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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仙云缭绕,紫气升腾。

    天界之中,一派平和祥瑞景象。

    然而此时此刻,南天门外的行刑场上,却弥漫着一股庄重肃穆气氛。

    “薛天衣,你认罪吗?”

    执掌天界刑罚事宜的铁面天君用力一拍惊堂木,沉声喝问起跪在下方罚仙台上的一名犯仙,这是行刑前的最后一道程序,一旦那名犯仙俯首认罪,他就可以执行天帝旨意,对犯仙施以惩处。

    “我没罪,认什么?”

    那名叫做薛天衣的犯仙虽然被镇仙琐贯穿了琵琶骨,不能施展任何法力,但跪在罚仙台上时,却是昂首挺胸,年轻俊美的脸庞上流露出的全是愤懑和不屈。

    “大胆薛天衣,偷看天帝之女云柔在仙池沐浴,形迹败露后欲畏罪逃离,被闻讯赶来的巡逻天兵逮个正着,此事人赃俱获,你还想抵赖不成?”

    “嘿嘿,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天帝老儿对我忌惮已久,于是设计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陷害我,放眼天界,凡是有点头脑的仙人,哪个不是对此心知肚明?”

    “一派胡言!”铁面天君又拍了一下惊堂木,“偷窥天帝之女沐浴已是重罪,你居然还诬蔑天帝,更是罪上加罪!薛天衣,天帝念你在十万年前的仙魔大战中功勋卓著,特意授命对你予以轻惩,我劝你还是认罪吧!”

    薛天衣惨笑道:“贬入九幽,投胎转世,永为凡人……嘿嘿,这也算是轻惩?对于一名仙人来说,这恐怕比神魂俱灭还要残忍吧?铁面仙兄,你认为呢?”

    铁面天君默然不语,良久,黝黑的脸膛上浮现出几分怜悯同情之色,叹了口气,轻声道:“薛天衣,我虽然很同情你,可是作为天界刑罚官,我的职责是执行天帝旨意……所以,你还是认罪为好,免得天帝震怒,你再多受痛苦折磨……天衣仙兄,听我一言,你被贬下界后,神通不在,仙力无存,万万不可再如天界这般狂傲张扬!低调做人,少惹事端,平平安安度过每一个生死轮回,这样最好不过。”

    “好吧,我认罪!多谢铁面仙兄的提醒,你的金玉良言,我一定谨记在心,不敢相忘!”

    薛天衣知道不管自己认不认罪,事情都已经无可挽回,午时一到,铁面天君就会果断开始行刑,先用镇仙钉打入自己后心椎骨,让自己此后再也无法进行修炼,从而断绝重返天界的可能,再用仙电神雷把自己肉身毁灭,神魂打入九幽地府,等待时机投胎转世,这个过程,眼下看来已经是不可逆转了,所以考虑片刻后,他终于还是选择认命。

    “很好!”铁面天君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看了看时辰,“天衣仙兄,午时将至,我要准备行刑了!今日一别,你与天界仙凡永隔,再无回返机会,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有,铁面仙兄,我这里有几句掏心的话想和你说,请你俯耳上前来听。”

    薛天衣淡淡说着,目中掠过一道异色。

    铁面天君微微一怔,向着四方眺望一阵,这才疾步走到薛天衣面前,低首俯耳作倾听状。

    “铁面仙兄,我腰间的衣兜内,有一粒‘圣品仙丹’,这是我集齐三界仙草灵花、灌输无上法力、穷千年之功精心炼制出的,我现在把它送给你。”

    “圣品仙丹”四个字,如同铁锤一般,一记记重重敲打在铁面天君的心上,铁面天君那几乎一成不变的脸部神情瞬间丰富多彩起来,颤声道:“圣……圣品仙丹?送给我?这……这……这……”

    “怎么,没兴趣吗?”

    “薛天衣,你想让我做什么?我话说在头里,徇私枉法的事情,我铁面天君绝不会干的!”

    铁面天君知道,“圣品仙丹”如此珍贵的东西,薛天衣绝不会平白无故的送给自己,于是强自镇定心神,冷声问道。

    天界仙人根据各自的法力,能够炼制低品、中品、高品、极品、圣品五种仙丹,其中以“圣品仙丹”为最,乃是修炼法力的至宝,放眼三界,目前也就只有薛天衣一个人能炼制得出来,服下一粒“圣品仙丹”,就可增长千年法力,对于任何仙人来说,都绝对是一个难以抗拒的诱惑。

    “我知道,铁面仙兄你铁面无私,六亲不认,所以不会求你做太过为难的事情……”薛天衣直视着铁面天君的眼睛,苦苦一笑,凄声叹道:“我被贬九幽地府,投胎转世后将成为一名凡人,在人世间难免会遭遇到种种折磨羞辱,所以铁面仙兄,我想求你的事情,就是希望你一会儿在行刑时,能够手下留情,别剥夺走我的全部修炼灵识,哪怕为我保留下一丝一毫也行,这样我在人间至少能拥有一份自保的能力,生生世世都不会被别人欺负。你看如何?”

    “这……”

    铁面天君脸现为难之色。

    “怎么,难道你怕我利用残留的修炼灵识,再次修炼成仙,重入天界?铁面仙兄,既然你有这层顾忌,那就算了,我不为难你!唉,只可惜这一粒‘圣品仙丹’,要随着我的肉身在仙电神吉轰击下灰飞烟灭了……”

    “你被贬为凡人之后,体内有镇仙钉存在着,况且凡间灵气稀薄,那些可用来修炼的仙草灵草等物又已被世人破坏殆尽,就算我为你保留下全部的修炼灵识,你也断无再次修炼成仙的可能了!好吧,我答应你!”

    犹豫了片刻后,铁面天君终于还是抵受不住“圣品仙丹”的诱惑,咬牙答应了薛天衣的请求。

    “铁面仙兄,谢谢你!你的恩德,我薛天衣身在人间,也永生永世不会忘记!但愿以后还有报答你的机会!”

    薛天衣脸上流露出一丝欣慰笑意。

    “午时已到,天衣仙兄,我要行刑了!”

    铁面天君用颤颤巍巍的双手从薛天衣腰间取出那粒“圣品仙丹”后,强行压制住怦怦狂跳的心脏和激动莫名的情绪,沉声喝道。

    “来吧铁面仙兄,我已经做好准备!但愿你不负我所求!”

    薛天衣直直跪立,闭上眼睛,昂首向天。

    伴随着凄厉刺耳的惨呼,一枚镇仙钉深深的打入到薛天衣的后心椎骨中,紧接着,无数仙电神雷从行刑台的四面八方以铺天盖地的凌厉威势,劈打在薛天衣的肉身上。

    一声轰响,薛天衣肉身毁灭成灰,飘然散落四方,他的神魂化为一缕紫光,从南天门一路向下,穿越三界,直入九幽地府……

第1章:白玉美人

    初秋。

    深夜。

    一弯孤月,几颗疏星。

    此时此刻,安西市的绝大多数市民已经酣然入梦,而东城区富贵路东侧的一栋豪华别墅内,却依然灯火通明。

    这栋别墅的主人、安西市地下世界的大佬级人物、人称“红爷”的阮红鹏,正端坐在别墅客厅内的一张沙发中,细细把玩着手里的一尊白玉美人。

    白玉美人高约四寸,雕刻的栩栩如生,极尽妍态,在亮如白昼的灯光下看来,仿佛雪塑冰凝,通体晶莹剔透,几乎找不出一点瑕疵。

    四名身穿黑色西装、神情彪悍的男子或坐或站,围聚在阮红鹏身旁,每个人看向白玉美人的目光里,透出的都是无法掩饰的灼热和贪婪。

    这四人是阮红鹏手下的得力干将,绰号“四大金刚”,以阴狠毒辣、身手高强著称,阮红鹏能有今日的成就地位,四人功不可没。

    这尊白玉美人,是不久前“四大金刚”带着一帮小弟、以黑吃黑的手段从一个盗墓团伙手中抢来的,据说是西汉时期的东西,市场估价在一千万美金之上,这个时候他们聚到一起,正在商量销赃以及分赃的问题。

    “啪!”

    一声轻响,紧闭的别墅防盗门忽然被人推开一扇,一个修长削瘦的身影鬼魅般出现在客厅里的几人眼前。

    来人穿着一身粗布青衣,脚上蹬着一双黑色布鞋,大半张脸庞被一块黑布蒙住,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似乎比外面夜空中的星月光芒还要明亮。

    从身材上分辨,这蒙面人应该是个男子,而且年龄绝不会太大。

    阮红鹏混迹地下世界多年,虽然取得了非凡成就,仇家却也结下不少,出于自身安全考虑,他在这套别墅内外采取了严密的安保措施,就连防盗门也是采用当今世界最尖端的防盗技术打造而成,原本以为这样就能高枕无忧了,谁知道这个蒙面人居然在悄无声息间潜了进来。

    “你是谁?”

    毕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物,阮红鹏很快就从震惊呆愕中反应过来,凌厉的目光死死盯在蒙面人身上,声音阴冷的仿佛从地狱里传出。

    “你笨啊,我蒙了脸,当然是不想让人知道我是谁了!你们不用紧张,我来这里,只为谋财,不会害命!”

    蒙面人刻意压低了声音,显然是不想让人猜出他的真实年龄。

    “兄弟,缺钱的话,你尽管开口,我阮红鹏最喜欢结交朋友……”

    能瞒过别墅内外的监控系统、能轻易打开高科技防盗门,可想而知这蒙面人是个厉害人物,阮红鹏随口敷衍着,右手向自己怀中探入,同时向“四大金刚”丢了个眼色。

    “四大金刚”心领神会,起身缓缓向四外散开,很快对蒙面人形成了合围之势。

    “我要谋的财,不是你的钱财,而是你手里的白玉美人!”

    蒙面人对“四大金刚”的小动作视若无睹,一步步向阮红鹏逼近过去。

    阮红鹏的手指触摸到怀中的手枪枪柄,不由心神大定,脸上流露出狰狞笑容,怒喝道:“好小子,你谋我的财,我就要你的命!”

    他话音一落,“四大金刚”立即暴吼如雷,身形几乎在同一时间向蒙面人扑去。

    速度迅捷如豹,势道威猛如虎。

    “四大金刚”精通擒拿格斗,实战经验极其丰富,拥有着强悍的实力,他们一出手就用上了各自的最狠杀着,意欲一招制敌。

    蒙面人“嗤”的一声轻笑,一双眼睛里流露出轻蔑嘲讽之色,直到“四大金刚”扑到身前,这才作出反击。

    他双腿一屈一弹,整个人如同跳跃在空中的青蛙,身体竟摆出与地面平行的姿势,双臂双腿蓦然向里收缩,旋即又向外强势弹出。

    一系列攻击动作在电光石火间完成,“四大金刚”甚至连闪避的念头都来不及生出,就被蒙面人的双拳双脚分别击中。

    四股霸道至极的力量分别在四人胸口炸开,伴随着四声惨叫哼闷,“四大金刚”的高大身躯向后激跌出去,背部重重撞在客厅的四面墙壁上,身体还没有滑落在地,就已彻底失去了知觉。

    以一对四,一招制敌!

    凭借着这短暂凌厉、石破天惊的一击,蒙面人干脆利落的解决了眼前的战斗。

    “不想吃同样的苦头,就把白玉美人交给我!”

    蒙面人目光转向目瞪口呆、一脸惊骇的阮红鹏,声音平平淡淡,却自有一股震慑人心、不容拒绝的霸道气息。

    “狗杂碎,你去死!”

    阮红鹏陡然暴发出一声怒吼,从怀中拔出随身佩带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指蒙面人胸膛。

    阮红鹏拔枪的速度已经够快,只可惜却没有快过蒙面人的身法。

    蒙面人上一刻明明还在五米开外,下一刻就已站到了他的面前,双方距离近的,几乎能够从彼此的瞳孔中看清自己的面容。

    “一个人的移动速度,怎么可以快到这种程度?这家伙是人是鬼?”

    阮红鹏的思维在这一刻出现了短暂停滞,左手里忽然一空,那尊白玉美人不知怎么的,就到了对方的手中,紧接着,一只拳头在眼前迅速放大开来。

    “喀!”

    似乎是鼻骨被爆击碎裂的声音,阮红鹏只觉一种深入骨髓的巨大痛楚电流一般由鼻尖弥漫扩展开来,他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就眼前一黑,昏迷过去。

    …………

    曲折蜿蜒的黑茨河水,自安西市西郊的群山中绕过,寂静无声的向前流淌,夜空中的月辉星芒倒映在河面上,泛起斑斑点点的鳞光。

    河西岸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巅上,一个修长削瘦的身影面对孤月,手托一尊白玉美人,任由着猎猎夜风吹打在他衣衫单薄的身体上。

    这人青衣布鞋,正是不久前出现在阮红鹏别墅客厅里的那个蒙面人。

    在成功拿到白玉美人后,蒙面人立即离开安西市城区,进入到城西郊荒无人烟的绵延群山里。

    这时蒙面人已经摘掉了蒙在脸上的那块黑巾,露出一张只有十六、七岁,还略带着几分青涩的少年面庞。

    少年把玩了一阵手里的白玉美人后,这才收起眉梢眼角的笑意,高高绾起双手衣袖,把右手中的白玉美人和左手腕上佩戴的一串腕珠贴靠在一起。

    那串腕珠由五颗不同颜色的珠子连结而成,分别是黄、青、黑、白、红五色,每一颗珠子犹如葡萄般大小,看起来色彩暗淡,毫无光泽,像是从地摊上淘来的廉价次品货。

    然而当那串腕珠暴露在淡淡月辉下时,其中的白色珠子却忽然亮了起来,随即闪烁出犹如朝阳般耀眼的光芒,这光芒迅速扩张,瞬间已将整个山头全部笼罩在其中。

    紧接着,少年手中的白玉美人竟有如神迹一般,向四外渗出丝丝缕缕的白色气息,那些白色气息并没有随着四周狂乱的夜风飘散消失,而是迅速被吸入到了那颗光芒闪耀的白色珠子里。

    少年仰首向天,轻轻呼出胸中的一股浊气,然后以左手擎天、右手撑地的姿势,盘膝缓缓坐倒在地上,他的意识很快进入到“天地阴阳尽在胸中”的虚灵境界,体内的真气由丹田溢出,循着特定的经脉,开始周天流转起来。

    当真气经过少年的左手腕时,那些刚刚才被白色珠子吸纳进去的白色气息,通过少年手腕处的“列缺穴”,迅速的渗入到了他体内的经脉里,白色气息与那些流转不止的真气混合到一起,循着“手太阴经”一路上行,到达任脉的“紫宫穴”后,再由“紫宫穴”顺流而下,最终归入到丹田气海中,与少年自身的真气彻底融为一体。

    等那些白色气息完全进入少年体内后,白色珠子焕发出的耀眼光芒也立即消失不见,重新变的土里土气,黯淡如初。

    这种奇异状况,只不过持续了短短数十秒的时间,然后一切就恢复到原来模样。

    “这白玉美人失去了灵气,对别人来说依然是宝,对我却没什么用处了,带着它在身上,只能是个累赘!”

    少年喃喃自语了几句,蓦然间右臂猛扬,那尊价值上千万美金的白玉美人竟被他随手扔了出去。

    他这个动作看似轻松随意,蕴含的力量却大的惊人,那白玉美人如流星般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白色弧线,“嗵”的一声,落入到百米之外的黑茨河里,缓缓沉向黑暗幽深的河底。

    吸纳了白色气息的少年精神明显比此前提振不少,他左掌在地面轻轻一拍,身体借力高高跃起,在空中翻了个漂亮的跟头后,落在山巅边缘的一块岩石上,随即双脚在岩石上用力一个蹬踏,在一阵震彻苍穹的清啸声中,整个人已如弹丸般高高向着远处的一座山巅弹射出去。

    他身形忽起忽落,在绵延群山间的一座座峰顶上纵跃掠行,速度之快,常人眼中能够看到的,就只有一道若有若无的淡淡虚影而已。

    转瞬间,少年整个人已消失在迷朦月色中。

第2章:有这么漂亮的坏人吗?

