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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萧梨花     江湖博txt下载     江湖博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百五十章 收编行动

    山野郊林,夜黑风高,乌云蔽月,浮影丛生……

    “哒哒哒……哒哒哒……”不远处的山道,传来愈渐清晰的马蹄声响,夜中一人,身披威武战甲,驭行骏马,驰骋在幽暗静僻的郊野丛林。

    “驾——”驭马之人驾喝一声,陡峭山坡骏马飞跃,黑夜中如影掠过,飞马跳出丛林,正立所行荒野无垠的大道平原。

    乌云渐渐拨开,月光黯淡倾下,荒无人烟的平原之上,骑行之人身形渐明,正视所见,竟是蒙元将领兀良托多……

    兀良托多接到扩廓帖木儿命令,赶往洛阳方向调集支援兵马,以助汴梁。王大生之前所言,汴梁战火一触即发,时间紧迫,因此兀良托多一刻也没停歇,赶了一天的路,已经快要到达洛阳边境。

    兀良托多似乎稍显疲惫,一天的赶路,人劳马衰,不禁在这月光映照的荒野大道上稍作休整。手臂被苏佳一刀砍成重伤,直到现在手臂还疼痛难忍,兀良托多一路赶道,没少忍受痛楚煎熬。

    “且,可恶,萧天和苏佳,这些家伙干的好事……”兀良托多捂着手臂,依旧隐隐有血在往外渗流,想起前晚的挟持激战,暗自不甘道,“赵子川没有到场,倒是被那些家伙砍成重伤,我堂堂领军之将,却是受到这等莫大羞辱……”

    兀良托多不断在心中暗自咒骂,除了对萧天苏佳等人的痛恨,同时也有对自己一时大意受伤的不屑。

    “不过……”良久,兀良托多继续暗道,“我倒是杀了‘扬州女侠’,赵子川的妻子,也不算是一点收获没有……哼,赵子川,你的大哥和妻子全部死在我的手上,我就不信你还能沉得住气,不急冲冲想找我报仇……”

    月光乌云下,埋藏着兀良托多狰狞的诡笑……

    “哒哒哒哒哒哒……”休息余间,兀良托多正前,忽而传来急促密布的战马蹄声,如同震动的鼓点,离自己愈来愈近。

    “是马蹄声,数量还不少,这个时候会有谁来这里……”兀良托多不知来者何人,心中暗暗道……

    夜中朦胧,前方尘土飞扬一阵,迷雾扩散下,一支威武庞大的铁骑之师渐渐浮现兀良托多眼前。正前所骑统领,将神之威尽显,兀良托多暗暗一笑,似乎认识来者何人。

    “驾……”兀良托多驭马一声,重行便朝军队正前而去……

    “吁——”军队将领看见兀良托多月下孤身行来,勒马停下,身后的军队自然也是紧随停止。

    兀良托多来到将领身前,跃马而下,应声说道:“末将兀良托多,参加帖木儿大人——”

    挥军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蒙元大将扩廓帖木儿。之前传令让兀良托多回洛阳搬救兵,今晚扩廓帖木儿更是亲自带兵迎接。

    “多日不见,兀良将军可否安好?”扩廓帖木儿上来问道,看着兀良托多手臂厚厚的绷带,暗自一笑,“呵,怎么,兀良将军还受伤了?”

    兀良托多抚了抚手臂,隐隐道:“末将一时大意,被敌军士卒砍伤手臂……不过并无大碍,至少这次汴梁之行,末将并不是一点收获没有……”

    “噢,你有什收获?”扩廓帖木儿不禁问道。

    兀良托多站起身,慢慢相叙道来:“这一次,末将至少摸清了大人您一直想要知道的,先锋军将士的底细……还有,末将亲手杀了死敌赵子川的妻子……”

    “赵子川,飞骑将军,你杀了他的妻子……”扩廓帖木儿听了,似乎并不是完全高兴,转而问道,“我知道,兀良将军你和赵家的世代恩怨,但是我也想提醒兀良将军,军之大局应该放在私人恩怨之前——你杀了赵将军的妻子,自然是想要他来找你报仇,以了结你们家族一百年来的恩怨;不过大敌当前,若是兀良将军执意为报私仇,而误军中大局,舍了重要之务,那可是得不偿失啊……”

    兀良托多轻声一笑,自信说道:“哼,谁说末将杀死赵子川的妻子,只是为了报私门之仇?”

    “什么意思?”扩廓帖木儿见兀良托多话中有话,不仅有问道。

    兀良托多继续笑道:“帖木儿大人忘了吗,出发汴梁前,末将曾经对你说过的话……末将说过,先锋军之所以战无不胜,缘于军中将士各个非属等闲之辈,想要彻底击败他们,必须将他们寻机拆散,然后逐个击破……赵子川的妻子,‘扬州女侠’李玉如自然也在其中,赵子衿死后,她就成了此计谋的第一个牺牲者,只要接下去接二连三一一对付,先锋军迟早有一天会自行瓦解……”

    “这么说来,杀死赵子川的妻子,从一开始就是兀良将军的计策喽?”扩廓帖木儿又问道。

    “只是稍许变动了一下,但结果都是一样……”兀良托多继续道,“李玉如即死,赵子川一定按捺不住想要找我报仇雪恨。但汴梁战火在即,先锋军主力若是奉命讨伐攻城,我只要带兵引诱,赵子川定会孤身离军……”

    “引诱赵子川,将他孤立是吗……”扩廓帖木儿跟着兀良托多的计策道。

    “然后就是南宫俊和慕容飞……”兀良托多继而冷笑道,“我已经通知王大生,让他用计灭南宫慕容世家,相信不过多时就会有结果……南宫慕容一灭,先锋军中两位骑将必心智大乱,届时也是杀他们的最好时机……然后汴梁既定,剩下就看帖木儿大人你了……”

    扩廓帖木儿冷冷一笑,随即道:“让我这边准备计划是吗……哼,如果说兀良将军所测无误,我这边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噢?”兀良托多听了,转而问道,“平日里不是不看重末将的计策吗?没想到这回帖木儿大人的行动,倒是先我一步……”

    “剿灭常遇春的先锋军,乃当前之要务,我仔细想了想,兀良将军所出计策,的确合理……放心,你让我做的,动用西域武林的力量,对付敌军中的将领,我都已经安排就绪……”说完,扩廓帖木儿将手中一个饰物类的东西一把丢给兀良托多。

    兀良托多结果饰物,仔细端详看来,眼神略显惊异道:“这是……童门的标符,难道说,帖木儿大人请来了童家枪的后人……”

    “西域三大高手之一,‘寒枪’童琛——”扩廓帖木儿冷笑道。

    兀良托多听了,冷冷一笑,将饰物丢还给扩廓帖木儿,随即道:“真不愧是帖木儿大人,竟然能请到童琛,看来是末将小看了帖木儿大人的本事……”

    “有些事情,我比兀良将军你要多算几步,至于你嘛,把该做的事做好就行……”扩廓帖木儿继续道,“洛阳借你两万兵马,让你救援汴梁,就算救不了,也要干掉先锋军中的麻烦人物……”

    “请帖木儿大人放心,末将说到,一定做到——”兀良托多自信道。

    “还有那个王大生……”扩廓帖木儿继续问道,“你真的能肯定,王大生能杀了南宫慕容家的人?”

    兀良托多冷笑道:“放心,王大将军做事,从来都是万无一失……”

    夜下计谋后,兀良托多带着两万援兵,调头前往汴梁战地方向而去……

    汴梁城外偏林……

    “驾——”“驾……”部队齐马飞至,朱元璋按照陆菁所说,率队前往偏林方向,准备收编左君弼安排受降的士兵。偏林处离朱元璋的明军驻地不远,不出几刻,部队已经到达偏林从中……

    “吁——”左君弼骑马正前带队,率先停下了步伐,后面朱元璋及众将士所见,也纷纷停下了战马。

    “到了——”左君弼望着前方的暗林,一本正经道,“待我施发号令,让手下士兵出来弃兵请降……”

    说完,左君弼下马,徒步向前走了过去。

    朱元璋所见,不禁问道:“左大人,部队就在这里收编是吗?”

    左君弼转过头,但并没有正视朱元璋,而是望着朱元璋身旁的陆菁,只对陆菁说道:“陆姑娘,一会儿我的部下出来,你让他们一个个按列队站好……别对他们太严厉了,他们绝大部分都是汉人,因为战事波及,没有饭吃,所以才无奈选择从军,他们也是汴梁的子民……”

    “好的,左大人,我记住了——”陆菁微微一笑,亲和答道。

    然而,朱元璋在一旁见到,左君弼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倒是一心一意和陆菁“搭在一块儿”,朱元璋心中猜疑带着不满,一脸“敌视”地看着陆菁……

    左君弼下马后一声号令,驻扎藏在暗林中的士兵千人,纷纷走至林中空地。在左君弼的吩咐下,众将士纷纷丢下兵器,接受投降……

    “常将军,嗯——”朱元璋见左君弼投降诚意不假,遂右手一挥,命常遇春率部将其收编。

    “是,皇上——”常遇春得令后,遂命身后的部下骑兵道,“二队三队随我过来!”

    令声即下,常遇春身后的骑兵部队,纷纷出列,在主将有条不紊地指挥下,将敌军投降士兵一一按列队进行收编。虽然投降人数众多,但条理秩序下,动作还算效率……

    陆菁在一盘静静观望着收编的部队,也没有去帮常遇春的忙。望着车水马龙般攒动的列阵,陆菁心中又起隐隐的不安……

    但不等陆菁想明白,朱元璋却是骑马从一旁过来。陆菁注意到了,暂时收回了自己思绪。

    “左君弼到底对你说了什么,对你如此信任,陆军师有什么需要隐瞒朕的?”朱元璋上来就直接问道。

    陆菁没有正眼去望,只是余光瞟视一眼,静静道:“没什么,只是些普通的言语,而且末将也没什么需要隐瞒的……”

    “没有隐瞒?”朱元璋有些不满问道。

    “对,没有隐瞒,因为本来就什么都没有——”陆菁继续道,“末将出生草野,向来都是有话直说,不像皇上您,成为一国之君王,每天忌惮猜忌他人……”

    “你说朕猜忌他人?”朱元璋又问道。

    “不是吗?”陆菁反问道,“认为别人有隐瞒,不正是因为自己猜忌吗……究竟是别人隐瞒了皇上,还是皇上隐瞒了别人,皇上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如果自己心中问心无愧,那便永远不会去猜疑别人有什么隐瞒……”

    朱元璋听着陆菁话中有话,也算习惯了。虽然陆菁一次又一次作出“以下犯上”的不恭样,但每一次计策,都是陆菁算在了所有人之前,自己和徐达等人做不到的,陆菁却都做到了。

    朱元璋没再多问什么,看着陆菁无论临难与否,从来都是一副深谋远虑、处事不惊的大将风度,朱元璋不禁意味道:“陆菁陆姑娘,朕认为,你是最可怕的人……”

    “哼……”陆菁听了,双手插间轻声一笑,“小女子只是聪明,什么都算在别人之前,对皇上来说是潜伏在身边的威胁,所以你觉得我可怕……”

    朱元璋似乎是知道陆菁有话要说,两眼一凝静静听来。

    陆菁继续耐人寻味道:“我聪明,一点都不自吹,无论在谁面前,我都是展现最真实的一面——在傻蛋萧大哥他们面前,在皇上您面前,其实都是一样……但傻蛋他们觉得我可爱,而皇上您却觉得我可怕;可我从来就没有变过,变的,只不过是看我的心、看我的人、怎么看罢了……”

    朱元璋像是听懂了陆菁的意思,嘴角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随即道:“听陆军师的口气,朕是因为心中多虑,才害怕你?”

    “皇上自己觉得呢?”陆菁反问道,“我猜不透皇上您的心思,真正了解的,只有皇上您自己——您自己的所作所为,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我随您南征北战,忠心耿耿,你却怕我,究竟为什么……”说完,陆菁的眼神渐渐一变,似乎是在暗中指示什么。

    朱元璋像是被陆菁说中痛点的样子,不知为何,朱元璋觉得陆菁就像一个魔鬼一般,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前,自己无论有什么隐瞒或耍什么手段,都瞒不过陆菁的眼睛。但也正因如此,朱元璋心中,渐渐萌动起想要利用完后除掉陆菁的想法……

    可陆菁怎么会不知道朱元璋的心思?她只是感到无奈,无奈自己看透一切,却只不过是一枚任人摆弄的棋子罢了……

    前方收编降兵,依旧秩序井然,约莫半个时辰,偏林处的大部士兵,几乎已经收归完毕……

    “还差几十人,动作快——”常遇春也在抓紧时间,命令自己的部下加快行动……

    然而……

    “嗖——”黑夜丛林中,一支箭矢穿云飞过……

    “啊——”一声惨叫,箭矢正中一投降士兵的后背,士兵惨叫一声,痛苦倒地而去。

    “嗯?”陆菁神情紧张,还没从朱元璋的“逼问”中回过神来,却是被前方的异变所惊醒。

    “不好,有埋伏!——”常遇存大喊一声,急忙冲朱元璋的方向喊道,“皇上,快走,敌军有伏兵赶到!”

    “什么,伏兵?”朱元璋勒马一声,紧张问道。

    陆菁眼神一凝,震惊说道:“不,不是事先埋伏好的,而是从汴梁城赶过来的敌军将士……”

    “你说什么?”关键时刻,朱元璋还是君臣上下一心,信任陆菁问道。

    陆菁严肃说道:“应该是城中的主战派,知道左君弼左大人要投降的消息,所以特派部队前来拦截……皇上快走,敌军是有备而来,人数一定不少!——”

    “朕知道了——”朱元璋勒马回头,随即下令道,“常将军,集结部队撤退!”

    “是——”常遇春喝令一句,遂收拾起“残兵部将”,准备撤离……(未完待续。)

第七百五十一章 半路截杀

    事发突然,情况危急,朱元璋遂命常遇春即刻收拾部队撤退。而陆菁似乎没有立即要走的意思,内心不安的她主动要求留下来断后……

    “嗖嗖嗖嗖嗖——”草丛密林处,又有几支暗箭飞来。

    “啊——啊……”伴随着几阵惨叫,投降的士兵接二连三倒下——看样子陆菁猜得没错,突然出现此地截杀的敌军部队,应该是汴梁方面的主战派……

    “动作快点——”陆菁不禁大声呼喊道,“这里是丛林,敌军就算前来,短时间也施展不开阵型,要撤退就趁现在!”

    左君弼在一旁安排好了自己的部下,看着陆菁没有立刻撤退,依旧危境中临场指挥,不禁上前担心道:“陆姑娘,这里危险,你也快走吧——”

    “我不能走!”陆菁义正言辞道,“我必须要在这里组织部队安全撤离……左大人你快走,你投降了我们,前来截杀的主战派将领一定不会放过你,他们的第一目标肯定是你——”

    “嗖——”话音未落,一直穿云箭呼啸而出,越过众人的视野,如电如风,不偏不倚正中左君弼的肩头……

    “啊——”左君弼发出一阵痛叫,右手捂着肩膀,鲜血渗流而出。

    陆菁见了,大惊失色道:“左大人,你没事吧?”

    “我……没事……”左君弼见只不过是肩头的皮外伤,咬牙坚忍道。

    “你快走吧,左大人——”陆菁继续喊道,“他们的第一目标是你,要是在这里太张扬,肯定太危险了!”

    “嗖嗖嗖——”话音刚落,又有几支箭矢从丛林中飞出,目标依旧是左君弼。

    这回陆菁眼疾手快,抽出腰间的龙凤双短剑,剑光一闪,将飞来的箭矢一二斩落……

    “吁——”突然,对面的草丛中马啼声响,火光隐隐浮动连成一片,看样子敌军的主力已经赶到了。

    果然,最前方的蒙元将领坐正前骑,战甲披身,杀气正浓,怒视而望陆菁、左君弼等人。而在该将领的身后,更有数不清的蒙元铁骑,看来今晚他们是有备而来。

    “你是……”陆菁正见着蒙元将领的面孔,凝神敌视道,“汴梁守将,王大生——”

    “王大生?”左君弼回过头,惊异地望向王大生的面孔。

    王大生勒了勒战马,将手中的弓矢丢给身后的部下——看来刚才射伤左君弼的人,就是王大生没错了。

    王大生目光一直盯着左君弼,看见左君弼肩头中箭受伤,露出狰狞的笑容道:“哟,左大人,不是今晚和朱元璋就事谈判吗?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投降了,做了朱元璋的走狗……”

    左君弼没有说话,只是用惊恐和不甘的眼神望着王大生。

    陆菁摆了摆战马,挡在左君弼身前,视死如归道:“左大人,你快走,回到皇上身边你就安全了——这里由我顶着,应该能拖住一段时间,快走啊!”

    “可是陆姑娘你……”左君弼还是担心陆菁的安危,担心问道。

    “我没关系,只是拖延一下时间而已……”其实陆菁心里也没底,自己能不能从王大生手上逃脱,但大敌当前,陆菁也没有多想,继续冲左君弼道,“快走啊,我顶在这里,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左君弼心想不能辜负陆菁的一片苦心,何况自己受伤,毫无还击之力,留在这里只能是个累赘。随即,左君弼郑重望了一眼陆菁身骑的背影,眼神怜惜道:“那好,陆姑娘,我不走了,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说完,左君弼在部下士兵的搀扶下,紧随朱元璋撤退的方向赶去。而在林中空地,只留下了陆菁孤将和为数不多用来断后的骑兵数人……

    陆菁和王大生正视而对,眼神中镇定惊慌来回不止,就和两年前两人第一次在陆府门口眼神对峙一样,陆菁表面镇定自若,实则面对王大生杀气四溢的眼神,内心惶恐不安……

    “哟,我记得,你好像是汴梁陆家的大小姐……”王大生认出了陆菁,冷冷一笑道,“平常以整人出名的你,我说这两年怎么没有你的消息,原来是随朱元璋一起,在外出征……呵,真是想不到啊,曾经那个古灵精怪的陆家千金,如今却成了驰骋沙场的一军之将,这变化着实让我震惊啊……”

    陆菁不敢怠慢,面对王大生狰狞的面容,陆菁手持双短剑,谨慎对待道:“王大生,汴梁战局已定,你为何还要苦苦坚持?”看来,陆菁还想要试着劝降王大生。

    但这一招显然对王大生起不了任何效果,王大生冷冷一笑,语气可怖回应道:“哼,你在汴梁呆了那么久,不会连我王大生的性格都摸不透吧……我王大生向来只对杀人感兴趣,凡是阻挠我的人,我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他——当然,如果有人敢主动向我发起挑战,而起兼具实力能和我一较高下,我更是开心,就像苍龙大侠一样……”

    陆菁很清楚,萧天和王大生的关系,而且白天寄来的书信中,陆菁也了解了李玉如殒命一事,王大生也参与其中。想到嫂子的死,陆菁就怒从中来,双短剑指向前方,悲痛起恨道:“你……你为什么要和兀良托多沆瀣一气,杀了玉如嫂子……我绝不会放过你,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陆菁说着,愤恨的眼神中,多出几分伤心和痛苦。

    王大生却完全是一副冷血的面容,看着陆菁痛恨难当,自己则冷笑着说道:“哼,你说扬州女侠啊……兀良托多那小子可真有胆识,敢当着那么多武林子弟的面,杀了李玉如,没想到你这个陆家大小姐,这么快就知道消息了……”

    提到李玉如的死,王大生依旧是一副漠不关己的冷血模样,陆菁不禁咬牙悲愤,似乎要将王大生碎尸万段:“王大生,你勾结兀良托多,杀害玉如嫂子……你这个畜生,我一定要让你血债血偿!”

    说完,陆菁双剑交叉一挥,“浮花剑影”凌厉而出,几道破空剑斩随起花开花落,如影疾风般,夺命便朝王大生而去。

    王大生只是冷冷一笑,手中寒刀奋力一斩,只听夜中一道呼啸,“浮花剑影”被王大生诡异的刀法一招即散——看来双方实力差距甚是悬殊,陆菁想要报仇,恐怕是力不从心。

    “哼,陆大小姐,就你这点能耐,还想杀我替扬州女侠报仇?”王大生说完,突然纵马飞身跃起,如鬼影般朝陆菁呼啸而来,狰狞可怖道,“两年前没对你出过手,算是仁慈;今晚就杀了你,用你的血祭奠逝者好了!”

    王大生的言语极为恐怖,出招更是惊寒。陆菁眼见王大生速度飞快,如魔鬼一般飞影掠过,自己根本躲闪不及。没有办法,陆菁施展浑身解数,起身“天女散花”一式,剑影内力如飞花般四散开来,欲四面八方挡住王大生的攻势。

    可王大生的武功惊人,面对陆菁“散花”般的剑法,似乎毫不放在眼里,半空中内力迅猛一震,便将“飞花剑影”给悉数震落,“剑花”真如花瓣一般,随风凋零。

    “哼,自不量力,你去死吧!”王大生知道陆菁已无能耐拦住自己,如同野兽般挥刀便朝陆菁而来。

    陆菁却是在半空中无以平衡,王大生的速度奇快,陆菁知道自己这招已经躲闪不及,眼神中迷茫自若道:“到此为止了吗……”

    寒刀离了的身前越来越近……

    “吼——”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龙吼震慑而出,青纹巨龙破天而下,正朝王大生刀锋而来。

    王大生忽感头顶一阵压迫,遂迸发全力用于抵挡。奈何巨龙之力如有神威,王大生半空之中无以把持,内力一阵爆破,就在刀锋身前一处,龙吟嘶吼,强大的内力将陆菁和王大生二人“炸裂”分开。

    “啊——”陆菁来不及反应,整个人被内力震开,向后飞了老远;王大生也是一样,只是内力深厚的他,依旧镇定发力,被震飞数远,依旧把持着平衡。

    待到落地一刻,王大生一手抓住泥土,余力依旧未消,抓着泥石愈阻止身体飞后,结果却是在泥地上留下一道惊悚的爪痕。

    而陆菁这边,根本没有定力把持,如同落叶般,随风飞后数远。但紧随其后,一只手紧紧托住了自己的后背,让自己平缓落下。陆菁似乎是认出来了,嘴角渐浮欣慰的笑容……

    王大生如饿狼一般,露出凶光四溢的杀气,抬头正见对面之人,狰狞的诡笑随之浮现……

    没错,刚才挡住王大生一击的龙吼,正是苍龙掌的内力——是萧天,之前接到何一凡的消息,萧天、南宫俊和慕容飞带着骑兵部队匆匆赶来救援,千钧一发之际赶到,正好救下了性命当头的陆菁。

    萧天接住陆菁后稳稳落地,陆菁见了,都快感动得哭了:“萧大哥,你来了,太好了……”

    谁知,重新见到陆菁,萧天也不忘调侃道:“哎,平日里那么欺负我,到了危难关头,还得我出马……”

    “驾……驾——吁——”萧天身后,南宫俊和慕容飞率领的骑兵千人也匆匆赶来,在这林间狭窄的道口,成列阵与王大生的部队争锋相对……

    王大生正眼看着萧天,自己想要了结的对手再次出现,之前的愤怒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却是欲要杀死对手冷血的诡笑。

    萧天也是注意到了,放开了久久未有回神的陆菁,上前几步,正眼而视王大生的方向……

    “哼哼哼,昨晚还遗憾没有分出胜负,没想到今晚就再次碰面了……”王大生狰狞笑道,“我们可真是宿命对手啊,到死都有缘分再聚……”

    “谁愿意和你到死再聚?”萧天这边倒是毫不退让,昨晚只身一人对付王大生占得上风,今日倒是来了兴头,自信笑道,“要死的人只有你,而且我会亲手杀了你——”

    “有意思,不光是傲骨不变,而且确实是有那个资本……”王大生眼神一凝,手中的寒刀隐隐浮动,“昨晚吃了亏,是因为小看了你;不过今晚我可不会再大意,如果你以为我王大生只有昨天那个实力,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

    萧天听了,依旧镇定自若道:“少废话,有这个实力就动手吧,你说过的,下一次见面会是在战场上——现在已经实现了,只是没想到会是在这么阴暗的丛林,两方兵马对峙……”

    南宫俊眼见对方人多势众,自己等人只是前来救援,随即凑到萧天耳边,轻声说道:“对方人马比我们多,要是硬拼肯定吃亏,眼下的主要任务是护送菁妹安全离开……”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萧天轻声回应道。

    陆菁平和了一下气息,随即向萧天问道:“萧大哥,你真的能拖住王大生吗?”

