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剑争天下
毕玄与孟寻真决斗落败身死的消息如一道惊天霹雳,将大草原上所有人震得彻底呆了。震惊过后,随之而起的是彻底的疯狂。在崇尚武勇的大草原上,“武尊”毕玄这个名字甚至已经超越了名族的界限,成为所有人崇敬的天上神明。他的战死,亦成为烙印在所有草原武士身上的耻辱。
颉利不愧一代枭雄,虽然同样因毕玄之死而愤怒,却更敏锐地把握到这是自己一统草原乃至入主中原的天赐良机。因此,他在第一时间打出为毕玄复仇的大旗,号召所有草原民族贡献出最大的力量,组成一支空前强大的联军,用所有汉人的鲜血,来洗雪孟寻真给予草原武士的耻辱。
一时间,大草原上风起云涌,漫天令人压抑无比的战争阴云缓缓向中原逼近。
与此同时,中原大地亦风云变幻,而最令世人震惊的莫过于雄踞岭南的宋阀终于显露其潜藏多年的爪牙,正式介入天下之争。在寇仲密访宋阀后的一个月,宋缺与寇仲这老少两大军事天才同时发力,一南一北遥相呼应,以狂风扫落叶之势向割据江南的大小势力发动闪电攻势。宋缺与寇仲的两只大军便如他们手中的那两柄名震天下的神兵“天刀”和“井中月”,所到之处势如摧枯拉朽,宇文化及、李子通、沈法兴、朱璨、乃至实力最强的杜伏威、萧铣和林士宏,先后在宋、寇二人的兵锋之下饮恨,其中除李子通乘船逃亡海外、杜伏威再次败于干儿子寇仲之手后心灰意冷而纳降,余者皆随着他们一手建立的王国覆亡而身死。
合力荡平江南后,宋缺宣告天下,宋阀正式归附名义上以杨侗为主,实则由寇仲一手把持的“大隋”,而寇仲以宣告天下重归一统之后,将迎娶宋缺之女宋玉致为正妃。天下人自然都已猜到。天下一统之日,眼下爵封汉王的寇仲必定会理所当然地升格为皇帝,而宋玉致也会顺理成章地成为母仪天下的正宫皇后。
江南已定,寇仲的目光转向北方。雄踞河北的窦建德亦是当世豪杰,又因翟娇和刘黑闼的关系一向交好,寇仲也为直接用兵,而是约了窦建德在双方势力的交界处做了一次会晤。经过一番密谈之后,窦建德宣告天下,率全军归正,投效大隋。窦建德既降。幽州罗艺和渔阳的高开道颇有自知之明,主动向寇仲归附。
自此,天下大势终归明朗,形成李唐与寇仲两雄之争,而坐拥中原与江南的寇仲无疑占据极大的优势,改变这种情形的唯一变数便是据有富庶而险峻的巴蜀、至今尚未表明态度解晖。
为弄清解晖的态度,寇仲决定约其当面商谈一次。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以寇仲如今的身份。绝无可能轻身前往敌我尚未明晰的巴蜀,便请宋缺亲笔写信作保,约解晖到飞马牧场相见。
到了约定之日,解晖果然如约而至。但身边陪同的居然是淡雅若仙的师妃暄。
见到师妃暄,寇仲心中一沉,想起宋缺似乎无意间谈到的他和解晖当年与梵青惠交往的一段往事,登时明白了先前宋缺为何不看好自己此行的结果。
身为地主的商秀珣请众人入厅叙话。分宾主落座后。寇仲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望着对座的解晖叹道:“看来解堡主已经做出了选择!难道梵青慧的面子竟比巴蜀万千百姓的安宁还要重要吗?”
解晖未料到寇仲竟能一语道破自己心事,一呆之下不知如何作答。
一旁的师妃暄接口道:“汉王此言差矣。解堡主此举绝非为了照顾何人的面子,而是为了天下苍生的安宁!汉王那位好友孟寻真在塞外恣意妄为,却给中原百姓招来灭顶之灾。据妃暄所知,颉利可汗已聚集草原各族联军四十万之重,不日便将大举南下。值此中土生死存亡之际,汉王不思联合天下群雄同御外辱,反而大兴征伐,徒耗我中土之力,何其不智?妃暄与解堡主此来,正是要代天下苍生向汉王进言,望汉王能以大局为重,与李唐暂息干戈,齐心协力度过眼前的这场大劫。”
解晖终于开口,肃然道:“解某可以向汉王保证,只要汉王应下妃暄所请,巴蜀仍会保持中立,绝不倒向任何一方。”
寇仲哂道:“寻真兄曾说慈航静斋最利的不是剑而是口舌,小弟今日才彻底信了。仙子三言两语,便将好大一顶帽子扣在小弟的头上。若小弟执意与李唐开战,不仅会逼得巴蜀马上倒向李唐,更会成为罔顾苍生安危的恶徒。只是小弟尚有一事不明,仙子若当真以苍生为念,何不干脆劝李唐投降我寇仲?须知摊开的手掌总不及攥紧的拳头力大,不是小弟夸口,若再整合了李唐的力量,我有十足的把握教颉利来得去不得,甚至反攻草原,重演当年卫霍事,令草原各族在百年之内难以威胁中土。若是依从仙子之计,不说李唐能否与我方同心同德,单是建成和元吉之间那些狗皮倒灶的事情,不拖我寇仲的后腿便算老天开眼,还谈什么协力御敌?”