    这个世界上,好色的不仅只是男人,女人也一样。

    男人看到细腰长腿大胸部的女人时,固然会双眼发亮,心生幻想,而女人遇见高大英俊帅气男时,又何尝不是美目放光,春心荡漾?

    此时此刻,燕京四大豪门之一宁家的大小姐宁小妃,就在用“色迷迷”的眼光打量着不远处的一个男人。

    确切的说,那应该只是个少年。

    少年不过十六、七岁的年龄,眉清目秀,皮肤白皙,身上既没有豪门阔少倨傲凌人的气势,也没有权贵子弟不可一世的嚣张,安安静静端坐在那里,给人一种清新自然的感觉。

    一身宽松的粗布青衣、一双纯手工的黑色千层底布鞋,和宴会大厅里盛装华服的嘉宾们相比,少年的这身装束显得寒酸而土气。

    不过对于厌倦了奢侈生活、看惯了繁华景象的宁大小姐来说,土气代表着朴素,寒酸意味着简单,在她眼里,这个清秀中略带青涩的少年带给她的新奇感和吸引力,要远远大过那些衣着光鲜、道貌岸然的嘉宾。

    不知是位置偏僻、还是不屑和一个土里土气的穷小子坐在一起,大厅里此刻虽然聚集了众多嘉宾,但少年所在的那张餐桌却只有他自己一人。

    少年似乎有着极其敏锐的直觉,宁小妃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不过数秒时间,他就警惕的回看过去,发现对方只是个毫无威胁的娇弱少女时,这才眉头微皱,移开目光。

    作为“燕京工艺美术学院”的校花,宁小妃在校园内一直是万众瞩目的焦点,平时走在大街上,也总能引起无数路人的惊艳赞叹,可那少年看向她时,目光只是从她脸上一扫而过,竟没有片刻的停留。

    宁小妃虽然对自己的容貌充满信心,却还没有自恋到可以秒杀任何男人的地步,至少在即将出场的那位叶家大小姐面前,她就没有任何的优势可言,因此对于少年的无视,她并没放在心上,更不会因此而郁闷生气。

    和那些注重保持矜持含蓄形象、从不轻易和人搭讪的名门淑女不同,宁小妃表面上看起来是个千娇百媚的大小姐,实际上性格里有着男人式的豪迈洒脱,热情直爽,她喜欢结交朋友,只要看着顺眼的,不管对方身份高低贵贱,都会主动上前交流攀谈,感觉好了就做朋友,感觉不好一拍两散。

    看那少年的年龄,如果还在上学,最多也就是个高中生吧?他能出现在这场生日宴会上,必定和叶家关系匪浅,他是叶家的亲戚?朋友?还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在宁小妃眼里,那少年无疑是属于看着顺眼的一类,所以她懒得去仔细推敲对方的身份来历,端起面前斟满了红酒的高脚杯,起身款款走了过去。

    宁小妃穿着一身红色修身晚礼服,气质优雅而高贵,修长窈窕的身材在晚礼服衬托下,更显的曼妙迷人,走动时腰肢自然而然的韵律摆动着,脚步轻盈的就像是一只翩翩起舞的精灵,一路款行,不知吸引了多少男人艳羡的目光。

    “嗨!帅哥你好!”

    宁小妃走到少年身边,笑盈盈的主动打起了招呼。

    少年侧过头,有些茫然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指着自己的鼻尖:“你在和我说话呢?”

    宁小妃“嗤”的一笑:“如果这张餐桌上没有其他人的话,那应该就是你了。”

    少年扭头左右看了看,笑道:“看来就是我了。你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和你聊聊了?”宁小妃语笑嫣然的伸出一只小手,“我叫宁小妃,宁静的宁,大小的小,贵妃的妃。很高兴认识你。”

    宴会大厅里灯火辉煌,亮如白昼,宁小妃俏生生的站立在暖色调灯光下,杏眼流波,娇媚如花。

    少年微微一笑,起身和宁小妃握了握手:“我叫薛天衣,草字头的薛,天下的天、衣服的衣。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两只手掌轻握在一起,让宁小妃感到惊奇的是,薛天衣的手掌修长白皙,湿润如玉,竟比世上大多数女人的还要好看,握住他的手,就仿佛握住了一块极品暖玉,那感觉就如同冬天的阳光照射在身上,说不出的舒适。

    “你也是来参加叶小姐生日宴会的?”

    宁小妃收回手掌,顺势在薛天衣身边的位子上坐了下去。

    薛天衣嘴里含含糊糊的“哦”了一声,也重新坐定。

    “你自己一个人来的?”

    宁小妃单手托腮,歪着脑袋,笑靥如花的注视着薛天衣。

    “是。”

    “你和叶家是什么关系?”

    “我?我和叶家没什么关系!”

    “撒谎!”宁小妃撇了撇两片薄如花瓣的粉唇,“没有一点关系,平白无故的,叶家会邀请你来赴宴?才不信你!”

    薛天衣微微一笑:“我和叶家真没什么关系,不过……我爷爷和叶爷爷却是老战友了。”

    “这就对了嘛,听说叶老爷子这次邀请了不少他的老战友呢!”

    宁小妃知道薛天衣口中的“叶爷爷”,指的是叶曼舞的爷爷叶威。

    叶威年轻时确实当过兵,据说还参加过几次大型战役,立过不少军功,退伍后一直在燕京打拼,几十年的时间里,一手缔造出“山威实业”这个庞大的经济帝国,也成就了叶家今时今日的显赫地位。

    经历过血火考验的战友情谊弥足珍贵、难以磨灭,借着这次为孙女举办生日宴会的机会,叶威把一些尚还健在人间的老战友邀请过来,把酒言欢,畅谈友情,此刻在宴会大厅最前方那张巨大圆桌上落座的几名年迈老者,就是他的昔日战友了。

    “让我猜猜看,那些人里面,那一个才是你爷爷……”

    宁小妃的目光转移到那几名年迈老者身上。

    “你猜不到的!”薛天衣耸耸肩,“我爷爷有事,我是代表他过来的。”

    “哦,那叶老爷子一定会很遗憾的。”宁小妃端起面前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继续又问:“薛天衣,你是哪里人?”

    “山里人。”

    “……”

    宁小妃刚刚喝到嘴里的一口红酒差点没喷出来,抽出一张餐巾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酒渍,哭笑不得的道:“这也算是回答?”

    “真的,没骗你!”薛天衣一本正经的道:“我真是山里人!土生土长的山村帅小伙!”

    “帅小伙?”宁小妃的目光在薛天衣脸上打着转,笑道:“你觉得自己很帅吗?”

    “我觉得还可以吧,你刚才不是也叫我帅哥了?”薛天衣腼腆一笑,“在我们那个小山村里,我可是公认的全村第一美男子,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都把我当成偶像巨星崇拜着……”

    宁小妃听他说的有趣,忍不住“咯咯”一阵娇笑:“好吧,帅小伙,现在请你认真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是哪里人?不许再说‘山里人’!我要具体一点、详细一点的地址。”

    “抱歉,我不能告诉你。”

    薛天衣想了想,然后果断摇头。

    对宁小妃来说,以前都是男人们追着缠着她索要家庭住址、联系电话,而她主动的去询问一个男人,还是破天荒的头一次,想不到会被对方断然拒绝。

    宁大小姐性情是很豁达、心胸是很开阔,可这个时候,她也觉得自尊心受到打击了。

    “为什么?”

    宁小妃一脸幽怨的问。

    “因为我爷爷说,这世界上的坏人很多,出门在外,一定要慎言慎行,不能轻易对陌生人透露自己的任何信息,以防上当受骗。所以……”

    薛天衣一脸的歉然。

    “所以你才不肯告诉我?”宁小妃又好气又好笑,脸蛋儿向前凑了凑,“那你仔细看看,我像不像是个坏人呢?”

    薛天衣很认真的端详着她的俏脸,半晌摇头道:“不知道。”

    “……”

    宁小妃热情友善,慷慨大方,在朋友圈里有着很好的人缘,也是大家公认的“老好人”,薛天衣的这句“不知道”,让她觉得无语而受伤。

    “本小姐长的像是个坏人吗?这世界上,有本小姐这么漂亮的坏人吗?”

    宁小妃银牙紧咬,杏眼圆睁,气呼呼的道。

    薛天衣不置可否,苦笑道:“曾经有个朋友对我说,有些时候,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难分辨出好坏善恶……”

    “我的神啊,这是哪门子的歪理邪说?”尽管薛天衣这句话里有赞扬自己漂亮的成份在内,但宁小妃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不满的娇嗔道:“我猜你那个朋友一定被漂亮女人欺骗或者伤害过,否则不会有这种歧视偏激的言论!对不对?”

    薛天衣的脑中浮现出一个年轻男子萧索落寂的身影,暗叹了口气,居然没有出声辩解。

    这场奢华盛大的宴会,是为庆祝叶威叶老爷子最疼爱的孙女叶曼舞十八岁生日而举办,地点是在叶家的“叶氏公馆”刚刚建成的宴会大厅,再过片刻,由叶威叶老爷子领衔的叶家嫡系成员以及晚宴的主角叶曼舞就该出现了。

第3章:别逼我发飙!

    傍晚六点过后,从各地陆续赶来的嘉宾达到了一个高峰值,能够容纳数百人的宴会大厅里显得愈发热闹起来。

    “小妃,原来你在这里坐着,让我好找!”

    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男子在餐厅里东张西望片刻,忽然间发现了和薛天衣坐在一起的宁小妃,目光陡然一亮,大声招呼着,快步向这里走来。

    青年男子外表俊美,神情气质间流露着豪门子弟特有的清高冷傲,穿着一袭象征身份与财富的古奇系列服饰,手腕上戴的是镶嵌有精美钻石的江诗丹顿表,仅仅是表面的这些装束,价值就在百万之上,十足的风流阔少形象,一路走来,吸引了不知多少女嘉宾的艳羡目光。

    宁小妃看到青年男子后,鼻中轻哼一声,把脸扭向一边。

    青年男子兴冲冲的走到餐桌前,瞟了一眼薛天衣,目光中闪过一丝狐疑之色,随即微笑着对宁小妃道:“小妃,我之前打你的手机,你怎么没接?我本来准备开车带你一起过来呢。”

    “手机没电了。”宁小妃似乎不愿搭理青年男子,口气也冷淡如冰,“另外,我自己有车,用不着劳驾你乌大少爷接来送去!”

    青年男子似乎很了解宁小妃的脾气,也预料到她可能会出现这种反应,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多少尴尬表情。

    “小妃,你身上穿的这套晚礼服实在太美了!不用说,这一定是你亲手设计的!世界顶级服装设计大师的水准,也不过如此而已!这套晚礼服不但衬托出了你雍容华贵的气质,还把你美妙的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今晚这大厅里的所有女人,在你面前都将黯然失色!”

    青年男子打量着宁小妃身上的晚礼服,表情夸张的赞叹着。

    “哦?是吗?”宁小妃的目光终于落在青年男子脸上,似笑非笑的问道:“乌智聪,你说的是真心话?”

    “当然!”

    名叫乌智聪的青年男子精神一振,毫不犹豫的用力点头。

    宁小妃哂然一笑:“那如果一会儿叶曼舞出来了,你有没有胆量站到她面前,把你刚才说的最后那句话再重复一遍?”

    “……”

    乌智聪面部的表情顿时僵住。

    叶曼舞有着“燕京第一美女”的称号,这称号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绝不是靠人吹捧出来的,乌智聪心里清楚的很,如果自己敢在叶曼舞面前夸赞别的女人如何美丽,即使不会激怒叶家成员,也会被现场数百名宾客喷出的唾液星子给活活淹死。

    “你——不——敢!”宁小妃一字一句的说着,看向乌智聪的目光里全是嘲讽之色,“所以乌智聪、乌大少爷,拜托你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说这种没营养的话了,我最讨厌你这种口是心非、表里不一的男人!虚伪的很!”

    和宁小妃一样,乌智聪也是出身豪门,只不过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的人品和外貌呈反比,在燕京的一帮富贵子弟圈子里,他名声最差,背地里还被人封了个“京城小霸王”的绰号,这也是宁小妃讨厌他的原因之一。

    宁小妃话说的很重,无异于**裸的打脸行为,换成其他男人,早就羞愧的掩面走掉了,乌智聪却只是讪讪一笑,然后厚着脸皮在宁小妃对面坐下,指着薛天衣问道:“小妃,你和他认识?”

    “刚刚认识的。”宁小妃随口答道。

    “哦,那就不是你的朋友了。他也是叶家邀请来的客人?”

    “当然,他爷爷可是叶老爷子的老战友呢!”

    “老战友啊……”

    乌智聪看向薛天衣的目光冷淡了许多。

    叶曼舞的这次生日宴会,邀请的不是商贾巨富,就是权贵名流,像薛天衣这样藉藉无名的寒酸小子,乌智聪原本就有些瞧不起,又听宁小妃说他只是叶威老战友的孙子,并没有什么亲密关系,于是对薛天衣也就不再客气。

    “你,一边坐着去,我和小妃在这里聊聊。”

    乌智聪冲着薛天衣摆了摆手,一副颐指气使的口气。

    “乌智聪,你凭什么赶别人走?”

    宁小妃皱了皱眉,目光转向薛天衣。

    “好吧,你们聊。”

    薛天衣冲宁小妃笑笑,抓起身旁的那个旧布包袱,居然真的走开了,坐到附近一张更加偏僻的餐桌前。

    宁小妃没想到薛天衣会这么听话,不满的瞪了瞪乌智聪,端起酒杯坐到薛天衣那边。

    乌智聪见她走开,脸色微变,随即也如影随形的跟了上去。

    “你再换个地方,我和小妃就坐这里了!”

    乌智聪手指敲了几下敲桌面,扳起脸孔对薛天衣道。

    薛天衣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宁小妃,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含笑点头走开。

    “让你走你就走,有没有一点骨气呀!”

    宁小妃看着薛天衣的背影,恨铁不成钢的低声嘟囔了一句,走过去又和他坐到一起。

    此刻他们两人所坐的地方,已经是宴会大厅最不起眼的一个角落了,灯光照射到这里,似乎也变得黯淡了许多。

    乌智聪追求宁小妃已有很长一段时间,每次都是扮乌龟装孙子,想尽办法讨她欢心,却从没见过她的一次好脸色,这时看她居然跟在一个刚刚才认识的穷小子屁股后面转来转去,把自己当成了空气一般的存在,心里不由冒起一股怒火。

    乌家和宁家虽然同属燕京四大豪门,但论起整体实力,乌家却弱了不少,所以乌智聪就算有天大的怒火,也不敢直接冲着宁小妃发作,于是和宁小妃坐在一起的薛天衣,就不幸成为了他倾泻怒火的对象。

    “让你滚开,你怎么还像只苍蝇似的在这里转来转去?”乌智聪气冲冲的走到薛天衣桌前,脸色阴沉如水,手向着远处一指,低声喝道:“这次你给我滚远一点!”

    乌智聪刚才只是随随便便的两句话,就把薛天衣轻易的逐开,这次他一脸怒色、语带威胁,薛天衣不吓的脸色苍白,落荒而逃才怪!

    乌智聪是这么想的,宁小妃也是这么想,她甚至准备开口反讥乌智聪几句,替薛天衣壮壮胆子。

    只是他们两人全都想错了,薛天衣这次居然没有再搭理乌智聪,而是坐在那里一动没动。

    薛天衣的突然强硬,让宁小妃大感意外,她一只手伸到餐桌下面,冲薛天衣偷偷起了大拇指。

    薛天衣瞟眼间看到,抿嘴微微一笑。

    “你聋了?我让你滚远一点,你没听到?”

    当着宁小妃的面被薛天衣无视,乌智聪的愤怒值迅速提升。

    “我已经让过你两次,你还要得寸进尺?做人要知足,知足才能常乐!”

    薛天衣抬起头,迎上乌智聪充满怒火的目光,表情淡定,神态自若。

    “知你妈个足!”乌智聪气恼之下,身份形象什么的也不顾了,指尖几乎点到薛天衣的鼻尖上,“给你三分钟时间,三分钟之内,你最好从这里消失掉,否则……”

    “否则怎么样?”

