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五章 对谋算计(下)
走至军营后帐,李乘生悄悄地问道:“大人单独将在下叫于此间,究竟何事?”
燕只吉台巴扎多缓了缓神,随即道:“老实说,唐战发来这样的挑衅战书,我确实有些担心……两万人马虽然不比我军,但也不是小数字,若是善用行军劫营之策,人马足够。何况他帐下还有赵子川、南宫俊、慕容飞等骁骑猛将,身怀万人敌之神技,要是草率了事,会不会中了他们的计谋?”
李乘生想了想,接过燕只吉台手中的信件,重新看了说道:“信上说,他们明日戌时渡过笼湖来取大人您的性命,若是此话当真,此计也必当真。两万人马在七岭关口已经驻守整整一天,军阵整齐无误,想要突袭我军随时可以。既然是要在明晚戌时,那就一定要做好这么长时间的准备……说到准备,又要度过笼湖,唯一的可能就是准备水军渡河的战船,就像第一仗的时候,荣武挥师水军一样……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只要加强笼湖岸边的戒备,强行阻击敌军的水军阵对,我们军队数量压倒,只要防守得当,一定能将他们按在笼湖之中不能前行,大人大可不必担心……”
然而,燕只吉台似乎还是不太放心,虽然他心里急于亲手杀了唐战和陆菁,但对付他们他也是提起了万分的小心。善用心计的他也在不断揣摩着唐战和陆菁此行为的意图,稍想过后,燕只吉台轻轻摇头道:“这样不好,军师之计太为普通,既为普通,人人都能想到。他唐战也能想到……对付此敌,必出出其不意之策,必能一计而破敌方万军,一次彻底而破对方军心——”
“要是真有这样的计谋就好了,可唐战、陆菁等人也不傻……”李乘生在这方面却是没有什么办法。
“谁说没有?”然而,燕只吉台突然峰回路转说道。看样子这回反倒是他心中有了破敌良计,“用汉人的话讲,有一招‘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李乘生也一时没反应过来究竟怎么回事。
燕只吉台微微一笑,随即提高嗓音道:“传令下去,奉还唐战军部一封回信,内容本将军亲定……另外,今日戌时,全军将领来我帐中,本将军要订划明日应敌之策——”
燕只吉台毕竟也是谋略老熟之将。用行计策方面,跟随其多年的李乘生也是了解。如今燕只吉台说出如此自信的话语,想必是真有妙计……
申时一刻,唐战先锋军部……
“快点快点,把那些家伙搬上船——”军营前方的笼湖阵地,一排排整齐有序的战船正在紧锣密鼓地布置,看这个样子,唐战的军队果真如之前送给敌军的信件所说。明日戌时要以水军渡河。
唐战作为统将,自然是站在笼湖前的阵地指挥处。一丝不苟地观望着船队的布置。陆菁也站在身边,之前主动送给燕只吉台巴扎多战书、扰乱其军心一计,正是陆菁所出,而如今知道此计真正意义之人,只有陆菁、唐战和老九三人……
唐战望着前方的战船,眼神起伏不定。似乎心中若有所思。静望了许久,唐战开口对陆菁道:“菁儿,此计真能成吗?以水军渡河……”
陆菁轻轻一笑,轻声回应道:“放心吧,燕只吉台巴扎多虽然不把我军放在眼里。但对我们两个一定心有余悸,毕竟荣武将军败走的那一晚,我送给燕只吉台的‘回礼’,足以让他记住我们……”陆菁又提到了荣武失败的那晚,自己用计反吃蒙元两千精兵,并将彻兀台的人头送还燕只吉台的事情,燕只吉台一气之下还杀了手下的将领张越兴。也正是那一次打击,燕只吉台巴扎多彻底记住了唐战和陆菁二人。
“可要是燕只吉台的主力部队在笼湖岸边严防死守怎么办,那我们的计策岂不是功亏一篑?”唐战还是担心地问道。
“他不会那么做的——”陆菁倒是自信地笑道,“他手下可是有士气正旺的七万大军,而我军不过临时镇守关口的区区两万,正面相对就实力悬殊,燕只吉台身为百战老将,不会用这么窝囊的死守之计……再者,燕只吉台对我俩心有余悸,肯定不会简单看待此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会做出我意想中的举动,而且不过多久,他还会把这个消息以战书的形式送给我们,就像我们送给他们的战书一样……”
正说着,从阵地后面快速走来一人。此人身披银盔战甲,披风威风八面,双剑挂于腰间,一身威武之躯,来者不是赵子川又是谁?
赵子川此前并不清楚陆菁的用计,看见唐战命令军部大动干戈准备战船,赵子川心知陆菁心中定有他计,可是没有告诉自己,于是急忙赶来问个明白。
“喂,菁妹——”赵子川说起话来也是毫不避讳,快速跑到陆菁身后,大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只有两万人马,不但不好好死守,还准备主动出征,而且还是之前荣武大败的水军方式?”
陆菁笑了笑,也没回头望赵子川,用调侃的口吻道:“你这个大笨蛋,向来脑子只能转一半,好不容易不让你出征,让你好好照顾嫂子,你却不肯……”
“有仗打,怎么可以不让我上?”赵子川依旧是往日中的好战性格,转到陆菁的身前,请缨说道,“就算是水军出征,我赵子川也要当头军!说吧,菁妹,水军什么时候出发?”
“你着什么急啊,水军准备还要一天……再说了,这回水军出征,统将我另有人选,至于你……我还有别的要务要安排……”陆菁半含半显地卖关说道。
就在讨论纷纭之时,笼湖阵地那边传来了动静——一艘从蒙元敌军驶来的小舟靠近了唐战的军队,被船上的士兵给拦了下来。唐战和陆菁等人见了,立刻跑过去观察情况。
来者既是孤舟,不用说,自然是蒙元军营那边派来的使者。和之前陆菁送去燕只吉台战书一样。这回是燕只吉台巴扎多返还给唐战、陆菁的另一封回信……
“将军,是敌军遣返的信件——”负责的士兵从蒙元使臣手中拿过信件,然后跑回交给了唐战。
“他们果然送来了回信——”陆菁先是之声道。
“可不是嘛,给燕只吉台发出那样的挑衅,他不气急败坏才怪?”唐战一边拆着信件,一边调侃道。
拆开信件看来。唐战和陆菁明白了燕只吉台巴扎多的意图……
“上面写了什么?”赵子川看不见信的内容,急着向二人问道。
唐战看完信后,将纸揉成一团,捏在手心。稍许,唐战一脸严肃说道:“燕只吉台回信说,他们答应我军的要求,带军后撤十里,以待我军渡过笼湖而据守阵营……”
陆菁看到这里,嘴角露出浅浅的微笑……
“什么?”然而。不明事理的赵子川却是想不通了,大声疑虑道,“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挑衅书,就把他堂堂徐州太守吓成这样?他可是号称七万大军镇守七岭关脉,我军区区两万,他没理由主动撤退——连常遇春将军十万大军他都不怕,还会怕我们?这其中,一定有诈……”
“那是当然——”陆菁笑着说道。“不过这也正是我意料之中,因为燕只吉台善读他人之心。他一定会这么做……傻蛋,你去通知各部将领,今晚戌时来主营中开会,为明晚对付徐州军队做好应对!”
“好的菁儿——”唐战干脆利落地答道,然后转身准备下令。
“明晚就会交锋,是真的吗?在哪儿。是水军渡过笼湖对岸……”赵子川不停地疑问道。
“明晚你就会知道了……”陆菁露出神秘的微笑回应说道……
戌时时分,夜中有雾,蒙元帐中,紧锣密鼓……
营中正前,摆放着七岭关据点的地图。两边正做着徐州军队各部的守将。燕只吉台手执教鞭,正立于战略图前,指明地图之要点说道:“明日戌时,唐战军部两万,水军渡过笼湖而正击我军营地。此计必为虚掩之计,谨防有诈,我军今晚撤退十里——”
上来头一句就是撤退,下面的众将有些不开心了。一向好战的谭有虎看不过去,最先说道:“大人,我军可是有七万精卒之众,士气又正旺,有必要躲着他们吗?他唐战、陆菁再精明,不过两万残兵,有什么可怕的?”
“就是——”又有将领发话道,“我们在岸边设伏,以待敌军两万前来,以地形之优势,又是人多势众,阻击水军完全不在话下——”
李乘生没有发话,只是一心一意地听着燕只吉台的讲述,并观望着前方的地图。燕只吉台巴扎多微微一笑,随即说道:“唐战、陆菁不简单,不能以常理出发。在岸边设伏以阵型待之,他们会没想到?再者,以伏击防守,往往是处于被动,要真想打败对方,必须主动出击!”
“可是退军十里,又是何来的主动?”谭有虎继续问道。
燕只吉台轻轻一笑……
同一时刻,唐战营中……
唐战和陆菁一起讲解着明日的用兵行道,同样,各部的众将也是坐在营下两边……
“菁妹,明日出征,究竟有何定夺?”一上来,赵子川就直言问道。
陆菁昂首挺立,手执教鞭说道:“正如送书燕只吉台之计,以水军战船渡过笼湖——”
赵子川听了,站起身来说道:“既是如此,末将愿率水军主力,正面击之!”
然而不等赵子川走至跟前,陆菁却先阻止道:“你先别急,这回水军出征,统将另有人选——”
“我不前去,难道是南宫慕容将军?”赵子川又把目光放在了南宫俊慕容飞二人身上,因为军中除了自己,统军猛将不过南宫慕容二人。
“不——”陆菁一口回绝道,“此次水军出征的统将有二……那就是萧大哥和苏姐姐——”
“我们?”萧天和苏佳同时问道,因为谁也不会想到,统领水军出征的主将。不是战功显赫的赵子川、南宫俊或是慕容飞,居然会是初到军营的萧苏二人。
众人不禁朝萧天苏佳二人投去不可思议的目光……
蒙元阵营之中……
“退军十里不错,但是依然要有人观察笼湖水军阵营的情况,毕竟唐战军队以水军渡河,真正意向不明……”燕只吉台继续向众将说道。
“那大人您既然说要主动出击,怎么个主动法?”谭有虎继续问道。
燕只吉台笑了笑。望了一眼身边的李乘生,随即继续道:“军师曾说过,一计而溃十万大军,此乃上上之计……之前对付常遇春,用此妙计,不动万军之戈,而退其十万大军,只因抓住敌军要害,烧毁敌军主力粮草;同样这回。我军也得抓住敌军要害,只要其要点击溃,敌军不攻自破——”
“那大人您认为,这次敌军的要害在哪里?”又有将领问道。
燕只吉台又是一笑,拿着教鞭在地图关键地圈了圈,随即转头问道:“这个你们还要问我吗?两万主力水军渡过笼湖以卵击石,要害在哪儿?”说着,燕只吉台又加重了划圈的力度。
“七岭关口——”这回底下众将同时答道。
李乘生见了。应声说道:“这才是大人您的真正意图是吗?”
燕只吉台用教鞭在图上敲了敲,随即恢复严肃的神情。下令说道:“别速科沾、八邻托而轱将军听令——”
“末将在——”别速和八邻二位将军应声答道。
“你们二人率五千步骑,随同谭有虎将军一起,绕山道而驱敌军后营之地——”燕只吉台义正言辞道,“我军主力撤退十里,待到敌方水军靠岸,侦察部队发出信号。谭有虎、别速科沾、八邻托而轱将军即刻率五千兵马,倾取敌方七岭关口后营……待到前后皆得,最后夹击地方笼湖水军主力——”
“得令——”三位将领同时答道。
谭有虎知道了此用计的真相,笑着说道:“原来大人心中早已有数,以虚晃之计将计就计。骗的地方主力靠近。我军假意撤退,实则派精兵部队包抄后营,用计以夹之,看来这回唐战陆菁等人要重演荣武之败了——”
燕只吉台笑而不语,此计既出,燕只吉台就是下定决心要让唐战先锋军主力全部葬身于七岭山脉……
唐战营中……
陆菁下令好了水军的统领要务,自己则是稍稍有些迟缓,一边把玩着手上的些许铜币,一边思考着事情。
虽然底下众将不清楚陆菁的用意,但是这一路来陆菁辅佐唐战带兵,向来都是神机妙算,所以众人也很信任陆菁。
唐战见着陆菁心中似乎还有疑惑,于是凑其身边,轻声问道:“你在想什么,菁儿?”
陆菁用铜币轻轻敲打着桌面,不禁叹道:“之前荣武、常遇春之败,皆是因要害被敌军正中,从而猝不及防……任何军队,都有其要害一处,我们也不例外——我在想,我军的要害会是哪里……”
唐战想了想,平时不善用计的他,这回倒像是想得通一切。唐战笑了笑说道:“要害还不简单?敌军想要知道我军要害,肯定是想截断我军正常部署的连锁……菁儿你仔细想想,串起我军持续作战的连锁关键究竟在哪儿?”
陆菁听完,用一条细绳将手中的铜币透过孔心,连成一块儿。随即陆菁像是灵光一闪,笑着说道:“你说得对,能串起所有条件的孔心之处,就是我军的关键,也是敌军想要直击我军的要害——”
唐战笑着点了点头。
陆菁重新站起身,继续向众将示令道:“水军统将即由萧苏二人,即下,我将部署诸将其他要务——”
营中所有人聚精会神,认真听从陆菁调遣……(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六章 剑锋相对(上)
头晚,陆菁布置好了军中个将部的所处要务……
翌日清晨,笼湖岸边的水军阵地还在紧锣密鼓地准备,为晚上渡河偷袭蒙元军队营地做准备……
这次出任水军统将的,是萧天和苏佳二人,不只是军中所有将领,就是萧苏二人自己也不敢相信。毕竟自己二人才来军中不久,毫无战功,而且军中将士除了汴梁的朋友,其他别无熟面。第一次对付燕只吉台巴扎多这样棘手的对手,就让萧苏二人担当此重任,众人必会揪心不已。
但除了唐战以外,陆菁向来在军中说一不二。而且,陆菁所道之计,皆为神机妙算,助得先锋军主力多尝胜捷,因此军中诸将皆十分信任。这一回萧苏二人统领水军,亦为陆菁之计,无论一路行军多有凶险,陆菁用计用人,众人皆放心……
可萧天和苏佳第一次领兵,他们二人却不放心,毫无经验不说,第一战就要对付这么难缠的对手,手上还掌握着水军众将士的性命,压力可想而知;而且,他们这些江湖上走惯的人,向来义气为重,看不得兄弟朋友间的生死离别。可行军打仗就一定会死人,一旦亲眼见证了这些,这些江湖人士就很容易感情用事,这也是行军用兵的大忌……
清晨,雾还没有散去,虽然较之开始的几天,雾要淡下许多,但迷雾朦胧,要是不燃明火把,还是不能看清前方笼湖一带的场景,因此也不排除笼湖之上还有蒙元敌军的可能……返春后的冷风由北向南。扑打着众将士的脸面,这一战凶多吉少他们心中清楚。身为此战水军统将的萧苏二人也很清楚……
萧天站在湖边的战船一侧,身披铠甲的他。止不住有些瑟瑟发抖。苏佳在一旁见了,习惯性地关心问道:“阿天,你很紧张是吗……”
“不是,我只是觉得有些冷……”萧天淡淡地回答了一句。
“你从来都不怕冷的,比我还不怕……”苏佳继续道,“我知道你一定是太紧张了,毕竟第一次出征打仗……”
“佳儿你不也是一样吗?”萧天没有正眼望苏佳,而是侧着头应声说道,“我们原来都是在江湖上行走。口中说要为了天下百姓,驱逐蒙元暴政……可是真正亲身经历战场,感觉完全不一样。在江湖上你可以和对方或敌或友,但在战场上,你必须抱定赴死之心前行,对面永远是你的敌人……”
苏佳知道萧天有些过于紧张,于是想要想到话题让其镇定:“其实我还好了,我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殊死搏斗……在萧家山庄,在陵关城的时候。我就曾一人独对蒙元千军,尝试了一把上官仙剑前辈以一而对蒙元千骑的感受……虽然当时拼尽全力险些丧命,但是现在回过头来想想,那些经历过的真的不算什么。就像我现在准备和阿天你出征敌军阵营,也没太多感觉,只是感叹又回到当日拼死拼杀的情境了……”
“你还记得在萧家山庄时的经历啊……”提到萧家山庄。萧天微微一笑道,“那一次回家。经历的事情还真不简单,也算是解了我十八年来的一个心结……”
“你不也是一样吗?”苏佳又继续道。“亲手杀死了背叛山庄的萧武忠,完成了你和师父的夙愿……无论是汴梁还是陵关城,面对王大生,面对蒙元军队的压迫,你不是也从未屈服过吗?那如今这样,和当日的情景有什么不同?原来你背负的,是萧家山庄人的性命,现在背负的,是手下众将士的性命……”
经苏佳这么一说,萧天的确镇静了许多。其实这也缘于苏佳对萧天的了解,二人一路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共同渡过难关,知道对方心里所担心的、所想要的究竟是什么,知道该如何用以往的路程来看待如今的坎坷……
“准备好出发了吗?”就在萧苏二人说话间,陆菁突然从身后冒了出来,不禁问道。作为整个战略部署的关键人物,军师陆菁自然是要全军上下进行检视,而萧天和苏佳水军的这一环节,是最关键重要的。
“都准备好了,菁妹——”苏佳依旧是保持淡定的神情,回头笑对着陆菁道,“就按昨晚计策所说,今日戌时,我和阿天将带水军度过笼湖——”
陆菁点了点头,并投去示意的眼神道:“嗯,可别忘了,今晚的用计……不过说实话,这一计最凶险的一关,就是苏姐姐你们,虽然让你们两位‘新人’担当此任有些冒险,但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我知道——”苏佳在陆菁说出最后话语前,抢先回答道,“今晚依计行事,我和阿天的确此番凶险,但真正兵刃上考验的却是……”
陆菁也暗藏深意地点了点头……
戌时时分前刻,先锋军水军部队开始行动,所有战船并驾齐驱沿笼湖而去。不过不同常理的是,水军的战船未有灯火点燃,不知何意。就和常遇春一战中,蒙元水军在笼湖上暗中潜行一般。夜中仍有迷雾,若是船队未燃灯火,笼湖对岸的两侧,依旧无法看清笼湖中央的局势。
而在船队的正前头,萧天和苏佳二人正坐镇指挥,在夜中不点灯火伏伏潜行,似乎不想让敌军知道什么。而萧天身旁的士兵并不多,除了传话的几人,其他均不见踪影,而在其后的几十艘黑乎乎的战舰船群,谁也不知道这后面究竟藏着什么……
萧天向身旁的士兵做了一个手势,轻声说道:“一会儿快到笼湖对岸的敌军阵地,我所点火擂鼓才可行动——”
“属下明白——”士兵干脆利落地回答道,随后便快速退下了。
随即,萧天和苏佳互相对望着点了点头。似乎是在示意什么……
整只水军始终保持着神秘,黑幽幽一片。或许等水军船队靠了岸,一切都将清楚……
而此时此刻。在山道的两侧,燕只吉台的部队也在蠢蠢欲动。燕只吉台设计好的诱敌之计,假借主力部队退军十里,待到唐战部队的水军度过笼湖,岸边的人就会发出信号,示意谭有虎所带的五千人马,闪电突袭敌方后营所在的七岭关口,然后前后包夹而取大捷。现如今,谭有虎和身附别速科沾、八邻托而轱二将军。已率领五千精骑步兵潜行到了七岭关口唐战先锋军阵地前的山道。透过夜中的迷雾,能隐隐约约看见先锋军阵地处稀稀两两的灯火——看样子先锋军主力部队以水路出征,留下来守营的并不多。
“也没多少人嘛,恐怕五千人马都用不到……”谭有虎望着隔岸先锋军营帐的稀疏灯火,轻声笑道,“如果唐战和陆菁真如昨日战书所说,随水军渡河而来,恐怕要遭受荣武、常遇春之败;如果没有,而是留在营中坐镇指挥……哼。这次突袭,我要亲自取了他们两人的项上人头——”
“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照战书上所说,真的率水军渡河偷袭……”别速科沾在一旁略有担心道。
“是真是假,待会儿阵地那边发来信号就清楚了……”谭有虎继续轻蔑说道。“届时我倒要看看,这个唐战和陆菁究竟能有多厉害,能让燕只吉台大人如此忌讳……”
“可不是嘛。之前彻兀台将军和张越兴张将军都被他们二人算计了……”八邻托而轱也在一旁提醒道。
“那是他们无能——”谭有虎依旧是不把唐战、陆菁二人放在眼里,“一个灭门家族的毛小子后人。一个涉世未深的毛丫头,想不出有什么害怕的……要是待会儿他们还在营地。我会亲手杀了他们,你们可别和我抢……”
“前方探子回来了——”正说着,别速科沾提醒说道。
果然,前往先锋军营地侦查的探子这时回来,似乎是得到了有用情报。
“结果怎么样,敌军阵地现在有多少人?”谭有虎一脸不在乎地问道。
探子俯身说道:“回将军,敌军阵营守卫不多,充其量百来余人,看来真如他们之前所言,敌军的主力全部随水军出征渡河而去,正中了燕只吉台大人的圈套——”
“很好——”谭有虎先是笑着点头应了一句,随即又继续问道,“那你还有没有发现什么人?”
