之外,其他四个中头彩的能肯定是死前被盗。”
“那就怪了。如果这种怪异死亡是一种模式化的话,那她跟其他四个人有明显不相符的地方!要不然从这个地方入手查一查?”我提议道。
探长和另外那名探员相互对视了一下,然后冲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但谁都没开口。
“这是什么意思啊?”我真的不明白他们到底想表达些什么,“我的想法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如果有的话您两位就直说,我肯定虚心接受,毕竟你们在破案方面是专家,我只是个业余的。”
“不不不,我没这个意思。”探长连忙摆手,但却没有给出什么后文。
“那您刚才的话是?”我一边问着一边转头看了眼唐辉。
唐辉似乎是明白探长要表达的意思,但他脸上现出的那种无奈表情显然说明这事并不如他的意。
“哎,反正这事早晚也得发展成那样,不如现在就跟你实话实说了吧。”探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对我捞干的说道:“今天我们出发来这里之前局长亲自过来给我们下的令,说是再找不到谋杀的证据,那就按意外事故处理。”
我听后一笑并点头道:“其实我觉得局长大人的决定是明智的,之前的几个暂且不说,这个绝对是意外,起码在我这个外行人眼里我是瞧不出有谋杀的迹象,再说你们不也已经排除了有人入室杀人的可能了吗?而且就算是入室杀人,那杀手应该也不会用筷子往她嗓子里捅吧,这旁边还洒着一碗面呢。”
探长和另外那名探员在听了我的话后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
“怎么了?你们好像以为我会发表什么其他意见?”
探长无奈地摇头笑了下,“你也不算是外人了,大哥我就跟你说两句实在话,你知道现在警察在老百姓心里都是什么形象吗?根本不是为人民服务的公仆,完全就是恶霸,遇到破不了的案子就抓人顶罪,或者干脆不立案,这样就能保证破案率!在老百姓眼里我们就是这样的!”
“我在网上还真看到过不少类似的说法。”我点头道,但没敢在雪上加霜说一些更严重的内容。
探长苦笑了一下,“所以啊,这人接二连三的死,而且还都是同一个模式,你说是意外是巧合也没人信啊,在加上雷队又是个疑心特重的人,他说要立案查,那就立案查吧。结果上头还挺重视的,给下了死命令,规定时间内我们不可能找到凶手,再说这也根本没有凶手可找,除了巧合之外我们也找不出其他解释来。刚才看到你过来的时候我还想呢,会不会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在作怪。”
“就算真是有乱七八糟的东西作怪恐怕你们也没办法用这个上报吧?”我道。
“哈哈哈,那倒是,哎,你能理解就行了。”
“能理解,每一行都有难处,我在这随意看看可以吧?”
“可以,可以!不过尽量别碰任何东西,这个现场要保持好,技术队的人有时候突然想到什么还会再回来的。”
“好的,我明白。”我笑着应了一声,然后便从上衣口袋里拿出灵视眼镜戴上。
屋子里很干净,并没有半点阴气。这倒也没有出乎我的意料,毕竟从一开始我就没觉得这是鬼怪在作祟。我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转了三圈,在毫无收获之后我也拽着唐辉从房子里出来了。
“没发现?”出来以后唐辉也立刻询问道。
我冲他点了点头,然后问:“之前死的那五个人家都在哪住?”
“哪的都有,不过现在算来有三个是住在啤酒厂这边的,今天这个陈晨,还有之前两个中彩票的也都是。”
从我父母家到啤酒厂步行也就十五分钟,这也多少可以解释为什么那些人会跟我老爸在同一个彩票站买彩票。不过他们的好运应该跟彩票站没有关系,不然我爸这一个月来不可能一分钱都没有中到。
但是六个死者当中有一半是住在啤酒厂附近的,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我觉得咱俩还是应该从陈晨身上入手!”我把我所想的跟唐辉说道:“这些人突然来的好运还有之后的背运都很不正常,他们肯定是发生了什么特殊的事,或者是遇到了什么特殊的人,如果咱俩能找到他们遇到的特殊事或者人,那问题就解决一半了。”
唐辉听后明显有些犯难。
“怎么了?不会是你还有其他任务吧?”
“那倒没有,雷队也是让我全力配合你来着,只是你之前说过的神……”
“你不会是害怕跟神打交道吧?”我笑着道。
“怕?怎么可能!我只是觉得你说的那些关于神的事……”唐辉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下决心说道:“算了,我就直说了,我觉得你说的那事不靠谱。”
“所以你的意思是在行动之前必须先得让我证明一下给你看看呗?”
“如果你能证明那是最好不过了!”
“好!”我一边说一边伸出右手到唐辉的面前。
唐辉看了眼我的手,又抬头问:“这什么意思?”
“听说你从小就学武的,还跟特种部队训练的格斗,你的力气也应该不小吧?你敢握下我的手不?咱俩较较手劲!”
4、较力
“我没听错吧?你要跟我比手劲?”唐辉半笑不笑地问我道,看那意思我的提议完全是自讨苦吃一样.
我点了点头道:“你没听错,我就是要跟你比比手劲,好让你知道一下跟神近距离接触之后的后遗症到底是什么。”
“好吧,不过你可别后悔啊,这可是你主动提出来的。”
“我劝你最好别笑得那么嚣张,还有,待会你可得把吃奶的劲都给我使出来,要不小心手骨骨折。”
唐辉一边露出不屑地一笑,一边把手伸过来握住了我的手,然后慢慢开始加力。
我也随着唐辉的力道逐渐加大我的手劲。
“呦呵?不错啊,没想到你的文人还这么有劲呢!”唐辉一脸轻松地笑着道,很明显他还没使出全力。
“我的本事你还没见识过呢,倒是你个习武之人就这么点劲吗?你是女孩吗?”我用激将法回应了他一句。
“冲你这句话我就不能让着你了!你忍住了!”
说罢,唐辉手上的力量瞬间增大,要不是我赶紧跟着加大手劲,手的手早就被他捏变形了。
“嗯?!!!”
唐辉从鼻孔哼出了一声,看样子他是觉得刚才那一下可以直接搞定我。
我依旧没有使出全力,只是保持着和唐辉对等的力量和他僵持。
唐辉皱起了眉头,同时也进一步加大了力道,我也随之加力与之抗衡。这一下可让唐辉有些着急,他的前臂明显因为用力而在微微地颤动,就连他的额角都跳起了青筋,但不管他怎么使劲都不可能把我的手捏变形。
“这就是你的全力了?”我轻松地对他笑着问道。
唐辉憋着嘴没有回答我,只是闷头在那继续使劲。
结果其实已经很明显,我没有必要为了证明我的力量故意把唐辉的手握伤,所以我左手伸过去在他手腕上用力抓了一下,趁他泄劲的时候我也赶紧把右手从他手里撤了出来。
唐辉先是一愣,然后抹了下头上渗出的汗,“我了个去,你这是……”他一边说着一边在我胳膊上捏了几下,“你的肌肉也不夸张啊,哪来这么大劲?”
“所以你现在该信了吧,关于神。”
唐辉挠了挠头,“我还真想说我不信,但是你的手劲真是大得有点不太正常,要是你勉强能跟我抗衡一下也就算了,不过你刚才给我的感觉好像还有余力,而且还不小呢!”
“确实不小呢,再给你露一手。”
说着,我突然伸左手一抓唐辉的右肩膀,同时伸右手一抓他的腰带,接着两胳膊一较力直接把唐辉从地上给抓了起来,并且举过了头顶!
“我靠!我靠!!!放我下来!!!!”唐辉连声惊呼道。
我赶紧把他放回到地上,然后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问:“这会彻底信了吧?”
“信了!信了!打死我我都不相信就凭你一个文弱书生能突然把我举起来!”
“信了就好,那咱们现在可以去查一下这个陈晨的情况了吧?”
“可以!”唐辉坚决地点头答应,然后提议道:“那咱俩就先去她之前的公司吧,她是中彩之后才辞职的,按照你的理论,她遇到特殊事或者特殊人的时候应该还上班呢,没准她的同事能提供一些重要线索。”
唐辉的提议也正是我之前所想的,于是我俩也没耽搁时间,在下楼之后就直接赶奔陈晨上班的地方——兴隆豆粉厂。
从陈晨家开车不到两分钟就是兴隆豆粉厂了。到了厂区门口唐辉跟门卫亮了警官证,又简单说明了一下我们此行的意图,门卫立刻开大门放行,并且给我们指了下去品管楼的方向。
我和唐辉刚把车开到品管楼楼门口,还没等下车呢从楼里面便迎出来一个穿着白大褂工作服的女人,看样子应该是门卫已经跟品管部的负责人打过电话了。
“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在我俩下车后那女人也立刻开口问道,她的语气神态都显得战战兢兢的,估计和我一样,她也有害怕警察的毛病。
唐辉没有穿警服,所以也没去敬礼,只是走到那女人面前点头微笑了一下,然后道:“您别紧张,我们只是来了解一下陈晨的事。”
“她……她犯……啊不,她怎么了?”那女人更加紧张了。
“您误会了,她没犯法,也没做什么坏事。”
“那你们过来是为了什么啊?”
她似乎还是不相信唐辉的话,依旧紧张地询问着。
唐辉轻叹了一口气,然后继续保持微笑着说道:“是这样的,我们今天早晨发现陈晨死在家里了,现在还不能排斥他杀的可能,所以我想了解一下她在辞职之前有没有遇到过什么特殊的事,或者见过什么特别的人。”
“啊……啊?!!!”那女**吃了一惊,“你说……你说陈晨她……她死了?”
“嗯。”唐辉点头道。
“这……这也太突然了,她怎么死的?”女人又问。
“她在家里被刺死了。”唐辉只是说了个大概,但并没有提陈晨是被筷子戳穿喉咙这件事。
“是不是跟她发的那笔横财有关啊?”
