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二章 事态多疑(上)
“多谢师父……”祁雪音见自己身体基本上恢复如初,轻谢一句道,遂准备起身离开,独有要事。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先别急着走——”然而,太史寒生冷冷一句,径直将祁雪音叫住了。
“师父您放心,我不是去找察台云……”祁雪音面无表情,淡淡说道,“徒儿只是心情不好,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现在外面局势不安,你一个人想走哪儿去?”太史寒生继续问道。
“不知道,走到哪里是哪里……”祁雪音触情说道,“今天的事情是徒儿太鲁莽了,都是徒儿的错……有些事情没想明白,想一个人出去散散心——反正现在那些城府的守卫见了我都怕,我又不会去‘战火焦灼’的西城一带,一个人出去不会有事的……”
“我不让你走,是有事情和你交代……”太史寒生突然认真一句道。
“几番复仇,皆未胜过,现在对徒儿来说,还有什么事情能更重要呢……”祁雪音叹息一声,想到自己数番交战不敌孙云,虽然没有之前那般情绪激化,但神情依旧低落道,“徒儿只是想自己一个人冷静一下,或许是我太冲动,又或许从一开始就是我的错……”
“难道你就不想有一天真正打败他?”太史寒生语气一变,突然悬问一句。
“什么?……”果然,听到这句话,祁雪音像是下意识停下了脚步,反声问道。
“你现在不是察台云的对手,可未必永远都不是……”太史寒生稍微放慢了语调,坐在床边淡淡一笑道,“雪音,还记得你临走师门前,为师和你说过什么?我说你若要真正对付察台云,为你师兄报仇,为师也可以帮你的忙……”
“是真的吗?——”听到峰回路转的一句,祁雪音马上振奋几分,转头问道,“师父,你真的有办法,助我打败察台云?!”
太史寒生倒是表情平静,看着祁雪音一惊一乍的样子,不紧不慢笑道:“你看看你,一提到这件事有‘转机’,马上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还说心里放下了……”
“嗯……”祁雪音默不作声,只是在一旁低头不语。
“为师知道,你几次与他交手,皆败于其下,不说大仇未报,心里也太多不甘对吧……”太史寒生依旧心平气和说道。
“那师父你……真的有办法帮助我?”这回祁雪音倒是稍微冷静了一番,毕竟知道自己容易意气用事,在师父面前还是收敛一些。
“想打败他,就必须习得更强的武功——”太史寒生语气再转,坚定一声道,“为师这里正好有新创之武学,终有一天将会传授于你……”
“是什么武学?”祁雪音迫不及待问道。
“还记得为师和你提过的‘祸魔之血’吗?”太史寒生冷冷问道。
“就是师父您三番两次说过的,神秘莫测的邪门武功,近日徘徊在大都一带……”祁雪音接话道,“师父您还说,您是专门为了寻此邪功,才独出师门来找徒儿的……”
“为师还和你说过,为了对付‘祸魔之血’的力量,为师正潜心研究一门心法……”太史寒生渐露端倪道。
“该不会是——”祁雪音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睁眼惊异道。
“对,为师要教你的,就是这门武功!”太史寒生镇定道。
“那师父您快教徒儿吧——”祁雪音继续迫不及待道。
然而,太史寒生却是一脸淡定,看着祁雪音急切的表情,转而一声道:“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为了对付察台云,就这么心急吗……我很早以前就说过,你这样急躁的个性,终有一天会害了你自己……”
“是,徒儿知错了……”祁雪音连忙收回任性,低声反行道。
“行了,路得一步步走,习门招式可急不来……”太史寒生缓和说道,“而且,这门心法武功,现在还只是初成阶段,实效如何仍未可知……至少,为师起初研习此功的目的,意图不在察台云,而是为了对付‘祸魔之血’的力量……”
“既然如此,那师父您这么早告知徒儿这一切,目的又何在呢?”听完自己师父的讲述,祁雪音发现短时间内与自己根本搭不上边,连新式的武功都未完成,更别谈传授自己。
“所以才想让雪音你替为师帮忙,也正好缓解你这段时间在王府的‘空闲’……”太史寒生终于转入正题说道。
“师父有何指示,徒儿一定当办!”听到有任务落身,总比手无了事混日子的强,祁雪音还是振奋精神道。
“我想让雪音你这段时间在大都‘逛逛’,暗中调查有关‘祸魔之血’的线索……”太史寒生暗暗说道,“‘祸魔之血’传闻以人血为食粮,靠近战火频繁的西城一带,说不定能多发现线索……不过西城如今战乱,雪音你一个人前往,可一定要多加小心——”
“在大都暗查‘祸魔之血’的线索是吗……”祁雪音暗暗嘀咕一句,却不想脑海中浮现“灵光”的一幕……
(回忆中)……
当晚算命归来,祁雪音在镖局门口见到突然出现的师父太史寒生……
祁雪音低着头,直到走到镖局门口时,才发现自己的师父一脸张望,想要缓一缓心情,不禁上前问道:“师父?您……站在大门口这里做什么?”
“雪音……”太史寒生似乎有话要问,转而对祁雪音提道,“刚才为师感觉到了,那股力量……”
“那股力量?”祁雪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疑惑问道,“什么力量……”
“就是为师和你说过的,‘祸魔之血’的力量——”太史寒生表情严肃道。
“祸……祸魔之血?!是真的吗?——”祁雪音顿时表情一惊,重提精神道,“师父您什么时候察觉到的?”
“就在刚才——”太史寒生肯定道,“虽然只有一瞬,但力量的来源非常强烈,我敢肯定,刚才使用这个力量的人,一定就在附近!”
“附近?可是,这里也不像是有什么奇怪的人啊……”祁雪音转头一望,眼前尽是普通或从西城逃难来的百姓,根本就没有什么行为举止怪异的人。
“力量感那么强,一定离我们不远,现在看不到,说不定刚离开不久……”太史寒生顿了顿,想起祁雪音刚才一个人在外面走,转头问道,“对了,雪音,你刚才在外面,有没有注意到什么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没有啊——”祁雪音一五一十答道。
“一个也没有?”太史寒生还是不放心,加紧问道,“那你刚才出去干什么了?为师不久前,不是才看到你和察台云在门口闹‘不愉快’吗……”
“原来师父您都看见了……”提到自己和孙云的“不是”,祁雪音眼神顿时一塌,遂憋屈说道,“徒儿刚才只是闲来没事,到街上去算命去了……”
“算命?”听到不可思议的“答案”,太史寒生语气一提。
“是啊,反正没什么事……”祁雪音倒是一脸无所谓道,“刚来到镖局的时候,我也去算过,一样的摊位一样的先生……他说他在西城的屋子被‘明复教’毁了,自己继续在这一块儿算命谋生,虽然一身齐装打扮不太寻常,但好歹也算认识,所以……所以……”然而话说到一半,祁雪音突然戛然而止。
“所以什么?”太史寒生看着祁雪音的表情不对,凝声一句问道。
祁雪音停止话语,慢慢低下头,心中不禁暗惊道:“等一下,那个叫‘卜天星’的算命先生,第一次求他算命数的时候,我就觉得有点不对……还有刚才算命的时候,我在短暂一刻觉得心痛难受,像是有股莫名的力量侵袭进身体……那个家伙不但衣着不寻,心机和表情甚是诡异,整个人的身份都神秘诡异,自家房屋被毁了,还能显得那么淡定……还有那个会发光的水晶球,总让人有些不安……该不会,那个家伙……”
“所以什么?你倒是说话啊——”看着祁雪音停顿的表情,太史寒生却有些着急问道。
“没、没……没什么……”然而,祁雪音似乎不想立刻将这件事情告诉师父,吞吐一声匆忙答道,“只是想到别的东西,所以……反正就是一个算命的,屋子被烧毁了,见到官兵每天还要躲躲藏藏,没什么能耐,师父您就别瞎猜了……”
“是吗……”太史寒生没有继续询问,但是看着祁雪音“突变”的表情,心中反倒更多了一份猜疑——尤其是祁雪音口中所说,那个卜天星的身份。
“总之,找机会我要暗中调查一番……”怕自己的师父更多疑虑,祁雪音匆匆离开跑进了院子,心中却暗定不止道,“自诩能窥算天机,见到‘喋血王府’的察台云,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眼神的‘威慑’是那样窒息……自信与得知天命的样子绝对不是装出来的,那个算命的家伙肯定不简单,我一定要查出背后的秘密!”
(现实中)……
“如果我猜测的没错,那个叫卜天星的家伙大有文章,要是查询有关‘祸魔之血’的秘密,说不定从他身上能够得知一二……”祁雪音表情凝重,暗自嘀咕道。
“雪音,你怎么了吗?”看着祁雪音突然认真冷静的表情,以为是有玄知,太史寒生不禁问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啊,没什么,徒儿只是在考虑怎么样前往战火边缘一带的西城……”祁雪音故意“敷衍”一句,随即说道,“总之师父放心,既然您那天明确感受到了‘祸魔之血’的力量,那徒儿一定会竭尽全力查出真相!”
“总之现在外面局势不稳,你一个人在外要多加小心……”太史寒生最后提醒一声。
“放心吧师父,徒儿会照顾好自己的——”祁雪音自信一笑,理了理腰间的“紫牙刀”,遂快步走出了房间,预备出府调查而去……
然而待到祁雪音走远,剩下留在房中的太史寒生,却抹过一丝诡异的笑容:“哼,老夫复仇的计划,算是又进一步了……现在苦心经营的计划既成,察台多尔敦已成废人,又有雪音这颗绝妙棋子,只要将最后一个障碍察台云抹除,你们察台家就会全然葬送在老夫手中,哼哼哼哼……”
狰狞的暗笑声下,没有人知道太史寒生心中到底在策划着什么阴谋……
后院的另一间房,察台多尔敦还在与孙云商议着“正事”……
“之前我有听说过,你们来运镖局在去青墨山庄途中遭伏的事……”察台多尔敦依旧坐在轮椅上,望着孙云正经言道,“后来就一直失去了消息,害得我以为你们遭遇了不测……”
“我们的确是受到了埋伏——‘苍寰教’的人提前攻占了青墨山庄,教中一个叫‘子幽’的女人寄来假的委托书让我们前往,自己则带着教众早早埋伏庄中……”孙云回忆起说道,“幸好那日带的人马不多,我们有惊无险突围出去,躲进了我师父设下的‘机关暗林’,才暂时摆脱了危机……”
“‘苍寰教’袭击青墨山庄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察台多尔敦继续说道,“据说是在更早之前,还是一场有预谋的侵略。好在青墨山庄大多弟子并无大碍,提早做出防备,全员转移至安全地方……”
“方庄主他们的确相安无事,不仅如此,‘隐匿’之后他们还主动暗中调查‘苍寰教’教众的目的和身份,后来还几番救下我等来运镖局众人……”孙云继续说道,“如今董渝兄弟就寄住在来运镖局,因为有要事告知于我,所以陪着我们一起回到了大都,却不想遭遇了‘明复教’暴动一事……”
“我手下打听到的,只有青墨山庄被袭击的结果……”察台多尔敦镇定一番,随即问道,“你既然是后来的当事者,那你知道‘苍寰教’袭击青墨山庄的目的吗?”
“这个阿光和我会合后,有和我讲过……”孙云想起自己等人与任光他们重逢后,任光和自己提到过有关这方面的事情……
第一千一百九十三章 事态多疑(中)
“‘苍寰教’袭击青墨山庄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察台多尔敦继续说道,“据说是在更早之前,还是一场有预谋的侵略。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好在青墨山庄大多弟子并无大碍,提早做出防备,全员转移至安全地方……”
“方庄主他们的确相安无事,不仅如此,‘隐匿’之后他们还主动暗中调查‘苍寰教’教众的目的和身份,后来还几番救下我等来运镖局众人……”孙云继续说道,“如今董渝兄弟就寄住在来运镖局,因为有要事告知于我,所以陪着我们一起回到了大都,却不想遭遇了‘明复教’暴动一事……”
“我手下打听到的,只有青墨山庄被袭击的结果……”察台多尔敦镇定一番,随即问道,“你既然是后来的当事者,那你知道‘苍寰教’袭击青墨山庄的目的吗?”
“这个阿光和我会合后,有和我讲过……”孙云想起自己等人与任光他们重逢后,任光和自己提到过有关这方面的事情,缓缓说道,“虽然并不能十分确定,但是从多方面打探和猜测来看,‘苍寰教’的目的并不在青墨山庄,而在蒙元朝廷——”
“哦?怎么说——”听到这里,察台多尔敦悬问一句。
“据方庄主所说,在‘苍寰教’袭击青墨山庄之前,朝廷曾派官员给山庄送去一份税务章文……”孙云眼神镇定道,“那份章文上记载的,是有关整个上半年朝廷税务的信息,‘苍寰教’的人侵占了青墨山庄后,就再也没有那份章文的下落……”
“那你怎么就那么确定,‘苍寰教’的目的是那份章文?”察台多尔度思索着继续问道。
“不是我确定,是阿光他们这么说的……”孙云振振应声道,“方庄主有提到过,五年前大都暴乱的时候,‘苍寰教’中就有内部人员掌握了大量的朝廷机密,以此为政治威胁,久时与朝廷分庭抗礼,直到你和你师父领兵镇压风波之后,形势才稍有缓解……”
“五年前的暴乱是吗……”想起五年前自己“风光”的回忆,察台多尔敦不禁陷入了沉思。
“然而就在半年前,我将你打倒残废之后,你在家族的地位一落千丈,与‘苍寰教’为首的地方教派纷纷‘重兴’……”孙云继续说道,“就是这个地方,阿光有强调过,‘苍寰教’手中依旧还握有不为人知的朝廷机密,以此仍旧有威胁之动向……朝廷似乎也暗中察觉到了什么,怕在大都机密不保,便将一些重要情报转移暗藏在青墨山庄……”
“因为青墨山庄是朝廷一手扶持起来的,尽管身处武林之位,可依旧在朝廷掌握之中……”察台多尔敦默默跟上道,“但是我不懂诶,朝廷为什么不把这么重要的机密放在大都皇城,而是要转移至城外的青墨山庄,这岂不是更危险吗?”
“真要解释的话,只有一种可能……”孙云稍稍闭了闭眼,遂正经说道,“朝廷已经察觉到了,在朝廷内部,有‘苍寰教’的内鬼,把机密放在身边,反而更不安全——”
“朝廷已经察觉到这件事了是吗……”越往下说,察台多尔敦觉得事情越加蹊跷,凝声一句应道。
“可是‘苍寰教’的人还是知道了,并神不知鬼不觉偷袭了青墨山庄……”孙云继续紧声道,“如果说他们的目的真是那份朝廷公文的话,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真有暗藏在朝廷中的内鬼,得知了公章转交青墨山庄的机密,然后告知了他们自己人……”
“你能确定吗?在朝廷中有‘苍寰教’的人……”察台多尔敦又谨慎问道。
“肯定有,错不了的!”孙云坚定十分道,“我曾经跟踪过他们一次,有两个‘苍寰教’的人,会使用官腔的手语交道……”孙云想起来在枯荣镇时,自己曾发现两个疑似官员的人,还跟踪他们一路找到了“苍寰教”的巢穴。
“在这一带会使用官腔手语的,只有身居大都且有年事的朝廷官员……”察台多尔敦听完,眼神一振道,“这样一来错不了的,朝廷官员中,真的有‘苍寰教’的内鬼,如果不及时铲除查明真相,恐怕后果不堪设想……”说着说着,察台多尔敦油然心起不好的预感。
“倒是你呢……”孙云语气一转,调头问道,“你找我来不是有要事相告吗?不会只是‘慰问’我们来运镖局在外的遭遇吧……”
“我之所以先和你提这些,是因为‘苍寰教’的关系,他们握有朝廷机密,履番在暗地里作乱……”察台多尔敦凝声说道,“而我要和你说的事情,恰巧也有些关联,涉及到朝廷内部的机密……”
“什么事情?”孙云即刻问道。
“是我数月前查询到的一些疑点,在藏书库里找到了部分线索,事情要追溯到八年前……”察台多尔敦慢慢详叙道来,“你从小是在汴梁长大,可能比我要清楚……八年前在汴梁曾经发生过一间怪事,你有听说过吗?”
“八年前……你指的该不会是,大批官员失踪或过世的那件‘怪事’吧……”孙云悄声一句试问道。
“就是那件事情——”察台多尔敦即刻应道,“八年前发生在汴梁的怪事——上上下下共八十多名大小官员,一夜之间集体失踪或是过世,被众人称之为‘噩兆之夜’……”
“这件事情鹃儿讲她父亲的时候有提到过,她父亲生前是盐吏,她的印象应该比我要深……”孙云想起相关的提及,应声说道,“不过鹃儿她自己都记不太清了,那天在汴梁到底发生了什么……”
“八年前的那件事情曾经影响不小……”察台多尔敦继续说道,“事情发生后,汴梁都尉汪古部扎台,派人将此消息上报给朝廷,一时甚至引起恐慌,半年之内汴梁朝政趋近颓废,以至于经济收入出现前所未有的停滞,甚至闹过贼乱,后经军队镇压才得以平息……”
“有这么严重吗?”孙云听到这里,不经惊诧一声。
“当然,当时这件事情,在汴梁很多人都知道……”察台多尔敦表情倒显平静,遂眼神镇定道,“然而接下来我都要跟你说的,是外人都不知道的,朝廷内部的机密——”
“嗯……”孙云听到这儿,眼神不由一紧。
察台多尔敦缓了缓神,渐渐详叙道来:“汴梁事情平息半年后,朝廷有意要调查与之相关的内幕,毕竟事后影响不小,加上当初又有各地军阀暴乱,汴梁从属南方政治要地首当其冲……朝廷有意派遣斡亦刺大将军南下调查此事,可就在不久之后,斡亦刺大将军却遭到不明人士的暗杀……”
“什么?——”听到这里,孙云仿佛晴天霹雳一般,震惊问道,“有人暗杀朝廷命官,还是在当时那么紧张的局势之下?”
“是啊,你也应该猜到了吧……”察台多尔敦点了点头,暗示一声道,“暗杀斡亦刺将军的人,定然是事先知道了此事,为了隐瞒什么,雇佣派遣刺客痛下杀手……据当初调查所知,斡亦刺将军是死于武林高人之手,加上当时武林各派与蒙元朝廷水火不容,如果把这联系到一起的话,有人借此关系暗中作祟,不是没有可能……”
“这个斡亦刺将军,当时在朝廷中的权位很高吗?”孙云想了想,托着下巴追问道。
“他在朝廷中的人脉很广,尤其是汴梁一带……”察台多尔敦解释说道,“也正因为如此,朝廷才派遣他南下调查此事……”
“汴梁人脉很熟是吗?如果是汴梁相关人士干的,不可能提早预知‘南巡’做好安排……”孙云一边分析,一边思索道,“最有可能的,是在大都这边的人事先得到消息,想要暗中谋杀斡亦刺将军,提早一步联系汴梁的内应……”
“你猜对了——”察台多尔敦会心一笑,继续说道,“当时就斡亦刺将军南巡的事,朝廷这边曾有发生过分歧……”
“什么意思?”见着这其中像是还有内幕,孙云迫不及待问道。
“派遣斡亦刺将军南下调查,其实这件事情,是朝廷众官员当初联名上书皇上才决定的……”察台多尔敦继续说道,“但是朝堂之中也有反对的声音,以‘武林份子威胁’为借口,反对斡亦刺大将军南巡一事——因此,当初朝中分成了两派,一派是以父王为首的大多数支持派,一派是以左煜秋为首的少部分反对派……”
“支持派占多数,所以南巡一事计划不变……”孙云听到这里,不禁嘀咕道,“但是真的让他们说中了,斡亦刺将军的确死在了不明武林人士手中……”
“这件事情直到现在仍旧是个谜……”察台多尔敦继续道,“我之所以提出来,是因为此事关乎着朝廷内部的机密要务,毕竟当时大量汴梁官员失踪,也直接导致了朝廷机密的流失……今日提到了‘苍寰教’,和这似乎有些契合关联,所以你会不会想……”
“你是说……八年前的事情,可能与‘苍寰教’的人有关?”孙云试探问了一句。
“我师父曾和我提过,五年前的暴乱,早在更早三年前就有端倪和征兆……如此算下来正好八年,应该不是巧合吧……”察台多尔敦提醒了一句。
“如果真是这样,说不定……”孙云低下头沉思一阵,似乎想到了关键的疑点。
“你在想什么?”看着孙云百思不解却又貌似灵光,察台多尔敦不禁一问。
“我在想,当初那些反对斡亦刺将军调查的官员……”孙云嘀咕说道,“要暗杀斡亦刺将军,就得事先了解大都的机密动向,如此说来,当初群臣进谏的那帮人中,最有可能泄漏消息……父王支持的人中,没理由要暗杀;那么就是那些反对的人,但他们又说中了斡亦刺将军被武林高手暗杀的结局……”
“那你觉得呢?”察台多尔敦继续问道。
“还有一种可能,是他们明知劝谏不成,所以雇凶武林高手,致此结果……”孙云继续说道,“八年前汴梁的官员失踪,一定隐藏着巨大的阴谋,斡亦刺将军人脉地位极广,一旦深入调查,定会刨出不少的秘密……他们为求自保,定然会尽力阻止,一旦阻止不成,便会痛下杀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当初那个领头的官员左煜秋,可能大有嫌疑……”
“不过现在有个问题就是,左煜秋早在那件事后不就,便辞官归隐了……”不等孙云说完,察台多尔敦突然补充一句。
“你说什么,归隐了?——”听到这里,孙云也顿感惊讶。
“是啊,如果你怀疑是他在朝中泄露机密,放在现在也应该不太可能了……”察台多尔敦略显无奈道,“很可惜,他不久辞官之后,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你如果怀疑他,似乎矛盾的地方也比较多,毕竟斡亦刺将军过世后,朝廷也曾惋惜没有听从他的劝诫……”
“可恶,这样下去思路又断了……”孙云听到这,不禁捶手不甘道。
“不过,这其中倒是发生了一件‘小插事’……”察台多尔敦转而道,“斡亦刺将军死后不久,朝廷国库曾遭遇盗窃……当时父王亲自派人前去追捕,将盗贼绳之以法,却没想到犯首竟是左煜秋的儿子左子旭……追捕那晚,官兵无意中将他儿子逼上绝路,他儿子从数层高的塔顶摔落,直接命殒……辞令中说,左大人正是因为这件事,才痛惜辞官……”
“这样啊……”线索又一次凝滞了,孙云在一旁苦恼不定。
“看样子,目前能查到有关‘朝廷悬案’和‘苍寰教’的线索,也只有这些了……”察台多尔敦无奈一声道,“我今天告诉你这些东西,如果还能有进展的话,说不定还能知道些什么……”
“不,我这里还有一条线索!”然而,孙云突然眼神笃定,峰回路转一句。
“什么?”察台多尔敦听着孙云坚毅的口气,不禁转头疑问道。
“我说我这里还有一个线索——”孙云应声答道,遂从自己腰间取出一张不起眼的纸条……
第一千一百九十四章 事态多疑(下)
“这样啊……”线索又一次凝滞了,孙云在一旁苦恼不定。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看样子,目前能查到有关‘朝廷悬案’和‘苍寰教’的线索,也只有这些了……”察台多尔敦无奈一声道,“我今天告诉你这些东西,如果还能有进展的话,说不定还能知道些什么……”
“不,我这里还有一条线索!”然而,孙云突然眼神笃定,峰回路转一句。
“什么?”察台多尔敦听着孙云坚毅的口气,不禁转头疑问道。
“我说我这里还有一个线索——”孙云应声答道,遂从自己腰间取出一张不起眼的纸条,交给了察台多尔敦。
察台多尔敦接过纸条,打开看来,上面记述了若干人等的名字,依旧后面的品级备注。一时有些茫然的他,不禁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苍寰教’袭击青墨山庄后,董渝兄弟偶然一次从中偷出来的……”孙云眼神镇定道,“上面记录着朝廷官员的名单!”