师妃暄未料到寇仲词锋如此厉害,一时间无言以对,半晌后才苦笑道:“汉王所言虽不无道理,却未免过于理想化。李唐之事牵涉太多,又岂是妃暄可以一言而决?”
“原来仙子摆不平李唐,便来找我寇仲的麻烦!”寇仲怫然作色,冷笑道,“难道寇某长得很像一颗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仲少稍安勿躁。”一个清朗的声音从厅外传来。
“寻真兄!”寇仲脸上现出由衷的欣喜之色,起身一阵风地向外奔去,与一脚跨进门里的孟寻真走个对面,当即笑嘻嘻地挑起拇指赞道,“了不起,当初小弟还以为寻真兄是随口说笑,却没想到你这趟草原之行竟真的斩了毕玄!”
孟寻真笑道:“你这边也搞得不错,三分天下已得其二,看来要不了多久我便要改称你一声‘陛下’了!”
寇仲略显尴尬地笑道:“寻真兄不要取笑小弟。”
两人说说笑笑地走进厅内,孟寻真先后与商秀珣和解晖、师妃暄等人见过,悠然道:“方才妃暄小姐和仲少的话我都听在耳内,孟某以为,外敌固然要防,但中土这场逐鹿之争也该有个结局。既然妃暄小姐担心李唐与寇仲相争会损耗将来抵御外敌的力量,我们不妨将这场战争局限在一个最小的范围之内。”
师妃暄先是一愕,随即现出震惊之色,声音变得无比干涩:“孟兄的意思是……”
孟寻真淡淡地道:“归根结底,争天下还是看谁的剑更利一些。我对宁道奇这中原第一人的风采仰慕已久,所以想邀其论剑比武。我们在这场比武中加上一些赌注。如果孟某落败,便依妃暄小姐所言,寇仲与李唐暂息干戈,联手御敌。”
“孟兄可以做的汉王的主么?”师妃暄问道,目光却瞥向一旁的寇仲。
寇仲大笑道:“孟兄说的话,便等于寇仲说的话。”
师妃暄又问道:“若孟兄胜了,我们这边又当如何?”
孟寻真若无其事地道:“李唐的主静斋做不了,却该做的了自己和巴蜀。若孟某侥幸获胜,便请解堡主率巴蜀归附寇仲,同时妃暄小姐立即返回山门,百年之内,静斋弟子不得出世!”
以师妃暄的修养,脸上也不由现出薄怒之色,微嗔道:“孟兄不觉你我双方的赌注太不公平么?”
“难道妃暄小姐没听过一句话吗?”孟寻真摇头而笑,随后一字一顿地道,“弱国无外交!”
师妃暄脸上神色一僵,片刻后略有些颓然地道:“妃暄受教。不过此事关系重大,非是妃暄可以做主的,还要请示过师尊之后,才能给孟兄答复。”(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 禅院之战
飞马牧场之会后,孟寻真和寇仲一起回到洛阳。他们刚刚入城,净念禅院便派了一名僧人送来消息,说明梵斋主在与宁真人商议后,已决定应下孟寻真的挑战和赌约,地点便定在净念禅院,时间则是在十日后的下月初一。
大战当前,对手又是号称中原第一人的“散真人”宁道奇,孟寻真自然不敢怠慢,在与洛阳的老友们见面打个招呼后便宣布闭关静修,要在决战前将身心都调整到最佳状态。寇仲有大把的军国大事要忙,徐子陵却是闲人一个,便自告奋勇为孟寻真护法。
第九天头上,孟寻真破关而出,却不再继续用功,反而摆脱徐子陵给他弄了一段长约四尺、粗如手臂、材质上佳的名贵紫檀木芯材,取出锋利无匹的紫薇软剑作为工具,坐在院中的一张石凳上,干起了木工活儿。
一旁的徐子陵虽有些奇怪,却并未出言询问,只静静地坐在另一张石凳上观看。在他眼中,孟寻真挥剑切削木料的动作浑然天成,每一剑挥出,角度、轻重、力道、速度都随着心意生出细微而奇妙的变化,完美地实现了他挥剑之前的设想。
随着零星的木屑碎片扑簌簌落在地上,那根木料在孟寻真的剑下渐渐成型。等他收起紫薇软剑时,手中拿的已是一柄造型古朴的木剑。
“子陵,你看此剑如何?”孟寻真转头向徐子陵微微一笑,反手将木剑递了过去。