    薛天衣原本清澈如水的温和眼眸里,忽然如同罩上了一层冰霜。

    乌智聪和他目光相触,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

    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可以任意捏扁搓圆的清秀少年,会在一瞬间变的这么可怕,就仿佛一只柔弱驯服的羔羊突然进化成了随时都会暴起扑击的迅猛猎豹。

    短暂的呆愕后,乌智聪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堂堂的乌家大少爷、坐拥亿万财富、手可翻云覆雨的响当当的大人物,会怕他一个穷酸少年?真是笑话!

    “否则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乌智聪接着刚才的话,恶狠狠的威胁道。

    “你让我死我就死,你认为你是地狱阎罗、天王老子?”

    薛天衣毫不示弱,针锋相对。

    “这里是燕京,是我的地盘!在这里,我就是天王老子!”

    乌智聪说出这句话时,腰杆不自禁的挺了挺,语气间带着十足的自信和舍我其谁的霸气。

    “不管你是谁,都没权利决定我的生死!我的生死,只掌控在我的手里!”薛天衣的腰板也坐的更直,目光逼视着乌智聪,“告诉你,千万别把我刚才的容忍客气当成是软弱可欺!我身下的这个位子,绝不会再让给你了!”

    “说的好,这才像个男人呢!”

    宁小妃拍手大赞。

    宁小妃只帮薛天衣说话,这让自命风流的乌智聪又忌又恨,知道如果今天赶不走薛天衣,以后可能会更被这位宁家大小姐看不起,那时自己再想追求她,恐怕就更没有了机会。

    “最后再说一次,你给我滚到一边去!”乌智聪咬牙切齿,目露凶光,两只紧紧握起的拳头放在了桌面上,“听着小子,我的忍耐快到极限了,千万别逼的我发飙,否则你的下场一定会很惨!”

    抛开整个乌家的实力不说,乌智聪自己手下也养着一帮小弟,只要他愿意,等到宴会散场、薛天衣走出“叶氏公馆”的大门后,他至少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让薛天衣跪下来给自己磕头陪罪,就算谈笑间让薛天衣灰飞烟灭,也并非是不可能办到的事。

    “你也别逼我发飙,否则下场很惨的那个人很可能会是你!”

    薛天衣风轻云淡的道。

第4章:叶家有女初长成

    退一步海阔天空。

    这是薛天衣离开家乡小山村前,爷爷叮嘱他的一句话,意思是出门在外,和人发生矛盾争执时,只要不涉及到大是大非的问题,能忍则忍,能让就让,不要逞一时之强。

    薛天衣很听爷爷的话,所以刚才乌智聪接连两次态度蛮横的赶他离开,他都忍下来了,可乌智聪接下来的做法,终于让他无法忍受。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这同样也是爷爷叮嘱薛天衣的一句话,意思是忍让也是有底线的,谁要触及到这个底线,就不用再客气了,可以开始反击了。

    薛天衣的爷爷名叫薛山,年轻时参过军、打过仗,拿过不少军功章,尽管退伍后的数十年沧桑岁月消磨了他的铁血锐气,但他的傲骨依然铮铮,鲜血依然滚烫,孙子一个人出门,他除了叮嘱要注意收敛锋芒外,还特别告诉孙子绝不能一味忍让,以至自己吃亏。

    事实上,薛山对自己的孙子有着强大的信心,他知道任何人想从孙子身上占到便宜,都绝不是件容易的事,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放心让孙子一个人离开家门,去往数千里外的燕京读书读书学习。

    至于薛天衣,谁要被他的表面迷惑,认为他是个软弱好欺的人,那就绝对大错特错了,如果有人想找薛天衣的麻烦,那么这个人距离自己倒霉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而现在,乌智聪的所做所为,就已经撩起了薛天衣的怒气。

    薛天衣还记得那个行踪不定、神神秘秘的师父曾对自己说过的几句话: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但是这个刀绝不能白挨,谁他妈给我一刀,我就还他十刀!谁他妈一天不让我舒服,谁就一辈子别想舒服!

    薛天衣不知道乌智聪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背景,也根本没有兴趣去了解,反正不管对方是谁,只要做出对他不利的事情,他都敢加倍的奉还回去。

    从小到大,薛天衣还真的没有怕过谁!

    薛天衣从懂事的那一天起,就隐隐约约觉得自己的前世应该是一个很强大的人物,天地任意来往,宇内纵横无敌,只是这点记忆实在太过模糊,似乎是在虚境,又恍如在梦中,有时脑袋里才刚刚生出一点记忆,却又随即消失,只有一种修炼法门如同烙印般深深刻着,怎么样都忘记不了,而这种修炼法门,居然和师父所传授的功法有几分相似,不过其深奥精妙的地方,又远远超过了师父传授的很多。

    薛天衣还记得,自己现在的这个名字是自己起的,爷爷本来想让自己叫薛飞的,可在自己的坚持下只好就叫薛天衣了,薛天衣不知道为什么要给自己起这个名字,只是觉得自己的前世、今生和来世,都必须要叫这个名字,绝不更改。

    由于脑袋里保留着一套仿佛与生俱来的超前修炼功法,在同门当中,薛天衣的进境奇快,虽然入门最晚,但实力却已经居于上游,让八位同师兄师姐羡慕不已。

    乌智聪哪里能够想到,薛天衣的心里竟在这一瞬间转过了许多念头?他被薛天衣那句“你也别逼我发飙,不然下场很惨的可能会是你”给气乐了。

    “一个土里吧唧的乡巴佬,居然也学会装逼了!哈,乡巴佬发飙,我好害怕啊!”

    乌智聪不怒反笑起来。

    薛天衣眯起眼睛看着乌智聪,忽然也笑了:“你这个样子,忽然让我想到了我们村李寡妇门前拴着的那条大黄狗,那条狗贱的很,只要有人从它面前经过,不管你理不理它,它都会张牙舞爪的一阵疯狂大叫。后来李寡妇请了村里的兽医去看,原来那条狗已经疯掉了!”

    乌智聪一怔,随即明白薛天衣这是拐着弯儿骂自己是条“疯狗”,不由怒极,森然道:“最近燕京的治安不太好,尤其到了晚上,经常有命案发生!土包子,你一会儿离开的时候,路上千万要小心点,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乌智聪是什么人,宁小妃了解的清清楚楚,知道他仗着自己家族的权势,几乎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于是冷笑着插口道:“哟,乌大少爷好大的威风,这虎躯一振、王霸之气一出,简直让人胆战心惊!不过呢,薛天衣是我宁小妃的朋友,谁要欺负了他,就是和我过不去、就是和我们宁家过不去!”

    “小妃,刚才你说了,你们不是朋友……”

    乌智聪急道。

    “我说过‘薛天衣不是我朋友’这句话吗?乌智聪,你哪只耳朵听到的?”

    “我……”

    乌智聪的心里,确实有在宴会结束后找人暗中教训一下薛天衣的想法,可宁小妃这话一说,他不由多出了一层顾虑。

    他要收拾薛天衣容易,可也明白一旦事后被宁小妃知道,以她的性格,真有和自己翻脸的可能,为了一个穷小子和宁家闹的不快,绝对是得不偿失的。

    “好吧,这口气老子今天先嗯下去!”乌智聪强忍怒气,冷眼看着薛天衣,心想只要这个乡巴佬今后还在燕京城里混,就别想跳出老子的手掌心,以后有了合适的机会,再收拾他不迟!

    “叮……叮……叮……”

    傍晚七点的钟声开始敲响,各路宾客也已经到齐,在一阵欢快喜庆的音乐声中,今晚生日宴会的主角叶曼舞搀扶着叶家的掌舵人叶威叶老爷子,连同着几名叶家的嫡系成员,一起出现在大厅前方的主席台上。

    叶威人如其名,虽然已年过七旬,但腰板直挺,虎目生光,身上依然散发着上位者不怒自威的逼人气势,如果不是他那一头白发白须,很难想象他已经到了如此高龄。

    叶威二十五岁时白手起家,开始在燕京打拼;三十五岁创立“山威实业”,声名鹊起;四十五岁时一鸣惊人,挤身燕京十大富豪行列;五十五时旗下产业遍布华夏,财富迅速扩张,一跃成为燕京首富……如今的“山威实业”,已经昂首走出国门,在世界五百强企业中占有一席之地。

    这就是叶威的崛起史,他的一生充满了传奇色彩,他本人也深受华夏商界精英们的追捧和膜拜,他所创造的一个个商业奇迹,被无数的经商人士奉为必读的经典案例。

    叶威现在年龄已长,逐渐把“山威实力”的部分管理权下放给家族里一些能力较强的子孙辈们去管理,他本人把空闲出来的时间用在种花养草、修身养性上。

    尽管如此,作为“山威实业”的创始人和整个叶家的灵魂人物,逐渐退居幕后的叶威依然拥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权威。

    叶威性格沉稳,行事低调,年过七十后更是深居简出,很少抛头露面,但是了解他脾气的人,都知道这只是一只蛰伏打盹的老虎,如果有人胆敢触碰他的虎须,一定会被他以雷霆手段反噬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叶威膝下儿孙众多,再加上他的兄弟姐妹、远近亲戚,整个叶家的成员凑在一起,绝对算得上是个大家族,现在他的儿孙们已经开枝散叶,不是主政一方的高官大员,就是纵横捭阖的商界翘楚,要么就是军中精英,没有一个是平庸之辈。

    如果说现场关注叶威叶老爷子的多是中老年人,那么吸引所有年轻人目光的,则是站叶威身边的叶曼舞。

    婴儿般的细腻肌肤、天使般的精致脸蛋、魔鬼般的傲人身材、水仙般的清冷气质、绸缎般的顺滑秀发……当穿着一袭白如初雪的晚礼服、神态翩翩若仙的叶曼舞出现在宴会大厅里时,几乎所有男人的呼吸都为之一滞,大脑中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所有人都在感叹造物主为什么会如此垂青这个少女,仿佛把世上所有女人的优点全都集中到了她一个的身上,让她美的让人观之忘俗,没有丝毫缺憾。

    叶曼舞的出现,令现场所有女人都生出自惭形秽之感,原本绚烂耀眼的灯光,也似乎变的有些黯淡。

    叶曼舞是叶老爷子的幼子叶怒之女,也是最受叶老爷子疼爱和器重的孙女,这个生长于豪门大家的天之娇女,继承了家族的最优良基因、不但自幼就显露出超人一等的非凡智慧和商业头脑,还拥有了令人艳羡不已的容貌和身材。

    据说在华夏“色狼界”中盛传着的那份《都市绝色榜》中,叶曼舞获得的评价极高,和另外一位在不同领域取得出色成绩的女人并列榜首。

    叶曼舞在十四岁时,以优异成绩进入美国芝加哥大学布斯商学院,成为该学院最年轻的一位学员;十五岁,时用自己平时积攒下来的压岁钱,以哥哥叶铮的名义进入股市,一夜狂赚上亿美金,令无数“股道高手”大跌眼镜,羞愧汗颜;十六岁时,在幕后为家族出谋划策,一举把叶家的老对手“星海集团”打入万劫不复之地,让无数商界精英目瞪口呆,扼腕长叹……

    此后叶曼舞在商界中屡屡有惊人表现,其行事做风,俨然已有了爷爷叶威当年在商界中翻云覆雨的气势风范。

第5章:吃软饭的男人没出息!

    对于在家族中迅速崛起的新一代领军人物叶曼舞,叶家的成员们固然是叹服敬畏,叶老爷子更是如获至宝,在最近的两年时间里,老爷子开始把这个智近于妖的孙女当作自己的接班人悉心培养。

    今晚是叶曼舞十八岁的生日,过了这一天,就意味着她正式步入成人阶段,可以全面涉足叶家的一切事务。

    对于那些希望叶家越来越强大的叶家成员们来说,这无疑是个利好消息;而对于那些倾慕心仪叶曼舞的男人们来说,同样也是福音。

    因为经过今晚的成人礼后,就表示叶曼舞可以接受任何男人对她光明正大的追求了。

    今晚宴会大厅里的年轻男性嘉宾中,十有**都是冲着叶曼舞来的,每一个人都希望自己能在之后的生日宴会上有个良好表现,博得这位集美貌智慧、金钱地位于一身、堪称商界“天才少女”的叶曼舞的好感和青睐。

    随着叶威、叶曼舞等人的出现,薛天衣这一桌上的三人也都安静下来,注意力转移到了主席台上。

    和现场绝大多数男人一样,自从叶曼舞现身宴会大厅后,乌智聪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目光里流露出的,尽是倾慕痴迷的光芒。

    宁小妃虽然出身名门、丽质天生,拥有着令无数男人为之倾倒的容貌,但是在看到叶曼舞时,她的目光也同样为之一亮。

    宁小妃和叶曼舞私交不错,两人见面时,并没有美女遇美女时那种无声而激烈的暗中较量,更多的是一种美女间的相互欣赏。

    薛天衣遥遥注视着叶威和叶曼舞,忽然间表情出现了一丝异样,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事情,神情变的有些恍惚,思绪似已远远飞了出去。

    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忽然响起,薛天衣收回思绪,发现叶威已经站到了主席台上的发言席前,开始以他苍老而深沉的声音,代表叶家向各路嘉宾致晚宴欢迎词。

    叶曼舞静静伫立在爷爷身后,双手交叠在小腹前,璀璨灯光映照在她的冰肌雪肤和那套纯白晚礼服上,给她平添了几分清冷圣洁的气息。

    唯一让人感到遗憾的是,叶曼舞那张清丽绝伦、颠倒众生的娇美脸蛋上,竟看不到任何的表情,淡漠的仿佛深秋季节的湖水一样。

    宁小妃出神的打量着无声俏立的叶曼舞,忽然轻轻发出一声感叹:“真不愧是‘燕京第一美女’,每一次见到叶曼舞,都会发现她变的更加漂亮了几分!”

    “小妃,其实在我眼里,你和叶小姐各有千秋、一样漂亮!”

    乌智聪收回目光,不失时机的拍了一句马屁。

    有了刚才的前车之鉴,乌智聪这次也学乖了,不敢再说什么“今晚这大厅里的所有女人,在你面前都将黯然失色”这种话,以免又被宁小妃抓住话柄冷嘲热讽。

    “马屁精!”宁小妃对乌智聪的讨好并不领情,扭过头去问薛天衣:“薛天衣你说,是叶曼舞漂亮还是我漂亮?要说实话啊!不许想,立即说!不许说两个一样漂亮!”

    薛天衣望了望台上的叶曼舞,又把目光投到宁小妃脸上,认真的道:“实话实说,我也分不出谁更漂亮!”

    “切,还以为你是个老实人呢,原来也会耍滑头!什么分不出谁更漂亮,你这根本就是两头讨好,两不得罪!”宁小妃不满的撇了撇嘴,突然眼珠转了转,眉花眼的笑着又问:“那如果我和叶曼舞都愿意嫁给你做老婆,你愿意要哪一个?”

    乌智聪听到宁小妃这话,立即浑身热血沸腾,心里大声回应道:“要是我,肯定两个都要!一个做情人,一个当老婆!她叶曼舞冷如冰、你宁小妃热如火,有了你们两个,我天天可以玩冰火两重天,***非爽死不可!”

    乌智聪心里的淫荡想法,宁小妃和薛天衣当然不会知道,两人全都把他当成空气似的,根本没留意到他脸上此刻的表情有多么龌龊。

    “我哪个都不要!”

    薛天衣没有作思索考虑,直接回答道。

    宁小妃当然只是和薛天衣开个玩笑而已,所以听他这么说,也不生气,斜着脑袋,饶有兴趣的问道:“为什么呢?是我和曼舞的条件太差,入不了你的法眼?还是说……你已经有了私定终身的小情人?”

    “你想多了……”薛天衣摊手苦笑道:“我只是个皮糙肉厚、一无所有的穷小子,你们却都是出身富贵、千娇百媚的大小姐,我哪一个都娶不起、更养不起!”

    “谁说你皮糙肉厚了?”宁小妃忽然抓起薛天衣的一只手掌,在他手背上摸了摸,吃吃笑道:“我觉得你这皮肉挺粉嫩的啊!手掌保养的这么好,真有点怀疑你是不是个山里人了。呵,你养不起我不要紧,我可以养你!”