“朝廷官员,你能肯定吗?!——”察台多尔敦听到这,不禁眼神一怔道。
“不能肯定,但八成错不了——”孙云继续坚定道,“上面不但详记着名字,后面还有对应的官品级数……”
察台多尔敦听完,继续瞟了一眼手中的名单,每个名字的后面,的确有对应官品的级数。
“你说得对,这的确是官员的名单——”察台多尔敦像是更加眼熟,沉定一声道,“无论从记述官品的格式还是行文,的确是出自朝廷官员之手……这么说来就不会错了,‘苍寰教’整个教派的身世由来,肯定和朝廷官员脱不开关系!”
“如果真是这样,那董渝兄弟的猜测就是对的……”孙云继续思忖道,“而且他说走得匆忙,只偷走其中一张,如果说其他许多的书文也是记载着官员的名单,那么……”
“那么这将会是一个十分可怕的阴谋……”察台多尔敦接话振振说道,“而且是一个蓄谋已久、后果难以设想的阴谋——”
“既然如此,我会想办法调查这些名单中的官员身份,只要给我点时间……”孙云似乎有什么想法,冷定一声道,“而且我知道‘苍寰教’的巢穴所在,实在不行,我想办法潜入他们内部……”
“不需要这么麻烦——”关键时刻,察台多尔敦起声道,“我这边手头上就有调查人脉的资源,交给我就好了……前史官史义兴,被朝廷罢免后现在是我的手下,他知道许多年前朝中大小事务,我只要问问他,动用一些地下人脉关系,兴许就能查出这些人的身份——”
“那行,如果说时间不长,这些天我先留在王府,等你查出真相的结果再作打算——”孙云继续说道。
“没问题,这几个月你和镖局的人在外面也够折腾了,是该休养休养……”察台多尔敦寒暄一句,想起还有其他的事,随即又道,“对了,我这次前来还有一件事,要专门找杜姑娘,你能替我叫她过来吗?”
“找鹃儿?”孙云这才想起来,委托信上委求的另一件事,是让杜鹃跟着一起过来,猜着八成就是察台多尔敦找她有事相谈,孙云遂又问道,“莫不成,是单独有私事找她?”
“理论上,应该算是吧……”察台多尔敦暗暗一声,像是有难言之隐的样子。
孙云表情短时一愣,毕竟因为察台多尔敦,杜鹃的双腿才落得残疾,为这事儿孙云一辈子也无法原谅他。如今却是让他和杜鹃单独相见私事,总归着心里有些“不自在”,遂缓缓一声问道:“叫她过来是吗……方便我在这里听你们讲吗?”
察台多尔敦看得出孙云的顾忌,气氛难免有些尴尬,遂脸色闲定道:“随便啦,反正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兴许你知道也会好些……只不过以杜姑娘的性子,不知道是否愿意……”
提到现在杜鹃的情绪,孙云想起刚才在外“伤害”祁雪音,杜鹃仇视自己的目光……
(回忆中)……
激战过后,祁雪音身负重伤倒地,杜鹃、任光等人急忙跑来前厅调解,矛盾才算得以缓和……
“祁姐姐!——”看着祁雪音又一次与孙云决斗负伤倒地,想起在岭古镇的那次经历,杜鹃顿时神情惊乱,拄着拐杖匆忙上前。
杜鹃来到二人身旁,孙云慢慢从祁雪音身上站起,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可能想要解释什么却也无从出口。
而祁雪音也是一样,表情枯死瞥向一旁,短时间内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不去想,也什么都不想说。
“祁姐姐,为什么你们又打起来了……”望着满身是伤的祁雪音,杜鹃眼中满是泪水,紧接着一个意想不到的举动——突然回头正望孙云,大声责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又伤害祁姐姐?说啊!——”
这是杜鹃头一次这么不冷静,为了祁雪音竟怒声叱问孙云。孙云没有回答,难过闭上双眼,心情复杂的他缓缓转身,往自己和祁雪音兵器掉落的地方走去……
孙云捡回“紫牙刀”,将其交到太史寒生的手上,低声歉意道:“对不起前辈,刚才因为某些缘故,出手伤了雪音……我已经出手伤害了前辈的两位爱徒,晚辈心中有愧,这是她的刀……”
太史寒生倒是并不记仇,点头一笑道:“无碍无碍,毕竟你也是察台家的儿子,半年前的恩怨实属命运所为,不在尔身,至于今天的冲突,多半也是爱徒先有过之……老夫知道云公子你的心意,并非凶恶险诈之辈,今日之决,老夫不会放在心上的……”
“多谢前辈……不过毕竟是晚辈出手伤重在先,还是得说句抱歉……”孙云将“紫牙刀”交予太史寒生后,还是不忘道歉一句,遂又望了一眼在一旁不悦的杜鹃。
“哼……”杜鹃只是气愤一声,将头瞥向了一侧。
孙云知道自己伤害了祁雪音,杜鹃在心中“记恨”自己。如此命运捉弄之下,孙云心中却是百般的煎熬,不知道为什么,像有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在了自己的肩膀之上……
(现实中)……
“还是算了吧……”回忆过罢,良久,孙云转头淡淡一声道,“现在鹃儿情绪不好,我还是暂时别太‘打扰’她了……我这就叫她过来,你等着……”
说完,孙云缓缓迈步离开了房间。而察台多尔敦看着孙云的背影,心中却生一种莫名的感慨……
杜鹃的住处还是一样,跟自己在王府暂住的一个月是同一间房。孙云像往常一样走到门口敲了敲门,但是门里却不像平时那样传出“进门”的亲候。
“鹃儿,你在屋里是吗……”孙云轻声问了一句,但屋子里面没有回应——孙云知道杜鹃还在生自己的气,遂低声凝语道,“我进来了……”
“吱——”推开房门,却见杜鹃一脸苦闷地坐在窗台前,拐杖放在一边,情绪略显忧伤。孙云进屋好久了,杜鹃也没有瞟一眼,不是不知道他来了,而是依旧在生他的气。
“鹃儿,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孙云望着杜鹃的样子,自己心里也很难过,苦声一句道,“对不起,这次是我错了……”
“你跟我道歉有什么用……”良久,杜鹃用略显嘶哑的语气,冷冷回应道,“是你把祁姐姐打成重伤的,该道歉也应该是对她说不是吗……”
“这次其实是有原因的——我……”孙云想要解释刚才在庭院发生的冲突,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表情略显难堪,心里也跟着杜鹃难过。
“你不用跟我解释什么……”杜鹃则依旧是目光望着窗台,冷冷冰冰道,“你之前答应过我什么?一定会好好保护祁姐姐,不再让她受伤害不是吗……可是现在我们回来了,摆脱了‘明复教’和‘苍寰教’的追杀,伤害她的人却换成了你……我有时候真的不懂,云哥你到底想的是什么——我知道你生性好斗,尤其是成了卢欢前辈的弟子、打败了察台多尔敦之后……可是我感觉你变了,武功长进之后,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变得比以前冷漠了——老实说,我还是更喜欢原来的你,那个即使身手平平,但却十分热心的你……”
“或许,我真的是变了许多,变得比以前冷漠,变得比以前踌躇……”孙云望着自己沾满过无数鲜血的双手,眼神振振道,“或许是世道改变了我,又或许是我自己的心魔……我其实一直在想,如果当初来运镖局没有搬到大都,而是始终安居在汴梁,我们会不会过得比现在幸福,至少不会遇到那么多的危机与困苦……”
“我现在不想听你说那些……”杜鹃现在,对孙云依旧是无比心寒,扭头苦声道,“你这会儿找我来,应该不是闲扯你的心事吧……说吧,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察台多尔敦找你……”孙云先是应答一声,遂神情一边,改换语气低声道,“我哥找你……”
最后这句莫名窜过心头,仿佛一种灵光的意识。杜鹃心里稍稍一触,遂起身桌前,准备前往说道:“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孙云看着杜鹃腿脚不便,还是像往常一样帮忙去拿桌旁的拐杖。
“我自己拿——”然而,还没等孙云伸手,杜鹃冷冷一句,跛脚拾起了拐杖,看都没有看孙云一眼,拄着拐杖快速离开了房间。
然而看着杜鹃“冷漠”的背影,孙云心中十分难受,耳边萦绕着拐杖驻地的“嗒嗒”声响,仿佛心碎一般,让此时的自己心结迷苦。
“鹃儿……”孙云暗暗念叨一声,他知道因为今天的事,杜鹃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原谅自己,自己心头更是莫名煎熬……
晌时,杜鹃拄着拐杖,已经来到了察台多尔敦的房间……
“多尔敦大哥,听说你找我……”杜鹃进屋后,先行礼问道。
“杜姑娘你来了……”察台多尔敦也应声答应,然而看着孙云并没有跟着一起,遂提及一句道,“诶,孙云没跟着你过来是吗……”
“我过来,和他有什么关系……”杜鹃表情顿时一沉,看样子和孙云闹的“情绪”不是一点点。
“我知道刚才的事情,你挺难过的……”察台多尔敦也不想看着这种结果,努力劝解道,“但那并不全是他的错——是我师妹冲昏头脑,要对他报仇起杀心的……实在不行,你就恨我吧,毕竟是我害得杜姑娘你现在这般——真要说起来,一切的罪魁祸首其实是我……”看着被自己害残的杜鹃的双脚,察台多尔敦低苦一声道。
“和你没有关系,多尔敦大哥……我气他,纯粹是因为他伤害了祁姐姐……”杜鹃又低怨一声,遂转头说道,“不说这些了,你找我,是有单独的事情和我相谈吧——我之前听阿光哥说过,委托信上有特别提到我,多尔敦大哥你这会儿找我来,道叙的事情应该和我有关吧?”
“没错……”察台多尔敦淡定一声,先缓言问道,“杜姑娘我问你,你还记得最后那晚离开王府时,我问过你一个看似奇怪的问题吗?”
“是有关八年前,发生在汴梁的‘官员失踪身死’的怪事吧……”杜鹃面无表情,即刻答应道。
“是啊,你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察台多尔敦也被杜鹃的反应给惊到了,偶问一句道。
“说起奇怪的事情,那晚只有那件了,而且昨天晚上我还有特别想过,猜到你找我,多半是为了这件事……”杜鹃像是十分灵性,张口出言道,“而且不光是汴梁的那件‘怪事’,你那晚特意问过有关我爹生前的事情,所以我想八成该不会是……”一边说着,杜鹃心中一边暗有期待,提到和自己父亲有关的事件或真相,杜鹃总能够特别的清醒。
“没错,杜姑娘你说的丝毫不差,我这次找你,就是为了说这件事——”察台多尔敦肯定十分道,“话说那晚你们离开后,我为了调查八年前发生在汴梁的‘怪事’,特意去王府书库翻阅了记史文献……其中,我还找到了有关你父亲的,意外的线索……”
“是真的吗?!——”听到这里,杜鹃马上像变了个人似的,神情激动道……
第一千一百九十五章 父死疑云
“没错……”察台多尔敦淡定一声,先缓言问道,“杜姑娘我问你,你还记得最后那晚离开王府时,我问过你一个看似奇怪的问题吗?”
“是有关八年前,发生在汴梁的‘官员失踪身死’的怪事吧……”杜鹃面无表情,即刻答应道。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是啊,你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察台多尔敦也被杜鹃的反应给惊到了,偶问一句道。
“说起奇怪的事情,那晚只有那件了,而且昨天晚上我还有特别想过,猜到你找我,多半是为了这件事……”杜鹃像是十分灵性,张口出言道,“而且不光是汴梁的那件‘怪事’,你那晚特意问过有关我爹生前的事情,所以我想八成该不会是……”一边说着,杜鹃心中一边暗有期待,提到和自己父亲有关的事件或真相,杜鹃总能够特别的清醒。
“没错,杜姑娘你说的丝毫不差,我这次找你,就是为了说这件事——”察台多尔敦肯定十分道,“话说那晚你们离开后,我为了调查八年前发生在汴梁的‘怪事’,特意去王府书库翻阅了记史文献……其中,我还找到了有关你父亲的,意外的线索……”
“是真的吗?!——”听到这里,杜鹃马上像变了个人似的,神情激动道。
“是的,你的父亲不是叫杜常乐吗?”察台多尔敦倒稍显淡定问声道。
“的确是我爹……”杜鹃站起身,情绪迫切问道,“多尔敦大哥,你真的找到了,有关我父亲的线索?——”
“杜姑娘,你先别激动……”看着刚才面如死灰的杜鹃,一下子变得“亢奋”起来,察台多尔敦急忙缓和一句,“我是找到了线索,但也只是零零散散罢了,而且这其中的关键,我还有许多事情想要问你……”
“问我?”杜鹃激动之余有些愣神,单手指着自己问道。
“是的……”察台多尔敦点了点头,见对方情绪稍微缓和过来,继续问道,“虽然这么问可能有些失礼,但我还是想更深入了解,杜姑娘你父亲八年前过世的真相……”
“我爹八年前去世的……真相?”再次提及自己父亲的过世,杜鹃难免若有心痛,但既然是察台多尔敦这么主动问了,杜鹃还是就事提道,“八年前在汴梁,也就是我十岁那年,我爹离开了人世……这件事情,多尔敦大哥你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了吗?还能有什么未知的真相……”
“那之后呢?”察台多尔敦继续问道,“之后又发生了什么,或者说杜姑娘你又经历了什么?”
“经历了什么?……”杜鹃稍微顿了顿,遂缓缓说道,“我爹临死前,嘱咐将我寄宿在南宫家当丫鬟,然后一晃便是七年有余……”
“家中就没有其他人了吗?”察台多尔敦又问道。
“还有家里的佣人‘老丁’……”杜鹃低声答道,“我爹死后,就是老丁把我送到南宫家的,然后每逢年余之际,都会抽空来南宫家看我两次……”
“看你?……”听到“老丁”这个名字,察台多尔敦稍稍一顿,试探问道,“难不成,你被送到南宫家后,那个‘老丁’没有和你在一起?既然你爹当时已经过世了,他如果年岁不小,一个人还能在哪儿奔波……”
“他当然没有和我在一起……”杜鹃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老丁’年岁不小了,头两年来南宫家看望我后,后来也过世了。据说,当时是南宫家的人亲自为他下的葬,自那以后,我便是每年一个人清明去我爹坟前扫墓……”
“你等一下……南宫家的人为他下葬?”察台多尔敦听着有些“不对”,提声问道,“这个‘老丁’不是你们家的佣人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大面子,地位显赫的南宫家亲自为他丧事……”
“听我爹生前说,老丁以前曾和南宫家的人有过交好,我爹也是照着这个缘故才和南宫家攀上些政治关系,所以我爹临死前,看着老丁的面子,才能顺利把我卖到南宫家……”杜鹃只声答道。
“这样啊……”察台多尔敦稍许领会点了点头,默默低语道,“看样子,这个老丁的身份,似乎并不简单……”
看着察台多尔敦疑惑的样子,想起那次在枯荣镇,自己对孙云说过同样的话,杜鹃不禁叹声道:“你和云哥一样……”
“什么?”察台多尔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转声一句问道。
“我说你和云哥一样……”杜鹃继续回答道,“当初我和云哥说起这事时,他也多提起问过‘老丁’的事来……”
“或许我们两个人虽然彼此互仇,但也有同样的想法吧……”察台多尔敦不知为何,突然灵光一起这么一句。
“对了,你还没和我说呢……”聊了半天关于自己的“家事”,想起自己这会儿来这的目的,杜鹃转回正题问道,“你不是说找到了有关我爹的线索吗?是什么,快告诉我——”杜鹃的情绪依旧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察台多尔敦换了个表情,疑惑中带着一丝预恐,冷声一句道:“我发现了一件诡异的事情,有关杜姑娘你父亲的,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之所以一开始问你这么多关于你的‘家事’,是想确认一下……”
“诡异?确认?到底怎么回事——”杜鹃越听越迷糊,但企盼知道答案的渴望也越来越大。
“你父亲杜常乐,八年前过世不会有假……”察台多尔敦说到一处,稍微停顿一下,遂眼神笃定道,“但是我却发现了,五年前你父亲留下的迹……”
“什么?!——”杜鹃听到这里,仿佛晴天霹雳一般,惊声问道。
“五年前,也就是大都暴乱的那年,我和我师父领朝廷禁军镇压‘苍寰教’和‘明复教’的势力,胜果之余却发现一张‘苍寰教’遗留的秘密文件……”察台多尔敦冷定说道,“那份文件是有关盐税的公章,上面署名的官员名字,就是杜常乐!”
“这怎么可能?我爹他……我爹他怎么会和‘苍寰教’的人扯上关系?”杜鹃一时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吃惊甚异道,“而且我爹已经去世八年了,怎么会在五年前还留有迹……还是说,那封公章是很多年前的,我爹留下的……”
“不可能是很多年前的,那份公章我记得上面有时间,就是五年前错不了!”察台多尔敦坚定说道,“除非……有人和你爹叫同一个名字,而且刚好是朝廷地方的盐官,那就另当别论,不过这种情况想也知道不可能……”
杜鹃没有说话,只是独自一人低头冥想,似乎忖度不定,也没有刚才那般情绪激动,仿佛意识到什么问题。
“再不行,就是有人假冒你爹的名字,在那份公章上署了你爹的名……毕竟‘苍寰教’当年所做恶行,意在对朝廷的政治威胁,假冒朝廷命官署名公文,这种事情他们也做的出来……如果当初我留着那份公文,说不定给杜姑娘你瞧瞧字迹,也许就能分辨是真是假……”察台多尔敦继续猜测道。
“我想应该不会……”然而,杜鹃收回刚才的激动,渐露平静的表情道,“我爹当时在汴梁,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官,而且盐官制度早在很久以前就废除了,他这个‘官位’不过是个挂名,何况我们家境又很贫寒,官府中也没什么人脉关系……如果说那份公章上真有我爹的名字,而且还是盐吏,那就错不了了——”
“照杜姑娘你这么说,是很肯定喽……”察台多尔度眼神一凝,缓缓问道,“但你爹八年前过世,五年前却还留有迹,这个怎么解释……”察台多尔敦越往下说,不禁冷汗一冒。
“还有一种可能……”杜鹃定了定神,忽然冷冷一句道,“我爹他……还活在世上!”
“什么?”听到杜鹃这番话,察台多尔敦不禁惊诧道,“你这么说……有什么根据吗?”