徐子陵伸手接过木剑,凝神看时,却见此剑首尾全长三尺四寸,剑身根部宽约三指,中线的剑脊厚约一指。剑身往上逐渐收窄变薄,到了顶端,宽度约有二指。剑脊厚约半指。剑尖并非如寻常宝剑般的狭长锐角型,而是一个充满古拙意味的半圆。连接剑身的剑柄前端没有护手,造型亦简洁至极,就是一个扁圆的柱形。在木剑呈现血赭色的表面,依着某种神秘的规律分布着细密的绞丝状木纹,沉沉而古雅。
“好剑!”徐子陵赞叹一声,忽地闭上双目,左手的食中二指在剑身上轻轻拂过,梦呓般道,“此剑表面朴实无华。实则每一处劈削痕迹都凝聚寻真兄对剑道的理解,鬼斧神工,不外如是!”爱不释手地把玩半晌,才睁开双目,很有些恋恋不舍地将木剑交换。
孟寻真含笑接剑在手,随意地挥舞击刺几下,只觉这柄木剑似与自己血肉相连,简直便是自己肢体的一部分,运转之间那种说不出的得心应手。是已往用过的几柄神兵利器都不能给他的奇妙感觉。
“净念禅院之战,我便用此剑来会一会宁道奇的‘散手八扑’!”
翌日,在净念禅院铜殿前的广场上,两拨人如约而至。孟寻真这边除了寇仲和徐子陵相陪。更有背负“天刀”宋缺的宋缺亲自压阵;另一边与师妃暄和了空站在一起的,是一个峨冠博带的老人与一个尽管一身缁衣却难掩绝世姿容的女尼。
孟寻真他们这边辈分最高的宋缺首先上前,他先与那老人见礼,口称:“宁道兄。”随即转向那女尼。英俊无匹的脸上现出复杂的神色,说了一句:“清惠终于出山了吗?”
即使没有宋缺这两句称呼,孟寻真和寇徐二人也已猜到这两人身份——“散真人”宁道奇、慈航静斋当代斋主梵青惠。
等宋缺与对方几人见礼已毕。孟寻真三人随后上前见过。彼此寒暄过后,其他人自觉地退到后面,场中只留下宁道奇和孟寻真这两位正主。
宁道奇向着孟寻真哈哈一笑道:“听说小友用一千五百六十三招便解决了毕玄,却不知今日打算用多少招干掉老道?”
孟寻真淡然一笑道:“一招如何?”
宁道奇一愕,不怒反喜地问道:“小友竟如此看得起老道?”
孟寻真哂道:“毕玄在大草原上享受尊荣已久,早被名缰利锁套牢,‘武尊’之名,其实难副。而宁真人虽入尘世,晚辈在你的双目之中却只看到赤子般的安宁与纯净,所以决定用自己最强的一剑向真人致敬。但有句丑话晚辈要说在前头,这一剑实为我一身剑术精华所集,威力之大,晚辈自己亦难以控制。一剑出手,你我生死便各安天命了。”
宁道奇笑道:“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能目睹小友绝世剑术,老道虽死何憾?”
“即使如此,恕晚辈失礼,得罪了!”背上那柄木剑倏地出现在掌中,孟寻真左右食中二指捏成剑诀压在右腕之上,缓缓提剑当胸,向着宁道奇平平刺出。剑势笔直,剑身却随着手腕的翻转在空中缓缓转动。看那木剑的去势,应是在刺到宁道奇身前时恰好旋满一周。
在出剑的同时,孟寻真藏膻中气海内已臻圆满的阴阳二气毫无保留的狂涌而出,沿右臂经脉注入木剑之内。因为一阴一阳两种真气始终保持着极为微妙的平衡状态,所以尽管其威力庞大至不可思议,却始终未损毁这柄相对来说极为脆弱的木剑。
灌注了海量至阴至阳真气的木剑生出骇人的异象,本为紫红颜色的剑身一面变得幽暗如最深沉的黑夜,在散发着彻骨寒气的同时不停地吞噬着四周的光线,另一面却变白炽如最灼热的火焰,在散发着灼人高温的同时不断地喷射出刺目的白光。黑暗与光明随着缓缓旋转的剑身首尾相衔运转起来,同时彼此交融,转为阴中藏阳,阳中蕴阴,形成一个圆满无缺的太极。
这一剑便是孟寻真在阴阳二气大成之后,将“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两大杀招融合而成的压箱底绝学,威力更胜由五行真气演化而来的“五行陷仙剑”。
在孟寻真出剑的一刻,观战的双方一起变色。唯有正面对上这一剑的宁道奇的脸上依然保持着从容的微笑,一双深邃如海、澄澈如溪的眼睛中反而现出莫名的欣喜,倒有几分像是天真的顽童看得自己心爱的玩具。他口中发出一声高亢如云的长笑,朗声道:“好剑!好剑术!好一个‘剑仙’!”