    “没事儿的,只要他部下不动手,和他单挑根本不在话下……”萧天自信回答道。

    “我看王大生的目标只有萧大哥你一个人,我倒是有个办法部队安全撤离这里……”陆菁灵机一动,在众人耳边悄声道,“萧大哥你若是和王大生糜战,王大生一定会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你身上,届时我偷偷跑到后面,调集后方赶来的骑兵一一从后撤退,然后你们这边随之跟上……等到部队全部撤退完毕,萧大哥你再和南宫慕容大哥一起撤离……”

    “明白了,交给我们吧……”萧天背着身子,轻声答道……

    王大生可不知道对面等人在嘀咕什么,只当萧天出现在自己眼前,自己全部注意力集中在萧天身上,不管外界情况如何,今晚自己要和萧天做个了断……

    “走……”萧天正视着王大生,自己则是用手在背后轻轻做了一个手势,轻推示意陆菁离开。

    陆菁“嗯”声回应,自己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萧天等人的身后……

    王大生这边,早就不在乎陆菁的死活,他的目标,只有萧天一个人。安全送走了陆菁,萧天这边也可以放开手脚与其“大干一场”。

    而南宫俊和慕容飞则分居萧天左右,带领部队与王大生部争锋相对,一旦王大生手下士兵有异动,自己二人这边自然是领兵相争——没有了外在因素的干扰,这一回,真的是萧天与王大生独处间的较量……

    不过今晚还不是了结的时候,萧天心里很清楚,自己与王大生单独对峙的同时,要拖延时间,保证部队将士安全撤离此地。如果不能几回合内分出胜负制伏王大生,自己也必须伺机撤退……

    可王大生对这一切显然毫不知情,重新站起身拉开架势,刀掌齐出,正面相向道:“哼,昨晚把你逼到悬崖道口,也没能取了你的性命,看来你真是命大啊……”

    “错,昨晚不是靠我命大,是靠我的本事……”萧天故意拖延时间道,“而且,昨晚悬崖上奋力一战,只当是弥补两年前不敌你的遗憾——这还得多谢王大将军能把我逼到悬崖,让我身临其境两年前的境遇……”

    “听你的意思,今晚是真正一做了断了?”王大生继续冷冷问道。

    萧天“笑脸相迎”道:“那得看王大将军,究竟有没有这个本事和资格……”

    二人冷话相对,林中寒风一阵,卷起阵阵尘土,看样子无论目的为何,今晚二人一战不可避免……

    而南宫俊和慕容飞这边,一面警惕着王大生手下的动静,一面注意着后方陆菁带领部队一一撤离的状况……(未完待续。)

第七百五十二章 龙碎狼牙

    林中空地,顿时肃杀一片,阴风习习,寒意纷然骤起……

    萧天和王大生正面相对,彼此眼如虎狼之势,刀剑硬掌齐行就绪,只需导火即燃,拼斗一触即发……

    除了萧王二人,军队将士彼此争锋相对,南宫俊慕容飞分居萧天左右,所率骑兵提神万分;蒙元将骑所置王大生身后,寒刀骤闪,犹欲蠢蠢欲动……

    丛林身后,马蹄声断断续续渐行渐远——那是陆菁偷偷退到部队后方,按照计策,趁着王大生注意力全在萧天身上,将部队由后分批撤离这里……

    双方对峙紧绷一线,萧天聚掌而起,剑掌并行,两脚愤然起劲,看来这回较量,倒是自己先动手了……

    萧天手持铭蒙铁剑,施展“凌云步”飞速闪至王大生身前,王大生寒刀出鞘,刀剑即闪,二人寒兵先发一式。

    “吼——”萧天上来即出杀招,神龙九变第四式“雷龙破风”,剑气化作贯气长虹的巨龙闪电,正面硬冲,破天直朝王大生锋刃而去。

    王大生不敢怠慢,浑身也是兴奋骤起,寒刀飘闪即过,“破荒斩”如铁碎狼牙,正面而朝“龙牙”之上,与“雷龙破风”正面相对。

    “砰——”刀剑一招硬碰,内力乱冲,一时间土碎尘飞、震破四处,龙吼芒牙断碎天辰,黑夜下骤光一闪,顷刻间天地失色。

    对招双方显然是尽力而上,无论结果如何,今晚定要全力做个了断。

    萧天奋力施展剑法,却见王大生数番全力顶住,想起曾经王大生的恐怖内力,如今自己已成苍龙大侠却依然吃力不减,可见这两年王大生的武功也有长进,想要打败对手,不是那么简单。

    王大生这回没再轻敌,知道如今的萧天武功大长,自己若是不尽全力,根本不是对手。王大生索性也没留情,刀锋聚出十成力道,与萧天的巨龙剑气相搏相杀,锋芒之力化作旋风即飞的刀光剑影,随着阴风呼啸四射,甚至斩断了空地四周树梢的枝桠,发出清脆而惊悚的斩落声……

    萧天铁剑凌然相向,对招僵持间想要变招出其不意,可没想到王大生却是快人一步——

    这回是王大生先发制人,刀锋抵住萧天的剑气,右手出掌盘旋翻上,一道阴风之力,正朝萧天的颈部袭来。

    萧天没有办法,改单手支撑剑气,左手苍龙诀一式,“藏龙云手”正挑而起,对上王大生突袭的阴掌,一道精纯相抗之力,顿时四散而去。

    “呼——”“吁——”掌风如骤影般忽明忽暗,却是震动四方尘土,双方阵营战马嘶蹄一阵,纷纷马扬前蹄,似乎是被萧王二人的掌风聚气所威慑。

    “额……”一向擅长骑术的南宫俊和慕容飞也不例外,南宫俊镇定拉了拉马缰绳,惊异地望着阵前对峙的萧天和王大生,不禁呢喃道,“好可怕的掌风,不愧是苍龙掌的威力,没想到两年过去,萧兄弟的武功竟会如此深厚,苍龙大侠的传人名不虚传……”

    萧天这边,没时间在乎敌我将士的眼光,虽然自己掌力不落王大生下风,但几回合对过,自己却始终被动接招。刀剑掌风相持,自己很难先发制人,想要拼力变阵,恐怕须得冒险收招一式……

    果然,萧天右手稍稍收回剑气,似要退后几步,左手“苍龙掌”依旧正面相持,右手缓缓拔起铁剑,欲收招后退。

    但王大生眼神凝望,注意力从未离开,眼看萧天开始“收力”,王大生即刻变招——阴掌旋翻巧回,全身倾斜重心压低,萧天“藏龙云手”突然扑空,身体稍向前倾……

    “破——”王大生突然大喊一声,双脚翻身并上,眼见萧天中心倾斜,对其身前就是一道重脚。

    然而萧天早就看在眼里,虽然失去重心,但也早有准备……

    萧天即刻全部收招,双手呈合十状奋力往胸前一挡,聚力两臂之前,阴阳调和之力随之取代——萧家拳法“玄星式”油然而出,一招防御式的掌法,调和盘旋之力以列相对,比“斗转星移”反应更为及时贯彻的拳掌招式,不偏不倚挡住了王大生的这道“阴脚”。

    不过脚法的力道还在,虽然防御及时没有受伤,但萧天依旧被王大生一脚踢出数丈开外。萧天底盘扎稳,双脚搓着泥浪向后退去,双手的掌式没有改变,眼神也一直没有离开王大生……

    王大生起身翻起,看着萧天每招每式都从容应对,自己全力相拼不但未有占优,自己还时不时被萧天以变招针对,王大生心里很清楚,如今的萧天很强——但也正是这样,王大生才愈加兴奋,平日里杀人如麻的自己,终于找到一个值得自己亲手杀死的对手……

    王大生神情一转,掌式不变,冲着萧天冷冷笑道:“不错嘛,比两年前厉害不止一斤半点……”

    萧天站稳了身子,嘴角一笑,也相对应声道:“哼,总是以老眼光看人,可是很愚蠢的,王大将军小心点,小看了我,一会儿可是会吃大亏的……”

    王大生听了,又冷冷笑道:“哼,我可是你的敌人啊,你居然会好心提醒自己的对手……战场相拼,你死我活,你以为这是讲什么道义的江湖决斗吗?”

    萧天却是不以为然,继续不屑一顾道:“你错了,我提醒王大将军你,不是讲什么道义——我是想证明,不用耍什么手段,就凭真本事,我也能堂堂正正将你打败!”萧天的语气转而愈加坚定。

    王大生闻之,一股久违的亢奋灌注全身,两眼露出凶光般的杀气,嗷嗷浴血道:“刺激,太刺激了,好久没有人敢这样在我面前挑衅,而且是凭实力挑衅……你真是太棒了,是我这辈子遇上的最美猎物!比起苏姑娘,我现在倒是更喜欢你了,这辈子能碰上你这样让我痛快的对手,我王大生值了——我可真得庆幸,幸好两年前我没有杀你,否则我就失去了人生最大的乐趣……我要亲手杀了你,砍下你的头颅,将你碎尸万段,然后用你的血以酒相饮,将你彻彻底底残杀殆尽,以享受这最大的乐趣!”王大生语气狰狞万分,如同一个嗜血的魔鬼,在萧天面前尽露毒言。

    南宫俊和慕容飞在对面听了,顿时惊悚万分,见过万千世面的二人,在汴梁城从小长大,也从未见过王大生如此可怖一面。二人不禁冷汗直冒,双眼瞪大,咽了咽口水,他们也实在不敢想象,萧天两年前敢主动挑衅王大生,如今被王大生死死盯上,成了必要杀死的对象。

    然而作为“当事者”的萧天,却丝毫不在意王大生的惊悚毒言,似乎在他看来,杀死这样的仇人,萧天也算不虚此行,一切恩怨如同云淡风轻。而今一身是胆,面对昔日的宿敌,萧天的眼里并未有一丝的畏惧,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兴奋和坚定打败对手的决心,比起两年前的自己,萧天真的是成长了不少……

    “萧兄弟小心啊——”南宫俊在后面担心,不禁冲萧天大喊了一句。

    萧天没有回应,只是冲背后做了一个自信的手势……

    王大生满脸狰狞,如同发狂噬人的野兽,双掌疾电聚力而起,重击尘土,飞扬破荒而出——“铁碎掌”擦起地面的尘泥,王大生双掌深入尘土,一时间林间空地震动不断,看样子王大生这一招似在陡然聚力,直接给予萧天致命一击。

    萧天看在眼里,眼神一凝,收回铭蒙铁剑,似乎欲改以掌法全面相抗……

    “吁——吁……”战马受到王大生聚力地表的震动,如地震般躁动不安,紧张嘶蹄不断。

    “可恶啊……”南宫俊和慕容飞同时想要扼制战马的骚动,怎知王大生的内力过于惊悚,竟是使得战马惊慌无以停歇。

    “好可怕的内力,王大生这家伙,究竟是人还是妖怪……”慕容飞一边努力镇定,一边直视着王大生震撼尘土的内力,眼神惊异道……

    “吁——吁——吁……”不只是南宫俊和慕容飞,就连蒙元部队一边,也是受到了不小骚动,将士数人惊慌不断,遏制不住战马不说,将士众人也开始心惊胆寒……

    唯独萧天镇定自若,双脚感受着地表的震动,萧天眼神不变……“吼——”龙吟再起,萧天双掌齐出,十成力道“断岳天龙”,正面直朝王大生冲天而去。

    巨龙破风,王大生眼光凝视,翻身悬空,躲过这掌“巨龙突袭”。

    苍龙掌力破劲冲天,没有击中王大生,倒是将王大生身后的蒙元将士冲击得人仰马翻。只听得王大生背后阵阵惨叫,“龙掌”破穿横贯而过,骑兵战马顿时乱作一团……

    萧天看准时机,趁着王大生翻身于上,震撼之力暂无,萧天“凌云步”飞速而至,欲近距离与王大生拼杀了结。

    王大生看在眼里,半空出掌即下,大声喝道:“来得正好——”

    断空之下,“苍龙掌”与“铁碎掌”横空相杀,一道惊威碎天的震宇之力划破天际,龙吼狼牙绞杀一处,欲撕裂天地的寒鸣惊鸿十里……

    “啊——”萧天和王大生同时惊叫一声,似乎这道拼杀之力过于震慑,出招的二人甚至有些掌控不住。

    萧天一鼓作气,以掌力奋力相持,底盘极度扎稳,相许后退几步,勉强抵住破天的冲击;而王大生也是全身贯力,从半空中撑强落地,双掌聚力再击尘土,一面稳住自己的脚跟,一面准备故技重施……果然,撼地之力再起,王大生拼尽全力,双掌威慑的力道,震撼着方圆地土。

    然而,这回萧天没有再“坐以待毙”,和王大生一样,在王大生对面不远处,萧天双掌苍龙诀式,聚集全身力道,冲地一道震撼,双掌深入地表,以其龙威震慑之力,强行与王大生相抗。

    效果还不错,萧天的内力丝毫不输王大生,甚至还在王大生之上。震撼掌力不但扛住了王大生掌惊的威慑,地表的震动甚至“返还”王大生,离王大生较劲的土被受到内力冲击,顿时变形骤起,内力相拼的结果,局势上逐渐对萧天有利……

    “可恶,难道我现在的内力,已经比不过他了吗……”王大生双手愈加感到吃力,看着对面萧天镇定自若的神情,王大生心里不禁暗惊道,“开什么玩笑?我要亲手杀了他,作为我宿命的对手,今晚我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然而越是这么想,王大生愈是吃力……终于,萧天两眼一凝,加强了“苍龙诀式”的力道,地表发出一道强烈震动。

    “啊——”王大生忽感一股巨浪般的冲击由地中突袭而来,王大生一时把持不住,被萧天强而有力的爆发震开,整个人被冲飞数丈之远……

    “有戏了!”慕容飞见萧天与王大生的对招,萧天将对手击飞,慕容飞不禁兴奋道。

    “不好,那是——”然而,南宫俊察觉敏锐——虽然萧天这一招打败王大生,可自己也损力不小,半天无以起身;然而趁着这个空当,王大生手下将骑看着主将“败阵”,欲趁萧天未有反应,持刀飞马便朝萧天而去,似要当中偷袭。

    “我们上——”慕容飞眼看蒙元骑兵想要偷袭没有恢复过来的萧天,即刻持剑大喊道。

    “驾——”南宫俊蛇矛相对,与慕容飞一起,驭马飞驰而去……

    “呀啊——”蒙元骑兵二人左右,苗刀相向,似要将未起身的萧天一刀斩杀。萧天也是来不及回神,压制王大生消耗了自己不小的力道,蒙元骑兵突然偷袭,自己有些防备不济……

    千钧一发之际,枪剑寒光交错……“啊——”“啊——”两道极为凄厉的惨叫,蒙元骑兵还未挥刀,就被斩落下马——南宫慕容二人护卫萧天左右,虎将之威尽显,一招一式即克,不愧为“先锋五虎”之将……

    王大生抚着腰,稍许喘息了一会儿,看着刚才营救的南宫慕容二人,眼神略有所动……

    萧天这时候也才回过神,抬头望着南宫慕容二人,笑着谢道:“多亏有你们,否则我刚才大意,还真的有些麻烦,谢啦——”说完,萧天重新注视着对面的王大生。

    王大生这次没把目光放在萧天身上,看着萧天身旁的南宫俊和慕容飞,王大生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冷笑说道:“哟,这不是南宫家的六公子和慕容家的四公子吗?两年不见,没想到如今也成了朱元璋的走狗……”

    南宫俊毫不退让,持起蛇矛义正言辞道:“哼,王大生,你死到临头还嘴硬?要是痛快点,死在我南宫家的枪下,也算让你死之正名——”

    “不,应该是死在我慕容家的剑下!”慕容飞这边也丝毫不让,战马前行,举剑冲道。

    “南宫?慕容?哼哼哼哼……”突然,王大生像是变了一个口气,与南宫俊慕容飞说完了花,突然冷不丁地发出惊悚的寒笑。

    “嗯?”萧天像是注意到了什么不对劲,眼神一皱……

    “有什么好笑的?”南宫俊见王大生突然一个人独自发笑,不禁问道。

    “死在你们南宫慕容家的手上?笑话……”王大生忽而冰冷相对道,“到底是谁死在谁的手上,你们到现在还搞不清楚状况啊……”

    “你说什么?”南宫俊和慕容飞几乎同时应道。

    “南宫慕容世家,已经到了尽头,马上就会灭亡……”王大生露出狡诈的神情,冲南宫慕容二人阴笑道,“为了当做是尊敬,就让你们二人成为南宫慕容家最后的牺牲者好了……”

    王大生的话胆寒四座,南宫俊和慕容飞听了,一种发怵不安的预感涌上心头……(未完待续。)

第七百五十三章 不安预感

    “你这话什么意思?”听见王大生的危言耸听,南宫俊大声斥问道。

    “哼哼哼哼……”王大生没有回答,只是露出一张狰狞诡异的面孔,让人心惊胆寒中捉摸不透。

    “你对我们慕容家做了什么?”慕容飞也欲有不安,紧张喝问道,“什么叫‘灭亡’?你要敢动我家人一根寒毛,我不会放过你!”

    “有些东西,还是不知道的好,否则哪天无意了解,可能会让你们寝食难安……”王大生继续冷笑道,“这么想明白的话,就耐心等待吧,人往往是被陷入绝境时,才会展现真正的实力,就和苍龙大侠一样……我倒是期待,你们两位大家公子,届时能满含愤意来找我……”

    “喂——”南宫俊还想要说什么,自己身后却传来了马蹄声响。

    “菁妹成功了——”萧天大喊道,“部队安全撤离,我们也该撤了——”

    “什么?”听见萧天的话,王大生不禁眼神惊异道——刚才自己把注意力全然放在萧天身上,却不知道这是萧天的拖延之计,趁着与自己全然应战,明军却是在后方有条不紊地撤离现场。

    “该走了!——”萧天转身一句,拍了拍南宫俊和慕容飞的战马,示意自己最后的这些人赶紧撤离。

    “我话还没问完——”南宫俊大声喊道,刚才王大生的话,让自己和慕容飞久久不能平静。可战马嘶蹄一阵,萧天有力趋势下,南宫慕容二人骏骑,即刻折返而去,二人甚至来不及勒马回头……

    “不好意思了,看来只能下次再做个了结了——”萧天回头冲王大生自信一笑,随即双掌聚力,龙吼震起,天崩地裂正朝地表而去。

    “苍龙掌”沉力十足,地表受其冲击,瞬时垒起数来高丈的土墙,似要在王大生众军面前做一层“屏障”以掩护将士撤退。

    “想跑?”萧天最后的眼神消失在土壁之后,王大生不想“放虎归山”,不顾身体的劳累,飞步一跃,施掌便朝“土墙”而去。

    然而……王大生临近土壁,突然土壁后方传来一阵裂响——“吼——”龙吟声惊空万里,穿透土墙,一招“旷宇苍龙”正朝王大生正面袭去。

    王大生有些吃惊,他以为萧天筑起了“土墙”,意在自己逃跑,却没想自己返身去追,对方却来了个出其不意,回击一掌。

    “啊——”王大生躲闪不及,又看不见土壁后的人影,自己冲速过快,肩头正吃苍龙一掌,惨叫一声,横飞数十丈之远。

    “将军——将军……”王大生重伤倒回原地,身后蒙元将士所见,皆惊异而下马照顾。

    “可恶啊……”王大生咬着牙,忍着伤痛重新起身,却是再没力气继续追击。

    却见土壁之后,传来萧天轻笑的声音:“没想到王大将军竟会如此大意,中了这么低级的陷阱,真是让我失望啊……希望下次见面,真正一决胜负的时候,王大将军能全力以对……”

    说完,萧天转身离去——这次萧天是真的走了,随着“苍龙掌”垒起的土墙垮塌一阵巨响,萧天等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无垠的黑夜中……

    王大生也愤恨,自己由于心急追击,却没料刚才“土墙”之后,萧天只是佯装撤退——萧天很明白,想要成功撤退,必须成功拦下自己,自己一时疏忽,被萧天“守株待兔”一掌击伤,这回自己是真的没有力气继续追击……

    看着萧天轻功离去的方向,王大生心中暗暗道:“这小子,武功内力已经高我之上,正面和他硬拼,恐怕不占优势……不过正是这样才好玩,杀死比我强的对手,这才是人生最大的乐趣——哼,仗着苍龙掌和神龙九变剑法两大绝学,他的武功鲜有人敌,想要真正打败他,必须要想办法限制这两式武学的发挥……”心中暗叙着,王大生心中似乎隐隐有了对付萧天的诡计……

    “将军,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王大生身后的将士,依旧心有余悸地问道。

    王大生缓了缓气,稍许养伤后,站起身来,冷冷说道:“又让他们逃了,这回是带着军队……夜林恐有埋伏,不易追击。我们先回去吧,告知汪古部大人左君弼叛敌的消息,然后,本将军还有自己的计划……”

    “是,将军……”蒙元将领得令一声,随即冲身后将士喝令道,“收队!——”

    “吭咔吭咔——”兵甲铁柝声徐徐不断,王大生的部队即刻折返回城,今晚拦截一行,由于萧天等人的阻挠,暂时宣告失败……

    “拦截不成,那还是一步一步来,按照兀良托多之前所说,就从南宫慕容家开始下手吧……”王大生诡笑一阵,似乎预示着不详的征兆……

    翌日清晨……

    朱元璋营中,众将士经历了“夜中逃亡”,早已是身心俱疲,好在主力部队安全归来,收编降兵有惊无险,除了左君弼轻伤在身,其他将士几无伤亡……

    正营之中,朱元璋在为萧天等人昨夜的及时救援大加封赏,萧天只是只身一人前来汇报,南宫俊慕容飞二人并未跟随……

    “哈哈哈哈——”朱元璋十分敬重萧天,将其视为英雄相待,豪气凛然道,“萧将军果然是朕之亲附‘平威将军’,又一次助朕化解危机!此番萧将军功不可没,特封其为‘正前将军’,率领亲兵一万,可随时调度使用——”

    “谢皇上——”萧天恭敬答道,但表情却显得凝然惆怅,似乎心里并不开心。

    “朕之所言,萧将军乃天下英雄之辈,武功盖世、万人敬仰,此次所立大功,朕许你满足一个愿望,不知萧将军想要什么封赏?”朱元璋是真把萧天当作当世英雄,无比敬仰,此番立功还要继续加赏。

    然而,萧天却是一脸的镇静,没有任何表情,语气硬直道:“多谢皇上厚重!不过末将不敢多得封赏,此番只想即刻回常将军先锋之营……营中有人过世不久,军心未有平定,末将须得即使赶回才行——”萧天所述“过世之人”,自然是已经逝去的李玉如。

    “先锋军那个小小的地方,对萧将军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朱元璋不禁反问道,“你现在可是‘正前将军’,地位远在唐战将军等人之上,一个先锋营对你来说,应该不算什么……”

    “但在那里,末将才能踏实,因为随行的都是兄弟朋友,心系感情,军中将士才能团结一心……”萧天略带感触轻言一句。

    听到这里,朱元璋再一次想起陆菁曾经说过的话……

    (回忆中)……

    “我也会向皇上证明,越是大战在即,越得冷静商量,心系情感多多思考……今晚谈判即是如此,这也是皇上你永远也不会明白的道理……”

    (现实中)……

    “都说过同样的话,看来你们是真的心连一块儿……”朱元璋心中嘀咕着,神情却不怎么开心,情不自禁无言发愣。

    萧天见朱元璋像是陷入沉思,迟迟没有回应,于是主动提道:“皇上,军中事务繁忙,若无要紧之事,末将先行告退——”说完,萧天想要转身离开。

    “等等——”然而,朱元璋像是想到了什么,即刻又叫住了,“先别急着走,萧将军你先回陆军师身边,一会儿朕有要事告知你们先锋将士,待朕吩咐完了军令,你们再离开——”

    “是,皇上——”萧天没有多想,得令一声后,自己先行离开去找陆菁……

    朱元璋留在营中,看着萧天离去的背影,所见刚才萧天认亲不认权的言行,心中不禁暗暗道:“果然是当世英雄,面对军权诱惑,萧将军你宁愿抛弃功名利禄,也要回到朋友身边……哼,虽然朕很欣赏你,但你若不能为朕所用,朕也不能让你为他人所用……先锋军很有能耐是吧,唐战、陆菁、苏佳……行,接下来就让朕给你们一个考验……”

    说完,朱元璋冷冷一笑,似乎在这一切的背后,藏有很大的疑云……

    陆菁营帐中……

    昨晚惊险逃脱,陆菁一早身心疲惫,自己坐在案前,单手撑着脑袋,闭眼调养休息。

    萧天这时候也赶到了,看着南宫俊和慕容飞二人站在帐外没有进去,不禁问道:“你么两个干嘛不进去?”

    慕容飞轻声道:“嘘——别吵,菁妹在里面睡觉……这么多天她一个人跟随皇上出征,我们又不在身边,她早就累坏了……让她休息下吧,菁妹她真的太不容易了……”

    “说的也是啊,菁妹一向有我们在身边陪她,这回却是自己一个人经历这么多……”萧天也不禁感慨道。

    然而,陆菁似乎仍有察觉,虽模模糊糊入睡,但还是听到了萧天等人在帐外的谈话,于是强忍着摆头醒来,冲着帐外问声道:“萧大哥你们在外面吗?进来吧,我没事的……”

    听了陆菁的喊言,萧天等人也才卸下头盔走进营帐,正见陆菁疲惫的神情甚至熬出黑眼圈,萧天等人不禁怜惜……

    “好久不见,虽然只有十几天,但这些天没你们在身边,我一个人真的好寂寞……”陆菁迷迷糊糊道。

    “菁妹,你太累了……”萧天不禁怜悯道,“这次招降的任务完了,菁妹你立了一大功,等回了先锋营,你先好好休息一阵子吧,别再想打仗的事了……”

    “哼,立了大功又怎样?只不过是徒增痛苦罢了……”想起之前自己与朱元璋的对话,想到自身之命不由己,陆菁不禁自嘲一笑。

    南宫俊和慕容飞一直在一旁之言不语,在他们心里,一直纠结的,是昨晚临走前,王大生对他们说过的话——这让他们一晚上都难以安心……

    “他们两个怎么了?”陆菁看着南宫慕容兄弟神情反常的样子,不禁问道。

    “噢,没什么,只是王大生的阴谋巧语罢了……”萧天随口应了一句,随即又道,“对了,刚才皇上说了,有要事要告知我们先锋营的将士,等吩咐完了军令,我们才能离去……”

    “我知道了,随便吧……”对于朱元璋的事情,陆菁此时已是看淡了一切,说起话来也是漫不经心,但想着自己真正担心的事,李玉如在先锋营殉职的噩耗,陆菁不禁眼神悲伤问道,“对了,嫂子她,她现在……遗体怎么样了,安安呢?”陆菁想到李玉如过世的悲痛,眼眶不禁湿润,甚至有些言语不清道。

    “遗体已经火化了,安安没事,只是经常会哭……”提起李玉如的痛事,萧天的表情也随之落寞,但也带着愤恨,“我们都是亲眼看着嫂子的遗体火化,心里都很悲痛……但这一切都要怪兀良托多,我发誓了,下一次在战场,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替嫂子还有子衿大哥报仇!”