探子继续说道:“有的,将军——在敌军阵营前面,有个身披白银盔甲、头戴束发冠的女子在阵前布置事务,时不时还和身旁的一个统将般的人物在观摩地图,应该是在营中坐镇指挥前线……”
谭有虎听了,整个人露出狰狞的表情,冷笑着说道:“错不了的,那两个人就是唐战和陆菁……哼,现在他们军队的主力已经渡河而去,一会儿我军冲锋杀阵偷袭后营,本将军要亲自取了他俩的项上人头——”
见谭有虎有些激动,别速科沾又在一旁提醒道:“将军可别忘了,一定要等到岸边阵地传来信号,我军才能行动——”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但既然敌军的主力不在,那就只有可能随水军一起渡河了,后营主力空虚,应该**不离十了……”谭有虎的眼睛一直盯着前方的唐战军营灯火稀疏的阵地……
又过一刻,萧天苏佳所率领的水军部队随风疾速驶过笼湖,一路遮蔽灯火,毫无阻拦跨过了笼湖,本要一天行进的水路,部队却是在一个时辰之内完成,这个速度连他们自己都没想到。
迷雾在夜中还能恍惚看见,然而天公不作美,此时天上居然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虽然这并不影响战局太多,但时间一久,细雨渐渐冲散迷雾,七岭关中两军局势就会开明,若要以不为人知其谋计取胜,必须速战速决……
“下雨了……”果然,领队的萧天最先感到细雨的滴落,伸手在桅杆旁应了应,的确如此。
“细雨飘过,不出多时。迷雾就会散去……”苏佳分析着说道,“迷雾之计。必须速战速决——幸好今夜我军水船顺风而行,现已接近敌军原阵地渡口……”
“很好……”萧天似乎是已经决定了。径直走到船头正前,随即在黑夜中大声示令道,“传令,全军点火擂鼓——”
“咚——咚——咚——咚——”紧接着,随着蒙元军队原驻地笼湖前先锋军水军的靠近,霎时间船队灯火全明,虽然迷雾遮挡看不见船上究竟有多少兵马,但随即响起的震天战鼓,不难猜测其军队阵容之庞大……
“唐战的部队真的来了……”而此时在岸边留下来侦测的蒙元侦察部队。也发现了这一动向——透过眼前的迷雾,火光一排连成一排,战鼓声震响连天,回荡在整个七岭山谷。
“快,快给前方的谭将军发信号——现在下起雨了,我们一会儿回燕只吉台大人那里汇报……”几个侦查的士兵随即行事,向天空发射了信号弹……
“来了——”前方阵地这边,谭有虎果然发现了夜空中的信号——示意先锋军的水军已经落入诱敌圈套,前线的五千精骑步兵。可以开始发动夜袭进攻。
“笼湖处还传来了战鼓声,看样子消息不假……”八邻托而轱提醒了一句。
谭有虎冷冷一笑,随即拔出身上的大刀,大声示令道:“传我命令。全军布好骑军步兵阵型,进攻敌军后营!”
令声即下,蒙元军队这边火光四起。山道处一下子被火把线练成一片。伴随着整齐有序的喊声,五千蒙元部队突袭而动。正面朝唐战先锋军的阵地冲锋而去……
而在先锋军阵营这边,唐战正和陆菁在营外门口处分析着前方水军阵地的战情。并嘱咐身旁仅有的人手布置稍许事务。可是不远处传来的蒙元骑兵的喊杀声和铁蹄声,一下子把唐战陆菁二人的思绪拉了回来……
“不好了,军师——”正说着,阵地的一个守卫士兵急匆匆跑回来,汇报说道,“有绵延数里的蒙元军队正朝我军突袭而来——”
陆菁眼神稍稍一变,淡定说道:“偷袭我军后营——看样子燕只吉台的部队真如信上所说,主力退军十里,萧大哥和苏姐姐的水军没有碰上对方是吗……最后想出了将计就计,骑军绕山道偷袭我军后营……”
“菁儿——”唐战似乎是要有所行动,冲陆菁示意道。
陆菁点了点头,没有说任何话,似乎一切变数都已做好应对。
于是唐战即刻转回营帐,似乎是要有所行动……
“杀——”时过不久,蒙元的五千精骑步兵已经排阵杀入了先锋军阵营中。
阵营空地极为开阔,足以够数万人马在此练兵,先锋军阵营门口的守卫不多,因此五千蒙元部队正面冲锋而来,并没有受到太多阻拦。而冲入营地又是开阔的空地平原,这也极适合骑军冲锋。
空地南北门口相对,相向而来的是蒙元的五千铁骑,而另一边,则是正面相对的营帐门口的陆菁和身旁稀稀两两的守卫士兵,数量极为悬殊。但是陆菁似乎并不紧张,一脸淡定地望着冲过来蒙元骑军。
冲在骑军最前的不是别人,正是统将谭有虎。谭有虎一见正前方营帐门口的女子,决计是军师陆菁没错了,谭有虎就如同一匹饿狼一般,死死盯住了眼前的猎物:“陆菁是吗?也不过如此嘛,还不是轻易就中了燕只吉台大人的计谋……好,就让我亲自逮住你这个毛丫头,杀杀你的锐气!”
谭有虎一马当先,目标正指前方毅然不动的陆菁。
陆菁见了轻轻一笑,心中暗道:“燕只吉台巴扎多倒是挺看得起我,第一战就用这种计谋算计我。看来荣武败军那一次,我给他的打击也不小,让他这么想杀了我……”
大军压境,而陆菁依旧是面不改色、神情淡定……(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七章 剑锋相对(中)
大军压境,而陆菁依旧是面不改色、神情淡定……
“杀——”冲在最前阵的谭有虎拔刀大喊道,旁边三三两两阻拦的守卫士兵他根本不放在眼里,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营帐正前方的陆菁。
陆菁直视着最前方的谭有虎,以及跟后气势逼人的五千蒙元军队。看样子遭算计而后知,陆菁却是丝毫没有任何紧张,就像是料于心间……
突然,陆菁的眼神惊然一变……“旗令——”陆菁大声喊道,向莫名方向的士兵下达指令。
谭有虎的军队当然是没注意到,夜下铁蹄的厮杀,加上今夜意外下起的小雨,五千铁蹄驰骋而过,根本听不清对面的声音。谭有虎只当是陆菁深陷绝望无法翻身,坚信自己这仗志在必得。
“哼,死到临头一点紧张都没有,看样子是吓傻了……”谭有虎见着对面的陆菁“大难临头”,却是没有任何逃跑或是慌张的举动,心中暗笑着道。
而对面的陆菁下达完指令后,依旧是神情淡定地站在原地,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要移动位置……
“哒哒哒——哒哒哒——”“杀——杀——”战马的铁蹄以及蒙元士兵的喊声杀,如同潮水般,离陆菁越来越近,浩荡如潮的气势,仅凭陆菁身旁的几个守卫士兵,根本不可能拦得住。
然而今夜寒风小雨之下,夜色中露出的,是陆菁向来坚定不变的神情。细雨伴着断断续续的冷风,拍打着陆菁的发鬓。陆菁自信的眼神,从来都是表现她的胸有成竹和必胜的决心……
“哒哒哒哒哒——”骑军的马蹄声愈来愈近……“嚓嚓——”突然。夜色微弱的火光下,骑兵杀阵的正前方。马蹄之下尘土石地处,隐约弹出一条拉长的绳索……
“吁——吁——吁——”“吁吁——”蒙元骑兵正冲当前,马蹄却是被绳索拦截绊住,稍许的一次失心大意,弄得蒙元骑阵前排人仰马翻。
“啊——啊——啊……”紧接着,就是骑兵倒地痛苦的惨叫。虽然谭有虎幸运躲过“此劫”,但是回头看着被绳索绊倒的骑兵阵型,他心里已经很明白了——骑军中了先锋军部队的陷阱……
既是陷阱,小小伎俩当然没完——霎时间。四周出现一排尝尝的火光,如同燃火的绳线将蒙元五千精兵合成包围之势,就连陆菁的身旁,也一下子多了上百的战甲长盾的士兵精卒。
而在陆菁的身侧,旗令士兵随传即到,陆菁的每一道下令,都有火光处的旗令士兵传达,以成部队之阵,就和往日在“五绝阵法”中运筹帷幄如出一辙……
“布阵——”果然。陆菁又是大声喊道。命令既下,旗令士兵发号施令,底下火光的士兵顿时有了行动……
火光练成一片的部队,整齐有序地朝四周扩张而去。按照平日里校场练兵一样,方阵即开即和,成宫城之势。来会包抄将蒙元的五千部队堵截甚至是分隔开来。而纵身至敌军主力身后的士兵,举盾而成偏锋之势。一条接一条,长盾布阵相向而对。最后形成一道密闭的“城墙”,将蒙元的五千兵马全部包在了七岭关口平原的阵地之中,如同包饺子一般,将敌军的所有部队包囊其中……
“见鬼了,先锋军的主力不是都随水军出征了吗,他哪来的那么多部队?”八邻托而轱有些不可思议,见着包围在自己身侧的先锋军部队,八邻托而轱现在是心烦气躁,甚至命令自己的骑军部队停了下来。
而别速科沾则与之不同,丝毫不在乎的他,继续带着自己的先头部队冲锋杀阵。两将用兵分歧,蒙元骑军的阵型一下子散乱开来,刚才还严整有序、冲锋如箭的庞大骑军,一下子被先锋军的包围之势震慑得零零散散,军队还未交锋,自己这边就先乱了阵脚……
“不要乱,敌方的人马并不多,重新组织好阵型,冲锋杀阵——”谭有虎知道自己被陆菁给算计了,但是见着包围自己骑军的部队也并不太多,所以他也并不紧张,还是大声嘶喊着命令部队的规划。
陆菁看在眼里,知道谭有虎依旧是要拼死一搏,于是继续下了第二道命令:“旗令,山阵突袭——”
旗令士兵接到命令,再次下达军令——霎时间七岭关口出现短暂的“地动山摇”,蒙元的骑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绝停止冲锋的战马开始有些躁动不安起来……
而就在这时,先锋军阵法的左右两侧,士兵让出一条宽阔的通道——这条通道并不是行军的要道,而是通往两侧的山脉。还不知道怎么回事,铁蹄底下的震动却是愈加强烈。殊不知就行有何异物……突然,借过两侧先锋军士兵的火光,从山下滚下成千上百的大大小小的圆木,夹击而朝阵中正中心的蒙元骑军阵地而去。
面对杂乱圆木由山下滚来,骑兵阵法完全施展不开。夹击之下,马蹄躲闪不及,无数的圆木滚至阵中,直接放倒了命中的战马马蹄。“吁吁——吁——”又是伴着一阵接一阵的马蹄嘶鸣声,蒙元骑军阵地外围的士兵,一个个从马背上摔下,又是披着厚重的铠甲,落下非死即伤……
“个熊养的,这些都是什么东西?”再次逃过一劫的谭有虎,这一次也停下了冲锋,面对接踵而至的算计陷阱,谭有虎自己都有些乱了阵脚。
而陆菁却依旧是在对面神情不变,她一直站在营帐门前,正对着对面的谭有虎和他手下的五千蒙元骑兵,从来没有变过。唯独稍有行动的,只是陆菁的一道道军令而已。而这一次,陆菁似乎又有所动……
“五绝阵法。入阵——”果然,陆菁再一次施法号令。而这一次。随着旗令士兵的传令,在本有包围的士兵之外。甚至是在山道之中,霎时间点亮了无数的火光——那些都是先锋军阵营的主力军对,过眼而看,少说也有一两万人数之多,远远大于今夜突袭的五千蒙元骑兵。
命令即下,刚才圆木滚落的开道,两侧无数的士兵沿途而下,疾风一般,排阵提着刀盾长矛涌入了敌阵骑军中央。所有的步兵涌入阵中。并没有立即与敌军产生冲入,而是举盾排好阵型,再以宫城之势将阵中的蒙元骑军继续分割……
“不是主力沿水路渡河了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部队?” 别速科沾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没想到敌方水军出征了,营中竟还留下这么多部队。
“你们还在愣什么?快给我杀!”谭有虎看不下去了,喊令要求自己骑军砍杀冲入阵中的先锋军步兵。在谭有虎看来,骑兵胜于步兵,这一仗虽然人数逆转。但依旧有拼死取胜的战机。
但陆菁当然不会给谭有虎这个机会,而且冲入阵中排列五绝阵法的部队,皆为刀盾长矛的步兵部队,可见陆菁此行是故意而为之——的确。和裕兴城外一战一样,此阵即为“五绝阵法”的变阵。前些日子先锋军扩军两万,唐战和陆菁在练兵之时。变动了少许阵法的阵型,使其更加灵活主动。但阵变行不变。以步兵为主打兵力而对敌方骑军,出其不意。外围刀盾士兵加以抵挡,内侧长矛士兵用以兵器之长,而取蒙元骑军苗刀之短,招招相对。唯独不同的是,这一次以奇兵出阵的不再是原五绝阵法的步兵,而是久久未现的骑兵。确实,排阵如此之久,还未见到先锋军中一匹战马的身影……
“给我杀了他们,骑军合拢破阵!”谭有虎还在阵中竭力嘶喊着指挥,手下的骑兵接到命令,开始挥舞手中的苗刀,以骑兵居高临下之优势,意图一击而溃。
然而五绝阵法妙诀即在于此,宫城之势步兵以几十人为一单位,外围刀盾士兵用以掩护,内侧长矛士兵出其不意。宫城方阵朝骑军部队缓缓行来,蒙元骑军铁蹄结果,苗刀挥舞而下,却是正中方阵外侧的长盾,丝毫不伤;相反,待到蒙元骑军机动主动靠近,内侧长矛士兵出其不意,展露而朝骑军腰间刺去,以兵器长短之优势,斩于敌军马下三分。
“啊——啊——”果然,伴随着宫城方阵阵外的惨叫一片,蒙元骑军一个个被倾守拿下……
谭有虎见着身旁的骑兵部队一个个被“宫城方阵”冲散,然后被一一逐个击破,心中大为不快。多有作战经验的他,也知部队阵型之要。随即,谭有虎大声喝道:“全队听令,骑兵聚拢而行,正面冲锋而踏敌军方阵——”
此令即下,蒙元骑军众数全部聚拢,几千人众,挥舞雄狮而出,以剑锋之阵,矛头直指阵前方的陆菁。
陆菁看在眼里,似乎心有变计,眼神稍稍一动……
“杀——”聚齐了骑军主力,谭有虎随即提刀大喊。
“杀杀杀——”蒙元骑军同时喊道,寒风雨夜下,其声震天响,举义剑锋之势,蒙元铁骑顺势便朝前方的正营冲击而去。
而五绝阵法的“宫城方阵”还在移动,欲效仿其法,再次将敌方骑军逐个击破。可这一回似乎不太容易,因为敌军骑军已经聚拢一块,而且前排呈剑戟之形,想要在逐个击破,并不容易……
果然,左右两侧方阵朝蒙元骑军“箭头”靠近,欲要长矛举身挑之。然而这一回,蒙元骑军果真有变,呈剑戟之势的骑军阵型偏于冲锋,面对唯独而上的先锋军步兵宫城方阵,蒙元骑兵没有再挥刀相向,而是加快马蹄,以骑兵长马之优势,直接将宫城方阵的步兵冲倒在地——很快,刚刚围堵上来的方阵一下子被蒙元骑军冲散,长盾根本拦不住气势汹汹的铁蹄冲锋,方阵即散,本就处于劣势的步兵很快毫无招架之力,四下散去;剩下逃跑慢的,甚至直接被冲锋骑阵的马蹄踩死或是被蒙元骑军外围的乱刀砍死……