“不知道,我不确定……”杜鹃摇了摇头,脑海中却是回到了在枯荣镇时的经历……
(回忆中)……
监视“苍寰教”眼线后的那晚,杜鹃向孙云和祁雪音讲述了白天的经历……
“鹃儿,你……真的看清楚了吗?”果然,孙云显得十分不可思议,在一旁不禁试问道,“只不过是偷偷监视一会儿,你怎么会……看得这么清楚?还是说,你认识这个人……”看着杜鹃异样的表情和话语,孙云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口气也是愈加谨慎。
“嗯……”杜鹃缓缓点了点头,良久才有默默开口,说出了一句令人难以置信的话,“那个人……是我爹……”
听到这里,孙云和祁雪音二人顿时一脸震惊,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尤其是孙云。
“这怎么可能?!——”果然,孙云露出从未有过的吃惊表情,瞪眼惊神道,“你不是说过,你爹早在你十岁那年就……”然而刚说到一半,孙云这才发觉话有不妥,立刻戛然而止。
而杜鹃这边则是更加忧郁,低着头仿佛对一切充满绝望一般。
“对不起,鹃儿,我不该这么说……”孙云沉顿了一下,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表情正经问道,“可是你爹已经在你十岁那年去世了,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我知道……我知道……”杜鹃还一边说着,一边苦苦流诉着泪水,“可是真的像,真的太像了,他的那张脸,明明就是我爹生前的样子……”杜鹃似乎还沉浸在虚梦与现实的交界,想要从梦境中醒来,却又不敢面对残酷的现实。
“妹妹你爹的事情,你原来和我讲过……”听到这里,祁雪音也终于明白今天下午杜鹃会做出奇怪反应的原因,同样是年幼丧父的自己,能够体会得到杜鹃心中的痛楚,自己遂也用安慰的口吻说道,“可是人死不能复生,就算那个人长得真像你爹,那也不可能是……”
“而且你爹是在汴梁去世的,就算是有长得很像的兄弟,也没理由出现在大都这里,和‘苍寰教’的人扯上关系……”孙云继续低声道。
“可是我真的没看错,那个人真的……和我爹太像了……”杜鹃似乎还不愿从所谓的“梦”中醒来,继续小声抽噎道,“一样的眼神,一样的面孔,连走路的样子也都一样……”
(现实中)……
“五年前和‘苍寰教’的人扯上关系,前不久又在枯荣镇遇见了,也是和‘苍寰教’有关——长得那么像,不会是巧合吧……”想起这个,杜鹃不再像在枯荣镇时那样的情绪失控,而是变得十分冷静,暗暗思索道,“难不成,那个人……真的是我爹?他真的还活着……”
“已经过世的人,不管怎么样都不可能重活于世……”察台多尔敦继续说道,“既然八年前杜姑娘你亲眼看着你父亲过世,那么……”
“我并没有亲眼见着——”然而不等察台多尔敦说完,杜鹃突然插嘴打断道。
“你说什么?”察台多尔敦听到这里,不由露出惊异的眼神。
“我是亲眼见着我爹去世,但并没有亲自为他下葬——”杜鹃肯定十分道,“八年前在我爹遗体下葬前,老丁就把我送到了南宫家,后来我爹的坟冢位置,也是老丁头两年告诉我带我去的……”
“你是说……你没有为你父亲下葬?”察台多尔敦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凝声一句道。
“对,我只是看着他病逝,却没有亲自为其丧事……”杜鹃苦苦一句道。
“这么说来,当时你年纪还小,什么也不懂,如果你父亲在你面前合上眼只是‘假死’,你也并不知情……”察台多尔敦暗自嘀咕道,“要是这样的话,或许是有什么目的,他要造成他病逝的假象,然后不想让身为他女儿的你知道……所以他‘病逝’前才把你遣送到南宫家,或许这个目的的背后,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想让年纪还小的你也牵扯其中……”
“你说什么,多尔敦大哥?”听完了察台多尔敦的推理,杜鹃不由眼神一怔,似乎那种重燃的希望又起一层……
第一千一百九十六章 潜入密谋 上
“我是亲眼见着我爹去世,但并没有亲自为他下葬——”杜鹃肯定十分道,“八年前在我爹遗体下葬前,老丁就把我送到了南宫家,后来我爹的坟冢位置,也是老丁头两年告诉我带我去的……”
“你是说……你没有为你父亲下葬?”察台多尔敦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凝声一句道。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对,我只是看着他病逝,却没有亲自为其丧事……”杜鹃苦苦一句道。
“这么说来,当时你年纪还小,什么也不懂,如果你父亲在你面前合上眼只是‘假死’,你也并不知情……”察台多尔敦暗自嘀咕道,“要是这样的话,或许是有什么目的,他要造成他病逝的假象,然后不想让身为他女儿的你知道……所以他‘病逝’前才把你遣送到南宫家,或许这个目的的背后,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想让年纪还小的你也牵扯其中……”
“你说什么,多尔敦大哥?”听完了察台多尔敦的推理,杜鹃不由眼神一怔,似乎那种重燃的希望又起一层。
“我是说……如果真有这个可能,或许,你的父亲还活在世上……”察台多尔敦振振说道。
听到这句话,杜鹃仿佛全身惊触一般,眉头断断续续凝紧,如同隐藏八年的真相,在自己心头鼓鼓萦绕。
“但这些只不过是猜测罢了,说了这么多,我们并没有十足的证据……”察台多尔敦还是保持理智,暗声提道,“毕竟这不仅仅是关系到杜姑娘你父亲,这所有疑云的背后,和‘苍寰教’,和五年前甚至是八年前的谜团分不开关系——不光是杜姑娘你,我,还有孙云,都想要切实查出所有的真相,任何一个线索都不放过的同时,也要小心走好每一步,不能妄加断言……更别说,现在‘苍寰教’的势力重起苗头,我们更需要小心谨慎,千万急不得……”
“我知道……”杜鹃点了点头,缓和一下情绪,默声答道,“只是想到我爹可能还活着,刚才有些激动了……你放心,多尔敦大哥,这其中的利害我能分辨,我会有耐心等待结果——毕竟如果我爹‘去世’的背后真有隐情,八年都过去了,我也不在乎耐性多等一时……”
“总之,这段时间你就先在王府住下吧,至于有关你父亲的线索,我会派人继续暗中调查……”察台多尔敦会心说道。
“谢谢你,多尔敦大哥……”杜鹃也微微一笑点头应道。
然而,说完了这么多,察台多尔敦的表情却越显低沉,两眼时不时望向杜鹃的双脚,一股莫名的绞然之痛涌上心头。
看着察台多尔敦阴郁的神情,杜鹃不禁关心问道:“你怎么了,多尔敦大哥?”
“你恨我吗,杜姑娘……”察台多尔敦却是淡淡忧郁忧郁一声。
“什么?”杜鹃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转声问道。
“当初都是因为我,才害得杜姑娘你双腿残疾……”察台多尔敦如同忏悔一般,陌生低语道,“不仅如此,我还曾将你关入大牢,甚至残忍把你吊在城楼之上……对你来说,我应该是你切齿不忘的仇人,你却像不计前嫌一般,待我如亲人,称呼我‘大哥’……”
“你别这么说……”然而不等察台多尔敦说完,杜鹃在一旁望着窗台,默默说道,“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虽然我和云哥一样,打从心里无法原谅你过去的所作所为,但是现在再说这些,也于事无补……”
察台多尔敦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倾听着杜鹃的“心言”。
“而且你现在不也和我一样,落得双腿残疾的下场……何况你的命运比我要苦,我的腿脚至少还有康复的可能,但你却已是终生残疾、瘫痪下半辈子……”杜鹃苦苦哀声一句,沉默了许久,遂又转回语气慰藉道,“不过日子总得朝前看,云哥说过,无论经历了什么,哪怕是天灾**,总会有信念支撑着继续走下去。当初我腿脚残疾时,也曾有过绝望的念头,正是他这句话,才让我一直不放弃地走到现在……更何况,如今命运了结,你们本就是一家人,作为云哥的兄长,你是我大哥,我们更无需再过多惦记曾经的恩怨,放下一切重新来过,不是比一切都好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该说‘谢谢’的应该是我吧……”察台多尔敦听完后苦苦一笑,仿佛看透了一切,或是仍旧全然放下,心中百感交集后,最后回声说道,“总之,这段时间杜姑娘你好好在王府休息吧,等我找到了有关你父亲其它的线索,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谢谢你,多尔敦大哥……”杜鹃又一次缓声谢道,表情也比刚才淡然许多……
天色暗沉,黄昏将至,察台科尔台忙完了府中大大小小事务,准备回书房收拾整理最后的文卷,然后早早回府休息。只不过察台科尔台的情绪略显消沉和气躁,想到今天以激怒祁雪音之法,借其手段却依旧刺杀孙云不成,察台科尔台一肚子的不悦,回书房的路上,也没有半个侍卫陪同。
“砰——”一脚重重踢开房门,想来察台科尔台还在气头上,重新关上门后,将脱下的护臂狠狠往桌上一甩,一时的心气难以发泄。
“哟,想不到小王爷你这么大脾气,又是谁惹你不开心了啊?”突然,房间角落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仿佛魔鬼一般,不知何时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察台多尔敦的书房,冷冷一笑问道。
“啊——”察台科尔台惊吓一声,转头一看,和自己说话的女人竟是——子幽。
料谁也不会想到,“苍寰教”的人,居然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到王府里面来。今日子幽特意乔装打扮一番,和平时衣着稍显不同,能避开王府守卫耳目潜入这里,显然是有备而来。
“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吓我一跳……”果然,察台科尔台认出子幽后,冷不丁责怪一句,自己则是吓了一身冷汗,就差没有拔刀自卫了。
“瞧瞧你这惊吓的模样,一点不像个‘家族领导’的样子……”子幽则是暗自嘲讽一句,冷声笑道,“多日不见,你这个小王爷倒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察台科尔台镇定一声,遂又问道,“现在大都暴乱四起,王府城前重兵把守,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子幽则是冷冷一笑,语气不屑道:“哼,想出入你王府,对我来说简直轻而易举,你以为就凭朝廷中的那帮酒囊饭袋,就想拦住我……再说了,连那个随同察台云一起的异族姑娘都能单手单脚,打得那些城府守卫畏首畏尾,对我来说岂不是形同虚设?”
“你是说我哥哥的师妹?”想到今天白天在王府门前发起的冲突,又听了子幽的讲述,察台科尔台凝眼一声道,“这么说来,今日在城府门前发生的一切,你也看到了……”
“是啊,那女娃子还是那副暴脾气,一言不合就动手,我都渐渐喜欢上她了……”子幽不由调侃一句,想到祁雪音的“激突”性格,不禁笑道。
“听你这口气,你似乎和祁姑娘交手过?”察台科尔台转而一问道。
“可不是?我们围困来运镖局等人的这两个多月,可没少和他们过往……”子幽继续笑道,“从第一次在青墨山庄和她交手,我就认出她和你哥哥察台多尔敦师出同门……”
“你来连声招呼都不打,突然闯进我书房,在这装神弄鬼吓我……”察台科尔台又不禁抱怨子幽一声,虽然知道对手武功凌厉,但彼此之间都有利用价值,自己依旧还敢在她面前大放厥词,不禁提声问道,“说吧,你突然不告前来我这儿,到底有什么目的?”
“呵,这就是小王爷你的待客之道吗?怎么说我也是小女子之辈,小王爷问话请事就一点文雅风度都没有吗……”子幽继续冷笑道。
“哼,对你们这些‘苍寰教’的教徒,需要讲什么风度?”察台科尔台倒也一点不客气,虽然打不过对方,但说起话来也是硬起身板。
“看来你都知道了,我们的身份……”听到这里,子幽眼神一凝问道。
“可不是?你以为你毫无条件与我察台家族有通,我就会这么蠢吗……”察台科尔台回笑一声道,“你们动作闹得倒也挺大嘛,居然袭击了青墨山庄……”
“哟,你连这件事情都知道了,看样子小王爷暗地里一定派了不少眼线调查我们对吧……”子幽继续冷声问道。
“朝廷与你们‘苍寰教’势不两立,更别说我们察台家五年前与你们有隙……”察台科尔台继续硬声道,“我们之所以合作,也不过是彼此利用,请姑娘你也有自知之明——”
“嗯,这几句话说得,倒有点家族掌权的味道……”子幽却是不慌不忙,翘腿坐在一边,冷冷说笑道,“不过我们虽未彼善,但都有共同的敌人察台云,想要除掉他,你我最好还是先站在同一战线……”
“同一战线?呵……”谁知,察台科尔台去露出不屑的神情,与子幽正眼相视道,“也不知道是谁,信誓旦旦说能在大都外除掉那孽种,结果折腾两个多月,最后却落得‘四手皆空’的下场……”
察台科尔台的意思,明显是责怪子幽等“苍寰教”的众徒在外刺杀不力,子幽听了,倒是丝毫不着急道,“没能除掉察台云,只不过遇到了些意外,包括‘奇玉教’的教主太史寒生,以及青墨山庄那帮余党的插手……毕竟我们‘苍寰教’也人力有限,谁能想到来运镖局这一行出来,竟会有那么多的帮手……”
“那你这次前来,又是有什么目的?”察台科尔台继续问道。
“当然还是为了对付察台云——”子幽露出狰狞的眼神道,“一天不杀了他,我们‘苍寰教’一天不得安宁!而要彻底除掉他,我还是需要小王爷你的帮助……”
“哼,我们察台家和你们‘苍寰教’势不两立,我凭什么要帮你?”察台科尔台挺身问道。
“除掉来运镖局少主,对小王爷你来说,不也是除掉了心腹大患吗?”子幽继续笑道,“再说了,我们‘苍寰教’早在五年前就元气大伤,如今势单力薄,就算想要借机暗算你们察台家,也没有任何机会不是?我们‘苍寰教’保证,只要除掉了察台云,我们就立刻离开大都,再也不出现在你们察台家面前,这样总放心了吧……”
“你的保证我可不敢全信,但除掉那个孽种,的确是我急心所切,如果真有办法切行,暂且相信你们也未尝不可……”察台科尔台想了想,分析其中的利害关系,忽而转变语气道,“只不过现在大都局势紧张,皇城禁军满城遍布,察台王府戒备森严,又有我哥哥的师父太史寒生教主坐镇在此,你能有什么办法除掉他?”
“这个你放心,小女子有一计,可以完全避开这些麻烦……”子幽却显十分自信,冷冷暗暗笑道。
“是何计谋?”察台科尔台继续问道。
“借刀杀人——”子幽眼神一定,振振出言道。
“借刀?借谁的刀……”察台科尔台稍许一震,遂又问道。
“借‘明复教’的刀——”子幽继续狡黠索道。
“明复教?”听到这里,察台科尔台更是不可思议,吞吐一声问道,“你到底……要怎么做?”
“‘明复教’近日,不是在大都大肆猖狂吗?你的父亲察台王在西城领禁军镇压,如今皇城局势仍旧焦灼……”子幽定声说道,“我有一计,你可以借皇亲国戚之手,拟一道假圣旨让察台云助兵前往,把他引到战火区内,然后我自有办法对付他……只不过这之中,我会三番几次求助小王爷你……”
想法不错,但察台科尔台听了,第一时间摇头否决道,“你疯了,造假圣旨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你们‘苍寰教’发疯,我可不傻——”
“那又如何呢?”然而,子幽却是冷冷一笑……
第一千一百九十七章 潜入密谋(下)
“这个你放心,小‘女’子有一计,可以完全避开这些麻烦……”子幽却显十分自信,冷冷暗暗笑道。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
“是何计谋?”察台科尔台继续问道。
“借刀杀人——”子幽眼神一定,振振出言道。
“借刀?借谁的刀……”察台科尔台稍许一震,遂又问道。
“借‘明复教’的刀——”子幽继续狡黠索道。
“明复教?”听到这里,察台科尔台更是不可思议,吞吐一声问道,“你到底……要怎么做?”
“‘明复教’近日,不是在大都大肆猖狂吗?你的父亲察台王在西城领禁军镇压,如今皇城局势仍旧焦灼……”子幽定声说道,“我有一计,你可以借皇亲国戚之手,拟一道假圣旨让察台云助兵前往,把他引到战火区内,然后我自有办法对付他……只不过这之中,我会三番几次求助小王爷你……”
想法不错,但察台科尔台听了,第一时间摇头否决道,“你疯了,造假圣旨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你们‘苍寰教’发疯,我可不傻——”
“那又如何呢?”然而,子幽却是冷冷一笑,淡定说道,“如今大都皇城局势迫捷,你们皇帝自己每日都武装戒备、寝食难安,就算有人假造圣旨,也不会有工夫察觉的,何况也不是你亲自动手……虽然方法很冒险,但这却是除掉察台云的最好机会,总比在这戒备森严的王府内自己动手来的要强,难道不是吗?”
“嗯……”察台科尔台还在犹豫,他知道一旦假造圣旨的事情被揭穿,后果将是灾难‘性’的;但是除掉孙云的念头太过强烈,在‘诱’‘惑’面前,察台科尔台显得有些迟迟不定。
“而且,我也不是让小王爷你亲自假造圣旨……”子幽冷冷一笑,继续说道,“你可以托关系找皇亲国戚来办这事儿,以密诏的形式;事成之后还能杀人灭口,以除后患……”
“那到底该怎么做?”察台科尔台表情严肃,振振问声道。
“你可以这样……”子幽‘露’出狡黠的表情,将密事的细节一一详叙道来……
良久过后……
“听起来确实可行……”察台科尔台听完后,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不过这件事情成了,将那个孽种引到西城,后面该怎么做呢?”
“后面的事情,就无需小王爷你‘操’心了……”子幽转而一笑,冷冷说道,“只要察台云支援至前线,和‘明复教’的人动手了,我们自有办法置他于死地……”
“你能保证吗?”察台科尔台又不放心问道。
“当然——”子幽寒笑一声答道,随即语气一转,“怎么样?只是让小王爷你完成前面的计划,后面切实杀死察台云的步骤,全由我们‘苍寰教’动手,这样既能省去小王爷不少的麻烦,而且即使东窗事发,也不会有人怀疑到你们察台家的头上,对小王爷你来说,可以说是毫无风险的‘交’易……”
“我是担心你们‘苍寰教’又会像上次那样,计划打了水漂……”察台科尔台半信半疑答道。
“放心,这次一定万无一失——”子幽眼神一凝,笃定说道……
密谋完了相关事宜,子幽披着异服斗篷,匆匆离开了书房,想要借着夜‘色’笼罩,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王府。
可谁想到,这一幕竟让不知何故躲在书房后隅的太史寒生看见了。
“哼……”看着子幽离去的身影,太史寒生冷冷一笑,没人知道这一切背后暗藏着何等玄机,以及为何太史寒生会出现在这里……
就这样看似平静地过了数日,众人在察台王府安安稳稳住了几天……
一大清早,孙云独自一人走到庭院散心,想着前几日与祁雪音和杜鹃二人闹的“不悦”,冷静下来想想确实是自己的不对,有想要再次向二人道歉的打算。
仔细想来,与之比及,祁雪音内心受到的创伤更大,孙云走到祁雪音的房‘门’前,准备放低身份,先去安慰她。
只不过,这几天都没有见着祁雪音本人,孙云以为她还在和自己闹心,放不下那段誓死相仇的恩怨,几天闭‘门’不出,只为“逃避”自己和现实。但数日朝暮不见,总归有些不适,孙云还是走上前去,敲‘门’准备主动相谈。
“咚咚……咚咚……”然而敲‘门’数久,屋内却迟迟没有回应,连着几天都是这样,孙云甚至还以为祁雪音在屋里是不是有不冷静的举动,一时表情有些焦急。
“祁姐姐不在……”关键时候,恰巧走到这里的杜鹃在后面吱应一声。
“鹃儿……”孙云回头望着,走下阶梯关心问道,“可是这几天都没见到她人,她到底去哪儿了?”
“祁姐姐这几天都不在,不用白费功夫了……”杜鹃在孙云面前,表情死灰道,“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不光是你,我们都没见着她……”杜鹃的回答略显敷衍,一脸漠不关心的样子,很显然,她还在生孙云的气。
孙云看出来了,走到杜鹃的身边,缓缓低声道:“鹃儿,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你这几天都对我视而不见,我向你道歉还不行吗……”
“我要你道歉干嘛……”杜鹃故意背过身,冷冷说道,“是你伤害了祁姐姐,要道歉的话,你去找她啊……”
“那你告诉我,她在哪儿?”孙云显得有些焦急问道,这些天因为这事儿,孙云一刻也没有安心。
“我说了,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儿——”杜鹃故意提高嗓音,遂又缓缓平息道,“说不定,她心里还恨着你,故意躲着我们不见……”
祁雪音莫名“失踪”不见,孙云很是担心,但如今杜鹃在自己身前面‘露’憔悴,想着眼前人的感受,孙云还是关慰问道:“鹃儿,雪音的事情,我只能说声抱歉……不过,那天多尔敦找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孙云这会儿,又问起那日察台多尔敦单独与杜鹃相谈的事情,在孙云心里,他还是十分挂记。
“和你有关系吗?”谁想到,杜鹃的态度竟是冷漠到了极点,随口回绝道,“多尔敦大哥找我,自然是有‘私’事相谈,与你何干?”
“鹃儿……”看着杜鹃过于排斥的表情,孙云心中十分的难受。
“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然而,杜鹃这回更“狠”,冷言拒视孙云,拄着拐杖扭头离开了庭院,看来前几天孙云出手打伤祁雪音的事情,在杜鹃心里扎下了根。
孙云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只是内心忽觉十分的绞痛,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等人从外地回到大都以后,感觉身边的人都离自己渐渐疏远了——杜鹃也好,祁雪音也好,甚至是察台多尔敦,都对自己投去了从未有过的异样目光。孙云觉得自己如同被孤立一般,无论发生什么样的“悲剧”,责任都在自己头上,无论有谁受到创伤,都是自己的无能与偏‘激’所致……一时间,孙云像是心头有块沉重的巨石,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甚至偶尔还会有不祥的预感,将来的某事某刻,自己会因为命运的压力和负担而倒下。
或许真的就像杜鹃所说,自己真的变了,变得让人冷漠和孤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的这种感觉,昔日那个桀骜不驯的来运镖局少主,如今却变得畏缩命运,对未来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而在另一边,说到祁雪音这几天没有见着,是因为她根本就不在察台王府。接到自己师父的指令,现在的她正一心一意调查有关“祸魔之血”的线索,至于与孙云的种种恩怨,暂时都抛之脑后。
介于这几个月来的线索调查,祁雪音第一个重点怀疑对象便是那个算命的卜天星,想着他平时算命摆摊的位置在来运镖局附近的街市,祁雪音还是先行回到了原来的住处。
只不过很可惜,这段时间卜天星似乎并没有在这里营业摆摊,祁雪音躲在附近观察了几天,都没有见着他人……
“真是奇了个怪,那个家伙这几天都不在这摆摊……”祁雪音望着那片空旷的摊位,暗声疑道,“本想再找他算命,说不定能探出点蹊跷……是我来得太不巧了吗,刚好这几天不在?可是他不在这里,又能去哪里呢,他在西城的住处也没了……”
然而自言自语叨咕几句,似乎想到了一些“玄机”,祁雪音表情不禁一愣。
“对,他好像是说过,他原来住在西城,后来屋子被‘明复教’的人毁了……”祁雪音又不禁喃喃自语道,“如果说不在这里摆摊,他现在也无处可去啊,那他到底……”
说到这里,祁雪音不禁想起那天再次算命的情境……
(回忆中)……
“又是你这个算命的……”和第一次见到卜天星时的“惊恐”不一样,如今情绪低落的祁雪音,似乎一点都不在乎眼前的人是谁,不屑一句道,“如今大都城都兵荒马‘乱’了,你还有心思在这儿摆摊算命……”
“西城落难,还不至于整个大都荒芜了了……”卜天星却是寒声一笑,‘露’出神秘莫测的表情道,“毕竟住在西城的屋子被‘明复教’的那帮家伙毁了,我再不出来挣点家当,岂不连衣食都难保?再说了,你们来运镖局如今‘乱’世当道,不也还继续营业吗……”
卜天星倒也说的没错,自己在西城的住屋,的确是被“明复教”烧毁了。但卜天星也随之出手,与“明复教”的众徒有过“会面”。
“这兵荒马‘乱’的,谁还想着算命啊……”祁雪音像是漫无目的的神情,不由调侃一句道。
“谁知道呢?‘乱’世当道,祈求多福的寻常百姓可不在少数……”卜天星继续冷笑道,“就连我自己也是一样,虽然自诩能窥测天机,如今却连饭都吃不饱,想想也真是可笑……”
“那我救济救济你好了……”祁雪音情绪无中一笑,缓缓说道,“给你两钱银子,帮帮算算命数……”
……
“时机已到……”卜天星在一张牌面上停了下来,缓缓翻开占牌,所观天机一望,淡淡说道,“斜月三星,自西北而落,山崖绝处,寂望孤影……”
“什么意思?”看着牌面上的“星落”图案,又听着卜天星在一旁“神神叨叨”,祁雪音不禁问道。
“‘星光’乃运势,所谓‘星落’,即大势已定……”卜天星望着占牌,缓缓说道,“山崖孤影,乃人心所趋,是福是祸,全在一念之间……”
“一念之间……有何依据?”祁雪音继续问道。
“运势有吉有凶,寄托之人即为善恶……”卜天星继续说道,“善恶乃一念之间,如果说是姑娘你的话,将来之命数,或许就在这一念……”
“一念决定我的生死?”祁雪音算命,总对“生死”有些敏感,不忘提声一句。
“未必就是生死,而且生死也未必是首要……”卜天星将占牌缓缓收起,像是看破了天机一般,不紧不慢道,“要不然,这生死,也未必就是姑娘你的……”
“还不是我的生死?”见卜天星说得越来越玄乎,祁雪音这回到有些不耐烦道,“说得这么玄乎,你到底会不会算命?”