一双修长匀称,白皙如玉的手掌从宽大的衣袖中探出,在极短的时间里悠然从容却又奇快无比的演化出八个招式,到最后却是放弃了所有的变化,化为最简单不过的双掌合十当胸,夹住孟寻真刺到身前的木剑。
剑掌相触的瞬间,孟寻真木剑之上的黑暗和白光蓦地暴涨十倍,将他和宁道奇的身体完全吞没。(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 李唐之乱
由一半光明和一半黑暗交织而成的空间维持了约有五次呼吸的时间。在这极短的一段时间里,观战的众人不仅视线被完全隔绝,双耳也听不到任何气劲交击之声,甚至用灵觉都完全感应不到交手两人的存在。
便在众人紧张得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胸腔时,光与影倏地收敛净尽,现出依然保持着挺剑直刺姿态的孟寻真的身影,但另一方的宁道奇却已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连半片衣角也看不见。
蓦地,孟寻真身躯一晃,脚下踉踉跄跄地向后跌退。与此同时,他手中的木剑从尖端开始一点一点的消失——不是断折或碎裂,而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凭空消失。孟寻真脚下每后退一步,木剑便消失一分,等他退出十余步后终于站稳身形时,木剑亦停止了诡异无比的变化,但一柄三尺四寸的木剑连同剑柄之内只剩下尺半左右。
“寻真兄!”寇仲和徐子陵双双抢出,一左一右护在他的身边,异口同声地问道,“你没事罢?”
“我?哦,没事。”孟寻真一片茫然地随口答道,先看看前方宁道奇消失的位置,又低头看看手中的断剑。片刻之后,双目才恢复清明之色。当即反手将断剑收入袖中,暗中却是放进储物戒内。随后向着虚空拱手深深一揖,长笑吟道:“早服还丹无世情,琴心三叠道初成。遥见仙人彩云里,手把芙蓉朝玉京。宁道兄,希望你我后会有期!”
“寻真兄,这场比武该怎么算?到底是谁赢了?”寇仲对此战的结果最为热心,迫不及待地问道。
“论武道境界,应该是宁真人胜我一筹;但说起比武的结果,究竟还是我侥幸胜出。”孟寻真油然道,随即眼望对面发问。“梵斋主,你怎么说?”
梵清惠沉默半晌,脸上神色变幻不定,最终轻轻一叹,双掌合十道:“愿赌服输,一切便依先前约定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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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玄武门。
虽然身边有大批从“长林军”中精选的悍勇之士护卫,但李建成仍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种莫名的不安。眼望前方的玄武门,那通道深邃而幽暗,却仿佛一张直欲择人而噬的巨兽之口。
想起自己现下的处境。李建成简直将慈航静斋那群没脑子的女人恨入骨髓—便是宁道奇是中土第一人又如何,竟将天下大计寄托在他与人一场比武的胜负之上!如今随着慈航静斋宣布封山百年,前来依附自己的武林正道直如树倒猢狲散。一夜之间,东宫一系的势力削减过半。若非父皇出于平衡的考虑而及时出手,自己早被落井下石的元吉赶下太子宝座。
想到此处,李建成下定决心,等稍后见到父皇时一定要向他痛切陈辞,使他看清元吉和他身后那些魔门邪徒的狼子野心,明白只有自己才是他最可信赖的继承人。
“听说元吉那边正拼命向父皇下功夫。前两天还进献了一个名唤白清儿的美女,看来我还要多往张婕妤那边走动走动,让她多在父皇耳边说几句好话。”李建成心中盘算着,一行人已通过了玄武门的第一重门。
“大哥。小弟在此等候多时!”
李建成面色大变,抬头看时,见前方第二重门的门楼上的魁伟身影,失声叫道:“元吉。你怎么……”
一句话尚未说完,前后的两重门户轰然闭合,四周的高墙上现出无数张弓搭箭的战士。
李建成眼望上方满脸杀机的李元吉厉声质问:“元吉。你怎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难道不怕父皇治罪?”
李元吉脸上现出一抹近乎癫狂的笑意,大喝道:“父皇昨夜已龙御归天,临终之时留下遗命,将大位传我,并且为社稷安定起见,要我在即位前处置于你!”