    “我也是一样……”陆菁在心中暗暗发誓道。

    不过逝者已息,节哀顺变,眼前事,众人还是最为关心。萧天想起昨晚的“撤离”,仍旧有些心有余悸,看着陆菁平安无事,实现了自己“出征”前的承诺,不禁安心道:“昨晚可真是惊险啊,又一次和王大生正面交锋,还是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不过好在菁妹你平安无事,我们救援真的是千钧一发……”

    “谢谢你们……”陆菁先是谢了一句,但随后心中似有疑惑,不禁问道,“不过话说回来,你们来得也太巧了,你们怎么知道我们昨晚谈判会有危险,千钧一发之际及时赶到?从这里到先锋营,快马加鞭也要些时辰,没有提前命令你们的话,你们没道理正好赶来啊?”

    萧天听了,也不禁问道:“不是菁妹你下命令让我们来协助你们吗?”

    “我什么时候下命令给你们了?”陆菁也是愈加感到奇怪,又回问道,“我又预料不到昨晚会有危险一出,何况这些天朱元璋从未放松对我的‘监视’,我就是想写信下令也不方便……”

    “什么,命令不是你下的?”萧天突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心中略其担忧道,“那到底是谁,是谁下的命令?”

    “喂,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陆菁越听越迷糊,继续问道,“你们是接了谁的命令,才率兵前来的?”

    “是,何……”刚说到关键点,萧天顿时怔住了。

    不只是萧天,刚才还沉浸在自己不安中的南宫俊和慕容飞,也顿时惊醒过来——因为他们和萧天一样,也是在先锋营前接到了何一凡的消息命令。

    “菁妹我问你……”萧天表情一变,紧张问道,“你认识何一凡吗?”萧天认识何一凡的时候,正好是在陆菁离开先锋营之后,所以若是没见过面,陆菁应该是不认识何一凡的,也不清楚自己等人与何一凡的关系。

    “何一凡是谁?我没听说过——”陆菁直截了当道。

    听到这,萧天三人不禁瞳孔张大,一种隐隐的不安愈加转而恐怖,在三人心里徘徊。

    萧天更是想起了临行前苏佳对自己说过的话,心中顿起寒意……

    (回忆中)……

    “喂,阿天——”一直沉默不语的苏佳,这会儿终于说话了,只见苏佳神情紧张,抓着萧天的肩膀道,“你别冲动,我感觉,这事情有点蹊跷……”

    “有什么蹊跷?”萧天这边倒是有些失去了耐心,没有多加思考说道,“今晚谈判事情是真吧?菁妹在朱元璋帐下是真吧?王大生身为汴梁守将,谈判一事或许暗箱操作也是真吧?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可是……”苏佳似乎还有话说,依旧不依不饶。

    然而,萧天却是没有听从苏佳的话,迫不及待道:“佳儿,嫂子已经遇难,你也不希望看到再有人从我们身边离去——现在菁妹深处危险之中,我们必须前去营救,就算这其中真有什么蹊跷陷阱好了,那我们更要前去,至少要保住菁妹的安全!”

    “菁妹……”一提到李玉如罹难之事,苏佳心中又起一阵痛楚,刚才想要说的话,一下子全哽咽住了。

    (现实中)……

    “那个时候我太急着救菁妹了,没在意佳儿的话,说不定那个时候,佳儿看出了什么端倪……”萧天心中暗暗道。

    萧天,南宫俊,慕容飞三人彼此相视——何一凡之前莫名传出情报,还谎称是陆菁下的命令,这让三人心中顿时浮现不好的预感……

    “喂,你们说的那个何一凡,到底是什么人?”陆菁也像是听出了疑惑和端倪,不禁加问道。

    “他是……”萧天想了想,还是决定将自己从认识何一凡,到这其中发生关于他的事,一一告诉陆菁……(未完待续。)

第七百五十四章 战火难免

    于是,萧天将自己与何一凡的交往之事,一五一十告诉了陆菁……

    “何一凡,崆峒弟子莫名出现在这附近啊……”陆菁托着下巴,凝思暗语道,“有要紧事,却几番几次告诉你们重要信息,确实有点奇怪……”

    “喂,菁妹……”萧天心中有些不安,现在他相信了苏佳之前说过的话,不禁问道,“你说那个何一凡,会不会是敌军的细作?”

    陆菁默默摇了摇头,随即轻声道:“应该不会,否则他不会对你那么客气……就阵营来说,我想那个何一凡,应该是站在我们这边,至少从你认识他到现在,他一直是在帮我们……”

    “可是这次告诉我们‘谈判有难’的事情,也太蹊跷了点……”南宫俊也在一旁道,“他又不认识菁妹你,为什么要谎称是你给我们传的消息?”

    “这也是我最不能理解的,恐怕也是所有问题的线索关键……”陆菁继续分析道,“我想,何一凡不认识我,却用我的名号传送消息,一定会受到某人的嘱托,而这个人,一定对我非常了解,不但知道我的名字地位,知道我和你们的关系,还不怕万一事发意外被我察觉……”

    “我觉得,何一凡至少不是坏人……”萧天想了想,不经意道,“从他的一言一行来看,他身为崆峒派弟子,所作言行皆为正义之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举动总是让人感到奇怪和不解,甚至总比我们先行一步……”

    “或许吧,但至少可以肯定,在何一凡的背后,一定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陆菁点了点头,随即道,“总之,何一凡的事,我会多留个心眼;萧大哥你们如果还有机会再见到他,一定要留心他的举动,一旦有任何关于他的消息,也要及时告诉我——”

    “我知道了……”萧天、南宫俊和慕容飞同时答道……

    “皇上有旨,传先锋军将士前往营中受令——”说话间,帐外传信的士兵打断了营中众人的思绪。

    “朱元璋找我们?”萧天嘀咕道,“看来他之前说的,临走前会安排我们任务,现在终于来了……”

    “我们走……”陆菁略显疲惫的神情,整理好身上的盔甲,正视前方道,“等接完了军令,我想赶紧回去,没能在嫂子临死前看到她,我很难过……”说着,陆菁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悲伤。

    “菁妹……”看着陆菁强忍悲痛的神情,萧天等人也是倍感怜惜……

    约莫一刻,萧天、陆菁、南宫俊和慕容飞四人,已经聚集到了朱元璋帐下……

    “末将参见皇上——”萧天和陆菁带头参见道。

    朱元璋转过身,看着陆菁一脸疲态的神情,知道这些天她的劳累。不过朱元璋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作为对自己来说“最可怕的人”,朱元璋已经早早为其留下了考验……

    “临走前召你们前来,是有要事吩咐……”朱元璋装作一脸镇静,严肃谨慎道,“这次汴梁招降之事,虽然左君弼投降,陆军师所立大功不假,但却激怒了汴梁主战派将领,谈判崩裂,战火在所难免——这样看来,陆军师你还算不上真的成功……”

    听到战火难免之事,众人心中不禁纠结一阵。尤其是陆菁,之前在朋友面前信誓旦旦自己能够谈判成功,可谁知左君弼投降,依旧阻止不了汴梁的战事,陆菁心中不禁一阵愧疚和不安。

    朱元璋看着陆菁,继续说道:“不过左君弼投降之事不假,只是陆军师所做,并未尽善完美,现在给陆军师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如果做好了,朕必大加封赏……”说着,朱元璋的眼神随之一转。

    陆菁像是预示到了不安,眼神不禁一凝。

    朱元璋嘴角渐露难以察觉的“笑容”,继而道:“汴梁战火已然难免,现朕命陆军师率领先锋军,讨伐汴梁!”

    听到是讨伐之事,不只是陆菁,萧天及南宫慕容二人,心中也纠结并起。

    “皇上想让我们率兵攻城?”陆菁反声问道。

    “有什么问题吗?”朱元璋反问道,“如今左君弼投降,汴梁敌城战力锐减,就算有主战派将领拼死顽抗,但先锋军坐拥两万之众,拿下汴梁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陆菁稍许闭了闭眼,似乎心中涌起一段隐隐的痛。

    朱元璋继续道:“而且,听说你们营中有亲将丧命敌手,现在率兵讨伐,不是报仇雪恨的良机吗?”

    此话一出,台下众人不禁一怔——没想到李玉如殒命的事,朱元璋也清楚。要知道,李玉如才过世没多久,连陆菁也是昨天才刚知道这个噩耗,朱元璋却又像是事有预料般,什么事情他都能第一时间掌握……

    陆菁看在眼里,无奈一笑道:“没想到,皇上真是消息及时,末将昨日只是告知亲将过世,皇上竟知道其是死于敌将之手……”

    “朕御驾亲征,军中大小事务必有过问,如果连这都不知道,还怎么统兵北上?包括你们先锋军也是一样……”朱元璋最后的这句耐人寻味、欲人不安。

    “讨伐城池,末将等人必会受命……”陆菁装作淡定地接收军令,随即又道,“只是虽然汴梁城兵寡将残,但仍旧有王氏三将军顽固镇守;虽然兵力优势尽显,但想直截了当拿下汴梁,只靠我们先锋军的部队,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汴梁一处已属残城,讨伐其下,不用大动干戈为好。朕所率亲兵坐镇后方,主力由山东集地赶来,将士还需养精蓄锐,留作洛阳、潼关战略之用……”朱元璋详叙了军队舟车劳顿一事,随即转而口气道,“而且,优势如此明显,军中又有萧天、唐战将军等英雄之辈,如果再拿不下一座小小的汴梁,先锋军在山东的‘英明壮举’,恐怕也当作古了吧……”朱元璋这么说,明显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

    陆菁听了,像是预感到了什么,眼神不禁一瞟。

    朱元璋想了想,继续说道:“当然,先锋军一路下来,虽立战功无数,但军用消耗也不小……放心,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朕可以提供你们充足的火药和箭矢。若是数日之后做好了攻城准备,随时来朕这里取用就好……”

    说完,陆菁与朱元璋对视一眼,似乎在彼此看来,对方都留有对彼此的算计……

    “谢皇上,末将必不负众望,挥军讨伐,拿下城池……”陆菁轻声应了一句,随后没再多言,陪同萧天等人一起,离开了营帐,准备返回先锋营地……

    朱元璋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暗自笑道:“哼,先锋军一路战功显赫,却是功高震主……这回讨伐汴梁,正好是削弱其军的一个机会,只要稍许暗作,攻城必受阻挠……若是拿不下城池,情理之中;若是拿下了,也会损兵折将过重,势力锐减……陆菁,你不是自称很聪明吗?朕这般阻挠,倒想看看你还有没有这个本事……”

    看样子,朱元璋对自以为是自己最大威胁的陆菁,这回是暗中手脚,敌意相对……

    营帐正外,萧天、陆菁等人准备返回先锋营地。接到了讨伐汴梁的军令,众人心中似乎都添一层堵……

    四人往自己营帐方向走去,陆菁却是走到一半,低头停住了。

    “你怎么了,菁妹?”萧天看着陆菁低头“沮丧”的神情,不禁回头问道。

    “对不起……”陆菁没有正眼相望,只是低头默默道。

    “什么?”萧天没有听清,又转而问道。

    陆菁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自责:“我没能完成誓言……离开先锋营前,我向你们保证过,一定会拼尽全力阻止汴梁的战火,保护你们家人的安全……可是我没做到,汴梁最终还是要开战,我们的家人,汴梁的百姓,终究逃不过这场战事的涂炭……”

    “菁妹……”听到陆菁这么说,南宫俊和慕容飞也揪心不已,因为和陆菁一样,自己的家人现在都在汴梁。如今战火在即,若是波及城中,家人的安危难以保证。

    萧天听了,上前拍了拍陆菁的肩膀,安慰说道:“菁妹,其实你并没有违背誓言,相反,你为了大伙儿家人的安危,劝降了左君弼,已经做得很好了……你还记得你离开那天,我对你说过的话吗?我说过了,菁妹你为了大伙儿在汴梁家人的安危奋不顾身,我也会一样,为了大家,也会为了自己——其实我们所有人都一样,我也好,佳儿也好,唐战兄弟也好,南宫慕容兄弟也好,为了汴梁免遭战火涂炭,都在做着最大的努力,彼此谁也没有辜负谁……这些天你一个人太累了,现在回到我们身边,我们所有人团结一心,没有什么困难克服不了!嗯——”说完,萧天冲陆菁竖起了大拇指,就和那天夕阳下离别一样,对陆菁,也是对自己予以鼓励。

    陆菁想起了那天的场景,看着萧天自信乐观的神情,陆菁像是转而想通一般,露出了久违笑容。

    “谢谢你,萧大哥……”陆菁微微一笑,也冲萧天回了一个鼓励的手势。离开了朱元璋,回到朋友身边,陆菁不觉一阵久违而熟悉的欣慰涌上心头,那感觉,暖暖的……

    随即,四人带着昨夜赶来支援的兵马,马不停蹄折返先锋营而去……

    汴梁城中……

    另一方面,汴梁相府,带兵折返的王大生向都尉汪古部扎台汇报了左君弼投降一事,气氛惴惴不安……

    “你说什么,左大人投降了?”汪古部扎台如坐针毡,手中的茶杯止不住地摇晃——他很清楚,左君弼投降,汴梁军队未战先损,现在城中兵力缺失一处,若是明军强行攻城,汴梁迟早沦陷。

    “你现在还叫他大人……”王大生冷冷道,“哼,左君弼是个骑墙之辈,谈判前我就说过了,这么放他走,无异于放虎归山……放在我们这儿,左君弼是个孬种,可放在敌人那儿,就成了我们很大的威胁……”

    “那怎么办?”汪古部扎台有些着急道,“现在汴梁军队被折损,左君弼又带着我军情报投降了朱元璋,城中百姓近日又大肆鼓动迎接明军之意,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占,这汴梁究竟是战是降啊?”看样子,左君弼投降了,汪古部扎台似乎也有了投降的意动。

    “汪古部大人的意思,难道也要投降?”王大生听了汪古部的话,冷声问道。

    “不然怎么样?要打你自己去打——”汪古部扎台放下茶杯,无奈中带着气愤道,“当初是你让我和朱元璋作对——现在好了,左大人先投降了,还带走了城中的精兵,让我们拼死抵抗,别说骨气了,先有那个资本再说!”

    王大生倒是冷峻中带着镇定,不慌不忙道:“放心,刚刚末将得到消息,兀良托多将军,已经带着两万精兵,从洛阳方向疾驰赶来,不出几日,应该就会到达……赢不赢的不先说,但还没打就投降,可不是汪古部大人您的作风,再怎么样,汪古部大人也不该像左君弼那样,去做朱元璋的走狗……”

    “拉托人呢,怎么又不见了?”然而,汪古部扎台似乎是没有去听王大生的话,这时候想起自己儿子不在身边,竟是满头询问自己的儿子的下落。

    汪古部扎台的儿子汪古部拉托,仗着自己父亲的身份,整日不务正业、游手好闲,极好逛春楼和棋院。两年前剑道大会,曾与苏佳在珍明棋院对弈一局,却被苏佳的美貌迷得神魂颠倒,最终被苏佳用计套出了剑道大会的秘密……

    “回大人,少爷出去了,不知何时回来……”一旁的侍仆不禁低头道。

    “哼,这个兔崽子,每天就知道陪那些狐朋狗友喝酒,玩女人,从来都不务正业!”汪古部扎台看着儿子不争气,不禁气愤道,“现在汴梁战事在即,他还有那个心思到外面闲逛,哪天把我惹急了,我非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汪古部大人,末将刚才的话,不知大人听进去没有……”王大生见汪古部扎台全把心思放在自己儿子身上,对自己的言语置之不理,不禁反声问道。

    汪古部扎台摆了摆手,对王大生不客气道:“哼,要打你自己打,这城中所有军队都给你了——现在战事在即、人心惶惶,我到要看看,你有什么能力挡住朱元璋的十万大军!”

    说完,汪古部扎台一声泄愤,转头走出了相府……

    王大生依旧留在原地,看着汪古部扎台似乎也有投降的意向,王大生心中暗暗道:“哼,看来汪古部大人也和左君弼一样,都是胆小如鼠之辈。不过现在汴梁军队的大权依旧在你手中,我可不能像对付左君弼那样,对你那么不客气……萧天苏佳还没死在我手中,我怎么可能就这么放弃?我说过了,我要在战场上,亲手杀了他们两个……”

    王大生来回踱步几阵,想起刚才汪古部扎台寻找儿子的事情,王大生继续嘀咕道:“哼,你不想打仗,我自有办法让你打……你的儿子游手好闲,看着自己儿子不争气,心里一定很气愤吧——索性我就帮你个忙,好好教训教训你家的大少爷;只是这个教训,恐怕得让你儿子和南宫慕容家的人陪葬……”

    王大生露出诡异的笑容,似乎一个可怕的计划正在隐隐酝酿……(未完待续。)

第七百五十五章 旧人相逢

    战火绵延,汴梁城中风云变幻,左君弼投降一事即传,城中将士皆有动摇,面对朱元璋浩浩荡荡十万大军,蒙元朝廷自然坐立不安。

    反观城中百姓,近日却异常兴起,传闻朱元璋挥军前来,城中鼓舞躁动不断。也正因如此,相府官兵近来巡逻管制频繁,镇压“反动噱头”尤为突出,从早到晚,时不时可见士兵列队扣押“反动人士”的情境。频繁的躁动、朝廷的施压,明军挥至城前,曾经繁华一世的汴梁,如今却成了人心惶惶的“深渊之地”——就在黎明前的黑夜,一切的鼓动,似乎预示着暴风雨的来临……

    城中躁动频频,街市自然受到影响。战事在即,除了商业经营较大的驿站和春楼,城中几乎所有的小店铺关门歇业。商业阻塞,自然人流是少了许多,加上大街小巷经常看到蒙元士兵大肆施压逮捕,平民百姓几乎不敢出门——战火未至,城中已是“乱”成一片风雨……

    城南偏角处,设立着一座古朴气息的庙宇。战事燃及,庙中自然无人上香,更没有诵经念佛的朗朗声。庙宇不是平常的佛堂寺庙,也没有大金宝殿那样的雍容华贵装饰,有的只是朴素的门椅木窗,和偶尔从庙内飘出的阵阵青烟。庙门之上,不算太大的牌匾上写着“汴梁神庙”四个大字,平凡不缺灵气,简朴不失神秘——是的,这里便是汴梁有名的“汴梁神庙”,赵子川和南宫俊慕容飞的师父玄空大师,正是居住于此……

    战火临近,人心惶惶,未有百姓前来上香实属正常。但今日也并不是完全无人问津,在庙堂案前,玄空大师心神宁静地续着台前的三炷香,意味深重,而在身后蒲团之上,还跪坐静休着一中年男子。该男子器宇不凡,面容苍劲,像是经历过世道沉浮;衣着醒异,气场十足,又像是颇有地位之人。他并不是在汴梁居住,看来应该是今日前来“汴梁神庙”的过客……

    “施主,请用茶……”庙中的童子为男子斟上清茶,以礼相待道。

    “啊,谢谢……”中年男子也有礼回应道,一身至高在上的气场,像是地位不凡的人,语气却显平易近人,让人舒心……

    玄空大师续完了香,不紧不慢,转身慢慢走到男子身边,在其身边静坐下来。

    男子没有主动说话,心平气和饮了饮茶,韵味几番后,才缓缓开口道:“茶不错,就是比原来苦了点……”

    玄空大师微微一笑,缓缓说道:“不是茶苦,是世道苦,你的心苦……茶水并没有变,只是世道战火涂炭、满目疮痍,让茶叶变了味;你心里有苦,自然想着苦,品尝起茶,也会苦……”

    “师兄说话还是和以前一样,让人凝心会解……”中年男子管玄空大师叫“师兄”,看样子他也是武林三老前辈之一“玄清大师”的弟子。此人才至中年,又和玄空大师忘年之交,地位品相不凡,可想而知,他是当今武林七雄之一,追风派的掌门人莫天行。

    战火燃及,莫天行并不是无故前来汴梁,缘因今日是自己的师父玄清大师的祭日,按照往常,玄清大师的弟子都会前来汴梁祭拜。只可惜,武林四圣之一的卢欢常年不见踪影,精通机关之术的“妖鬼大师”又因腿脚残缺,今生今世恐在柳沙镇终老,现在又正赶上汴梁战火,身为最年轻弟子的莫天行,能够铭记前来已是不易……

    “今日师父老人家的祭日,师弟你还能记得,师兄我甚感欣慰……”玄空大师双手合十,微微说道,“我还以为,战火波及,你因危险不敢前来,又得我一个人默默为师父祭奠……”

    “可不是,师弟我好歹也是当今武林七雄之一,怎会因战争所怯,而忘记师父的祭日?毕竟当年若没有师父垂暮之年收留我,我恐怕今生今世都是个流浪儿……”莫天行先是自笑一句,随即转头看了看玄空大师身后,刚才他亲自续燃的三炷香,不禁问道,“三炷香?师兄,我没猜错的话,那三炷香应该不是给我师父上的吧……”

    玄空大师点了点头,继续道:“没错,师父的香,在你来之前,我就已经点上了……那三炷香,是给我的三个徒弟上的……”

    “三个徒弟?”莫天行算了算,应声道,“师兄你的徒弟,我记得好像是赵家的三公子赵子川,南宫家的六公子南宫俊,还有慕容家的四公子慕容飞……说句玩笑话,师兄你平享人间高德,不沾功名利禄,却是收留了三个大家贵族的纨绔公子做弟子,可真苦了师兄你这辈子的修行,哈哈……”

    玄空大师微微一笑,继续道:“不然不然,点化俗尘亦是贫道之修行,收其弟子,不单是为其修行,也是为己修行……我虽尊称‘玄空大师’,但修行尚未圆满,虽已过年迈之岁,却仍需继续前进,世称道‘人无止境,修无止境,学无止境……’”

    “是啊,师兄你总是能朝前看,不管到了什么岁数,心中总抱着希望……”莫天行不禁感慨了一句,随即想到赵子川和南宫慕容三人,又提及道,“不过师弟我也有所耳闻,师兄你的三个徒弟,如今已是朱元璋帐下的先锋虎将,赵家公子赵子川更是‘飞骑神将’名震南北,真可谓是英雄之气,不负当年胸怀天下、解救百姓之宏图!能教出这样的徒弟,就算是出生纨绔子弟好了,看着他们蜕变成熟、心寄苍生,师兄你也该感到欣慰甚至是骄傲了……”

    玄空大师静默一阵,随即道:“其实不然,他们经历过什么,领悟了什么,我都不太在意……如今战事九死一生,我只是感到害怕,害怕他们有一天都战死沙场,留我秃发一人孤独于世……”德高望重的玄空大师如今也会感到害怕,看来在他眼里,人之性命高于其上,何况还是自己的徒弟,全部置身其中。

    “是啊,人之性命最高,失去了,什么都无法挽回了……”听了玄空大师的话,莫天行似乎是联想到了什么,不由叹息一句。

    玄空大师似乎是看懂了莫天行的意思,侧头一望,转而问道:“师弟你提及我出世之徒,了解这么多,恐怕不是专程在意吧……”

    “师兄的意思是……”莫天行有些明知故问道。

    “在我面前装傻,哈哈,没必要……”玄空大师不紧不慢笑道,“你不也是一样吗?对你来说如今最重要的人,也在军中,和子川他们一起……”

    “看来师兄也很了解她嘛,对她的事迹也了如指掌……”莫天行知道瞒不过自己的师兄,索性坦然道,“是啊,忆瑶也在,我无时无刻不在意她……”果然,莫天行所想之人,是同样身处军中的苏佳,曾经的李忆瑶。

    “何必呢?万事皆以明了,干嘛还呼她的假名,是不敢面对过去的自己,还是不敢面对她?”玄空大师微微一笑,继续道,“当年你亲手杀了她的父亲,却又将她养育成人,谁知她了却身世后,一心却只想找你报仇……”

    “是的,忆瑶她……不,是佳儿,我害死了她的父亲,若是再见到我,她恐怕会毫不犹豫想要杀我……”莫天行眼神中带着悲伤,痛苦回忆道,“雨霏不会原谅我,佳儿不会原谅我,我自己甚至都不会原谅我自己……我想要赎罪,我把佳儿一直当做亲生女儿一样看待,辛辛苦苦养育了她十六年,可她知道真相后,完全不顾我的恩情,依旧把我当仇人看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追风派……我派杀手劝她回来,她却刀剑相对;神峰崖得知她跳崖轻生,我还以为自己永远也无法挽回;中原剑会上得知她还活着,现在又随朱元璋一起挥军讨伐……佳儿真的变了好多,经历了好多,唯独不变的,是对我的仇恨……”说着,莫天行甚至眼神中充满忧伤,他甚至后悔当年不该为了嫉恨之情,杀死苏佳的父亲。

    “你越是派人继续找她,她越会恨你,两年前我曾教导她不止一次,不知现在的苏姑娘,是否还记得……”玄空大师也回忆起自己曾经对苏佳说过的话,思绪中充满忧伤,但想到苏佳对莫天行的仇恨,又不禁问道,“不过她既然这么恨你,为什么当初却要离开追风派,不直接去找你报仇呢?”