看到这一幕,陆菁不可能毫无变动,见着地方的骑军聚阵离自己越来越近,陆菁再次示令变阵。“五绝阵法,骑军入阵——”陆菁大声喊道,这一回,她终于动用了最后用以奇兵的骑军部队……
再一次短暂的震动,无数的马蹄声由两侧的山道徐徐而来……不多时,一阵阵火光又一次锃亮而出,数以千计的骑兵部队如同风驰电掣一般,迅速通入战场,其速自然大于之前的步兵阵营。
骑兵入阵,其变动行军更为灵活。数以千计的骑兵瞬时自谭有虎部队的两侧包抄而去,与剩余大部“宫城方阵”形成包围之势,将蒙元骑军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得严严实实……
“不要怕,给我杀——”谭有虎知道自己被逼上了绝路,只有华山一条路走到底,索性拉开架势,命令自己的部队和先锋军骑军部队正面硬碰硬对上,毕竟要论骑军单兵作战能力,蒙元骑军可不输给朱元璋的部队。
蒙元骑军一下子又分散开来,准备一一而对先锋军的骑军部队,待到逐个击破再聚集而朝前营而去。
“杀——杀——”蒙元骑军又一次大呼大喊的嘶叫,挥起苗刀,以其坐骑之长,而取敌军之威……
“嗖嗖嗖嗖嗖嗖——”蓦地,从两侧包抄上来的先锋军骑军部队,脚下却是飞出了无数如同暴雨梨花般的连弩暗箭——那是萧天之前发明的“脚链连弩”,之前陆菁说此物战中必有其用,此战果真如此。如果萧天本人在场的话,他一定很高兴……
果然,“脚链连弩”的威力着实不小,不但弩箭威力丝毫不逊平常,而且数数连发,敌军更是应对不及。最关键的,此箭为骑军脚下所发,蒙元部队根本无从想到,从未见过此等其物,只能自甘不济;再者,脚下箭发,无碍先锋军部队手持剑矛正面相对,又是合纵包围之势,孰优孰劣一看便知……
“啊——啊——啊——啊……”果然,传来阵阵惨叫的,大多都是蒙元骑军,以骑军“脚链连弩”奇攻,蒙元骑军再聚众一堆,只会火葬全场。
“散开,快点散开——”八邻托而轱看出了这点,匆忙地大声喊道。
蒙元骑军此时已是乱了阵脚,慌忙之中,数千的骑兵毫无章法地分散开来,一下子失去了冲击之势。加上蒙元军队上千的步兵散开,这一回慌乱散开,再想聚拢,可没那么容易。
而部队散开,又正好中了“宫城方阵”的计下,此双管齐下,正是新五绝阵法之奇招,此战应对燕只吉台夜中突袭而来的军队,正好一试……
不过陆菁似乎并不满意,在她看来,她一定要逐个击破敌军,并擒拿敌军的将领。随即,陆菁眼神一变,再次变阵,大声冲旗令士兵喊道:“旗令,骑军将领出阵——”
旗令士兵接到命令,再一次挥旗示意……
“哒哒哒——哒哒哒——”夜色中传来清脆的马蹄,一道疾风驰骋的身影,伴着飘落而下的寒风细雨,晃晃而来。此人手提八丈蛇矛,身披丹红披风,头戴赤红纶巾,夜中良将自出,威风凛凛、震慑八面。
分开骑阵后的蒙元军队,八邻托而轱在边翼临阵指挥,忽而所见先锋军赤红骑将前来,整个人有些愣神。
“先锋军翼将南宫俊在此——”此骑将正是先锋军的左翼骑将南宫俊……(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八章 剑锋相对(下)
“先锋军翼将南宫俊在此——”此骑将正是先锋军的左翼骑将南宫俊。
八邻托而轱这时才回过神,还没来得及重整自己手下已成散乱的骑军部队,左翼的南宫俊已经驰骋飞来,八丈蛇矛金光一现,枪头自夜中夺目而出,正刺八邻托而轱的眉心。
不过八邻托而轱也算经验老道的骑将,低头躲开这一突袭后,迅速从腰间拔出自己的苗刀,将领准备以兵刃相接。
借着飞驰的疾速,南宫俊晃招而过,第一枪没有命中,趁势南宫俊抬起手肘,欲借以其速而击敌将腹部;然敌军将领依然毫不乱阵,起手正以相对,两手肩擦而过,未有占优。
没完,八邻托而轱趁着南宫俊飞身而过无法转身一式,手中苗刀直向后挥,欲将其斩落。但南宫俊察觉机敏,不见回头却是腾空一跃,躲过了这一刀,并回马一枪刺中了八邻托而轱的肩头。
“啊——”八邻托而轱忍痛喊了一句,被枪头刺伤的肩头开始渗出鲜血。好在受伤的手并不是持刀的手,八邻托而轱眼见不敌南宫俊,转身飞马而走,欲摆脱南宫俊的追击。
“逆贼,哪里跑!”南宫俊大喝一声,转身回马,挣扣驾驭而追。
“给我挡住——”八邻托而轱什么也不顾,见着身旁的部下还在,即可下令挡住南宫俊的追击。果然,八邻托而轱手下的将士,无论步骑,全部以刀锋正对南宫俊冲来的方向。欲将其拦下。
然而南宫俊不退反进,前面愈是刀山火海。南宫俊愈是勇猛直前,就连他心爱的战马。面对前方的刀风剑雨,也是义无反顾。
“呀——”南宫俊大喝一声,整个人自马背腾跃而起,八丈蛇矛瞬时金光闪过,一道冲击的强力横扫而出——“天裂神枪”惊鸿一现,如同劈山的力道伴着狂风飞去,枪头而出的冲击,直将拦截的士兵掀翻得七零八落。
不过这下拦截还是为八邻托而轱逃跑争取了时间,待到南宫俊解决掉这些杂碎。想要继续追击,却是在茫茫火海中不见八邻托而轱的身影。
“切,武功这么烂,逃得倒挺快……”南宫俊不禁发泄了一句。
然而战场上并不只是八邻托而轱一个敌人,南宫俊停止追击的同时,身旁的蒙元士兵依旧是朝他围了过来。南宫俊并不畏惧,这也不是他第一次深陷敌阵,只见他半胯下马回身一枪,横扫千军的气魄顿时涌现。只叫围堵上来的士兵被打得人仰马翻、毫无还手之力……
“将军,我们好像中了敌军的圈套,不然我们撤军吧,燕只吉台大人不会怪罪的——”谭有虎这边。别速科沾劝说道。
谭有虎望了一眼正前方神情淡定的陆菁,距离不远却是触及不到,恨不得将陆菁碎尸万段的他。此时却是毫无办法。为了保全大局,谭有虎大声喝令道:“全军都有。守阵退出七岭关——”
军令一下,战场上的蒙元部队残余。无论步骑,重新聚拢杀阵一块儿,准备以冲锋之阵后撤,并击退先锋军的拦击。
“军师,看来他们想走……”陆菁身边,不知何时出现的参谋老九悄悄说道。
“想走可没那么容易……”陆菁微微一笑,转身下令道,“旗令,燕尾阵——”陆菁又是一道军令命下。
旗军这边旗令再显,先锋军的阵型再次发生变动……
“燕尾阵,出击列阵——”不知何时,战场中响起了陆昭的声音——是在七岭关先锋军阵地的笼湖岸头,也就是谭有虎部队冲锋进来的路口。
谭有虎的部队已经重新聚阵,快要集结冲锋后撤到笼湖岸边,陆昭陆蒙的属下部队却是摆起了“燕尾阵”——只见拦截后方的数排刀盾士兵并凑而起层层斜向方阵,以相反方向依次叠层,正面拦住蒙元敌军的退路……
“不要管前面有什么,给我冲——”谭有虎见着拦截的先锋军部队像是有变阵的样子,可是此时他什么也不管,觉得所有的部队聚拢一块,以冲锋阵型后退,定能冲出包围圈。
然而他想错了……“燕尾阵”列阵的刀盾士兵排成几排,以交错的方向进行城墙般的拦截。蒙元骑军仗着人高马大,站在部队主力阵型的外围,欲以铁蹄而破防线——的确,骑兵居高临下不假,第一层方向很轻松地就让蒙元部队给冲散,拦截的先锋军部队头排阵型直接被蒙元铁蹄冲翻在地,完全阻挡不住。
但关键就在第二层防线以后,因为层层防线的排阵方向相反,蒙元骑军以固定冲锋阵型轻松冲破第一道防线,还在沾沾自喜,第二道防线的布阵方向也真好与蒙元骑军冲锋摆阵的方向相对——结果可想而知,冲破第一道防线的阵型遇到方向相反的第二道防线,那结果便是正好中了对方的防御套路,骑军冲锋被死死顶在了防线以外。
不得已,蒙元骑军想要冲破第二道方向,就不得不改变冲锋阵型的方向,改以针对第二道防线的阵型,但是人多聚多,又是步骑混杂,阵型一改,不得不花费大量的时间……
好不容易重新布阵好针对第二防线的冲锋阵型,继续号令冲锋,第二道方向也被蒙元骑军冲破;但是同样的道理,紧跟在后面的,是方向又相反的第三道防线。
这下子蒙元部队可就得不偿失,本来是要快速冲破先锋军后方的拦截,现在却不得不为了应对防线的不同方向阵型,不断变换着方向相反的冲锋阵型,可是这样一来就耗费了大量的撤退时间。再者,撤退的后方,又有追击而来的“宫城方阵”和骑军杀入的部队。继续耗下去,蒙元部队将会在这“囚笼之阵”中被一一消磨殆尽……
“管不了了。回头先解决追击的部队——”谭有虎也是被“燕尾阵”的防线弄得心烦意乱,索性他取消了撤退的军令。改以回击后方追击的先锋军步骑,等解决掉了后方问题,再想办法撤退。可是这七岭关口到处都是先锋军五绝阵法的伏军,仅凭谭有虎突袭而来的五千人马,根本耗不起这样的折磨……
“敌军将领已经心烦气躁了,现在正是击溃敌军的时机——”陆菁观望着眼前的局势,定声说道。
“虽然拦住了敌军的去路,但是敌军现在还是聚拢聚阵一块儿,想要一一击破。还是要花点力气——”老九也分析着说道。
“这不难……”陆菁又是露出标志性的自信笑容,随即继续传令道,“旗令,将冲阵!”
陆菁的五绝阵法旗令再现,随着旗军旗令的指挥,五绝阵法再有变动……
“呀——”突然,从阵中心传来一声惊天巨吼——从“宫城方阵”两道侧开的中央处,一个人高马大的壮汉吼如惊雷,像一头狂野猛兽一般。直朝聚阵一块儿的蒙元部队冲击而去。此人竟是“嘻哈三兄弟”的哈哈,平时好吃懒做的他,如今竟也少有的一身牛劲冲天,二话不说便朝人堆里冲撞而去。
蒙元士兵回头见着如此迅猛的“野兽”。吓得刀都拿不稳。哈哈一马当先,一拳如同铁石一般,硬生生挥在了蒙元士兵的脸上。直打得蒙元士兵头骨俱碎、口吐鲜血。这一拳不要紧,一下子打穿了战成一排的好几个士兵。就像是砂锅的裂痕一般,聚拢齐阵的蒙元军队很快被打开一个缺口。
“这个肥猪。平时见不得他那么勇猛——”三兄弟的另一人阿多不禁调侃了一句,随即他施展迅影的身法,借着自己下盘低下,整个人如同陀螺一般窜进手忙脚乱的蒙元军队的人堆里,半刻间就是一阵挥刀乱砍,还未注意的士兵直觉脚下一阵骚动,很快便传来阵阵惨叫,这个“砂锅裂口”被敲得越来越大。
“嗖嗖嗖——”三兄弟最后一人嬉皮此时正骑马赶到,拥有飞射经验的他,此时正张弓搭箭,对准目标。
“给我杀了那几个毛头——”蒙元部队的分部首领回头所见先锋军追兵,随即下令身旁骑军回头狙击。
但是没等蒙元骑兵来得及冲阵,嬉皮手中的弓矢已然发出。如同流星一般迅雷而过,回头的骑兵铠甲身前纷纷中箭,不说立即毙命,也是重伤被击落马下,惨叫练练……
“杀——”剩下的已经被破阵的士兵想要回头追击,忽见头顶之上阵阵金光一闪……“啊啊啊——”“啊啊——”紧跟着,就是蒙元士兵阵阵的惨叫,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知觉没人自己的额头之上,被划开了一道血口,然后即刻丧命。
出招之人刀法极快,而且数刀飞过,刀刀精准——此人正是“关外第一高手”胡夷狄,十几把金刀如同神器利刃,直将反冲的敌军士兵杀得人仰马翻。
萧天和苏佳不在,自然是由胡夷狄看管着“嘻哈三兄弟”,而胡夷狄曾救过“嘻哈三兄弟”的性命,三兄弟对胡夷狄也是听令有从。这次的破阵之策,正是胡夷狄接陆菁之令临时想出——蒙元部队聚拢一块,想要逐一击破,就必须打开阵型的缺口,而且这个缺口,也正好被胡夷狄等人抓到了。
“我的任务完成了,接下来交给你们了……”胡夷狄依旧像往常一样,淡定地收回了刚才飞窜的金刀,然后对着长空轻轻说道了一句……
“大人,不好了,后方阵型被敌军攻破了——”果然,后阵被胡夷狄等人破阵的消息,一下子传到了前方,别速科沾急着向谭有虎汇报道。
谭有虎此时已是气急败坏到了极点,他转身骑马继续望着正前方至始至终一动不动的陆菁,咬牙切齿道:“这个毛丫头,我今天一定要杀了陆菁——别速将军,你负责收拢被冲破的阵型,我带兵去杀了陆菁,就是死,我今天也要先把那个毛丫头碎尸万段!”
说完,谭有虎带着身旁仅有的几十骑兵,转身位便朝陆菁的方向冲锋而去,留下来的别速科沾还没来得及回话,见谭有虎已经放弃主力而找陆菁拼命,别速科沾自己也只能管好自己的部队,继谭有虎之令,去整理后方破碎的阵型……
“杀——”谭有虎破釜沉舟带着身旁的骑军想着陆菁的营帐冲锋,旁边自然也围上来了先锋军的拦截部队。
谭有虎根本不放在眼里,他现在眼里只有陆菁,杀意已决的他马下挥刀两处,就将冲上来阻拦的士兵给斩杀。
“我堂堂徐州关骑左将,居然被一个小小的黄毛丫头算计,我今天要不杀了你,我愧对将名!”谭有虎提着刀势如破竹,一路斩杀了营帐前阻拦自己的先锋军部队,而自己一马当先向前,也是离陆菁的方向越来越近。
陆菁一点也不着急,他和冲锋而来的谭有虎一直正眼相对,表情也没有任何的变化,神情依然淡定。即使自己身旁的亲身侍卫开始着急了,陆菁也毫不畏惧……
“快点拦下他,保护军师!”陆菁身旁的侍卫终于按耐不住,组织小规模便朝谭有虎拦截而去。
而此时谭有虎已经是杀红了眼,气到极点的他也不顾一路冲来身上受的刀伤,至始至终都是冲前挥刀而去,直将阻拦他的士兵杀得横尸满地。果然不过多时,陆菁山旁的亲身侍卫也快被谭有虎和他手下的骑将杀光……
“你这黄毛丫头,我今天要你的命!”谭有虎终于骑至了陆菁跟前,只要挥刀便可取了陆菁的项上人头。
“陆姑娘小心!”老九终于是看不下去了,他也不可能上去和谭有虎拼命,只得紧张地大声喊道。
可陆菁依旧是面不改色,甚至连躲的意思都没有,整个神情就像是根本不把谭有虎这样的角色放在眼里……
“你这毛丫头,我让你再也笑不出来——”谭有虎举刀而至……
“蹭——”千钧一发之际,陆菁身后的营帐金光一闪,一把精致的梨花枪夺命而出,疾如闪电,正朝谭有虎正前而去。
谭有虎也算是身经百战的老将,感受到了前方的异样,即刻收刀退下,翻身侧头躲开——幸好这一下躲得及时,否则谭有虎整个人直接被梨花枪刺中头心,当场毙命。梨花枪继续飞过,正中谭有虎身后的一名蒙元骑将,骑将惨叫一声,鲜血四溅,当场枪头穿心而死。
“杀——”但谭有虎身旁的其他骑兵部下可不这么想,他们挥刀齐上,左右而朝陆菁而来。
“轰——”而即刻便是刚才梨花枪飞来的方向,空气中一道强劲内里的掌风,如同山石一般的聚力,直将冲上来的蒙元骑兵全部击飞,连战马也一并掀翻,可见其掌风之强……
“吁——”就连谭有虎本人的战马也是嘶鸣蹄起,自己也差点从马背上摔下。
谭有虎愤怒中带着惊慌,大声朝营帐中喝道:“什么人?”