“我们也是为了调查这件事而来的,所以不是您向我们提问,而应该是我们来提问您来回答。”唐辉委婉地回应道。
那女人尴尬地笑了笑,“啊,对不起,我刚才有点太惊讶了,我没想到……先进楼里说吧,外面冷。”说着,那女人便转身回到门口,并拉开了楼门将我和唐辉让进了品管大楼。
进楼后这女人也立刻做了自我介绍,她是豆粉厂的品管部经理。
不过这个经理其实只是一个名头,毕竟这是个小厂,全厂上下所有工人加一起也不到一百人,她的品管部也只有十个人而已,就连她这个“大”经理每天也都要亲自参与豆质检验。
也正因为人少,所以品管部的化验员都是三班倒,平时加班非常多,业余时间也很少,就连过年也只放了三天假,然后就立刻开始上班了。
根据这位经理所说,陈晨是品管部的班长,因为过年期间有一个班长请产假了,陈晨家又离工厂比较近,所以陈晨就和另外一个班长进行两班倒的加班,这种连班的状态也从年后一直持续到她辞职,这段时间她基本上工厂和家的两点一线。
当然,陈晨的两班倒工作安排并不代表她完全没有业余时间,要想找出在她身上发生的特殊事件我们还需要进一步仔细询问才行。
5、好运饺子馆
虽然这个时候我并不太愿意去提“运气”这两个字,但今天我们的运气确实不错,因为今天在班上的几个化验员之前一直是跟陈晨同一个班的,互相也比较熟悉,我和唐辉很快就从她们那里问出来一些非常有价值的线索。
我们的提问非常简单,就是陈晨从什么时候运气开始变得特别好的。
一个化验员立刻就回答我们说在十天前一次下早班之后,她们几个人一起去了一家饺子馆,陈晨在吃饺子的时候从饺子里吃出了一个钱币。
当时陈晨很生气,就找饭店的服务员理论,说是往饺子里放钱币不卫生,而且还把她的牙给硌疼了。饺子馆的老板赶紧出来解释说饺子里的硬币都是经过高温蒸煮消毒的,绝对卫生,至于硌到牙齿他们也只是对此表示歉意,不过这硬币象征着幸运,新年会交好运。
之后老板又说了很多好听的拜年话,而且还把陈晨她们那一桌的单给免了,说是只要在饺子中吃到幸运硬币的人都会有这样的待遇。
似乎就是从那天从饺子里吃出硬币后,陈晨就一直在走好运。
她们从饭店出来后刚走到路边一辆粗租车就停在她们面前,里面的客人下来把空位置留给了她们——在过年的时候打车是相当费劲的一件事,能出门就坐上车绝对算得上幸运了。
后来她们又去打了会保龄球,陈晨竟然比专业的保龄球手还厉害,连续各种全中,她的球道那里围了好几圈围观的人。到最后陈晨因为破了保龄球馆的最高分记录,不仅当天消费全免,还得了一张保龄球馆全年免费的vip卡。
类似的好运事件大大小小还有很多,其中自然也包括了陈晨为了破零钱而买彩票中奖这件事。而如此好运的陈晨竟然在刚刚辞职准备开始新生活的时候就突然死了!这件事让她的同事们无论如何无法理解。
不过我和唐辉也没跟她们多做解释,在问了饺子馆的名字和地点后我俩就转身准备品管楼。
在我们离开的时候我在无意中发现品管经理的脸上似乎有一丝古怪,她好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而当她发现我在看她的时候她又有意地避开了我的目光。
于是我停住脚回头过去问道:“经理,你是不是还知道一些其他什么事啊?”
“没没没!没什么。”品管经理连忙摆手道。
“真的?”
“真没什么。”
她一边说着一边挤出难看的一笑。
我知道再问下去也没有用,我们也不可能因为她的古怪反应就把她抓回警察局去,所以我们也不再继续跟她在这耗时间。出了品管楼、上了车之后,我和唐辉就直奔那几个化验员说的那家饺子馆。
只用了十分钟,我们就到了目的地——位于市南夜市的京东饺子王。
这家饺子馆开了可有年头了,我记得我考上大学那年好几个同学的学子宴都是在那办的。这么多年过去了,饺子馆规模也是越来越大、越来越上档次,用现在网上流行的话就是“高大上”了。
我和唐辉过来时才刚刚十一点,距离中午饭口还有一段时间,可是饭馆门口已经停了满满当当的车,根本找不到停车位。我俩只能把车停到稍远一点的地方,然后再步行回来,而进到饺子馆里边再一看,整个大厅更是座无虚席。
在进门右手边还立着一块告示板,上面写着:“吃到幸运钱币,免单!”
饭店里这么多的人,到底是因为吃到钱币可以免单呢?还是因为那钱币会给人带来好运呢?这个问题还真值得思考一下。
就在我愣在门口想着这个问题的时候,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服务员过来冲我甜甜一笑,“先生不好意思,现在客满,您可以在休息区稍等一下,很快就会有位子的。”
“不用,我们不是来吃东西的。”唐辉很礼貌地对那小服务员说道,同时也将他的警官证拿出来道:“我们想找你们这的老板问一些问题,他今天来了吗?”
“哦,老板他来了,您稍等,我这就去叫他。”说话时服务员脸上之前的微笑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副紧张模样,看来全国人民绝大多数都和我一样有怕警察的毛病。
我和唐辉在饭店门口等了大概两分钟,一个黄豆眼、地中海发型的矮胖子在之前那小服务员的引领下来到了我们面前。
“两位警官大驾光临不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他一上来就咧开嘴嘿嘿嘿地笑着,露出满嘴的黄牙,显然他已经习惯了答对警察,也深谙其中的“门道”,不过唐辉和我显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类人。
“你们这的幸运钱币是怎么回事?能跟我说说吗?”唐辉板着脸问道。
“哦?您二位是想来试试运气?位子的话好说,我这就给你们两位安排,稍等……”
“我们不是来吃饺子的!”唐辉打断了地中海的话,并且伸手抓着他的肩膀把他拽了回来。
“你们不是来吃饺子?那你们是……”地中海一脸不解地望着唐辉。
“我们也不跟你绕弯子了!”我走过来对那地中海开门见山道:“我怀疑你饭店用的幸运钱币会让人送命。”
“啊?什么?!!”地中海惊讶地大喊了一声,然后赶忙四下转头看看有没有饭店里的客人听到。
在大厅里的人都有说有笑地个子吃喝,并没有人因为我的这句话而放下碗筷,地中海这才算放下心来。随后他也赶紧把食指放在嘴前对我道:“您是我的亲祖宗,咱有话到我办公室说成吗?”
“那就走吧!”我点头道。
地中海回头又跟那女服务员小声交代了几句话,然后才带着我和唐辉一起上到三楼他的办公室。
跟许多爆发户土老板的办公室一样,这地中海的办公室大得夸张,除了老板台、老板椅、高档的真皮待客沙发以及名人字画外,在办公室的最里面还摆着两排书架。似乎人越是有钱就越是希望别人认为他是有文化的人,不过我怀疑他大概一本都没看过。
6、今天的免单人
地中海把我们让到待客沙发上,他自己也跟我们一起坐到沙发的另一边,并不敢往他的老板台后面坐。
“您刚才说我的饺子吃死人?这是您从哪听来的谣言啊?”刚一坐下地中海立刻问道。
我也赶忙解释道:“您误会了,我没说是您这饺子会毒死人,其实是不是跟你这的饺子有关我们也不敢确定,所以才要进行调查嘛。”
我的话显然是把这地中海给说糊涂了,他挠了挠他的秃脑瓜顶,愣愣地摇头道:“我有点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您二位究竟是要查什么啊?”
“我们要查什么您就甭管了,只管把您放在饺子里的钱币给我们看看就行。”我道。
“这个很重要吗?”
地中海这个人长得讨厌,说话也磨叽,这让我想跟他客气都客气不起来了。
“你这人哪来那么多废话呢?让你拿给我们看看就那么费劲吗?”我终于忍不住没好气地喷了他一句。
地中海登时一愣,看似是没想到我会突然翻脸。
不过他也没敢跟我们玩横的,在愣过之后他立马点头道是,然后起身回到办公桌后面从桌子里拿出了一个银色的硬币递到我的面前。
“就是这个。”
我拿起那硬币仔细看了下。
硬币本身很轻,质地也很软,感觉好像是银的,但我绝对不相信一个生意人会把银币放在饺子里送人,而且吃到的人还免单。另外,这硬币两面的图案都是一样,感觉像是某种花,但我并不认得。
“这个是钱币?我感觉好像不太像啊。”我拿着那硬币问地中海。
“不是钱币,不是钱币,是我一个朋友介绍我这么弄的。”地中海一边摆手一边解释道:“我在北京那边也有个开饺子馆的朋友,是他想出的在饺子里加这么一个幸运币的揽客方法,然后我就有样学样自己也试了下,没想到效果还真好。”
“所以说这东西是你自己生产的?”我继续问。
“嗯。”地中海一点头,随后又立刻瞪大了眼珠,表情极其严肃地说道:“有一点我可以保证,我是找的专门生产食品模具的加工厂帮我加工的这硬币,而且我跟他们那边都说的很明白了,我这钱币是放在饺子里的,食品安全的问题必须要过关。除了我办公室里的几个样本,其他所有要放到饺子里的我们都会高温蒸煮彻底消毒。你们要是不信我这还有加工厂开的证……”
“不用了!不用了!”我连忙摆手制止了地中海,要是让他继续下去真不知道他还要说出多少废话来。
“所以说你这个硬币其实并不具有什么让人变得幸运的功能喽?”唐辉问了句。
“你要说它不幸运也不对。你看看,我这饭店现在火成什么样了?都是这个硬币给我带来的好运气,而且在我这凡是吃到硬币的我一律免单,这还不算幸运吗?”