“不相信鄙人无所谓,但总有一天你会遇到……”卜天星却一点也不生气,反倒冷冷一笑道,“一念之间命运即落,真等那一天来临的时候,我希望姑娘你能想起在下今日所说的话……”
话音刚落,卜天星桌上的那颗用布遮盖的水晶球,忽而闪了几阵寒光,顿时一种莫名的冰凉感,一刹那穿过祁雪音的心头。
“额……”祁雪音也说不上为什么,也根本猜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觉心头一阵刺骨,虽然只是短暂一瞬,但那一瞬间印象深刻,让自己愈深难忘……
(现实中)……
“绝对错不了的,当时那种难以忘却的刺骨之感……”祁雪音想起那次算命时,盯着水晶球那股心头的刺痛,不禁暗暗道,“那个水晶球仿佛有魔力一般,一瞬之间隔绝于生死……”
从街巷角落走出,望着西城的方向,祁雪音不禁百感‘交’集……
“大都西城,现在还涂炭战火之中……”祁雪音似乎是有什么想法,眼神定望……
第一千一百九十八章 假造圣旨(上)
深夜,察台王府……
今晚府一切安好,城门禁兵戒备依旧,安住几日的来运镖人等人也未有太多事务,除了祁雪音仍旧下落不明,其他皆未有太大虑忧。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然而相较之下,平日里不怎么抛头露面的察台科尔台,似乎略有动作,后院房内的烛火久久不息,而且今晚似乎有“贵客门”……
“忙兀大人,好久不见啊……”客人名忙兀察托,今晚被察台科尔台密事迎见。不过说是迎见,作为“贵客”的忙兀察托却是双膝跪在身前,仿佛犯了滔天大罪一般,在察台科尔台面前连头都不敢随便抬起来。
“小……小王爷……”忙兀察托紧张到了极点,吞吞吐吐应道。
“呵,没想到经历过那件事后,忙兀大人还是这样‘拘谨’啊……”察台科尔台冷冷一笑,双手靠背,在忙兀察托身旁慢步环绕,提语说道,“还请大人不必过于拘束,本王今晚请你来,只不过有要事请助……”
“额……‘请助’哪儿敢?小王爷若有吩咐,小的一定照做……”忙兀察托冷汗直冒,低身垂首,拼命点头道。
“诶,别这么紧张嘛,怎么说大人也是当今皇的小舅子,论辈分本王还在你之下不是吗?”察台科尔台继续冷嘲道。
“不敢不敢,小人哪敢以皇舅子相称……”忙兀察托继续畏畏缩缩道,“当初若不是察台王爷庇护小人死罪,小人哪能活到今天?……”
“看来你很有自知之明嘛……”察台科尔台继续嘲讽一声,拍了拍忙兀察托的头,狡黠说道,“想当初忙兀大人你假造圣旨,替沂州太守多征收两年的官税,差点被皇发现,治了死罪……当年要不是我父王及时出面,找替罪者还你所谓的‘清白’,大人您又岂能活到今天?”
“小王爷说的是……小王爷说的是……”忙兀察托一个劲拼命地点头,不敢抬头正望,他知道今晚察台科尔台找自己,一定事出有因,要拿自己曾经“假造圣旨”的把柄,求助于事。
“死罪免后,活罪却难逃,之后忙兀大人被皇撤了所有官职,贬为庶民,从此不再有皇亲之系……”察台科尔台继续不慌不忙说道,“不过即使如此,忙兀大人手,应该还有曾经为官的资源和人脉吧?”
“小王爷今晚……到底找小人有何事?……”忙兀察托越听越害怕,仿佛一把匕首抵在自己的胸口,让自己难受喘息,不禁仓皇十分问道。
“呵,倒挺有见识嘛,竟然主动问起来了……”察台科尔台慢慢走回前厅的作为,两手扶柱,翘腿正望着双膝跪地的忙兀察托,专定说道,“不用紧张,今晚本王请忙兀大人来,只是让大人重拾‘老本行’罢了……”
“老……老本行?……”忙兀察托像是猜到了什么,语气振振不定,额头的汗水愈渐滴落。
“明知故问,当然是让大人您再假造一次圣旨——”察台科尔台露出凶煞的眼光,振振威慑道。
“小人不敢啊!——”然而不等察台科尔台说完,忙兀察托这回直接磕头拜地,瑟瑟发抖道,“小人次能捡回性命,多有……察台家相助,这回小人……说什么……也不会拿性命开玩笑……”
“哦?是吗……”察台科尔台听完冷冷一笑,露出凶刀般的眼神,咬牙惊寒道,“数年前那次,是由我们察台家庇护,大人您才能活到今天。不过你要搞清楚,我们察台家能让你活,也有办法让你死——数年前假造圣旨的证据,现在还在本王手,你说这时候我要是奏呈交给皇,结局会怎样……”
“求小王爷放过小人吧——”忙兀察托早已被吓得六神无主,哭声饶命道,“小王爷要做什么,小人都可以答应,可唯独这件……”
“你要是不替本王办事,你的脑袋可不敢保证……”察台科尔台将一张类似证据的纸条捏在手里把玩,寒声笑道,“要么替本王做事,要么本王替大人收尸,大人您自己选吧……”
“额……呜呜……”忙兀察托在一旁都害怕地哭出声来,瑟瑟发抖望着察台科尔台纵擒的面孔,神情着实不定。
“而且这次不再像原来那样,这回是我们察台家为大人您护着……”察台科尔台继续说道,“你知我知没有第三人知,只要替本王办成了事,不但本王高兴了袒护你,大人还会有数之不尽的报酬,岂不一举两得?反正已经提过一次脑袋了,又不在乎这一次,何况这回的风险原来可小多了……”
忙兀察托犹豫了好久,仔细想想,如果不替察台科尔台办事,自己数年前假造圣旨的罪行会暴露;如果替察台科尔台办事,不但能讨好察台家,还能得到一笔丰厚的报酬,这笔账换做是谁都会算……
“好……好吧……”终于,忙兀察托还是“铁心”做出了决定,心有余悸答道,“小人……小人听凭小王爷吩咐……”
“好,孺子可教也……”察台科尔台笑应一句点了点头,为除掉孙云实行的第一步“假造圣旨”计划,可以算是成功……
数日之后……
回到察台王府十几天了,可孙云的心一天都没有静过,不光光是因为和祁雪音发生的恩怨纠葛,以及和杜鹃闹的不愉快,孙云心最担心的,是自己的父亲察台王的安危——他这次回王府的主要目的,其实是要追随父王的下落,如今父亲病重在身,却要领兵镇压西城暴徒,生死揪心难定……
这天,孙云又一次前去察台多尔敦的的房间,似乎是多尔敦有要事相告……
“你今天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孙云进门后,坐在茶桌旁直言问道。孙云的脸色不太好,显然这几天的烦心事让自己愁昏了头。
“一次你给我的‘官员名单’,我已经托人查清楚了——”察台多尔敦推着轮椅,将纸条放在茶桌,表情严肃道,“史义兴替我查到了,这些名单,全部都是八年前在汴梁的官员姓名!”
“你说什么?八年前,汴梁?!——”孙云听到这里,不禁瞪眼怔视道。
“这下子已经很清楚了吧……”察台多尔敦仿佛找到了疑团的线索,自信一笑道,“八年前发生在汴梁的怪事,以及‘苍寰教’侵袭青墨山庄后,从那里搜出的名单……绝对不会错的,八年前的未解之谜,和‘苍寰教’脱不开关系!”
“可是为什么呢,这些‘苍寰教’的目的又是什么,他们藏这些官员的名单有什么用……”孙云还是不能理解,这一切背后的缘由和目的。
“能想到的话,只有与朝廷政治有关的东西……”察台多尔敦镇定说道,“当年‘苍寰教’能在大都城兴风作乱,靠的是对朝廷施予的政治威胁,而这些威胁的由来,说不定取自朝廷的机密要属……”
“你的意思是说,‘苍寰教’靠着这些官员,私通大量的朝廷机密是吗……”孙云跟着分析道,“可是,他们又是通过什么手段呢,这和八年前发生的‘官员失踪’事件又有什么关联?”
“搞不好,这张名单所记述的名字,是当年在汴梁失踪或病死的官员姓名……”察台多尔敦眼神凝紧,振振说道。
“病死?”突然提到“病死”一词,孙云不禁转声问道。
“啊,八年前的怪事,除了官员失踪以外,不是还有官员病死吗?”察台多尔敦继续道,“我和你讲过的,那件事情当时轰动不小,汴梁一带还曾经发生过躁动……”
“你等一下,这些名单是汴梁官员的姓名,如果把病死的也算进去的话……”孙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暗暗咕声道,“鹃儿的父亲,说不定也……”
“你是说杜姑娘……”提到杜鹃,察台多尔敦转头说道,“我昨天和杜姑娘谈话时,也说到这事儿……”
“你和鹃儿说了什么?”突然十分迫切想知道那天杜鹃与察台多尔敦的谈话,孙云抓紧手臂问道。
“杜姑娘没和你说吗?”察台多尔敦先是诧异一声,遂语气转道,“当时聊到她父亲,她说了有关她父亲病死的事情,我说我找到了一些矛盾的线索,在他父亲死后几年,又出现了他父亲的笔迹……”
“这是真的吗?!——”孙云听到这里,更是惊诧不已道。
“那是当然——”察台多尔敦继续道,“后来我大胆猜测,会不会她父亲还活在世,只是出于某些原因,在杜姑娘小时候装作假死,为了不让她牵扯进‘秘密’……”
“这么说来,那个时候……”一提到这里,枯荣镇杜鹃亲言见到“父亲”的激言,始终在孙云脑徘徊……
(回忆)……
“鹃儿,你……真的看清楚了吗?”果然,孙云显得十分不可思议,在一旁不禁试问道,“只不过是偷偷监视一会儿,你怎么会……看得这么清楚?还是说,你认识这个人……”看着杜鹃异样的表情和话语,孙云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口气也是愈加谨慎。
“嗯……”杜鹃缓缓点了点头,良久才有默默开口,说出了一句令人难以置信的话,“那个人……是我爹……”
听到这里,孙云和祁雪音二人顿时一脸震惊,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尤其是孙云。
“这怎么可能?!——”果然,孙云露出从未有过的吃惊表情,瞪眼惊神道,“你不是说过,你爹早在你十岁那年……”然而刚说到一半,孙云这才发觉话有不妥,立刻戛然而止。
而杜鹃这边则是更加忧郁,低着头仿佛对一切充满绝望一般。
“对不起,鹃儿,我不该这么说……”孙云沉顿了一下,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表情正经问道,“可是你爹已经在你十岁那年去世了,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我知道……我知道……”杜鹃还一边说着,一边苦苦流诉着泪水,“可是真的像,真的太像了,他的那张脸,明明是我爹生前的样子……”杜鹃似乎还沉浸在虚梦与现实的交界,想要从梦境醒来,却又不敢面对残酷的现实。
“妹妹你爹的事情,你原来和我讲过……”听到这里,祁雪音也终于明白今天下午杜鹃会做出怪反应的原因,同样是年幼丧父的自己,能够体会得到杜鹃心的痛楚,自己遂也用安慰的口吻说道,“可是人死不能复生,算那个人长得真像你爹,那也不可能是……”
“而且你爹是在汴梁去世的,算是有长得很像的兄弟,也没理由出现在大都这里,和‘苍寰教’的人扯关系……”孙云继续低声道。
“可是我真的没看错,那个人真的……和我爹太像了……”杜鹃似乎还不愿从所谓的“梦”醒来,继续小声抽噎道,“一样的眼神,一样的面孔,连走路的样子也都一样……”
孙云很久没有见着杜鹃这样难过,而且他也清楚,杜鹃不是个随便说谎的女孩儿,看着她默默哭泣的样子,孙云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现实)……
“不可能……这应该不是真的,不会这么巧的……”孙云不停地摇头叹道。
“这些事情,我以为杜姑娘早都告诉你了……”察台多尔敦看着孙云一脸茫然无措,不由惊讶道,“到这么多天过去了,她还没有跟你说……你们两个,不会到现在为止还在闹别扭吧?”
“我和鹃儿……”孙云语气缓了缓,脸色哀伤道,“她没有告诉我,还在生我的气……”
“因为我师妹的事情?”察台多尔敦又问道。
“嗯……”孙云默认点了点头。
“没想到杜姑娘和我师妹这么亲近,居然为了她而‘嫌弃’你……”察台多尔敦听完,禁不住摇头道,“她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这么关心彼此……”
“鹃儿和雪音情同姐妹,甚至经历过患难……据雪音说,鹃儿让她想起了她小时候死去的妹妹……”孙云继续说道。
“噢,我师妹小时候是有和我说过这事儿……”察台多尔敦点头应道…… 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 假造圣旨(中)
“我和鹃儿……”孙云语气缓了缓,脸色哀伤道,“她没有告诉我,还在生我的气……”
“因为我师妹的事情?”察台多尔敦又问道。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嗯……”孙云默认点了点头。
“没想到杜姑娘和我师妹这么亲近,居然为了她而‘嫌弃’你……”察台多尔敦听完,禁不住摇头道,“她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这么关心彼此……”
“鹃儿和雪音情同姐妹,甚至经历过患难……据雪音说,鹃儿让她想起了她小时候死去的妹妹……”孙云继续说道。
“噢,我师妹小时候是有和我说过这事儿……”察台多尔敦点头应道,“她的家人曾在商行途中遭遇劫匪袭击,全家遇难,后来是我师父出手相救,才保得她性命……所以在我师父门下,我和我师妹从小相依为命,也因为少有远行出门,她并没有太多的朋友……”
“这些,她也和我说过……”孙云暗暗嘀咕一声,想到祁雪音小时候的悲苦,自己心头莫名一阵酸楚。
“或许是她小时的遭遇和环境,才造就她这般性格吧……”察台多尔敦继续说道,“对她来说,我几乎是她唯一的‘亲人’,所以当她得知是你将我亲手残废,她恨不得想要杀了你……”
“是我没有照顾好她,是我害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孙云内心的痛苦越来越深,暗暗自责道。
“这不怪你,我现在落成这样,也是我自己咎由自取……”察台多尔敦即刻安慰一句。
“我曾经发过誓,要好好保护她……”孙云继续痛定道,“可是现在,我却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她……”
“哎,也不知道这么多天,她一个人跑哪儿去了,再怎么任性也得有个度吧……”察台多尔敦锤了锤桌子,暗暗担心道,“如今大都局势不稳,战火四处波及,只希望她不要一个人往危险的地方跑……”
“说到西城的局势……”孙云定了定神,转声语气问道,“这么多天了,都没有一点父王的消息吗?我这次回察台王府的目的,除了你要事相告以外,最主要的就是担心父王的安危……父王如今患病身疾,还冒这么大的风险带兵镇压,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我甚至想要即刻奔赴前线——”
“你先冷静一下——”看着孙云愈加说得有些激动,察台多尔敦即刻劝道,“现在不光是城中战火的局势,朝廷内部的形势也不稳定……如今皇城危机重重,父王领兵在外数久,许多朝臣党派趁隙挑拨我们察台家,关键时刻我们若是自己大乱阵脚,很有可能得不偿失——”
“帮也不行,不帮也不行,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做?——”孙云一时内心焦躁,起身泄愤道,“那些朝中文武百官,个个都是黑眼狼,江山社稷临危,纷纷畏而却步,却眼睁睁看着我父王患疾出征——”
“没有办法,这就是官场……”察台多尔敦眼神一定,冷冷说道,“我们察台家早些时候得罪太多权贵,仗着鼎盛时期强权在手,他们不敢猖狂;可如今大势崩乱,水往一处流,那些暗地里反对的权臣,自然会趁这个机会对付我们察台家……这就是无情的政治手段,我经身官场数年早已看惯,而出身江湖的你,一时恐难以适应,更何况是在这种时候……”
“如果你身体依然健安,恐怕你也会挺身而出,替我父王出征吧……”孙云俯下身子,表情沉肃道,“我了解你,虽然你过去所犯罪行无数,但你心系江山社稷安危,临危受命不可能袖手旁观……”
“嗯……”察台多尔敦听到这里,不由心头一堵,下意识望了望自己残缺的双脚,内心感叹命运的苦诉。
“还有那个科尔台……”孙云这时,又想起察台科尔台,不禁咒骂道,“朝廷危命,这家伙居然视之若无,身为家族之子,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赴火战场,他到底算个什么东西?!——”
“对了,关于科尔台的事情,我没有和你说……”提及自己的弟弟,察台多尔敦不禁眼神一凝,语气凝重道,“这个家伙最近不太‘寻常’,你最好小心为妙……”
“什么意思?”听见多尔敦异样的语气,孙云不禁谨慎问道。
“几个月前,我有看到一个女人贸然闯进王府,打倒王府的侍卫,与科尔台私下密谈……”察台多尔敦振振悄声道,“那女人身手不俗,似乎像和科尔台有交易一般……我心存好奇,后来暗中查访当天被那个女人打伤的侍卫,结果让我发现一件毛骨悚然的事实——”
“什么事实?——”听到这里,孙云不就揪心起来,凝眼问道。
“他们是被‘碎花镖’所伤——”察台多尔敦定声道,“你应该知道,我师父和师妹提过,她也应该知道‘碎花镖’的事……”
“你说什么,碎花镖?!——”孙云听到这儿,不禁瞪大双眼。
“没错,所以说你也应该清楚了……”察台多尔敦表情一变,冷冷惊寒道,“和我弟私下会面的女人,就是‘苍寰教’的人!”
“是那个女人,错不了!”孙云顿时惊起,猜到那个人正是子幽,握紧双拳居心暗怒道,“没想到他……没想到他居然……居然会勾结‘苍寰教’的人……”
“因为五年前的恩怨,我们察台家和‘苍寰教’势不两立,科尔台他会密会那个女人,我担心事情恐怕不简单……”察台多尔敦暗自担忧道。
“他是为了杀我……”忽然,孙云像是明白了什么,低声冷冷一句。
“什么?”察台多尔敦没听清楚,定问一声道。
“我说他是为了杀我,才勾结的‘苍寰教’,私会那个女人的……”孙云继续说道。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察台多尔敦又不禁问道。
“几个月前勾结,那个时候我们镖局的人刚从洛庄回来,如果说中途他们还有密信之类的私通,那一切就很好解释了……”孙云比刚才要冷静了许多,振振说道,“后来的时间,我们一直被‘苍寰教’和‘明复教’的人困在岭古镇和枯荣镇,那个叫‘子幽’的女人为了对付我不择手段,如果说这期间她和科尔台有密信来往,那就不会错了——科尔台那家伙,暗地里是想要除掉我,才和那个女人私通!”
“你说得对,我有偷偷见过几次,科尔台接到莫名人的私信……”察台多尔敦这会儿,也确信无疑道,“真没想到他居然藏有如此狠心,为了杀你,甚至勾结危险的仇人教派,简直比我当初对付你还要丧心病狂……”
“科尔台这个家伙,我不会放过他……”孙云一时正在气头,锤拳一阵,准备出门道,“我现在就去找那个家伙算账,一了百了!”