    “那可不行,吃软饭的男人没出息!”薛天衣似乎很不习惯被一个女人这样摸手,慌忙把手抽了回来,笑着道:“我知道你是开玩笑的。像你这样的有钱人家大小姐,将来要嫁的男人,肯定要是门当户对的,像我这样的穷小子,不会抱那种幻想的!”

    “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小妃身份高贵,当然不是你这种人高攀得起的!”

    乌智聪冷笑着插口,神色间全是鄙夷不屑。

    宁小妃眉头一挑,正要反驳他几句,却见薛天衣从座位上豁然站了起来。

    此时此刻,叶威的欢迎致词已经讲完,宴会大厅里的数百名嘉宾也全都落座,等待晚宴的开始。

    薛天衣个头高高、穿的又很“另类”,在这个时候站起,显得格外惹眼,立即就有不少诧异的目光投向他这里。

    “薛天衣,你干什么?快坐下啊!”

    宁小妃小声说着,伸手扯了扯薛天衣的衣袖。

    叶威对孙女叶曼舞的这次生日宴会极其重视,要是薛天衣作出什么影响到宴会正常进行的举止,一定会惹得他不高兴,甚至有可能把他激怒。

    “我去和叶爷爷说几句话。”

    薛天衣淡淡一笑,拎起一直放在身边的那个旧布包袱,在宁小妃错愕的目光注视下,昂首阔步走向主席台。

    “那小子傻了吧?他以为他是什么人?这个时候居然过去和叶老爷子说话?嘿嘿,瞧着吧,他要不被叶老爷子骂个狗血喷头,我乌智聪就叫他亲爹!”

    看到薛天衣走开,乌智聪大喜过望,立即抢占了他的位置,坐到宁小妃身边。

    “那你就等着再多个亲爹吧!”

    宁小妃哼了一声,身体侧转,把后背留给了乌智聪。

    今晚前来参加这场生日宴会的嘉宾,有叶家在生意场上的亲密合作伙伴、有叶老爷子的至交好友、还有就是叶曼舞的闺中私蜜,每一名嘉宾都是叶家成员们所熟悉的人物,可他们看到大步走来的薛天衣时,却面面相觑,一脸茫然。

    经过简短而迅速的交流,叶家成员们一至断定:今晚邀请的嘉宾中,根本没有这个人!

    也就是说,这少年是不请自到、自己偷偷混进来的!

    一瞬间现场的气氛骤然紧张,叶家成员们的一颗心都高高悬了起来,人人都想,如果这少年是叶家的敌对势力,身上携带着什么危险物品,一旦让他得手,后果将不堪设想。

    为了确保这次晚宴的万无一失,“叶氏公馆”里里外外都采取了严格的安保措施,前来参加宴会的嘉宾,除了要出示叶家发出的特制请柬外,还必须经过几道安检,才能最终进入宴会大厅里面,可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在这样的层层安保下,这个身份不明的少年又是怎样混进来的?

    一些脑袋反应快的叶家成员,已经向宴会大厅四周的那些叶家保镖使起了眼色,示意他们立即过去制服那少年,而另外一些叶家的成员,把质疑的目光投向了侍立在叶威旁边的叶德昭。

    叶德昭是叶威的一个远房子侄,少年时家中遭遇大变,父母双亡,后来叶威见他乖巧懂事,就把他收留在身旁,如今叶德昭已年愈六十,成为了堂堂叶家的大总管,也是叶威身边最为信赖的心腹之一。

    今晚的安保,就是由叶德昭叶大总管全权负责的,前来赴宴的各路嘉宾,也是他站在“叶氏公馆”大门前亲自接待的,所以在叶家成员想来,这少年能够出现在这里,叶德昭无论如何都脱不了干系。

    就连叶威叶老爷子经时看向叶德昭的目光里,都带着几分愠怒和质疑。

    初秋的夜晚,天气已经非常凉爽,可叶德昭的浑身却已被汗水渗透,他自己也想不明白,这个陌生少年究竟是怎么溜进来的。

    就算他插了翅膀,从天而降,或者挖了地道,遁地而来,也不可能逃过“叶氏公馆”内无处不在的监控录像。

    几名叶家的便衣保镖心有默契的从左、右、后三个方向迅速接近薛天衣,在距离他还有七、八步时,相互使了个眼色,闪电般向他扑出。

    叶家保镖个个身怀绝技,实力超群,而今晚能留在这宴会大厅里的,又是其中最精锐的部分,看到他们出手,叶家成员们暗暗松了口气,心想就算那陌生少年想搞什么破坏,似乎都没了出手的机会。

第6章:凭证

    薛天衣当然不会束手就擒。

    他左腿微抬,作了一个向前跨越的动作,然后整身体仿佛被那条腿牵动了似的,身形如箭一般向前滑出,轻轻松松脱离了叶家保镖的合围攻击。

    为了避免惊世骇俗,薛天衣这一步跨出时,已经尽量的控制了自己的速度和力量,尽管如此,在四周众人的眼里看来,他这随心所欲的移动速度,还是快的让人匪夷所思,无法置信。

    而那几名负责围攻薛天衣的叶家保镖,眼前只是一花,就发现刚刚还处在他们包围中的薛天衣,已经站到了前方五米远的地方。

    “叶爷爷,您还记得薛山吗?”

    薛天衣懒得和那几名叶家保镖纠缠,避开他们的扑击后,立即向着前方主席台上的叶威吐出了这几个字,声音虽然不算大,但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的传进叶威的耳中。

    本来沉稳如山、神色不变的叶威听到“薛山”两字后,身躯陡然一震,眼见几名保镖再次扑向薛天衣,来不及细想,手中的拐杖在地面用力一顿,大声喝道:“住手!”

    他声音不大,却极具威慑力,几名保镖听到他的喝声后,立即收住身形,但职责所在,还是满怀戒备的把薛天衣围堵在中间,防止他有任何异动。

    在众人的印象里,叶威是个冷静沉稳、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可刚才那一声大喝,他却明显有些失态,包括叶家成员在内,宴会大厅里的所有人都感到莫名其妙,不知所以。

    就连站在叶威身后那个神色淡漠如水、气质清幽如兰的叶曼舞,也不自禁的眉头蹙起,美目中掠起一丝讶异。

    宁小妃虽然已经知道了薛天衣的爷爷和叶威之间的关系,但远远看着他被几名彪悍保镖围起来,还是有些替他担心,低声喃喃自语:“没事!没事!看在老战友的面子上,叶老爷子应该不会生气,最多就是责备他几句!”

    叶威的那一声大喝传达出的意思,在每个人听来各不相同,乌智聪就认为这是叶威准备发怒的标志,冷笑道:“乡巴佬激怒了叶老爷子,这下要倒霉了!”

    “倒你妹的霉!”

    宁小妃见他一脸的幸灾乐祸,心里不由来气。

    乌智聪干笑道:“小妃,你今天的脾气有点大啊!听人说,爱生气的女人会老的很快……”

    宁小妃怒道:“老就老,要你管啊!我告诉你乌智聪,我现在心里烦的很,你再惹我,我可要骂人了!”

    乌智聪嘿嘿一笑,不再出声,偷眼看着宁小妃精致的侧脸以及胸前那挺拔饱满的起伏曲线,暗暗想道:“这小贱人越来越泼辣蛮横了,不过我喜欢!不知道弄到床上,是不是也这么带劲!妈的,走着瞧好了,总有一天,老子要在床上降伏你这小贱人,让你心甘情愿做老子的胯下之臣!”

    前方的主席台上,经历了瞬间激动的叶威已经恢复了平静,他缓缓站起,目光定定注视着薛天衣,沉声道:“年轻人,你认识薛山?”

    薛天衣的目光越过阻拦在身前的一名保镖,朗声道:“薛山是我爷爷!”

    “薛山……薛山……”叶威口中喃喃重复着这个名字,呼吸明显急促起来,他强行按捺住心中的激动,手指着薛天衣,“你……你有什么凭证?”

    “这就是凭证!”

    在众人紧张警惕的目光注视下,薛天衣缓缓解开手里拎着的那个包袱,取出两样东西,面色凝重的托在手中。

    宴会大厅的明亮灯光下,每一名嘉宾都看的清清楚楚,薛天衣手里拿着的,是一个擦的锃亮的空弹匣、一个已经严重褪色的老式军用水壶。

    这两样东西似乎都有些年月了,现场那些年轻的嘉宾或许不知道它们所代表的意义,但是包括叶威在内的一些从战争年代走过来的长者们,却睹物思情,眼前浮现出了许多当年战火纷飞、硝烟弥漫年代的画面。

    叶威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伸手拔开挡在身前的两名保镖,健步上前,目光紧紧盯在薛天衣手中的两样东西上,蓦然间眼眶发红,缓缓伸出手去,颤声道:“孩子,拿来……快拿来让我看看……”

    薛天衣点点头,神色庄重的把空弹匣和旧水壶交到他手中。

    叶威双手无法自控的颤抖着,好半天才勉强稳住,他反反复复的在那空弹匣和旧水壶上抚摸着,不知不觉间,泪水已经模糊双眼。

    能让纵横商界、叱咤风云的叶老爷子激动到这种地步的东西,必定有着非凡的意义,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叶威手里的空弹匣和军用水壶上,猜测它们背后究竟有着怎样可歌可泣的故事。

    生日宴会本来应该办的风风光光、皆大欢喜,可谁也没有料到,这个陌生少年的出现,竟让叶老爷子变的伤心至此,叶家年轻一点的成员,几乎都在怒视着薛天衣,心里充满了怨气。

    叶曼舞神色不变,只是注视着薛天衣的那两道清亮目光里,却又多出了一份疑惑和沉思。

    叶曼舞还记得自己年幼的时候,爷爷会经常讲一些他年轻时南征北战的故事,有时候说到激动处了,还会忍不住偷偷擦拭几滴眼泪,在她想来,这少年带来的东西能够打动爷爷,肯定和那个年代有关。

    “五十年……整整五十年了!时间过的快啊,这一转眼,我和薛山老弟就已经半个世纪没见过面了……”叶威自言自语的感慨了一阵,忽然间目光向四下里扫去,“孩子,你爷爷呢?他在哪里?”

    “他没来。”薛天衣的表情里透着几分无奈,“爷爷是个恋家的人,年纪也大了,经不起长途颠簸,所以让我代表他过来看看您。”

    “这样啊……”叶威一脸的失望之色,苦笑着摇了摇头,无限伤感的叹道:“我知道,他不来的原因,其实是……不想见我……唉,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终究还是不肯原谅我……呵,也是啊,我没能保护好玲珑,他恨我怨我也是理所当然的。换成是我,我也会和他一样……”

    关于爷爷和叶威昔年的那些事情,薛天衣多多少少了解一些,听到叶威在那里喃喃自语、自怨自责,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插口,只好垂手肃立,静静聆听。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薛山老弟他……他现在一切都还好吗?”

    叶威掏出手帕擦拭着眼角的泪痕,再次看向薛天衣时,目光里已经满是慈爱。

    “我叫薛天衣。”看到叶威真情流露,薛天衣似乎也受到了感染,眼眶有些湿润,轻声道:“谢谢叶爷爷的挂念,爷爷他一切都好!爷爷让我见到您时,也代他向您问声好!”

    “好……好……都好……呵呵……”

    叶威不住点头,表情里有失落、有遗憾、有欣慰、有怀念。

    看到叶威和薛天衣居然旁若无人的交谈起来,似乎忘记了眼前的正事,叶德昭有点着急,他环视了一下宴会现场,犹豫了一下,上前轻声提醒道:“老爷子,嘉宾们已经等了很久,您看……”

    “开席吧,不能怠慢了客人们!呵,你看看我,一激动,却把这事给忘了。”

    叶威哑然一笑,把空弹匣和旧水壶交还给薛天衣,然后向着叶曼舞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叶曼舞轻移脚步,轻盈优雅的走到叶威身边,低低叫了声“爷爷”。

    叶威呵呵一笑,指了指叶曼舞,含笑对薛天衣道:“她叫叶曼舞,我的小孙女,今天刚满十八岁,目前在美国芝加哥大学布斯商学院读书。”

    “这是薛天衣,”叶威又指着薛天衣,给孙女叶曼舞介绍起来:“他是我昔年一位老战友的孙子……对了天衣,你今年多大?应该还在读书吧?”

    “我十七,今年初中毕业,正准备读高中……”薛天衣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转手又从包袱中摸出一个信封递给叶威,“叶爷爷,这封信是我爷爷让我转交给您的,有件事情……想求您帮个忙……”

    “薛山老弟一直痛快真爽,什么时候变的婆婆妈妈了?他和我之间,还用得着一个‘求’字?”

    叶威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满和怪责,伸手接过薛天衣递来的信封,迫不及待的抽出里面的信笺,展开后认真看了起来。

    尽管这时酒菜已经端送上各个餐桌,叶威也吩咐了叶德昭可以正式开席,但叶家的两位主角都不入座,谁又好意思先动筷子?另外还有一些人对生日宴会中出现的这个小小插曲颇感兴趣,暗暗观察着主席台上对话的三人。

    宁小妃见薛天衣和叶老爷子相谈甚欢,不由松了口气,意有所指的自语道:“看来叶老爷子对薛天衣很好呢!呵,那些幸灾乐祸、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一定会很失望吧?”

    乌智聪知道她是在故意挖苦自己,脸色一沉,心里倒是真的感到很失望。

第7章:秘密协议

    薛山的文化程度不高,写给叶威的信只有寥寥一张纸,内容虽短,但叶威看过之后,忍不住又是一番长吁短叹,然后温声问薛天衣:“这信里说,你想在燕京读高中?”

    薛天衣点头道:“是。"www.uu234.com文字阅读新体验"爷爷说大城市里的教学水平高,在这里读书,将来考上名牌大学的机会更大!”

    叶威呵呵笑道:“好,这件事包在叶爷爷身上,三天之内,我会让人把这件事情给你办妥!去燕京十六中怎么样?那是燕京最好的一所中学!”

    薛天衣点点头,恭恭敬敬的道:“那就麻烦叶爷爷了!”

    “不麻烦!呵呵,一点都不麻烦!”

    时隔数十年,得知昔年最亲密的战友依然健在着,叶威老怀大慰,指了指宴会大厅最前方的那张主餐桌,对薛天衣道:“晚饭还没吃吧?来来来,和叶爷爷一起入席,咱们爷俩边吃边说。叶爷爷有很多话要问你……”

    “不用了叶爷爷,我和叶小姐说两句话就走。”

    薛天衣目光转向叶曼舞,微微一笑,从身上摸出一块残缺了一半的凤凰玉佩,轻轻塞到她的手里,温声道:“叶小姐,咱们的身份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在一起根本就不合适!几十年前他们老一辈人随口许下的诺言,咱们就把它当成一句戏言,让它随风飘散好了。”

    从懂事的那一天起,叶曼舞的身体再没被任何陌生男人碰过,对于一切追求者,她也都是冷面相对,敬而远之,当薛天衣拿起她的左手、向她手里塞那块玉佩时,她脸色陡然一冷,本能的就想抗拒,不过在听了薛天衣随后说出的那些话后,身体却僵在那里,任由他把玉佩塞进手中。

    “天衣,这……这是你爷爷的意思?”

    叶威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孙女,眉头深深蹙起。

    “是。我爷爷说,这件事情还是算了,以后双方都不要再去提及。叶爷爷,我还有事要办,就不打扰你们了,过两天我会再来这里找您。上学的事情,还请您多多操心!”

    薛天衣说完这些话后,向着叶威深鞠一躬,转身大步向着宴会大厅出口走去。

    “天衣,你先别走……天衣……天衣……”叶威招手大叫了几声,见薛天衣充耳不闻,反而越走越快,不由又好气又好笑,拐杖在地面上轻轻一顿,对身旁的两名心腹保镖道:“叶龙、叶虎,你们追上去,无论如何也要把他拦下来!记住,千万别伤着他!唉,这孩子,怎么说走就走了?脾气和他爷爷当年一样倔!”