地中海口中的“幸运”跟我和唐辉摇找的“幸运”可完全不是同一回事。
“那你这种硬币每天要放几个?”我继续提问道。
“三个,每天三个。我电脑上弄了一个抽检的小软件,我每天都用那个软件随机选三个时间点,然后让包饺子的人按我抽出来的时间把硬币放进去,谁吃到算谁的,我们免单然后再拍照留念。”
“你们还拍照了?”我顿时眼前一亮。
“是啊,做个纪念嘛。等照片攒多点,我准备在大厅里做一个巨幅的照片墙,所有幸运者的照片都会在那面墙上,也算是为了证明我们的饺子里确实真有奖,而且我们绝不玩假的。”
“你把现在拍的照片都拿出来给我看一下。”唐辉道。
“哦,好。”
地中海应了一声,然后又跑回老板台那把他的笔记本电脑拿了过来,并很快从里面找出了到目前为止所有幸运儿的照片。
照片被案日期整理得非常有序,每天三个主角,一直到昨天一共是132张照片,算起来也就是44天。我和唐辉很容易就从中找到了陈晨,但这并不是唐辉要找的重点,他要确定的是之前死掉的另外五个幸运者。
可结果显然与唐辉的预期不符。
“里面没有另外那五个?”
唐辉抬起头惊讶地看着我愣了一下,看上去好像是没想到我会猜出他要找什么似的,他这未免有点太小瞧我了。不过他也只愣了一秒表情便恢复了往常,并且摇头对我道:“里面没那几个人,只有陈晨一个。”
“那看来这儿应该不是他们几个人的交集点,陈晨估计是在来这之前就已经‘幸运’了。”
唐辉也随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看来我们到饭店来是白跑一趟了。
地中海看我和唐辉都不出声,他倒心虚起来了,“那个,我的饭店没问题吧?没跟什么命案扯上关系吧?”
“没有,从始至终我也没说过你这饭馆跟命案有关系,我们只是来调查找线索而已。”唐辉也给地中海吃了一颗定心丸。
“真的?”
“真的!”唐辉颇为无奈地笑着道:“你这人还真是磨叽,难道非要我说你跟命案有关系才满意?”
“不不不不!!!”地中海赶紧狂摆手道:“现在这个结果我最满意了!”
“满意就行了,那我们就走了,这个硬币你留好吧。”我把硬币往地中海那一弹,然后起身就准备往门口走。
地中海用两只手动作蠢笨地接住了硬币,然后又连忙喊道:“别着急走啊,来都已经来了就吃顿午饭吧,我这就是饭馆,其他的招待不了,一顿午饭还希望两位别嫌弃,咱们也借这个机会交个朋友。”
我对免费的午餐一向很感兴趣,不过唐辉愿不愿意在这吃就不一定了。所以我看了眼唐辉,把决定权留给了他。
果然,唐辉立刻摇头道:“不了,我们还要继续去调查,好意我们心领了。”
地中海还想再挽留我们几句,不过唐辉连续拒绝了三次,而且一次比一次态度严厉,最后地中海也不敢再开口了,只能老老实实送我们下楼。
而就在我们来到一楼大厅还没走出门口的时候,突然在大厅一角里传出一个兴奋的女人声音!
“中了!!!!”
很明显,这是吃到幸运币了。
不过比起吃到幸运币这件事,这声音本身倒更让我在意,唐辉也一样在喊声响起的同时转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在大厅的一角站着一个齐眉刘海长直发的女人,她将右手举得高高的,手里正捏着一枚亮闪闪的硬币。
“朱悦?!!”
我和唐辉几乎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7、试运气
“雷声?小警察?你俩怎么会在这?!!!”朱悦这下也看到了我和唐辉,并且惊讶地问道.
“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我反问了一句,然后绕过大厅里排满的餐桌和客人来到朱悦身边道:“我家就在这啊,所以我俩在这出现再正常不过了,倒是你怎么大老远的又跑东北来了?”
“原来你家就在这住啊?”
“我家的问题就先放一放吧,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怎么跑这来了?”
朱悦冲我一笑,又晃了晃手里的钱币,“为了它呗。”
“幸运硬币?你在杭州都知道这事了?”
朱悦刚要开口回答,地中海那讨人厌的声音竟先一步从我身后传过来打乱道:“恭喜恭喜!恭喜这位客人成为本店今天第一位幸运顾客,祝您马年里马上有好运,马上就见财,您今天的单全免。”
地中喊一边吆喝着一边走过来跟朱悦握了握手,然后又招呼店里的人过来给朱悦拍了张照片做纪念。
朱悦十分配合地完成了流程性的东西,然后这才有空回答我的问题道:“今年我升职了,副主编,既然升了官就要给下属起一个表率的作用,所以我就身先士卒来东北了,因为我一个朋友告诉我这边有一个特别有名的饺子馆,说是只要有人在饺子里吃到幸运硬币,好运就会一直跟着这个人,据说今年年初你们这城市里已经中出五注大奖了,都跟这饺子有关!”
“你的朋友还真不少!不过这次你朋友可没给你准消息,这个饺子馆跟幸运事件一点关系都没有。”
“一点关系都没?你确定?!”朱悦一副怀疑的态度问道。
“我们就是为了这事来的,而且我还知道你朋友不知道的内幕呢。”我故意吊着朱悦的胃口道。
朱悦果然很吃我这一套,她立刻睁大了眼睛追问道:“什么内幕?!!”
我看了下周围,在大厅里吃饭的人都在朝我们这边看,这里显然不是一个谈论神魔鬼怪之类事情的好地方。
于是我朝门口指了下,“换个地方吧,这不太方便。”
“好!”
朱悦干脆地应了一声,然后拿了她的手提包,又拍了拍在她对面座位上的那个小女孩的肩膀道:“走了,有新线索要追!”
“哦,好的。”那女孩答应过之后也把照相机啊、背包啊等等之类的东西扛在了肩膀上。
这可着实让我意外了一下。
之前朱悦无论到哪都是独来独往,很有一种孤单女侠的风范,这次她身边居然还带了个小跟班?
从饭店出来后我也立刻问朱悦那女孩是谁。
朱悦说那是她杂志社今年新招的摄影,她觉得这女孩挺机灵的,就带她一起出来转转,一来算是对这名实习摄影的考察,二来也是主编想考察一下朱悦作为副主编的领队能力。
在介绍完了这些基本情况后,那女孩也非常大方地冲我和唐辉笑着点了点头,“我叫李雪莹,久闻二位大名了。”说完她便朝着我伸出了右手。
我赶紧跟她握了下手,并问道:“你听说过我?”
“嗯,这一路上一直听悦姐讲述你们之前的冒险经历来着。您应该就是侦探雷声了,这位我想应该就是那位一点不懂得怜香惜玉,但关键时候又很有担当的唐警官吧?”李雪莹一边将话头转到唐辉身上,一边又将手伸向他。
李雪莹给出的这番评价必然是出自朱悦之口,而唐辉似乎也很喜欢这个评价。他笑呵呵地回应着跟李雪莹握了下手,而“谢谢”二字他则送给了一旁的朱悦。
朱悦更是非常洒脱大方地接受了唐辉的谢意,然后问唐辉道:“现在跟我说说吧,关于幸运钱币的事你们知道多少?”
“幸运钱币是这个饺子馆的老板自己造的,这钱币给你的唯一好运就是你这顿饭不用花钱了,仅此而已!至于你说的连续五注大奖……”我略顿了下,然后继续解释道:“这个确实是有,不过还有另一个不太有人知道的事,中奖的这五个人全都死了,基本都是中奖之后没多久就死了。这也是我们调查这件事的原因。”
“全死了?不是吧?”一直挂在朱悦脸上的笑瞬间不见了,同时她也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幸运钱币,“那这个幸运钱币……”
“我和唐辉一开始也以为是这个钱币引起的,不过我们刚才去找了饺子馆的老板,他给所有在他这吃出幸运硬币的人都拍过照留过念,但是那五个中彩的人只有一个在这些照片里。”我道。
“所以我这三天时间全lang费了?”朱悦又看了眼手里的幸运钱币。
“三天?你说你在这吃了三天饺子了?”我惊道。
“嗯。”李雪莹代替朱悦回答道:“如果悦姐再不吃到这钱币啊,我真都要吃吐了。”
“行了,现在你俩都解放了,不用再吃饺子了。”
“不行!”朱悦突然语气坚定死说道。
“啊?什么不行啊?不吃饺子不行?”我问。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好不容易吃出这个幸运大奖,我必须得去试试运气才行!”
我还真不知道朱悦还有这么小孩子气的一面,于是索性就顺着她的意思道:“那你准备怎么试啊?”
“要不……买彩票?你这有刮刮卡吧?”
“有!找个彩票站就有!”我一边回答一边左右转头找了下,在街对面就正好有一家挂牌匾规模看样子很大的彩票站。我朝那边一指:“就那吧。”
“ok!走着!”
朱悦应了一声便迫不及待地横穿过马路,直奔那家彩票站走过去。
我们几个刚一进门,彩票站里的一个中年男店员就笑嘻嘻地冲我们道:“看样子是在饺子王吃到幸运币来这试运气的吧?”
“你咋知道的?”我笑着道。
“咳~,那还不简单,一看表情就看出来了,我家这每天必来三波人,而且都跟你们的表情一样。不过我可不是给你们泼冷水,那个幸运币啊,哼哼,好像不是那么特别管用的。”
那男店员说完就一脸坏笑地望着朱悦,好像准备看笑话似的。
“你这人倒也奇怪,如果说点好听的我们也许就多买点了,你这不是自己砸自己生意吗?”我问。
“哈哈哈。”中年男人又是仰头一阵大笑,“如果我劝你们别买,你们回转头就走吗?”