陆菁一直没有说话,而在其身后,一个身披战甲的骁骑身影如影而出,一时间越过了谭有虎的头顶,窜至其身后。不用多说,此人正是先锋军的统领主将唐战,刚才那一道掌风,也自然是他得意的“劈空掌”。
唐战眼望着谭有虎,干净利落地从刚才被梨花枪刺死的骑军身前拔出了梨花枪,随后义正言辞说道:“常遇春部左三先锋军统将,唐战——”
“你就是唐战……”谭有虎的声音开始变得有些颤抖,燕只吉台巴扎多一直想要杀死的唐战和陆菁二人,现在正一前一后站在自己身边……(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九章 七岭大捷(上)
“快,重新聚阵,组织部队,杀出重围——”别速科沾这边,不断地喊话组织阵中散乱的军队,被五绝阵法冲散的蒙元士兵也渐渐收拢,外围由骑兵杀阵保护,中心一团便往外突围而去……
“啊——啊——啊……”而在蒙元部队阵型的一侧,五绝阵法布阵的过道,又传来蒙元士兵的惨叫,一名青甲神将手持长剑,骑马驰行而来。一路斩杀数名蒙元骑兵,骑将的方向正朝指挥军队的别速科沾而去。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先锋军五绝阵右翼飞将慕容飞,阵中所视别速科沾的指挥为蒙元军队的首脑,慕容飞想要单枪擒王,以破敌阵。
“拦下他——”过道处护卫的几个蒙元骑兵发现了慕容飞的动向,于是组织小规模部队想要干掉慕容飞。
这一举动别速科沾也是注意到了,看着慕容飞带着杀气和镇定骑行而来,别速科沾不由一股心寒上头——慕容飞的目标就是自己。
“杀——”蒙元骑兵十来人左右,前后之序而朝慕容飞而去。
慕容飞镇定自若,手持长剑凌然不动,待到两将相向而来,迅影出手而取敌方性命……
“啊——”一阵刺痛的惨叫,最前的骑兵接近慕容飞战马七寸,便觉长剑青光一闪——慕容飞手中长剑一剑封喉,鲜血如同离弦之箭喷出,蒙元骑兵毙命落马。
“围攻他——”后面的两个蒙元骑兵一左一右,并且手提长矛,仗着兵器之长欲刁难慕容飞。
慕容飞镇定自如。加快骑马的速度,重心微低。眼神如鹰一般望着前方的两个“猎物”。
“嘿——”“呀——”蒙元骑兵左右二人长矛夹击而上,慕容飞低身反侧一道——只见蒙元骑兵二人的长矛皆由慕容飞肩下缝隙穿过。并未刺中目标;而慕容飞手起剑落,“暮须长剑”如同落日般的斩断剑法,即刻从蒙元骑兵二人身前穿堂而过。一回合生死一瞬,慕容飞干错利落地取了二人的性命。
没完,杀掉这两人,慕容飞双臂一挥力,将死去二人手中的长矛夹于腰间,骑马并行而上。而刚刚被慕容飞击杀的蒙元骑兵的尸体,则是顺势从马背落下。
“嗖——”后面的骑兵一个接一个而上。最前的一个士兵将手中的长矛用力朝慕容飞投掷而去。慕容飞低头轻松躲过第一发,紧跟着是后面来的第二发投掷,,慕容飞一个翻身从马背上腾跃而起,两脚在飞来的长矛枪杆上轻轻一掂,躲过第二发。
到了还手时机,慕容飞在空中落下前一刻,将腰间的一支长矛返回投掷出去。长矛如同电光一闪,奇速飞去。之中后方一个蒙元骑兵的胸口,蒙元骑兵鲜血四溅,当场落马毙命。
另外一个前面的,手中没了兵器。已经任由慕容飞宰割。慕容飞也没有客气,重新回到马背上,最后一支长矛回身一转。枪头正中腰心,伴随着一身撕心的惨叫。该骑兵被慕容飞横斩落马……
这一幕接一幕,均被别速科沾看在眼里。望着慕容飞的眼神一直对着自己,他深知慕容飞若就这样骑行而来,并会当场了断取了自己的性命。心生害怕的他,部队也不想再管了,扬起马绳扣,骑马便往远处逃去。
慕容飞却是紧跟不放,一面斩杀者路上拦截自己的蒙元骑兵,一面直望着别速科沾逃跑的方向,追马扬蹄而去……
“快,快,都给我拦住他——”别速科沾自己也慌了,看都不敢回头看一眼慕容飞,大声呼喊着身旁的部队,自己则是一个劲儿地骑马而逃。
身边的蒙元部队还是很听别速科沾的命令,组织起一波小部队,排成城墙之势,将慕容飞的去路给拦下,甚至拦住了慕容飞追击别速科沾的视线。
慕容飞可管不了那么多,他今天的目标就是别速科沾,虽然自己并不像其他飞骑猛将那样经常大吼大叫,但是谁要敢拦自己,不管敌方是谁,慕容飞都会让对方统统死于自己剑下。
“杀——”蒙元骑兵这边排成阵势,不退反进,正面朝着独自一人驰骋而来的慕容飞夹击而去。
“啊——”慕容飞终于在人群中大喝一声,手中长剑凌然一动——“碧波剑法”频闪而过,层层剑气如同绵绵不绝的水浪一般,剑影横飞而出。
“蹭蹭蹭蹭——”水浪剑气在蒙元士兵的众兵器上发出令人发怵的叠叠声响,强劲的剑气力道更是让在场的蒙元骑兵握不稳手中的兵器。
而就是现在,慕容飞看准时机,不等众蒙元骑兵反应过来,自己一个低身挥剑,不偏不倚正中众骑兵的腰间——鲜血一层接一层涌出,伴随着惨叫声一片连一片,仅仅只是一招,慕容飞就将眼前阻拦自己的骑兵一一做掉……
可当慕容飞想要抬头再去找别速科沾的身影,却是没了踪迹——慕容飞最终还是让别速科沾暂时逃过……
别速科沾这边当然是一个劲儿地逃跑,他也不知道身后的慕容飞是不是追来了,头也不敢回一下。他只知道,就算是刚才十来个蒙元骑兵排成城墙拦截,也拦不住慕容飞……
然而无独有偶,别速科沾逃跑的过程中,却是找到了混战中八邻托而轱的身影。八邻托而轱和别速科沾一样,也是躲过了先锋军中另一名猛将南宫俊的追击,落荒而逃至此。两将重逢,算是能下令重新集结一些部队,二人打算组织一波,单独冲出重围。
“八邻将军,你我二人在此,不如集结一小部分部队,从这里单独突围出去——”别速科沾直入主题道。
八邻托而轱挥刀杀死一个冲上来拦截的先锋军士兵,随即回话道:“那谭将军怎么办,他现在人在哪里?”
“谭将军已经疯了。他居然不管主力部队的死活,去找陆菁拼命去了……”别速科沾似乎是想要自保。乱战中毫不避讳道,“还管那个疯子干嘛。现在我们自己保命要紧……你听我说,我们两个只需阻止几十人的部队,重出敌军包围一点即可,人少反而更容易突围出去——”
八邻托而轱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别速科沾的观点,二人打算直接“出卖”孤军深入的谭有虎,自顾自己逃命而去……
果然不过多时,二人算是集结了还有战斗力的几十名蒙元骑军,其他的部队死活一概不管。几十人准备一鼓作气,冲出五绝阵法的包围。
“走——”别速科沾下令一声,几十名骑兵同时穿涌而过,方向正朝五绝阵法笼湖关口末尾的“燕尾阵”而去。由于人少易于变阵,所以“燕尾阵”并不能实质上对其突围拦截产生明显效果……
“那边有一支部队想要突围,拦住他——”指挥“燕尾阵”这边的陆昭见了别速科沾和八邻托而轱的动向,随即下令道。
“燕尾阵”士兵所见,纷纷上前阻拦而去。但是事与愿违,由于“燕尾阵”士兵皆为刀盾步兵。虽然人多势众,但蒙元骑兵居高临下,被克无疑。加之“燕尾阵”部队并没有阵中“宫城方阵”的对峙阵法,蒙元骑兵虽说只有数十。但也如同潮水般突袭而来,紧靠这些防御的步兵根本拦截不住,不出多时。一路上便倒下了两排先锋军步兵的尸体……
“可恶,根本拦不住。小蒙,快点想办法——”陆昭此时也是想破了头。慌忙中甚至想要求助自己的弟弟。
然而陆蒙却是较为冷静,他镇定地说道:“哥你别急,我已经找救兵过来拦截——”
“你找了谁?”陆昭反身问道……
“快,快,我们快要冲出包围了——”别速科沾眼见胜利就在眼前,兴奋地大喊道。然而快要破阵到达“燕尾阵”的底部,一名骑将的身影却是拦在了最后一道防线之上。
“还有人在那里——”八邻托而轱大喊道。
“哼,一个人也想拦住我们,他是找死——”别速科沾不管对方是谁,丝毫不把对方放在眼里,“就算是刚才追我的慕容飞,也别想拦住本大爷的去路!”
别速科沾这回是死了心,率领骑兵部队突围冲杀而去,不管前方有何人阻拦……
“飞骑赵子川杀到!”前方骑将大喊报上姓名,竟是向来杀阵冲前的“飞骑将军”赵子川。一路征战而来,赵子川杀敌无数、百战百胜,其威名早已是响彻黄河以北,任何蒙元军队的将士听了赵子川的名字,都会心中发怵。
“赵……赵子川?”八邻托而轱果然是心中犹豫几分,传闻赵子川之威名独自一人而顶蒙元万军之虎,此话虽然夸张,但如今再次一人挡在五绝阵法的最后一道方向,想必是信心十足。如此以来,八邻托而轱和手下的部队倒是心中开始发寒,因为如果其威名是真的,这一阵冲杀过去,自己等人必死无疑。
“八邻将军,你怕什么?他赵子川再厉害,只不过一个人,我们蒙元骑兵数十,还怕敌不过一个小小的骑将?”别速科沾倒是一点都不害怕,甚至没把赵子川放在眼里,跟刚刚面对慕容飞时落荒而逃的神情全然一变。
确实,已经突围至此,只剩下这最后一道防线,只要突破了,自己就算是得救了,何况这最后一道防线只有一人拦截,这机会无疑是千载难逢。
“杀——”果然,众人还是打算搏命一回,仗着人多势众,数十蒙元骑兵驰骋而朝赵子川而去。
赵子川眼神一定,骑马冲进……突然,就是眼转一瞬,赵子川手中乾坤二剑黄绿剑光倾然一闪,“三十六道连斩”如同夜中流星划过,无数的剑光碎片即在一瞬尖锐散落开来。
“啊——啊啊——啊啊……”紧跟着,就是几道蒙元士兵的惨叫,一招即过,十人下马,在场的蒙元骑兵都看傻了眼。
“你们怕什么,给我上啊——”别速科沾见了也有些害怕,但是事已至此,也不得不拼。
说着,别速科沾、八邻托而轱,和手下的众骑兵一齐向前,正朝赵子川身前冲锋而去,准备以死相赌拼出胜负。
但赵子川出招勇猛过人,取胜敌将更是顷刻之间,只见赵子川飞马而过,骏马驰骋天宇一般,横梭而起,剑光伴着骑影如同闪过天际,飞骑神将身肩每过一人,便是人头落地。驰骋杀敌几十回合,冲锋上来的蒙元骑兵几乎全部葬送在赵子川的剑下……
这一回别速科沾和八邻托而轱算是见怕了,也知道了赵子川的厉害,其威名并不虚假。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二人也没了去路,拔出苗刀冲杀的一刻,二人准备最后以命相搏,和赵子川拼死一斗。
“呀——”二人同时嘶喊,双刀齐齐挥下。
赵子川根本就不看在眼里……转身既是一瞬,黄绿剑光左右一闪,知觉左右鲜血四溅而起——别速科沾颈口动脉被坤剑一斩击断,绿光在黑夜中闪过,别速科沾还来不及惨叫一声,就溢血毙命而去。
而另一边,乾剑黄光也是击中了八邻托而轱。不过运气稍稍欠佳,乾剑的剑光只是擦到了八邻托而轱脖子和肩头相交的部位,虽然也留下了深深的剑伤,喷涌出大量的血,但并不是致命伤。八邻托而轱即在一刻意识清醒过来,知道自己还活着,二话不说便骑马飞奔窜逃而去,再也没有回头——整只冲锋部队,最后只有他自己一人成功突围出去……
赵子川回头望着八邻托而轱逃窜的背影,也没有打算再去追,独自一人而拦下蒙元骑军数十将,这已经足够让蒙元士兵闻风丧胆……
“子川兄弟果然勇猛无敌,独自一人就能斩杀数十蒙元骑将——”陆昭见基本成功拦下了蒙元敌军的退路,放下心来说道,“小蒙,看来你叫子川兄弟叫的真是及时——”
“可不是嘛,子川大哥出马,绝对胜过千军万马!”陆蒙也不禁赞叹道……
阵中随着胡夷狄和“嘻哈三兄弟”的破阵,李显李功骑军的来回折返包抄,陆昭陆蒙的“燕尾阵”拦截,以及赵子川、南宫俊和慕容飞“先锋三虎”的杀将,今夜突袭而来的五千蒙元部队已经军心涣散,五绝阵法残余的部队被打得七零八落、所剩无几。别速科沾被杀,八邻托而轱独自一人落荒而逃,剩下的主将谭有虎此时正在阵中的最深处——唐战、陆菁的主营面前孤军生死……
说是孤军,其实也就剩下了谭有虎一人。本来自己想要带着骑军数十,冲进先锋军主营,直取陆菁的人头,现在反倒是深陷其中,手下部队全部被杀,独自一人面对唐战和陆菁的夹击,身边又都是军营守卫的亲信,谭有虎今日无路可逃……
“唐战、陆菁……哼,燕只吉台大人最怕你们二位,看来并无道理……”谭有虎知道自己已经在绝路边缘,也已报了必死的决心,手握横刀,准备决一死战。
陆菁则是在营帐门前笑了笑,整夜的伏击计划,陆菁没有离开过所站之处一步,却是坐镇指挥设计生吃蒙元步骑五千,以良计而破敌军数千。
“谭有虎将军是吗……”陆菁也打听到了谭有虎的名字,笑着说道,“我果然没错,燕只吉台巴扎多对于我发的战书将计就计,以主力军队退军十里障眼法之用,实则派遣数千步骑来偷袭我军后营,欲抢夺我军七岭关后地,然后里外夹击……因为他早就料到,我若按信上所说,挥军北上,必以其速取胜,率水军沿途而上……索性为了信守承诺,我也来了个将计就计……”
于是,陆菁开始向谭有虎说着今夜本有的计划……(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章 七岭大捷(下)
“将计就计?”谭有虎如此关头,已经放弃了突围逃生的希望,在自己临死之前,他却还想要知道陆菁的算计。
“之前发给你们太守大人的信上不是说了吗?”陆菁笑着说道,“‘今夜必来取燕只吉台的人头’,既是如此,想要今晚就大军横渡,除了水军别无可能……如果换做是一般的将领,你们一定会在水岸处设伏,以地形之优势加以狙击;可是燕只吉台很清楚,他的对手是我,绝不能以常计应对。所以在摸清我用兵套路之前,燕只吉台选择后撤主力军队十里,但为了争取主动,一定会派出部队偷袭我军的后营,毕竟燕只吉台用兵向来都是主动出击,而且我军后营的七岭关口也是我军要害的关键……而我正是抓住了你们太守大人的心里,所以以水军‘虚阵’假借横渡笼湖,放松你们警惕,好让你们以为先锋军的主力已随水军而去,后方空虚;可实际上,先锋军的主力部队都在这里,今夜我军营地设计了守卫空虚的假象,就是为了骗你们入瓮——”
“可是我军岸地也发了讯号,说明你们水军的战船已经靠近我军阵地;我还听到了笼湖处的战鼓声,难道那些也能做假?还是说……”谭有虎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整个人有些愣了神。
“这有何难?你们太守大人在对付我军荣武将军一战时,不是也用过吗?”陆菁微微一笑道,“空船之计——渡河的是船又不是人,只要在船上安排足够数量的擂鼓士兵。就能制造真的是有万军之阵的假象……荣武将军之败,正是败在了尔等‘水军空船’的假象。不过那晚尔等余军的追击,却是中了我的圈套;今晚我军以彼之道还彼之身。让燕只吉台尝尝两次被我算计的滋味——”陆菁最后的这句语气突然放重,似乎是在故意激怒谭有虎。
果然,谭有虎听完,整个人脸都发青了。反正已经被逼上了绝路,谭有虎已经不打算再逃避,大吼一声后,提起大刀就朝陆菁面前砍去。
此景即现,谭有虎身后的唐战自然是不能坐以待毙。谭有虎挥刀之际,背后梨花枪枪头灵光一闪。谭有虎也算是经验老道,未有回头却是偏头一闪,躲过了唐战致命的一枪。
“唐战,先锋军的统将,出征主力少有出战,我今天倒是想见见,燕只吉台大人为何会对你如此忌惮——”谭有虎眼见着另一个目标唐战已然站在自己身前,就算是一死,谭有虎也想见识见识唐战的本事。
“纳命来——”唐战说话倒是干脆利落。提枪便朝谭有虎而去。
唐战的武功自不必说,自然远远高出谭有虎。但谭有虎既是做死前一搏,也不害怕什么,挥舞着大刀用尽全力劈砍而去。
“砰——”唐战看准角度。梨花枪枪头正中谭有虎的刀口,牢牢制住。随即,唐战转身用力一脚便朝谭有虎腹部而去。