“父皇他……”李建成脸上现出不敢置信的神色,心念电转间,便已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手指李元吉大骂道,“你这畜生竟敢弑杀君父!等我出宫召集勤王大军,定将你这逆子叛臣挫骨扬灰!”当即调转马头,喝令众护卫一起闯关。但他令已传下,众护卫却是一动不动,只冷冷地瞧着他。
李建成一呆,忽地想到今日自己入宫见驾是秘密前来,元吉为何能提前设下埋伏?他的目光落到了自己的绝对心腹、一手安排今日之行并负责挑选护卫的梅洵身上,惊讶和愤怒交集,浑身颤抖着问道:“梅洵,你为何要背叛我?”
梅洵脸上现出一闪即逝的愧疚之色,淡淡地道:“大势如此,太子殿下还是认命罢!”说罢将手一摆,众护卫缓缓后退,四面高墙中间的广场上只剩下李建成孤零零的一人一骑。
李建成在原地僵立半晌,忽地仰天发出一阵狂笑,拔剑在手指向李元吉喝道:“元吉,杀人者人恒杀之,我会瞪大眼睛看着你的下场!”长剑回转,血光迸射,尸体颓然摔落马下。
李元吉踏着父兄未冷的尸骨登上大唐皇帝的宝座后,并未放下尚在滴血的屠刀,而是迫不及待地对李唐王族和朝堂进行了一场大清洗,清除所有不肯归附自己的势力。短短数日之内,足足有上万颗人头落地,株连之广,实在骇人听闻。
因为得到巴蜀支持的寇仲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李元吉为保住刚刚到手的江山,遂接纳了魔门的建议,以“献金帛、割土地、请称臣”三项条件向突厥求援,李元吉唯恐突厥不肯答应,竟厚颜无耻地在给颉利的亲笔书信后加上一项——愿从此自称“儿臣”,终生以父礼事颉利!
消息传出,天下大哗,但有几分骨气的汉人,无不破口大骂李元吉寡廉鲜耻。但不得不说在李元吉将包括廉耻在内的一切都献出去后,颉利竟真的被他打动了,一面回书大唐应下盟约,一面借助李唐贡献的金帛加紧了整合草原各族人马的行动,随时都有可能大举南下。
面对如此情形,寇仲颇有些头痛,若等颉利南下与李元吉联手,这场仗可就有的打了。
正在犯难,孟寻真忽地找上门来,说了一句:“我会让草原联军在一个月内不得踏入中土,而你就负责在一个月内摆平李元吉。”说罢也不待寇仲说话,转身飘然而去。(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 迷神三曲
葫芦峪位于晋阳北方百里之外,地处咽喉要冲,是通往晋阳的必经之地。此处地形甚是奇特,道路两侧皆是壁立如削的高耸山崖,两端入口狭小而中*央腹地宽敞,形似葫芦,故此得名。
颉利心腹大将毕可图伫马与葫芦峪北边的入口,身后是整整一万最精锐的突厥骑兵。由于寇仲摆出大兵压境的姿态,李元吉接二连三的向他新认的“父汗”颉利求援。颉利考虑到若被寇仲一统中土,未免于自己的南侵大计不利,虽然联军因种种利益纠葛尚未处理清楚而难以开动,却很是“仗义”的派毕可图率一支精兵先行南下,不管怎样,总要先帮李元吉稳住形势。
能够成为颉利最信任的大将,毕可图自然有着其过人之处。虽然有李唐的使者引路,但见到前方地势甚为险要,正是安设埋伏的首选佳地,当即不理那李唐使者的拍胸担保,仍依照平日行军的习惯,谨慎无比地派出一支斥候小队前去查探。
将近整个时辰过去,那队斥候飞马赶回,为首的队长在毕可图马前势力,报告说不仅已详细搜查了整座葫芦峪,更出了对面出口,远到二十里之外查看,并未发现任何异状。
毕可图这才放下心来,传令教大军启程,快速通过葫芦峪。
突厥骑兵行进极快,大军开动起来之后,片刻之间,便已全数通过了北面的狭窄入口,进入葫芦峪的腹地。
毕可图一面策马而行,一面左右观看两侧地势,只觉这实在是一个安设埋伏的绝佳地势。若是投以巨石堵死两边入口,甚至用不着派出军队,只要数百民夫在两边高崖上投下柴草,而后放上一把大火,则下面的千军万马立刻便要灰飞烟灭。想到此处。毕可图心中平白生出一抹惊悸,当即下令道:“全军加速,尽快通过此地!”