他这个问题倒还真把我给问住了,我转头看了眼朱悦。
果然,朱悦立刻把脑袋一摇,“不能够!不试试运气如何怎么能说走就走了!来,先给我来二十张刮刮卡!”
“好嘞,这呢,随便挑吧。”中年男店员一边应着一边将一个方纸盒放到了柜台上。
8、好运连连
朱悦也没考虑太长时间,就随便在那几张刮刮卡里抽了二十张,根本看不出她的选择有什么规则可言,完全是凭感觉乱拿的,随后她便用刚刚在饺子馆里吃出来的那枚幸运币开始刮奖。
朱悦的动作很慢,这可真是急坏了我们几个看客,就连柜台里的男店员也都忍不住抻长了脖子过来看看结果如何。
“别着急……别着急……啊!!中了!!!”朱悦猛地将手里的刮刮卡举了起来,“中了两块!”
我刚听到“中了”这两个字时还真就小小地激动了一下,不过听到“两块”时激动的心又瞬间平复下来了——刮刮卡中两块,这种事的几率高的已经不能再高了,基本三、四张里就有那么一张,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再来下一个。”我催促道。
“等着!”朱悦乐呵呵地把中了两块的刮刮卡递给店员,然后自己刮起了下一张。
她的速度依旧非常的慢,同时也在折磨着我们几个的难心。
终于,她刮开了第二张,同时她也再次将卡举起来喊道:“中了,这次是五块!!”
“我靠!!继续继续!!”我还真不信邪,于是急忙催促着。
朱悦冲我呵呵一笑,然后将那枚幸运币放在两手中间搓了几下,然后开始刮第三张。
我以为朱悦的好运也就到第二张为止了,可没想到第三张她又中了,这次中的还是五块。随后一连十六张,朱悦张张都中奖,奖金最低的两块,最高的五十不等。
到了最后一张的时候,朱悦不刮了,而是一手晃着那张刮刮卡一手晃着那枚幸运币笑着道:“你不是说不灵吗?那现在是怎么回事?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我挠了挠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解答这个问题。
一个饭馆老板在工厂里托人加工的破金属钱币会给人带来好运?这不可能!
同样觉得这件事不可思议的还有彩票站柜台里的那个中年男店员,他也瞪大了眼珠子看着朱悦,就像看到了外星人一样——当然,这个“外星人”应该是漂亮星人和好运星人的混血。
“解释什么的待会再说,你先把最后那张刮开看看。”我指了下朱悦手里最后的那张刮刮卡道。
“好吧,我就用事实向你证明,你们之前的判断是错的,我朋友给我的情报是绝对准确无误的。”说完,朱悦便将最后那张刮刮卡放在桌上,并用非常快的速度将奖区刮开。
“哇哦~!!!!”朱悦忽然发出一声惊呼,接着便将刮刮卡比到我的眼前。
“我靠!!!”我也不由得惊呼了一下。
唐辉、李雪莹也过来瞧了一眼,随后两个人也是同样发出一声惊叹。
最后一张刮刮卡,朱悦竟然中了三万块!
朱悦买的是两块钱的刮刮卡,三万块就是头奖了。一次性买二十张每一张都中奖,这种概率到底有多少暂且不提,这二十张里竟然还有一张头奖,这可绝对不是用简单“好运”二字就能形容的。
“哈哈!幸运钱币果然幸运!老板,给钱,零的不要了,把整的给我就成了!!!”朱悦把刮卡的彩票往柜台里一推,大方地冲那中年男店员说道。
那男的一听也高兴了,彩金本身也不是他出的,朱悦口中所说的零头算下来应该也有三、四百块了,她中了三万块一高兴不在乎那点零头,可对彩票站这男的来说可是一笔不错的横财。
如此看来幸运钱币不只是给钱币拥有者带来好运,连身边的人都受到了影响?
这会是真的吗?
虽然事实就摆在我的面前,但我依旧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能给我看一下那个硬币吗?”我对朱悦道。
“你不会是想拿去自己中五百万吧?”朱悦把钱币往身后一藏道。
我不禁随之眉头一皱,“你是认真的?”
“开玩笑的!”朱悦笑着道,然后也将硬币拿出来放到了我的手里。
朱悦的反应多少让我松了一口气。
我跟“神”打过交道,知道它们拥有可以扰乱人心智的能力,在刚刚朱悦藏起硬币的一瞬我还真担心她会被贪念吞噬掉,现在她把硬币给我了,这多少让我松了一口气。
我低头看了下那枚硬币,它跟饺子馆老板给我看过的那枚一样都是银质地的,表面的图案也相同,都是那种我说不出名字的花。我又将硬币翻了个面,想看看另一面的图案是不是相同的,而就在我翻转它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那硬币的侧面并不是光滑的!
之前在地中海办公室的时候我仔细看过也反复摸过他那的那枚“幸运币”,我可以确定那幸运币的边缘都是光滑的,没有任何纹路。
难道是侧面的纹路决定了幸运币是幸运的还是无用的?
我一边想着这个问题一边拿起那枚硬币仔细观察着它的边缘。果然,在硬币的边缘有着一长串细密的刻痕,因为太小了,我根本看不清那上面刻的是什么,而我手上也没有放大镜之类的东西。
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那刻痕绝对不是为了增加摩擦而胡乱刻上去的,因为那些刻痕看起来很复杂,同时又很美观,并不像是随意之作。
“有发现?”朱悦探头过来也盯着那枚硬币问。
“嗯。”我点了点头,并将硬币侧边带有刻痕的那面冲向朱悦道:“你看,这边缘的刻痕,我怀疑是不是这东西让你变得幸运了。”
“那你能确定其他的硬币不带这个麻边?”朱悦反问道。
“之前我在饺子馆老板那看过一个……”我话到一半又停住了,因为事情并不是绝对的,也许这硬币也分好几批生产出来的,有的是光边有的是麻边也说不定,要想确定朱悦拿到的这枚幸运币是不是特殊的,最好的办法无疑是再回一趟饺子馆。
还好,饺子馆就在我们对面,用不上两分钟我们就能问出结果。
在收好夸奖所得的三万块彩金后,我们四个人又穿马路返回饺子馆。
我们一进门,饭店的服务员便极其热情地迎了过来。
“我们不是来吃二顿的,我有事还得找一下你们的老板!”我不想lang费时间,在道明意图之后我便直奔楼梯走过去。
可我完没想到那服务员竟随后过来喊我道:“先生!先生对不起!老板……老板他走了!”
“走了?”我惊讶地回头问道。
9、消失的地中海
“我们才刚出去连十分钟都不到,你们老板就走了?”
“是啊,你们前脚刚出去他后脚就走了。”服务员道。
“他走的时候没跟你们交代他去哪了?”我又问。
服务员摇了摇头。
“你们也没问问?”
“问?”服务员苦笑了一下,“他是老板啊,他想去哪就去哪呗,我们只是小员工而已,哪敢问老板想去哪。”
她说的倒也有些道理,所以我也不再为难她,转而问了下她知不知道她老板的电话。
这服务员显然也不清楚这个,不过她说前台经理知道,并且带我们去见了经理。
经理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她显然很清楚我们的身份了,所以我们并没有lang费唇舌就轻松要到了地中海的手机号码,可当我按照号码将电话拨过去的时候,对面却告诉我:“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这地中海显然是有不对劲的地方,平白无故突然玩消失?他这是要唱哪出?难道他就是让全城人无比幸运接着又让人倒霉到死的那个神?
不!
绝对不是!
地中海那趋炎附势的小人嘴脸又一次在我脑中闪了一下,我也随即否定了他是个“神”的想法。
“除了这个号码还有其他的联系方式吗?你们老板。”我又对前台经理问道。
经理马上又告诉给我一个座机号,说是老板家里的电话。
我马上又拨了那个号码,这次电话拨过去了,可是始终没有人接听。
我挂断电话,冲着朱悦她们摇了摇头道:“没有人接,看来你的好运气刚才抽奖的时候用得差不多了。”
“你还真是死脑筋,非要问他们老板干什么?找后厨问问也行吧?”朱悦提醒了我一句,然后也将她那枚幸运硬币抛给了我。
她提醒的也确实是对头,平日里跟那硬币接触最多的并不是地中海,而是后厨里专门往饺子里包硬币的那些饺子工,我直接去问他们或许还更快捷一些。
于是我连忙把意图说给前台经理,希望她能给安排一下。
那经理不敢怠慢,马上打电话给后厨,没多一会一个扎着围裙,一身面粉白的胖大姐走到了前台这边来。
“有事?”那大姐的嗓门可不小,说话的时候脸蛋上的肉都会跟着颤三颤、抖三抖。
“是两位警官想确认一下咱家的幸运币和之前那位客人吃到的幸运币是不是同一个规格的。”经理对胖大姐道。
“一样的啊!咱家所有的硬币都是一样的,我挨个都看过。”胖大姐似乎并不清楚我们为什么要确认这件事,在回答完前台经理的话后便十分奇怪地望向我们这边。
我赶紧拿着手上的硬币走到胖大姐面前,并将硬币的麻边朝向她道:“大姐,你看看这个硬币的边缘,我感觉上面好像是刻着什么字,你确定你们这的硬币都是这样的?”
“有字?”胖大姐明显吃了一惊。
她低着头仔细地盯着那枚硬币看了好半天,然后才抬起头道:“好像……好像还就没见过这种边的,不过这上面的花确实是跟我们这的幸运币一样。”
“大姐,你可别说的好像这硬币不是你们的一样!”朱悦板起脸走过来抢话道:“我虽然不算富可敌国,但也不差你们一顿饺子钱!”