“回来——”察台多尔敦见了,喝声一句,阻止了孙云的不冷静行动。
孙云停驻原地喘气不停,却不知察台多尔敦叫住自己究竟有何打算。
“我们现在手上证据不足,就算你找他,他也不会承认……”察台多尔敦严肃说道,“你若是对他用强,王府之中必然嫌人耳目,若是过于打草惊蛇,抓到把柄之前反倒让敌人警觉了,那我们无非是拿石头砸自己的脚……”
“那你说,该怎么办?——”如今的孙云,杜鹃和祁雪音纷纷“远离”自己,父王的安危举着不定,府中又有亲弟弟预谋相害,无数的痛苦与纠葛缠身,自己完全没了往日的冷静,举手言行十分焦躁。
“你先别急,科尔台既然喜欢暗中行事,那我们也可以啊……”察台多尔敦分析说道,“就假装不知道有这事儿,但我想科尔台和那个女人一定还会有接触……就趁着哪天发现有莫名来访或密信,我们可以暗中窥探,旁敲侧击,说不定能反过来查到有关不少‘苍寰教’的线索……毕竟对你来说,对我们察台家来说,不是一直想要调查有关‘苍寰教’的身世和目的吗?科尔台的举动,对我们来说反而是一种机会……”
“这么说倒也是……”孙云仔细想想,察台多尔敦说的确实不无道理,比起自己等人之前在枯荣镇主动冒险寻找“苍寰教”的线索,“以静制动”反而风险会小许多。而且子幽本人也有出入王府,自己如果在的话,说不定能找到许多可贵的线索……
然而就在这时,门外庭院却传来动静……
“有人来了,脚步沉重,穿着官靴……”孙云反应灵敏,不禁暗声提道。
“脚步声像朝廷的将官……”察台多尔敦继续道,“如今王府戒备森严,如有外官出入王府,必然是有皇令之类的大事……快去出门看看——”
“吱——”孙云遂拉开房门,只见一身披铠甲的将领人物站在庭院之中,显然是有要务告来。而且身着戎装却孤身一人,似乎事情定属绝密。
“请问,阁下是……”孙云看不出这其中有何意图,试探性问道。
“吾乃皇城禁军翎都尉忙兀察托,今日特有密诏,当见察台家二公子察台云!”这个人正是那晚与察台科尔台“密谋”的忙兀察托,只不过孙云并不认识眼前这个人,还以为他真的是朝中的武官。
“我就是察台云……”孙云想也没想,答声一句走下阶梯,毕竟“朝廷命官”当务,孙云没有任何犹豫。
忙兀察托见到了孙云本人,暗中一笑,遂从身中掏出形状较异的“皇帖”。
“那是……”而在同一时刻,察台多尔敦推着轮椅到门口转头一看,不由大吃一惊。
“察台次子察台云接诏——”忙兀察托装模作样定声一句喊道。
“接诏?”没有朝中经验的孙云顿时一愣,表情略显呆板。
“快跪下,那是皇上的密诏!——”然而,察台多尔敦一眼便认出来了,即刻冲孙云喊道。
孙云听到后,索性想也没想,立身跪在了忙兀察托面前,郑重应声道:“臣在——”
忙兀察托揭开“密诏”,定声念道:“顺帝诏曰,西城户巷‘明复教’再起暴势,官仓一带局势紧迫,察台王主力禁军难驰,现命察台云‘虎贲将军’,两日之内赶赴救援官仓,钦此——”
“察台云接旨——”孙云跪受后,接过了密诏。
而忙兀察托也没有多留,转身快步离开了后院……
“皇上的诏令,为何只有一人前来?”孙云站起身后,仍有些疑惑,自言自语问道。
察台多尔敦这边推着轮椅过来,缓缓解释道:“因为这份是密诏,我有见过,一般皇上有密令传诏,为了不惊动太多,通常只会派一员武官前来……”
“就是那个人喽……”孙云望着刚才忙兀察托离去的方向,喃喃说道,“不过也奇了怪了,他怎么知道我在察台王府,仅仅是因为我是察台家的次子吗?而且,他干嘛走这么急……”
“忙兀察托?这个名字我怎么听着有点耳熟……”而察台多尔敦这边,则是暗自考虑着其他的事情。
“但是这份密诏来的正是时候——”然而,孙云则一门心思放在了西城的“战局”之上,以及自己父王的安危,不禁振奋笃定道,“现在我就有正当理由,奔赴官仓一带支援父王!‘明复教’那些贼子,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等着吧,何勋义,这次我一定要和你做个了断——”
“我觉得这件事情有点蹊跷,可皇上的密令又拖延不得……”察台多尔敦仔细想了想,遂提醒道,“你要前去支援父王,我当然没有异议,只不过留在这王府之中监视科尔台那家伙的,只有我一个人了……”
“‘苍寰教’和科尔台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孙云拍了拍察台多尔敦的肩膀,正经说道,“虽然你我互为仇人,但毕竟是亲兄弟,如今又在同一战线上,我只能把希望寄托于你了……”
“没想到,曾经你我势不两立,如今却同肩并行……”察台多尔敦苦声一笑,随即道,“行,科尔台这边我盯着,父王的安危,就全权交给你了——”
“放心吧,我一定会保护好父王!”孙云在自己哥哥面前,郑重发誓道……
第一千二百章 假造圣旨(下)
“忙兀察托?这个名字我怎么听着有点耳熟……”而察台多尔敦这边,则是暗自考虑着其他的事情。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但是这份密诏来的正是时候——”然而,孙云则一门心思放在了西城的“战局”之上,以及自己父王的安危,不禁振奋笃定道,“现在我就有正当理由,奔赴官仓一带支援父王!‘明复教’那些贼子,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等着吧,何勋义,这次我一定要和你做个了断——”
“我觉得这件事情有点蹊跷,可皇上的密令又拖延不得……”察台多尔敦仔细想了想,遂提醒道,“你要前去支援父王,我当然没有异议,只不过留在这王府之中监视科尔台那家伙的,只有我一个人了……”
“‘苍寰教’和科尔台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孙云拍了拍察台多尔敦的肩膀,正经说道,“虽然你我互为仇人,但毕竟是亲兄弟,如今又在同一战线上,我只能把希望寄托于你了……”
“没想到,曾经你我势不两立,如今却同肩并行……”察台多尔敦苦声一笑,随即道,“行,科尔台这边我盯着,父王的安危,就全权交给你了——”
“放心吧,我一定会保护好父王!”孙云在自己哥哥面前,郑重发誓道。
孙云抱着必定的决心,可不知为何,心头却有一股说不出的不安……
深夜,察台王府正书房……
“小王爷,小人都已经……按照你的意思……给察台云发递了假圣旨……”忙兀察托完成了“任务”,回到察台科尔台面前,又露出惊颤的表情畏畏缩缩道,“现在……小人算是完成任务了吧?……”
“干得不错,比忙兀大人当年利索多了,不愧是老手……”察台科尔台冷笑一声,表面上像是夸赞,却露出令人畏惧的面孔。
“那小王爷这回……能够替小人保守秘密吧?……”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怕是又重蹈当年差点被揭穿的悲剧,忙兀察托不禁颤问道。
“哼,你还挺小心嘛……”察台科尔台换声一笑,继续说道,“你放心,这件事情只有你知我知,只要你我二人守口如**,‘假造圣旨’一事便不会泄露……怎么说这回忙兀大人也算是帮了本王一个大忙,别说是袒护帮你保密,这次本王还会重重有赏……”
“有……有赏?”忙兀察托有些受宠若惊,已经畏畏缩缩问道。
“是啊,本王早就说过的啊——时辰不早了,大人今晚先回去吧,明日本王自会派人将赏金送到大人家中……”察台科尔台伸手抬向门外道。
“谢……谢……谢过小王爷——”忙兀察托半天还没有回过神,紧张叩头几下后,蹑手蹑脚地离开了书房,离开了察台王府。
而察台科尔台看在眼里,却是露出诡异的笑容……
离开王府大门后,忙兀察托头也不回地往家走去,也许是曾有过犯案被抓的前科,每当自己做过“逾耻之事”后,自己总会疑神疑鬼的样子,恨不得最快速度离开这里。何况这次犯下了“假造圣旨”的滔天大罪,忙兀察托一路心神不定,生怕在这戒备森严的王城,被某某人怀疑当场叫住,自己性命悬忧……
今晚乌云蔽月,夜起寒风,凉意之下给人阴森透骨的畏寥之感,加上如今大都皇城局势动荡,大街小巷宵禁遍早,除了偶尔能见的零零散散的巡逻士兵,根本看不到一个人。
而忙兀察托独自一人走在街上,匆匆忙忙赶脚回家,顶着气氛阴沉的凉风,身体四肢畏缩发麻。“呼——呼”的喘息声不绝于耳,两眼凝视着脚底石路,时不时传来西城战火的喧嚣声响,让忙兀察托内心动荡不定……
也许是走得累了,忙兀察托不禁放慢了脚步,犯案心虚身体多疲,手扶着沿边的石柱慢慢前行。
他真的是太着急太害怕了,从察台王府到城街巷口,自己一刻也没有停歇过。一口气赶了数里的路,直到确定夜下街市没有一人看见,自己才稍微喘息。
然而,就在忙兀察托放缓心情之际,自己身前忽而飘过一个女子身影。
忙兀察托下意识惊悚一阵,他还以为是朝廷中有人知道了秘密,要将自己捉拿归案,或是察台科尔台出尔反尔,要将自己杀人灭口,派人跟踪自己。可当抬头看见是个身姿曼妙的女子,自己才算放下心来。
该女子脚步轻盈,头戴面纱,取下一刻冲忙兀察托微微一笑,仿佛一道绮丽的风尘划过。幽夜之下,佳人正貌,给人以欣愉沁脾之感。
忙兀察托也不知道为什么,仿佛自己的魂被该女子所勾,身体不自觉地往女子的身前靠近。
女子又是幽幽一笑,将面纱松手一挥,面纱随风扑至脸前,一股淡雅幽香袭来,让忙兀察托一时精神恍惚,不自其中。
忙兀察托一边笑,一边取下扑脸的面纱,继续往女子的身前靠近。殊不知自己意识的下一刻,竟会是暗口死亡的边缘……
“啊!——”突然,夜下一道惨叫惊寒,忙兀察托腹处顿受撕裂之痛,鲜血大汩淌流而出。
再看女子手中,几发荼毒暗器正穿忙兀察托腹前,碎花落纹恍如毒刺,惊袭一番俱引黄泉——“碎花镖”凌厉夺命,原来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与察台科尔台私通“假造圣旨”一计的子幽。
忙兀察托传递“假圣旨”,成功骗到了孙云,子幽与察台科尔台的计划也算完成一半。科尔台负责找寻实施目标,而子幽则是负责杀人灭口——现在计划已成,忙兀察托自然成为了牺牲品。
“哼,一个被皇亲抛弃的庶子,这番下场也不枉余生……”子幽凝望着忙兀察托倒地血泊的尸体,冷冷一笑道,“不过察台科尔台倒也真有本事,让他请人假造圣旨,他这么快就找到了目标……不过这样一来,我们的计划也成功了,辛苦你了——”
说完,子幽随手将面纱忙兀察托的尸体之上。
“尸体要赶紧处理,不可以在这里放任不管……”忽然,子幽身后一个灰发中年男子走来,发出嘶哑的声音说道。
“义父……”子幽答应一句,原来这个人便是“苍寰教”的教主,子幽本人的义父。
“如果就这样放任不管,明日一早官府的人发现,一定会查出尸体身份……”中年男子冷定说道,“我们的目的,是要把察台云引诱到西城,如果在他出发离开王府前得知这个‘假传圣旨’的人暴死夜中,他一定会起疑心……”
“是,义父,我会派人即刻处理尸体——”子幽定声答道。
“子幽你不要忘了,我们所行之事虽然处处针对察台云,但我们的目的,是要覆灭整个察台家……”中年男子继续道,“对我们来说,察台云也是我们可以利用的棋子,只要等到两日之后他前往西城战火之处,我们就可以实行原定的计划……”
“放心吧,义父,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子幽继续说道,“这一回,我会让他的亲人陪他一起埋葬——”
狡黠面孔之下,似乎一个可怕的阴谋正在循循而起……
两日后,察台王府……
今天是孙云“出征”的日子,整理好将士着装与备马之后,孙云准备和众人一一道别,奔赴西城战场,帮助自己的父亲共同镇压“明复教”的暴乱。
临行之前,在后院住处门口,孙云还在和任光等人交代着事情……
“少主,你这身衣服可真神气——”第一次看着孙云披肩盔甲,石常松在一旁耸鼻子夸道。
“别贫了,打仗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孙云的表情则略显严肃,遂又对任光嘱咐说道,“阿光,如果在王府没有其他事,你趁早带着阿景他们回镖局吧,一来把我在这边的情况告诉我义父义母,二来王府这边‘形势’复杂,我怕要是发生什么事,我不在你们不好处应……”
“嗯,没问题,这两天我们就会盘算着回去——”任光点头答应一声,遂又问道,“那杜姑娘呢,她也陪我们一起回去吗?”
“鹃儿她……”孙云稍许迟缓了一声,遂低首说道,“看她的意思吧,毕竟她和我哥之间,可能还有事情要谈,彼此也有照应,如果她想留在王府这里,你就让她留在这吧……而且她和雪音最为亲近,现在雪音失踪不知去向,说不定哪天她回来了,也好顾及得上……”
“我知道了,我会去转告杜姑娘的……”任光应声一句,提到杜鹃,表情遂又变道,“倒是少主你,临行之前,是不是也该跟杜姑娘打声招呼?你们两个‘闹脾气’都快半个月了,临走之前可不能留下遗憾不是……”
“嗯,这个我清楚……”孙云缓缓点了点头,遂转身往杜鹃的房间走去……
杜鹃此时,正一个人在房间打发织绣,因为祁雪音的事情,杜鹃直到现在还没有原谅孙云,更别说祁雪音本人失踪十几天。
孙云也是知道杜鹃的心情,走到房门口敲了敲门,遂轻轻推开走了进来。
“鹃儿,我要走了,你就……不送送我?”孙云满含愧疚的眼神,一手抚着还未佩戴的头盔,一边凝语道。
“噢……”杜鹃只是轻轻答了一声,面无表情坐在窗前。
“我知道,你现在还在恨我……”孙云继续苦声道,“但是我不希望我在鹃儿你心里,全是不开心的回忆……我这一去危险重重,‘明复教’数万之众暴动群起,这是战争,我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未知……我希望,鹃儿你在我临走之前,不要留下痛苦的遗憾……”
“祁姐姐有下落了吗?……”然而杜鹃这边,依旧关心的是祁雪音的安危,对孙云的处境反倒不管不问。
“还没有……”孙云淡淡一声道,“不过我会尽力去寻找她的下落,如果她一个人离开王府,跑到城中的话……”
见杜鹃对自己的安危只字不提,似乎完全不放在心上,孙云心里默默痛苦——老实说,不光光在杜鹃眼里,自己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在自己眼里,杜鹃也变得和以前不尽相同了。
杜鹃内心波动的一瞬,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眉头稍稍一起,眼角默不然瞥向孙云的身影。
孙云故意等了很久,希望听到哪怕是杜鹃关心自己的一句……然而连这个“希望”也破灭了,孙云露出苦楚的表情,将一切悲伤忍在心头,缓缓一声道,“行,那就这样了鹃儿,我走了……等这一切战乱结束,希望我……还能平安回来再见到你……”
说完,孙云准备转身离开。
“等等——”然而,仿佛气氛反转一般,杜鹃最后没“忍住”,转头还是叫住了孙云。
孙云听到后,下意识停下脚步,眼角中的微光隐隐忽闪,仿佛看到内心的希望一般,情绪瞬时起伏。
杜鹃拄着拐杖,慢慢走到孙云跟前,拾起他护臂铠甲的右手,缓缓轻握道:“祁姐姐的事情,我原谅你了……云哥,战火无情,你孤身在外一定不要有事……”
“鹃儿……”十几天了,终于听到杜鹃的一句关慰,甚至是原谅自己,孙云心头不禁一暖,甚至差点留下眼泪。
杜鹃想了想,仿佛今日就像生离死别一样,想把自己心头所有的话道出。
“你答应过我,等我腿脚康复,你就娶我为妻……”杜鹃紧紧握着孙云的手,动情说道,“我会在这里等着你,所以在这之前,云哥你千万千万不可以有事……千万千万不可以……呜……”说到最后,杜鹃甚至有些哽咽了——彼此矛盾之后,如今送君离别,杜鹃才意识到感情的可贵,自己甚至能放下过去的一切成见,原谅自己至爱的人。
孙云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情感,转身将杜鹃轻轻搂在怀中,含泪说道:“对不起鹃儿,之前是我不好,让你一直生气……我答应你,我一定活着回来,等到我们成亲之日……”
“我也答应你,我会继续坚强下去,努力康复腿脚……”杜鹃含泪冲孙云微微一笑,遂用手在孙云鼻子上刮了刮,轻声道,“我一直都说过,我是很坚强的……”
孙云笑泪中点了点头,也伸手在杜鹃鼻子上刮了刮……
第一千二百零一章 再会卜术(上)
“你答应过我,等我腿脚康复,你就娶我为妻……”杜鹃紧紧握着孙云的手,动情说道,“我会在这里等着你,所以在这之前,云哥你千万千万不可以有事……千万千万不可以……呜……”说到最后,杜鹃甚至有些哽咽了——彼此矛盾之后,如今送君离别,杜鹃才意识到感情的可贵,自己甚至能放下过去的一切成见,原谅自己至爱的人。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孙云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情感,转身将杜鹃轻轻搂在怀中,含泪说道:“对不起鹃儿,之前是我不好,让你一直生气……我答应你,我一定活着回来,等到我们成亲之日……”
“我也答应你,我会继续坚强下去,努力康复腿脚……”杜鹃含泪冲孙云微微一笑,遂用手在孙云鼻子上刮了刮,轻声道,“我一直都说过,我是很坚强的……”
孙云笑泪中点了点头,也伸手在杜鹃鼻子上刮了刮,笑着说道:“我知道,鹃儿你永远都坚强……好好留在家里,等我回来……”
一样的动作,一样的誓言,怀久温馨后,孙云还是依依不舍离开了房间……
后院门口,孙云最后和察台多尔敦做着告别……
“我走了,在王府剩下的一切就交给你了……”孙云沉定着眼神,将头盔正冠束好,对察台多尔敦嘱咐道,“尤其是科尔台那边,暗中监视他的一举一动,特别是有外人来访时……”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察台多尔敦慢慢推着轮椅,认真说道,“你一心一意去营救父王就好,不用担心家里,奔赴西城如临战场,‘明复教’也不是软柿子,你一个人在外一定要多加小心——”
“呵,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我还真有些不适应……”孙云无心中调侃一句,想到曾经彼此互为仇敌,如今却兄弟相照,自己临走前也多加提醒道,“你自己也要小心,我想除了我,科尔台也会对你有所提防……你如今腿脚不便,一旦碰到什么危险的事情,要避重就轻……”
“我知道,我会把握好分寸的……”察台多尔敦点了点头,屈身应道。
和自己哥哥言语临别后,孙云牵着战马离开了后院……
而在另一边,太史寒生此时独自一人在房内静养,双腿盘曲床上,闭目养神内功。
不过说是静养,实则是在练功,这次太史寒生出山的目的,除了和自己的徒弟重逢,最重要的,便是调查有关“祸魔之血”的线索。
如太史寒生所言,“祸魔之血”奇邪之力,以鲜血为食粮,聚灾亡而**,传有预言降世,人间生灵涂炭,武林之中尚未有见,邪功倾出,祸乱人间。
为应对预兆,太史寒生研磨数久,以奇功心法相克,欲求对抗邪功。而近来感应“魔血之力”潜伏在大都一带,太史寒生借着这次回察台王府看望徒弟的机会,一边修身静养练功,一边暗中调查“祸魔之血”的下落。
为此,太史寒生选择让自己另外一个闲暇的徒弟祁雪音出城调查线索,自己则趁着空当,研习心法神功……
恍时,太史寒生周身金光聚冒,隐隐闪烁忽明忽暗,仿佛一股天灵之气聚涌攒穴,流动全身融汇万宇。半晌,太史寒生睁开双眼,四下桌椅皆震恍惚,神功诀式意似初成,仿佛仙骨得道,灵动身起。
“差不多了……”太史寒生收回聚灵,暗暗隐笑道,“‘神王诀’之内功,初成显著,若是他日‘祸魔之血’降世,必将倾之抗衡……只不过现在,就差没找到‘魔血’的下落了,也不知道雪音这十几天在外,调查出了什么没有……”
太史寒生果然是在担心祁雪音那边,虽然是让她出城调查,但十几天一点消息也没有,难免让人有些担忧。再加上如今大都局势动荡不安,西城处地战火连连,一个女孩子家孤身在外,遭遇三长两短也并非没有可能。
“话说,今天是察台云赶赴西城的日子对吧……”太史寒生这边,不知哪里得来的消息,知道孙云接诏今日奔赴战场,心中暗话道,“这样看来的话,老夫的计划也可以开始了……”
言罢,太史寒生两眼隐隐寒光骤闪,一种莫名而又恐惧的不安弥漫四周,没有人知道他心里现在想的是什么,酝酿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此时,王府城前,孙云骑着战马,接关令后,准备赶赴西城而去。谁想到,这个时候察台科尔台竟会下楼走到自己身旁。
“哟,挺精神嘛,这身打扮看样子是要去营救父王啊……”察台科尔台露出鄙夷的眼神,冷冷笑道,“我们的大英雄,没在王府待几天又要走,还真是让人不舍啊……”
看着科尔台口蜜腹剑的表情,想到他与“苍寰教”合谋暗算自己,孙云心中就一股恼火。但他现在也不能在对方面前表露出来,只是就事论事鄙视一句:“哼,我可不像你,眼见着病危的父王奔赴战场,自己还能在王府苟且偷安——”
“我可没有办法,毕竟作为当今察台家的主子,已经接手了病重父王的一切事务,且不能放着整个察台家不管不是?”察台科尔台恬不知耻笑道。
“所以你就眼睁睁看着父王去‘送死’……哼,真是有够可耻的——”孙云在察台科尔台面前,毫不避讳道。
“这不正好?你一个‘大闲人’去救父王,我又能专心府内的事务……连当今皇上都看得出来,说明朝廷器重你……”察台科尔台却并不在乎,继续不屑道,“你不是一直想证明,你是察台家的儿子吗?现在正是机会,如果你能救下父王的话……”
“哼,咱们走着瞧……驾——”孙云在察台科尔台面前,也不想多说什么,愤斥两句后,转身便骑马离开了城府。
而察台科尔台看着孙云远去的背影,则是暗暗一笑道:“哼,‘假造圣旨’的计划初成,你这个孽种的死期也到了……”
“哥,那个浑蛋走了是吗?”这个时候,自己的妹妹察台拉朵忽然走到身边,望着孙云的背影说道——在她眼里,她和察台科尔台一样,一点看不起孙云的身世。
“是啊,不过恐怕这是最后一次见到他了……”察台科尔台冷冷一笑,话中有话一句说道。
“哼,那个父王在外留下的野种,越早死越好……”察台拉朵狠狠咬牙一句,显然是对孙云恨之入骨,完全瞧不起对方。
“行了,你一个女孩子家就别掺和这掺和那了……”察台科尔台笑着搂过妹妹的肩,回头说道,“人命自有天数,野种始终都是野种,迟早有一天他会得到应有的下场……”
察台科尔台心里有数,“假造圣旨”之后,剩下除掉孙云的任务,就是“苍寰教”的事了……
一个时辰之后,察台王府书库……
察台多尔敦像是有什么不放心或疑惑的地方,独自一人在书库里翻阅着资料……
“找到了——”像是发现了关键,察台多尔敦拿起其中一份文卷,暗自念道,“四年前,身为皇亲的忙兀察托曾因涉嫌‘假造圣旨’,差点卷入罪门,后来因为有父王庇护,指证他者,忙兀察托才免于死罪……但因这事儿闹得皇家名声丑恶,皇上将其贬为庶民,从此不得再从身官场……”
察台多尔敦将文卷放回,心中顿起隐隐的不安……
“喂,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察台多尔敦忽觉冷汗直冒,双手扶柱,暗暗担忧道,“两天前那个自称是‘忙兀察托’的家伙,如果是真的,怎么可能以武官的身份传来密诏……难不成那份密诏是假的?那他让孙云奔赴西城官仓的‘密令’,到底是……”
愈加觉得事情不对,不知为何,察台多尔敦顿觉心口刺寒,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仿佛在这一切的背后,有人在暗暗酝酿着可怕的阴谋……
另一方面,大都城中,失踪多天的祁雪音,还在一个人默默调查着“祸魔之血”的线索……
这十几天以来,祁雪音几乎找遍了除西城以外的所有地域,却始终没有发现卜天星的身影,断定最有可能的根源,就是卜天星本人,祁雪音打定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将他找出来。
而排除了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祁雪音最终决定冒一次险,赴身前往战火喧嚣的西城打听线索……
这里是西城与中仓交接的一带,以“局城巷”为分界线,再往西走,便是皇城禁军布点,禁止任何平民百姓越过。而这一带的街道小巷,也比其他地方冷落寂寥、破败不堪,据说中仓一处蒙元朝廷军队溃败,“明复教”的教徒已经占领这里,这几日居住在这一带的百姓纷纷流离逃窜,很快就只剩下破损残垣的房屋,以及满目狼藉的街道乱景。
但即使如此,仍旧有一个人,默默地推车走在小街道中,似乎完全不在乎战乱留下的遗迹,也不在乎交界地带会遭遇何等危险。
他便是卜天星,始终穿着那件异状的怪袍,水晶球平稳安放在车上。如今行走在空寂无人的街道,卜天星显然不是到这里算命谋生,没有人知道他的目的,究竟为何来此。
还是和往常一样,卜天星一个人默默地推着小车,如今居无定所的他,像是看到世间一切,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直到……
“嗯?”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卜天星忽而停下脚步,揭开头袍抬头一视,面前十丈开外,多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终于找到你了……”挡在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祁雪音不错,城中苦苦寻觅十数日,终于找到了本尊。
“又是你啊,小姑娘……”卜天星也一眼便认出了祁雪音,露出诡异的微笑道,“怎么,不在城中安全的地方避难,一个人跑到这危险的战火地带……”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祁雪音不再像头几回那样,被卜天星的“气势”所吓住,双手插间挡在身前,自信笑问道,“卜先生说过,即使战乱家破,也要四处营业算命谋生……可是我不懂诶,既然卜先生自己都清楚这是战火地带,为何还要来这无人的‘乱地’?”