    两名保镖不敢犹豫,展开身形向前疾追,在薛天衣即将走出宴会大厅的出口时把他拦截住了。

    “两位,请让路。”

    薛天衣皱了皱眉头,脚步放缓下来。

    薛天衣之所以要走,一是因为爷爷的缘故,他对叶家的印象并不怎么好,二是要办的事情已经得到了叶威的肯定答复,完全没有必要继续留下来。

    “对不起,叶先生请您回去!”

    “我们无意伤害你!”

    两名保镖并不知道叶威与薛天衣的关系,他们只知道自己的职责,就是无条件执行叶威下达的一切命令。

    “我要走,你们休想拦住!”

    薛天衣轻笑着,继续迈步向前。

    两名保镖交换了个眼色,同时踏步上前,手掌搭向薛天衣肩膀,准备用擒拿手先控制住薛天衣,然后就算是架,也要把他带回到叶威面前去。

    宴会大厅里绝大多数嘉宾的目光,此时已转移到了这里,其中很多人认识那两名叫做叶龙、叶虎的保镖,两人都是叶威的远房子侄,在叶家所有保镖里,他们的身手是第一流的,平时叶威外出办事,都由他们贴身保护,形影不离。

    薛天衣那句“我要走,你们拦不住”一出口,就被坐在靠近宴会大厅出口的几桌嘉宾听到,人人脸上都流露出可笑的表情,心想这少年说话够狂,叶龙、叶虎两兄弟可是叶家保镖里顶尖的高手,你一个小小少年,想从他们眼前走掉,根本没有可能。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在众目睽睽之下,薛天衣的双臂只是微微晃动了一下,叶氏两兄弟就如遭电击般的各自退开小半步,眼睁睁看着薛天衣从他们身体之间的空隙中穿过,昂首离开。

    叶氏兄弟仿佛中邪似的,各自保持着手臂向前抓出的姿势,脸上的表情又是痛苦又是惊骇,直到薛天衣的身影消失片刻,两人这才在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中,恢复了正常状态。

    两人向着薛天衣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低声交流了几句什么,这才讪讪走回到叶威身边,满脸羞愧的道:“对不起叶叔,我们没能拦住他!”

    叶威人虽老了,眼却没花,也看出刚才的情形有点不对,皱眉问道:“叶龙、叶虎,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遇到高手了……真正的高手啊!”叶龙想想刚才发生的事情,现在还心有余悸,“我们本来准备用擒拿手去抓他,可还没有碰到他的身体,就被他的手指点中了肋部,半边身体立即又麻又痛,至少十秒的时间内,完全丧失了活动能力!”

    “他用的……应该是一门点穴功夫!”叶虎叹了口气,“这世上流传下来的点穴功夫不下百种,他刚才出手太快,我居然没能看清……唉,如今这个年代里,精通点穴的高手实在是凤毛麟角了,想不到他小小年纪,居然练成了一身好功夫……”

    薛天衣刚才出手时快逾闪电,以至于瞒过了现场无数人的目光,就连在他手下吃了苦头的叶氏兄弟,都没有看到他是怎么出手的。

    “薛山老弟当年骁勇善战,是立过大功的战斗英雄,现在他孙子居然也这么厉害……呵呵,果然是将门出虎子啊!”

    能被叶氏兄弟称赞为“高手”的,那就一定是高手了,这一点叶威毫不怀疑。

    他看着宴会大厅的出口方向,心中默默说道:“薛山老弟,你放心吧,你这孙子,我会把他当成自己的孙子一样看待。我叶威这一生,欠你的实在太多太多,希望老天能让我多活几年,让我尽量弥补亏待你的……”

    叶曼舞站在爷爷身侧,也是一副满怀心事的样子,她低头看着手里那块残缺一半的凤凰玉佩,脑中回荡着薛天衣临走前那两句莫名其妙的话,知道爷爷一定隐瞒了自己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这个薛天衣,刚才还跟人家聊的那么热乎,走的时候居然连个招呼也不打……讨厌!可气!”宁小妃眼见薛天衣离开,心里不由有些郁闷,不过紧接着就俏脸带笑,双手托腮,在那里犯起了花痴,“他刚才离开的时候,那副睥睨天下、舍我其谁的气势,感觉真是好帅……”

    乌智聪看着她脸上的神色变化,面色更加阴沉。

    …………

    “曼舞,这件事情,你不会怪爷爷一直到现在才告诉你吧?”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和秘密,您不告诉我,一定有自己的考虑。不过爷爷,您能确定对方的身份真实无误?他真是您那位战友的孙子?”

    “不会错!那个空弹匣和军用水壶,是我当年亲手送给薛山老弟的,水壶的一侧还有我当年亲手刻上的名字,化成灰我也认识!那块凤凰玉佩,是咱们叶家祖传的,当年不小心被我摔成两半,我和薛山老弟分开时,把其中的一半交给了他,另一半至今我还保留着……唉,也不知道薛山老弟如今人在哪里,既然有了他的消息,我无论如何也要抽时间去看看他,或许请他来聚聚。”

    “那位薛爷爷救过您的命,是咱们叶家的大恩人,知恩图报,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不过爷爷,我想问您一句:您觉得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婚姻,会幸福吗?”

    “这个……”

    “您觉得当初对薛爷爷立下那样的承诺,是不是过于草率了?”

    “这个……”

    “双方如有子孙,男的结为兄弟,女的结为姐妹,如果是一男一女,那就结为夫妻……爷爷,我真搞不懂,这么老套的封建东西,您当初是怎么想出来的?咱们叶家和那个薛天衣同一辈的女人里,似乎就我一个还是单身未婚,这是不是意味着,我要和薛天衣结为夫妻,来完成您那个可笑的承诺?”

    “这个……咳……曼舞啊,薛天衣那孩子虽然比你小了一岁,不过我看他人还是很不错的……”

    “爷爷,我现在对这种事情没兴趣!您也知道,曾经有很多您认为优秀的男人追求我,都被我拒绝了!”

    “呵呵,女人嘛,终归总是要嫁人的,你已经十八岁了,也到了该考虑谈个朋友的时候了。唉,爷爷这辈子就只对薛山老弟作出过一次承诺,如果失信,我那薛山老弟会怎么看我?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搁?”

    “可如果这是一桩失败的婚姻,孙女我的终身幸福也就毁了,那样您就会好受了吗?”

    “唉……”

    “好吧爷爷,我不会让您难做的!有机会的话,我会尝试着和那个薛天衣交往一下,可是结果怎么样,我就不敢向您保证了。有缘无缘,一切听由天命!”

    “好!如果你们两个没有缘份,我会考虑用其他的方法去补偿薛山爷孙。总之,我不能亏待了他们一家人!”

    “嗯,没有薛爷爷,就不会有我们叶家的今天。到时候哪怕爷爷您要拿出咱们叶家一半的财产去补偿薛家,我也会全力支持您的决定!”

    “你薛爷爷的脾气我了解,哪怕我给他一座金山银山,他恐怕也不会要的……唉,所以啊,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走到一起!呵,曼舞,我只是这么一说,你别生气啊!女孩子生起气来,就没那么漂亮了!”

    “不漂亮更好!什么‘燕京第一美女’,我不稀罕,谁爱当谁当去!”

    “好孙女,你在的一天,这‘燕京第一美女’的名头,就没人能够抢去!”

    “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美女辈出,谁敢说自己的容貌是第一?其实大家都明白,我这个‘第一美女’之名,其实沾了咱们叶家很大的光!如果我生在山村乡下,哪怕长的再美,也不会成为所谓的第一。”

    “我看到过一份《都市绝色榜》,在那个榜里,你已经连续几年高居第一了。听说那个绝色榜,是一批专业人士评选出来的,很权威的。”

    “哼,那根本就是一帮无聊好色人士搞出来的!你看看上榜的,有一个是穷人家的女孩子吗?什么绝色榜,不公平!”

    “呵呵,总之,我的孙女就是燕京第一美女……不,是华夏第一美女,货真价实的!”

    当晚十点,叶曼舞的生日宴会体面风光、热热闹闹的结束,随后叶威带着叶曼舞来到自己的书房内,爷孙两人进行了一番密谈,最终达成了一份“秘密协议”。

第8章:名车美女

    夜风送爽,凉意微透。

    离开“叶氏公馆”后,薛天衣漫步在燕京城内的一条繁华街道上,看着四周森然林立的高楼大厦、梦幻迷离的夜景灯饰以及川流不息的人群,心头一片茫然。

    眼前这座都市虽然绚丽耀眼、极尽奢华,可喧嚣抹杀了宁静、灯光遮掩了星芒,转身其间,让他有种心浮气躁、难以适从的感觉。

    相比之下,薛天衣还是喜欢数千里之外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小山村,尽管那里交通不便、消息闭塞,但胜在环境优美,四季如春,另外在小村四周的绵延群山中,还随处可见大自然鬼斧神工之下的壮美奇景。

    在以往的这个时间,薛天衣已经独自一人攀上小山村外的一座峰顶,盘膝坐在柔软花草之间,俯视没有灯火而神秘的山野、仰望因为星光而灿烂的夜空。

    家乡的世界,才是薛天衣心中向往的桃源仙境。

    然而从踏出小山村的那一刻起,薛天衣就已明白,自己今后将要面对的是一个全新的环境,并且还将在那个环境中生活很长一段时间,尽管情非得己,却不得不努力学着适应。

    他肩上的包袱里,除了那个空弹匣和旧水壶外,装的还有几件换洗的衣服,再就是临行前爷爷亲手烙制的十几张葱花油饼。

    薛天衣跟随着一队人流,不知不觉来到燕京市内著名的购物圣地“帝王商厦”前,看到商厦前的广场西侧摆放着两张专供市民休息的排椅,于是疾步走过去在那里坐下,从包袱里拿出一张油饼、再拧开旧军用水壶的盖子,有滋有味的吃喝起来。

    这些东西,就是薛天衣今天的晚餐。

    油饼已经有些风干发硬,水是淡然无味的白开水,但薛天衣依然吃喝的津津有味,看不出一丝难以下咽的表情。

    或许是被油饼的香味吸引,不知从哪里飞出一只苍蝇来,在薛天衣身边盘旋不停,发出令人心烦的“嗡嗡”声。

    “你这恶心的东西,附近的小饭馆大酒店那么多,干嘛来骚扰我?在‘叶氏公馆’时,那个姓乌的家伙看不起我,连你也认为我这乡下小子好欺负么?告诉你,我可不是好惹的!”

    薛天衣挥了挥手,见赶不走那只苍蝇,低声嘟囔了几句,右手拇指紧扣住食指,然后隔空冲着那只苍蝇轻轻弹出。

    一缕灼热如火的真气自他丹田冲出,犹如破堤急泻的洪水般,循着他右臂的“手阳明脉”一路疾行,脱离了他右手食指指尖的“商阳穴”后,有如实质般冲击在那只飞舞不停的苍蝇上。

    无声无息间,那只苍蝇已化为一缕烟尘,随风飘散。

    干掉了讨厌的苍蝇,薛天衣继续享用他的葱花油饼,身周的绚烂灯饰、繁华夜景,他恍若不见。

    “吱……”

    一阵尖锐刺耳的车轮摩擦地面声在前方的停车场上响起,一辆全球限量版的银色兰博基尼跑车风驰电掣般由远而近,以一个漂亮的漂移动作,停靠在帝王商厦广场前的两辆红色法拉利之间。

    车门打开,一个身材窈窕、雪肤樱唇的年轻女郎出现在人们视线中。

    女郎穿着交叉绑颈V领的黑色修身晚礼服,丝绸般的黑亮秀发高高盘起,香肩半露,酥胸微显,腰间的抓皱设计使得她腰肢看起来更加纤细,及膝的蕾丝镂空透明裙摆下,那双雪白修长的美腿为她平添了几分性感魅惑气息。

    她挺秀的鼻梁上架着副大号墨镜,纤长粉颈上戴着串镶嵌有海蓝色宝石的项链,手中拎着一个名贵时尚的黑色手包,随随便便在那里一站,大家名媛的高贵优雅气质就已经显露无遗。

    尽管她的脸庞被墨镜遮住了半边,但从那红嫩如同玫瑰花瓣般的两片嘴唇以及尖巧的下巴上,就能推断出她一定有着精致的五官、如画的容颜。

    超值的跑车、炫酷的车技、惊艳的美女,这年轻女郎的出现,使得帝王广场上众多行人为之侧目。

    年轻女郎似乎早已习惯了万众瞩目的场面,对于四周投射过来的一道道惊羡目光,她神色淡然,不卑不亢,关上车门后,迈开修长美腿,踏着轻盈步伐,像一只骄傲的黑天鹅般向帝王商厦走去。

    她脚下的水晶高跟鞋踩踏在广场的水磨石地面上,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嗒嗒”声响,吸引无数人的目光追随着她的曼妙身影一直向前。

    此时此刻,帝王商厦入口处的一尊石狮前,两个嘴里叼着香烟的青年男子正在那里喷云吐雾。

    初秋时节,“秋老虎”余威尚在,天气依然有些燥热,大多数市民只穿了一件单衫,而这两个青年男子却在单衫之外另加了一件灰色夹克,也不怕捂出一身痱子来。

    两人一个短发平头、一个脑袋光秃,身材都不算高,却都是一副精明强悍的模样,两双贼兮兮的眼睛穿过缭绕在眼前的一缕缕烟雾,扫视着广场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当看到那年轻女郎时,目光同时一亮。

    “是条大鱼!”

    “准备动手!”

    两个青年男子用力吐掉嘴里的烟头,交换了个眼色,一左一右迎向年轻女郎。

    年轻女郎款款前行,心里似乎在想着什么开心的事情,嘴角边挂着一抹浅浅笑容,对于迎面走来的两个陌生男人根本没有在意,直到双方快要擦肩而过时,她这才漫不经心的向着其中一人瞟了一眼,撞上的却是两道狂热贪婪的目光。

    年轻女郎心里“咯噔”一跳,立即生出一种不详预感,下意识的停住脚步。

    就在这时,两个青年男子带着一脸狞笑,闪电般出手。

    左侧的短发青年右掌倏出,去夺年轻女郎手中的黑色手包,右侧的光头青年五指箕张,鹰爪般抓向年轻女郎粉颈上的项链。

    两人动作娴熟,配合默契,显然都是干这一行的老手,年轻女郎只觉手中一空、粉颈微疼,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手包和项链已经落入到对方手中。

    这一下变起仓猝,年轻女郎吓的花容失色,目瞪口呆。

    她被抢的黑色手包里装有一部手机、几张银行卡和少量现金,另外还有几家美容养颜会所的贵宾卡,再就是一些女性用品;项链是纤细精巧的仿丝链,被对方用力扯断后,只是在颀长雪白的粉颈上留下一道红痕,并没有造成什么创伤。

    对于年轻女郎来说,丢掉再多的钱财也是小事,可那串镶嵌着“海洋之心”蓝宝石的项链却是她们夏家的传家之宝,价值连城,意义非凡,如果不是今晚去参加一帮闺蜜好友的聚会,她根本不舍得把这串项链戴出来,怎么也没想到途中准备给几位闺蜜好友买些礼物带过去时,却遭遇了抢劫事件。

    “哎……你们……你们还我东西……抢劫啦……”

    直到两个青年男子撒腿狂奔出几十米远,即将冲进广场西侧的一条小胡同里时,年轻女郎才从呆愕中回过神,尖叫一声,摘下架在秀气鼻梁上的墨镜,紧咬着樱唇追了上去。

    她心急气乱,忘了自己穿的是高跟鞋儿,根本不能这样快速奔跑,只追出几步远,就“哎呀”一声痛呼,扭到了左腿足裸,面容痛苦的蹲在地上。

    她出身名门大家,自幼被众星捧月般的呵护着,成长之路一帆风顺,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只觉足裸处的痛楚一阵接一阵传来,虽然咬紧牙关强忍着,但美眸中还是迅速蕴满了泪水。

    尽管四周有不少路人目睹了抢劫过程,却没有一个出手帮忙的,有些好事者居然还幸灾乐祸的围聚到年轻女郎身边,笑嘻嘻的看起了热闹。

    广场上发生的抢劫事件,每一个细节都没有逃过薛天衣的眼睛,当两个抢劫得手的青年男子从他身边跑过时,他手中的油饼恰好吃完,水壶也放到了身边一个鼓鼓囊囊的旧布包袱旁。

    他掏出手帕擦去手上的油渍,懒洋洋的站起身,向着广场中瞟了一眼,影影绰绰中,看到被抢去财物的年轻女郎蹲坐在地上,用手揉捏着扭伤的足裸,秀眉紧紧蹙起,似乎很委屈很痛苦。

    “开的是豪华轿车、戴的是宝石项链、拎的是精美皮包、穿的是名贵服饰……出门在外,这样招摇显摆,不被人盯上才怪!换成我是劫匪,也专挑你这样的抢!”薛天衣撇了撇嘴,心中暗想:“看看我,像我这样的穷小子,就不会有人把主意打到我身上。好吧,看在那串宝石项链的份上,帮你一把。”

    这时一个放学归来的美丽小女生从排椅前路过,看到穿着“另类”的薛天衣时,忍不住停下脚步,好奇的向他看了几眼。

    薛天衣警惕回头,目光和那小女生对上后,嘴角微翘,释放出一个充满善意的笑容。

    那小女生约有十四、五岁的年龄,正值懵懂情爱的青春时季,见薛天衣冲她一笑,心头顿时小鹿乱撞,两抹红云立即在粉颊雪腮上晕染开来。

    “呼!”