谭有虎看见了唐战的动作。却是无力应对,草草用手臂挡住。内力厚重的一脚还是将谭有虎给踢出十丈远。
唐战不给谭有虎机会,梨花枪一个旋转。擦地划十而去——“噌噌——”几道十字连刃如同破风席卷而去,强大的内力扬起杂碎的尘土,砂石顿时激荡飞扬。
谭有虎还没从刚才的那脚中站稳,便觉前方内力逼人。谭有虎无以应对,匆匆拿刀阻挡,只听得一声清脆的震响,谭有虎挡不住“十字连刃”强大的冲击,手中的大刀不翼而飞。
可出招没完,不等谭有虎反应过来,梨花枪金光一闪——“夺命索魂枪”正朝谭有虎眉心而去。不过唐战并没有使出全力,毕竟还得留住谭有虎最后一条性命,所以出枪的速度也不算太快。
但对于谭有虎来说,这招“夺命索魂枪”已属致命之招,慌乱匆忙中偏头躲过,千钧一发之际闪躲保住了性命,试想唐战若是多加哪怕一层力道,谭有虎此时已是脚踏黄泉之路。
可这一招唐战似乎早就算计其中,就在谭有虎偏头躲过的一刻,唐战脚下一用力,正中谭有虎的脚后跟。谭有虎的注意力都在梨花枪上,脚下未有注意,直接被唐战一脚撂倒,整个人翻身腾空。紧跟着,唐战梨花枪枪杆由上及下一道重劈,直接将谭有虎整个身躯打翻在地,伴随着接下去膝盖的一个撞击,谭有虎这回连倒地都无法自如。
倒地的谭有虎,忍着痛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脖子上已经被唐战的梨花枪架住。谭有虎知道自己已无还击之力,索性放弃了抵抗,任凭唐战发落。
“现在终于认命了,菁儿,该如何处置他?”唐战转头又向陆菁问道。
陆菁微微一笑,将头向前一摆,随性说道:“放他回去吧,留下他没什么用……”
谭有虎听到这句话,冲陆菁投去了惊异的目光。
陆菁继续对谭有虎道:“尔等军中只有你听到了我的言辞,你要是死了,就没人替我向燕只吉台巴扎多‘复命’了……”
谭有虎没说什么话,虽然心有不甘,但眼神中已经没了之前拼死决心的杀气。
“滚回去吧……”唐战的枪依旧架在谭有虎的脖子上,轻声摆头说道。
谭有虎没再有其他的反应,从地上起来后,脖子移开了梨花枪,重新骑上马,折返而去……
“菁儿,就这样放他回去,真的没问题吗?”事后,唐战还是不忘向陆菁问道。
“没问题——”陆菁语气坚定道,“谭有虎对我们来说,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要记住,我们的对手只有燕只吉台巴扎多和李乘生二人……这一战虽然胜了,但也仅仅只是提升了军队的士气。大局上我们并没有胜出什么,毕竟燕只吉台的主力军对还在。我军也没有成功渡河……”
“报——”正在这时,一个探子士兵穿过五绝阵法的战场。快步跑回了唐战陆菁的前营。
“这个时候汇报,有什么事吗?”陆菁直言问道。
“萧将军和苏将军回来了——”原来,传令士兵是来说明萧苏二人携“水军”归来的消息。
“说到还真回来了,说实话开战前,燕只吉台究竟有没有退军十里,我还真不确定,所以萧大哥和苏姐姐的任务十分危险……第一次让他们出征,就做那么危险的事情,还真是难为他们了……”陆菁笑了笑说道。
“菁儿。敌军已经消灭得差不多了,谭有虎一走,剩余的残余军队应该也会撤退,我们必须赶紧清理这里的战场才行——”唐战正经说道。
“对,赶走了谭有虎的军队,我们还不能放松警惕,毕竟我们对于攻打徐州来说,并没有做出实效……”陆菁收回笑容冷静道……
五绝战法战场中,“宫城方阵”和骑兵的奇袭。加上“燕尾阵”的层层拦截,今夜偷袭而来的五千蒙元精兵,损失惨重,所剩不过一千。更关键的。八邻托而轱逃跑,别速科沾被杀,剩下的被放走的谭有虎。也是作为军中唯一的将领,只能带着败军狼狈折返而去……整个七岭关口一带响彻着先锋军“胜利”的口号。在之前荣武、常遇春连败的军心低落处境下,朱元璋的军队终于是迎来了久违的“七岭大捷”……
赵子川不改以往的习惯。只有等战役完全结束,才会收回自己的剑。他手中的乾坤二剑既为赵家后裔传家之物,誓斩杀残害中原百姓的蒙元贼子,今夜的别速科沾也算一个。此时的赵子川,还站在别速科沾尸体的面前。
战役结束后,今夜同样骁勇无挡的南宫俊和慕容飞也走到了赵子川身边,慕容飞见着别速科沾的尸体,先是不屑摇了摇头,随即对赵子川道:“哎,又让你这家伙占了便宜,之前让他逃了,却让你捡现成的……这下好了,这回的军功,又算在你这个‘飞骑将军’的头上……”
赵子川听了,知道慕容飞是在开自己的玩笑,但心中也有些不甘,于是赵子川以兄弟的口吻笑着说道:“行了,你出征打仗难道是为了军功吗?我们三个都是玄空师父的弟子,虽然不是一起北伐出征,但出征前不都在师父面前立过誓吗,我们随朱元璋北上讨伐蒙元的目的?”
“是是,你说什么都对……”南宫俊说话间,看了看赵子川身前其他几十具蒙元骑军的尸体,也不忘再一旁插句嘴道,“这一仗下来子川兄弟你勇猛无比,以一人之力阻挡蒙元骑军,还击杀了敌军的将领,却是战功显赫。但你这一仗下来,身上又多了这么多血伤,到时候回去,看嫂子怎么‘修理’你……”说笑间,南宫俊又扯到了赵子川的妻子李玉如身上。
“你少拿玉如说事,你以为我真是吃软饭的,成天看她的脸色……”李玉如不在身边,赵子川倒是敢大胆开玩笑说道,“要不是她有身孕,换做是以前,她要敢犟脾气跟我对着干,我不‘整死她’才怪——”
“呵呵,今天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要是嫂子听见了,非杀了你不可……”知道赵子川在开玩笑,慕容飞还是不忘“报复”一句道。
“听说萧天兄弟和苏姑娘回来了,我们去看看吧……”刚才听到了传令士兵回来的消息一二,南宫俊又转移话题道。虽说在汴梁萧苏二人与南宫慕容家的关系不好,但是在外南宫俊和慕容飞二人还是把萧苏二人当做是生死之交,今晚经历此战后,更是如此……
谭有虎带着败军撤走而去,今夜先锋军七岭关一战大获全胜……
七岭山脉笼湖岸边,原蒙元阵地驻扎处……
由于之前蒙元军队侦察的士兵发出了先锋军“水军进攻”的信号,却是迟迟没有看见先锋军半个士兵的影子,心生怀疑的燕只吉台巴扎多改变了计划,斗胆率兵回到了原驻扎阵地,一看究竟。结果正如燕只吉台担心的那样,即使是在笼湖岸边,也没看见先锋军水军的半个身影,连刚才战鼓灯火连天的船阵,也在笼湖之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燕只吉台身旁的一个亲信将领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诧异说道,“这根本就没半个人嘛。不是说敌军的水军靠近笼湖了吗?”
“难道说水军登陆不久又撤军了,是看破了我军的计策?”另一个将领也自问说道。
燕只吉台没有说话,他看了看眼前荡然空空的一切,向前走了十几步,低下身用手在你图上碰了碰,随后又站起身,似乎是知道了什么。
“大人……”李乘生知道燕只吉台是看出了什么,在身后应了一声道。
燕只吉台发出轻微笑声,但也只是短暂一瞬。随即,燕只吉台不慌不忙道:“今夜戌时天降有雨,持续二三时辰,而我军撤退十里是在申时……雨夜即过,可湿润泥土上却是没有任何士兵和马蹄的脚印,结果很明显——唐战的水军根本就没有登陆!”
“那他们什么意思,水军来了又不上岸?还说是看穿了我军的计策,折返救营?”身后的将领又问道。
“我们不妨换个说法——今晚敌军的水军根本就没来,或者更直接的,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水军……”燕只吉台像是明白了一切,独自暗暗说道。
“可回来禀报的探子说,明明看见了船队的灯火,连战鼓声也很明显……”后面的人继续补充道。
“空船之计——”燕只吉台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后面的众人听了,都发出惊异的声音。
“空船之计?”思维敏感的李乘生听了,眼神一凝道。
“之前对付荣武的时候不是用过吗?”燕只吉台继续笑道,“这一次倒是她陆菁用上了,成功算计了本将军一回……”
“如此说来,今夜谭有虎将军的突袭,岂不是……”李乘生也开始担心说道。
“结果还需要想吗?”燕只吉台的笑容渐渐消失,随即逐字逐句道,“敌军的主力部队今晚根本就没来,而是静待以守我军突袭,谭有虎将军当然是凶多吉少了……”
“报——”正说着,蒙元军队这边的探子突然回来了信息,“燕只吉台大人,谭有虎谭将军已经率部队折返回来了,只是……”
“只是什么?”燕只吉台站在最前面,眼神犹豫不定,一旁的李乘生帮忙问道。
探子继续说道:“只是谭将军是带着部队败军回来……八邻将军也在,还听说……听说别速将军战死了……”
话音即落,燕只吉台眼神中杀气突现。
身后的众将士听到了败军的消息,每个人脸上都充满了惊慌的神情,逐渐后面的人开始议论纷纷,谈论着关于唐战军队的事情……
“好了——”突然,燕只吉台转头一句放狠,众人立刻恢复了安静,“只是一次败仗而已——敌军不过两万的部队,我军有浩荡七万之师,被两万部队所屈服,成何体统?”
在场没有人再敢随便说话,现在正处百丈之际,少错一句影响军心,很可能遭军法处置,人头落地。
李乘生在一旁想了想,走上前来问道:“大人,接下去该怎么应对,是要挥师主力强压而上吗?”
“不急,再怎么恨,也别忘了我们徐州军队的任务是要守住徐州关口……”燕只吉台又转过头望着湖面,心中嫉恨着说道,“不过这个仇我一定会报,一定会让他们偿还百倍千倍……”
东方白昼重升,七岭军事何从……(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一章 绝路密令(上)
七岭大捷数天之后……
“元帅,前方战事得来消息,常遇春部左三先锋军唐战军部,七岭关一战大破敌军,鼓舞军心,此乃胜之捷报——”朱元璋军部主力处,徐达在一旁汇报七岭关战事的情况。
然而,朱元璋的表情并没有过于的兴奋,他只是微微一笑,眼神没有离开桌上的地图,简单应声道:“这没什么,对付燕只吉台的部队,失败了两次,总该能找到敌军的漏洞了……”
“可是在军心低迷之际获得一场大胜,这绝对是重整士气。现在我军后方损失的粮草基本补齐,只要主力军队顺利进入七岭关,别说一个小小的徐州,北伐山东也会势如破竹——元帅,不如末将即刻率军进入关口,会和先锋军部,也请元帅恢复常遇春将军原职,已进北伐!”徐达身为征虏大将军,对朱元璋也是忠心耿耿,他更希望即刻兵发北伐,完成恢复中原大业。
可朱元璋至始至终都是一副淡定自若的情态,无论前方的战报是喜是忧,他总是保持沉静的状态。朱元璋没有立刻回应徐达的话,望着地图稍稍沉思了一会儿,朱元璋起身说道:“还不急,燕只吉台巴扎多心怀诡计,想一举歼灭他,可没那么简单……”朱元璋的话语带着一丝敷衍,似乎是在向徐达隐瞒着什么。
徐达也存心术,知道朱元璋话中有话不愿直说,但是自己身为部下,不能任意猜忌上级。何况自己也是一心忠于朱元璋,便不敢再有多想。
朱元璋在桌上停了停。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随即对身边的徐达问道:“对了。常遇春将军现在人在何处?”
徐达回过神,立刻应道:“噢,常将军这几日忙于集结军中的粮草,也算是为之前的失败将功补过……现在常将军正在外面整兵,元帅此时询问有何要事?”
朱元璋望着帐外,直言说道:“传他进来,本帅有事要说——”朱元璋说话向来都是简洁明了,信任部将的同时又带着一丝威严,所以其部下对自己是又爱又怕。
徐达接到命令。随即出帐传令……
“末将常遇春见过元帅——”常遇春进入营帐后,依旧是不忘请命道。
朱元璋见到传人即来,从桌前缓缓站起,向侧边度一二步,随即面向常遇春问道:“常将军,这么多天集结粮草,准备如何?”
常遇春拜身说道:“回元帅,末将这几日自苏中运河等地,囤积后方备用粮草。并组织军民同行,以船车押运。这季又正赶上种植季,待到我军出征挥旗北伐之令,顺利之时。亦到再丰收之季,此之为又于储备粮草,更新后补无阙。现今麾下已存二十万军队粮草。北伐远征足矣,若是元帅还有疑问。可前往粮草后营巡视!”
“不用了——”朱元璋听完,笑了笑说道。“常将军办事果然严谨效率,不但在几天之内补齐了粮草的亏空,还考虑到了丰收换季,以足后用,不愧为朱某爱将——”
“承蒙元帅夸奖!”常遇春一本正经谢道。
“先别谢了……”朱元璋似乎还有话说,随即回归正题道,“常将军,这次本帅召你前来,是有要事相谈——”
“有何要事,如若传令,末将在所不辞!”常遇春起身说道。
朱元璋望着常遇春,继续直言道:“常将军,本帅现在正式恢复你副将的原职,重新率兵出征七岭关,会和先锋军唐战军部!”
“末将谢过元帅!”自己官复原职,常遇春自然是高兴,而且上一次的败仗常遇春还铭记于心,他正寄望着这一次能重新出兵,和燕只吉台一较高下,报上次迷雾之计的一箭之仇,于是常遇春迫不及待问道,“元帅,末将何时能够出发?”
然而,朱元璋的表情转而一变,耐人寻味道:“不急,现在恢复常将军的原职,不代表现在就让常将军出征……尔军部中唐战将军此前七岭关一战大捷,正是鼓舞军心,现在进军会和不是时机……”
“那何时才是时机?”常遇春忽而有些急躁道,“元帅,现在正值军心鼓舞之际,待我军主力与之会和,便是人数压境之优势,一举拿下徐州、淮北势在必得。现在不出,待到徐州援军一到,我军又会逡巡难进,元帅,可千万不能错过了进军时机!”
“何时发兵本帅从来都是心里有数,我说现在不让常将军你出征,是有道理其中……”朱元璋继续道,“总之,现在不急于让常将军你出兵,待到时机成熟,我军再行进七岭关——”
朱元璋这么说,常遇春便不再说什么话了。倒是朱元璋一旁的徐达,似乎是非常了解朱元璋的样子,向来用兵果断的朱元璋今日竟出反常之计,实有疑问,徐达不禁投去一丝不易察觉的怀疑目光。
“是因为武林人士吗……”然而令人诧异的是,本来打算不再发话的常遇春,突然在下面出声道,“因为唐将军他们,都是出于江湖的武林人士是吗?”
“常将军你想说什么?”朱元璋的表情也稍稍一变,下意识朝常遇春问道。
“元帅你自出身明教,自知武林中人的势力,所以对其有所意向是吗……”常遇春大胆说道,“讨伐张士诚,元帅你曾借用萧家山庄的力量,还有在一年前,为了攻克蒙元之计,末将曾随元帅之令,前往一次追风派,和……”
“够了!”然而不等常遇春说完,朱元璋突然鲜有地大发雷霆道,“本帅用兵行事自有道理,不需要尔等在此猜测——常将军你的任务,就是执行本帅的命令即可,江湖之事自是恩怨琐事。现在可是战争,无闲借说他言……本帅既然出身明教。自然也懂武林江湖之道,说起这些。我比你们都要清楚——”说着,朱元璋还侧头瞪了一眼徐达。
这一下,徐达和常遇春稍稍有些一愣。尤其是常遇春,他知道自己刚才在朱元璋面前说错了话。
朱元璋也发觉自己有些过于激动,于是努力冷静了一番,随即又回头对常遇春道:“常将军你不要忘了,那一次本帅派遣你前往追风派一事……追风派一事此为军事机密,不得让外人知道,若是他日再提。休怪本帅以军法相置!”