“哼,你是在怀疑我是吗……”卜天星倒显冷静,挺身微微一笑道,“姑娘你说终于找到我了,看样子鄙人倒是挺受姑娘‘欢迎’啊……还是说,又想来讨教鄙人命数的事?”
“我找了卜先生十几日,从城东到城南,有可能的地方都去过了,始终没发现卜先生的身影……”祁雪音继续笑道,“后来灵机一动,冒险来这西城一瞧,果然见着了……”
“这么辛苦来找鄙人,不知姑娘所为何事?”卜天星依旧很平定,轻笑问道。
“你说呢?”祁雪音缓缓上前两步,灵机一笑道,“我说小女子是来讨教先生算命的,你信吗?”
“当然信,我曾经对姑娘说过,如若还有命数未解,可随时来找我……只不过,可是要收费的……”卜天星这会儿,竟还有功夫在祁雪音面前开玩笑道。
“乱世之下,竟还不忘本分活啊……”祁雪音凝眼笑声说道。
“可不是?越是乱世,鄙人越得养家糊口嘛……”卜天星倒也饶有兴趣接应一句。
“没问题……”祁雪音闭眼一笑,遂从腰间掏出两钱银子,振振说道,“那就请先生,再问小女子算上一卦好了,只不过这回……”
祁雪音故意停顿一句……“嗖——”突然,祁雪音两眼一怔,手中的银子如暗器一般,正朝卜天星身前飞去。
卜天星面不改色,抬手一夹,稳稳接住了银子,回声一笑道:“想不到姑娘今天,招待方式别有‘趣味’啊……”
“好身手——”不等卜天星说完,祁雪音抢先“夸赞”一句道,“没想到,卜先生竟有如此高的功夫,着实让小女子大开眼界啊……”
“你是故意的吧……”卜天星则凝眼一笑道,“算命本分收银,却行如此无礼,姑娘有失礼节了吧?”
“你管我呢……”祁雪音像是故意而为之,撇嘴一笑……
第一千二百零二章 再会卜术(中)
“乱世之下,竟还不忘本分活啊……”祁雪音凝眼笑声说道。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可不是?越是乱世,鄙人越得养家糊口嘛……”卜天星倒也饶有兴趣接应一句。
“没问题……”祁雪音闭眼一笑,遂从腰间掏出两钱银子,振振说道,“那就请先生,再为小女子算上一卦好了,只不过这回……”
祁雪音故意停顿一句……“嗖——”突然,祁雪音两眼一怔,手中的银子如暗器一般,正朝卜天星身前飞去。
卜天星面不改色,抬手一夹,稳稳接住了银子,回声一笑道:“想不到姑娘今天,招待方式别有‘趣味’啊……”
“好身手——”不等卜天星说完,祁雪音抢先“夸赞”一句道,“没想到,卜先生竟有如此高的功夫,着实让小女子大开眼界啊……”
“你是故意的吧……”卜天星则凝眼一笑道,“算命本分收银,却行如此无礼,姑娘有失礼节了吧?”
“你管我呢……”祁雪音像是故意而为之,撇嘴一笑道,“难不成,先生这次,不肯为小女子算卦?”
“算——有钱干嘛不算?”卜天星倒也“知趣”,主动推车上前几步,凝眸笑道,“只不过不知道,这回姑娘想算什么命数?”
“这次小女子想请教先生……”祁雪音继续上前几步,寒寒一笑道,“你自己的命数——”
“鄙人自己?”卜天星倒是愣神一问道。
“当然,前两回小女子都是请问自己……”祁雪音冲卜天星投去略带“挑衅”的目光,两手愈渐靠近对方,振振问道,“这一回花钱,专门请教先生的命数,有什么问题吗?”
“这恐怕不太好吧……”卜天星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凝声一紧道,“鄙人窥算天机命数,从来都为他人,何况姑娘付于银两,我又怎能不为姑娘解惑?可姑娘你这番要求,实在是……”
“是不敢吗?”谁知,祁雪音仿佛“得理不饶人”似的,两手压在推车之上,正目凝望道,“先生自诳诩为‘预言者’,能预天机之数,可到头来却连自己的命数都不敢算,江湖上传出去,岂不让人耻笑?”
“姑娘今日来我这儿,究竟所为何事……”卜天星察觉到了“不对劲”,表情略显收紧,故意放慢语调,冷冷一笑问道。
“哼,害怕了吗……要不这样好了——”祁雪音继续一笑,身体有意识靠近推车上的那颗水晶球,咄咄说道,“算小女子的命数也行……那就请先生算算,如果我在这里与先生动手,谁能活到最后?——”
这一句真的就是明意挑衅了,祁雪音的目的很清楚,认定卜天星与“祸魔之血”有密切关联,只要逼迫其动手亮出真本事,那么一切便会真相大白。
卜天星倒也一点没被祁雪音的气场所吓住,高手之间互离寸距,彼此甚至能感受到气息,挑衅之下无论哪一方突使杀招,夺命对手绝不在话下。
“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我只不过一个算命的,你这么逼迫在下,恐怕不大好吧……”卜天星似乎还想隐藏,不急不慢道。
“你真的只是一个算命的吗?那小女子叫先生算自己的命数,先生为何不从……”祁雪音倒也有心“接话”道,“小女子倒也敬先生本分,测算天机命数,从未谎言……但也正是如此,先生不敢测算自己是吗……”
“姑娘到底想说什么?”卜天星继续冷冷问道。
“就是让先生测算,你我之间对手,究竟谁能活到最后……”祁雪音继续冷望道,“如果先生没胆量测,那小女子自己亲手实践好了——”
话音刚落,一阵寒风,祁雪音眼中杀气顿显,出手“寒刀”夺空即闪,正朝卜天星胸口而去。
卜天星武功内力上乘,自能感知祁雪音的“本事”,如果自己再不出招防御,必然伤命其手。
想罢,卜天星回手出掌一击,聚心内力,正挡祁雪音“手刃”一式。二人出招第一回合,看似寻常拼劲,实则杀机四伏。
“好冷!——”祁雪音出手碰及卜天星的第一反应,只觉对方手掌冰冷,仿佛一股刺伤的寒气,直入心头,如同身临死亡边境,让人阵阵窒息。
卜天星则是淡定一笑,虽然知道祁雪音的出手力道不弱,但像是料及到接下来有趣的事情,不禁寒寒一笑。
“嗯——”祁雪音发呆一刹,“手刃”换拳,寸招正击对方掌心,只听一道“砰——”声闷响,力聚顿冲,祁雪音借反势退后身法,在未摸清对方真正实力之前,暂且拉开安全距离……
“姑娘拳手力道不俗,武功定非寻常之辈……”卜天星倒没显现出祁雪音那般“兴奋劲”,拉开距离后,仍旧淡定冷笑道,“如果只是闲心较量切磋一番,鄙人倒也略有兴致,但要真正拼个你死我活,恐怕有些欠妥善吧……”
“哼,少啰嗦……”祁雪音倒也鼓起心劲儿,重新挺身立笑道,“要么拿出真本事来,要么死在本姑娘手上……让先生算你自己的命数不敢,那本姑娘就亲自动手喽——”
卜天星听到这里,不慌不忙从腰间掏出占牌,做出认真算卦的表情,似乎自己对祁雪音的“挑衅”一点不放心上。
“你这是在干嘛?”祁雪音也是看着好奇,不禁问道,“难不成,现在后悔想要算卦自己的命数了……”
“不,不是算鄙人的,是算姑娘你的……”卜天星敲打着桌上的纸牌,气定神闲道。
“算我的?”见卜天星面对自己的“挑衅”,始终一副不在乎的表情,祁雪音略显迟疑问道。
“毕竟姑娘付了银两,怎么说鄙人也得操守职业,为姑娘算上一卦不是?”卜天星神情自若道。
“呵,你倒是挺敬业嘛,都打起来了这会儿,还不忘收钱替我算命——”祁雪音倒是调侃回应道。
卜天星没有立刻回应,专心敲算了桌上的占牌,并翻开说来道,“乌云夜下,桥水倒影,枯藤寂落,孤木空花……姑娘似乎若有心事,不久前曾为恩怨触伤,如今心事未平仍处繁杂,或者说是……仇未得报,终不甘毁……”
“嗯……”祁雪音听后不禁一震,因为卜天星猜对了——十几天前在察台王府,自己为报同门兄仇与孙云大打出手,却不敌落败,直到现在仍旧缠绕心结,令自己寝食难安。
“看来是让我说中了……”卜天星望着祁雪音的表情,拂袖冷冷说道,“我说姑娘今日来此找我,怎么见面就要‘利刃’相向,原来是有心事缠身啊……”
“少啰嗦!——”一提及孙云的事情,祁雪音就心怨愤起,怒声斥道,“今日我前来,只是来找你,和其他人没有关系!”
“我没有说其他人啊……”卜天星笑望着祁雪音道,“看姑娘的样子,莫非太着急了点,说是来找鄙人算命,实则被心魔怨事伤了感情……”
“额……”祁雪音一时说不出话,每每提到这件事,就是自己的心痛。
“姑娘可否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鄙人为姑娘算的命数……”卜天星倒是转变了口气,耐心说道,“我为姑娘测数三张占牌,分别为‘瑕月暗树’‘羊角反立’和‘倒垂之剑’,其意则为‘生死时运、矛盾不决’,亦是‘情之无欲、诉苦离寻’,最后‘为情所困、堕入心魔’……姑娘当时倾算死命,我为姑娘所测结论是‘为情而终’,可见姑娘常日心怨所困,若是动之过早,就像现在这般,恐怕尽早人世……”
“够了!——”祁雪音突然怒喝一声,拔刀正起,一道狂风呼哧而出,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刀痕。
“啧啧啧……”卜天星饶有兴趣做出“被吓着”的表情,故意笑声啧道,“看来姑娘今日着实不太冷静啊……”
“今天你我在此,要么决斗分出胜负,要么亲口道出身份,休得再提他事!”祁雪音“紫牙刀”在手,振振威慑道。
“噢,原来如此……”卜天星这回终于明白了,浅浅一笑道,“姑娘这些天一直苦苦找我,只为查清鄙人身份是吗……我倒是无所谓,只不过,姑娘有没有资格知道真相,可得看命运的造化……”
“什么意思?——”祁雪音听着云里雾里,但看着卜天星的表情,不知不觉中却感一种无形的压迫涌上心头,显然不像装腔作势的样子,让自己全身不自觉害怕颤抖。
“我的意思是,欲窥测天机者,非造化之主所不能……姑娘你虽然武功盖世,但未必就是那天选之人……”卜天星继续道,“‘魔灵之力’天命所为,虽然祸魔降世之前,鄙人想要有中间试验者,不过姑娘你似乎还不够格……”
“你说什么?!——”见卜天星如此瞧不起自己,本就心意烦乱的祁雪音,这会儿更是焦火上心,“魔雷之刃”定聚在手,穿透天穹之魄力似乎下一刻便会朝卜天星而去。
“再重的杀心也没用,姑娘并非‘天命者’,强欲而所不为……”卜天星继续“天数”说教道。
“啰啰嗦嗦一大堆,你要真有‘天命’之为,先问过我手中的刀再说!——”呵斥一声,祁雪音百刃从聚而起,顿时街廊四周狂风呼作、紫电寒云,她知道卜天星武功必然深藏不露,亮刀出手丝毫不留余力。
卜天星并不畏惧在此与祁雪音一做了断,然而一股莫名“热浪”袭来,卜天星感应瞥视抬望,不禁冷声笑道:“不过看样子,目前的状况恐不能尽你我之兴……”
“什么?——”祁雪音太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和卜天星二人身上,卜天星突然这么一说,祁雪音转头瞥望。
只见侧翼的房檐顿时火浪冲天,随着“嗖嗖——”呲响不断,忽而无数的“火光箭雨”从天而降,越过这条破败街道祁雪音与卜天星的头顶上方,瞬时两侧房屋大火燃起,熊熊的烈火蔓延街巷,将祁雪音和卜天星二人重重包围。
“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时没弄清状况的祁雪音,火光中不禁大声斥问道。
“这还用问吗?想想这是什么地方……”卜天星却像是漠不关己的样子,冷冷一笑道,“西城边境战火蔓延,在这跟你说了这么多废话,把‘明复教’的人引到这里来了……”
“你说什么,明复教?——”祁雪音继续惊诧道。
话音刚落,“火海”街道两头顿时涌现无数的“明复教”弟子——这回祁雪音终于明白了,“明复教”的人结众暴动侵略至此,看来这次自己是栽到“坑”里面了。
但祁雪音并不害怕,认为“明复教”的教徒不过是帮乌合之众,这点人马在自己眼里,出手解决根本无需吹灰之力。
“这下子麻烦了……”卜天星则和祁雪音抱不同想法,倒不是说自己打不过,只是眼下两面受阻,自己不想惹太多的麻烦……
“朝廷的走狗,还是平民百姓?!——”头领在一边大声喝道,教众目的自然是起义反抗蒙元暴政,对朝廷官兵或拥护其“愚民”,丝毫不会手软留情。
“诶,我只是个算命的,路过这里罢了……”卜天星这时候,倒还有闲心调侃一句,苦笑着解释道。
“哼,今天我不走,你也别想走——”谁知道,祁雪音却不打算就这样放卜天星“离去”,握刀振振道,“等本姑娘解决掉这帮杂碎,再和你做个了断!”
“嘶,我说你这姑娘怎么这么死脑筋啊?”卜天星听完,这下“不乐意”了,继续调侃道。
祁雪音则是没有理会,手持寒刀,愣头青一般便朝自己那一头“明复教”教徒飞冲而去。
“杀——”所见祁雪音杀气袭来,头领喝令一声,数十教众利刃呼前,齐朝祁雪音冲斥而去。
而和祁雪音在一起的卜天星,自然是被视为“同党”,他那一头的“明复教”教徒,当然也不会放过自己,举刀利刃便朝自己冲杀而来。
“看样子没办法了……”卜天星闭眼凝声一句,缓缓拨开盖在水晶球上的薄纱,终将出手反击……
第一千二百零三章 再会卜术(下)
“朝廷的走狗,还是平民百姓?!——”头领在一边大声喝道,教众目的自然是起义反抗蒙元暴政,对朝廷官兵或拥护其“愚民”,丝毫不会手软留情。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诶,我只是个算命的,路过这里罢了……”卜天星这时候,倒还有闲心调侃一句,苦笑着解释道。
“哼,今天我不走,你也别想走——”谁知道,祁雪音却不打算就这样放卜天星“离去”,握刀振振道,“等本姑娘解决掉这帮杂碎,再和你做个了断!”
“嘶,我说你这姑娘怎么这么死脑筋啊?”卜天星听完,这下“不乐意”了,继续调侃道。
祁雪音则是没有理会,手持寒刀,愣头青一般便朝自己那一头“明复教”教徒飞冲而去。
“杀——”所见祁雪音杀气袭来,头领喝令一声,数十教众利刃呼前,齐朝祁雪音冲斥而去。
而和祁雪音在一起的卜天星,自然是被视为“同党”,他那一头的“明复教”教徒,当然也不会放过自己,举刀利刃便朝自己冲杀而来。
“看样子没办法了……”卜天星闭眼凝声一句,缓缓拨开盖在水晶球上的薄纱,终将出手反击……
祁雪音夺步飞刀而上,先发制人,破宇狂攻——“陌月刀法”聚灵奇闪,锋斩一式,定破惊杀,只见呼啸中“银月天穹”聚落,断灵飞冲四烁绝染。
“明复教”众徒还不知对方身手,纷纷聚涌冲刀而来,怎想苍茫之下一道“巨刃”袭至,眨眼一瞬,断命狂血。
“啊——啊……”果然,“陌月刀法”四血飞溅,“明复教”众徒还未及至,便被“狂刀”斩刺落花流水,纷纷惨叫叠叠、伏倒血泊之中。
说起与“明复教”的恩怨,可追溯至五年前的“大都之乱”,既是继承自己师兄的意志,祁雪音出手毫不留情,欲以手中锋芒斩杀暴徒,以成当年察台多尔敦未尽之愿。
“你们这些杂碎,全都给我滚开!!!——”满是冲愤的祁雪音,一来抱着自己师兄的意志,二来怒嫉对败给孙云大仇未报的怨恨,将自己所有的愤怒凝结于刀芒之上,誓要将眼前这些造反的教徒赶尽杀绝。
可怜“明复教”众教弟子,行至此处本以为拿下城中据点,却不想遇到杀心正浓的祁雪音,纷纷屠倒在祁雪音的“紫牙刀”下……
“啊——啊——啊……”祁雪音凌步每式飞斩,便是一二尸体倒落,惨叫寰原之下,火海街道四处,顿时尸横遍野、杀血淋漓。
后面的教徒所见,顿时没了之前的锐气,眼见着祁雪音“杀狂”般的怒火,纷纷神色畏惧向后避退。但破败残垣巷间,火光冲天无际,这块“无人生还”的市井街道,似乎成为了“明复教”众徒亲手埋葬自己的坟墓,被祁雪音一一断送黄泉。
但祁雪音已经杀红了眼,誓定不放过任何一个教徒,想着自己当初在岭古镇差点死于“明复教”之手,抱定满心的怒火,祁雪音决心让他们血债血偿。何况这些教众本来就是残害百姓的暴徒,祁雪音也丝毫不用怀有任何怜悯之心。
“呀啊!——”又是一声定吼,全身骤力惊发——“天罡灵震”破涌而出,俱碎狂断的归灵之力,如同劈山破甲一般,连人带刀定穿一击,直将眼前的“明复教”教徒打得漫天横飞、四溢惨叫,几乎只是夺刀飞狂一瞬,聚力破散间,眼前尽是伏尸无数……
“呼……呼……”大火还在熊熊地燃烧,祁雪音收刀落地后喘息不定,再看眼前的凌乱街道,所有教徒早已躺倒“鲜红”,房梁上、巷角处,全部都是“明复教”教徒的尸体,祁雪音集于狂怒的刀斩神威,几乎只在一瞬,便将所有的暴徒一一结果……
“刚才那一招没看错的话,应该是奇玉教的‘天罡灵震’吧……”忽然,祁雪音身后传来卜天星的冷笑声,“看样子,小姑娘你是‘森罗教主’太史寒生的弟子啊……”
“哼,明知故问……”祁雪音眼神带血转过身来,应声答道,“你不是自诩能测天机吗?对你来说,猜出我的身份也不过……额——”
然而话音未落,眼前的一幕却是让祁雪音大吃一惊——
只见和刚才相隔几乎同样的距离,卜天星周身,也早已躺到了无数的“明复教”众徒尸体。自己的出手已经够狠够快了,没想到卜天星的“出招杀人”更是迅疾,还没来得及自己反应过来,卜天星那一头的教众,也全部归路黄泉。
而且更让人心惊胆寒的是,卜天星“行凶”之举,完全察觉不到任何的动静。虽然说祁雪音刚才背身对付自己这边的敌人,但要说背后一点“杀人”的动静声响,甚至是死者的惨叫都没听见,实在是让人不寒而栗。再看着卜天星整个人心不跳气不喘,表情和最初一样的淡定冰冷,祁雪音不由心起阵阵的惊凉……
“早说不要惹那么多麻烦,非逼我出手……”卜天星淡定地拍了拍自己的衣袖,刚才解决身后“明复教”众徒,衣服上连一滴血都未溅着,实在是让人不可理喻甚至是害怕,想不出他究竟是用什么手法,“残忍”杀害这帮教徒。
“你到底……怎么办到的……”祁雪音手握寒刀,振振凝问道。
“你觉得呢?……”卜天星神情淡定,缓缓笑问道。
祁雪音不禁瞟了瞟眼,只见推车桌上的水晶球隐隐发出血红色的光芒,比最初自己见着的还要强烈。再看卜天星身旁倒地的尸体,几乎个个脸色发白、僵硬冰冷,即使在这“火海”之中,也依旧面目狰狞、死相极致,让人作呕的同时,不禁阵阵惊寒。
水晶球的“血光”,映射在祁雪音眼前,目光凝望的一瞬,祁雪音只觉身心冰冷,仿佛一块冰锥直戳自己的心头,如临死亡边缘一般窒息难受——这种感觉就和自己前两次碰到卜天星时,那种窒息的感觉一样,只是这一次最为强烈且最为恐惧……
“魔血之光,断人其命……”祁雪音努力不去望着水晶球的“血光”,暗自念叨之下,似乎明白了什么,“以人血为食粮,死者命呼,祸魔降于世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应该就是‘祸魔之血’的力量……”
“看来你都知道了啊,那就没什么需要隐瞒的了……”卜天星这边则是立刻变了一个表情,稍微掀起头上的衣袍,露出狰狞的面孔道,“有关‘祸魔之血’的事情,应该都是你师父太史寒生告诉你的吧……”
“真么说来,你真的就是了,最近潜伏在大都的……”祁雪音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咄咄问道。
“看来你师父挺厉害的嘛,这么快就感应到‘魔血’的力量……”卜天星左手缓缓轻抚着水晶球,不紧不慢道,“我想你这十几天苦苦找寻我的下落,也是因为这事儿吧……”
“‘祸魔之血’,到底是什么东西?!——”祁雪音这边笃定壮胆,大声喝问道。
“星象之术,天机所为,‘魔主’降临世间的力量,需以人血食粮,终得倾覆世间……”卜天星张开手臂,“火海街巷”之中,张笑奇言道,“数年前我曾测有天机预言,‘魔血之力’蕴藏生长,‘魔主’即将降临人世——我无意中发现了这种力量,并想要独自栽培,并得到这股力量……”
“你想要……得到‘魔血之力’?”祁雪音继续吃惊问道。
“当然,只要鲜血食粮满浸之至,‘魔血之力’便会成熟,届时我能吸收这种力量,就会成为世间的‘魔主’!”卜天星突然睁大双眼,狰狞极致说道,“如今大都城中教乱暴起,生灵涂炭鲜血淋漓——这却恰巧赋予了‘祸魔’无限的食粮,终过不久‘魔主’降世,我便会成为主宰!”