    刚刚还温柔如水的晚风,陡然间变的强势起来,小女生身后的一株高大枫树在大风席卷下,发出“哗哗”的响声,枝摇叶颤中,无数枫叶脱离树枝,漫天飞舞。

    几片翻卷不停的枫叶缓缓自女孩儿眼前飘过,将她的视线遮住了一瞬,她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随之轻轻眨动了几下。

    薛天衣的身形,就在这一刻发动!

第9章:销魂丧魂手指功

    薛天衣左足在地面用力一个蹬踏,右足顺势向前跨出,身形随着这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如脱弦怒箭般激射出去,落地时人已在七、八米开外。

    紧接着,他右足踏地,左足跨出,重复了一下刚才的那个动作,于是身形再一次向前飞掠出去,这第二步,更是直接跨越了十几米的距离。

    他的动作姿势,和正常人奔跑时无异,但是速度之快、每一步跨出的距离之远,都已经远远超出了正常人能够理解的范畴。

    仅仅只是数步,薛天衣就“奔出”了几十米远的距离,别人眼里能够看到的,就只是一道若有若无的淡淡虚影而已。

    眨眼时间,薛天衣的身形就已从广场排椅前,闪电般掠行到了两名劫匪逃进的小胡同里,随着涌入胡同的一股风势,他双足轻点地面,整个人如柳絮般随风飘起,轻飘飘的落在胡同北侧的高高墙头上。

    广场上灯光亮如白昼,而高墙遮掩下的胡同里,却愈发显得幽深黑暗,里面的一景一物已经难以看清,然而薛天衣目光如电,放眼看去,轻易就发现了正在匆忙逃窜的两个身影。

    他哂然一笑,身形展动,如履平地般向前追了过去。

    …………

    当几片枫叶飘落地面时,站在枫树前的那个美丽女孩儿再次把目光投向薛天衣刚才的站立地点。

    只不过是短短一瞬,女孩儿却惊讶的发现,刚才还在排椅前伸着懒腰、冲自己露出微笑的那个帅气男孩,居然人间蒸发了似的没了踪影,只有那个旧包袱和那个褪了色的军用水壶,依然还遗留在男孩坐过的排椅中。

    “好奇怪哦,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呢?”

    女孩儿努力瞪大了眼睛,目光四处搜寻着,希望能再次捕捉到那个男孩的身影,可惜却一无所获,她两道细长柳叶眉儿微微蹙起,喃喃自语道:“是我眼花了吗?不会呀,刚才他明明就在那里的……”

    女孩儿原地站了片刻,忽然间想到书包里繁重如山的家庭作业,只好轻轻叹了口气,两片粉润有如桃花花瓣似的嘴唇儿嘟了嘟,怅然若失的一步步走开,还没完全长开的娇小身形一点点没入前方的璀璨灯光里。

    …………

    两个青年男子脚步如飞,在胡同里快速奔行着。

    这条胡同幽深狭窄,几经曲折,据说距今已有上千年的历史,因此虽然处在市中心的黄金地带,却作为一个古遗址被保留了下来。

    半年前的时候,胡同里发生了一起抢劫杀人案,此后就再没人敢从这里经过了,尤其是每天日暮黄昏时分,胡同里一副阴风恻恻、幽秘可怖的景象,让人不自禁的头皮发麻,心中发怵,因此这条胡同也被附近的市民们戏称为“鬼胡同”。

    两个青年男子却不管什么“鬼胡同”、“妖胡同”,他们抢劫得手之后,没有片刻停留,只管咬牙向前狂奔。

    这条胡同是他们早就计划好的逃跑路线,只要冲到胡同的另一端出口,和开着面包车在那里负责接应的同伴汇合,他们就能溜之大吉。

    “嗖……”

    头顶风声飒然,似乎有什么东西以极快的速度飞掠了过去。

    两个青年男子作贼心虚,心里“咯噔”一跳,下意识的停住脚步抬头上望,见没什么异样,这才松了口气。

    胡同里的一盏破旧路灯已经亮了起来,只不过那昏黄的灯光非但不能带给人心理上的安全感,反而平添了几分诡异沉寂的气息。

    在以往的这个时间点上,已经不会有人再敢踏进胡同里半步了,可是当两个青年男子转过胡同的第二个拐角时,却赫然发现前方的昏黄路灯下,竟然伫立着一个高大削瘦的身影。

    那身影背对着灯光,脸部隐匿在一片阴影当中,五官分辨不清,从身材轮廓上可以看出,那是个年龄不大的男子。

    男子寂静肃立,默然无声,似乎已经在那里站了很久,只等着两个青年男子送上门来。

    “咝……”

    两个青年男子同时倒抽了一口凉气,齐齐顿住身形,第一个反应就是“见鬼了”。

    小胡同到了这里,狭窄的只能容纳两、三个人并肩通过,那男子站在正中间的位置,虽然身形有些削瘦,但给人的感觉却如同一尊万斤巨石堵在那里,无法轻松的逾越过去。

    “把你们抢来的东西交给我,一个小黑包、一串宝石项链。”

    男子忽然开口说话,语气平淡,不徐不急,却自有着一股不容抗拒的霸道气势。

    我靠,遇上黑吃黑的了?

    两个青年男子面面相觑,这种事情他们以前也碰到过几次,可对方都是在人数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才敢黑吃黑,像这样单枪匹马前来挑衅的,还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兄弟,出来混都不容易,我们不想伤害你,你最好也别惹祸上身!识相的话,就给我们让出一条道出来,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今后天南海北好相见!”

    两个青年男子到处流窜作案,都是刀头舔血的亡命之徒,当然不会被区区一个拦路者吓住,最先回过神来的短发青年一步步向前逼近着,话间透出一股江湖味儿。

    “和他啰嗦个鸟!想死就挡着,想活就他娘的快滚蛋!”

    光头青年的脾气显然要比同伴暴躁许多,他脸色阴冷,目泛凶光,冲上几步赶在同伴身前,手中不知何时已多出一把匕首。

    匕首有半尺来长,在昏黄路灯映照下闪烁出令人心悸的寒芒,犹如一条随时准备都会扑噬而出的毒蛇。

    双方距离渐渐拉近,男子的容貌也一点点清晰起来,光头青年眯起眼睛,看清那男子竟然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龟儿子的,原来是个小屁孩!”光头青年紧绷的神经陡然放松,挥舞了一下手中匕首,恶狠狠的瞪视着薛天衣,“小兔崽子,瞎了你的狗眼,黑吃黑居然吃到我们头上来了!我一刀捅死你!”

    “就用你手里的匕首?”挡住两个青年男子去路的,自然就是薛天衣了,他不屑一笑,伸出右手的食、中两指晃了晃,“你有匕首,我有手指,看看谁的更厉害!”

    “手指?”

    光头青年男子先是一怔,随即面面相觑,放声大笑起来。

    “**的手指再厉害,能厉害得过加藤鹰?”

    光头青年怪笑道。

    “你能强得过陆小凤?”

    紧随其后的短发青年接口道。

    “加藤英?陆小凤?”薛天衣一怔,“这两个人……手指功夫也很厉害?”

    出山之前,薛天衣曾听师父说过当今武学界的一些著名人物,可是这两个名字实在是很陌生。

    “不知道陆小凤就算了,不知道加藤英……我呸你一脸口水!”

    “**还是男人吗?是男人有不知道加藤前辈的吗?”

    两个青年男子看得出薛天衣不是在装,而是真不知道加藤英、陆小凤其人,不由一脸的鄙夷。

    “告诉你,听好了,记住喽,我们说的那两位,都是手指上有绝活的高手。嘿嘿,加藤英的手指,能让女人**……”

    短发青年一脸邪笑,摇头晃脑的道。

    光头青年不满的瞪了同伙一眼,似乎怪他抢了自己的话头,立即接道:“至于陆小凤……他的手指,能让敌人丧魂!”

    两人言简意赅的两句话,就概括了传说中两个大名鼎鼎的“指功高手”的各自特点,至于薛天衣能不能懂,他们就懒得详细解释了。

    “哦,那我和后者比较像了……”薛天衣凝视着自己在昏黄路灯下泛出一层淡淡光晕的右手食、中两指,“因为我的手指,也能让敌人丧魂!”

    “丧你妹的魂!”

    两个青年男子急着逃离这里,哪有闲心和薛天衣闲扯下去?光头青年见他不肯让路,目中凶芒大盛,怒骂声中,身形一个加速冲上前去,手中的匕首如毒蛇吐信般刺向薛天衣胸口。

    薛天衣没有躲闪,也没有作出任何防御动作,仿佛被吓傻了,呆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光头青年脸上带着森冷残酷的笑意,耳边恍惚听到了薛天衣受伤倒地后发出的凄厉惨叫声。

    寒光冷冽,白芒疾闪,匕首锐利的锋芒瞬间就触及到薛天衣胸口的衣衫,直到这时,薛天衣的右臂才微微一动,然后光头青年就惊讶的发现,自己凝聚了全身力气刺出的匕首,竟已落在了他的右手食、中两指之间。

    锋利无匹、吹毛可断的匕首,被薛天衣的食、中两指稳稳夹住,看似轻描淡写,浑没用力,可光头青年无论怎样用力,都不能再向前刺进一毫,也无法抽回一寸,仿佛只要薛天衣两根手指不松,他的匕首就会永恒固定在那里。

    光头青年猛然抬头,看着薛天衣嘴角泛起的一丝嘲讽笑意,不由瞠目结舌,心中的震撼之情难以言喻。

    我的手指,也能让敌人丧魂!

    光头青年忽然间明白了薛天衣刚才所说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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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宅男女神(求推荐票、求收藏)

    可惜的是,光头青年明白的已经有些晚了,就在他准备舍弃匕首、抽身后退时,薛天衣的左手已经出现在他的胸前,食指指尖向前轻轻一送,正戮在他胸口正中的“檀中穴”上。

    光头青年仿佛触电似的,浑身一颤,麻木的感觉由胸口迅速蔓延到全身,整个人像泄气的皮球似的,软软瘫倒在地,眼皮一翻,没了任何知觉。

    论起战力值,短发青年自认远远不如光头青年,所以看到光头青年被击倒在地,生死不知,他嘴角不自禁的抽搐了一下,身上的冷汗立即“刷”的一下涌了出来。

    乖乖,难怪他敢一个人来黑吃黑啊,原来手底下真的有两下子!没想到我们兄弟两人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今天会八十老娘倒绷孩儿、阴沟里面翻了船!我那兄弟一动不动,会不会是死了?我现在怎么办?好兄弟,讲义气,和这小子拼了!可是……我连我那兄弟都打不过……

    短发青年的脑中一瞬间掠过许多念头,最后一咬牙一跺脚,当机立断——转身向后,撒腿就跑。

    ***,生死关头,“义气”算个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保住自己小命最重要!

    “想跑?”

    薛天衣冷笑一声,夹住匕首的那只手反转挥出,匕首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长长寒芒,柄部重重撞击在高速奔跑中的短发青年后背上。

    短发青年如遭重击,头脑“嗡”的一声,眼前一黑,身体软软扑倒在地。

    “老老实实把东西交给我,还用受这个罪吗?这是你们自找的!”薛天衣摇头叹气,缓步走到两个昏迷的青年男子身边,俯身捡起地上的黑色手包和项链。

    对于黑色手包里的现金和各种卡券,薛天衣毫无兴趣,他的目光只是凝注在那串项链所镶嵌的“海洋之心”蓝宝石上。

    昏黄灯光下,蓝宝石闪烁着点点星芒,绚丽耀眼。

    “师父说天为阳,地为阴,这世上所有的宝石,都是在大地深山中埋藏了亿万年岁月,不断的吸纳着地底灵气才衍化形成。世人佩戴宝石,只是为了炫耀富贵、彰显身份,他们很少有人知道,其实在每一块宝石里,都蕴含着来自地底的灵气,更不会知道这些灵气有着怎样玄妙的作用……”

    薛天衣把项链摊在手心里,凝目打量着上面镶嵌的那枚蓝色宝石,眼中闪掠过一道异彩。

    “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自己只外,就只有师父和爷爷才知道类似这样的宝石,对我来说有着怎样重要的意义……呵,那个被抢走东西的女孩子现在肯定快急哭了吧?我这就去把东西还给她。不过在还她之前,这宝石中的灵气,我却要借用了。”

    薛天衣收起脸上的笑意,神色变的庄严肃穆起来,左臂缓缓向上抬起,尽力向前伸展出,露出了手腕上佩戴着的那串五色腕珠。

    他轻轻拨转了一下腕珠,把那颗白色珠子移到上面,让项链的蓝宝石与它紧紧贴靠在一起。

    月光下,蓝色宝石光芒陡涨,炫目耀眼的海蓝色光芒瞬间将包括薛天衣在内的一大片空间笼罩其间,于是本来就阴气森森、幽暗吓人的小胡同又平添了几分恐怖气息。

    当蓝光亮度达到一个极限时,宝蓝石内开始有丝丝缕缕的蓝气向外渗出,旋即又没入到和它贴靠在一起的白色珠子里。

    薛天衣盘膝坐地,抱守元一,运转心法,片刻间就将白珠中吸储的那些蓝气纳体内的丹田中。

    “一枚小小的宝石,蕴含的灵气终究还是太少了!照这样下去,我何年何月才能突破‘九重天’第一层的炼神还虚之境?”

    等到胡同里的异象消失,薛天衣这才从地上站起,自言自语的嘟囔了几句,带着一脸的失望向胡同外走去。

    地上的两名青年男子虽然昏迷过去,实际上并没有受到大的伤害,他们的穴位被薛天衣暂时封住,二十四小时后就会自然解开,至于他们醒来后是成功逃掉还是被人抓到,那就不是薛天衣关心的事了。

    返回帝王广场时,那个被抢的年轻女郎已被看热闹的路人团团围起,薛天衣站在厚厚的人墙外面,低头看着手里的手包和项链,无奈摇头苦笑。

    “当……当……当……”

    矗立在帝王商厦最顶端的城市大钟忽然敲响,时针指向了夜晚九点。

    薛天衣想到自己还有事情要办,这样耽搁下去不是办法,于是在厚厚的人墙间寻找到一条缝隙,用力向里挤去。

    他身体滑如泥鳅,力量大的惊人,所经之处,人群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大力向两侧推开,眨眼间,薛天衣就已挤进了人群的最里一层。

    可能是因为足裸疼痛,那年轻女郎此刻依然蹲坐在地上,她似乎不想被人认出真面目,不知何时又把那副大号墨镜架到了鼻梁上去,尽管如此,她身上那种震撼人心的惊艳风姿和气质,却怎么都无法掩饰。

    她编贝似的玉齿轻咬着下唇,精致修长的手掌小心翼翼的揉捏着扭伤的足裸,从那紧紧蹙起的秀眉就能看出,她此刻墨镜遮拦下的脸蛋上一定满是痛苦、焦急、无助的表情。

    年轻女郎身上的黑色晚礼服在站立时只到膝盖,这时蹲坐在地,两条浑圆如玉、紧致修长的美腿露出了一大截,惹得围观的一些男人大吞口水,双目放光。

    “妈妈,虽然这位姐姐戴着眼镜,可我知道她一定长的很漂亮很漂亮!”