    莫天行睁开眼,缓缓说道:“因为她要先杀了陈世今,断了自己在追风派的‘旧念’,然后再以复仇者的姿态,无牵无挂来找我报仇……”

    “陈世今?”玄空大师听到这个名字,又不禁道,“就是三年前背叛你师门,为求荣华富贵,投靠蒙元朝廷的那个追风派天才?苏姑娘之前也和我提过……”

    “是的……”莫天行缓缓答道,“佳儿她想要先杀了陈世今,最后再来杀我……哎,世道即是如此,我也做好了有一天与她刀剑相向的准备……”

    “陈世今……哎,说起来,他可真是当年武林中的天才,不但学会追风派九大剑法,而且还学会了‘天神剑法’,继上官前辈、陆前辈和师弟你之后……”玄空大师叹息道,“哎,只可惜却是做了朝廷的走狗,步了当年唐家弟子唐天辉的后尘……”

    “‘天神剑法’……厉害啊,没想到师兄你连这个都知道……”莫天行听了玄空大师的话,不禁道,“在陈世今之前,只有上官前辈、陆前辈和师弟我能驾驭的剑法,也被称为是超越‘神龙九变剑法’的名副其实的‘江湖第一剑法’。如果当年陆清风陆前辈年轻时就学会,恐怕华山一战就不会败给郜英郜前辈了,也就没有后来的‘江湖博’……”

    “但造化弄人,世道殊途,如今苏姑娘却成了‘江湖博’的传人,还要找你报仇……”玄空大师继续道,“她现在是不知道你在这里,否则挥兵前来、讨伐城池,若是知道你在城中,一定不会放过你……你虽然会‘天神剑法’,但此剑亦是险招,曾经的追风派前长老王天道,就因‘走火入魔’罹难于此剑法中,可悲可悲……苏姑娘若来找你,你能保证一定是她的对手吗?”

    莫天行静静说道:“我不知道……所以在这之前,我想要确认一下……”

    “确认?”玄空大师像是摸到了点莫天行的心思,不禁问道,“难道说,师弟几日前来,不全为祭奠师父灵位一事?”

    “嗯……”莫天行也毫不隐瞒道,“老实说,这次师弟我赴险汴梁,也是受吴王朱元璋之托……”

    “你和朱元璋有系?”玄空大师听了,略显惊异道,“居然还有此事,我竟毫不知情……”

    莫天行点了点头,继续道:“朱元璋一路南征百战,所依武林势力无数,这次也不例外……汴梁兵寡将残,迟早会被攻破,如果继续挥军西进,必会进军潼关……而在潼关,镇守的将领,当然是我师门的叛徒陈世今——陈世今当年叛敌轰动武林,朱元璋自然也知晓其中,出身明教的他,自知陈世今武功高强,世间鲜有人敌;要想对付陈世今,必然要对追风派的武功知根知底,所以朱元璋才主动找我……我追风派知晓天下大义,自会帮助吴王讨伐蒙元,所以这回来汴梁,还带来了徐双、吴贤、鲁涛他们——他们一来对敌营的陈世今熟,二来对吴王营中的佳儿熟,知己知彼,才有应敌良策……”

    “又要涉身战争是吗?哎,世道无情啊……”玄空大师听了,不禁感慨道。

    “所以所谓的‘确认’就是……”莫天行凝神嘀咕道,“让佳儿和陈世今一较高下,看现在的她,是否有资格打败拥有‘天神剑法’的陈世今……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是希望她能回到我身边,原谅我曾经的过错,所以我还留了一手……”

    说了半天,几乎都在谈追风派的事。莫天行今日是一个人前来的汴梁神庙,徐双等人不在身边,现在战事在即,莫天行怕自己不在身边久时,暂居弟子会有危险,随即起身告别道:“时候不早了,那师兄,我先告辞了,小双他们没人照顾,我不太放心……”

    玄空大师也缓缓起身,双手合十道:“好吧,如今战事波及,常有不测,师弟你还是早点回去,照顾你的弟子甚好……”说完,玄空大师命照顾自己的侍童,送莫天行离去。

    “好的师兄,改日有机会,我们再见吧——”莫天行也回身招呼道……

    离开“汴梁神庙”的大门,向侍童谢过了今日的招待,莫天行准备返回之前暂居的驿站,向随行的徐双等人吩咐事宜……

    然而没走几步,一个神秘的身影出现在莫天行面前,身携佩剑,器宇不凡,似乎并不简单。莫天行也并没有显出多意外,看样子认识,只是突然出现在这里,莫天行反倒是有些担心。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不是叫你待在小双他们身边吗?”莫天行镇定后,用略微责备的口气说道,“郑羽化,你既然是本尊门下的弟子,就得听从本尊的命令……现在汴梁战事紧张,留小双吴贤他们单独在驿站,万一遇到不测……”

    原来此人名叫“郑羽化”,也是追风派莫天行的座下弟子,只是之前从未听闻……(未完待续。)

第七百五十六章 诡计连环(上)

    郑羽化微微一笑,回应道:“哼,他们好歹也是追风派的弟子,掌门您的爱徒,一点小危险就让你担惊受怕,不经历点磨练,将来怎么独自面对困境?”

    莫天行没说什么,只是对郑羽化的出现感到意外,于是不禁问道:“对了,你还没说你来这里的目的,不在驿站好好待着,跑到这汴梁神庙作甚?”

    郑羽化眼神坚定,语气转而一变道:“刚才在外面,徒儿隐隐约约听到了……莫掌门,您刚才在与玄空大师论事,是否提到了忆瑶师妹?”

    “你好像很在乎?”莫天行瞥视道,“忆瑶她……不,现在应该改口叫‘佳儿’,你那么在乎她,从追风派到汴梁这一路都有问及,难道曾经佳儿和你有过间隙?”

    “是掌门您自己说的,想要和你交手,必须先打败追风派的所有弟子……”郑羽化莫名说道,“现在我已经打败了几乎所有的追风派弟子,只剩下苏佳(李忆瑶)和陈世今,只要打败了他们两个,就可以有资格向掌门您发起挑战……”

    郑羽化年约三十,却是追风派的新进弟子,苏佳出山没有半年,他便加入了追风派,并与曾经苏佳的好友徐双、吴贤等人交好了关系。对待朋友,郑羽化亲善有加,苏佳、陈世今、红云(小红姐姐)离去后,可以说郑羽化成了徐双等人的大哥哥,经常关护他们。这次追风派众人来到汴梁,也是莫天行亲令郑羽化一路照顾徐双他们。

    然而,不为人知的一面,没有人知道郑羽化究竟是何身世——陈世今和苏佳相继离开追风派后,他变成了追风派中武学天赋最高的人。短短一年间,郑羽化的武功,打败了追风派的所有弟子,成了追风派的新一任首席,所有人都觉得,陈世今走后,他将会是未来追风派的掌门人。学会“追风九剑”其七式绝学,虽然不及陈世今,但也是继上官仙剑、陆清风、莫天行、陈世今后,第五位领悟“天神剑法”的人,这一点就连苏佳也没做到。

    莫天行惊异郑羽化的武功,但让他始料未及的是,郑羽化“成名”后,却点名要向自己发起挑战。莫天行以为郑羽化或其前辈,也许曾经与自己有过恩怨,所以才加入追风派;于是想要问起身世,郑羽化却说只要莫天行与自己比武胜负,自己就会将身世告予莫天行。

    但莫天行也不会直接答应,作为交换条件,莫天行也向郑羽化提出了考验——只有打败追风派最厉害的最后两位弟子,也就是离开追风派的陈世今和苏佳,郑羽化才有资格向自己发起挑战。

    当然,莫天行也有自己的如意算盘——一心想要追寻苏佳的线索,却是没了着落。这回正好利用朱元璋和郑羽化,莫天行终于能够了解到,自己一直关心的苏佳现今境况如何,凭着郑羽化他们去寻找苏佳,莫天行期望能凭郑羽化的手,把苏佳带回自己身边……

    “想向我发起挑战,除非打败忆瑶和陈世今,你不会忘了吧……”莫天行转笑道,“现在忆瑶就在朱元璋的军下,明军若是拿下了汴梁、洛阳一带,西进潼关,忆瑶知道陈世今的下落,必会先下手为强,找陈世今一做了断……”

    “我是不会让忆瑶师妹杀了陈世今的……”郑羽化眼神冰冷道,“忆瑶师妹,陈世今,他们全都得败在我的手上……等入了军营,我会先和忆瑶师妹做个了断,让她断了找陈世今的念想;打败她后,再由我亲自去找陈世今一决高下,顺便杀了他,为追风派铲除这个叛徒……”

    “你可不要胡来——”莫天行依旧心有余悸道,“听说忆瑶现在是军中的御使将军,虽然你学会了‘天神剑法’,武功超于常人,打败佳儿也不是没有可能;可若是为了私人恩怨,误了明军的讨伐战略,我们追风派可是有失于天下之道啊……”

    “掌门放心,我沉得住气……”郑羽化冷静说道,“我会在她没有军务的时候,抛下一切包袱,堂堂正正和她一决高下……”

    “知道就好……”莫天行说完后,转身离开道,“好了,先回驿站了,有什么话回去再说。最近战火延及,汴梁风波不断,我们这些武林人士,最好少在外面露头……”

    “嗯……”郑羽化只是轻声答了一句,随后慢慢跟在了莫天行的身后。

    回去的路上,莫天行直视前方,心中却是挂念着身后的郑羽化,不禁暗暗道:“这个家伙,提及佳儿时,他好像非常激动,似乎他急着去找佳儿和陈世今,不单纯是为了打败他们两个……三十岁已是过剩之年,却有超乎常人的武学天赋,急着想要找佳儿一决高下……而且这家伙的面孔,总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很久以前,可就是想不起来,该不会这家伙的身世……”莫天行似乎是隐隐猜到了什么,脑海中,一片灰蒙蒙的记忆一闪而过……

    而在莫天行身后的郑羽化,并没有抬头看路,而是回去的路上,不停地盯着手中的饰物。饰物莫名红玉之色,但成色较差,不过就是个普通佩饰。可在郑羽化眼里看来,这东西似乎非常重要,郑羽化的表情和刚才完全不同,时而攒紧手心,时而神情凝重。郑羽化目不转睛望着饰物,心中喃喃道:“终于要找到了,忆瑶……不,应该是苏师妹——是的,她姓苏,我不会忘了这个姓……我终于要找到她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就这么白白死去……还有莫天行,打败苏师妹和陈世今后,最后一个了结的,就是你……”

    莫名其妙的心语,至今为止,郑羽化的身世,是个未解的谜团……

    夕阳西下,汴梁城沉浸在一片臃肿的暗红中。曾经的汴梁繁华不再,转而战火延及,市井稀落,城中百姓人心惶惶。虽然盼着朱元璋能够讨伐蒙元,驱逐暴政,但讨伐即会打仗,打仗即会死人,没有人会希望自己遭遇战火之灾。但作为平民百姓,他们能做的,也只能是看似无用的祈祷和静待……

    一处离相府较远的大家后院,一个身着华贵的纨绔弟子正在赏玩古物,身旁站着一群奉承十足的奴仆——看来此人在城中地位颇高,或是仗有父辈的权威,高高在上。

    不过他似乎并不开心,对他眼前的古物不屑一顾不说,还时不时训斥自己手下的仆人,就像使唤奴隶一般……

    “滚开,你们这群废物,一点都不能讨小王喜欢!”此人自称“小王”,看来正是汴梁都尉汪古部扎台的儿子汪古部拉托——之前汪古部扎台与王大生议事时,汪古部扎台还到处询问自己儿子的下落。

    “小王爷别生气,你想要什么,我们都会想办法给你……”一旁侍奉的奴仆,就和主人家的养狗一般,不断贴身奉承着汪古部拉托。

    然而汪古部拉托却是看不起这些人,尽情当杂种发泄道:“一帮废物,带的这些东西都什么破玩意儿,还说是上好的古物……而且,连个女人都找不来,真是没用!”

    “是是是……”旁边的仆人连胜诺诺道,要是惹得小王爷不开心,自己甚至还有人头落地的危险……

    “小王爷——”正在这时,大院门口处,一个家仆神情慌张地跑了过来,似乎要要事想提。结果一个不留神,脚下一绊,惨叫一声,摔倒在地,最后在汪古部拉托面前跪下了,样子就像一条丧家之犬,极为狼狈。

    “又干什么?紧张兮兮的,没看见本王爷正烦着呢!”汪古部拉托大声斥责道。

    “不好了,小王爷……”家仆继续跪在地上说道,“汪古部大人说要找你,听说你又偷跑出来,大发雷霆……”

    “切,又是父王……”谁知,汪古部拉托似乎不屑一顾,连自己的父亲都敢不尊敬,吊儿郎当道,“他一把老骨头,正忙着怎么对付朱元璋呢,还有空闲管我?我劝他还是像左叔叔一样,干脆早点投降,省得他拼死战场,没人给他收尸……”汪古部拉托的话毫不客气,完全就不像是一个儿子对父亲该有的样子……

    “哟,最近小王爷的口气愈加张狂了,连作为父亲的都尉大人都不放在眼里了……”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冰冷的嘲讽。

    汪古部拉托熟悉这个声音,眼神稍稍一凝——是的,从大院门口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汴梁守将王大生。

    王大生曾经为汪古部拉托做过侍卫,所以虽然汪古部拉托畏惧王大生的作风,但充其量也就是自己的贴身护卫,仗着自己父亲权势,也丝毫不把王大生放在眼里。不过王大生并不像自己其他的那些奴仆一样,对自己奉承百依百顺,所以有时候自己对王大生自作主张的行为经常感到又恨又怕……

    “你……你来做什么?”汪古部拉托怕是父亲让王大生带自己回去,有些战战兢兢道,“不会是父王派你来……找我的吧……”

    王大生冷冷一笑,手里似乎拿着东西,隐隐揣在背后,缓缓几步走至汪古部拉托身前,一副咄咄逼人的气势正当其中。不过王大生却并不像是汪古部拉托说的那样,来带他回去,而是起先说道:“当然不是……本将军只是好久没来看小王爷,看看最近小王爷过得怎样……”

    见不是带自己回去,汪古部拉托终于放下了担心,继续不屑道:“哼,看我?本王这几天烦着呢,找几个古物玩儿玩儿都没有像样的货色;最近又天天打仗,城中人心惶惶,想找个女人乐呵一阵都没地儿……你这家伙天天板着个脸,看得就让人烦,没什么事的话,有多远滚多远,少来这儿讨好我……当然,前提是你真的会讨好人才行……”

    面对汪古部拉托的“鄙夷”,王大生还是一如既往的忍住了。不过王大生也并没有应和着汪古部拉托的意思,忽而从身后亮出一把长剑——“蹭——”宝剑出鞘,亮出锐利的寒光。汪古部拉托大吃一惊,踉跄几步向后退去。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汪古部拉托以为王大生对自己图谋不轨,于是紧张问道。

    王大生冷冷一笑,缓缓收回了剑道:“小王爷,紧张什么,这把剑是本将军送给小王爷的礼物——”

    “礼……礼物?”汪古部拉托半天没有回过神。

    “是啊——”王大生一反常态地说道,“听说小王爷最近寂寞无聊,本将军特来找点宝贝古物什么的,伺候伺候小王爷……这把宝剑可是慕容家的‘断玉剑’,是本将军想方设法从慕容家偷偷弄过来的,就连慕容尊那老头都不知道……现在奉给小王爷你当玩物,怎么样,这宝贝够有分量吧!”

    汪古部拉托颤抖回过神,缓缓接过宝剑,确定王大生是真的奉上宝物,没有歹意,才放下戒备拿起宝剑,自己拔了拔又放回鞘中,惊叹道:“哟,今儿的王大将军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学会讨好本王了……不错不错,慕容家的‘断玉剑’,果然是上乘之器,比这帮废物带来的破铜烂铁气场多了……”

    说完,汪古部拉托怒视了一番周围跪在地上的奴仆,随手将自己口中的“破铜烂铁”纷纷杂碎,不屑一顾道:“哼,你们这帮废物,一点用都没有,还不给我滚?”

    汪古部拉托怒斥一声,周围的奴仆全部吓得趴地离开,不敢多有做声……

    “赶走”了家仆,汪古部拉托目不转睛地望着手中的宝剑,爱不释手道:“慕容家的‘断玉剑’,名不虚传,带着这玩意儿在城中晃悠,那有多威风——”

    “是呀,所以今晚本将军还为小王爷准备了娱乐的场子……”王大生继续装作“奉承”道,“今晚在‘荷香楼’,府中一些将军会去一聚,届时小王爷你低调进场,然后高调拔出宝剑,众同僚一定会对你刮目相看——”

    “噢,真的吗?”一听到晚上有聚会,汪古部拉托兴奋道,“王大将军也要去吗?”

    “当然,末将必须时刻跟随小王爷的身边,只是出发之前,末将还得先去一个地方……”王大生淡定道。

    “有女人玩吗?”汪古部拉托邪恶地问道。

    “当然——”王大生继续道,“各色的女人,小王爷你想要谁,动口就行——只要都尉大人不在,你小王爷下一声令,城中有谁不从?”

    “哎呀,你这话本王爱听……”汪古部拉托浑身兴奋起来,一洗刚才的不悦,跃跃欲试道,“好,好,好,王大将军这事儿做得太漂亮了,今天能让本王如此开心……平日里老是在本王身边侍奉,本王也没给你什么好脸色,想必王大将军心里也烦闷吧?”

    “还好了……”王大生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眼光一直望着有些“失态”的汪古部拉托。

    “这次王大将军陪本王去‘荷香楼’好好放松放松,顺便带上你那两个兄弟……”汪古部拉托继续笑道,“今晚要是让本王舒服了,本王一定重重的赏你——以后只要你天天伺候好本王,本王一定不会辜负你!”

    “是,小人明白……”王大生冷冷一笑,简单应道。

    汪古部拉托没再理会王大生,兴冲冲跑回了房间,迫不及待准备今晚赴宴的服饰……

    王大生却是看着汪古部拉托的背影,心中杀气隐隐道:“好好乐吧,最后一次服侍你,以后可没这个机会了……今晚就是你的‘绝命宴’——放心,我不会让小王爷你独自一人孤单上路……”

    狰狞笑容下,似乎今晚的夜宴,是王大生蓄谋已久的诡计……(未完待续。)

第七百五十七章 诡计连环(中)

    夕阳渐落,醉染尘红,汴梁城笼罩在一片余晖落日中。看似平静的繁城,却辉映着残影斑驳,恍似隐隐跳动的鼓点,颤随着人心沉浮,惴惴不安。战火即至,人心惶惶,落霞映射的全城,不再是曾经安居乐业的繁华都市;看似华美的房檐阁楼,雕龙画凤,似如火海蔓延前最后的一缕画卷,惶恐中带着凄凉……

    南宫,慕容,曾经引以为傲的两大世族,却因乱世天下,也欲风雨飘摇。“千秋塔”,这个作为南宫家象征的建筑,如今却如孤杆屹立般,在这饱经沧桑的古城中,夕阳余晖之下,悲凉衬透着最后的“洁白”,曾经的辉煌与荣耀,恍若凄凉演绎着最后的绝唱。

    而慕容家的“碧水瑶池”,也不再是平日里的清新优美,映射着血红的落日,衰末的繁华陈旧难掩。伴随着乱世迷途,曾经的繁荣一去不返,仅仅留下悲哀的残影,映衬唏嘘不止的往事沉浮……

    南宫慕容家族世人皆知,这两年却因乱世坎坷,愈渐低下。尤其是两年前南宫俊与慕容飞的北上离家,两大家族子孙后代,几无有志之人。曾经勾心斗角、相互敌视的两大家族,如今在这乱世想要自保及繁衍后世,似乎也是难上加难……

    南宫家,“南宫七子”中还算有长兄南宫成主持家世,就算家族萎靡低下,也能勉强传承后人;但慕容家“慕容四少”却是情景堪忧,自从唯一胸有大志的慕容飞离家出走后,其他三人都是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整日挥霍家中钱财,甚至更是为了家族继承人彼此争斗。为此,慕容户主慕容尊也是自怨教子无方,整天抱怨成性,又时不时会怀念起从前的慕容飞,后悔曾经将他赶出家门的“气事”……

    “慕容四少”中,长子慕容新最是放诞,不但心无抱负,整日以金钱、女人为乐,甚至还勾结匪帮子弟,乱人处事。仗着自己是慕容家将来的继承人,经常在城中为非作歹、勾搭朝廷,坏了慕容家的声誉,为此慕容尊也是常日气愤上头,对自己的儿子一顿很训……

    这天也不例外,慕容新无所事事,竟带着外面的混混众人,和不知哪里场所的香艳女子,在自家的“碧水瑶池”前聚会饮酒作乐,不但行事极为乖张、有伤大雅,醉酒更是放肆出言,完全不是一个大家公子该有的样子……

    “来,继续……喝!——”慕容新像是有些喝醉的样子,陪着自己的那些“狐朋狗友”醉酒享乐。

    “公子,你的酒量可真不小,小女子甚是钦佩,嘻嘻……”慕容新身旁,一个浓妆妖艳的女子尽显抚媚,故意挑逗着说道。

    “美人儿,你的嘴可真甜,今晚我要好好……惩罚惩罚你……”慕容新一把将女子抱入怀中,毫不自律地刮了刮鼻子。

    “公子,你讨厌……”该女子也是故意讨慕容新欢喜,在他怀里如猫一般攒动,挑逗得慕容新心里直痒痒。

    下面的一个粗汉见了,喝酒大笑道:“慕容公子真是有雅兴啊,整日邀我们在‘碧水瑶池’作乐——”

    说话的人叫程奎,汴梁城中出了名的混混,会得几手武功,经常欺压城中的平民百姓。仗着慕容家的人权大势大,和慕容家的长子慕容新成了“狗友”,为此,程奎更是带着身边的“兄弟”,在城中更加肆无忌惮地横行霸道。

    “可不是吗?我慕容新的朋友,随时随地都能陪本公子喝酒吃肉……只要跟着本公子,少不了你们的福分——哈哈……”慕容新醉意中食指上扬,肆无忌惮说道。

    “可是,公子你天天这番样子,就不怕你们家老爷子知道?”程奎无意中提起道。

    谁知,慕容新却是不屑一顾,酒杯一甩,起身拍着胸脯道:“切,怕那老头作甚……本公子可是堂堂慕容家的长子,将来我爹一死,这慕容家上上下下都是我的……哼,所有东西都是我的,我想怎么花钱就怎么花钱,想玩什么女人就玩什么女人,谁能管得了我……你们放心,等我成了慕容家的主子,我会让你们所有兄弟都快活……”

    然而,本该是令人“高兴”的一句话,下面喝酒众人往慕容新身后一望,却是眼神突显惊异,酒意顿时全无。

    慕容新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眼前人一个个瞠目结舌的样子,还以为他们觉得自己是酒喝多了吹牛,随即反问道:“你们怎么了,怎么都这个表情?怎么,不相信我说的……”

    下面的人还是没有讲话,甚至目光也没放在慕容新身上,而是望向慕容新的身后。

    “什么东西这么神神叨叨……”慕容新自言叨咕了一句,带着酒意慢慢回头望去。

    然而,背后突然出现的面孔,也把自己吓了一跳……

    “爹……爹……”慕容新稍醒酒意,眼神中也是惊恐无比——没错,自己的父亲慕容尊,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看着自己整日花天酒地的样子,自己的父亲定然火上心头;而且刚才还说了那样一句“大逆不道”的话,慕容新心里清楚,一顿严厉的训斥是免不了啊……

    “你胆子挺大啊,敢说这样的话……”慕容尊一脸冰冷的表情,对自己的儿子失望到了极点,严厉斥责道,“天天不务正业,尽会花钱享乐,沉迷酒色……现在还到处交这些品质败劣的人,把我们慕容家搞得乌烟瘴气,你简直把我们慕容家的脸丢尽了!”

    “切……”底下的程奎听慕容尊说自己“品质败劣”,不禁轻声唏嘘了一句。

    “你们这帮人,赶快给我滚,别让我再看见你们踏进慕容家一步!”慕容尊是真的来火了,对着台下的醉酒人群斥道。

    一些胆小的男女听了,害怕不已,灰头土脸地走出了南宫家。程奎只是不屑望了慕容尊一眼,似乎心里非常嫉恨,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慕容新知道自己惹恼了父亲,虽然对父亲的出现非常不爽,但在父亲面前,自己又不能顶撞,于是假装平和道:“好了,爹,我错了,你别再发火,下次我不让他们再来了行吗?”

    然而,慕容新的语气带着酒意,慕容尊闻到后怒上心头,“啪——”的一个耳光扇在了儿子脸上,毫不留情。

    慕容新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酒也醒了不少,看见自己认错还招父亲的打,慕容新顿感不爽,回头正视道:“我把你当爹,向你认错你还打我……哼,我是敬你是我爹,才这样客客气气,要是把我惹急了,也想四弟那样一走了之,我看你把慕容家的遗产留给谁……”也不知道是酒喝多了,还是真来气了,慕容新竟敢在父亲面前说出这样的话。

    “大逆不道!”慕容尊已是愤怒到了极点,一脚将面前的酒桌踢翻,指着慕容新的鼻子道,“我告诉你,只要我活着,你就别想得到慕容家的位置!我今年四十有五,身为当今武林七雄之一,身强体壮,武林威望并存,至少还能活五十年——只要我活一天,你就是和我一样成了老骨头,我也不会把慕容家的位子交给你!!!”