“居然以他人的性命和鲜血,成就自己的狂妄私欲……”听到卜天星的“狂言”,祁雪音不禁咬牙愤怒道。
“哼,人命殊途,鲜血淋漓,那些不过凡人所欲之争——人性本恶,这个世界上一切的战争、残忍、掠夺、厮杀,全部归咎于凡人自己,并非吾之所为,也并非天命所为……”卜天星仰望天穹,断声放笑道,“造就这一切的是凡人自己,天命无所改变,‘魔主’贪嗜人间邪念,终归为凡人一手所酿,又怎能说是吾之过?”
“哼,一派谬言!——”祁雪音怒声反斥道,“以人命鲜血为牺牲,只为满足私欲力量,这难道不是邪念?”
“那我问你好了,这场战争的起源,是鄙人所为吗?”卜天星这会儿倒是情绪稍许平定,反声问道。
“嗯……”祁雪音一时哑口无言,仿佛被对方带进了“话题”,心绪矛盾焦灼不定。
“所有的流血牺牲,也是鄙人所为吗?”卜天星继续问道。
祁雪音依旧无法回答,只是右手紧紧握刀,站在原地顿口难出。
“都不是——”卜天星正定答道,“人间邪念太重,这世上所有的战争屠戮,全是我等凡人一手所酿,并非上天之过……如今‘魔主’吞噬邪念,以死者鲜血为食,本身又有什么罪过呢?”
“哼,不过是为求私念的狂妄借口罢了!”祁雪音愤声喝道,“魔道世间猖狂,你居然自诩‘魔主’想要将其力量占为己有,岂非灾念?——”
“不不不,不是我想要占为己有……”卜天星冷笑着摆了摆手指,狰狞面孔道,“一切都是天命,是上天选择了我——待到‘祸魔’成熟,我便以‘魔主’降于世间,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
“居然将这一切说成是天命……”祁雪音既不服心,也不畏惧,重新拾起“紫牙刀”锋芒以对,振振说道,“命数人之所为,如果你自诩为‘天命’,那我今天就替天行道,除了你这个魔头!”
“人之所为?哼,真是如此吗……”卜天星听完,拾起推车桌上一张占牌看来,略略一笑道,“如果人可以自定命运,那姑娘你自己呢……”
“你说我?”突然提到了自己,祁雪音不禁反声一问。
“我知道姑娘你的事哦……”卜天星饶有耐心说笑道,“小时候家人遭遇劫难,自己无能为力救助,成了最后的幸存者……”
“嗯额……”听到对方说出了自己的身世经历,祁雪音不由瞪大了双眼。
“这还只是一件……”卜天星继续蔑笑道,“与你师兄从小相好,谁想分别多年终得相见,却被来运镖局少主所伤,终生残疾……不仅如此,苦于报仇却是有心无力,三次败于其手,其中一次就发生在最近……”
“这些……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完全让卜天星说中了,祁雪音不禁冷汗直冒,瞪眼怔问道。
“鄙人既以算命为生,而且可测天机命数,这点小算岂能难倒?……”卜天星得意一笑道,“我能看透人之过去,人之将来,人之生死,就像第一次我们见面时,算出了姑娘你的死命——”
话音即落,车桌上的水晶球再度闪出隐隐的血光,夺目惊人。
说到最后一句“死命”,祁雪音更是心中一震,如今眼前的卜天星,仿佛鬼神一般,能看透自己所有的命运将来——他说自己死命之由,就必定不假,人之本心,越是预知自己的死亡,内心就会越加的恐惧……
“不过今天一事就到此为止,就当是付钱请鄙人给姑娘你算命……我看姑娘你还是收手吧,看在你是‘森罗教主’的弟子份上,我不想责难于你……”卜天星继续道,“我想成为‘祸魔之主’,但也不想徒添人命,只要你还有你师父不与我为敌,鄙人自当不会刁难……”
然而,听到最后一句话,向来好胜心强的祁雪音可忍受不了,尤其是十几天前败于孙云的仇火还未消停,这会儿又如同受之嘲讽,祁雪音瞬时举起寒芒,收回之前的恐惧,振振坚毅道:“多说无益,今天我既然来到这儿了,就得和你做个了断——如果真如‘天命’所说之命数,我祁雪音今日就要逆天而行!”
卜天星看在眼里,不禁露出莫名的微笑……
第一千二百零四章 魔灵之力
说到最后一句“死命”,祁雪音更是心中一震,如今眼前的卜天星,仿佛鬼神一般,能看透自己所有的命运将来——他说自己死命之由,就必定不假,人之本心,越是预知自己的死亡,内心就会越加的恐惧……
“不过今天一事就到此为止,就当是付钱请鄙人给姑娘你算命……我看姑娘你还是收手吧,看在你是‘森罗教主’的弟子份上,我不想责难于你……”卜天星继续道,“我想成为‘祸魔之主’,但也不想徒添人命,只要你还有你师父不与我为敌,鄙人自当不会刁难……”
然而,听到最后一句话,向来好胜心强的祁雪音可忍受不了,尤其是十几天前败于孙云的仇火还未消停,这会儿又如同受之嘲讽,祁雪音瞬时举起寒芒,收回之前的恐惧,振振坚毅道:“多说无益,今天我既然来到这儿了,就得和你做个了断——如果真如‘天命’所说之命数,我祁雪音今日就要逆天而行!”
卜天星看在眼里,不禁露出莫名的微笑,略微卷起左右衣袖,暗暗说道:“这么看来,今天不露两手,姑娘是不打算善罢甘休了……也行,敬你是太史教主的弟子,就让你见识见识‘祸魔之血’的力量,点到为止……”
“你这个家伙……”最后那句“点到为止”,似乎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祁雪音顿时咬牙震怒,隐隐怨愤道。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呼——”卜天星将水晶球上的布纱完全褪去,双手聚灵“魔血之力”,如同贪婪吮吸力量之源,一股强大魄力的气场莫名涌现至卜天星身周,随之而来的便是水晶球刺眼夺目的光芒。
“那到底是……什么力量……”相隔近百步之遥,却被强风威慑所震,两鬓长发被胡乱吹起,祁雪音只手遮目暗暗惊道。
“狂魔之力”逐渐汇集,卜天星的头袍全然展开,长发恍如灵动细丝般,逐渐蓄动蓬起,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眼神也渐泛青光,给人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
“‘魔灵’第一境界,星离——”卜天星口中念念有词,仿佛从水晶球汲取了可怕的力量,双手青筋稍有突起,指尖修长泛着暗暗的血光,如同堕落入魔的神态,甚至连整个人的躯体轮廓也略有扩张。
“这个家伙,难道入魔了不成?——”祁雪音暗暗惊叹一句,仿佛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从地狱归来的恶魔,拥有凡人难以比及的可怕力量。
卜天星重新正视着祁雪音,眼角青光忽明忽暗,血长的指尖稍稍起落,嘴角微微一撇道:“姑娘看好了,这就是‘祸魔之血’的力量——”
话音即落,一道青云的泛光铺展开来,眼见好似湖中微波,实则暗藏汹涌沉石之力。祁雪音所站立处百步之遥,却感磅礴震荡的力量鼓鼓袭来,仿佛撕天断裂一般,力之震慑不可估量。
“好强大的魄力……”祁雪音聚足全身定力,却也差点没有站稳脚跟,被“狂风”吹走退后,然心中的血意与斗志未消,祁雪音握紧“紫牙刀”,心头振振念道,“就算再强,他也不过是个凡人,没有所谓的‘天命之道’,只要在他汲取‘魔力’未满之前,打倒他!——”
心中一定,顶着剧烈的强风,祁雪音持刀跃步而上,聚足力冲飞杀而去——“魔舞风雷”倾狂而出,鸣牙碎斩震起狂澜,几乎是自己最强的力道,惊云一击旨在胜负寸间。
卜天星则是淡定一笑,“魔手”合十张铺一式,看似轻缓拨动的内力,实则暗藏无限杀机。
祁雪音不知道对方的举动,只觉对方恍若心不在焉一般,完全没把自己“绝命”的刀法放在眼里。“呀——”抱定一击胜负的决心,祁雪音嘶喊一声,“紫牙冲光”断裂开来,眨眼间“夺命刀芒”已至卜天星身前。
卜天星依旧淡定自若,“魔掌”聚灵一式,归涌之力虚回瞬发——“寒幽冥灵”呼云震归,看似软绵无力甚至毫无波动的招数,却能尽数拦截祁雪音的“杀刀”;不仅如此,诡异的掌法虚迷顺由,完全看不清招式套路,只觉一股尽荡销然之力,在逐渐吞噬祁雪音的刀芒。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祁雪音也觉不太对劲,自己的刀法不但未能伤及,内力反而被抽走一般,似乎眼前的“魔掌”有一种无法抵抗的吸力,迫使自己连人带刀向前倾去。
再看卜天星本人,心不跳气不喘,完全一副淡定神闲的样子,祁雪音魄使全力的“断刀”一击,就这样被轻松化解。
“可恶啊……”祁雪音半空凌跃之下,还想出手反击,然而抬头正望,却看见卜天星露出诡异的笑脸。
“姑娘,小心自寻死路哦……”卜天星怔诧笑道。
“你说什么?”祁雪音凝眸中质问一句,却不想意识的下一刻,自己遭受到从未有过的痛苦与创伤……
卜天星旨在一刻,顺力而收……
“啊!!!——”刹那间,一道撕心裂肺的痛喊响彻巷间——是祁雪音,不知为何,仿佛一把利刃突然穿心而过,让自己剧痛窒息,遂连人带刀落倒在地。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根本就没看见卜天星有任何反击出手,刚才还进攻主动的祁雪音,莫名其妙就痛伤倒地,似乎情况还很严重。
而卜天星仍然面不改色,也没有主动出击,只是一脸冷笑地望着倒地的祁雪音,水晶球的血光隐隐闪动……
“不可能……刚才那一下,到底是……”祁雪音痛苦地捂着胸口,仿佛身受致命伤一般,抬头望着卜天星,沉痛振振道,“他什么也没出手,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受伤……简直就像快死了一样难受……”
“怎么样,还好受吧?”卜天星这边,倒是“闲有心致”嘲讽起祁雪音来。
“为什么……”祁雪音忍痛慢慢从地上站起,手中的寒刀依旧紧握,凝神问道,“为什么刚才会……不可能的,你刚才明明没有出手,为什么我会莫名中招……这到底是什么邪门招数?”
“这就是‘祸魔之血’的力量——”卜天星振振笑道,“不过只是一层境界的内力,姑娘就承受不住吗?”
“开什么玩笑,我可不会就这样倒下!——”祁雪音誓死不低头,震喊一声,继续持刀狂攻而上。
呼云电闪,雷凌风行,这次比之更强的刀法,祁雪音挥举寒芒落斩而下——“凌月惊杀”狂蒙飞落,碎石惊瓦破釜沉舟,火海巷间仿佛一道闪电窜过,纵成天威正杀卜天星胸前而去。
而卜天星依旧淡定自若,两手汲取水晶球的“血光”,长发惊摇扑掌而上——“葬魂掌”轮回起落,依旧看似非有“大风大浪”之招式,隐动微波神灵之力,欲求倾斜抵挡杀招。
魔灵聚散涌动仿佛潮起潮生,祁雪音感觉的到,和刚才简直如出一辙——刀法迫近“魔掌”间,力道愈渐削弱,真的就像是被莫名的“诡法”吞噬一般,直到寒芒趋势的尽头,“凌月惊杀”的内力全然消散。
而卜天星则是依旧收回“行掌”,聚动的内力在一瞬之间撤覆轮回。然后就是和刚才一模一样的套路,不但卜天星看在眼里,祁雪音也看在眼里。
祁雪音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眼神顿时惊恐……
“啊!!!——”又是一道凄厉的嘶喊,仿佛心脏要炸裂一般,祁雪音发出前所未有的惨叫,浑身四肢似受千刀万剐,身体重伤累累垂地,再一次倒在了卜天星面前。
卜天星这回倒是稍许发力,也许是刚才祁雪音的刀法颇为迅猛,不得不起手应对。但结果还是一样,卜天星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祁雪音的强攻化解,而且还用莫名诡异的“手法”,反噬重伤了对手。
祁雪音这一下真是伤得不轻,主要是内伤,但是偏偏说不上为什么,自己到底是怎么受伤的——明明一直是自己在进攻,而且对手除了吸收自己的刀芒内力,没有任何反击的动作,根本谈不上如何重伤自己。
几近昏迷中,祁雪音脑海中一直在徘徊这个问题,要不是自己武功内力高深,换做是平常人,身心几番遭遇绞痛重伤,早就已经命丧黄泉……
“还要来吗?”卜天星望着倒地的祁雪音,继续冷笑道,“你得庆幸我不想杀你,否则你现在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
“额……”祁雪音用尽气力,努力抚平心中的绞痛,坚忍再次爬起,不屈凝望着卜天星——心智不甘下,祁雪音也在疑惑,到底是为什么,自己几番强攻不成,反倒被莫名重伤;而且自己越是断使全力,反噬的伤痛就越严重……
而看着祁雪音“逆天改命”的眼神,卜天星倒是莫名一笑,心中暗起兴趣道,“这个小姑娘,倒是挺有趣的嘛……”
“不对,这其中一定有蹊跷,‘祸魔之血’的力量……”焦灼之中,祁雪音还是努力克制保持着冷静,暂且与卜天星拉开安全距离,认真观察疑点所在。
“不管再怎么努力都没用,天命注定,你不可能是我的对手……”卜天星继续笑道,“而且,你的资质还差了点,并不足以成为鄙人的‘试验品’……”最后一句话莫名其妙,似乎这其中,卜天星还有不为人知的可怕阴谋。
祁雪音镇定观察了半晌,见着卜天星身旁的水晶球闪烁不定,而且每每“刺目”强烈之时,自己的心口就会绞落般疼痛,为此祁雪音大胆猜测道:“这家伙说过,这个水晶球蓄攒的内力,是‘魔灵之力’的来源,如果能够毁掉它,就有反败为胜的契机……但是刚才我两次强攻而上,却被莫名的力量反噬重创,如同断裂临死般的痛楚,难道这也是‘祸魔之血’的力量……”
卜天星见祁雪音突然停止了“连攻”,又见着对方的眼神始终盯着自己身旁的水晶球,不由稍稍谨慎起来……
“越是使出强力,这种‘自伤’的痛楚越深……如果有这种可能的话,‘魔血之力’能反噬我的力量,越是盲目尽使全力,我的负伤便会越重……”祁雪音将手腕的绷带缠紧几圈,七七八八缓和了内伤,凝紧眼神暗暗镇定道,“就是冒死也要拼一次,如果这种方法可以的话……”
想罢,祁雪音重新立身,并作出一个令人难以相信的举动——
祁雪音重新冲卜天星露出杀意的眼神,明显心有不甘,还要咬牙继续发起攻击;但祁雪音却将“紫牙刀”收回鞘中,徒以双手架势而对。
“嗯?”卜天星也似乎发现了不对,不禁凝声一句。
“还没分出胜负呢,我可不会就这样倒下……”祁雪音露出了往日必胜的自信,抹过嘴角的鲜血笑道,“管你什么‘祸魔之血’或是‘天命所为’,今天我祁雪音逆天改命,就要拆了你的铺子,砸了你的球,把你那张虚伪的面具给扒下来!”