“没有没有没有!大妹子,我没那个意思,我没怀疑过你,我的意思就是想说这个硬币确实跟我们这的其他硬币不一样!我没怀疑你伪造硬币,真的!”胖大姐一脸紧张地解释道。
朱悦也没追着这点不放,见胖大姐说软话了,她也摆手作罢了。
我问出了想要问的东西,自然也就没必要再在饺子馆这里逗留,在跟前台经理和那胖大姐道过谢后我们便离开了饺子馆,然后和唐辉一起回了趟刑警队。
唐辉拜托技术中队的同时放大的硬币的麻边,并且拍了几张清晰的照片给我们。
我判断的果然没有错,那硬币的边缘确实刻的是文字。那些文字方方正正的看上去很像是汉字,不过它们写法很奇怪,而且非常复杂,每个字念什么、排列在一起组成的句子是什么意思这我就都不知道了。
不过我不知道不代表别人不知道。
我联系了一下小郭,把我家这边发生的“幸运儿”事件简单跟她说了一下,然后又将这些怪字照片全都发送给了她。在看过那些照片后,小郭告诉我她从没有见过类似的东西,她也需要查一查资料,可能要用几个小时的时间。
我这边也并不是非常着急,所以就让他慢慢查了。
在等待小郭那边结果的这段时间里,唐辉也去找人查了下京东饺子王老板的信息。
要查人可比调查那硬币边缘的字容易得多,唐辉很快就查到了那个地中海的姓名、年龄、住址等等的一切情况。根据他的调查,地中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本市的一个普通生意人,他突然失踪似乎并没有什么道理。
就在我和唐辉商量着是不是应该去找那地中海的老婆问问情况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我接起电话还没等问是谁,手机里就立刻传出了一阵急促的呼喊声:“求你了!快点来救救我!!!”
这声音我非常熟悉,就是京东饺子王的地中海老板!
“什么意思?救你?你人在哪?”我连忙问道。
“我在家,求你了,你们是警察,应该知道我家的地址的,求你了,快点来,求你……”
地中海的话还没有说完电话就断了。我赶紧把电话打回去,可得到的回应却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怎么了?有人向你求救?”唐辉好奇地看着我问。
“是京东饺子王的老板,他说他现在在家,要我过去救他。”我回答道。
“他这是在玩什么啊?突然跑没影了,电话什么的全都联系不上,然后突然又找到你求救?诶?你给过他电话吗?他怎么知道你号码的?”唐辉问。
“我给他手机打过电话,他家座机我也拨过,他可能是按照电话回拨过来的。关键问题是他为什么突然向我求救?”
“别想了,既然他求救就说明他遇到麻烦了,我们得过去看看!”
10、运气在哪里
唐辉是警察,有人求救他必然会想要去帮忙,这大概可以称之为职业本能!
类似的本能我也是有的,那就是怀疑,也有人说怀疑是警察的通病,不过我的怀疑可跟警察的那种怀疑不太一样.
我们追查离奇的幸运事件找到了京东饺子馆,又追到地中海,同时朱悦又阴差阳错地弄到手了一个有着奇怪古代文字的硬币,这个硬币也让她好运不断。而就在这时候,这个地中海突然在我们面前玩起了消失,紧接着又打电话过来向我求救……
这实在太可疑了,可疑到我甚至都觉得不应该过去救他!
但我的这种想法并没有转换成实际行动,我还是跟着唐辉一起赶奔地中海他家,同行一起的还有朱悦和她的跟班李雪莹,以及另外两名警员。
本来我是不赞成朱悦跟我们一起的,因为我预感这一趟必定会遇到麻烦事,不过朱悦说她现在幸运得很,跟我们一起去绝对有利无害,为此她还特意要求跟唐辉来一次搏击对决来证明她的观点。
或许是上午跟我较力失败给唐辉留下了心里阴影,也可能是他觉得跟女人对决就算赢了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所以他果断拒绝了,而结果就是朱悦和李雪莹会跟我们一起过去。
不过唐辉也向朱悦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她和李雪莹只是跟着一起到地中海他家的楼下,不能私自随意行动,必须跟同行的一名警员始终在一起。朱悦也没跟唐辉再较多余劲,很痛快地答应了这个要求。
二十多分钟后,我们几个人到了地中海家的楼下。
朱悦和李雪莹按照约定和一名警员留在外面等结果,而我、唐辉以及另外那名警察则一同来到单元门口。
地中海住402,但我选择的是按401号键,没多一会,门口的通话器就有了回应。
我告诉他我们是警察,隔壁402有人求救,希望他给我们开一下门,同时唐辉也对着门口的摄像头亮了一下警徽,另外跟我们一起过来的还是一位穿警服的警员。
门很快便按我的预期打开了,我向那位好心邻居道了句谢便跑进了楼里。
我们三个一路冲到四楼,401那位邻居这时候也把门打开了一个缝,低声问我们出了什么事。
唐辉没跟他解释太多,只告诉他这次行动可能有危险,要他赶紧回家不要出来。
他的几句话可把这位好邻居给吓坏了,他往后一缩脖,然后赶紧把门关上了。
搞定了这个多事的邻居,我立刻过去敲了几下地中海家的门。
我敲了足敲了二十几的门里面才终于有人应声,听声音应该是地中海没错。
“老刘吗?过年来看看你,开门。”我故意装成地中海的老熟人,因为他的声音明显在颤,好像是被人挟持了似的。
“哦,是雷老弟啊?稍等啊,我马上给你开门。”
地中海听似漫不经心的一句回答却让我一下子听出了门道!
我从始至终没有跟地中海提起过我的名字,可是他不但知道了我的电话,向我求救,现在还叫我雷老弟!
这显然有古怪!
我看了唐辉一眼,唐辉也紧锁着眉冲我点了点头,示意我他也发现了其中不对劲的地方,并且已经做好了准备。
我不清楚唐辉所做的准备是不是有用,不过我自己也没什么把握,只能碰运气了。
很快,地中海家的门打开了,地中海笑呵呵站在门口对我们道:“欢迎欢迎,你看,来就来嘛,还带什么礼啊,快请进,快请进。”
他一边说着,嘴角一边朝右边不停地努着,显然是告诉我们门后面藏着人。
我冲他点了点头,唐辉也随即将手枪拿了出来,同行的另一名警员也已经拔出了配枪。
一切都准备就绪了我也要迈步往屋子里走,可是唐辉伸手拦住了我,并且先我一步朝里面进。在一脚刚迈进门内时,唐辉猛地朝着门上用力撞过去!
咣当一声,门一下子就被撞得靠了墙,我虽然还站在门外但我依旧可以从声音判断出门后并没有任何人!
但我的判断在不到半秒后便被宣告是错误的,因为唐辉在撞门之后立刻撤步向后退并抬手举枪。
“不许动!!!”
唐辉的喊声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一个身穿着红色衣服的男人朝着唐辉一下子扑过,根本不怕唐辉手里的枪。
“我警告你不要动,否则我要开枪了!!!”唐辉转身背朝着屋里向里面连续退了两步躲开了红衣男的攻击,同时也再次向对方发出警告,可是那个红衣男照旧不理会这些警告,继续朝着唐辉猛扑过去。
无奈下唐辉只能把枪收起来,然后挥拳出去,徒手和那红衣男展开近身战。
我见识过唐辉的搏击技术,所以看他出手的一刻我根本没觉得他会败。可我的判断再一次错误了,唐辉的刚挥出拳头,脚底下竟然被地中海家地毯边给绊了一下,不但挥出的拳头打了个空,整个人也向前趔趄了好几步。
那红衣男趁机冲过去两手抓住唐辉的肩膀。
“小心!”我大喊了一声,然后便迈步往屋里冲准备过去帮忙,可我的脚刚迈进屋,不知道从哪滚过来一个易拉罐,我刚好踩在那上面,接着脚底下一滑整个人向后仰着摔倒在了地上。
在倒下去的一瞬我也看到唐辉也被那红衣男借力丢向了我这边,并且被我伸出的脚又给绊了一下,他整个人向一做大山一样黑压压地朝着我就砸过来了。还不等我做出反应,他已经压在了我的身上,好在他的嘴没跟我的嘴对上,要不然可真就糗大了!
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他妈的!”
唐辉低声骂了一句,然后一个侧翻身从我身上滚下去,接着起身就准备再上。
我这边也是两手一撑地先坐起来,就是这么短短的一瞬间,唐辉竟然又摔倒了,在他脚边不远处有一个被踩爆了的易拉罐——那显然就是害他摔跤的罪魁祸首!
这似乎是一场跟势力没有任何关系的打斗,我俩刚一进门就摔趴下了,而且还都跟易拉罐较上了劲,看样子运气好像根本没在我们这边!
它跑到哪去了?我的运气!
我脑袋里出现了怪想法,而这个想法也让我放弃了继续斗下去的念头。
11、众矢之的
我放弃了,可唐辉还执着于跟那个红衣男缠斗,或者更严格来说他是在跟运气进行较劲.
再次起身之后,唐辉连骂了两声“他妈的”,然后便准备第三次向那红衣男发起进攻,而这次阻止他的是地中海家门厅这的玻璃吊灯!唐辉刚往前跑了没两步,那吊灯不知怎么就一下子从棚顶落了下来。
“小心头上!!”在门口的另一名警员大声喊道。
唐辉也发现了情况不妙,赶紧朝旁边一个侧跃,吊灯咵嚓一下砸在了地上,差一点点就砸到唐辉了。不过唐辉的“倒霉”并没有就此结束,吊灯是没砸到他,但落地的震荡却把鞋柜的门给震开了,而唐辉侧跃的方向刚好是鞋柜那边,他整个人这一跃正好钻进了鞋柜里!