    慕容新听了,鼻子都气歪了,冲着自己的父亲,慕容新也毫不客气道:“哼,已经是老头子一个了,还这么倔!”

    慕容尊听完,怒上加怒,手指指向大门门口道:“马上给我滚!教出这样的儿子,真是丢了慕容家的脸,我不要再见到你!!!给我滚——”

    “哼——”慕容新也是气不打一处来,被自己父亲严厉斥责,还把自己赶出家门,慕容新这次也是头也不回,拿着没有喝完的酒壶,气冲冲走出了家门大院……

    自己的儿子走后,慕容尊也是气得好久都没平复过来,站在原地喘着粗气。良久,稍许平静后,慕容尊心中暗暗道:“哎,如今我的儿子,一个个都是这般乖张,慕容家的未来,前途无望……想当初,如果没有赶飞儿走,他便是我最心仪的接班人……只可惜啊,造化弄人啊……”

    想到两年前被自己“赶”出家门的四子慕容飞,是自己唯一看重的儿子,却因曾经的联姻之事,离家出走,慕容尊心中不禁一片唏嘘……

    慕容大院外,被赶出来的慕容新,一边心情不好的喝着酒,一边发泄着心中的不快……

    “去你的!——”慕容新喝完酒,将酒壶重重往地上一砸,发出清脆的声响,中道两旁的市民见了,纷纷害怕躲开。

    “哼,明明老骨头一根,还咬着慕容家的位子不放……”慕容新发泄一句,自言自语咒骂道,“我是慕容家的长子,这慕容家主子的位子,本应就是我的!什么胸无大志,整日游手好闲……看着吧,是我的,迟早我都会抢回来——等成了慕容家的继承人,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要什么有什么,就连父亲也管不了我……”

    说完,慕容新原地喘了喘气,似乎是继续发泄着心中的怒火……

    “哟,慕容家的大公子,何事竟也会动如此怨气?”突然,一阵冷笑的嘲讽从慕容新的背后传来。

    “谁这么大胆,敢在背后评论我们慕容家?”慕容新突然听到有人嘲讽,不觉此人吃了熊心豹子胆,随即回头问道。

    然而回头一望,自己又是小小一怔——出现在自己身后的,正是汴梁守将王大生。

    “王大将军?”慕容飞知道王大生处事狠毒,但仗着自己慕容家的地位,也不是很害怕,不禁问道,“不知什么风,把王大将军吹来这里,还是独自一人前来,不带任何侍卫……”

    “不带侍卫不很正常?你觉得在这汴梁城中,有谁敢主动偷袭本将军吗?”王大生先是无意调侃了一句,随后又把话题扯会慕容新身上道,“倒是你慕容大公子,看你这一脸不悦的样子,随地撒气,又被你爹赶出来了吧……看样子,你爹确实是个老顽固,不愿把慕容家的位子让给你……”

    “不让给我让给谁?”慕容新反问道,“我的另外两个弟弟比我窝囊多了,暗地里跟我勾心斗角,其实我都看在眼里,只要随便动动手指头,就能把他们按住,让他们闭嘴……等爹死了,他自然而然会把慕容家的位置拱手相让,我担心什么?”

    “不不不,慕容公子少算了一个人……”王大生摇了摇食指,故意“挑衅”道。

    “少算一人?”慕容新凝神问道。

    “‘慕容四少’可是四个人啊,你不可能把他忘了吧……”王大生故意提醒道。

    “你说慕容飞?”慕容新听了,冷冷一笑道,“哼,两年前就和妹妹离开了家,一点音讯没有,不知道哪里鬼混去了……就算父亲暂时不把继承人的位置让给我,也绝不可能让给他——两年没有消息,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我担心他怕什么……”

    “那你知道他现在混得怎么样吗?”王大生冷笑着问道。

    “混得怎么样?”听王大生的口气,慕容新心中略其隐隐的不安,继续问道。

    王大生紧接着道:“他现在可是朱元璋帐下,常遇春左三先锋军五绝方阵右翼骑将,‘先锋五虎’之一,立下赫赫战功,如今带着两万兵马,正朝汴梁徐徐压境……”

    “你说什么,他现在成了将军?”慕容新听了,不可思议道。

    “想不到吧,短短两年会有这么大的变化,人家可是在外经历了不少世事,成了一军之将,不像你们这些整天在象牙塔里享乐的大家公子……”王大生继续冷笑道,“你父亲慕容尊可是当今武林七雄之一,深明大义,若是慕容飞率军攻破汴梁,解救城中百姓,一定会被你父亲大为赞赏,到时候这慕容家继承人的位置自然会是他的……”

    “你说什么?这……这怎么可能……”听了王大生的话,慕容新不但惊异两年不见,自己弟弟如今的成就,而且觉得王大生的话不无道理,不禁心起寒意。

    “现在你懂了吧,这慕容家主子的位置,从来都没说过一定是你慕容新的……”王大生狰狞一笑,似乎是在算计着什么。

    “不行,绝对不行……”慕容新摇了摇头,神情略显疯癫道,“慕容家是我的,我不会把它交给那个家伙,绝对不会!”

    “可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啊……”王大生冷笑道,“慕容公子若想得到慕容家的位子,本将军倒是可以帮你……想要夺得慕容家的位置,就必须铲除阻挠你的人,这之间首当其冲的,自然是你父亲慕容尊……”

    “你说要我除掉自己的父亲?”慕容新听完,即刻摇头道,“不行,他是我爹,我不能这么做!”看来虽然慕容新口中说嫉恨自己的父亲,但要真对自己父亲下手,做出大逆不道之事,慕容新还是能保持理智,果断拒绝。

    “那就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王大生将头瞥向一处,凝神说道,“除掉慕容飞——”

    “你说除掉他?”慕容新听了,半信半疑道,“两年前我就有这个打算,可惜没有成功,他的武功高强,我们三兄弟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而且照王大将军你所说,现在他已经是朱元璋帐下的‘先锋虎将’,统领一方之军,要想杀他更不可能——”

    “不过眼下可有一个机会哦……”王大生心起歹意道……(未完待续。)

第七百五十八章 诡计连环(下)

    “那就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王大生将头瞥向一处,凝神说道,“除掉慕容飞——”

    “你说除掉他?”慕容新听了,半信半疑道,“两年前我就有这个打算,可惜没有成功,他的武功高强,我们三兄弟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而且照王大将军你所说,现在他已经是朱元璋帐下的‘先锋虎将’,统领一方之军,要想杀他更不可能——”

    “不过眼下可有一个机会哦……”王大生心起歹意道。

    慕容新一听,转而问道:“什么机会?”

    王大生继续道:“朱元璋想攻打汴梁,必须得派探子偷偷潜入城中,提前摸清城中的状况……为此,熟悉汴梁情况的慕容飞自当是自告奋勇……”

    “你的意思是,慕容飞他已经回到了这里?”慕容新惊异地问道。

    “是潜入了这里——”王大生纠正说道,“偷偷潜入,意味着跟随侍卫不多,说不定只有他孤身一人……如今他潜入汴梁,身单力薄,又不知道你的意图,想要趁其不备置其死地,现在可是最好的机会……”

    慕容新听完,觉得王大生所言无错,但前提是王大生没有骗自己……慕容新还是有些不放心,不禁问道:“就算王大将军的探子情报滴水不漏好了,我怎么知道王大将军有没有骗我……慕容飞是不是真的回到了这里,我凭什么相信你?”

    “哼哼……”王大生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冷冷一笑。

    “你笑什么?”慕容新觉得王大生的笑声狰狞无比,心中不禁顿起寒意。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不会不想要慕容家继承人的位子吧……”王大生反问道。

    “什么意思?”慕容新没听明白,继续问道。

    “如果我说,慕容老爷子有想把位子传给慕容飞的话,你肯定不会不相信……”王大生转而道,“要是你还感觉疑惑,我再告诉你个秘密好了,一个你都不知道的慕容家的秘密……”

    “慕容家的秘密?”慕容新听了,疑惑中带着不安问道,“慕容家还有什么秘密,连我这个慕容家的大公子都不知道?”

    “你爹没有告诉你,所以你不知道。何况,他觉得这个秘密告不告诉你,已经无关紧要了……”王大生冷冷一笑道,“你还知道,慕容家传家宝物之一的‘断玉剑’吗?”

    “断玉剑?”慕容新听了,神经一紧,不禁问道,“那玩意儿两年前就失踪了,到现在都没有找到……怎么,难道说王大将军也知道断玉剑?”

    “何止是知道?”王大生故意提声道,“我还知道,它现在的下落在哪儿……”

    “在哪儿?”慕容新紧张问道,但想起刚才王大生的话,自行猜疑道,“难道说,父亲没告诉我,是因为……”

    “没错——”王大生冷笑回答道,“那把断玉剑,现在就在慕容飞的手中,正是两年前慕容飞离家之前,慕容老爷子亲自交予他手上的!慕容飞一直将此剑携带身旁,而你爹也一直没把事情的真相告知你,谎称那把剑已经失踪了……现在你该明白了吧,虽然当年你爹将你弟弟赶出家门,但传家之宝‘断玉剑’却是交给了你弟弟,可见在你爹心中,你弟弟慕容飞才是他真正意向的慕容家的继承人……”

    此话一出,谈及慕容家继承人一事,慕容新果然神经触碰一般,顿时紧张不安:“不可能,这不可能,断玉剑会在那家伙手中……”慕容新开始有些内心动摇,原来一直以为慕容家的一切终归非自己莫属,可现在得知了这一秘密,慕容新顿时慌了神——连自己的父亲也在骗自己,可见王大生说的不假,自己的父亲从一开始就想把位子留给慕容飞……

    “我这么说,慕容公子还不信吗?”王大生看着慕容新内心的躁动,似乎像是算计正中,继续说道,“如果还不相信,今晚慕容公子可随本将军前去一探……”

    “什么,前去一探?难道你已经知道慕容飞的踪迹……”慕容新继续不安问道。

    “可不是?”王大生随之一笑,“这汴梁城边边角角,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一个敌军细作偷偷潜入城中,我连这都察觉不到,我还当将军啊?”

    “那慕容飞现在在哪儿?”慕容新有些迫不及待问道。

    “这么急着知道啊?好吧……”王大生缓缓一笑,继而道,“我已经从探子那里的到消息,今晚慕容飞会前往‘荷香楼’,想要找他,提前到那里等他就好了……”

    “荷香楼?”慕容新听完,有些半信半疑道,“那可是个风月场所啊,我弟的性格我很清楚,他是不会去那种地方的……”

    “谁告诉你他去那种地方是放松娱乐的?既然是军务在身,他准备潜入那里,自然是有他的打算……”王大生隐隐道,“今晚都尉的儿子会在‘荷香楼’大设宾宴,我想慕容飞应该是提前知道了消息,所以今晚想要乔装打扮,偷偷混进宴会——毕竟慕容飞也是认识都尉的儿子,偷偷跟在他身边,想要从中窃取什么军事情报,也是很容易的事情吧……”

    “所以你确定慕容飞今晚一定会去……”慕容新跟着嘀咕了几句,随即又问道,“那我也前往‘荷香楼’,他岂不是认识我,会对我有所提防?”

    “哼,谁要你光明正大地走进去?”王大生闭眼一笑道。

    “你什么意思?”慕容新忽觉王大生话中有话,有些紧张不安地问道。

    “本将军的意思是,一不做二不休……”王大生睁开双眼,露出狰狞杀气的面孔,冷冷道,“慕容公子想要成为慕容家的继承人,就得处事心狠、手足相残……宴会上,慕容飞几乎只有一人前往,今晚便是杀死他的最好时机。你只要偷偷打扮样子,在暗地里等待机会,出其不意刺杀成功就行。毕竟,慕容飞的心思,全部放在窃取我军情报上,根本不会知道身为兄长的你,今晚会出手暗杀;况且,你早就不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弟弟了,要杀他夺取继承人的位子,就更应该心狠手辣不是……”

    “王大将军说的对啊……”经王大生这么“煽风点火”说明计划,本就对自己弟弟有仇的慕容新,更是起了杀意,在他眼里看来,慕容家继承人的位子,如今比什么都重要,想要杀他,只有今晚一个机会,于是慕容新不禁癫狂道,“没错,我要杀他,一定要杀他!慕容家的一切都是我的,都是我慕容新的,我不会让给别人!”

    “哼哼,这就对了……”王大生冷冷一笑,似乎一切计划,都按部就班地顺理成章。

    慕容新望了望自己的双手,依旧不安问道:“可是王大将军刚才说,为了避人耳目,慕容飞会乔装打扮不是?既是如此,想要暗杀,我怎么能确定他在什么地方……”

    “很简单……”王大生诡笑道,“刚才不是说了吗,他的‘断玉剑’一直佩戴在其身旁……今晚荷香楼一宴,我会想方设法跟在慕容飞的身边。你偷偷躲在一处,等我把都尉的儿子引到一个角落的位置,慕容飞自然也会偷偷跟踪……那地方一定人少光暗,只要看到携带断玉剑的人,那一定就是慕容飞不假了……

    “王大将军说的是啊……”慕容新听了,眼神顿起杀气道,“好,今晚便是最好的机会……慕容飞,两年不见,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重逢……你别怨我心狠,要怪,就怪你两年前为什么要愚蠢地和我作对……”

    看着计划一切顺利,慕容新成功下定决心,今晚实行暗杀行动,王大生心中,暗暗窃喜道:“很好,慕容家的大公子也上钩了……小王爷和慕容家的人搞定,最后就只剩下南宫家的人,也不知道,二弟那边的计划,倒地执行得怎么样……哼,南宫,慕容,家族也该走到末路了吧,今晚就在‘荷香楼’,好好大闹一场吧……”

    王大生诡异的面孔,预示着今晚似乎会有血光之灾……

    黄昏即过,夜幕渐渐降临……

    黑夜下的汴梁,依旧灯火连绵,虽然战事紧张在即,城中萧条没落了不少,但汴梁曾经的繁华依在,到了夜市,依旧会有热闹喧嚣的商铺正兴。只不过,夜市中出来闲逛的平民百姓少了,更多的,不过是有钱人家的大家公子……

    这不,南宫家的几个儿子,平日里游手好闲,即使是战事在即,依旧不掩骨子里的风流,怀里揣着几个风月女子,在大街上大摇大摆的行走。

    而街道上的人,大多知道他们是“南宫七子”,害怕着南宫家的权势不说,就算是一般的贵族公子,也不得不主动让开道路……

    走在正街上的南宫公子,正是家中最为纨绔的三子南宫准,四子南宫正和五子南宫寻。此三人经常在城中横行霸道,仗着南宫家权大势大,欺压平民百姓不说,也是到处勾结品行败坏的野路混混,和慕容家的慕容新如出一辙。为此,南宫家的户主南宫魄也是经常训斥,但因这两年自己照顾着南宫家的基业,家里还算有个有责任心的大哥南宫成;六子南宫俊两年前离家后,南宫魄把所有希望全部寄托在了南宫成身上,其他的几个儿子,自己也无心再管……如今局势动荡,南宫家的儿子还有心情在城中醉酒玩乐,可见人心之糜烂……

    “宝贝儿,你说今晚我们到哪儿共度良宵呢?”南宫正花心十足,抱着怀中的风月女子,笑声连连道。

    “奴家都听你的……”风月女子也是尽显暧昧,丝毫未有检点,“南宫公子乃英雄之才,奴家愿意以身相许……”

    女子越是这么说,南宫正心里越是痒痒,加紧了怀抱的力气,兴奋说道:“你这小妖精天天‘胡说八道’,今晚我要好好惩罚惩罚你……”

    “讨厌,公子……”女子更是故意撒娇,在南宫正的怀里姿色尽显。

    南宫准在一旁见了,抱着自己手中的女子,笑望着说道:“四弟,看来你今晚很有兴致啊,这战火快烧到汴梁,你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南宫正听了,有些不愉快道:“切,现在正在兴致上,别说这种扫兴的话破坏气氛……这仗打不打,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打得赢,抵御外敌;打不赢,投降认输——结果不都一样,我们南宫家又不损失什么……反正我们有钱有势,他们打他们的仗,我们享受我们的,井水不犯河水,三哥你说呢?”

    “你说得对,活在当下,就要好好享受……”南宫准说完,也加紧了手中怀抱女子的力道。

    “哎呀……”女子故意作弄了一声,意在挑起对方的兴致。

    南宫寻走在最前,虽然也有风月女子陪伴,但他并未作出过于暧昧的动作。比起这个,南宫寻更喜欢在外人面前显摆南宫家的权势,一个人挺身抬头走在前面,街道两旁所见之人纷纷让路,这种感觉让南宫寻不禁满足感十分。

    南宫正见了,不禁问道:“喂,五弟,走那么快干嘛?”

    南宫寻却不在意,了了回应道:“切,现在战事在即,没看到这里的街市比以前凄凉多了吗?在这种人少的地方走有什么意思,要显摆,得到人多的地方去不是?”

    “哼,果然是五弟的性格……”南宫准见了,在后面暗暗笑道。

    南宫正听见南宫寻又提起战争一事,不禁调侃道:“喂,你们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好好的玩乐,尽谈打仗这种破坏气氛的事……我可没你们两个那么关心‘国事’,再说这种话,我可不陪你们走啦……”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今晚好好享乐享乐,把不愉快的都忘掉……”南宫准无奈应声道……

    南宫家的人继续往前走,往人多繁华的地方走去。前排的市民见了,依旧和之前一样,认出了他们南宫家公子的身份,纷纷让开中道避让。而南宫家的人越是看到这样,心中的虚荣感愈加满足……

    不过,就在前方的一个小巷口,事情突然有变……

    南宫准等人继续往前走,南宫寻还是走在最前面,来到巷口处间,本以为前面的百姓众人还会让开,可唯独一个漆黑的身影,却是拦住了自己等人的去路。

    南宫寻没有正眼去看,发觉前面有人拦路,大声斥责道:“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挡你爷爷的路……不认识我们几个吗?我们可是南宫家的人,除了朝廷,敢和我们作对,不想活了?”

    然而,稍微清醒一点的南宫准发觉有些不对劲,放开了手中的女子,正视着前方——拦路之人身着夜行衣,蒙面遮掩,看来不想露面于外人;此人眼神略显杀意,背后寒芒隐隐闪现,明显来者不善……

    “五弟,你先退后……”南宫准暗中提醒了南宫寻一句。

    南宫寻还不知道轻重,发生问道:“怎么了?”

    “嗖——”结果不等南宫寻反应,黑衣人一发暗器已然而至……

    “啊——”南宫寻痛叫一声,胸前正中毒镖,神情痛苦不定。

    “啊——啊……”跟随着南宫等人的女子所见,全部惊叫地四散逃窜——不速之客暗杀南宫家的人,场面顿时失控。

    不只是那几个女子,周围的平民百姓所见,也都惊慌地四处逃窜,街道巷口处顿时乱作一团……(未完待续。)

第七百五十九章 暗算抹杀(上)

    “五弟!”眼见兄弟身中毒镖,南宫正在一旁惊异喊道。

    黑衣人诡异一笑,显然有意为之。南宫寻身受毒伤,全身顿时麻木,但武功内力仍能支撑,眼神惊恐地望着对方。

    “你到底……是什么人?”南宫寻捂着胸前伤口,惊慌问道。

    黑衣人露出狰狞的眼神,冷冷笑道:“取尔等南宫性命之人!”

    “大胆,竟敢向我们南宫家挑衅,你是找死!”南宫正在一旁怒不可遏,急冲冲为兄弟出气,贯手一招“鸿云掌”便朝黑衣人胸前而去。

    夜光下一道疾闪,南宫正飞掌即过,却被黑衣人轻松侧身躲开。

    南宫正不会饶过对方,排掌擦身而过,袖口顺势抽出折扇,扇面即拨,“浪雨连环”如波纹般飞斩而出,扇尖所附尖刀,横向骤雨突袭,欲直取黑衣人的性命。

    然而黑衣人却是冷冷一笑,似乎根本不把南宫家的人放在眼里。自信底盘纹丝不动,抬手怒掌排过,不等尖刀正面相向,一招硬掌直截了当,将南宫正的折扇击穿,南宫正手中扇子不翼而飞。

    “可恶——”南宫正报仇心切,抬手“鸿云掌”再次飞袭,继续朝黑衣人胸口而去。

    黑衣人不偏不躲,“寒杀掌”硬冲而上,贯如惊涛骇浪之式,正对南宫正的鸿云掌力。

    “啊——”南宫正痛叫一声,顿觉手腕处一阵轻微的骨碎——很明显,对方的武功远在自己之上,内力硬拼,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南宫家的人,也不过这点能耐嘛……”黑衣人冰冷一阵嘲讽,轻松击退南宫正的掌力,左手由底而出,呈尖刀式游龙而上,似要一招断了南宫正的性命。

    “嗖——”千钧一发之际,黑衣人侧脸一道寒芒闪过,黑衣人顿觉不妙,退后两步躲开锋芒利刃——是南宫准,眼见自己两个弟弟身处危境,南宫准再也坐不下去,抬手起招问剑而出。

    “剑气长虹”凌然骤现,起游龙浪花处,剑里寒芒迅游即至,南宫准长剑凌然,出招瞬闪,不等黑衣人反应及时,剑式陡然而出。

    黑衣人仍旧是默默一笑,似乎自信满满,就算南宫三兄弟联手齐上,自己也能应付自如……果然,黑衣人这回不躲不闪,南宫准“剑虹”闪至,黑衣人双掌伏地而上,“碎云冲日”恍若惊涛拍岸,怒顶冲天,正着南宫准长虹剑锋。

    剑掌相击,内力硬冲,显然武功内力南宫准不如黑衣人。但仗着居高临下之势,南宫准依旧咬牙支撑,今晚被不明刺客羞辱家族威严,南宫准怎么说,也不会轻易绕过对手。

    然而黑衣人不像南宫准那般痛苦,剑掌相对,反倒是表情轻松,似乎自己的武功有所保留。

    “南宫家的公子,果然一个个都是纨绔子弟,浮夸招式,真要动起手来,不过是一些无用的鼠辈罢了……”黑衣人笑望着南宫准,不断嘲讽道。

    “你说什么?”一向沉稳的南宫准,听见黑衣人对南宫家的羞辱,这回也是怒不可遏,瞪眼相向道。

    “像你们这般,要比起你们六弟南宫俊,简直就差远了……”黑衣人继续笑道,还提起了南宫家的六子的南宫俊。

    “你说六弟?”南宫准长剑相对,凝神问道,“那小子两年前就离家出走,你居然认识他?”

    “你不知道吗?”黑衣人一边施掌,一边继续道,“南宫俊现在可是朱元璋先锋营中左翼方阵骑将,统领千军将骑,压境汴梁守关……本想和南宫家的人一决高下,现在看来,除了南宫俊,你们这帮家伙,不过是废物罢了……”

    “口出狂言!今日我南宫准便取你人头,以报南宫家的羞辱之仇!”面对黑衣人的数番羞辱,南宫准再也忍不下去,怒言回击一句,剑掌力道顺势而叠,俯身一式“剑云冲海”,如灌江天涌之势,剑气凌云化作惊涛巨浪,飞旋疾下,威武磅礴。

    黑衣人眼见其状,知道南宫准使出全力,自己索性掌中加力,“碎云冲日”转而“怒云破天”,寒掌之力势如螺旋之势,源源不断风层相叠,掌力愈增愈强,其厚重层叠之力恍若龙卷狂风,不出几阵,便是将南宫准的剑气逼得节节后退。

    “怎么会……”南宫准愈觉力道不支,心中略显惊慌,他想不到究竟是何人,不但正面挑衅南宫家,武功更在自己等人之上,甚至扬言要取自己等人性命。

    然而黑衣人似乎是略有所动,这一瞬间没有直接击退南宫准,反倒是点到为止,稍稍收了掌力,像是故意“放水”的样子。

    可南宫准并不知情,以为黑衣人体力不支,索性咬牙趁势而上,“剑云之力”继续灌涌,铺天盖地便朝黑衣人汹涌而去……

    “三哥,我来帮你——”关键时刻,南宫正在一旁回过神来,黑夜下寒光一闪,南宫正拔出长剑,剑气杀招夺然相向。“虎啸苍虬”磅礴即出,光电剑芒融合一处,暴风骤雨般,震吼内力杀出。

    两兄弟纷纷使出了最强杀招,正朝黑衣人左右夹击而去。黑衣人眼神一凝,左右分掌翘首以待——剑掌魄力横飞相向,狂风席卷,黑衣人却是镇定自若。

    “哼……”黑衣人冷冷一笑,聚足掌力接招挡下南宫兄弟的夹击,南宫二人已是奋尽全力,黑衣人自己却依旧是表情淡然,显然他的武功远远在南宫兄弟二人之上。不过黑衣人并没有直接予以全力反击,故意做出僵持不敌的样子,似乎心有诡计……

    剑掌相持一阵,黑衣人故意慢慢收回掌力,看似让南宫兄弟二人占据上风,自己的眼神去不经意望向了二人身后负伤倒地的南宫寻。

    一阵诡异的冷笑,黑衣人掌力收复……突然,底盘欲低而下,黑衣人收掌一瞬,低身躲开南宫二人的剑掌袭击,自己则如滑铲般,神不知鬼不觉地飞至南宫寻身前,似有不轨。

    南宫准和南宫正没有反应过来,黑衣人巧妙一躲,自己二人失去重心,剑掌之力不能立收,伏身飞过,落地一阵巨响——剑掌扑空,击碎了身后的尘泥,然而待二人反应过来回头一望,却是为时已晚……

    南宫寻还不知道黑衣人突现自己身前,究竟是何目的……“额——”突然,腹下一阵冰凉,南宫寻眼神惊异而起,手上却不知何时鲜血淋漓——黑衣人二话不说,抽出身上匕首,直截了当取了南宫寻的性命……

    “五弟!——”南宫准和南宫正看出了黑衣人的歹意,惊异大喊,可已经来不及了。黑衣人身手利索,刚才还和自己纠缠不下,这回二话不说,干净利索便杀了自己的弟弟。

    “你……到底……是……什么人……”临死前,南宫寻依旧瞪大双眼,惊恐地望着黑衣人道。

    黑衣人冷冷一笑,狰狞说道:“将死之人无需知道……不过你得庆幸,成为了南宫家的第一个牺牲者,不会看见将要发生的,更加血腥凄惨的画面……”

    黑衣人说完,抽出南宫寻腹下的匕首,直接一脚将其踢倒开来。

    “啊——”南宫寻最后惨叫一声,死在了黑衣人的利刃之下……

    身前的南宫准和南宫正,看着自己的弟弟命丧当场,顿时肝胆俱裂。他们根本不敢想象,自己的弟弟竟会死于他人之手,也不敢想象竟会有不明刺客,明目张胆杀害南宫家的人……

    “五弟!!!——”南宫准继续惊慌喊道。

    “你这个畜生——”南宫正此时已是恨字心头,两眼顿时充血四溢,手中长剑颤抖不断,似乎下一刻要将仇人碎尸万段,南宫正咬牙雪恨道,“我要杀了你,为五弟报仇!”