大军闻令而动,快马加鞭。正行进间,前方忽地传来一阵悠悠笛声。那笛声虽不甚响亮,却如拂面春风般无所不至,霎时传遍整座峡谷,在上万人马行进时的人喊马嘶之声中,竟清晰无比地传入每一个人的双耳之内。
毕可图陡然一惊,他本人亦是东突厥数得上的高手。在笛声入耳的一刻,便知那吹笛之人的功力已臻化境。如此高手,在己方大军通过此险地之时吹奏一曲,肯定不会是为了表示欢迎。不过他怎都猜不到对方有何手段可以使用,先前那队斥候已经仔细搜查在这一带,那吹笛人功力高深莫测,未被发现也在情喇中,但若有大队人马埋伏,却是绝无可能躲过那些斥候的耳目。既然没有伏兵。便算那吹笛之人武功盖世,又能将自己这一万精骑如何?
正狐疑不定时,那婉转的笛声陡然间变得诡异无比,直似巫师念诵从最古老的荒远流传下来的神秘咒语。而且越来越低渐近于无,却正因如此而引得人不由自主地勒住战马凝神倾听,从而在不知不觉间侵入所有听者的内心深处。耳中听着那充满着说不出的诱导蛊惑之力的笛声,一个接一个人掩藏在心底的仇恨、暴力、嗜血等负面情绪悄悄抬头。而平日赖以克制这些情绪的狼则逐渐磨灭消失。随着一双又一双眼睛缓缓地充血变红,一个又一个人正转变为全无狼的嗜血野兽。
在葫芦峪南边的入口处,孟寻真孤身而立。将闲置许久的龙牙笛放在唇边吹奏着,按着笛孔的手指灵巧地跳跃弹动。他神态看似轻松悠然,但从那一袭宽大充气般鼓涨的青衫,踏在坚实地面上已经下陷了数寸的双足,可以看出此刻的他已经全力施为。
而事实亦是如此,他新近参悟出的“六道迷神引”第三只曲子“畜生道”虽然厉害,却还没有厉害到能同时对付上万人的程度,此刻之所以能达到如此效果,实是借助了地利之便。葫芦峪除了两个狭小的出口外四面皆有峭壁环绕,形成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而两侧的呈弧形的峭壁又能使声波不断折射,回响不绝。正是靠着葫芦峪的特殊地势,孟寻真才敢尝试着凭一曲“六道迷神引”对付这一万突厥精兵。若换到四周毫无遮蔽的空旷地带,即使孟寻真全力施为,曲声也不过覆盖百丈方圆,而且只能在绍二三十丈内发挥最大威力,范围愈广,威力愈弱。
算算火候已足,孟寻真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向着笛孔奋力一吹。四周的空气发出一阵肉眼可见的奇异波动,但那龙牙笛却没有任何声音传出。在他这一吹之下,葫芦峪中的上万匹战马似乎同时受到巨大的此计,一起疯狂的冲撞跳跃,将背上的主人掀落马下。
而这才仅仅是一个开始,摔落马下的突厥战士们毫无理由地互相厮杀起来,仿佛身边的伙伴和战友全都变成了不共戴天的生死大敌。他们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嗬嗬”狂呼,用刀、用弓、用拳脚、用牙齿,彼此之间用尽一切手段来置对方于死地。
毕可图功力颇深,初时虽亦被笛音所迷,却在落马时如摆脱了一场最深沉的梦魇般清醒过来。他惊骇无比地看着身边战士们自相残杀的场景,厉声高呼道:“快停手!那笛声有鬼,都捂着耳朵!”
然而此刻大乱已经蔓延至全军,所有的突厥战士又皆丧失神智如同野兽,又那是他的一声命令可以约束制止的?倒是有十几个突厥战士被他这一声大喝吸引过来,却是全然没有了平日的尊崇敬畏,一个个“嗬嗬”狂呼着扑了上来。
毕可图惊怒交集,猛地咬牙,挥刀将当先几人斩杀当场。可是余下之人丝毫不知恐惧,仍旧悍不畏死地扑来,毕可图只能挥刀再杀。弯刀染血之时,毕可图恢复清醒的大脑渐渐被依然在葫芦峪中缭绕盘旋的笛音侵蚀,狼再次丧失,至于下杀戮这唯一的念头……
良久,当葫芦峪中野兽般的嘶吼之声完全平息,孟寻真才停止吹奏,将龙牙笛拿离唇边。由于功力的巨大消耗,此刻他的脸色苍白得不见一丝血色。眼望着陷入一片死寂的葫芦峪,鼻端嗅到一股浓重得化不开的血腥之气,他口中发出一声喟然长叹,也不进去看看自己这一曲“畜生道”的最终结果,转身踏着沉重了许多的脚步离开。(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 大唐终焉
一万突厥精锐的覆亡震动天下。