地中海家的鞋柜差不多有人腰那么高,里面的空间也不小,唐辉这一越整个上半身全钻进去了,里面各式各样的鞋子也被冲击得散落满地,把唐辉完全给埋在了鞋堆里。不知道是不是冲进鞋柜的时候碰到了头,唐辉也倒在那里不动了。
屋子里的红衣男这时直接朝我走了过来,并且边走边道:“你就是雷声吧?”
我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这男的岁数大概有四十了,相貌普普通通,属于扔到人群里就找不到的那类寻常老百姓面孔。不过他身上那套大红色唐装却着实惹眼,不仅颜色鲜艳,做工也是非常精细,衣服上那些装饰性的金色坠饰感觉也像是纯金的。
“站在那别动,把手举过头顶!!!”
一声大喝将的注意力又拽回到了门口。
我转回头向后看,门口那名警员正举着枪对准红衣男——因为有了我和唐辉的教训,所以他并没有进到屋子里。
红衣男显然不是几句警告、威胁就能吓住的,他笑呵呵地迎着枪口就走了过去,并且叫嚣着道:“开枪啊,有种你就开枪打我!”
门口的警官先是向后退了一步,接着便将枪口向下移了移,然后果断扣下了扳机。
扳机确实是被他扣下去了,这一点我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可是枪声并没有随之响起,子弹更没有发射出来,那把枪只是空发出了“啪”的一声轻响,仅此而已。
这个反应也让那名警官愣了一下,接着他又连续扣下了三次扳机,但枪也只是继续发出轻轻的“啪啪”响,似乎完全无法开火——枪故障了!
红衣男趁势往前一冲,门口的警员也是惊慌地向后一退,也不知是他是绊在什么地方了,在后退的同时他竟然自己仰面向后摔了下去,手里的枪也脱手飞了起来。枪在空中转着圈飞出了一个完美的抛物线,最后竟不偏不倚刚刚好落在红衣男的手里。
从始至终这红衣男几乎都没怎么出手,我们三个人都是稀里糊涂就败了,而且根本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力。
这红衣男显然不是一般人!
“枪现在在我手里了,我劝你最好别乱动,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这事跟你没关系!”红衣男拿着枪冲着门外的警官警告了一句,随后他又将枪口抬起来对着屋顶扣了下扳机。
砰的一声!
枪口顿时喷出了火焰,子弹随之轰击在棚顶上。
不管门口那警官现在是怎么想的,反正这一枪确实是把我给震住了,他的行动已经清楚地说明了一点,“运气”这东西就掌握在他的手里!另外他似乎还在向我透露着另一个信息——他并还害怕警察,也不怕事情闹大!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坐在地上瞪着那红衣男问道。
“你问我是什么人?这个问题我可得好好想一想,严格来说我应该不算是人吧?我是福神,用你们的话来说,我就是掌管运势的神明,不过我不太喜欢‘福神’这个称号,我是有名字的,我叫东福,东方的东,福气的福,见到你很高兴!”
这红衣福神一边说着一边笑呵呵地走到我的面前,然后朝我伸出右手,看样子好像是要拉我起来。
我完全猜不出这家伙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所以我也没去碰他。
“我自己可以起来,用不着你帮忙。”说完,我手一撑地想自己站起来,可是我脚下的地毯不知怎么回事竟然变得跟冰面一样滑似的,我刚欠起身便滑倒了!
“别硬撑了,如果你不接受我的帮助,那就得做好心里准备了,你可能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哦~”红衣福神一边说一边笑,完全是一副欠扁样。
“我这个人一向听劝,但也有一个毛病就是特别讨厌别人威胁我,如果不用你帮忙就一辈子站不起来,那我情愿就一直坐在地上了!!!”我索性两腿一盘就坐在了地中海家进门口的玄关这,“说说吧,东福,你让我过来打算干什么?”
“我没有让你过来啊?明明是你们自己找上门的。”红衣福神一脸无辜地说道。
“别跟我这卖萌了行吗?有意思吗?”
“哈哈哈!你这个人还真是不懂幽默,好吧,我承认所有的事都是我安排的。不过你可以放心,我对你并没有什么恶意,我只是想亲眼看看开了天门又杀了月读的人到底是何许人。”
“现在你见到了,有什么感想?”我没好气地说道。
“感想嘛……”红衣福神把嘴一撇,“觉得很失望,你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嘛,人还笨,明知道这是一个陷阱还偏偏往里跳,而且还只带了这么两个只会三脚猫功夫的帮手,既然已经知道你的对手是谁了,你认为两个警察两把枪就能对付得了我?”
“这个我承认,我是有点轻敌大意了,但是你也说了,你对我没有恶意!”
“对,我对你是没有恶意,不过有人……不,应该说是有神、很多很多的神对你有恶意,他们想要你的灵魂!可能你自己还不知道你的灵魂对神来说意味着什么,不过不要紧,很快就会有人来给你好好解释一下!对吧?朱悦小姐,或者应该称呼您西福神!”
12、朱悦是福神?
在听到“朱悦”这名字的一瞬我以为是我听错了,可当我顺着东福的目光转头向后望的时候我才确定我并没有听错,朱悦就在我身后面站着,并且向我投来诡异的笑容,跟在她身边的李雪莹也同样奇奇怪怪的笑着.
“朱悦?!你是福神?”
我自己都有点不太清楚我要问的是什么。
对于朱悦这个人我说不上了解,但我从来没觉得她会跟神沾上什么边,即便是几分钟之前一起过来的路上我也没有对她的身份表示过任何怀疑,可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朱悦显然不是站在我这边的,按照那个东福神的说法,似乎朱悦也是个掌控运势的福神。
朱悦根本没有理会我的提问,径直走进屋里然后将她手里的硬币弹向红衣东福神。
东福伸手一把将那枚硬币抓在了手心里。
“好,够痛快,不过我还要确认一下你是不是已经放弃咒式了!”东福一边说着一边举起枪口对准了朱悦,看样子好像是准备对朱悦开枪。
“喂!你要干什么?你如果开枪,她会死的!!!”我冲着东福大喊道。
“死?哈哈哈……”东福不屑地大笑了一阵,“死只是你们的说法,神是不灭的!”
说罢,东福的食指也缓缓扣下了扳机,而朱悦则继续站在东福的面前,身体正对着枪口根本没有躲闪的意思。
我不知道朱悦现在到底处于一个什么状态,但我相信她并不是什么福神,她多半是个那个西福神给控制了,或者灵魂被侵占了。就算现在她中一枪不会死,可等到西福神脱离她的灵魂时呢?
得去救她!
我心里打定了主意,然后猛地弓起身体,双脚用力蹬地弹向东福神,并探左手向上去推东福持枪的手腕。
砰!
巨大枪响完全是在我耳边炸开的,震得我脑袋嗡嗡直响。还好我的速度够快,将枪口向上抬了一些,从枪口飞出的子弹也再次击中了天花板,还打掉了几块混凝土。
之前唐辉连续对东福展开攻击都没能近东福的身,我刚进门口还没等动手就连续摔了好几跤,甚至连从地上爬起来都困难,可现在我竟然冲到了东福神的面前,而且还抓住了他的手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运势被干扰了?
我的霉运消失了?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现在的状况还是对我有利的,我也不管那许多,左手继续抓住东福神的手腕,右手朝他腰带上一抓,接着两臂用力向上一举便将这红衣东福神整个举过了头顶!
这一招我上午的时候刚刚给唐辉用过,不过这次我肯定不会将他轻轻放下来,而是用力往地上摔去!
不管东福神如何掌控运气,这一摔他是决计避免不了了。
随着咚的一声闷响,东福被我结结实实地拍在地上,他“哎呦”大喊了一声,手里的枪和硬币都脱了手。枪在地上转了半圈就停住了,不过那枚硬币却贴着地面滚向了门口的朱悦,并一直滚到了她的脚前。
朱悦俯身拾起那枚幸运硬币,又冲我诡异地笑了一下,然后转身就走!
“朱悦!!!”我喊了一声便朝着门口追过去,可等我追出门的时候楼道里已经没了朱悦的身影。
“朱悦!不管你是谁,给我等一下,我有事要问你!!!”我一边大喊着一边往楼下狂追。
只用几秒我就冲到了楼下,可是楼外面根本见不到朱悦,之前跟朱悦呆在外面的那名警员现在也已经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省了。
“朱悦!朱悦你出来!!!!”我继续大喊并四下寻找朱悦,但根本找不到。
朱悦还有跟她一起的那个李雪莹就这么从我眼皮底下消失了!
刚才东福显然是要和朱悦进行某种交易,交易的内容似乎是我用来换取朱悦的好运,可是朱悦显然对我没什么兴趣,反倒是东福在刚刚的交易中被夺去了某些东西,例如他的好运。
变故来得实在太过突然了,我的脑子一时间有些转不过来弯,好在楼上还有一条线索可以追查!
我赶紧先把地上的那名警员扶进车里,让他在车里继续躺着,然后我又转头跑回到地中海家。
地中海还傻愣愣地站在客厅里,东福也照旧趴在地上,看样子被我刚才摔了那一下,他一时半会还缓不过来劲。
唐辉已经从鞋柜子出来了,他坐在地上背靠着鞋柜,一边揉着额角一边听跟我们同行那名警员说明刚才发生的情况。在看到我上来之后,唐辉也立刻抬手示意那名警员不用讲了,然后他咬着牙从地上站起来问我道:“雷声,刚才朱悦……”
“不知道!”我也没等他把话说完就用力摇了摇头,“朱悦的事待会再说,我有事得先去问问那个东福!”