    说完,电光火石再起,南宫正“虎啸苍虬”破土而出,剑光四闪满目杀意——南宫正已是抱死决心,今晚就算丧命,也要为自己的弟弟报仇雪恨。

    南宫准也是一样,兄仇当场,自己怎能忍受?兄弟二人剑掌再起,同行左右并肩而上,欲合力将黑衣人手刃碎尸,以泄心头之恨。

    黑衣人冷冷一笑,似乎计划已然成功……

    南宫兄弟剑掌袭来,黑衣人依旧是左右双掌正面抵挡。不过和刚才的奋力较量不同,这回黑衣人并未使出全力,似乎是有意为之,故意让南宫兄弟占得上风……

    “啊……”黑衣人假装不敌,故意做出败退的样子,被南宫兄弟二人合招击退。而南宫兄弟二人眼见击退对方,真以为联手武功在其之上,心中更是坚定了报仇之心。

    “哼哼……”黑衣人似乎是在算计着什么,装作受伤的样子,故意向南宫二人嘲讽道,“怎么样,杀了你们的兄弟,是不是想杀我替他报仇?不过就你们这两个蹩脚,想杀我,恐怕得再过一万年吧……”

    南宫正提剑相向,咬牙怒斥道:“弑兄之仇,岂能不报?贼人,今日我们兄弟便要将你人头砍下,血祭五弟在天之灵!”

    “哼哼,那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说完,黑衣人轻功一闪,转身离开了“凶案现场”,往城西一侧方向逃去。

    凶手杀害南宫寻,扬长飞身而去,但看着地上兄弟的尸体,南宫正心中痛苦交加。

    “五弟……”南宫正望着到在血泊中的弟弟,双手握拳,心中却是万分的不甘。

    “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南宫准在一旁,怒目提醒道,“那个贼人跑了,我们得赶紧去追——他杀了五弟,我们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用他的血祭祀五弟!”

    南宫正愤怒中重新振作,兄弟二人相视点了点头,随即二话不说,施展轻功便朝黑衣人逃窜的方向追去,只留下原地南宫寻倒在血泊中的尸体……

    周围的百姓还没从惊慌中回过神来,但见着一阵打斗后,南宫寻命丧当场,虽然害怕,但更多的,是众人的大快人心——这个平日里仗势欺压的纨绔子弟,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与此同时,汴梁城西地隅,一座阁楼灯火堂皇……

    檐楼歌舞妙语横生,灯笼结彩四座厅堂,殊一看红尘粉末君颜笑,忘却了人世浮沉醉逍遥。香楼厅宇,横台烁墨,浓妆淡抹,四溢留香,这里便是汴梁城中,最有名的情诗如梦风月之所,“荷香楼”。而今汴梁战事濒临,却有春楼夜饮作乐、通宵达旦,往来之人又多为城中官员、富贵世家,可见即使战事在即,朝中依然风气糜烂、苟且风月之乐,数命焉能久矣……

    今晚“荷香楼”更是热闹非凡,一楼厅堂宾朋满座、无地缺席,此皆源于相府军中将士在此请宴,“欢聚”一堂,都尉之子汪古部拉托更是前来捧场,楼中男女兴致高起,叫好不断,楼檐之下,顿时欢成一片……

    相比起汪古部拉托,本来跟随护卫的王大生随行前来,场下宴会开始,自己却是独自一人暂时离开,不知去向。不过汪古部拉托也不在乎,宴会欢腾一片,自己早已身心洋溢,沉浸在“热闹喧腾”的海洋。加上自己又在众将面前一展慕容家宝“断玉剑”,气场十足,场下之人连连道贺……

    此时此刻,“荷香楼”楼檐屋顶……

    王大生独自一人蹲在屋檐之上,俯瞰楼下歌舞灯火通明,眺望城外军火晦暗交替,不禁唏嘘几阵。或许他自己心里清楚,这场战争的胜负几无悬念,但出生西域武林的他,并不在乎世间的朝政风云,无论战争胜败,他自己有想要一定完成的“心中抱负”……

    突然,就在王大生独自沉静间,一阵阴风掠过,背后闪至一尊黑影,神不知鬼不觉屹立在王大生身后。王大生自然是察觉了,但神情并未有变,似乎一切都在自己预料其中……

    “大哥,我回来了……”身后之人身着夜行衣,娓娓道来。

    “要你做的事情,完成的如何?”王大生没有回头,冷冷问候道。

    “当然……”黑衣人缓缓摘下面罩,露出本来的面容——此人竟是王大生的弟弟王二生,只听王二生狰狞说道,“我已经杀了南宫家的五公子南宫寻,现在南宫准和南宫正急着想要找我报仇,正朝这边追来,估计一会儿功夫就能赶到……”

    原来,刚才在接头袭击南宫兄弟,并刺杀南宫寻的人,正是王二生。此次行动都是王大生一手策划,看样子,答应兀良托多的要求,灭族南宫慕容世家,王大生已经事先做好了周密计划……

    “那接下来呢……”王大生继续冷问道,“杀死了南宫寻,南宫兄弟前来报仇,准备执行下一步计划……二弟,要你做的,都准备好了吗?”

    “早就准备好了……”王二生冷笑着一个响指,刹那间,从屋檐一侧顿时蹿出一二十个黑衣刺客,鬼影魑魅一般,衣着打扮几乎一致,整齐有序地站列在王二生身后。

    王大生转过头,满意点头道:“很好,二弟你做事果然让我放心……接下来的任务你应该很清楚,带着你的手下,在‘荷香楼’大闹一场……”

    “当然,只要大哥你一声吩咐,兄弟我定当在所不辞——”王二生捶胸说道。

    “好了,废话留着之后再说吧……”王大生眼神凝视道,“刚才如果你故意放慢速度逃跑,让南宫兄弟找到你的下落,算时间他们也该追到‘荷香楼’来了。只要南宫兄弟赶到,就按原计划行事……我这边也不能闲着了,该执行我自己的计划……”

    “是,大哥——”王二生得令应道。

    王大生杀气恻隐,一个轻功跃下楼檐,狰狞的面孔消失在茫茫黑夜中……(未完待续。)

第七百六十章 暗算抹杀(下)

    “荷香楼”中,热闹喧嚣依旧,相府众军士大放以酒畅怀,汪古部拉托本人更是乐在其中,左拥右临绝艺女子,心情畅快至极……

    “小王爷,再喝一杯嘛……”怀中女子举起酒杯,妩媚至极地递到汪古部拉托嘴边。

    汪古部拉托也是久久没有尝享女子妖娆之乐,心中大为兴奋,抱紧女子的细腰道:“小妖精真调皮……来,陪本王一起喝——”说完,汪古部拉托也将酒杯送到了女子嘴边。

    “嘻嘻,小王爷你真坏……”女子说话极为暧昧,惹得汪古部拉托心中直痒痒。但越是这样,汪古部拉托心中越是开心,他庆幸今天来这里真是来对了,不但没有自己父亲管制自己,还能痛快玩乐一晚——说实话,汪古部拉托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肆无忌惮”爽快过了……

    “小王爷,来走一个——”“走一个走一个……”今晚汪古部拉托俨然成了宴会焦点,底下众将士纷纷举酒相邀,应和祝酒庆幸。

    汪古部拉托自然不会拒绝,当着全场众人的面,当仁不让,举起碗酒,一饮而尽。随即,汪古部将酒碗亮于众人,以示海量。

    “好——”“小王爷真是好酒量——”“再来一个……”下面的人顿时“炸开了锅”,纷纷举手叫好。汪古部拉托本人更是开心到了极点,不露半分醉意,劲头意犹未尽……

    然而正值宴会高点,刚才从房檐一跃而下的王大生,此时悄悄走进宴会大厅,来到汪古部拉托身边,似乎有话要说。

    不过王大生还没开口,汪古部拉托倒是注意其到来,先言问道:“真是的,王大将军,这里这么痛快,你刚才跑哪儿去了?”

    王大生莫名一笑,随即答道:“回小王爷,末将刚才替小王爷你安排了对象……”

    “什么对象?”汪古部拉托不禁问道。

    “当然是寻欢作乐的对象啊……”王大生耐人寻味道,“末将认识这座‘荷香楼’的花魁灵儿姑娘,今晚听闻小王爷在此宵乐,又赏识小王爷的英明神武,特来拜贺……灵儿姑娘不但美貌,而且赏识世间古物,末将告知灵儿姑娘小王爷手中的‘断玉剑’,灵儿姑娘便想相约一见……”

    “真的吗,灵儿姑娘人在哪里?”一听“荷香楼”的花魁赏识自己,汪古部拉托更是兴奋,一把放开怀中的“普通”女子,不禁兴奋问道。

    “她就在楼上的‘曲水阁’……”王大生低声说道,“小王爷你带着‘断玉剑’前去进门,灵儿姑娘一看便知……”

    汪古部拉托听了,早已是迫不及待,道谢一句王大生后,自己放下酒杯,转身冲着宴会“熟人”道:“各位,今晚小王有些酒醉,想要休息一阵,就不陪诸位兄弟继续畅怀,你们吃好喝好……”

    “哎呀,小王爷别走嘛……”台下的人见汪古部拉托这么快就离席,一点不痛快地说道。

    汪古部拉托早就被花魁勾走了魂,没再理会台下众人,自己已是迫不及待踮起脚尖,快步走上二楼,前往寻找“曲水阁”而去……

    王大生在背后默默看着,眼神稍稍一变,随即也慢慢跟了上去。不过跟汪古部拉托之间,自己还是故意拉开一些距离……

    “荷香楼”中百花齐放,花魁灵儿姑娘所寝之处正在阁楼二楼最深处的“曲水阁”。阁外屋道辗转曲折,汪古部拉托摸着路子走了好久,才找到香阁的门口。仔细一觉,此处已是楼中“偏僻之处”,身处二楼盘旋小道之上,却是望不见一楼酒宴喧闹之景……

    不过汪古部拉托早已不在乎这些,心系“绝艳”的他,蹑手蹑脚地推开了房门,连门都不敲,似乎是要给屋中的灵儿姑娘一个惊喜。映着房内的烛光,汪古部拉托带着一丝醉意,轻轻走进房门,故意露出手中的“断玉剑”,意在吸引灵儿姑娘的注意。

    不过令人疑惑的是,汪古部拉托已经探进半个身子,既是没有敲门,理当是吸引了对方的注意不说。可房门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别说灵儿姑娘了,床边除了红褥帐幕、微烛火光,根本看不到一个人……

    汪古部拉托见状,稍稍有些不开心,整个人进了屋子,确定里面确实没人,心中便不悦道:“切,这个王大生,说好的灵儿姑娘呢?难道他在骗我……”

    然而不等汪古部拉托回过神,自己头上一怎凉风袭过。汪古部拉托似乎是意识到了不对,想要抬头去望,可是为时已晚……

    “蹭——”一道寒光利刃闪过……

    “额——”汪古部拉托惊叫一声,喉咙顿时多了一条血口,还没惊异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便被不明人士一刀毙命……

    动手之人,是房中梁上跃下的一黑衣刺客,刺客身手极为迅敏,干脆利落割喉汪古部拉托后,又在他背后捂嘴连续捅了几刀。

    汪古部拉托早已是瞪大双眼,来不及叫喊,自己便已惨死对手,手中的“断玉剑”也随即脱落……

    “扑——”尸体倒地的声响即过,黑衣人缓缓睁开了面纱——是的,此人正是在此埋伏已久的慕容新。

    慕容新是从房梁跃下背后突袭,没有看清对方的面容,只看见了对方手中的“断玉剑”,便认定他是王大生口中所说的“细作”慕容飞……

    “四弟,我终于……终于杀了你了,哈哈哈哈……”慕容新以为杀死的人,是自己的四弟慕容飞,不禁低声狂笑道,“你终于死了,这慕容家的一切终归是我慕容新的,没人能和我争……”

    说完,慕容新拾起地上的“断玉剑”,拔出剑锋,确认无误后,于是准备掀开倒在血泊中的尸体,确定死者身份。

    “好久没见了,四弟,就让我看看你现在是何模样……”慕容新冷冷一笑,掀开了地上的尸体……

    然而,死者的身份却是让慕容新吓到了——两眼瞪大,鲜血四溢,神情中带着惊恐,想要惶恐喊叫却是撕破喉咙发不出声;喉咙处一道深深的血口刻在其中,背后又被连续数刀穿堂,死相极为凄惨……死者并不是慕容飞,而是都尉的儿子,汪古部拉托……

    “这……这怎么可能……”慕容新自己也是一下子惊惶失措,不但没能杀死慕容飞,还误杀了汴梁都尉的儿子。都尉汪古部扎台乃是皇族亲信,杀死朝廷皇戚官员,按罪应当株连九族……

    慕容新显得十分惶恐,拾起“断玉剑”想要趁着没人逃离这里,不过好像已经晚了……

    “都说了叫你别心急,慕容公子怎么没看清来者面容,就这么着急下手?你和你弟弟慕容飞,究竟是有多大的仇……”杀人之际,王大生竟是倚在了门口栏杆一处,冷冷笑声道。

    “王……王大生?”完了,这下人证即在,亲眼看见自己行凶一幕,这回慕容新就算想逃,恐怕也是来不及了,惶恐地望着王大生,言语颤抖道。

    “本将军可是全看见了,刚才慕容公子行凶的一幕……”王大生双手插间,冷冷笑道,“汪古部大人可是皇上远亲皇戚官员,你杀了他的儿子,按律可是要株连九族的……”

    慕容新听了,心中一阵惊寒,但想起之前王大生的话,依旧紧张狡辩道:“是……是你告诉我的……慕容飞手里拿着的,会是这把……‘断玉剑’……”

    “可我也没说这把剑,就一定会时时刻刻在慕容飞的身上……”王大生转头瞥眼一望,正视着慕容飞的眼神。

    然而,慕容新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眼神一变,惊恐中带着不可思议,指剑责问道:“你骗我……慕容飞根本就没来这里,对不对……”

    “哎呀,现在才明白啊,不过已经晚了……”王大生索性也不隐瞒了,摊牌说道,“不过事实摆在眼前,你无故杀了都尉的儿子,不单是你,你们慕容一家全部死罪难逃……你想辩解,找谁去?难道说是我故意谎报实情,让你失手杀人,那你本来杀人的目的就有理说过去吗……再说了,这汴梁城中将士官员全都站在本将军这边,你也找不到人说理……”

    “王大生,你……”慕容新举剑对着王大生,咬牙道。

    “怎么,想反抗啊?”王大生露出狰狞的面孔,威胁说道,“劝你还是放弃,别说你了,你爹都未必是本将军的对手……想要鱼死网破?现实点吧……”

    慕容新知道自己若是反抗,必然会惨死王大生之手,已是风中残烛的自己的性命无以为保,慕容性顿时心智神情大乱,最后竟害怕得在王大生面前跪了下来。

    王大生见了,不禁唏嘘笑道:“呵,堂堂慕容家的人,居然在本将军面前跪下来了,你还真是给你们慕容家丢脸啊……”

    慕容新这回也是什么面子也不要了,害怕自己死不瞑目,跪下求饶道:“王大将军,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不能死,我真的不能……”

    王大生听了,似乎心中还有算计,峰回路转说道:“你放心,我王大生出生西域武林,虽然出手杀人凶狠毒辣,但替人守信的江湖道义还是讲的……我之前说过了,一定会让你继承慕容家继承人的位置,替你上位,我王大生说到做到——”

    听到这句话,慕容新像是重新看到希望,但并不明白王大生这么做的目的,依旧心有余悸问道:“王大将军……你……是什么意思?”

    “杀死都尉的儿子,的确是本将军的计策,不过并不是让你们慕容家的人背上罪名……”王大生冷冷笑道,“收拾好都尉儿子的尸体,一会儿本将军会让你看见,你们慕容家这辈子都梦寐以求的事……”

    慕容新不知王大生究竟何意,但如今自己已是性命牵由对方,只能是任凭听命……

    “荷香楼”宴会大厅……

    相府众将士依旧饮酒畅怀,乐在其中,二楼发生的暗杀一幕,他们根本毫不知情……

    “砰——”突然一阵巨响,毫无征兆,一楼天花板顿时碎裂开来,从中窜出一个黑衣刺客,施展轻功从上方跃下,堂而皇之落在大堂正中桌上。

    “啊——”不速之客从天而降,黑衣身着来者不善,楼下女子闻之惊叫,即刻四下逃散而去。

    “什么人?”女人跑了,堂下饮酒的众将士可不怕,看着黑衣刺客明目张胆“上门挑衅”,众将士纷纷拔出武器,提刀相问道。

    “哼……”黑衣男子冷冷一笑,二话不说,忽而一脚旋踢,正中提刀将领的头部。脚法准中带凶,将领来不及回身,“啊——”地惨叫一声,自己被一脚懵晕不说,整个人也是飞出数丈之远,一阵巨响后,连桌椅板凳一起,摔成一团乱……

    “啊——啊……”楼下又是众女子的尖叫声,知道刺客身手不凡,纷纷躲到一楼的角落,远观而望。

    “杀了他!——”其他将领见状,纷纷拔刀以对,虽然今晚宴会没有随带官兵侍从,但仗着人多势众,众人绝对对付一个刺客,应该不在话下。

    不过黑衣刺客并不慌张,眼神淡定自若,他敢独自一人明目张胆出现在蒙元众将面前,必然是有备而来……

    “三哥,我们到了!”正在关键时刻,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呼喊——是南宫准和南宫正,南宫寻在街上被黑衣刺客谋害,为报五弟之仇,兄弟二人一路追逐凶手至此,也就是“荷香楼”一处。

    不过此时此刻,也没人把注意力放在南宫兄弟身上,黑衣刺客的突然到来,楼中大堂已是乱成一团。蒙元将士拔刀相向,将桌上居高临下的黑衣刺客团团围住。而黑衣刺客则是淡定自若,毫不畏惧……

    “就是他!”关键时刻,门口的南宫兄弟正好撞见这一幕,南宫正指着正桌上方的黑衣刺客,大声喝道,“是你杀了五弟,今天我一定要让你偿命!——”说完,南宫正不等南宫准提醒,自己准备提剑飞上。

    “喂,那家伙你一个人不是对手,小心点——”南宫准知道黑衣刺客武功高强,刚才自己和四弟同心协力,也才打个平手。现在这里又有众多的蒙元将士在此“聚会”,要是出了什么乱子,自己二人很有可能难以脱身。

    但南宫正可不管那么多,抱定决心血仇为恨的他,不顾一切便朝黑衣刺客冲顶而去。黑衣刺客冷冷一笑,似乎根本不把南宫正放在眼里,连武器都未拔,只是从容抬手,打了两发响指……

    像是命令一般,一楼天花板再次发出连串巨响,碎木横飞——令人瞠目结舌,从房顶上方,黑衣刺客一二十人,几乎同一时间落下堂前,和最开始的刺客首领一般打扮;一时间,二十来人的黑衣刺客成群一堆,很难分清究竟哪个才是南宫兄弟要找的仇人。

    不但如此,起初发号的刺客首领冷冷一笑,没有和冲上来的南宫正正面硬碰,而是一个转身,一溜烟便躲进了桌下的人群中……

    “可恶,逃了……”南宫正失去了目标,取而代之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是眼花缭乱穿着相似的黑衣刺客十数人,南宫正一时不知该如何下手。

    “居然用这种伎俩……”南宫准站在门口,看着这么多黑衣人同时出现,不禁紧张道,“到底哪个才是真的?哪个才是杀死五弟的凶手……”

    “管他哪个是真的,敢身着夜行衣,都是该死之人……别和他们废话,全部做了他们!”看样子,南宫正倒是不为所动。

    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冒着极大的风险,看来,南宫正是准备将所有的黑衣刺客全部铲除……(未完待续。)

第七百六十一章 嫁祸之计

    南宫正二话不说,飞身上前,剑从手出——“长虹之剑”凌然而上,虹舞剑光四散飞射,前方所立黑衣刺客十数人,南宫正似乎是要一招制敌。

    但显然这是异想天开的想法,黑衣刺客身手并不简单,训练有素般,众使横刀相向,寒光纵横一处。瞬时间大堂之下青光一闪,茫点骤雨般,摘花飞落而下,刀法刚猛却不失灵动。

    然而南宫正一心想着报仇,并不把前方众刺客放在眼里,即使对方十数人合力相击,自己也是毫不退缩。

    但是南宫正似乎想错了,这些黑衣刺客身手不凡,可目标似乎并不仅仅只是自己……“砰——”又是一阵巨响,后方一个黑衣刺客一脚踢翻一张桌子,发出躁动的同时,自己则是挥刀朝向相府将士而去。

    蒙元将士所见刺客目标也在自己,纷纷提刀予以防卫。

    “你们到底是何人,连相府的人也敢偷袭?”其中一个将领斥声问道。

    然而黑衣刺客不等将领解释,挥刀便是干净利落,一声惨叫后,血染一片,蒙元将领当场倒在血泊之中……

    “啊——啊!——”堂中有人惨遭杀害,还是相府的蒙元之将,楼中其他手无寸铁之人,纷纷惊慌大叫。

    相府众将士也是惊异,没想到在这汴梁蒙元高层聚集的宴会,居然会有刺客敢明目张胆行刺将相,除非是接到他人暗杀指示,否则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为此蒙元众将认为刺客会不会是朱元璋派来的间谍或杀手,意图行刺重要人物,于是纷纷拔刀以武相对,誓要抓住活口问个明细……

    但南宫兄弟这边就不一样了,他们的目的只是想为死去的五弟报仇雪恨。现在真正的杀人凶手就躲在这些黑衣人之下,南宫正索性想要将其一并解决……

    南宫准在后方稍许冷静,看着弟弟冲昏头脑在前面盲目冲杀,南宫准大喊道:“喂,四弟,你小心点!”他也看出了这些黑衣刺客的身手不凡,本来就打不过那个行刺的凶手,现在又和这些“麻烦”的家伙混淆一块儿,南宫正一个人无异于凶多吉少。

    但南宫正一点不在乎,只知挥舞手中的剑,跃到刺客当中就是一阵乱斩。南宫正前来拼命,黑衣刺客当然也是提刀相向,寒月舞刀几式,数人之力与南宫正不分伯仲……

    刀光剑影横飞交错,厅堂之下数十回合,南宫正与众刺客战得不可开交,却是没有明显胜负。不过黑衣刺客以多打少,显然体力上比南宫正更占优势;而南宫正几番拼杀皆使全力,久而久之,剑法自显疲惫。