“末将明白——”常遇春自知己错,随即低身道。
徐达想要转移尴尬话题,随即又问道:“对了元帅,虽然不让常将军即刻出兵,但七岭关处战事不得不管。虽然传来捷报,但也不过歼灭敌军五千之众,徐州城关号称七万精兵把守,紧靠唐将军手下的先锋军的两万人马,恐怕难以撼动……若是关口死守以待我军援军。又会使徐州增援,贻误战机,元帅总该有所下令或是存备——”
“这个徐达将军放心,本帅心中早有他侧……”朱元璋会心一笑。接着说道,“本帅一会儿令信差传书,给唐战军部下达密令。定会助我军拿下徐州淮北两地……至于徐达将军,一会儿派遣使者传信即可。用兵之计乃是高度机密,不可让先锋军部先知——”
“是。末将遵命——”徐达知道朱元璋心计很深,很多事情自己和常遇春都无法琢磨透。但他们十分信任朱元璋,因为他为了解救天下百姓,誓将蒙元暴政驱逐中原,带兵北伐又是深得民心,于这样胸怀天下之人手下效力,他们问心无愧……
帐中运筹帷幄,而在帐外,常遇春的手下赵子衿却一直忙于粮草的布置。由于自己是和常遇春一同前来,所以常遇春被朱元璋叫进帐中时,自己则是负责了帐外全部的事务。
而在帐外四周环察间,赵子衿无意听到了帐中朱元璋与徐达、常遇春谈论的事宜。毕竟赵子衿走到朱元璋营帐一侧时,正巧听到了朱元璋与常遇春“吵架”一段,就算是军事机密,如此大声在外也能听清楚。虽然没有听全内容,但是“追风派”的那段赵子衿却是一字一句听见了……
“追风派?元帅曾经派常将军去过追风派?一年前?军事机密……”赵子衿脑中涌现出无数的疑问,心中暗暗道,“追风派的话,三弟好像和我提过,那个新来的叫苏佳的女子……”
赵子衿回想起了萧天苏佳刚入营那晚,赵子川对自己说过的事情……
(回忆中)……
“三弟,这么晚还来看我,不去照顾照顾弟妹?”当晚,赵子川离开本营,独自一人来到自己的大哥赵子衿的营帐,赵子衿自觉少见,于是以兄弟的口吻亲切问道。
“你别管她,又不是出去打仗,不会有事的……”赵子川在自己哥哥面前,不禁调侃起李玉如道,“真是的,那丫头怀孕了还整天火里火气的,不说打仗,就是出去练一次兵,回来她也唠唠叨叨半天。我要天天时时刻刻在她身边,非被她吵成爆耳亡不可——”
赵子衿笑了笑,跟上说道:“真是的,你是人家的丈夫,不关心她怎么行?而且,出征打仗可不是闹着玩,虽然暂时没有战事,但毕竟弟妹有孕在身行事不便,你得多陪陪她才行……”
“没事儿没事儿,苏姑娘晚上会替我和菁妹照顾她……再说了,就她那火脾气,还怕出的了事?她不招惹别人让别人出事就不错了——”赵子川依旧是调侃道。
“三弟你也真是……”赵子衿先是无奈笑了笑,但刚才听到一个陌生的称呼,于是转而问道,“苏姑娘?三弟你干才说的……苏姑娘,到底是什么人,我怎么没听说过?”
赵子川喝了一口桌上的热水,解了解嗓子说道:“噢,我忘了,今天萧大哥和苏姑娘刚来,我还没和大哥你说……大哥你应该记得吧,我刚来营中的时候,给你讲了在汴梁发生的事情,我认识的新朋友……”
“噢,我想起来了。萧天和苏佳——你说的江湖博的那两人……”赵子衿顿悟说道。
“他们今天也来了,是菁妹介绍来的……也怪是运气好。离开汴梁久无音讯,倒是在苏北这里重逢了……”赵子川不禁感叹道。
“朋友重逢可是好事。只是在战事中重逢,似乎凄凉了点……”赵子衿又是无奈笑了笑,紧接着又道,“不过挺让我意外的,三弟你说过,那个苏姑娘出自追风派,却是继承了陆清风前辈的刀法……要知道,武林四圣之一的陆清风陆前辈可是追风派出身,这样的机缘似乎有些巧合和有趣……”
“这倒没什么。我倒是觉得其他有些怪异……”赵子川回忆着今天白天发生的事,继续说道,“听菁妹说,苏姑娘见到常遇春将军时,显得有些反常,一直在说自己曾在哪里看见过常将军,可就是想不起来……”
“苏姑娘见过常将军?”赵子衿听了,笑了笑说道,“别开玩笑了。常将军一直是元帅手下的得力干将,现在又是北伐军的征虏副将,怎么可能和武林人士扯上关系?再说了,一个是出身追风派。一个在苏北带兵打仗,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去,估计是她见到过什么和常将军长得很像的人吧……”
“我想也是。不过听菁妹说,那个苏姑娘似乎是十分肯定……哎呀不管了不管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那么关心干嘛?”赵子川突然觉得事情无关紧要。自己没必要过于纠结,摇头晃悠道。
“就是……”赵子衿也陪笑着说道……
(现实中)……
那一晚不起眼的回忆经历,这会儿倒是有些点醒赵子衿的意思。虽然说不上来哪里奇怪,但是赵子衿不禁觉得此事似乎有些蹊跷……
“赵将军完成事务了是吗?”正在这时,常遇春在朱元璋营帐处说完了事,走出来正看见赵子衿在一旁发呆。
“噢,是……是常将军……”赵子衿这才回过神,为了不让常遇春发现自己刚才在营帐旁无意偷听,赵子衿还刻意站在离营帐稍远的位置,面孔对向与营帐相反的方向……
营帐中……
“密令安排好了,随即叫人传至唐战军部——”朱元璋此时写好了密信,交递给徐达说道。
“是,元帅——”徐达接过密信,得令回答道,随后便转身走出了营帐……
就剩朱元璋一个人留在营中中,想到刚才自己与常遇春的争吵,朱元璋心中暗道:“一年前的追风派,没想到今日常将军竟会提起这事情……那可是我讨伐蒙元的密计关键,除了我和常遇春将军,应该不会再有第三人知道……”
心里这么想,朱元璋心中却还是有些担忧,甚至有种预感……
“啊——”七岭关口的唐战军部,休整军队的伤员营地,苏佳正在为伤员包扎治疗,突然一丝莫名的寒意从心中划过,苏佳不禁冷颤一声。
“怎么了,佳儿?”萧天也在苏佳身边帮忙,听到苏佳这不经意的一声突叫,萧天不禁问道。
“哎哟——”因为苏佳的一时颤抖,弄疼了正在包扎的士兵的伤口,士兵不禁痛叫了一声。
“噢,对……对不起……”苏佳赶忙道歉道。
“佳儿,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萧天还是在一旁关心地询问着苏佳道。
“没、没事……刚才好像哆嗦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苏佳一边重新包扎着伤口,一边语不知句地说道。
萧天眼神稍稍一凝,虽然猜不到发生了什么,但这不是苏佳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对苏佳了解颇深的萧天,冥冥中能够预感到什么……
“是我想多了吗?怎么突然会有这种感觉……我到底怎么了,到底又发生了什么……”苏佳心中一直在暗暗自喃,很久很久才平静下来……(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二章 绝路密令(下)
唐战军部,主营帐内……
“将军,元帅那边有密信传来——”营帐中,唐战和陆菁正在分析着接下的战局,老九的突然一句打断了二人的思路。
“密信?”唐战不禁问道,“现在正是我军胜仗后军心高涨之际,元帅应该高兴才是,但密信传来,说明是有严谨要事传来,这个时候会有什么密信?”
陆菁听到这里,眼神稍稍一凝。
“的确是迷信,上面有元帅的亲笔印……”老九将密信的信封递给唐战,一脸严肃地说道,“只是信上的内容就不知道了,据传信的士兵说,元帅军队那边,由快马传书而来,可见是非常重要的信息,并且要求我军务必执行——”
“要求我军执行?究竟有多重要……”唐战又叨咕了一句,可心里却似乎有些不放心。
陆菁和唐战一样,注视了唐战手上的信件许久,随即道:“傻蛋,管它上面写了什么,先看看再说。”
唐战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拆开了拥有重要标志的密信后,将信纸缓缓取出,然后一字一句看来。没看一句,唐战的表情就略微一边,神情也是愈加严肃,可见不太想是什么好事,这对于取得胜仗不久的先锋军来说,似乎有些怪异和令人不安。
“上面到底写了什么?”陆菁没有立即看到信上的内容,于是凑到唐战身边问道。
唐战没说什么,看完信的他缓缓放下手,手中的信件慢慢脱落。整个人表现出短暂的愣神,似乎是被什么给震到了。唐战越是这样。陆菁越是好奇,索性陆菁一把拿过了唐战松开的信。将信件的内容一一读来。
果然,陆菁和唐战的表情一样,也显得十分诧异,而且不同于唐战的,陆菁的表情中隐隐包含着一丝夹杂着无奈的愤怒,难以让人察觉。
“到底写了什么?”老九也在一旁问道,因为是传书的密信,所以在军队的主将查看之前,任何人都不准私拆信件。传递信件的老九自然也不知道。
“元帅让我们即刻出兵,向着徐州方向,与对方主力军队正面交锋,将敌军逼至徐州城下……”唐战轻声地一字一句道。
“什么?”老九听了,果然不可思议道,“简直太荒唐了!我军只不过两万人马,对方可是号称有七万大军,虽然说前不久七岭关一战大胜,但也只缘于用计使其陷入。并且敌军的人数也不多……现在军队的数量不够,让我们与徐州的军队正面交锋,还是在敌军的主场,这不是自取灭亡吗?元帅现在让我们主动出击。到底是什么意思?”
“朱元璋的意思是……”陆菁继续道,“让我军前行拖住敌军蒙元部队,一来让出七岭关口好让后援的主力军对入关;二来迷惑敌军。让敌军以为我军不但士气正旺,而且人数足以主动进攻。让敌军被迫退守徐州,这样也能在七岭关更多的地方部署十万甚至是二十万大军的战局……”
“可是元帅他不知道对手可是燕只吉台巴扎多吗?”唐战自言说道。“连常遇春将军率领十万大军都打不过,我们区区两万人马怎么逼退敌军?”
“很显然,朱元璋这么做另有他计……”陆菁低头冥思着,心中暗暗道。
“可是元帅的密令不得不从——”老九继续说道,“这是这样的密令无异于把我们军部逼上绝路,以人少压境人多敌军,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占,如若处理不当,我军甚至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唐战此时头绪有点乱,身为先锋军统将的他,这是他入军以来面临的最难的难题。明知是绝路,还是得无条件执行,虽然摸不透朱元璋的意思,可是这样服从命令无异于天大的冒险,一个背负两万人性命的冒险。
“菁儿,现在该怎么办……”唐战有些头痛地捂着脸,轻声向陆菁问道。
“正如老九所说,元帅的命令不得不从……”陆菁先是无奈地应了一句,随即道,“不过命令是死的,人是活的,朱元璋把我们逼上绝路,不代表我们自己没有办法……就算是绝路,我们也能努力辟开一条以求生,就算他心计再深好了,我们毕竟是站在他这边,他不会无缘无故把我们送入敌军的虎口……傻蛋,你先派人去敌方的营地处打探,既然是要出兵压境,必须先要弄清楚敌方的军情,再做定夺。”
“如今也只有这样了,那我先去安排部署好了……”唐战默默地说了一句,然后转身便离开了营帐……
老九也不知道此时该说什么才好,只是在一旁默默地望着陆菁。
陆菁转过头,心中暗暗道:“朱元璋很明显,是故意把我们逼上绝路。傻蛋出身唐门世家,是朱元璋的恩人,为什么朱元璋一而再再而三地暗中刁难我们,他到底有什么目的?朱元璋不简单,他的城府很深,没有人知道他真正的意图。在他心中,一定早就有了定夺天下的宏图,说白了,我们也只不过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逼我们上绝路?就算是棋子,朱元璋也不会置之不顾,虽然说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可我总是不放心……”
“军师,现在该怎么办?”过了许久,老九才在一旁问道。
陆菁站在原地想了很久,时不时发出深深的叹气,随即,陆菁对老九说道:“老九,你去组织好五绝阵法的主力部队,等到探路的部队回来,我们要兵发徐州——”
“真的要出兵?”老九有些怀疑地问道。
“这可是朱元璋的密令,我们不能不执行,他现在可是一军之统帅。手握兵权,就算他让我们死。我们也无法不从……”陆菁先是象征性地发泄了一句,随后恢复一本正经道。“我们手上有两万人马,虽然直面敌军七万人数悬殊,但也不是没有正面相对的办法……既然是要为后方的援军辟开七岭关一带的道路,那我们的目的只要拖住敌军一段,就能等到援军到来,到时候再一举拿下徐州,这样想的话,应该是最直接的办法……”
老九明白陆菁的想法,随即点头说道:“我知道了军师。我现在就去组织全军部队——”
说完,老九转身也离开了营帐……
上午唐战派遣了军中最优秀的侦察部队,他们以神速潜入了敌军原笼湖一带的守军阵地,下午就归入军中,传回了消息……
而经过一整天的布置,军中的主力也全部重归五绝阵法严阵以待,随时可以发令出征。唐战自然是处在军队的最前,收到最前线消息的他,目光注视着笼湖对面。眼神起伏不定……
“这是真的吗?”同样得到消息的陆菁知道前方的战线后,走到了唐战身旁,不禁问道,“前方的探子说。笼湖阵地处没哟蒙元军队的守军?”
唐战轻轻点了点头,应声道:“是的,就和他们之前扬言退军十里一样……这一次七岭关之败。燕只吉台没有再把部队驻扎在笼湖一带,而是直接退回了徐州城关。连三岔道处都没有发现半个蒙元士兵的影子……”
“那不是正好吗?我军不费劲,他们就自己退守徐州。为我军赢得了时机——”处于五绝阵法前阵的赵子川凑上来道,“不管双方部队数量如何,只要我军度过了笼湖,在他们的原驻地安营扎寨,就有与其一战的资本。只要拖住了敌军数日,等到了元帅主力军对前来,就能会和主军,一举拿下徐州!”
“事情不可能那么简单……”陆菁独自一人摇头,心中不安道,“很明显,燕只吉台的部队是故意为之,七岭关一战再次算计燕只吉台,他不可能不记仇,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让我们尝到苦头……不过在这关键一刻,朱元璋却是让我们主动出击,他究竟再打什么算盘?总感觉我们一直在被别人算计,不只是燕只吉台,还有朱元璋……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紧张?我到底是在怕谁,燕只吉台巴扎多,还是朱元璋……”陆菁想着,身前的双手有些微微的颤抖。比起燕只吉台巴扎多,陆菁心中担心更多的,却是朱元璋。
“虽然疑点重重,但是没有办法,元帅既然下令,我军不得不从……”唐战望着笼湖对面,努力坚定说道,“子川兄弟说的不错,只要我军成功渡过笼湖一带,在敌军原驻扎地安营,就有一战的资本,至少这一块敌军没法算计我们……再者,前方探子回报说,敌军全部放弃了水军的阵地,现在连续数天的大雾也已散去,我们大可放心由山道两侧的陆路行军——只要到了对面的笼湖阵地,我们就能驻地重整用兵,两万虽不敌七万,但对方想要一举拿下我们,也没那么容易……既是为后援主力入关拖住时间,那我们就必须做好我们自己——”
军中号令随即响起,先锋军队主力这一次真的是向徐州方向进发而去,随着大部队的缓缓前行,山侧两道也是行满了唐战军队的士兵。而每一行军的布阵,也是保持着五绝阵法的拆分阵型,以防不测……
“不过燕只吉台放弃原有驻地说不定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不得不这么做……”陆菁心里,突然涌现出这样一个想法……
而此时此刻,燕只吉台的部队果真如唐战所说,全部退回了徐州,连三岔道的狭口处也没有留下一个驻防的士兵。这样做如若不是算计对方,当然不会是燕只吉台的用兵作风。不过也如陆菁所猜测的一样,燕只吉台自己这边,似乎是被什么事情给难住了……
徐州城关处,燕只吉台和李乘生正在将军府上商谈军事,下面还坐着些重要的将领,其中就包括七岭关一战中败走的谭有虎和八邻托而轱二人……
“大人,为什么要退守徐州,放弃原驻地不是等于放他们先锋军的主力部队进来吗?”下面的一位将领上来就直切主题道。
燕只吉台一边比划着桌上的地图,一边暗暗说道:“本将军早就说过,我们的目的是要守住徐州,可不能仅仅把眼光放在打败我们一战的唐战军队身上……很明显,七岭关大捷后几天,朱元璋的部队一定是重新集结好了粮草,就算我们在原驻地死守不放,若是二十多万大军齐军并上,就算是七岭关的天险关口,也是很难挡住,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要退守徐州以自保……不过唐战和陆菁既然算计了本将军两回,本将军说过会要他们血债血偿。既是出兵压境,先头部队一定只有先锋军的两万人马而已。本将军故意算计,退军让他们度过笼湖,主军三岔道口。徐州城关前方就是七岭山谷的三岔道,在那里,我一定要让他们吃尽苦头!”
“可是敌军后援怎么办?”李乘生这时在一旁发话道,“大人既然是要死守徐州,就算拼了血本全部剿灭了唐战的部队,朱元璋后续的二十多万大军压境,大人想要怎么抵挡?”