    一个粉嫩小萝莉扯着身边妈妈的手掌,用羡慕的眼光看着眼前的年轻女郎,乌溜溜的大眼睛眨啊眨的,毫不吝啬的赞美着。

    “这小姑娘戴着墨镜的样子,很像广告牌上那个也戴着墨镜的大明星啊!”

    一位眼神很好的大妈看了看蹲坐在地上的年轻女郎,又看了看帝王商厦前悬挂着的一个巨幅广告牌,忍不住说道。

    “广告牌上的大明星我认识,叫夏清歌!哎呀,你还别说呢,她的鼻子、她的嘴巴……哇,真的很像夏清歌耶!老天,她会不会就是夏清歌呢?”

    一个头发半秃,长相猥琐的中年大叔眯起眼睛,伸长脖子,仔细打量着年轻女郎,眼睛里已经泛出了兴奋的光芒。

    “据我所知,夏清歌最近在咱们燕京没有任何演出计划、也没商业活动要参加,无缘无故的,她不可能来这里。好吧,就算夏清歌要来,她出现的地方,身边肯定也会保镖如云,能让你这么轻易接近?”

    一个穿着性感时尚的年轻女孩道。

    “这位大叔,你也知道夏清歌?”

    一个清秀少女看了那中年大叔一眼,吃吃笑着问道。

    “切,夏清歌谁不知道?我们全家都是她的粉丝!还是铁杆的哦!”

    中年大叔双掌合胸口、满脸生光,那卖萌的姿势和声音,着实把围观的众人恶心了一把。

    “美女,把你的墨镜摘下来,让哥哥仔细瞧瞧,是不是长的很像夏清歌!有三分的像,哥就包养了你!”

    一个流里流气的小青年上前一步,在年轻女郎面前蹲下,笑嘻嘻的道。

    “夏清歌!她是夏清歌!我研究过夏清歌的所有宣传海报和图片,她的左耳垂那里有一颗米粒大小的黑痣……哈哈,她的左耳也有黑痣!她就是夏清歌!她就是夏清歌!一定是!”

    一个站在年轻女郎身后观察了半天、脸上长满了青春痘的少年忽然发疯似的,大声叫嚷起来。

    “轰……”

    青春痘少年的这句话像是捅了马蜂窝,惹得四周人群一阵骚动,不管男女老少,人人都像打了鸡血似的兴奋起来,一道道灼热痴狂的目光直勾勾的盯在年轻女郎的身上。

    有人直接蹲到年轻女郎身后,瞪大眼睛去寻找她左耳垂上的黑痣,以验证青春痘少年的话是真是假。

    有人拿出相机、手机等等一切可以拍摄的东西,冲着年轻女郎“噼哩啪啦”一阵狂拍。

    有人搓着双手,蠢蠢欲动,想要动手去摘年轻女郎粉嫩脸庞戴着的那副墨镜。

    ……

    众人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现场的气氛已经有了失控的倾向。

    夏清歌是谁?

    十六岁时以学生身份加盟华夏最具影响力的“娱美人”唱片公司,随后发行第一张个人专辑《十六岁·懵懂爱》,一举创下两百万张的惊人销量,轰动整个华语乐坛。

    此后几年,接连不断推出新专辑,每一张都在不断超越着自己,其中的《夏夜清歌》专辑一经推出,更是风靡整个华人世界,一举刷新了华语歌手唱片的销售纪录,令其他歌手望尘莫及。

    凭借着天籁般的歌喉、天使般的容貌、魔鬼般的身材以及睿智优雅的风姿气质,夏清歌自出道那一天起就倾倒了无数歌迷,她的歌声轻柔处缠绵悱恻、激扬处荡气回肠,听来令人梦魂萦绕,如醉如痴。

    她的每一张专辑都堪称经典,每一首歌曲都脍炙人口,广为传唱,她本人更是被粉丝们冠以“时尚教主”、“性感女王”、“疗伤天使”、“情歌皇后”、“宅男女神”等等封号。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世界上凡是有华人的地方,就有夏清歌的歌声。

第11章:幸福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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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清歌平时深居简出,除了在自己的演唱会、歌友会、签售会这些场合里露面外,其他地方难觅其踪,给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感觉。

    而在华夏“色狼界”盛传的那份《都市绝色榜》中,更有“南清歌、北曼舞”之说,“北曼舞”指的是燕京叶家那个在商界中纵横捭阖的叶曼舞,而“南清歌”指的就是居住在金陵的乐坛天后夏清歌了。

    这两个女人一南一北,遥相呼应,一个是商界新生代的领军人物,一个是乐坛新一代天后,她们不但在各自的领域里取得了辉煌耀眼的成就,还同样拥有着深厚的背景、绝世的容貌、倾城的风姿,因此成为无数成功男士的追求目标和宅男们的意淫对象。

    由于身份职业的不同,身为乐坛天后的夏清歌在公众面前抛头露面的机会要远远超过叶曼舞,所以论起人气和知名度来,夏清歌无疑遥遥领先,她的粉丝更是遍及华夏甚至全球各地。

    如果眼前这个年轻女郎真的是夏清歌,又怎能不让人情绪高涨,激动兴奋?

    “不是……我不是……你们……认错人了……”

    年轻女郎不停摇头摆手,极力否认,但微弱的声音立即就被四周掀起的狂热声浪淹没。

    围观的人群中不乏夏清歌的忠实粉丝,而粉丝的力量又是极其强大的,很快又有人在年轻女郎身上发现了一些夏清歌独有的特点,更加坚信眼前这个年轻女郎就是自己的偶像。

    粉丝们猜测的并没有错,这个被抢去财物、扭伤足裸、戴着大号墨镜、遭到众人围堵的年轻女郎,正是当今华夏的全民偶像——夏清歌。

    夏清歌这次去参加闺蜜好友的聚会,考虑到是私人性质,如果带着一帮助手保镖去,难免会给人留下招摇炫耀的印象,于是决定驱车独自前往,怎么都没想到中途会遇上这样一桩倒霉事情。

    “夏清歌,真的是你耶!天啦,居然能在这里看到你,好激动!”

    “夏清歌,你的每一张专辑我都有买!我的房间里贴满了你的大海报!”

    “夏清歌,我们全家人都好喜欢你!我可以跟你个合个影吗?”

    “夏清歌,帮我签个名吧!”

    “夏清歌,我爱你!”

    “求签名!”

    “求合影!”

    “……”

    粉丝们热情如火,不断的向着夏清歌身边围拢,有人眼睛里全是星星、有人激动的满脸通红、有人幸福的泪流满面,有人失控的尖叫出声……

    夏清歌无法预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她很想立即逃离这里,可是扭伤的足裸疼的钻心,根本无法站起。

    她想打个电话求援,可是装着手机的小黑包又被人抢了去,眼看着身边那一张张狂热到有些变形的陌生脸孔越聚越多、越凑越近,她失去了往日的睿智淡定,心里紧张恐惧,委屈的泪水在眼眶中泫然欲滴。

    “哎,你的东西!”

    一个清澈干脆的少年声音在夏清歌耳边响起,压过了四周嘈乱纷杂的声浪,紧接着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掌伸到夏清歌面前。

    手掌里,是一串镶嵌着蓝宝石的项链、一个精致名贵的黑色手包。

    幸福是什么?

    有人说,幸福就是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

    有人说,幸福就是牵着自己最爱的另一半,满世界的去游览。

    有人说,幸福就是父母健康、儿女幸福、夫妻和睦、全家平安……

    而对于此时此刻的夏清歌来说,幸福就是上一刻失去的心爱之物,下一刻又回到眼前。

    她仔细看了看那只手掌里的手包和项链,确定是自己被抢去的东西后,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悦和激动涌上心头,就连足裸处的痛楚似乎都大大减轻。

    “拿好你的东西,小心别再被人抢去!”少年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这次有我帮你抢回来,下次你就不一定有这么幸运了!”

    夏清歌的目光顺着那只手掌一路向上,眼前出现的是一张清秀的少年脸庞,那张脸庞上笑容灿烂,如同冬日里的暖阳照射在身上,一直暖到了自己的心里去。

    “谢谢……谢谢你……”

    夏清歌接过少年递来的手包和项链,紧紧的攥在手掌里。

    那少年正是刚刚挤进人群的薛天衣,他本来准备把东西还给夏清歌后就离开这里,去办自己的事情,可看到夏清歌蹲坐在地、一副柔弱无助的样子,以及四周躁动不安的人群,却又临时改变了主意。

    “你的脚……疼的很厉害?”

    薛天衣蹲下身去,目光凝注在夏清歌扭伤的足裸上,见那里已经有些红肿,眉头轻皱了一下,觉得自己问这话有点多余了。

    “嗯,很疼……”

    夏清歌的目光透过墨镜,打量着薛天衣,听他询问,下意识的就点点头。

    薛天衣左手突然伸出,捉住夏清歌足裸扭伤的那条腿,只觉入手处滑腻绵软,柔若无骨,露在裙外的那只小腿修长纤细,线条优美,粉嫩细腻的肌肤在灯光映照下隐隐泛出一层白色光晕,仿佛玉瓷一般。

    “哎哟!你……你干什么?”

    夏清歌吓了一跳,感觉到被薛天衣抓住的那条腿猛然一阵扯痛,难受的眼泪差点流了出来,同时想到自己穿的是条及膝裙装,这个姿势很可能会春光外泄,羞急之下,就要不顾疼痛的奋力挣扎。

    “别动,我在帮你治伤!”

    薛天衣沉喝了一声,口气中透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夏清歌心头一凛,果然安静下来。

    见夏清歌不再乱动,薛天衣迅速脱下她脚上的水晶高跟鞋,顾不得去欣赏美人玉足,手掌翻飞,以令人眼花缭乱的动作手法在她足裸附近揉捏了几下,然后轻轻替她把鞋子穿好。

    “试试看吧,应该没刚才那么痛了。”

    薛天衣拍去手掌上的灰土,笑眯眯的道。

    “嗯……好多了……不怎么痛了……”

    夏清歌小心翼翼的动了几下足裸,只觉先前那种钻心的痛楚果然大为减轻,心里又惊又喜,看向薛天衣的目光里带上了更多的感激。

    “回家之后,买瓶专治跌打损伤的药酒抹抹,再休养大概一周就能痊愈了。记住,一周之内最好别乱走动,否则会好的很慢很慢。”

    薛天衣随口叮嘱了夏清歌几句,紧接着又做出了一件令夏清歌和围观者们全都目瞪口呆的事情。

    他俯下身去,左臂从夏清歌的玉臂下穿过,左臂横在夏清歌两条雪白修长的美腿腿弯处,轻轻用力,把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禽兽!拿开你的手!”

    “靠!快把夏清歌放下!”

    “浑蛋!不许亵渎我的女神!”

    “放开夏清歌!赶紧的!立即的!否则我要揍人了啊!”

    “你母亲的!虽然我是个斯文人,但你这样骚扰我的梦中情人,我已经忍无可忍!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小心我咬你!”

    “……”

    现场短暂的沉寂后,接踵而来的就是围观者们的愤怒谩骂声,一道道充满了羡慕忌妒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投射在薛天衣身上,如果这些目光是一支支利箭的话,薛天衣恐怕当场就已被万箭穿心了。

第12章:先僧,请问您需要服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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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薛天衣霸道抱在怀中的夏清歌头脑有些发懵,她长这么大以来,除了几个至亲的人以外,还是第一次被一个陌生男人这样抱过。{www.uu234.com最快文字章节阅读}

    “看他的样子,似乎不像个坏人。他这么做,应该是想帮我……”

    夏清歌自我安慰着,尽管心里有些羞急,却没有作出什么激烈的反抗动作。

    “我不是占你的便宜,只是想送你离开这里。”薛天衣不理四周众人的嚷闹,低头轻声去问夏清歌,“你现在开车应该没问题吧?”

    “没……”

    薛天衣说话时,口中喷出的温热气息撩过夏清歌的脸庞,让她有些心慌,身体不自禁的一阵燥热。

    “那好,我把你送到你的车旁,你自己开车离开这里,行吧?”

    “行……”

    夏清歌心里一喜,下意识的点点头,可是看到四周的层层人群时,却又有些绝望。

    在夏清歌想来,要想摆脱围观人群、回到自己那辆兰博基尼跑车里,几乎没有可能,除非那些狂热的路人能主动让出一条道来,要不然就只能电话求助。

    让她感到欣慰的是,现在自己手里已经有了手机,只要一个电话打出去,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赶来为自己解围。

    她刚刚生出电话求援的念头,薛天衣的身形就突然动了起来,抱着她轻柔绵软的娇躯,以一往无前的气势,高速冲向南侧的人群。

    “天啊,他疯了吗?”

    眼看薛天衣抱着自己就要撞到厚厚的人墙上,夏清歌吓的花容失色,俏脸苍白,双手紧紧抓住薛天衣的一条手臂,脑袋深深埋进他的怀里,不敢继续看下去。

    “哎哟!”

    “啊呀!”

    “靠,你撞疼我?”

    “妈的,我又不是故意的!”

    “奶奶个熊,你踏老子的脚了!”

    “龟儿子的,谁让你站我身后了?你活该!”

    “……”

    大呼小叫声和惊怒谩骂声不断传入夏清歌耳中,这些声音上一刻似乎还在耳边回荡着,下一刻就已经远离,等到夏清歌忍不住睁开双眼看时,却惊讶的发现,自己的那辆银色兰博基尼跑车竟然就停在眼前。

    “你快走吧,那些人就要追上来了!”

    薛天衣把一脸茫然的夏清歌轻轻放在驾驶位一边的车门旁,微笑说道。

    夏清歌恍如大梦初醒,怔怔看着薛天衣,怎么都想不通他是怎么抱着自己冲出那一堵厚厚人墙的,本想说几句感激的话表达谢意,却发现那边的粉丝们竟然尖叫着如潮水般向这里涌来。

    “夏清歌,我要跟你合影!”

    “夏清歌,我要你的签名!”

    “夏清歌,我爱你!”

    “……”

    看到粉丝们如此疯狂,夏清歌不敢在继续逗留下去,匆匆向薛天衣道了声谢,从黑色手包里拿出车钥匙,打开车门坐到驾驶位上,发动了跑车。

    “哎,你叫什么名字?”

    看到薛天衣转身走开,夏清歌摇下车窗,探出头大声问道。

    “想报答我的救命之恩?”薛天衣也不回头的继续向前走着,右手举过肩头摆了几下,声音飘飘渺渺的传过来,“算了吧,小事一桩,没那个必要!如果下次有机会见面,你请我吃碗燕京馄饨就行了!再见!”

    “燕京馄饨?呵,真是个有趣的男人……他年龄不大,只能算是个小男人吧?”