“口气一下子变这么大,倒是挺有干劲儿了嘛……”卜天星虽然谨慎起来,但也不慌不忙,随口调侃一句笑道,“有这个本事的话,鄙人倒是拭目以待……”
“哼,那就试试看!——”祁雪音笃定一生,飞步定跃冲上前去,继续主动朝卜天星发起强攻。
卜天星依旧和刚才一样,双手“魔掌”聚合以对,意图挡下对方的进攻。只不过这次,祁雪音用的不再是刀……
“呀——”亢奋一声,祁雪音这回空手而上,移掌飞拳震荡而出,完全没有刚才“杀神刀法”的威慑,但也足以迅疾。
卜天星依旧使出“魔灵之力”的莫名招法,仿佛吸收对方的内力一般,趋近化于虚无。
祁雪音掌法的内力远不及刀法,只在一瞬几乎就全力尽散。而和刚才一样,卜天星收力的下一刻,一道反噬之力直扑祁雪音胸口,隐隐作痛,只不过这一次,没有刚才两回那么痛苦窒息……
“我猜的没错,刚才的重伤,果然是被我自己的力量反噬……”祁雪音十分肯定自己的猜测,暗暗兴奋道,“如今我拳掌内力被吸收,依然被反弹回来,但是受创尽显一般……”
“看样子,似乎让她找到了破解之法……”卜天星这边,也默默暗叨一句……
第一千二百零五章 绝命搏斗
“口气一下子变这么大,倒是‘挺’有干劲儿了嘛……”卜天星虽然谨慎起来,但也不慌不忙,随口调侃一句笑道,“有这个本事的话,鄙人倒是拭目以待……”
“哼,那试试看!——”祁雪音笃定一声,飞步定跃冲前去,继续主动朝卜天星发起强攻。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卜天星依旧和刚才一样,双手“魔掌”聚合以对,意图挡下对方的进攻。只不过这次,祁雪音用的不再是刀……
“呀——”亢奋一声,祁雪音这回空手而,移掌飞拳震‘荡’而出,完全没有刚才“杀神刀法”的威慑,但也足以迅疾。
卜天星依旧使出“魔灵之力”的莫名招法,仿佛吸收对方的内力一般,趋近化于虚无。
祁雪音掌法的内力远不及刀法,只在一瞬几乎全力尽散。而和刚才一样,卜天星收力的下一刻,一道反噬之力直扑祁雪音‘胸’口,隐隐作痛,只不过这一次,没有刚才两回那么痛苦窒息……
“我猜的没错,刚才的重伤,果然是被我自己的力量反噬……”祁雪音十分肯定自己的猜测,暗暗兴奋道,“如今我拳掌内力被吸收,依然被反弹回来,但是受创尽显一般……”
“看样子,似乎让她找到了破解之法……”卜天星这边,也默默暗叨一句,但神情依旧淡定自若,似乎意料之并不见怪……
反噬之力轻微,祁雪音这回并没有受太重的伤,俯手定垂后,凌空腾跃击穿而下,掌袭劈落震起狂澜——“‘玉’鸣掌”轰雷而出,暴杀定击般的威慑,正准卜天星额头方,趁着对面来不及再趋使“魔灵”一式,抢占先机一招夺命。
卜天星没有办法,“葬魂掌”伏灵而起,在自己“魔血之力”下一轮聚集之前,先行挡下冲击……
“砰——”近身飞下一道狂震,内力俯冲‘荡’破骤宇,虽算不华丽的招式,但这一掌冲击着实定力。祁雪音被重创几番,这回终于找到反击契机,虽然可惜未将对手制伏,但也足以提回些气势。
卜天星拾起水晶球,在祁雪音断冲一击瞬间,先行避后。祁雪音看准燎然之机,飞转一式“仙云散路”,仿佛散‘花’聚落冲天一脚,只听一声破裂断响,卜天星的推车被祁雪音当场落脚劈断,轱辘散落四间……
但即使如此,卜天星还是依然淡定,双手重新“吸食”祸魔之血的力量,手臂青筋更加冲张,蓬头撑起青眼夺目,整个人重回“堕魔”之态,一股强大骤旋的魔灵力量,再次聚身卜天星四周。
祁雪音看准了对方的先机,知道现在不宜再进攻而,稍许收手以观其变。然而前两回合过度的重伤,让祁雪音有些身体不支,加继续与“魔灵之力”缠斗,多多少少还是会反噬之力,恶‘性’循环蔓延下去,形势只会越来越糟。
可反观卜天星,“祸魔之血”愈加强势,何况这还只是“魔灵”的第一层力量,要是使出全力硬斗下去,至少今天的对决,在祁雪音先吃重亏的情况下,根本不会是卜天星的对手。
但祁雪音是那股傲劲儿,不到最后一刻誓不服输,努力承受着身心的搓痛,继续集‘精’力,咬牙凝神目视着眼前的“狂魔”。
“这次轮到我了……”卜天星像是补充完了“力量”,整个人身体再度“狂起”,浑身四肢暴动擎力,如同散发着恶魔的气血,让人窒息屏息难耐。
“可恶,那个水晶球的‘魔血’,源源不断补充着他的力量,要是不把它毁掉,我根本没有任何的胜算……要是一开始那两下,我没有吃亏的话,现在不会是这种局势……”祁雪音危急关头,仍旧不失冷静寻觅着胜机,怎奈身体状态极度衰竭,“魔光”镇压之下,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姑娘你看好了,‘魔灵’真正的威力!——”卜天星‘露’出狰狞的笑脸,狂呼一句,“魔手”内力狂聚一心,掌晕集结的“魔灵”,形成一道紫‘色’的杀光,轰鸣断命一击,正要朝祁雪音扑袭而去。
“可恶,额……”祁雪音知道,这一招不挡下来,自己一定会没命,这次说什么也要忍痛爬起,拔出寒芒聚震以对。
“接招!——”卜天星震喊一声,手的水晶球“血光”一闪,聚力冲光暴突疾驰——“苍鬼神印”致命而去,十成破杀的力道,时刻威胁着祁雪音的‘性’命。
“额啊!!!——”祁雪音怒吼一声,几乎是搏动自己全身的内力——“魔雷定天”再起狂澜,纵刃杀伐间,“紫牙冲光”正朝“苍鬼神印”硬袭而,霎时仿佛惊天泣鬼的力道,爆冲断绝火海巷间。
“轰——”一声惊雷巨响,熊熊烈火‘乱’巷之顿时炸开了‘花’,祁雪音使出最强的力道,勉勉强强挡下了“神印”,但自己的体力也近乎拼到了极限。
“啊!!!——”没完,又是一声撕心裂喊,“祸魔之血”的反噬之力,再次重伤祁雪音,让祁雪音近乎决断生死之间。好在倾力强攻之下,“魔灵之力”的反噬并没有防守吸收时那样集,祁雪音这一式“杀刀”,反冲回来的聚力并不致命,肩头重伤吐血之后,算是惊险捡回条命。
而卜天星这边,其实也不好过,他没有料到祁雪音在已知“魔灵”力量的情况下,还敢断使全力冲刀袭来。恰巧这一招“魔雷定天”,祁雪音使出了全部的力道,卜天星过于主动进攻而未收手护身,肢‘胸’口也被气芒穿伤不少,重回原地后不禁吐血几口……
杀招即落,天地震涌,火海巷道之,一时烟云‘迷’雾,遮蔽了祁雪音和卜天星彼此的视线……
“好像是我大意了……额——”卜天星又吐了一口血,暗暗震惊道,“没想到这‘女’娃娃这么不要命,明知‘魔灵’的反噬之力,重伤之下还敢使出全部的力道反击……也怪我疏忽大意,吃了刀芒重伤,不过这一下,应该已经分出胜负了……”
卜天星是这么认为,可谁想到……
“还没结束呢!——”突然,烟云之从天而降,浑身负伤的祁雪音突然凌空跃下,断脚冲杀袭来——“仙云脚”破空而出,仿佛乌云之下一道凌厉的闪电,正朝“魔神之态”的卜天星致杀而去。
“这不可能!——”卜天星先是瞪眼一愣,他没料到祁雪音居然还有力气,拳脚‘肉’搏拼以反击,完全不顾自己的生死,随即施展“魔灵”身法,强行趋身‘逼’退,勉强躲过了这一式杀招。
“隆——”又是一道巨响,“仙云脚”仿佛重锤一般,祁雪音虽未命目标,但着地一瞬‘激’起飞扬尘土,其慑惊威。
“有破绽!——”祁雪音则是看准了目标——卜天星手那颗水晶球,看准了对方“魔灵”消散的一刻,聚足身体残余的力气,飞手去抢水晶球。
“原来如此,她一开始的目标是这个是吗……”而在那一瞬间,卜天星也终于明白了祁雪音的目标,左手稍稍将水晶球一挽,退身之下却作出手反击之态……
“噌噌噌噌——”凌光一瞬,血杀四起,水晶球聚光震力,顿时倾狂而出——“灾王之刃”龙蛇飞涌,水晶球散发的“血光”仿佛‘乱’刃‘交’错一般,正朝伸手的祁雪音撕裂而去。
祁雪音在那一刻意识到不对,慌忙收手避退身后,躲过这一道莫名的“杀光”。
“吭——吭——”两段裂响,“灾王之刃”没有命祁雪音,却将‘激’起的飞石斩落数截——得亏祁雪音收手得快,否在稍晚一步,刚才自己的右手很可能被斩成几段……
惊险搏命的几回合过后,祁雪音与卜天星二人重新退回原点,彼此继续正目相对——只不过卜天星刚才虽然被“惊吓”,但“魔灵之力”犹在,稳定缓和过后,身体也自然慢慢的恢复,刚才所受的内伤,也被“魔血”渐渐消逝,可见其“祸魔之血”的力量恐怖;反观祁雪音,虽然刚才出其不意断冲袭,差点一击逆转,但本在身体强重负荷之下,三番遭受反噬倾伤,身体早已支撑不住,抢夺水晶球失败后,体力更是接近透支,几乎没有再继续战斗的力气。
但祁雪音依旧不甘放弃,眼见着差一点点能把握胜机,祁雪音心只有不屈和遗憾,丝毫没有畏惧和胆怯。越战越有血意,她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对付“魔血之力”的窍‘门’,坚信咬牙再坚持几回合,一定能够反败为胜……
“我承认,能把我‘逼’到这种地步,你是第一个……”卜天星稍稍收回“魔灵”,身体的力量渐渐驱散,手臂的青筋也渐渐消退,“血指甲”愈渐收短——看样子是暂时放下了杀心,卜天星重新变回“凡人”的形态,冷冷说笑道,“不愧是‘森罗教主’的弟子,果然有两下,也难怪你师父有这个本事,最近察觉‘祸魔之血’的力量所在……”
“少啰嗦,还没分出胜负呢……”祁雪音的眼斗志未消,即使浑身负伤,也依旧不想这样结束,振振不屈道。
“还真是倔强啊,作为一个‘女’孩子家,何必这么拼命呢……”卜天星继续笑道,“我也不想和你以及你师父结仇,说过了今天点到为止,姑娘能有如此这般‘表现’,已经非常出乎鄙人的预料了……”
“什么?难道你想收手——”祁雪音听出了卜天星的意思,像是不打算继续打下去,顿时怒目相斥道,“别开玩笑了!决斗还没结束,我可不允许这样途而止——”祁雪音觉得自己仍有一战之力逆转局势,不甘心这么结束。
“行了,鄙人已经手下留情了,毕竟这只是‘魔灵之力’的第一层境界……”卜天星拉起头袍,头发重新披落,恢复到平日里神秘冰冷的表情,缓缓笑道,“而且,继续呆在这里,似乎也不太安全……”
“你说什么?”提到这句,祁雪音不禁愣声问道……
同一时间,火场巷口的另一端,隐隐约约传来纷涌而至的铁蹄声……
“那是什么声音?”祁雪音提声问道。
“看样子,是我们这边打得过于‘火热’,把朝廷的禁军给吸引过来了……”卜天星冷冷一笑道。
“朝廷的部队,你怎么知道?”祁雪音继续问道。
“‘明复教’的人暴‘乱’出现于此,一定是在附近和朝廷的兵马争夺据点,这一块既是‘交’火之地,又燃起了大火,自然会吸引官兵的注意……这次鄙人真的要走了,不想再惹太多的麻烦……”卜天星将水晶球收好,拂袖挥手道,“再见了,小姑娘,还是说……不要再见的好呢……”
说完,卜天星拂袖一道劲风袭至,‘激’起地的阵阵黄土。
“别走——额嗯……”身负重伤的祁雪音,无以再有抵御或追击的力气,震喊一声被“掌风狂沙”遮挡了视线,自己站在原地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果然,“劲风”过后沙落尘埃,再次望去,已经不见卜天星的身影。
“可恶,让他给逃了!额……”祁雪音捶拳泄愤一声,却不想身体一股剧痛传来,让自己半蹲伏地,半天不得站起……
卜天星施展轻功,扬尘遮蔽祁雪音的视线,快步离开了“战场”。他并不是害怕,而是不想纠葛于朝廷的兵马之,而且他也确实暂不想和祁雪音继续打下去。
不过尽管如此,今日祁雪音的身手,也足以让卜天星眼前一亮。卜天星一边赶路离开这里,一边暗自嘀咕道:“这个姑娘,的确十分有趣,按照命数所言,短命之定有所为……不过,她还并不适合成为我的试验品,‘祸魔’想要降临世间,需得一个更有价值的‘肉’身……这样看来的话,也许只剩下那个人了……”
似乎卜天星心,正在暗暗酝酿着一个难以预知的可怕计划……
而祁雪音这边,稍微缓和一下伤情后,总算是喘息了过来。但身体的负伤是事实,自己短时间内仍不能剧烈动气——她得庆幸卜天星最后放了自己“一马”,否则客观来说,继续熬斗下去,自己肯定不是卜天星的对手。
但祁雪音心依旧不甘,她相信自己完全有实力继续一战…… 第一千二百零六章 危急赶到(上)
祁雪音这边,稍微缓和一下伤情后,总算是喘息了过来。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但身体的负伤是事实,自己短时间内仍不能剧烈动气——她得庆幸卜天星最后放了自己“一马”,否则就客观来说,继续熬斗下去,自己肯定不是卜天星的对手。
但祁雪音心中依旧不甘,她相信自己完全有实力继续一战,只恨自己的大意和韧劲儿不足,整个人伏在废墟处的一块破石柱旁,抚按着胸口振振叹道:“可恶,刚才那一下,差一点就成功了……”
她还在回想自己刚才绝境中的反击,承受着身体巨大的伤痛,冒险飞袭抢夺水晶球一幕——如果那一回合真拿下了,胜负就真的逆转了。
“是我自己太大意了,与‘魔灵之力’缠斗,重招反噬负伤两番,消耗了大量的内力……”祁雪音还在暗暗不甘道,“如果一开始就找到了‘窍门’,根本就不会吃那么多亏,再来一次的话,我绝不会输——”
然而,卜天星早已走远不见,别说再与之决斗一回,就是再找到他的人影都已困难。看着四目满望之下,熊熊大火燃尽废墟,无数“明复教”教徒的尸体横躺街道,一股莫名的苍凉和阴郁浮上祁雪音心头。
“额,好痛……”身体的伤情仍未好转,祁雪音继续俯身低语,喘息振振道,“看样子‘祸魔之血’的力量果然威慑,稍有纵泄的一刻,都有丧命的危险……虽然不甘,可以我现在的身体,再去追他根本就不现实,但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可是,那个家伙也说过,今日与我对决,不过才施展‘魔灵之力’的一层实力,‘祸魔之血’真正的力量究竟有多可怕,仍未可知,想要完全有把握战胜他,我必须要变得更强!可到底该怎么做呢……”
不甘与疑惑纠结于心头,祁雪音不禁想起自己离开前,师父太史寒生对自己说过的话……
(回忆中)……
察台王府一战,祁雪音再次落败于孙云之手,好在太史寒生及时为自己疗伤,身体得以快速恢复……
“多谢师父……”祁雪音见自己身体基本上恢复如初,轻谢一句道,遂准备起身离开,独有要事。
“先别急着走——”然而,太史寒生冷冷一句,径直将祁雪音叫住了。
“师父您放心,我不是去找察台云……”祁雪音面无表情,淡淡说道,“徒儿只是心情不好,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现在外面局势不安,你一个人想走哪儿去?”太史寒生继续问道。
“不知道,走到哪里是哪里……”祁雪音触情说道,“今天的事情是徒儿太鲁莽了,都是徒儿的错……有些事情没想明白,想一个人出去散散心——反正现在那些城府的守卫见了我都怕,我又不会去‘战火焦灼’的西城一带,一个人出去不会有事的……”
“我不让你走,是有事情和你交代……”太史寒生突然认真一句道。
“几番复仇,皆未胜过,现在对徒儿来说,还有什么事情能更重要呢……”祁雪音叹息一声,想到自己数番交战不敌孙云,虽然没有之前那般情绪激化,但神情依旧低落道,“徒儿只是想自己一个人冷静一下,或许是我太冲动,又或许从一开始就是我的错……”
“难道你就不想有一天真正打败他?”太史寒生语气一变,突然悬问一句。
“什么?……”果然,听到这句话,祁雪音像是下意识停下了脚步,反声问道。
“你现在不是察台云的对手,可未必永远都不是……”太史寒生稍微放慢了语调,坐在床边淡淡一笑道,“雪音,还记得你临走师门前,为师和你说过什么?我说你若要真正对付察台云,为你师兄报仇,为师也可以帮你的忙……”
“是真的吗?——”听到峰回路转的一句,祁雪音马上振奋几分,转头问道,“师父,你真的有办法,助我打败察台云?!”
太史寒生倒是表情平静,看着祁雪音一惊一乍的样子,不紧不慢笑道:“你看看你,一提到这件事有‘转机’,马上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还说心里放下了……”
“嗯……”祁雪音默不作声,只是在一旁低头不语。
“为师知道,你几次与他交手,皆败于其下,不说大仇未报,心里也太多不甘对吧……”太史寒生依旧心平气和说道。
“那师父你……真的有办法帮助我?”这回祁雪音倒是稍微冷静了一番,毕竟知道自己容易意气用事,在师父面前还是收敛一些。
“想打败他,就必须习得更强的武功——”太史寒生语气再转,坚定一声道,“为师这里正好有新创之武学,终有一天将会传授于你……”
“是什么武学?”祁雪音迫不及待问道。
“还记得为师和你提过的‘祸魔之血’吗?”太史寒生冷冷问道。
“就是师父您三番两次说过的,神秘莫测的邪门武功,近日徘徊在大都一带……”祁雪音接话道,“师父您还说,您是专门为了寻此邪功,才独出师门来找徒儿的……”
“为师还和你说过,为了对付‘祸魔之血’的力量,为师正潜心研究一门心法……”太史寒生渐露端倪道。
“该不会是——”祁雪音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睁眼惊异道。
“对,为师要教你的,就是这门武功!”太史寒生镇定道。
“那师父您快教徒儿吧——”祁雪音继续迫不及待道。
然而,太史寒生却是一脸淡定,看着祁雪音急切的表情,转而一声道:“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为了对付察台云,就这么心急吗……我很早以前就说过,你这样急躁的个性,终有一天会害了你自己……”
“是,徒儿知错了……”祁雪音连忙收回任性,低声反行道。
“行了,路得一步步走,习门招式可急不来……”太史寒生缓和说道,“而且,这门心法武功,现在还只是初成阶段,实效如何仍未可知……至少,为师起初研习此功的目的,意图不在察台云,而是为了对付‘祸魔之血’的力量……”
(现实中)……
“对,还有一个办法——师父和我说过,要传授我新的武功,那也是师父潜心研究出来,对付‘祸魔之血’的心法……”祁雪音兴奋说道,“现在我已经找到了‘魔血’的线索,卜天星就是罪魁祸首,这个时候回去找师父,说不定就……”
本想要打算即刻动身返回王府,可刚转身走到一半,自己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不禁停下了脚步。
“等等,现在回去会不会太早了?师父说过这门功法还未成熟,更别说现在传授于我……”祁雪音仔细想了想,暗暗思索道,“更何况卜天星这一走,又不知道会去哪里,今日之斗不过了之皮毛,‘祸魔之血’还有很多的秘密还未查清,与其就这样‘颗粒无收’地回去,倒不如继续再深入探索几番……而且‘明复教’的这帮畜生,今天又惹到我头上了,不主动找他们算算旧账,我咽不下这口气——”
祁雪音心里,还惦记着对“明复教”的怨恨,虽然今天在这街巷道口,挥刀斩杀暴徒数十,但也难以了却心头之恨。眼见着伏倒在“火海废墟”中的尸体,祁雪音心中尽是怒火,想着自己与卜天星恶斗受创重伤,要不是身体不支,自己恨不得现在就主动奔赴西城一带,找他们的教主何勋义做个了断。
然而正在思绪间,街巷的另一头却传来了动静。祁雪音不禁侧眼一瞟,心中一震——他想起卜天星刚才提到的,有朝廷的官兵赶到了这里。
转念冷静想了想,自己不能在这儿暴露了行踪,祁雪音忍痛尽力回跑两步,躲到了远离尸体废墟的乱石堆旁……
“大人,就是这里,刚才有‘明复教’的人袭击至此——”不多时,街巷道口行来一列蒙元部队,一个士兵指着眼前的“火海废墟”,冲禁军教头喊道。
“还是来晚一步吗……”看着眼前的熊熊火光,禁军教头叹息一声,随即又问道,“这里刚刚才发生暴动,现在却一个人也不见,‘明复教’那帮家伙的动作也未免太快了……”
“大人,找到了‘明复教’教徒的尸体——”巷口的另一头,就是刚才祁雪音行动的位置附近,又有一个士兵匆忙汇报道。
“尸体?快带我去看看——”禁军教头眼神一定,遂持刀跑步上前,后面的部队则紧随其后。
“大人您看,这里全都是他们的尸体——”士兵指着乱屋房瓦说道,“这边刚刚才传来动静,一定是有发生过战斗,才会致此……”
“那这到底是谁做的,哪支部队会先我们一步支援到这里?”禁军教头不禁问道。
“这个……我们也不清楚……”旁边的侍卫纷纷摇头。
“而且,为什么只有‘明复教’的尸体,有谁会有真么大的本事,在不伤一兵一卒的情况下,全歼敌军部队?”禁军又自疑一声道。
“可不管怎么说,敌人死了总归是好事……”亲信侍卫想了想,走上前来说道,“大人,既然这里‘结果’已定,我们无需再在这里浪费时间……西仓那边战事吃紧,王爷带着先头部队先行去了,我们得赶紧支援过去!”
“说得对,保护王爷要紧!”教头顿时回神,整装部队喝声令道,“全军都有,即刻赶赴西仓支援!”
“喝!——”众军部队齐声喝道,遂加紧脚步,赶赴战火濒临的西仓地带……
良久,待到蒙元官兵全部走远了,祁雪音才敢从废墟暗角处露头……
“还真是吓我一跳,居然会有这么多的官兵……看样子这西城的战事果然紧张,‘明复教’的那帮贼子,这回闹的可真够大……”祁雪音回忆起刚才听到的对话,不禁暗暗道,“他们刚刚说,要去西仓一带支援王爷……说到‘王爷’的话,肯定是此时坐镇前线的察台王错不了的,连作为首领的察台王都亲征前往,莫不是那里正处于焦灼战势,或者说那一块是绝对不能丢的战略要地……”
祁雪音站起身,整了整腰间的佩刀,目光望向蒙元官兵离开的方向,心中隐隐若动。
“如果西仓一带真的有重要的战略意义,察台王亲自前往救援,我想身为‘明复教’教主的何勋义,多半也会出现在那儿……”祁雪音想了想,镇定说道,“正好,这次我一定要找到你这家伙,报我在岭古镇那次的‘被袭之仇’——”
斟酌考虑过后,祁雪音不打算先回王府,决定冒着风险,孤身一人前往战火喧嚣的西仓一带……
纵观局势,大都西城,战火已经蔓延到了“局城巷”以东地带,一个半月来蒙元部队连战连败,“明复教”则愈加猖狂,这次他们的势力已经扩张至西仓附近。
西仓是大都皇城储粮军火的重要据点,一旦丢失,战局将会不堪设想。为此,察台王作为部队统领,接到消息命令后,第一时间亲率主力精英赶赴西仓救援。可因为出征走得过于匆忙,第一支出征部队数量不足,仅仅只有数百人,还不知道“明复教”的教众有多少,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埋伏其中,察台王这一次可算是冒着巨大的风险。
但察台王亲征的消息很快传到后方,驻扎在西城的其他军属部队,纷纷汇合赶往西仓支援;刚才祁雪音在中仓碰到的蒙元部队就是其中一支,为了保护察台王的安全,各军部队纷纷紧急前往,丝毫不敢有任何怠慢……
此时此刻,离西仓地带最近的,察台王亲率的精英骑营,已经赶到了“狭子关”道口……
“咳咳……咳咳……”察台王虽然身披重甲亲征,但由于身患重疾,一路上依旧咳嗽不止,加上这一个多月以来,军营履历度日如年,察台王的病情更加恶化,经常跟随一起出征的将士,都时刻担心察台王的身体状况。
而这次赶赴救援西仓,本就冒着很大的风险,匆忙之中部队人手数量不够,众军将士一路上提心吊胆,生怕其中遭遇什么变故,譬如遭受“明复教”埋伏之类的……
“王爷,前面就是‘狭子关’了……”部队行至道口,亲信侍卫提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