燕只吉台巴扎多静默了一会儿,随即说道:“老方法——本将军已经派人前往淮北请求增援部队,再加上山东沂州王宣王信父子的援兵,死守应该可以拦住朱元璋的主力大军——”
“不过这只不过是饱保守,请不请的来还很难说……”李乘生接话道,“上一次对付常遇春的十万大军,从淮北请来了三万的援军部队,却是一仗未打。虽然没有损失淮北方面的援军,可淮北的太守薛羌和副将安朝城二人本就对我们的战功不满,加上援军白白跑了一趟,这一回恐怕很难再请动他们。而且从淮北到徐州,中间有一个缜郡,想要通过那里,也要费不少的功夫……如果不排除朱元璋的主力休养生息后把进攻目标改为淮北,那淮北方面薛羌恐怕很难再派援军支援我们……”
“这倒也是……”燕只吉台也愁眉点了点头,就这点上,他自己也考虑到了。虽然上次对付常遇春,一兵未损而退常遇春十万大军,但调用淮北的援军也是动用了不少的功夫,这一回再想动用可没那么容易。
“那沂州方面呢?”下面的谭有虎继续道,“山东军部方面,就属沂州城的王氏父子稍有雄厚,要是能从沂州城搬来救兵,守下徐州还能从计——”
“得了吧,沂州城的王宣王信父子二人就是个墙头草,朝廷内部两派相争的时候,他们就来回摆动……”又有将领说道,“这父子二人只会把自己养的丰衣足食,手下就算有再多的兵马,也不会出来救援。指望他们?哼……”
“也不能这么说……”燕只吉台回过来说道,“如果徐州失守,淮北方面必孤立不保。山东屏障一旦被攻破,他们父子二人恐怕也难以自保——如果派人前去请说,他们不会不给情面派遣援军前来……”
“他们父子二人只会窝里横,想要请动他们?除非给他们大笔大笔的钱财,这对父子不但吃里扒外,而且贪得无厌,据说他们曾经在沂州想要动过先皇英雄‘秦氏人家’的财产……”底下又有人接话道。
“贪财就贪财吧,再多的钱也总能算清……可如果徐州失守了,蒙元朝廷动摇不定,这辈子的帐可就算不清了……”燕只吉台巴扎多的眼神稍稍一变,暗暗说道……(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三章 三军抉择
翌日,先锋军两万人马已经自七岭山关两道,到达了原徐州部队的笼湖驻地,而在他们前方的,也是通往徐州城的最后一道关口——三岔道。
当然这个地方唐战、陆菁等人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过了,之前常遇春率十万大军兵发徐州之时,先锋军手下的老九等人就已经摸清了这一带的地形和道路,就连地图都有事先画好。而且当日常遇春的十万大军还在三岔道口短暂驻扎过,如果不是中了燕只吉台的偷天换日之计,常遇春的部队就会率先自三岔道口进军,直逼徐州城下……
“全军有令,按军阵驻扎笼湖关口——”身为统将的唐战大声下令道。
两万大军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这里曾经是徐州军队的原驻地,七万大军尚可布置,先锋军两万更不用说。但正如陆菁之前担心的那样,虽然自己曾来过此地,但毕竟没有亲身临战,不知用兵之计。索性安营扎寨第一时间,陆菁并没有选择休息,而是赶着令侦察部队深入探索这一带的地形,以作军备……
“老九,把你上次和其他堂英会兄弟绘制的地图拿来——”营帐中,毫不停歇的陆菁认真说道。
“好的,军师——”老九从包裹中拿出了那几日在三岔道画的地图,递交给了唐战和陆菁。
“这张地图确定准确吗?”陆菁下意识警醒地问道。
“绝对准确!”老九也一本正经肯定道,“军师你看,山路下有三条道口,中间一条十分宽敞,应该是蒙元军队主力城湖两边来回的重要要道;而在山路两侧,西边的道口较为狭窄。路段又不是很平敞,骑兵很难发挥,恐多余步兵的埋伏;而在山路东侧,就完全是山路一道,别说骑兵了,就是步兵行进也很困难。应该是多用于侦查之用……当然现在燕只吉台的部队是撤军了,要是我军主动往徐州城处进发,道理也是一样——骑兵居多从正中道行进,两侧的山道最多也就是西边的狭口能以步兵阵型行进,而东侧就只能完全放弃……当然对我们来说是这样,对敌军来说也是这样——”
“也就是说,我们若要主动出击,只能从中道和西道进军……”陆菁一边比划着地图,一边分析道。“可蒙元军队和我们一样,中道骑兵进军,他们自然也会以骑兵防守;西道步兵奇阵,他们一样能有所应对……唯独东道无法大规模用兵,攻守方面来说,自然是守大于攻,对我们极为不利。所以若要考虑上兵伐谋之策,只能考虑中西两道……”
“可是我们真的要主动出击吗?”唐战突然问道。“我们帐下只有两万人马,而敌军却有七万之众。还是据守城关。我们之所以进军此地,只因执行元帅之令,先锋部队向前压境,让出后方七岭关口,让援军及时到位,然后一并合击……就这样看来。我们只需死守此地即可,根本不需要主动出击……”
“而且……”陆菁眼神稍稍一变,继续说道,“如果说燕只吉台的部队反过来主动进犯我军,现在我军背靠笼湖。就只能背水一战……要是他们主动退军的目的,就是让我们进入这牢笼之地——后方朱元璋军令压境,前方蒙元敌军逼迫围剿,这可真是雪上加霜……”
“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就只有背水一战了,而且是真正的背‘水’一战……”唐战心有余悸说道。
“那也未必——”陆菁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转而口气道,“三岔道对我们来说既是不利,也是有利——虽然敌军熟悉这三岔道的地形,但地势之天险让此地与生俱来有了得天独厚的防守优势。要换做是他们主动出击,反过来我们就可以在此地设伏,就算不能完全打败蒙元众敌,但至少能拖住他们逼近的速度,拖到后方的援军能够及时到来会和……”
“先是主动退军引我们入瓮,然后再打算在这三岔道围剿我们是吗……”唐战摸着下巴不假思索道。
“而且还有……三岔道这个地势天险的要素,燕只吉台应该比我们更清楚才对,那他为什么还要故意放我们进来?如果真想一举消灭我军以复仇,那他一定还有后招,有我们不知道的后招……东道,全是山道路口,骑兵步兵皆不能进,难道他会在那里出奇招?不行,东道这里一定有蹊跷,得找机会弄清楚那一处地势……”陆菁望着地图,脑海中不断变换着战局的思路,毕竟对她来说,燕只吉台是一个非常棘手的人物,万万不可轻敌半分……
徐州城内将军府……
“大人,前方探子来报,唐战军队已经到达笼湖驻地三岔道口——”府中,燕只吉台正和李乘生等人商量着战局,前方传来了战事的消息。
“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燕只吉台巴扎多轻声应道,语气思度间,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大人,要不要现在率兵攻打敌军阵营?”底下将领突然站起说道,“敌军只有两万人马,还驻扎在退无可退的笼湖驻地。我军七万步骑中道强攻,一定能攻下敌阵!”
“不急——”燕只吉台比划着地图说道,“正因为敌军只有两万人马,所以行军变阵起来更加灵活……可不要忘了,他们驻扎的地方,可是地势天险以守为主的三岔道,要是两万人马借以山道之优势据守,不但体力充沛以守待攻,乱战阵中还能在山道与我军游击。要是想也没想贸然出击,不说全军覆没,我军也会损失惨重——”
“那大人您之前为何还要退军守城,故意放弃笼湖的天险之地,放敌军进来?现在他们驻守三岔道,我们岂不是难以为攻?”底下将领又问道。
“正因为本将军要亲自剿灭他们,才让他们的部队进入这退无可退的天险之地——”燕只吉台露出狰狞的笑容道,“如果我军不退。他们必在七岭关口死守不进,加上之前调虎离山之际失败,正面打败他们的机会便是少之又少;一旦等到朱元璋的援军集结粮草赶来,两军会和,我们迟早也会退回徐州死守……相反,我们主动撤军。他们的先锋部队就会主动进军以调后方援军入关之用。我们就得抓住这个真空时机,引他们入瓮,然后用计一举消灭,不但能减缓徐州守军的压力,也能报上次的中计之仇——”看样子燕只吉台还是对自己被陆菁算计两次的事情耿耿于怀。
“那现在要怎么做?”将领继续问道,“已经引敌军入瓮了,可他们又占据着天险之势……”
燕只吉台笑着说道:“三岔道无论南北,易守难攻,只要迫使他们主动进攻或是摆军布阵。我们就能应对。至于怎么做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上一次失败,他们主动发来战书,这一次……”说着,一个狡黠的眼神向着将军府门外望去。
李乘生似乎是知道燕只吉台巴扎多的想法,暗中微微一笑……
先锋军驻扎阵地……
唐战、陆菁已经开始着手于军队的布阵。虽然不说是要主动出击,但他们现在需要提防的,是燕只吉台军队的进攻。毕竟笼湖驻地这里退无可退,要是毫无准备就面对敌军七万大军的蜂拥而至。那先锋军就算是破釜沉舟,也是难以抵挡……
“将军。敌军使者派人发来了战书——”正在营中谋划间,外面的士兵突入前来汇报。老九将书信递交给唐战后,唐战和陆菁一同拆开了信件。
“数日军败已过,而往贵军镇守笼湖之地,三日之内,必取汝军上将首级——徐州太守进上……”唐战一字一句将信上的内容读来。
“太过分了。居然发来这样的挑衅战书,我军一定让他死得难看!”下面的士卒听了气愤不已,很显然燕只吉台巴扎多的话语中充满了蔑视和挑衅。
然而一向性直的唐战,倒是显得十分冷静,平时傻头傻脑的他。到了关键时刻却能出人意料地保持常人难有的镇静。唐战的眼神时而变换,随即放下手中的信,随身旁的陆菁道:“菁儿,这封信的内容,不就是……”
“就和上次我们发给燕只吉台巴扎多的战书一样——”陆菁一针见血道,“看来这一回,他是主动向我们挑衅了……”
“难道是效仿我们,想要撼动我军的军心?”老九不禁疑问道。
“应该不只是那么简单——”陆菁眼神一凝道,“燕只吉台这个人老谋深算,尤其对手是像我们这样经验不多的年轻将领,他更会玩弄于股掌……上一次输阵,缘于他轻敌大意,今日他敢效仿我们发来战书,说明他和我们那时一样——他已经有打败我军的对策!”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稍稍有些震惊,因为没有人会想到,仗还未打,对方就已经想好了两军交战的对策甚至是结局。
“燕只吉台就这么有把握?”唐战轻声自喃道,毕竟以燕只吉台巴扎多的用兵经验,绝不可能空口说大话。
陆菁忽觉事态有些严重,重新回到桌上的地图,望着三岔道的路口,揣度着说道:“想要主动进攻我军,无非这三道路口。按一般常理,中道压境最为可能,毕竟蒙元军队善于骑战,以平原冲锋压进,我军就算有五绝阵法开阔之地,也挡不住敌军七万的雄狮部队;西道路口狭窄,多为步兵布阵,当然也不排除骑军跟上深入;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东道……”陆菁一直望着地图上东道的山路地形,心中惴惴不安,也不知是燕只吉台发来的战书的压力,还是自己的多心。
“摆军布阵容不得半点耽误,菁儿,要是敌军真的有意进犯,我们必须提早一步做好应对!”唐战提醒着陆菁说道。
陆菁点了点头,随即郑重其事说道:“传令下去,命各部将领一个时辰后来我帐中——各部军队保持布置,应对随时出征!”
紧急命令即下,看来这一次,陆菁是预感到了不测……
一个时辰后。先锋军众将已经集中到了主将营帐……
“此为危急关头之际,燕只吉台巴扎多发来战书,他随时可能兵发七万,向我军主力阵地突袭——”陆菁一面用教鞭在地图上笔画,一边严肃说道。
“菁妹,我们该怎么做。都听你的——”赵子川在下面跃跃欲试道。
陆菁继续指着地图说道:“诚如地图所画,三岔道中道阵地开阔,适用于平原之战,是敌军最有可能以主力骑军冲击的敌方,此为重防之地——相应,我军主力需在此地加强防守,不但动用所有骑军部队,还有主力步兵以五绝阵法死守……赵子川、南宫俊、慕容飞、李显、李功将军听令——”
“在——”五将同时起身应道。
“你们率领主力步骑一万五千,以五绝阵法平原守阵。驻守三岔道中道道口,决不可后退半步!”陆菁用鲜有的命令语气下达指令道。
“遵命!”五人也是抱着视死如归的心,齐声应道。此战即不能败,若是中道主力溃败,那笼湖阵地即瓦解,先锋军部队也随即覆灭。
陆菁闭眼想了想,随后放低声音道:“中道之处最为艰苦,你们面对的可能是敌军的七万主力。很有可能……很有可能全军覆没,如果真是这样……”
然而不等陆菁说完。赵子川将乾坤二剑至于中地,坚定地说道:“既是复命出征,就从不怕战死!放心吧,菁妹,我们一定会死守中道,等到元帅的援军到来!”
“我们也是——”南宫俊和慕容飞二人也抱着必死的决心说道。
陆菁看着南宫慕容二人。想着自己曾经对他们的偏见,如今心中自有愧疚。不过如今战事在即,比起曾经的愧疚,现在更多的,是对他们九死一生的揪心。
陆菁停顿了很久。似乎是被战争残酷的压力所窒息,如今先锋军两万人的性命,全担在自己身上,这对于自己一个十七岁的女孩——本应该是在大家富贵做千金——来说,亲临战争的残酷、面对死亡的威胁,实在是过于沉重了……
沉默过后,陆菁狠下心,继续比划着西道的路口说道:“接下来,西道步兵的驻防……萧天、苏佳、胡夷狄三位将军,你们率三千步兵在西道狭口处布阵,以防敌军部队潜入。虽然西道地势艰险,但毕竟也是奇兵之地,万万不能让敌军深入半步!”
“得令——”萧天、苏佳、胡夷狄三人也是齐声答道,尤其是胡夷狄,天生好战的他,也可能将面临人生中最残酷的一战。想到这里,胡夷狄手中的刀微微颤抖不已。
而萧天和苏佳二人脸上也是没有任何笑容,他们比谁都清楚,率领部队出征,每一次战役,都可能是自己人生的终点。对于已经经历过无数生离死别的萧苏二人来说,这一次也不例外……
“最后一处东道——”陆菁还没有说完,比划着地图上东道的道口——那也是自己之前最担心的要地,随即下令道,“由我和唐将军率五百部队潜伏探行!”
这一回没有人应令,因为作为军队统将的唐战和军师陆菁,他们的职权即为最大。
然而此令一出,老九在一旁不太放心,随即说道:“将军、军师,你们亲自前往东道探查,只派五百人马,这样未免过于冒险了——”
“就算是冒险也要去——”陆菁坚定地说道,“中道和西道的两路,决不可放,因此要重兵把守;而我最担心的,也就是众军难行的东道口……那里少有人过,我军必须要探查清楚——放心吧,我和唐将军一起,五百人马足矣,就算是有敌军埋伏,此天险之道,要撤退也是不难,一旦有敌军动向,我和唐将军必会第一时间赶回,以作对策!”
老九还想要说什么,但看着陆菁无比坚定的样子,索性也没有再提。
唐战看着陆菁必死决心的眼神,他知道这一战,将很有可能是入军以来最艰苦的一战。
“众将得令,其余将领率部队守营待令——现归营布阵就位,午时过后,三军分道出征!”陆菁最后慷慨激昂地将手中的教鞭摔在桌上,大声命令道。这也是陆菁出生以来,最有统将气魄的一次,任谁也不会想到,曾经在汴梁富家锦衣玉食的大家千金,如今却成为了统领千军万马的军队之首。
“是——”全体将士起身齐声答道,所有人都很清楚,接下来可能到来的艰险之战……(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四章 误入蛇窟(上)
午时已过,先锋军整装待发,沿中东西三路出征,以攻为守,以防徐州蒙元军队反兵冲阵。中路即由部队精骑步兵一万五千主力镇守,赵子川故为先锋主将,李显李功紧随其后,而左右两翼则是南宫俊和慕容飞两员虎将,各身随精锐骑兵数千,中阵奇兵步兵压阵,五绝阵法遂成;西路狭口则为侧道驻守,以防蒙元奇兵突袭,由萧天、苏佳所带三千步兵设伏,后继胡夷狄增援部队,严阵以待;最后东路山道,未设兵阵,崎岖无以布阵,陆菁心疑而随唐战率侦察部队五百同行,以堪地势之险、敌军之伏;其余将士则是原地驻守,一方面借以待命,另一方面则是随时关注后援主力入关的消息……
徐州城内……
“大人,前方探子有报,唐战军队已经出动了。虽然不知道东西两道的情况,但是却是看到了中路的敌方步骑主力……”在一个秘密的会议室,只有燕只吉台巴扎多和李乘生二人,李乘生将回来的消息告诉给了燕只吉台。
燕只吉台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道:“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动手了,接到了本将军的挑衅战书……”
“看来唐战和陆菁也不怎么样,同样被一个小小的挑衅书给吓着了,部队做出这么大的反应……”李乘生微微笑道。
“先别高兴的太早……”燕只吉台突然打断道,“他们到底算不算中计,还得看我们这一仗……军师你想好了吗?虽然敌军只有两万之众。但帐下精兵良将无数,军心正旺。该怎样让他们受到重创,以失军心?”
“还不是和以前一样。兵发常言,‘攻其要害一点,而破千军之阵’——”李乘生轻声笑道。
“那这回他们的要害在哪儿?”燕只吉台又问道,“七岭关之败,我们也找到了敌军的要害,但是他们自己也清楚,所以将计就计算计了我们……这一次可不能再犯同样之错,仅仅只是找到敌军的要害可不行,还要……”
“还要让敌军蒙在鼓里。不知道自己要害的关键是吗?”李乘生跟上道。
“军师果然知本将军之心理……”燕只吉台又笑着道,“那军师有什么良计,能找到敌军不知道的要害,一举击破……”
“大人之前发给了敌军挑衅书,算是扰乱了一丝敌军将士的心智,而这种时候,也是人心智最容易迷茫紊乱的时候,哪怕是一点点的干扰……”李乘生似乎是心中有计,随即笑着说道。“趁此良机,只要琢磨出对方的心里,找到对方要害而且不让其知不难……”
“难道说军师你已经找到了?”燕只吉台又问道。
李乘生轻轻点了点头,不过又接着道:“在下心中确实有计。不过在下心想,攻于心计可是大人您的强项,大人您自己应该会找到这个答案……”
燕只吉台见李乘生在自己面前卖关子。便知李乘生一定是胸有成竹,随即他想了想。分析着说道:“七岭关连脉分中东西三道,中道地势平原开阔。适于我军骑兵之战,唐战陆菁害怕我军正面七万大军冲锋杀阵,一定会派主力军队布阵严防死守,并且派出最骁勇的将领……但是先锋军帐下,尤其是陆菁那个丫头,想法总能先人一步——东道山路崎岖,骑兵无从应战不说,步兵更是难以翻越,陆菁要么害怕我会在东道出奇设伏,要么就是自己派少量部队勘测,以备后时奇兵之用,所以她本人一定会派少量部队翻越东路山道……”不愧是燕只吉台巴扎多,攻于心计的本事超乎常人,陆菁的计策几乎都让他说中了。
“那答案不是很明显了——”李乘生笑着道,“大人您应该已经找到了,敌军的要害在哪儿……”
“是呀,这还得多谢军师提醒……”燕只吉台先是暗笑着点了点头,随即转变口音命令道,“传令下去,沙骑兵布阵,出城由中道出击!”