我走到地上趴着的东福身边,用脚轻轻踢了他两下。
东福全身一激灵,然后慢慢地反转身体改趴着为躺着,然后一脸茫然地眨了几下眼睛。当他的眼神逐渐从混沌的状态恢复过来时,他也猛地一下从地上坐起来,不过我的脚也马上过去踏在他的胸口一下子又把他踩回到了地上。
“你!!!”
“我怎么?!!!”
东福瞪大了眼珠子完全愣住了,过了足有五、六秒后他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整个人都萎靡了下来。
“跟我说说吧,你们这些自称是神的家伙到底在玩些什么把戏?你之前说有神想要我的灵魂,到底怎么回事?还有朱悦为什么会是神?”我将所有的疑问一股脑地抛给了东福。
东福白了我一眼,然后便把头转到一边不去看我。
敬酒不吃!
我稍稍抬起脚朝着他的腮帮子用力踹了一脚。
“哎呦~!!!你疯了!!!!”东福冲我大吼道。
“对!我是疯了!我家这边莫名其妙有人幸运到不行,然后又倒霉到死,接着我的朋友竟然成了什么西福神,而且还有一个莫名其妙的中年丑男人告诉我说有很多神要拿走我的灵魂!如果你希望我保持冷静就最好我问什么就回答我什么,不然我很可能对你做出跟月读一样的事!!!”
13、逼供福神
我杀死了月读,这件事我可以确定,但杀死福神的方法我并不知道,我只是在虚张声势而已。不过我的威胁却立刻起了作用,东福害怕了,他立刻瞪大眼珠用力冲我摇着手道:“别……别别,你冷静点,我可没有想拿走你灵魂的意思。”
“那就快说,为什么其他的神想要我的灵魂!还有,灵魂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逼问道。
“这个很简单,如果用你比较容易理解的方式来说的话,就是神并不都喜欢凡人的生活!肉身,在很多神的眼里这是一种非常可笑的生命方式,可是没办法,门被打开了,众人随着洪流到了人间,然后被困在各自的肉身里,想要回去就只有一个办法,掌控那个开门的人!”
“我?”
“没错,据我所知就是你了!”
“那你们可弄错了,门不是我开的,是一个叫赵明军的教授。”
“是你弄错了!”东福马上否定道:“我不知道你说的赵明军是谁,但我可以确定你就是开门的人,我可以从你的灵魂里感觉到那股力量,介于人和神之间的力量。”
“好吧,这个问题就先到这,跟我说说灵魂到底是什么?”
“这个可以有很多种解释。”
“那就用科学一点的方法来解释一下。”我选择道。
“好,科学的话……”东福翻了下眼睛,似乎是在他这个肉身的大脑里寻找着合适的词汇。等了几秒后,他才再开口解释道:“灵魂可以理解成是一种具有原始意识形态的能量聚合体,是有别的**生命的另一种生命形式,它更纯净,也更纯粹,对于神来说,它更像是一种……一种高能量的食物。”
东福选择的表述方式确实让我很容易就听明白了,同时也让我感到了更深一层的恐怖!
神似乎并不是高高在上受到人们敬仰、崇拜的存在,而是以人为食的魔鬼。
“你是说神会吃掉人的灵魂?”我继续对东福逼问道。
“不只是人的灵魂,所有动物、甚至植物都存在灵魂,只是人类的能量蕴含的能量最大。我觉得你没必要因为这件事而感到惊讶,就像人要吃肉一样,神也已经需要补充能量。”
“你把吃人这事说得也太轻描淡写了吧?!!!”
“不不不!我可没说过神会吃人,吞食人的灵魂可跟吃人不一样!神只有在两种情况下才可以吞食人的灵魂,一种是得到人的允许,第二种就是人已经死了,灵魂处在游离的状态。人们看重的生命大多指的是**,**消亡之后灵魂的出去应该不是你们所关注的吧?”
“你怎么知道我不关心,灵魂和鬼魂是不是同一回事?”
“差不多,基本上可以看成是同一类东西。”
“那阴间又是什么?我去过阴间,那里的样子很……”
“那只是你的错觉!其实无所谓阴间或者阳界,只是存在的方式不同而已,就像同样一个东西在人的眼睛里是这个样子,但在昆虫的眼睛里又会变成另一番模样,不知道我的解释你能不能听明白。”
“差不多能明白了!意思大概就是所谓的阴间阳界还有神界,其实就相当于不同的次元空间,你刚才说我开了一扇门,大概就是我打通了一个连接神界那个次元和人间这个次元的通道,把你们给放到了人间,但是你们没办法以纯能量的形态在人间存活,必须附在有机生命体上,我说的对吗?”
我将东福告诉我的信息进行了一番整理,然后提出了我的推断。
而东福也立刻点头确认道:“就是这个意思!”
“很好!那接下来就说说西福神吧,朱悦是个西福神附体了对吗?”
“对。”
“为什么?!为什么西福神会选择朱悦?”
“因为……嗯……你可以理解成是波长的关系,朱悦那个女人灵魂的波长跟西福神自身的波长最为相近,所以西福神选择了她。我这边也是一样,所有的神都会选择与自身能量波长最相近的灵魂,然后依附在那里。”
“有什么办法可以把你们驱走?”
“嗯?”东福突然愣了一下,然后便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也顿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我不该去问东福这个问题!东福一直老老实实地回答着我的问题,原因是他以为我有办法可以杀死他,可是我刚才的提问就相当于告诉他我并不知道如何把他们这些神从人的身体里赶出去,或许也不知道如何杀死神。
在一瞬间的迟疑之后,我立刻让自己的态度变得更加强势起来,希望可以让东福神不要怀疑我的能力!
我用力踩踏着东福的胸口,用凶狠的口吻道:“你可以选择老实交代,也可以选择顽抗到底,反正我有一万种方法可以折磨你,我甚至可以杀死你现在的肉身,然后再毁了你!我说得出做得到!!!”
东福显然被我吓到了,他之前还略带怀疑的表情顿时从他脸上消失了。
“办法你已经说出来了,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杀掉肉身。不过也有其他的方法,但这些对你来讲应该意义不大,所有被神选中的人他们的灵魂都已经不存在了,他们已经和神同化在一体了。”
东福的回答就像一道霹雳一般从我头顶击穿了我的身体,我好像感觉心里边也发出了咔嚓一声响。
我知道被神附身的感觉,我也曾经经历过,只是我的运气比较好,在月读彻底控制我的身体之前白虎神的灼烧将她从我的身体、从我的灵魂中驱赶了出去,所以我现在才得以继续以我自己、以“雷声”的身份活在这个世界上。
可是朱悦呢?她的灵魂现在在哪?她已经被西福神吞噬、同化了?
在我发呆的时候,唐辉站起来几步冲到东福的跟前问:“就没方法逆转吗?!!”
“没有,这也是对你们随意打开那扇门的一种惩罚。对了,那个朱悦是你们的朋友吗?”东福突然向我们提问道。
我冲他点了点头。
“哼~!这可真是巧!”
东福阴阳怪气地哼笑了一下,这也让我不禁怀疑起这个“巧”字来。
这真的只是巧合吗?或许对于福神来说,“巧合”正是他的力量所在!
14、厄运降至
“你们都知道有我这么个人,但是并不是谁都能找到我,对吗?”继续对东福进行逼供,毕竟抓到一个活着的神并不容易,趁他没有打算拼命一搏之前我必须尽量多问出一些线索来。
东福继续配合地回答道:“是的,对于我们来说,要认人的脸实在有些困难,而在你们这个所谓的人间,或者叫它阳界也好,灵魂是禁锢在肉身里的,我们又很难通过灵魂直接捕捉到你,所以就需要一些特殊的手段,比如运气。”
“所以你们这些福神就靠运气一个接一个地跑到我身边来了?”我问。
东福点了点头。
“那除了你这个东福还有朱悦那个西福之外,还有几个福神?南和北吗?”我接着问道。
“东、西只是一个叫法而已,能掌控‘运’的神还有很多,不过我俩应该算是其中运势最强的了!”
问了这么多问题,这算是我听到的唯一一个好消息了!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吞了我,你不想回去吗?”
“不想!也不需要回去!”东福摇了摇头道:“在这边我能得到更多我需要的东西。”
“更多?你能得到什么?”
“我影响人的运势,从而得到人的敬畏,这就是我所需要的,也是其他神都需要的,只不过有些人永远不会得到敬畏,所以他们想要回去。”
“食人间香火,享凡人供奉。神明如果没有人的供奉就会失去力量,是这个意思呗?”
“对!”东福点头确认道。
“那信奉你们这些福神的人为什么会死?!”我终于也将问题转到了我和唐辉这次调查的最初目的上,虽然一切似乎已经偏离了这个最初主题,但它无疑还是我们必须要弄清楚的事。
东福配合地解释道:“‘运’这个东西就像时间一样,是一种非常特殊的存在。它的走势有时候高,有时候低,但总的趋势永远会保持在一个趋近于零的水平线上,这一点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样的!信奉我的人会受到福神的影响,他的运势会不断走高,同时我也从他们那里得到信奉和敬畏的力量。而一旦这些信奉者不再对我有敬畏之心,那么运势便会骤然走低并且跌入一个谷底,之前越是好运,之后就越是倒霉。”
“他们为什么会不再敬畏你?这没有道理!”我寻找这东福话中的疑点继续逼问道。
“是信物,就像是……就像是……就像……”东福的回答只起了一个头就开始不断重复起同一句话来,同时他的表情也变得非常古怪,就像是喉咙被什么东西卡住了让他没办法继续往下说一样。
我赶紧把脚从东福的身上移开,看看这样会不会让他好受一些。可是这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帮助,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地嘎巴着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你怎么了?!你刚才说信物像什么?”我蹲下来靠近东福问道。
东福的眼睛睁得老大,嘴巴也大张着,从他的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啊”、“啊”声,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同时他的两只手也猛地按在了他自己的胸口上,接着表情变得异常痛苦。
他在跟我玩花招?