    南宫准在后方再也看不下去了,毕竟是自己的弟弟,对方又是自己的仇人,兄弟两人并肩作战,胜算明显要大。

    “四弟,我来帮你!”果然,南宫准大喝一声,起身一跃,轻功飞身而上,混入刺客阵中,长剑凌然一动,出手迅疾般,一剑刺穿了其中一黑衣刺客的胸肺。

    “额——”黑衣刺客惨叫一声,因为南宫准出其不意偷袭,自己全然集中南宫正身上,未能防御及时,首当其冲殒命。

    “三哥——”看着哥哥前来,南宫正转头背身道。

    “我们两个一起,为五弟报仇!”南宫准提剑一句,这会儿,兄弟二人为了报仇,倒是显得少有的团结……

    身死一人,众黑衣刺客并不慌张,依旧是提刀摆好阵势,将南宫兄弟二人团团围在中央。

    其中一个刺客手势一摆,示意手下众人齐攻而上,花团锦簇中心一点,刺客手中的寒刀连成集束,合围中心一点便朝南宫兄弟而去。

    “我们上!——”南宫准喊令一句,兄弟二人背靠背持剑相对,黑衣刺客寒刀即至,二人各自凝视前方,随即虹光分闪,剑出杀阵而去……

    而在蒙元将士这边,一部分黑衣刺客向自己等人大打出手,众将仗着人多势众,自然也是毫不示弱。

    “杀——”蒙元将领大喊一句,提刀众人纷纷涌动上前,将孤注行刺的黑衣刺客团团围住。

    黑衣刺客也不明是何目的,连同南宫兄弟和蒙元将领一起,一同绞杀一处。不由分说,黑衣刺客提刀,几乎是见人就杀,根本不分对方是谁;而蒙元众将虽然武功不及对手,却是仗着人多势众,将黑衣刺客众人逼迫至厅堂中央——很快,南宫兄弟与蒙元众将,连同黑衣刺客三伙人,搅和拼杀一块儿,顿时“荷香楼”厅堂之下,血杀乱成一团……

    一楼鲜血淋漓,而此时此刻在二楼,从“曲水阁”走出的王大生,则是一脸悠闲地倚在栏杆之上,观望着一楼底下的乱战拼杀……

    慕容新战战兢兢走到王大生身旁,现在被王大生抓住了害死皇亲的把柄,自己的性命如同被王大生握在手中一般,只能任凭发落。

    “来来来,慕容公子,看看你们的死对头,南宫家在下面的‘奋勇’……”王大生一脸冷血的笑容,一边招手冲着慕容新,一边指着楼下的“血战”道,“多么少见的场景,兄弟二人为报亲仇……不过我保证,今晚将是他们最后的绝唱……”看样子,王大生似乎是在今晚,想要南宫兄弟的命。

    “你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个……”慕容新颤抖地问道,“不是说……要保我上位吗,替我抹去杀害都尉儿子的罪名……你带我,看这个干嘛……”

    王大生表情一变,冲慕容新命令道:“废话少说,待会儿你自然会明白……都尉儿子的尸体呢?给我——”王大生语气尽显狰狞和恐怖。

    慕容新不敢反驳,颤颤巍巍地拖来被自己误杀的汪古部拉托的尸体,交给了王大生。

    “人活在世,要动脑子,出了什么事,要想办法让敌人替你背锅……”王大生冷笑着说道,“你要还是个纨绔公子的样子,一点算计别人的心思都没有,我怎么放心把慕容家继承人的位置交给你?哼,好好学着……”

    说完,王大生一手提着汪古部拉托的尸体,趁着楼下混乱一片无人发觉,施展轻功一跃而至沿梯之下……

    一楼处,鲜血几乎浸满了厅楼——倒在血泊中的,绝大部分都是拼杀死去的蒙元将士的尸体,当然黑衣刺客也伤亡不小。这帮黑衣刺客简直如同敢死队一般,不分青红皂白,不顾自身身死,似乎是接到了死命令一样,只知道与对方拼杀至极,血流最后一刻。冷血无情的杀人工具,几乎就是指这些人……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南宫准长剑一挥,刺穿了最后一名黑衣刺客的尸体,经历漫长而痛苦的绞杀,南宫兄弟和蒙元众将总算铲除了在场的所有黑衣刺客,真正是斩草除根。一番惨烈的拼杀,蒙元将士伤亡不小不说,南宫兄弟二人也是精疲力尽,身上全部染尽了鲜血……

    “成功了……”南宫正看着所有倒在地上的刺客尸体,欣慰说道,“我们杀了他,替五弟报仇了……”

    南宫准似乎是心思更多,看着周围倒下更多的蒙元将士的尸体,不禁嘀咕道:“太奇怪了,那个凶手要杀五弟,挑衅我们南宫家还说得过去,可为什么他还要自找麻烦去惹相府的人?也未免太自信了吧……”

    “啪——啪……”然而,就在南宫兄弟还未从血腥中回过神,楼梯口却是传来莫名的鼓掌。

    二人回头朝前望去,从楼梯口走下的,却是汴梁守将王大生。

    “王大将军?”南宫准凝眼问道。

    “太漂亮了——”王大生露出令人寒颤的面孔,鼓掌冲南宫兄弟二人笑道,“疑似敌军细作前来刺杀军中将士,两位南宫公子挺身而出,铲除乱贼,可谓为朝廷立了一大功……不过,有时候做事冲动过了头,会有灾难性的后果,而且是无法弥补的后果……”

    “你什么意思?”南宫准忽觉王大生眼神不对,谨慎问道。

    “小王爷!——”正值兄弟二人疑惑间,突然一个蒙元将领大叫一声,扑在了南宫兄弟二人的身前——就在南宫准和南宫正的脚下,汪古部拉托的尸体掩在众黑衣刺客和蒙元将士交杂的尸体中,胸腹正中一剑。那是王大生趁着楼下一片混乱,不知何时置在了南宫兄弟身前,只是当时并未有人察觉,也自然会有人怀疑是王大生在其中搞鬼。

    “小王爷?怎么会……”南宫准也是不可思议,没想到刚才混战的死者,居然还包含都尉大人的儿子……

    “是南宫家的人杀了小王爷!”正在这时,旁边的蒙元将领突然大声喊道。

    “是他们杀死的小王爷!”“是他们杀了小王爷……”紧接着,一个接一个蒙元将士,纷纷应上语句,将凶手矛头指向了南宫兄弟。

    “不可能!”南宫正急忙辩解道,“我们根本就没见过小王爷,怎么可能会行凶?”

    “但是我们见过——”又有一名将士喊道,“今晚小王爷一直陪我们喝酒,确确实实是在这里……黑衣刺客偷袭,你们趁乱袭击,一定是那时对小王爷下的手!”

    “一派胡言!”南宫准听了,义愤反驳道,“刚才场面那么乱,我们又不知道小王爷来到这里,何况我们兄弟又没有杀害小王爷的动机——一定是刚才的那些黑衣刺客,是他们趁乱杀了小王爷……如果他们真是朱元璋的细作,他们就有杀害小王爷的动机!”

    此话一出,一旁的蒙元将士也在一旁安静了一阵,毕竟他们都清楚,南宫家的人不可能和朝廷的人作对,而南宫准的说辞也稍显合理。可是……

    “分析得不错,但事违人愿……”王大生冷冷一笑,在汪古部拉托的尸体前蹲下身检查一番,随即装模作样道,“小王爷身上只有一处致命伤,那便是胸腹交接处的剑伤……小王爷既是今夜殒命,凶手自然是在场之人。可在场的相府将士,全部都是佩刀而行,唯独只有你们二位,身上带有佩剑……”说着,王大生将目光死死盯住南宫兄弟二人。

    “这……这……这不可能……”霎时间,南宫准也像是失去了冷静,看着地上汪古部拉托的尸体,颤颤巍巍不止,似乎认定真的就是自己或者弟弟失手杀了汪古部拉托,“难道说,是刚才的混战中,我们……误杀了……”

    “没错,就是误杀!——”正说着,四周的蒙元将士见缝插针指责道。

    “是他们杀死的小王爷,身上只有剑伤,现在证据确凿了,别想抵赖!”又有将士不断言语相逼道。

    “误杀,这……这怎么可能……”南宫正也不相信这是事实,望着手中的剑,止不住发抖道。

    “是啊,按道理来说,敌军细作出没,为除乱贼,混乱中误杀也不该判于死刑……”王大生露出冰冷的面容,只字只句道,“不过就算是误杀,杀害朝廷皇亲官员,按罪应当——株·连·九·族!”

    此话如同死亡的刻印,钉在南宫兄弟二人的心中,二人瞪大眼神,不敢直视王大生冷血的面容,却又不得不望,刚才誓为兄弟报仇的气魄,一时间烟消云散……

    一时间,血腥场面下一片混乱……

    南宫兄弟没有动,王大生没有动,蒙元众将士没有动,连在二楼之上“看戏”的慕容新也没有动,只是露出惊异的眼神……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夹杂着血痛和鸣冤,苦涩而又惊恐……

    “是他杀死了小王爷!”突然,南宫准神情一转,抬手指着自己的弟弟南宫正道,“杀他一个人就好了,王大将军,他才是罪魁祸首,我刚才看见了!”

    “三哥,你……”南宫正还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也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亲哥哥居然为了活命,不惜出卖自己,让自己替他背上杀害的罪名,完全不顾血肉亲情。

    “就是他,王大将军,现在就杀了他,他才是真正的凶手!”南宫准此时连脸都不要了,血口喷人指责道,对方还是自己的亲弟弟。

    “你这个畜生!”南宫正知道了南宫准的心思,明着对自己兄弟捅刀,南宫正也毫不顾忌道,“你居然为了活命,出卖我!你……”

    “蹭——”然而不等南宫正发怒说完,一道寒光闪过,南宫正顿感腹下一阵冰凉,一道温热的液体缓缓流出——是南宫准,为求活命,南宫准已是完全撕破脸皮,也不和南宫正废话,亲手拔剑杀了自己的亲弟弟。

    “对不起了,弟弟,为了我,你替我去死吧……”南宫准露出凶恶的目光,一手持剑穿堂对方,恶毒说道。

    “你……好……”南宫正惊恐地望着南宫准,临死前做出极为惊恐的表情。“蹭——”随着长剑拔出一阵,鲜血飞溅,南宫正亲手死在了自己歹毒的哥哥剑下……

    看着台下兄弟相残的一幕,在楼上的慕容新所见,更是瞪大了双眼……

    谁也不敢相信,刚才还站在统一战线、誓为亲兄弟报仇的兄弟二人,面对死期将至,却是狠毒出卖对方,连自己的手足也敢残害。王大生在一旁见了,冷笑不止道:“哼哼哼哼……哈哈哈哈,真没想到,堂堂南宫家的子弟,居然为了活命,不惜杀害自己的亲兄弟……哎呀,真是一点骨气都没有啊,南宫家连一个血性的人都没有,真是命运可悲啊……”

    南宫准亲手杀了弟弟,转头看着王大生,满脸是血,想要奉承却是惊慌失措道:“王大将军,我杀了我弟弟,除掉了杀害小王爷的凶手,你可以放过我了吧……”

    王大生冷冷一笑,惊寒说道:“杀害皇亲官员,其罪当诛,此律不变……而且为求活命,竟然杀害自己的亲弟弟,亏你们还是引以为傲的南宫家的子弟,你这种人活在世上,又有什么意义呢?”

    南宫准听完,绝望地瞪大了双眼……(未完待续。)

第七百六十一章 嫁祸之计

    南宫正二话不说,飞身上前,剑从手出——“长虹之剑”凌然而上,虹舞剑光四散飞射,前方所立黑衣刺客十数人,南宫正似乎是要一招制敌。

    但显然这是异想天开的想法,黑衣刺客身手并不简单,训练有素般,众使横刀相向,寒光纵横一处。瞬时间大堂之下青光一闪,茫点骤雨般,摘花飞落而下,刀法刚猛却不失灵动。

    然而南宫正一心想着报仇,并不把前方众刺客放在眼里,即使对方十数人合力相击,自己也是毫不退缩。

    但是南宫正似乎想错了,这些黑衣刺客身手不凡,可目标似乎并不仅仅只是自己……“砰——”又是一阵巨响,后方一个黑衣刺客一脚踢翻一张桌子,发出躁动的同时,自己则是挥刀朝向相府将士而去。

    蒙元将士所见刺客目标也在自己,纷纷提刀予以防卫。

    “你们到底是何人,连相府的人也敢偷袭?”其中一个将领斥声问道。

    然而黑衣刺客不等将领解释,挥刀便是干净利落,一声惨叫后,血染一片,蒙元将领当场倒在血泊之中……

    “啊——啊!——”堂中有人惨遭杀害,还是相府的蒙元之将,楼中其他手无寸铁之人,纷纷惊慌大叫。

    相府众将士也是惊异,没想到在这汴梁蒙元高层聚集的宴会,居然会有刺客敢明目张胆行刺将相,除非是接到他人暗杀指示,否则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为此蒙元众将认为刺客会不会是朱元璋派来的间谍或杀手,意图行刺重要人物,于是纷纷拔刀以武相对,誓要抓住活口问个明细……

    但南宫兄弟这边就不一样了,他们的目的只是想为死去的五弟报仇雪恨。现在真正的杀人凶手就躲在这些黑衣人之下,南宫正索性想要将其一并解决……

    南宫准在后方稍许冷静,看着弟弟冲昏头脑在前面盲目冲杀,南宫准大喊道:“喂,四弟,你小心点!”他也看出了这些黑衣刺客的身手不凡,本来就打不过那个行刺的凶手,现在又和这些“麻烦”的家伙混淆一块儿,南宫正一个人无异于凶多吉少。

    但南宫正一点不在乎,只知挥舞手中的剑,跃到刺客当中就是一阵乱斩。南宫正前来拼命,黑衣刺客当然也是提刀相向,寒月舞刀几式,数人之力与南宫正不分伯仲……

    刀光剑影横飞交错,厅堂之下数十回合,南宫正与众刺客战得不可开交,却是没有明显胜负。不过黑衣刺客以多打少,显然体力上比南宫正更占优势;而南宫正几番拼杀皆使全力,久而久之,剑法自显疲惫。

    南宫准在后方再也看不下去了,毕竟是自己的弟弟,对方又是自己的仇人,兄弟两人并肩作战,胜算明显要大。

    “四弟,我来帮你!”果然,南宫准大喝一声,起身一跃,轻功飞身而上,混入刺客阵中,长剑凌然一动,出手迅疾般,一剑刺穿了其中一黑衣刺客的胸肺。

    “额——”黑衣刺客惨叫一声,因为南宫准出其不意偷袭,自己全然集中南宫正身上,未能防御及时,首当其冲殒命。

    “三哥——”看着哥哥前来,南宫正转头背身道。

    “我们两个一起,为五弟报仇!”南宫准提剑一句,这会儿,兄弟二人为了报仇,倒是显得少有的团结……

    身死一人,众黑衣刺客并不慌张,依旧是提刀摆好阵势,将南宫兄弟二人团团围在中央。

    其中一个刺客手势一摆,示意手下众人齐攻而上,花团锦簇中心一点,刺客手中的寒刀连成集束,合围中心一点便朝南宫兄弟而去。

    “我们上!——”南宫准喊令一句,兄弟二人背靠背持剑相对,黑衣刺客寒刀即至,二人各自凝视前方,随即虹光分闪,剑出杀阵而去……

    而在蒙元将士这边,一部分黑衣刺客向自己等人大打出手,众将仗着人多势众,自然也是毫不示弱。

    “杀——”蒙元将领大喊一句,提刀众人纷纷涌动上前,将孤注行刺的黑衣刺客团团围住。

    黑衣刺客也不明是何目的,连同南宫兄弟和蒙元将领一起,一同绞杀一处。不由分说,黑衣刺客提刀,几乎是见人就杀,根本不分对方是谁;而蒙元众将虽然武功不及对手,却是仗着人多势众,将黑衣刺客众人逼迫至厅堂中央——很快,南宫兄弟与蒙元众将,连同黑衣刺客三伙人,搅和拼杀一块儿,顿时“荷香楼”厅堂之下,血杀乱成一团……

    一楼鲜血淋漓,而此时此刻在二楼,从“曲水阁”走出的王大生,则是一脸悠闲地倚在栏杆之上,观望着一楼底下的乱战拼杀……

    慕容新战战兢兢走到王大生身旁,现在被王大生抓住了害死皇亲的把柄,自己的性命如同被王大生握在手中一般,只能任凭发落。

    “来来来,慕容公子,看看你们的死对头,南宫家在下面的‘奋勇’……”王大生一脸冷血的笑容,一边招手冲着慕容新,一边指着楼下的“血战”道,“多么少见的场景,兄弟二人为报亲仇……不过我保证,今晚将是他们最后的绝唱……”看样子,王大生似乎是在今晚,想要南宫兄弟的命。

    “你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个……”慕容新颤抖地问道,“不是说……要保我上位吗,替我抹去杀害都尉儿子的罪名……你带我,看这个干嘛……”

    王大生表情一变,冲慕容新命令道:“废话少说,待会儿你自然会明白……都尉儿子的尸体呢?给我——”王大生语气尽显狰狞和恐怖。

    慕容新不敢反驳,颤颤巍巍地拖来被自己误杀的汪古部拉托的尸体,交给了王大生。

    “人活在世,要动脑子,出了什么事,要想办法让敌人替你背锅……”王大生冷笑着说道,“你要还是个纨绔公子的样子,一点算计别人的心思都没有,我怎么放心把慕容家继承人的位置交给你?哼,好好学着……”

    说完,王大生一手提着汪古部拉托的尸体,趁着楼下混乱一片无人发觉,施展轻功一跃而至沿梯之下……

    一楼处,鲜血几乎浸满了厅楼——倒在血泊中的,绝大部分都是拼杀死去的蒙元将士的尸体,当然黑衣刺客也伤亡不小。这帮黑衣刺客简直如同敢死队一般,不分青红皂白,不顾自身身死,似乎是接到了死命令一样,只知道与对方拼杀至极,血流最后一刻。冷血无情的杀人工具,几乎就是指这些人……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南宫准长剑一挥,刺穿了最后一名黑衣刺客的尸体,经历漫长而痛苦的绞杀,南宫兄弟和蒙元众将总算铲除了在场的所有黑衣刺客,真正是斩草除根。一番惨烈的拼杀,蒙元将士伤亡不小不说,南宫兄弟二人也是精疲力尽,身上全部染尽了鲜血……

    “成功了……”南宫正看着所有倒在地上的刺客尸体,欣慰说道,“我们杀了他,替五弟报仇了……”

    南宫准似乎是心思更多,看着周围倒下更多的蒙元将士的尸体,不禁嘀咕道:“太奇怪了,那个凶手要杀五弟,挑衅我们南宫家还说得过去,可为什么他还要自找麻烦去惹相府的人?也未免太自信了吧……”

    “啪——啪……”然而,就在南宫兄弟还未从血腥中回过神,楼梯口却是传来莫名的鼓掌。

    二人回头朝前望去,从楼梯口走下的,却是汴梁守将王大生。

    “王大将军?”南宫准凝眼问道。

    “太漂亮了——”王大生露出令人寒颤的面孔,鼓掌冲南宫兄弟二人笑道,“疑似敌军细作前来刺杀军中将士,两位南宫公子挺身而出,铲除乱贼,可谓为朝廷立了一大功……不过,有时候做事冲动过了头,会有灾难性的后果,而且是无法弥补的后果……”

    “你什么意思?”南宫准忽觉王大生眼神不对,谨慎问道。

    “小王爷!——”正值兄弟二人疑惑间,突然一个蒙元将领大叫一声,扑在了南宫兄弟二人的身前——就在南宫准和南宫正的脚下,汪古部拉托的尸体掩在众黑衣刺客和蒙元将士交杂的尸体中,胸腹正中一剑。那是王大生趁着楼下一片混乱,不知何时置在了南宫兄弟身前,只是当时并未有人察觉,也自然会有人怀疑是王大生在其中搞鬼。

    “小王爷?怎么会……”南宫准也是不可思议,没想到刚才混战的死者,居然还包含都尉大人的儿子……

    “是南宫家的人杀了小王爷!”正在这时,旁边的蒙元将领突然大声喊道。

    “是他们杀死的小王爷!”“是他们杀了小王爷……”紧接着,一个接一个蒙元将士,纷纷应上语句,将凶手矛头指向了南宫兄弟。

    “不可能!”南宫正急忙辩解道,“我们根本就没见过小王爷,怎么可能会行凶?”

    “但是我们见过——”又有一名将士喊道,“今晚小王爷一直陪我们喝酒,确确实实是在这里……黑衣刺客偷袭,你们趁乱袭击,一定是那时对小王爷下的手!”

    “一派胡言!”南宫准听了,义愤反驳道,“刚才场面那么乱,我们又不知道小王爷来到这里,何况我们兄弟又没有杀害小王爷的动机——一定是刚才的那些黑衣刺客,是他们趁乱杀了小王爷……如果他们真是朱元璋的细作,他们就有杀害小王爷的动机!”

    此话一出,一旁的蒙元将士也在一旁安静了一阵,毕竟他们都清楚,南宫家的人不可能和朝廷的人作对,而南宫准的说辞也稍显合理。可是……

    “分析得不错,但事违人愿……”王大生冷冷一笑,在汪古部拉托的尸体前蹲下身检查一番,随即装模作样道,“小王爷身上只有一处致命伤,那便是胸腹交接处的剑伤……小王爷既是今夜殒命,凶手自然是在场之人。可在场的相府将士,全部都是佩刀而行,唯独只有你们二位,身上带有佩剑……”说着,王大生将目光死死盯住南宫兄弟二人。

    “这……这……这不可能……”霎时间,南宫准也像是失去了冷静,看着地上汪古部拉托的尸体,颤颤巍巍不止,似乎认定真的就是自己或者弟弟失手杀了汪古部拉托,“难道说,是刚才的混战中,我们……误杀了……”

    “没错,就是误杀!——”正说着,四周的蒙元将士见缝插针指责道。

    “是他们杀死的小王爷,身上只有剑伤,现在证据确凿了,别想抵赖!”又有将士不断言语相逼道。

    “误杀,这……这怎么可能……”南宫正也不相信这是事实,望着手中的剑,止不住发抖道。

    “是啊,按道理来说,敌军细作出没,为除乱贼,混乱中误杀也不该判于死刑……”王大生露出冰冷的面容,只字只句道,“不过就算是误杀,杀害朝廷皇亲官员,按罪应当——株·连·九·族!”

    此话如同死亡的刻印,钉在南宫兄弟二人的心中,二人瞪大眼神,不敢直视王大生冷血的面容,却又不得不望,刚才誓为兄弟报仇的气魄,一时间烟消云散……

    一时间,血腥场面下一片混乱……

    南宫兄弟没有动,王大生没有动,蒙元众将士没有动,连在二楼之上“看戏”的慕容新也没有动,只是露出惊异的眼神……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夹杂着血痛和鸣冤,苦涩而又惊恐……

    “是他杀死了小王爷!”突然,南宫准神情一转,抬手指着自己的弟弟南宫正道,“杀他一个人就好了,王大将军,他才是罪魁祸首,我刚才看见了!”

    “三哥,你……”南宫正还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也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亲哥哥居然为了活命,不惜出卖自己,让自己替他背上杀害的罪名,完全不顾血肉亲情。

    “就是他,王大将军,现在就杀了他,他才是真正的凶手!”南宫准此时连脸都不要了,血口喷人指责道,对方还是自己的亲弟弟。

    “你这个畜生!”南宫正知道了南宫准的心思,明着对自己兄弟捅刀,南宫正也毫不顾忌道,“你居然为了活命,出卖我!你……”

    “蹭——”然而不等南宫正发怒说完,一道寒光闪过,南宫正顿感腹下一阵冰凉,一道温热的液体缓缓流出——是南宫准,为求活命,南宫准已是完全撕破脸皮,也不和南宫正废话,亲手拔剑杀了自己的亲弟弟。

    “对不起了,弟弟,为了我,你替我去死吧……”南宫准露出凶恶的目光,一手持剑穿堂对方,恶毒说道。

    “你……好……”南宫正惊恐地望着南宫准,临死前做出极为惊恐的表情。“蹭——”随着长剑拔出一阵,鲜血飞溅,南宫正亲手死在了自己歹毒的哥哥剑下……

    看着台下兄弟相残的一幕,在楼上的慕容新所见,更是瞪大了双眼……

    谁也不敢相信,刚才还站在统一战线、誓为亲兄弟报仇的兄弟二人,面对死期将至,却是狠毒出卖对方,连自己的手足也敢残害。王大生在一旁见了,冷笑不止道:“哼哼哼哼……哈哈哈哈,真没想到,堂堂南宫家的子弟,居然为了活命,不惜杀害自己的亲兄弟……哎呀,真是一点骨气都没有啊,南宫家连一个血性的人都没有,真是命运可悲啊……”

    南宫准亲手杀了弟弟,转头看着王大生,满脸是血,想要奉承却是惊慌失措道:“王大将军,我杀了我弟弟,除掉了杀害小王爷的凶手,你可以放过我了吧……”

    王大生冷冷一笑,惊寒说道:“杀害皇亲官员,其罪当诛,此律不变……而且为求活命,竟然杀害自己的亲弟弟,亏你们还是引以为傲的南宫家的子弟,你这种人活在世上,又有什么意义呢?”

    南宫准听完,绝望地瞪大了双眼……(未完待续。)

第七百六十二章 灾难降临(上)

    王大生冷冷一笑,惊寒说道:“杀害皇亲官员,其罪当诛,此律不变……而且为求活命,竟然杀害自己的亲弟弟,亏你们还是引以为傲的南宫家的子弟,你这种人活在世上,又有什么意义呢?”