事后久候援兵不至的李唐派人一路找到葫芦峪,等见到那铺满整座山谷的残缺不全,甚至有许多是被活生生咬死的人和马的尸体,当时便有数人被吓得当场昏厥,余者亦个个面无人色。
颉利得知此事后,在未弄清这一万精骑是如何覆灭之前,实在不敢轻身冒进,因此不再理会李元吉后来派出的一批批求援使者,打定主意要等到理顺各族联军的内部关系,借数十万铁骑之威,一举扫灭所有敌人。
李元吉见外援已经指望不上,只能求诸自身,严令辖下各路人马紧守关隘,欲凭关中地利之险、山河之固御敌于国门之外。只可惜他全然不知寇仲手中还握着“杨公宝库”这张王牌。
寇仲在确定草原联军暂时不会南下之后,亲自率领六万精兵轻装而行,出汉中直扑长安。
李元吉不知寇仲发的什么疯,连一件攻城器械都未曾准备,只凭区区六万人马便来攻打长安这座天下闻名的坚城。
寇仲却不关心李元吉的想法,在长安城外略作休整后,他趁夜打开城外的几处密道入口,全军沿着贯通长安内外的地道网络进入城中。在黎明前最黑暗的一刻,寇仲发出了全军出击的信号。
经过玄武门之变后,长安城内本就人心惶惶,大乱一起,各处营垒关隘的将士在面对神兵天降的寇仲大军时大都无心顽抗。到红日初升之时,寇仲人马已差不多控制了整座长安。
李元吉和以祝玉妍为首的一众魔门高手据守皇宫一角负隅顽抗。寇仲这边的高手齐出,除了包括“天刀”宋缺在内的宋阀高手外,佛门如今也已改为支持寇仲,四大圣僧一个不少的参加了这场大战。
在李元吉和魔门众人相继败亡后,祝玉妍以性命为代价施展了“玉石俱焚”的杀招,为爱徒婠婠破开一线生机,一直潜伏未出的“邪王”石之轩突然现身。凭着绝世身法将重伤的婠婠救走,就此杳然无踪。
至此,中土终于重归一统,虽然名义上还是大隋的天下,但人人都知只要度过了草原联军南侵这场大劫,寇仲登基称帝已成必然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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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草原上,一队白衣骑士护着一辆马车缓缓行进。在最前面的一匹格外神骏的战马上骑乘的一个轩昂男子,赫然是当初护着傅君瑜远赴高丽的跋锋寒,如今的他气度大异往昔,由锋芒毕露变得内敛深沉。显然在武功上已做出重大突破。
宽敞的马车内,三名美丽的女子在一个生具奇相的老者身边围坐。三女中的两个分别是傅君瑜和芭黛儿,另一个少女年龄最小,容貌却更胜两女。那绝美少女向老者问道:“师傅,您已多年不问世事,此次为何参与到草原与中土的这场大战中呢?”
那老者充满智慧的目光投向窗外,望着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轻叹道:“君嫱,为师此次是不得不来。颉利枭雄心性,绝不会允许我高丽以中立的姿态坐观成败。日前他派使者来请我国发兵助战。正是要我国表明立场。但此战胜负难料,我高丽元气至今未曾恢复,实在经不起损耗,因此为师只有自己走一趟。相信有我傅采林到场。他颉利也应该无话可说了。”
一行人正在赶路,半空中忽地传来两声清冽的雕鸣。行走在最前方的跋锋寒猛地抬头,却见两头硕大无朋的白雕疾扑而下,一个盘旋落在地上。
“寻真兄!”望见从雕背上轻轻飘落的人影。跋锋寒的脸上现出由衷的喜悦神色,飞身从马背上跳下,一掠数丈到了那人身前。
“锋寒兄。别来无恙!”孟寻真含笑拱手。
“小弟的日子倒还不错,却怎都不及寻真兄你过得精彩。”跋锋寒哈哈大笑,“听说毕玄和宁道奇都给你干掉了?”
两人说笑几句,跋锋寒问起孟寻真来意。
孟寻真笑而不答,目光却落到了后面的那辆马车上。
其实在看到孟寻真的一刻,跋锋寒已对其来意有所猜测。此刻得到证实,他脸上现出复杂神色,却并未出言劝阻,只伸手在对方肩头重重拍了一下便移开身形。
孟寻真望着帘幕低垂的马车,遥遥拱手为礼,朗声道:“孟寻真但求一战,还望傅大师不吝赐教!”
“孟寻真你要挑战师尊,须先过了我们姐妹这一关!”傅君瑜和傅君嫱两姐妹飞身出车,横剑拦在孟寻真身前。
“君瑜、君嫱,退下!”傅采林缓缓走出马车,喝退了两个徒弟后,向着孟寻真拱手道,“阁下携击败毕玄和宁道奇之势前来,怕是由不得老夫拒战。请出剑罢!”