不对,他的反应更像是中毒了!
“东福!福神!你到底怎么了?!!”我两只手用力摇晃着东福的肩膀问道。
东福并没有理我,依旧倒在地上一边发出嘶哑的叫声一边痛苦扭动的身体。突然,东福用背和两脚支撑住地面,将肚子抬得老高,而他张大的嘴巴里也隐约有什么东西要冒出来似的。
我不敢在靠近他,赶紧将手从他身上移开,并向后倒退了两步拉开了几米的距离。
这时,从东福的嘴里真的飞出了一个东西!那东西就像乔伟在进行亡魂超度时升天的魂灵一样,是一团模糊的气体,只不过它的颜色并不是淡黄色的,而是纯白的!
那东西从东福的口中飞出来之后便悬浮在房间中,就像一个鬼魂在那里观察着我们一样。
东福说过人的灵魂与神的存在形式是相似的,我身上也正好带着打鬼的枪。我想也不想直接将那把枪掏出来,对准那白色的烟雾团扣下了扳机,符咒子弹也应声飞了出来。
砰的一下,那团白色的烟团被子弹打穿了一个洞,在定格了几秒后那烟团便瞬间消散了,同时地上倒着的东福也停止了挣扎。
我赶紧去到东福身边探了一下他的鼻息。
他还有气!
“喂,东福!东福!!”我一边喊着他一边在他脸上用力拍着,可无论我怎么叫都没办法将他叫醒。虽然我并不能确定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东福的情况估计是好转不了了,现在倒在地上的应该只是一个没有了灵魂的空壳。
“他……他怎么了?”从始至终一直窝在房间角落里的地中海这时候也走了过来,并战战兢兢地问道。
我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地上不省人事的东福,“具体情况我也说不上来,不过看样子这个福神应该是完蛋了。”
“完……完蛋了?那……那我呢?”地中海紧皱着眉头道。
“你?”我奇怪地看了眼地中海,“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呗。”
“不是……”地中连忙用力摇了摇头,“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的运势今年一直好的离谱,大概就是因为我一直跟福神走得很近的缘故,现在福神没了,那我是不是就该倒大霉了啊?”
“你一直跟他走得很近?”我指着东福问地中海。
“嗯!他就是我委托帮忙做硬币那个加工厂的老板,他叫孙立宪!我……我……哎!我该怎么办啊?”地中海越说越慌,他开始两手抓住脑袋两边的头发,然后便在原地转起圈来。
我刚要提醒他小心一点,结果他脚后跟正好踩在了东福的手上。
地中海被吓了一跳,全身跟着一激灵,结果脚底下一拌蒜整个人也摔了下去,而且正好砸在了客厅里的一个矮茶桌上。地中海肥大的身体把茶桌整个掀翻了起来,在茶桌另一端放着的一个茶壶,那茶壶随着桌子飞了起来,里面整壶的茶水咵嚓一下全都扣在了地中海的秃脑瓜上!
“啊啊啊啊啊!!!!!!”
地中海被烫得吱哇乱叫,在动地上爬起来之后便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在屋子里乱冲乱跑。
“别乱动了!!!”我大声冲地中海喊着,然后抢步过去准备抱住他让他停下来。可我刚往前迈出一步,我手里的打鬼气枪居然走火了,子弹偏偏就打在了地中海的裤裆上!他老人家两眼一瞪,嘴巴立刻缩成了“o”型,两腿一并,两手往要害部位一捂,整个人也横着倒在了地上。
虽然过程并不是按我预期来的,但结果总算是好的,起码地中海现在还没丢了命。
而就在我庆幸“结果还不错”的时候,窗外传来了轰隆一声爆炸响,整个房子好像都震颤起来了,玻璃也发出嗡嗡的响声。
不等这震荡停止我便几步跑到窗口向外开,在对面的单元楼已经冒出了浓烟和火光,看样子是一户住家里煤气之类的东西爆炸了。
“该不会是因为东福死了,所以周围的人运势全乱套了吧?”唐辉从我身后走过来一边望着窗外一边问我道。
我不由得吞了下唾沫。
如果事情真跟唐辉说的一样,那可麻烦大了!
15、追击福神
混乱的局面并没有停止,单单就在地中海家的小区里就接连发生着各种倒霉的事。
先是地中海被我走火的气枪打中了要害,接着他家对面楼有人家煤气爆炸,随后又有一个男人看热闹的时候滑到摔断了尾椎,还有人在阳台里边抽烟边看热闹,结果烟竟然点着了他的头发……反正一时之间整个小区都乱套了,消防车、警车、救护车全堆在了这个平常的住宅区里。
这种情况绝对不是偶然发生的!
东福莫名其妙就消失了,只留下了一个植物人在地中海家里,我完全不知道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也只能祈祷那些倒霉的人不至于倒霉到死了。
唐辉这边也算是查出了幸运儿们连续死亡事情的真相,虽然结果完全没办法拿到台面上,甚至他都没办法用这个结果去雷启山那儿交差,但他目前能做的也就是回警队把结果如实跟雷启山说明一下,至于后续事情怎么处理就是上面的事情了,他也不想多管。
地中海现在很危险,我拿不准他还会遇到什么倒霉事,所以我干脆选择带他到侦探社,把他关在安全屋里。
在我回侦探社的这一路始终在倒霉,堵车、红灯、各种各样麻烦的事全都集中到了一块,平时只要十几分钟就能走完的路程今天我足足磨蹭了快两个小时。
等好不容易到侦探社了,开门的时候我的钥匙还卡折在了门锁里,我又找的开锁公司帮忙开门,等把门打开,我们进到侦探社里都已经下午三点了。
经过了这一道的各种倒霉事,地中海已经草木皆兵紧张到不得了,进到安全屋之后他抱着膀缩在原地,两脚连一动都不敢。我不清楚安全屋对运势会不会有积极的影响,但起码地中海在那个屋子里应该不至于送命。
我在门口告诉地中海老实就在屋子里待着,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别出来。
地中海哆哆嗦嗦地连连点头答应,说他哪都不会去的。
我相信他能说到做到,也相信安全屋不至于出什么状况,也更相信我如果留在侦探社肯定不会让麻烦事自行解决,所以我在安置好了地中海后马上赶奔医院,去看看之前昏迷的东福的状况。
我到东福病房时里面聚了不少的人,估计应该是东福的家人了。在人群里我一眼看到了唐辉,于是便过去把唐辉叫到了病房外。
“饭馆老板安置好了?”他出来后便先向我提问道。
我冲他一点头,“那边应该是没问题了,东福的情况怎么样了?大夫怎么说?”
唐辉摇了摇头道:“说是没检查出什么毛病,但是人始终醒不过来,情况跟植物人差不多。”
“看来从他这边是什么都别想指望了。对了,雷队那边怎么说?”
“他啥也没说,不过给我放了两天假让我自由活动。”
“那他这意思就是让你跟着我继续把这事解决呗?”我分析道。
“应该是了,不过怎么解决啊?我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而且我都不清楚自己到底能不能帮上忙。”说话时唐辉也在不住地皱眉,看起来之前对阵东福失利这件事让他很受打击,起码在自信心上受了不小的影响。
我赶紧安慰道:“别说是你了,就算乔伟在这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跟神打交道咱们都是头一遭。走一步看一步吧,其实有你在我心里多少还踏实一点,起码我不是孤军奋战了。”
唐辉是个聪明人,他冲我笑着一摆手,“我还没丧失斗志呢,起码现在还不需要你来安慰我。”
“既然没丧失斗志那咱们就追着唯一的线索走吧!”
“东福?”
我把头一摇,“东福已经没有了,现在咱们得追着西福了。”
在我提到“西福”二字时唐辉又一次皱起了眉,并且轻轻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有什么想法?”我问。
“我在想朱悦,如果咱们找到她了,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强迫她恢复所有的人的运势,然后再杀了她?”
唐辉提出的问题把我也给难住了,朱悦肯定是要找到的,但找到之后我们该怎么面对她?难道真要下手杀她?对待毫无关系的陌生人是一回事,对待朋友可就是另一回事了,就算现在我有办法可以毁掉西福神我可能都不会那么做,因为我不想朱悦也跟东福一样变成植物人,唐辉显然也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发生。
就在我和唐辉都沉默着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我赶紧拿起电话看了下,来电人是小郭!
“有什么发现?!!”我接起电话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当然是有发现了,要不然我也不会打电话给你!”电话中传出了小郭的声音,“有两个消息,一好一坏,你想先听哪个?”
我最不愿意听到的就是这!
一般这种情况下,坏消息往往会把好消息给抵消掉,让情况彻底变得艰难起来。所以为了不让自己空欢喜一场,我对小郭道:“先听坏消息吧!”
“嗯,坏消息是那硬币上的文字是神语,也可以理解成是神谕,我找了我能找的所有资料,不过也就只能确定它们是什么,但具体的意思是什么我就不清楚了。简单来讲就是说,你给我发的图片完全就是天书,对咱们一点意义都没有。”
这个坏消息听起来似乎也不算太坏,毕竟从一开始我也没指望能从这硬币的麻边上找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而如此一来我倒还期待起后面的好消息了。
不等我发问,小郭便继续道:“好消息对咱们来说就有用了,我找到了一个伏神的咒式,上面说可以通过神的信物来召唤神,并且把神禁锢住。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这个伏神咒从古时就被列为是一种禁术,据说使用者会被众神所咒。”
“不怕!我现在的处境比被众神所咒更艰难,把那个咒式的使用方法告诉我,信物的话我想我应该知道去哪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