    夏清歌看着薛天衣的背影,哑然失笑。

    她轻踩油门,在一阵悦耳的发动机轰鸣声中,兰博基尼跑车化为一道银箭窜了出去,瞬间融入到前方的滚滚车流中。

    夏清歌的离去,令她的那些狂热粉丝大失所望,他们在广场上徘徊良久,这才面带沮丧,三三两两的离开。

    …………

    按照出门前爷爷交待的,薛天衣来到燕京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应该是找一间房子租下来,作为今后学习生活的住所,然后再抽出时间去做别的。

    然而薛天衣心里惦记着上学的事情,在燕京西站下车后,直接就去了“叶氏公馆”找叶威帮忙,刚才又因为夏清歌那事耽搁了一些时间,等想起房子还没租时,已经有些晚了。

    他漫无目的的走过几条街道,也没看到哪里有房屋出租的信息,只好决定先找个便宜点的小旅馆住下,一切等明天再说。

    他在燕京城的繁华热闹的地段转了半天,接连问过多家旅馆酒店,住宿价格都高的让他心惊肉跳,无奈之下,只好跑到郊区一带看看,并最终走进一家叫做“春风旅馆”的小楼里。

    “春风旅馆”位于燕京市西郊,距离绕城而过的密云河不远,这一带已经算是燕京城的最外围了,附近几乎都是低矮简陋的老式建筑,居民也以外来务工人员和当地的低收入群体为主。

    “春风旅馆”有四层高,也是一栋老式建筑了,薛天衣在前台询问了一下,这里最便宜的单人间是一夜六十元,比起之前看过的那些算是便宜很多了,而且据前台的工作人员说,房间里有电视、电话、风扇、浴室,另外旅馆里还有白开水免费供应……这对薛天衣来说,已经足够了。

    其实薛天衣的身上并不缺钱,只不过这些钱要用作以后他的学费及日常生活开支,知道挣钱不易的他一分都不舍得多花,如果附近还有更便宜的旅馆、哪怕只是便宜一块钱,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走过去。

    在旅馆前台交了押金,登记了一下身份后,薛天衣领了房卡进入自己的房间。

    打开房灯,看到床头柜上果然有一部电话,薛天衣第一个念头就是给远在千里之外的爷爷去个电话,报一声平安,没想到接连试了几次,居然都打不出去,他郁闷的跑到前台问了一下,才知道那电话只是内部通用的,根本不能打出。

    薛天衣苦笑着回到房间里,心想还是等找到了合适的住处,彻底安顿下来了,再和爷爷联系不迟。

    回房后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夜晚十点了,正准备冲个澡就上床休息,电话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先僧,请问您需要服务吗?”

    薛天衣拿起电话放在耳边,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口齿不太清楚,却娇滴滴的充满了诱惑。

第13章:装纯被人轮!

    服务?

    薛天衣第一个反应就是旅馆的服务员在询问自己要不要开水什么的,他刚才动了下水壶,知道里面的水所剩不多,于是随口“哦”了一声,把电话挂掉。

    片刻后,有人轻轻敲响房门,薛天衣过去打开后,眼前出现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浓妆艳抹、妖里妖气的女人。

    这女人头发烫成了酒红色的波浪卷,看到她的头发,薛天衣一下子就联想到了家里养着的那几只卷毛老山羊。

    女人双肩裸露在外,胸前的两团肉球束缚的紧紧挤在一起,中间形成一条延伸向下的深深沟壑,下身穿的超短裙把臀部裹的紧紧的,几乎能看到大腿根里去,肩上搭着个鼓鼓的黑色小包,也不知道里面塞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卷发女人的脸色很白,却白的不太正常,仔细一看,居然是抹了一层厚厚的脂粉。

    卷发女人的身上很香,但香味浓郁刺鼻,用脚指头都能猜出她一定是喷了大量的香水。

    薛天衣怎么看这卷发女人都不像是旅馆里的服务员,揉着鼻子问道:“大姐,你找谁?”

    卷发女人似乎没想到房间里住的居然是个清秀粉嫩的小帅哥,眼光一亮,抛了个媚眼给薛天衣,搔首弄姿的道:“帅哥,姐姐就找你呀!刚才那个电话是你接的吧?”

    卷发女人的长相本来就让人不敢恭敬,偏偏还把脸色抹的粉白、嘴唇涂的血红、眼圈画的漆黑,这模样如果在荒郊野外被人看到,十有**会把她当成个女妖,此刻她“媚眼”一抛,自我感觉极其良好,却不知薛天衣的胃里却是一阵抽搐。

    “电话是我接的,你……不是过来送水的?”

    薛天衣眉头紧紧皱起,目光偏向一边,他真的很担心再多看卷发女人一眼,今晚可能就有失眠的危险。

    “送水?”卷发女人先是一怔,随即就一副恍悟的样子,扭动着水蛇腰走上上步,胸前两个肉团几乎顶到薛天衣的胸膛,吃吃笑道:“是啊,姐姐就是送‘水’来的,姐姐的那个‘水’啊,可是很多的,保证你一会儿疯狂起来,能畅通无阻,一路高歌。”

    既然送水,怎么不带水瓶、水壶过来?

    薛天衣见卷发女人双手空空,觉得有些奇怪,忍不住问道:“你的水呢?”

    “哎哟,这个问题好羞人哦!你好讨厌!”卷发女人挑眉弄眼,风骚无限,翘起兰花指在薛天衣胸膛上点了点,腻声道:“姐姐的水当然是在身体里面了,不来点前戏刺激刺激,怎么出得来?走吧小帅哥,咱们到你屋里去谈!”

    薛天衣见她要挽自己的手臂,慌忙退后一步避开。

    就在这时,走廊对面那间房的门忽然打开,一个身材瘦弱、个头不高、年龄和薛天衣相仿的少年走了出来。

    少年虽然穿的普普通通,但头发却梳理的整齐油亮,出来时左手中提着一个水瓶,看样子是准备去楼下打开水。

    看到薛天衣和卷发女人在门前交谈,瘦弱少年先是一怔,随即脸上流露出几分意味深长的暧昧笑容,吹了声口哨,笑嘻嘻的问道:“美女,做一次多少?包夜多少?”

    卷发女人本来背对着瘦弱少年,闻言转过身,风骚的向他抛了个媚眼,嗲声嗲气道:“一次一百,包夜翻番。小弟弟,你有兴趣的话,姐姐可以给你打个九折哦!不过,你要排在这个小帅哥后面了。”

    从背后看卷发女人,身材还算不错,可是她一回头,立即把瘦弱少年吓了一跳,慌忙摆手摇头,心里嘀咕道:“我靠,小旅馆就是小旅馆,小姐都是这种货色!”

    他看了看薛天衣,心中的敬佩之情犹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翘起大拇指道:“哥们,胃口不错啊,这样的居然也不放过!”

    “什么意思?”

    薛天衣见他眼神怪异,笑容猥琐,皱眉问道。

    瘦弱少年撇了撇嘴,没好气的道:“哥们,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就不用再装纯洁了吧?这年头,装纯被人轮啊!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位‘美女’是干什么的。”

    “干什么的?”

    薛天衣忍不住又向卷发女人看了一眼,真的有点摸不清她的身份了,反正就觉得不像是个正经人。

    “真不知道?”瘦弱少年像是看到怪物似的,上上下下打量了薛天衣几眼,这才老气横秋的道:“嗯,以我睿智无双、洞悉一切的专业眼光来看,你应该还是个处男!”

    “……”薛天衣脸孔一热,居然没有否认这个。

    “不会吧,真是处男一个?我靠,遇到珍稀动物了!好吧,看在同为男人的份上,我来指点你的迷津,这位‘美女’其实是一位——妓者!”

    “哟,小弟弟懂的还真不少,一听你的口气,就知道是个床上老手了。”

    卷发女人花枝乱颤的一阵浪笑,胸前两个肉团随着她的笑声,像水豆腐般的颠颤不停。

    “那是当然!”瘦弱少年也不谦虚,摇头晃脑,得意洋洋的道:“我朱坚强饱读世间**、阅遍天下毛片,征战过无数风月场所,人送外号‘神枪无敌千人斩’!”

    薛天衣听到“记者”两字,忽然间想到三年前到自己家乡去过的几名记者来,当时那些记者自称是某某报社的,到山区里准备采风写稿,那时候薛天衣还好奇的拿了他们携带的相机翻来覆去研究过。

    “记者啊,那应该是在报社里工作吧?”

    在薛天衣印象里,记者都是素质很高、很有文化的样子,所以听说卷发女人是个“记者”时,觉得她没有刚才那么令人厌恶了。

    “报社?”叫做朱坚强的瘦弱少年挤眉弄眼,邪邪笑道:“哥们,你说对了,干‘妓者’这一行的,肯定都是‘包射’的,这位大姐是燕京妓者,那就是‘咽精包射’了!嘿嘿……”

    他这话寓意深远、内涵丰富,薛天衣只能听个皮毛,可卷发女人却都听得懂,吃吃笑着对朱坚强道:“小弟弟,‘咽精包射’什么的最简单了,只要谈好了价钱,别说那个,什么冰火毒龙、水道旱道,不管什么花样,姐姐都可以陪你玩。怎么样?心动的话,欢迎来搞哦!”

    “切,我的品位是很高的,只喜欢那种年轻漂亮气质好的,对你……抱歉,我实在提不起兴趣!”

    朱坚强摆手摇头,一脸的不屑。

    他这句话等于在说卷发女人年老色衰没气质,这简直比一巴掌打在对方脸上还要厉害,卷发女人脸色一变,火气立即就上来了。

    “操,没兴趣你搭讪老娘干什么?品位?品你老妈的位啊!你对老娘没兴趣,老娘对你还没兴趣呢!哼,瞧瞧你那小身板,瘦的像根竹杆!看看你那张脸的脸色,菜青菜青的,肯定是从小妈不疼爸不爱,先天营养缺失、后天发育不良!就你这样的和女人上了床,不是阳萎就是早泄!我呸,小屁孩一个,拽什么拽啊!去去去,快给老娘死一边去!”

    卷发女人怒目圆睁,双手叉腰,连珠炮似的恶毒话语向朱坚强猛烈倾泻着,嘴里喷出的唾沫星子,几乎溅到朱坚强脸上。

第14章:心诀九重天

    在“叶氏公馆”时,宁小妃直爽泼辣的性格令薛天衣印象深刻,可是和眼前这个发飙的卷发女人比起来,两人的凶悍等级根本就不在同一个层次。

    “好男不跟孬女斗!泼妇,你尽管放屁,大爷我懒得理你!”朱坚强虽然年龄不大,但也算见多识广了,知道遇上这种彪悍女人,决不能和她斗嘴,否则她会越来越亢奋,只不过被她这样一顿臭骂,心里也憋着一股怒气,暗想:“老**!疯婆子!你敢骂大爷,大爷就搅黄你的生意!”

    他放下手里的水瓶,走到薛天衣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道:“哥们,你也看到了,这女人容貌赛母猪、脾气超恐龙,和她玩有什么意思?还不如请出自己的‘五姑娘’来解决问题呢!就她那副尊容,居然还一次一百、包夜翻番……呃……对不起,说着说着,我就忍不住想呕吐……”

    从刚才两人的对话中,薛天衣也听出了一点门道,低声对朱坚强道:“你刚才是在骗我,她不像是记者!”

    朱坚强“嘿嘿”一笑:“是妓者没错,不过此‘妓者’非彼‘记者’也。实话告诉你吧,这女人其实是做皮肉生意的……”

    见薛天衣还是一脸的茫然不解,补充道:“说白了,就是她陪你睡觉、你给她钱,这回总明白了吧?我靠,我朱坚强纵横江湖十几年,就没见过你这么纯洁的!”

    朱坚强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薛天衣当然明白了卷发女人的身份,眉头紧皱,嘴角轻撇,目光再看向卷发女人时,已经是说不出的厌恶。

    朱坚强察颜观色,趁热打铁:“哥们,大家都是年轻人,精力充沛,气血旺盛,有这方面的需求是正常事情,这个我能理解,不过你也别饥不择食啊!听我的,别理这个又老又丑的疯婆子,明天如果有时间,我带你去个好地方,那里的妹子技术好、品质高……”

    “嘭!”

    不等他把话说完,薛天衣已经转身回到自己房间,顺手把房门关上。

    门外静了静,随即响起卷发女人和朱坚强的争吵声,这声音持续了一段时间,最后那卷发女人留一句“走着瞧”的狠话后,双方才偃旗息鼓,各走各路。

    想想自己差点被一个女人给糊弄了,回到房间内的薛天衣又好气又好笑,看来爷爷叮嘱的话还是很道理的,一个人行走在外,一定要小心提防,否则真有可能着了别人的道。

    简单的冲了个澡后,薛天衣穿着内衣盘膝在床,开始打坐调息,修炼心诀。

    从六岁那年起,打坐调息、修炼心诀就成了薛天衣每天早晚的功课之一,十余年来,不管风霜雨露、不论严寒酷暑,从没有一天间断过。

    他凝神聚意,抱守元一,整个人迅速进入到一种物我两忘的空灵境界,体内真气在一套奥妙玄奇的心诀引领下,在各条经脉间迅速流转运行起来。

    这套心诀叫做“九重天”,是薛天衣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师父所传。

    刚接触“九重天”的时候,薛天衣只有六岁,听师父说这心诀流传自太古时期,修炼到第九重时,就能够沟通天地、乘霞飞举、步入仙界,那个时候的薛天衣懵懵懂懂,也不管师父这话是真是假,觉得有趣,就跟着学起。

    没想到这一学,居然就是十年时间过去。

    这十年间,除了坚持修炼“九重天”心诀外,薛天衣还从师父那里学到了不少道家武学,每一套武学带给他的能力,都是他小时候只能在梦里才能够想象到的。

    “九重天”心诀对薛天衣所学的道家武学有着明显的推动辅助作用,随着修炼的日益加深,那些武学的威力也成倍递增,隐然已超越了世人们认知的武学范畴。

    不过“九重天”心诀的一字一句里,都蕴含着极深的奥义,修炼起来艰难无比,就连薛天衣那个号称已活过百岁的师父,也只是能带他跨过修炼的初级门槛,更深的部分,就需要依靠他自己去修炼领悟。

    “九重天”心诀共分九层,每一层需要突破三种境界,薛天衣修炼十年,目前依然徘徊在第一层的最后一道“炼神还虚”关里,他也不明白是什么原因,每一次要去冲击这最后一关,始终都欠缺了那么一点点火候,好像冥冥中有什么东西在阻碍着自己,让自己的修炼每前进一步都难上加难。

    尽管如此,薛天衣的修炼进境在几位同门里,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了。

    由于进度缓慢,这其间薛天衣也有过心灰意冷的时候,可是潜意识里似乎有一个声音在提醒他要坚持下去,而且他的师父也告诉他,十年时间能够修炼到他目前这种境界,在这套心诀的修炼史上已经算是罕见的天才了,几百年都难出现一个,于是受到激励的薛天衣又重新振奋起精神,继续修炼。

    本来在修炼的初始阶段,师父的教导加上薛天衣自己潜意识里残留的感悟和想法,一切都还顺利,可到了后来,不知为何,薛天衣的修炼途中竟出现了一个难以解开的问题,这个问题困扰了薛天衣师徒好久,也渐渐的危及到了薛天衣的性命。

    这次薛天衣到燕京来,除了想在一所好的中学读书学习、从而实现爷爷希望他将来考上大学的多年夙愿外,实际上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目的,这个目的就只有薛天衣和他师父两个人知道,如果一切按照预想的发展,说不定就有希望消除那个影响到薛天衣生命的不利因素。

    可是薛天衣明白,要达到那个目的,就必须要动用一些非常手段才行,而这些非常手段难免会触及到一些人的利益,一旦曝光在光天化日之下,对于薛天衣来说,就可能会面临一些棘手的问题和麻烦。

    所以这一路行来,薛天衣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尽可能在夜深人静时分完成,力争不留下任何的线索和踪迹。

    在以往的每天这个时间,薛天衣都会像现在这样,以心诀导引真气,进行连续数次的大、小周天运转,就像是修路筑桥一样,以此来不断扩展、拓宽、加固体内的千千万万条经脉,为今后迎接和容纳更加深厚充沛的真气做好铺垫,然后才会躺下来做短暂的休息。

    可是今晚,他这门功课看来是没办法一气呵成的完成了,真气在体内一个大周天运转还没完成,就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从楼下向这一层的楼道里走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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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绝色榜介绍:
天界第一战将薛天衣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在仙魔大战中屡立奇功,受到天界诸仙的赞誉追捧,谁知功高盖主,引起天帝忌恨,被天帝设计陷害,以“偷窥仙女洗澡”之罪,不但削除仙籍、用仙电神雷贬入九幽地府等待投胎转世,还在其体内打入镇仙钉,令其生生世世无法修炼,永为凡人。这一年的初秋,繁华喧嚣的燕京城内出现了一个少年的身影,白天他是腼腆低调的普通学生,夜晚却化身为神偷大盗出行。偷天偷地偷灵宝,盗花盗草盗芳心!这一切,都只为有朝一日能够重拾荣耀、凌驾天界、颠倒乾坤!都市绝色榜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都市绝色榜,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都市绝色榜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