孟寻真反手之间,“青霜剑”凭空现于掌中。他左手轻轻拂过冰寒的剑身,正色道:“此剑名为‘青霜’,是在下出山行道时师姐所赠之物。后来虽不慎折损,却又请天下第一巧匠鲁妙子接续复原。今日在下便以此剑来一会大师名震天下的‘奕剑之术’!”
傅采林手中亦现出一柄充满异域风情的古拙长剑。
两人举剑彼此致意,相对凝立片刻,身躯同时一动,穿越十余丈的空间凑到一处,两柄长剑爆成两团璀璨无比的光雨彼此撞击吞噬,将两个人的身形完全笼罩其中。
良久,剑雨倏地敛尽,两人恢复相对而立之势。孟寻真收剑向傅采林拱手一礼,一言不发地转身便走。
“师傅!”察觉情形不对的傅君瑜和傅君嫱悲呼着扑上前来时,傅采林的左胸处现出一点殷红,手中长剑亦“叮”地落在地上。
“恭喜选手完成第三阶段任务——助寇仲击败李唐,一统天下,并在此过程击败三大宗师。系统奖励选手征召令一枚,选手凭此令牌可以在完全自愿前提下,征召所经历任务世界的一名剧情人物为同伴,共同进入其他世界完成任务。选手将享有为期十天的修养期,可自由选择所经历的世界进行休养,目前待选世界为《射雕英雄传》世界、《天龙八部》世界和《大唐双龙传》世界。选手须在一个时辰内做出选择,否则将默认为目前所在世界。十天后,选手将进入《破碎虚空》世界完成关卡任务,请做好准备。”
孟寻真摸索着凭空出现在掌心的古朴青铜令牌,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在射雕世界默默等候自己的穆念慈。但念及无尽前路隐藏的无尽凶险,一时间又踌躇未决。
(第三菊)(未完待续……)
终之章 绝关有路,梦尽天明
十绝关前,孟寻真和穆念慈比肩而立。随着空中日蚀奇观的出现,远处哈拉湖的湖水暴涨,一波波浪涛拍击湖岸,溅起漫天的碎琼乱玉。与此同时,前方石山的内部亦隐隐传出闷雷般的隆隆水声。
当太阳的光芒完全被月亮的身影遮掩,大地陷入一片深沉的黑暗之中时,整座石山发出一阵瑟瑟的震颤,十绝关那由整块五丈高、两丈宽、半丈厚巨石形成的门户伴着沉重的轧轧声响缓缓降下,现出一条幽深昏暗、直通石山腹地的通道。
“念慈,你真的决定了吗?”孟寻真转头问身边的穆念慈道,“如果我不能完成系统任务,在十绝关内参透破碎虚空之秘,便要面临被系统抹杀的结局,而你也会被活生生地困死在十绝关内!”
穆念慈伸出一只素手,与孟寻真手指交叉紧紧互握,温柔却坚定地道:“不要再问了,我们不是早已说好了吗?夫妇二人,一体同心,生则同衾,死则同穴!”
“好!”孟寻真心中最后的一点顾虑终于烟消云散,胸中涌起无尽豪气,“不管前路如何,今后我们夫妇二人都一起闯下去。走罢!”
两人展开身形,一起掠入那似乎深不见底的幽深通道。不久,天空中太阳的光芒重现,巨大的石门缓缓上升,最终将通道的入口完全封闭,不留一丝空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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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2月5日黎明,天朝燕地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县城。
在空荡荡的街头,街边的路灯因为年久失修而毁坏大半,仍亮着的稀稀疏疏的几盏也显得昏暗无比。街角的暗影中,空间忽地生出一阵奇异的波动,随即便有两个古代装束的青年男女现身出来。
穆念慈游目四顾,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世界,转头问道:“大哥,这便是你前世生活的世界吗?”
孟寻真看着熟悉的街道,脸上现出难以言说的唏嘘之色,点头道:“不错,而且若我没有记错的话,这里正是我前世生活了二十来年的地方。我前世的家,便在前面不远处。”
“竟然会这样,”穆念慈面上现出惊异之色,问道,“大哥你要回家去看一看吗?”
孟寻真苦笑摇头:“如今我已是两世为人,便是见到家人,又该如何解释?”
穆念慈真切地体会到丈夫心中的矛盾,握住他的手安慰道:“我们已完成了‘梦蝶’发布的所有任务,为自己赢得了自由之身。以后的日子还长得很,总有的是机会。”
“说的是,”孟寻真恢复了心情,笑道,“眼下最要紧的是赶紧想办法弄两个身份,总明天前便开始咱们的全新生活。”
穆念慈也笑道:“话虽如此,但我总觉得,咱们今后的生活也不会太过平静。”
孟寻真伸个懒腰,轻叹道:“那便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一线刺目的金光划破了天际的黑暗,不多时,一轮红日从东方的地平线下冉冉升起……
(全文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