    南宫准听完,绝望地瞪大了双眼:“王大生,你……”

    “沾染手足鲜血,安能苟活于世?让本将军送你一程,陪同你弟弟殉葬好了……”王大生眼神露出凶光,寒掌突袭而至。

    南宫准还未来得及反应,腹下忽感一阵刺骨冰凉,霎时间,自己全身麻木、无以动弹,冰冷由腹下传至喉咙,最后眼神中的血丝渐至暗红——王大生寒掌一式阴毒至极,南宫准根本无以防备,一招袭中要害,当场寒怵丧命……

    “扑——”南宫准全身发紫跪倒在地,如同一具冰冷的尸体,最终血刃手足的他,也免不了殒命的悲剧,这是他该有的下场……

    王大生看着倒地惨死的南宫兄弟二人,狰狞笑道:“你们这种人,为求苟活、亲刃手足,死不足惜,根本不配是南宫家的子弟……今晚就是你们南宫家的末日,别怪本将军心狠手辣,战争乱世即是如此……”

    随着南宫准和南宫正的死去,今晚“荷香楼”的血腥厮杀,总算落下帷幕,空留下满目狼藉的尸体和令人寒怵的血红……

    慕容新在二楼所见,更是惊异地瞪大了双眼——他完全不会想到,南宫准竟会为了活命,不顾手足之情杀害自己的亲兄弟,而且出手干净利索,比自己对付慕容飞还要狠毒……

    “大人,就快到了……”血腥落幕不久,“荷香楼”外,却是传来了急促的军队脚步声。

    王大生抬头凝望门口方向,暗自嘀咕道:“哼,时间算得可真准……”

    不多时,大楼门外军阵整齐列队,出现在众人眼前的,竟是汴梁都尉汪古部扎台,随同前往汇报的,则是王大生的三弟,汴梁第三守将王三生。

    “吾儿真的在此?”看来,汪古部扎台还不知道这里发生的血腥一幕,只是一心一意在找自己的儿子。

    王三生应和说道:“千真万确——大人,今晚末将手下来报,小王爷的确是进了这座酒楼……”

    “哼——”汪古部扎台听了,一脸不悦道,“这个拉托,整天就知道纸醉金迷、贪图享乐,如今战事在即还能这么悠闲……等回去了,我一定要好好修理修理他!”

    “恐怕大人已经等不到这个机会了……”谁知,王大生此时竟冲着大门门口,冷声应道。

    “王大将军也在这?”汪古部扎台看见了王大生,疑惑问道,“王大将军不是最讨厌来这种风月场所吗,为何也会在此?”

    “当然是一路寻找小王爷啊……”王大生面无表情说道,“只可惜还是来迟一步……‘荷香楼’发生厮杀血案,末将护救不及,小王爷乱战死在了南宫兄弟的剑下……”

    “你说什么,我儿怎么了?”听到儿子殒命的消息,汪古部扎台整个人都傻眼了,不顾身旁士兵的护卫,独自一人跑进大楼,穿过满地尸体的厅堂,终于来到自己儿子身边。

    “儿啊!——”唯一的儿子丧命剑口,汪古部扎台跪在地上大声痛哭起来,伏在儿子的尸体之上,却是再也不能苏醒。

    “还请大人节哀顺变,这一切都要怪南宫家的人,还有敌军的细作……”王大生低沉“安慰”一句,实际上心里却是暗自歹笑。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汪古部扎台一边痛苦,一边大声问道,“谁能告诉本王,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三生从门外进来,向王大生示意了一个眼神——把汪古部扎台叫到这来,也是王大生之前的计策,就是要让都尉看到这血杀的一幕,从而激起其心中的愤恨。

    王大生拍了拍汪古部扎台的肩膀,相叙说道:“事情经过是这样的……今晚‘荷香楼’大宴宾客,府中将士多有参加,小王爷为求热闹,瞒着大人和末将,独自前来此地……只是没想到,这场宴会不单吸引了小王爷,还吸引了敌军的细作……”

    “敌军的……细作?”汪古部扎台有些悲痛中带着疑惑问道。

    “是的——”王大生继续道,“就是这些死在地上的黑衣刺客……他们暗中得知,今晚来此赴宴之人,多为府中将士,必然带有我军汴梁的情报,所以前来刺探一试,结果被本将军及时赶来识破,索性两方人马大打出手……只是没想到,南宫家的子弟也掺和其中,乱战中失手杀了小王爷……”

    “我儿是死在南宫家的人手上是吗……”汪古部扎台握紧拳头,隐隐愤恨道。

    “没错——”王大生继续说道,“不过依末将看来,南宫家的人今晚无故出现于此,事有蹊跷,和敌军的细作碰头一处,这也未免太巧了……还是说,南宫家的人从一开始,就和朱元璋有私通,所以今晚在此演出闹剧,杀害朝中文武官员……”王大生这边,不禁添油加醋几句,诽谤南宫家的人与朱元璋的“苟同”,意在激起汪古部扎台对南宫家,对朱元璋的憎恨。

    “你是说,南宫家的人与敌军私通?”汪古部扎台反声问道。

    “只是有这个可能,末将也不敢确定……”王大生还半牵半就,装作很真的样子道,“不过小王爷的死,和南宫家,和朱元璋的人脱不开关系,这点是可以确定的——造成这一切的,都是朱元璋的诡计,杀害小王爷的,是南宫家的人,这一切都已经很明白了,在场之人也都能作证……都尉大人,不用末将多说,大人您也应该知道,现在该做什么了吧……”

    汪古部扎台望着儿子惨死的尸体,一脸悲愤地慢慢起身,愤恨说道:“南宫家的人,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朱元璋,就算是死,我汪古部扎台也要和你势不两立!”

    “这就对了,现在大人终于坚定了守城御敌的决心……”王大生嘀咕着笑道,看样子,迫使汪古部扎台守城死战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杀害皇亲官员,按律应当株连九族……”汪古部扎台眼神带血,瞥眼冲王大生冷冷道:“王大将军……号令,集结部队,今晚灭——南宫世家!”汪古部扎台一字一句,说得仇愤当头。

    “是,末将遵命!”王大生干脆利落道,嘴角露出一丝诡笑……

    简单收拾了现场,汪古部扎台将“抄家”任务交给了王大生,自己则是一直在儿子的尸体旁痛哭。而王大生命自己的两个弟弟前去集结兵马,自己则是独自上了二楼,再次来到慕容新的面前……

    慕容新似乎是还没有从刚才的“闹剧”中清醒过来,仍旧眼神迷茫地暗暗发愣。王大生走到跟前,冷笑着说道:“怎么了,帮你洗清了罪名,你怎么还变傻了?”

    慕容新久久在吐出字语,战战兢兢道:“这就是……你说的……嫁祸之计……”

    “不是很好吗?既帮你洗清了罪名,还帮你除掉了你们慕容家的死对头南宫世家……”王大生冷冷道,“所以说活在当世,要学会算计对手,不然将来成了家族的继承人,什么事情都得自己做主面对,无论敌友都是一样……为了锻炼你这个未来的继承人,交给你个任务好了……”

    “你……你还想让我怎么样?”慕容新颤抖地问道,自己杀害都尉儿子的把柄被其抓住不说,慕容新现在觉得,王大生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沾血的匕首,闪着寒光令人胆颤。

    王大生冷笑说道:“本将军帮你洗除罪名,扶你上位,从今天开始,你慕容新就是我们蒙元朝廷的人,什么事情都得听我们的……如果敢说不,你知道你的下场,真正杀害小王爷的凶手……”王大生还厉言威胁道。

    “小人……听命于王大将军就是……”慕容新知道如今自己的立场,站在王大生身前,颤颤巍巍道,连头都不敢抬起。

    “知道就好……你放心,只要你忠于朝廷,少不了你加官进爵,别说只是一个小小的慕容家继承人的位子……”王大生一手拍着慕容新的肩膀,一边亲授道,“现在,本将军亲封你为‘镇南将军’,今晚率领骑兵千人,诛灭南宫世家!”

    “让我……亲自……”慕容新瞪大眼睛,有些唐突和惊诧道。

    “怎么,你不答应?”王大生反声威胁问道。

    “不,不是……只是……”慕容新心中害怕到了极点,但是又不敢在王大生面前有任何怨言。

    王大生怕是慕容新一个人不敢动手,随即说道:“你放心,我们王氏三将军也会随你一同前往……你的任务只是带兵‘抄家’,如果不敢亲自动手杀南宫家的人,交给我们就好……怎么样,还有问题吗?”王大生眼神中杀气毕露,似乎只有杀人见血,才能满足他的猖狂欲往。

    “没……没问题了……”慕容新冷冷答道,神态活像一个木头人,呆滞中带着惊恐。

    “那就好……”王大生冷冷一笑,今晚灭门南宫之事已成定局……

    今晚,汴梁注定会是一场血腥之灾……

    汴梁城中,鸿兴客栈……

    这里算是汴梁城较为有名的客栈,城中可以料马休养,因此许多来自外地的人都会选择在此住宿。不过如今汴梁战事在即,城里城外来往几乎断绝,曾经红火生意的鸿兴客栈,如今也是略显冷清……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有身份的外人,之前追风派掌门人莫天行,随同追风弟子一同前来,便是驻脚此处。只是非常不幸,莫天行等人前脚来到汴梁,后脚战事便紧张起来,进城容易,可现在想要出城,恐怕非常困难。因此追风派等人不得不暂时住宿在这客栈,躲避一时的战乱,而今城里城外局势动荡,如果没有特殊情况,除了莫天行以外,其他弟子平日里都是“安居”在客房之中……

    说是追风弟子,其实也不过郑羽化、徐双、吴贤和鲁涛四人,除了郑羽化,其他都是曾经苏佳的挚友。此番来汴梁,莫天行除了追悼先师的祭日,更重要的,是奉朱元璋之令,就西进潼关针对陈世今一事,联合势力商讨计策。而今汴梁战事在即,明军未至,莫天行等人也只能是静候消息……

    夜中客房……

    “哎呀,小双,我好饿啊,你那还有吃的吗?”吴贤坐在一旁,肚子有些泛饿,摇头问道。

    “吃吃吃,整天就知道吃,你能有点志向吗?”徐双在一旁嘟起嘴巴,不改曾经的活泼道,“现在外头兵荒马乱的,我们这里安不安全还是问题,一个大男人也不想办法保护我一个女孩子,就知道要吃的……”

    “可是男孩子保护女孩子是很费力气的,不吃饱肚子怎么保护?”吴贤也是和原来一样,说起话来憨厚无比。

    “哎呀,真是鸭子听雷,懒得理你……”徐双看着吴贤呆头呆脑的样子,也不好发脾气,独自一人唏嘘道。

    “嘿……”鲁涛这边,不知哪来的兴致,翻身跃至桌上,悄悄伏在窗前,似乎想要一观夜市的情况。苏佳离开追风派已有三年之余,如今的鲁涛也已长大了不少,稚嫩的脸庞若显热血少年的方刚。

    “喂,淘淘,你趴在窗子上干嘛?”众人还是管他叫“淘淘”,徐双看着鲁涛奇怪的举动,不禁问道。

    “嘘——”鲁涛先是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随即道,“你们听,外面好像有战马的声音……”

    “噢?”徐双不知鲁涛此番是何意,和吴贤一起,观望着窗户下的情境……

    只见夜市街道不远处,成群结队的蒙元步骑,正秩序有加地朝城中某处赶去,似乎有军务在身。“吭咔吭咔——”的铁柝蹄声愈加密集,蒙元士兵齐整而至,夜中诡异铁蹄声响,不禁让人心中胆寒……

    “吱——”鲁涛悄悄合上了窗户,怕是让下面的军队注意到……

    “喂,怎么会有这么多士兵,是不是城中发生什么事了?”徐双好奇问道。

    “不知道……”鲁涛托着下巴,静静说道,“明军又没有攻城的意动,城中蒙元军队却是大张动静,如果不是发现细作或是间谍,就是城中朝廷自己出了什么大事……”虽然鲁涛只有十二三岁的年纪,却显现出同龄人难以比及的冷静,分析问题谨慎小心。

    “我们自己最好别轻举妄动吧……”吴贤也在一旁紧张道,“现在外面战事紧张,这些天城里城外混乱一片,我们这些武林人士在朝廷眼里本就属于‘乱民’,要是随意四处走动的话……”

    “嗯,你说得对……”徐双紧跟着道,“我们自己安分就好,有什么疑问等掌门回来再说……”

    “吱——”正在这时,房门打开响起——说曹操曹操到,掌门人莫天行与弟子郑羽化刚刚从外面回来。

    “掌门,郑师兄,你们回来了——”徐双见掌门与郑羽化在外平安归来,高兴招呼道——尤其是郑羽化,看样子虽然是苏佳和陈世今离开后才认的朋友,但徐双等人非常合群,很快便和郑羽化相处亲善,简直就把郑羽化当成是自己等人的大哥哥。

    “掌门,外面大事不好了……”吴贤在一旁就事说道……(未完待续。)

第七百六十三章 灾难降临(中)

    “掌门,外面大事不好了……”吴贤在一旁就事说道。

    “我知道……”莫天行和郑羽化刚才外面回来,街上发生的异动,他们自然也是清楚,“有大批蒙元官兵朝城中方向赶去,意向不明……”

    “该不会是汴梁城出了什么大事吧……”徐双在一旁担心道,“掌门,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这里还安全吗?”

    莫天行安慰道:“放心,官兵没有来这里,显然目标不是我们……不过我觉得事有蹊跷,朝廷突然搞这么大动作,一定事出有因;众人皆疑,必是突发之况……保险起见,我还是悄悄跟踪一看究竟为好……”

    “掌门是要……出去跟踪?”鲁涛也在一旁不放心道。

    “嗯……”莫天行点了点头,坚定说道,“现在汴梁战事在即,城中发生的一切有关朝廷大小事务,还是前去探查一视,心里有数为好……”

    “掌门,那我们陪您一起去吧——”吴贤请问道。

    “不行,现在外面局势这么紧张,你们跟着我太危险了!”莫天行义正言辞道,“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们乖乖地呆在这里……”

    “噢……”吴贤听了,神情略显沮丧。

    “郑羽化——”莫天行又叫起身旁的郑羽化道,“我出去一探究竟,你留在这里照顾他们……在我回来之前,不管外面发生什么,都不可以离开这个房间!”

    郑羽化点头应道:“知道了掌门,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小双他们……倒是掌门你,蒙元朝廷动作不小,我看事情不太妙及,掌门你一个人,自己要多加小心……”

    “嗯……”莫天行答应一句,吩咐完了追风弟子的命令,自己又马不停蹄转身离开了房门……

    这下子,又留下徐双等人无所事事呆在房间,只是这次,有郑羽化在一旁照顾……

    “哎,真是的……”徐双这边,被掌门要求留在房屋里,自己则是无趣地托着下巴,忿忿不平道,“我们早就不是小孩子了,掌门却还是像原来一样,对我们不放心……”

    “这也是没办法啊,毕竟掌门在追风派,最关心的就是我们……”吴贤说道。

    “说的也是啊……”鲁涛也略显无聊,坐到木床边,两脚盘起道,“诶,你说我们从小就被掌门这么照顾,十几年下来都是如此……我们又不是追风派最厉害的弟子,可是这次任务,却是冒险带我们出来……”

    “那还用说?”徐双耷拉着脑袋道,“因为这次的任务,是对付陈世今,我们从小就玩在一起,对他甚是熟悉,朱元璋既是让掌门出策应对,自然是让我们前来……而且,和陈世今熟悉的忆瑶师姐,现在就在明军的营帐,若是能和忆瑶师姐会和,自然是一举两得……”

    “说到李师姐……”吴贤想了想,不禁在一旁嘀咕道,“我们能被掌门这么照顾,全都是因为和李师姐的关系吧……从小掌门就非常疼爱李师姐,简直就像把她当做亲生女儿一样。我们和李师姐关系这么好,掌门爱护我们也是理所应当……”

    “是啊,三年不见,我还真想忆瑶师姐了……”徐双眼神迷离,兼带着憧憬和回忆道,“也不知道如今的忆瑶师姐,现在变成什么样了……好想快点去明军的营地,见到忆瑶师姐……”

    “小双你果真还是那么怀念李师姐……”听见大家把话题说到了李忆瑶(苏佳)上,吴贤也在一边回忆道,“想当年陈世今还没叛变时,陈师兄在,李师姐在,小红姐姐也在,那时候多开心啊……”

    “额……”然而,吴贤说到这里,一旁一言不发的郑羽化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心中一阵短暂的痛楚,表情略显忧郁。

    “你怎么了,郑师兄?”鲁涛在一旁注意到了,不禁问道。

    “噢,没……没什么……”郑羽化似乎是向众人故意隐瞒了什么,不断回避道。

    吴贤并没有在意郑羽化,继续回忆着说道:“原来我们在一起,天天都那么开心——陈师兄和李师姐的武功,在追风派冠绝群雄,也被掌门看作是未来追风派的顶梁柱;我们大伙儿在一起,天天有说有笑,小红姐姐又那么体贴,那日子别说多幸福了……”

    “可是,那一天,就在那一天之中,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徐双表情略显悲苦道,“陈世今为求荣华,做了蒙元朝廷的走狗;忆瑶师姐为图报仇,误闯门派禁地,却是遭到师门的追杀,从此离开再未回来;小红姐姐也不明不白地死去,坟冢立在忆瑶师姐的家门口……”

    郑羽化在一旁默默听着,神情时不时地恍惚悲痛——也不知为何,三年前还不认识徐双他们的郑羽化,听着徐双等人的叙述,自己也会跟着内心痛楚,似乎深有其感……

    “自那以后,整个追风派也变了,变得有些一蹶不振,在武林中渐渐减少了风声……”徐双继续说道,“直到郑师兄你到来后……”忽然间,徐双又把话题转到了郑羽化身上。

    郑羽化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瞥视了一眼。

    吴贤笑了笑,跟上道:“郑师兄来了,追风派可谓是焕然一新——加入追风派不到半年,不但武功突飞猛进,打败追风派所有高手,更是继名辈之后,练就了举世无双的‘天神剑法’……本以为李师姐离开后,门派里面没有可以制伏陈世今那个叛徒的人,现在开来,郑师兄你才是我们门派真正的顶梁柱——有你在,我们一定可以将陈世今就地正法,还追风派,还天下人一个公道!”

    郑羽化依旧没有回应,表情略显凝重。

    “不过,陈世今也领悟了‘天神剑法’,想要杀他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徐双联想翩翩说道,“如果见到了忆瑶师姐,和她联手,我想一定会万无一失!”

    “可是李师姐当年那么恨陈世今,发誓要亲自杀了她,她真的会和郑师兄联手吗?”吴贤不禁问道。

    “忆瑶师姐不认识郑师兄,不信任他,未必不信任我们?”徐双自信道,“再说了,郑师兄为人正直,在追风派最困难的时候挺身而出,武功又那么高,忆瑶师姐深明大义,不会不通人情的……”

    “忆瑶姐姐和郑师兄的武功出神入化,两个人联手,对付陈世今那个叛徒,绝对没有问题!”鲁涛也在一旁起劲道。

    唯独郑羽化的脸上并不开心,听见三人在一旁说了半天,郑羽化心中暗暗道:“是啊,理论上没错……可是我和苏师妹不可能联手,永远不可能……在杀了陈世今之前,我会和苏师妹先做了断,而且我一定会赢……最后能杀陈世今的,只有我一个人——对,只有我……”想罢,郑羽化不禁攒了攒拳头。

    可是其他人并不知道郑羽化的真实想法,熟识这么久以来,也不知道郑羽化的身世,加入追风派的目的为何,就连掌门人莫天行,也都蒙在鼓里……

    徐双没有关注郑羽化的表情,而是继续说道:“诶,你们说,忆瑶师姐武功那么高,郑师兄也不赖,要是他们两个一决高下,谁更厉害?”

    “别想了,一般追风派同门弟子之间,没有特殊情况,不会互相对决……”吴贤傻傻说道。

    “你傻啊——”果然,徐双在一旁敲了敲吴贤的脑袋,活泼道,“我只是假如,又不是来真的……”

    “哎呀,好痛……”吴贤憨厚地抚了抚脑袋,随即说道,“要是这样的话,我觉得郑师兄可能厉害些吧……”

    “啊,为什么?”徐双听了,在一旁不服气道,“我们和忆瑶师姐相处这么好,你难道不信任忆瑶师姐?”

    “不是啦……”吴贤继续道,“只是郑师兄练就了‘天神剑法’,就这点上,李师姐就不如他……虽然曾经在追风派,李师姐她很有武学天赋,可毕竟连追风派的‘九大剑法’也不是熟用齐全……”

    “也不一定哦……”正说着,鲁涛突然在一旁提道,“一年前的中原剑会,武林就有消息传出,曾经的忆瑶姐姐,如今便是当今武林‘江湖博’之一的陆清风陆前辈的传人……如果是继承了陆前辈的武功,现在的忆瑶姐姐,‘断魂刀法’加上‘追风剑法’,未必就会输给‘天神剑法’……”

    “就是说啊,还是‘淘淘’你最懂忆瑶师姐……”徐双听了,嘻哈着说道。

    “哎呀,懒得和你们继续闹腾……”吴贤在一旁傻傻摸着头,暗自嘀咕道……

    众人说得热火朝天,唯独郑羽化一直表情淡定甚至冰冷地毫无言语。他只是静静地聆听着徐双等人的谈话,内心蠢蠢欲动道:“是啊,迟早会和苏师妹你有个了断,看看我们两个,谁才是命运选中的继承者……还有,因为你,死去的她,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踌躇间,郑羽化神情愈发凝重,手中那个象征回忆的红玉配饰,紧紧攒在手心……

    汴梁夜下,南宫大院……

    “吭咔吭咔……”“吁——”大院门前,数以千计的蒙元官兵,将南宫大院团团包围,灭门之灾降临跟前……

    夜色已深,守门的侍仆本是按例,准备往返关上大门,看见门外严整以待的蒙元步骑,整个人都傻眼了。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侍仆有些惊慌失措,但还是壮胆问道。

    “嗖——”然而未等回应,却是一支箭矢飞过……

    “啊——”一声惨叫,侍仆胸前正中箭矢,当场毙命——是王大生,行事向来心狠手辣,军务当前不言废话,张弓搭箭直接取了“碍手人物”的性命。

    “好了,慕容将军,诛灭南宫世家在即,现在该你施发号令了……”王大生骑在马上,收回弓箭,冷冷一笑冲军中正前的慕容新道。

    慕容新如今成了蒙元朝廷的“镇南将军”,今晚受令主领千人官兵,随同王氏三将军,以刺杀皇亲官员之罪,剿灭诛杀南宫一家。然而慕容新似乎还在犹豫,眼神惊恐地望着地面,不敢相信今晚的命运会如此波折……

    “怎么,对待你们慕容家的敌人,难道还有仁慈之心?”王大生看着慕容新迟迟未有反应,不禁威胁道,“你可不要忘了,你现在还能活着,并且坐着将军的位子,那全是因为我……如果你想反悔,你知道你的下场,还有你们慕容家的下场……”

    慕容新整个人像是崩溃到了极点,眼睛无神,内心恐惧,似乎曾经的一切幻想都已破灭……终于,面对死亡的威胁和毫无退路的抉择,慕容新缓缓抬起头,看着眼前即将被付之一炬的贵族繁华,慢慢提起剑,转而撕声喝令道:“全军有令,灭——南宫世家!”

    “嗖嗖嗖嗖嗖——”“镇南将军”军令即下,无数的火箭如雨而下,飞火流星般,只是流星带来的,将是死亡和地狱……

    然而此时此刻,还在府中正厅的南宫家人,还并未知道此事……

    今晚南宫家有贵客,所以如此深夜,户主南宫魄依旧是亲身以待。而莅临之客不是别人,正是慕容家的户主,当今武林七雄之一的慕容尊——自两年前南宫慕容户主和善交好,南宫魄和慕容尊二人便经常来访,就两家友善之事,交往频繁。

    南宫慕容家族,向来水火不容,彼此争斗数十年,可谓是久经世故……直至两年前剑道大会过后,身为家主的南宫魄与慕容尊,有想要联好家族之系——多年的争斗,两家关系愈发隔阂,财力物力尽损不休,直至思想开明一代,南宫魄与慕容尊不但送子嗣共进玄空大师修养,其子南宫俊与慕容飞更是结为生死之交……其势可见,摒弃历史恩怨,两家重归于好,势在必行,为此两年间,身为户主的二人更是为两家之和费尽心思……

    今晚也是一样,就南宫慕容交好之事,慕容尊这么晚,依旧带着夫人凌清雪登门拜访。只是他和南宫魄万万没想到,这个快要达成的善交美梦,如今却即将被埋没在无情的战火之中,还是被自己的亲生儿子……

    “那南宫兄,今晚就说到这了,天色已晚,在下也得随同夫人归返……”看样子事情是说完了,慕容尊从座位一旁站起,带着夫人,一起准备辞行。

    “无碍无碍,两家交好,无论南宫家还是慕容家,皆大欢喜——想不到我们曾经死水火不容的死敌家族,如今却能以兄弟相称,相信我们各自祖先的在天之灵,也会为此欣慰……”南宫魄也站起身,相敬回应道,“天色已晚,不然就让愚某送送二位……”说完,南宫魄准备送慕容夫妇辞行……

    “老爷,不好了!——”然而,一声急喊打破了静谧的气氛,门外火光忽明忽暗,正觉不对劲间,一个侍仆急匆匆跑到了门口,大声呼应道。

    “发生什么事了,大惊小怪?”南宫魄依旧不知门外何况,看着下人在客人面前慌张得一点体面没有,脸色不悦道。

    “南宫兄,你看外面——”然而,慕容尊像是注意到了不对劲,牵着夫人的手,指着门外的火光说道。

    南宫魄抬起头,夜空中正空飞过一道“流矢”——是飞射的箭矢,伴随着南宫大院门口的喧嚣躁动,南宫魄终于意识到,有不得了的事情发生。

    “这是怎么回事?”南宫魄神情惊异,紧张喝问道……(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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