“是——”李乘生接过命令后,慢慢退了下去……
徐州城下一片黄土,行过近十里地,便是七岭关脉的中东西三道。伴随着徐州城关大门的打开,所谓的“沙骑兵”也是露出真容——
沙骑兵布阵的骑兵不多,不过百余人,良骑马尾之后,纷纷拖着一把巨大的扫帚。在黄土地上骑兵奔跑几余里,扬起阵阵的黄沙,不出一刻,沿七岭关脉出口自徐州城关便是黄沙漫天、尘土蔽日,根本看不清前方徐州城关的轮廓,这也便是“沙骑兵”名字的由来。
而这一出“黄沙遮眼”自不用说,肯定是遮挡住了对面七岭关脉唐战军队的视线,至于有何缘由,如今却是不为人知……
“停——”而在此时此刻,七岭关脉的中道平原,以赵子川为先锋骑将的先锋军主力步骑已经到达离七岭关脉出口十里之遥的地带,看着眼前关口的位置突然黄沙弥漫,统将赵子川大声一道喝令,停止了部队的前行。
“前方黄沙正起,不知明情,全队有令,原地布阵待命!”赵子川做出了待军的命令,随即后方一万五千的精兵部队全部停下,保持着五绝阵法的阵型原地休养。
“怎么了?”李显在后面见赵子川在这么远的地方就停下,于是上前问道。
赵子川望着前方的黄沙,冷静说道:“我们主力军队之要务,是要镇守中道,我们将要面对的,很可能是敌军的七万主力大军……此战若发,九死一生,更不能在任何一项环节出错,否则全盘皆输——现在前方黄沙弥漫,不知敌军之动向,要是再贸然前行,危险过重,还是再此严阵待命为上——”
赵子川说得不无道理。底下将士也是十分明白。而今他们将要面对的,很可能是最艰苦、最残酷一战。虽说军中麾下有赵子川、南宫俊、慕容飞等精良骑将。可若是敌军主力倾巢而出,一万五对七万。实力过于悬殊;这里又是蒙元骑兵擅长作战的平原之地,就算有五绝阵法守阵,也是难以抵挡。
可见此战必为凶险,即使是原地待命,望着眼前不知后方局况的黄沙,赵子川等人心中却是无比的纠结,他们一直在等,却又不希望这一战真的到来……
而与此同时,在西道狭口的地方。萧天、苏佳和胡夷狄正带领着三千步兵前往要地驻守。因为是狭口地带,骑兵无法自由摆阵,所以只要对方军队数量不多,紧靠三千人马镇守狭口足矣。而且陆菁猜测,敌军的主要目标,是善于自己骑战且更有把握的中道平原之地,所以陆菁把主力军队的重心,全然放在了中道,西道狭口只派了三千的步兵……
不过这次算是萧天和苏佳第一次带领部队出征。之前那一次水战只是虚晃,所以并不算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虽然二人出生入死无数,但带领众兵出征,还是如此艰难关键一役。对于萧苏二人来说,不免有些紧张。陆菁也是知道这个情况,在二人临行前。给了二人一个锦囊妙计……
“这个锦囊是我们临走前菁妹给我们的……”萧天带兵走在最前,望着手中的锦囊。不禁说道,“她说在我们遇到紧急情况时。可以打开——”
“锦囊妙计,诸葛孔明之计手段,我原来一直认为是假的……要是菁妹的锦囊真能危难中解妙,那我也得承认菁妹却是聪明超乎常人……”苏佳紧跟在萧天身旁,应声说道。
而比起萧苏二人,平时和萧天多话的胡夷狄,这一次却是落在后面。虽然说自己一身是胆,而且天生好战,但真正行军打仗,自从经历了七岭关大捷一战后,胡夷狄也是对战争有了新的看法。像他这样手刃无数恶人的西域刀侠,在残酷的战争面前,也显得有些紧张和不安,更关键的,向来嫉恶如仇的他,也是对战争充满了厌恶……
“狭口应该就在前面,我们不能再往前了……”萧天眺望了一眼前方的地形,随即道,“全队有令,在此地驻扎,随时保持警惕!”
于是,三千步兵全然在此地安营,静待他令……
苏佳向来不愿被动和等候消息,比起前方侦查士兵的响应,苏佳更愿意亲自前去观摩情况。而萧天知道苏佳武功高强,应变极快,索性也没太担心……
苏佳轻功甚好,即使是在路途不好的狭口,也能自由迅速横穿其间。果然不过半个时辰,苏佳便飞身回到萧天身边,随即说道:“阿天,前面的情况我看过了,到处都是黄沙漫天,什么都看不见。不过马蹄声倒是阵阵不断,应该是敌军在徐州城下的练兵,或是布阵,或者……或者已经准备和中道的我军主力子川兄弟他们对上了……”最后的这句话,苏佳一边说着,心中一边纠结不已。
萧天也是一样,先锋军的所有将士也都清楚,中道的镇守之战最为凶险。敌军七万大军若是直扑中路,赵子川所带的一万五千主力未必能够全身而退,更严重者,很有可能全军葬送七岭关脉。
“先别想太多了,子川兄弟骁勇善战、用兵良计,一定能够应对有方……”萧天安慰着说道,“而且子川兄弟福大命大,在汴梁的时候,他就数次危难中脱险,我相信这次也不例外……对于我们来说,我们最好自己即可,随时防备敌军从西道暗路抄后道偷袭我军后营。”
苏佳点了点头,在她看来,如今之计,也只能是如此,与其过于关心他人,不如先管好自己这里……
不过运气似乎挺不错,虽然前方黄沙漫天、马蹄声不断,探子也是派出几路,但是一直都没有传回中道有战役开打的消息。几个时辰过去了,徐州城下的黄尘和马蹄声不断,可就是没有看见蒙元军队的主力骑军从“黄沙阵”中露头。当然,先锋军的众将士并不清楚,这是燕只吉台未知其用的“沙骑兵”布阵,也没有人可知燕只吉台的真正意图……
平淡无奇地到了晚上,萧天底下的部队就地安营扎寨,但也随时保持者警惕,毕竟夜晚是最易偷袭的时机,更别说西道这里更容易隐蔽的狭口。就连胡夷狄本人也是亲自前往部队最前营守卫,以他多年的西域江湖经验,“夜中黄沙”若有敌军偷袭,他第一时间能够注意……
而萧天和苏佳此时正在营中烤火,时不时关心一下底下的将士,时不时和他们一起说说话,以解过于紧张的气氛。毕竟二人江湖一路所见甚多,习惯以情意为重,对待同甘共苦的手下士卒,如同兄弟朋友一般,这也让萧苏二人在军中获得了很好的人缘,军中的将士也都十分信任二人。
说了好一会儿话,萧天和苏佳则是坐在一处烤火休息。不过他们也还保持着警惕,随时应对夜中突发的不测,只是气氛上并没有白天那么紧张。二人还是像平时一样,说说笑笑,不全聊军中的事务,浪迹江湖经历了这么多的危险,如今入军出征打仗,二人的感情还是没变……
“将、将军……不好了——”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萧天和苏佳家常的话语,一个士兵急匆匆地跑到萧天和苏佳身边,慌忙地喊道。
萧天和苏佳平时警觉惯了,突有紧急发生,他们便立刻警醒。萧天见士兵一脸慌张的样子,以为是有蒙元部队暗中偷袭,于是严肃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有敌军偷袭?”
“不、不是……”士兵跑得有些喘,整个人表情也是十分的紧张,随即他继续道,“是后营那里……后山那块地方,有……有蛇!”
“蛇?”萧天听到了“蛇”,并没有多紧张,只是从容问道,“有多少?”
“就、就一条……”士兵答道。
“一条有什么好怕的?”苏佳也觉自己是紧张过头,随即放下心道,“军中这么多人还怕一条蛇?听你的口气,难道是有人被毒蛇咬了?”
“不是啊——”士兵终于缓过了气,随即露出惊恐的眼神道,“是好大的一条蛇,个头比树还高!”
“有那么大?”萧天和苏佳同时发出惊异的语气,但也并没有多害怕。苏佳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就不说了,连神峰崖底下的那头百尺怪物自己都不曾怕过,更别说一条巨蛇;萧天曾经和苍龙洞底的巨蟒有过交情,什么样的蛇也都不怕。
不过对于普通人来说,比大树个头还高的巨蛇,世上罕见,常人害怕也不足为奇。如果巨蛇在军中关键时刻有扰乱,定会不好,索性萧天和苏佳二人还是前往一看……
“蛇在哪儿?”苏佳毫不畏惧地走在最前,和萧天一起来到后营处,手上的鬼刀也是随时准备出鞘,以防不测。
“在、在那儿——”士兵还是害怕地指了指,随后发出“啊——”的一声喊叫,便往后面跑去。
不只是他,就他刚才指的位置,还远远围着几百号人。就在围阵的正中央,还真说得没错,一头高过十丈的巨大蟒蛇耸然其间,在黑夜下缠动着庞大的黑驱,露出凶光无比令人胆寒的獠牙。
这头蟒蛇还真是大,的确是世间罕有,简直就如同一个恐怖的巨型怪物。但是就萧天和苏佳见识过的巨蟒和百尺怪物,这只算是个“小个子”,所以二人并没有太害怕,从容淡定地走到了数百人围营的正中间,走到了巨蟒的跟前。
“突然冒出这么大一条蛇,应该不是偶然经过,我想这里应该是他本来的巢穴吧,是我们打扰了他的住处……”萧天望着正视着巨蟒,淡定地说道……(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五章 误入蛇窟(下)
巨蛇盘立其中,众人尽数退后,只有萧天和苏佳二人很从容地站在圈内。
巨蛇没有暂时理会萧苏二人,刚才的一阵骚乱,正如萧天所说,是底下的士兵误入蛇窟,打搅了巨蛇的巢穴,从而使得巨蛇脾气暴动,钻出地面袭击人群。这边巨蛇似乎还挺记仇,獠牙的对象一直处于刚才侵扰自己的那些士兵身旁。
周围的士兵一个个胆寒地举起长矛似的兵器,不让巨蛇靠近,而巨蛇则是张开血盆大口,似乎是想要教训一下刚才侵犯自己的人类。而且身处黑夜之中,高尺巨蛇有如庞然巨物,黯淡忽明的光下若隐若现惊悚可怖的身影,让人不觉汗毛竖起、全身发颤。
萧天离巨蛇最近,但巨蛇似乎并没有把萧天放在眼里,正面看都不看一眼——毕竟萧天刚才并没有伤害他。然而一向熟悉蛇习性的萧天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眼神稍稍一凝……
“不好,快闪开——”突然,萧天发出一声大喊,对向一旁围绕的士兵——那个方向,也正是巨蛇獠牙对准的方向。
“嘶嘶——”巨蛇发出令人胆寒的拐角,庞大的身躯却如闪电一般,蛇头一眨眼的功夫就窜到了目标猎物前。
被盯上的士兵差点没吓个半死,旁边的士兵全都吓得逃窜开来,自己则以为自己死定了,即刻葬身蛇口,连反应的时间都来不及,整个人完全吓傻了。
可他还是得救了——千钧一发之际,一把力道将士兵的身体整个向后拽去。蛇头正中刚才士兵站的巨石中央,强大的力道一举将巨石击得粉碎。而救下士兵的人。竟然是苏佳。
“苏……苏将军……”那名士兵吓得不轻,差点昏了过去。生死一瞬间逃出,他依旧是吓得连连发颤,半天失去了自主活动的意识。
“全队都快散开——”毕竟不可能像刚才那样一个个营救,下次巨蛇再度发起攻击,可不能保证还有这样的好运,索性萧天下令大喊道。
周围的士兵听了,纷纷向四周逃窜而去,巨蛇见着到手的猎物跑了,继续露出黑夜下的凶光。扬起獠牙就朝逃窜的人群袭击而去。
苏佳回头一定神,看准了巨蛇扑袭的方向。这一回苏佳没有再坐视不管,主动移步上前,似要引开巨蛇的注意力。
可是巨蛇感知不是靠眼,它只会朝刚才侵扰他巢穴的人报复,对于正面迎上的苏佳丝毫不感兴趣。
苏佳也是察觉了,二话不说,从铠甲袖间别出几根细针,翻身跃起。使出追风派的暗器绝技“追影手”。黑夜中隐约一道闪光,暗器在空气中发出急促的嘶响,最后不偏不倚击中了蛇身。
可越庞大的怪物,身体却是越强硬。这似乎成了定理。果见巨蛇的皮肤如同坚硬的岩石,苏佳的暗器击中了蛇身,却如碰在金属表面一样被尽数弹开。
效果不佳。可却是成功吸引到了巨蛇的注意力。巨蛇感觉到了身上被暗器袭击的阵痛,即刻回头。血口獠牙之下奔来的,正是苏佳。
“嘶——”巨蛇又发出黑夜下的一声咆哮。血口果断便朝苏佳而去。
苏佳微微一笑,只手抽出腰间的鬼刀,准备一刀定胜负……
“等等,佳儿——”然而就在决胜前一刻,一旁却是传来了萧天的阻止声。可能是条件反射缘故,向来出手果断的苏佳,听到了萧天的叫喊,毫无意识地慢下了速度,眼神中的杀气也是收回了不少。转头一望,果见萧天正朝自己这边跑来。
可苏佳慢下来,巨蛇不会慢下来——巨蛇的獠牙依旧朝着苏佳奔袭而去,只需一瞬,苏佳很有可能葬身血口。
“危险!”萧天知道自己这一叫,苏佳一定会慢下速度、不觉身处险境,索性又大声提醒了一句。
但苏佳的反应根本无需萧天担心,她知道自己慢下速度,无法出手,对面巨蛇扑袭而来,苏佳紧接着一个瞬闪跳跃,躲过了这一击。
蛇头还和刚才一样,重重砸在了苏佳所站原处的巨石,夜中发出一道震天响,巨石再一次被击成碎片。
不过半空中的苏佳还没有停,巨蛇扑袭过后的一刻,苏佳如同蜻蜓点水般,施展轻功在巨蛇的背身不断跳跃飞窜。追风派别的不说,除了剑法以快著称,最厉害的便属轻功。苏佳虽然多日不用追风派的武学,但轻功这一套往往是自己最拿手的,即使是面对如此棘手难斗的“怪物”,苏佳也能从容应对,玩对手于鼓掌之间。
巨蛇的反应也挺快,知道自己这下又扑了个空,随即马上起身,再次扬头朝苏佳而去。
还是老套路,巨蛇在后面一个劲地追击,苏佳则是利用轻功和迅影的身法不断地“逃窜”。巨蛇的进攻疾如闪电,可苏佳简直就是一条“活泥鳅”,在巨蛇庞大的身躯间飞窜,怎么抓也抓不住。
巨蛇有些急了,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一声恐怖的叫响,施展出全力往苏佳逃窜的一点扑袭过去……“轰——”巨蛇最强劲的突袭,今晚也是最响的一声碎石,石屑被击得尘土飞扬,虽然黑夜中难以看清,但是听着周围石屑的掉落声,可想而知其威力。
但结果自不用说,巨蛇这倾尽全力的一击,依旧是扑了个空。只见半空中如同迅蝶一样飞过一个身影,稳稳落在了萧天的身旁——结果自不用说,苏佳很精准地躲过了巨蛇的每一轮进攻。
不过就是苏佳落地的这个动作,看起来如同一只飞舞的花蝶,萧天在一旁看着有些动情脸红。但关键时刻萧天也不敢多想,立马担心道:“佳儿,这里可是军营。弄出太大动静可不好……”
“放心,我这不是‘教训教训’它了吗?”苏佳莞尔一笑道。“好久没有露露身手,正好这怪物可以让我活动活动筋骨……哎呀。久日未动,还整天披着厚厚的铠甲,闷得要死;今天活动了几番,身子果然舒服多了——”苏佳做出伸腰的动作,最后一句还不禁调侃道。
萧天笑着摇了摇头,平日里表情较冷的苏佳,偶尔做出这样风趣的言行,在萧天看来也挺动人。但现在是关键时刻,正事还得正事处理。巨蛇突现营地,无论是谁先惹着谁,现在先锋军队有要务在身,面对这头怪物只有两个选择——第一,杀了它;第二,把它赶出这里并保证永远不再回来……不过这是只怪物,又是营中的士兵先惹了它以及侵扰了它的巢穴,现在看来,第二种情况似乎不太可能……
苏佳收回幽默和俏皮。恢复一本正经的神情,拔出腰间的鬼刀说道:“留着肯定扰乱军心,要解决掉这个家伙就得当机立断——”
“等一下——”萧天似乎和苏佳持不同观点,不断地阻止道。“毕竟是我们先侵扰它的地盘,要是就这样杀了它,我们岂不是理亏?”
“啊?你和怪物还能讲道理。你这个苍龙大侠什么时候开始为动物出头了?”苏佳听了萧天匪夷所思的话语,吃惊问道。
就在二人说话间。巨蛇像是清醒了过来,清醒了一下脑袋后。重新露出凶光,对准了萧苏二人。
苏佳继续调侃说道:“我看肯定是瑛妹把你带‘坏’了,见到什么动物都心慈手软……你清醒一点啊,现在是在军营,站在你面前的可是一个准备吃你的怪物——”
萧天依旧是面不改色,从容淡定地望着前方虎视眈眈的巨蛇说道:“我的意思是……有没有办法既能不杀死这条蛇,还能借其稳定甚至是高涨我军的军心。这条蛇的出现,让我军军心有些惊慌,我得想办法一举两用,借其恢复我军的士气……”
“那怎么可能,除非有妖怪……”苏佳又调侃道。
“菁妹说过,这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任何方法都是上天的机缘下人想出来的……”萧天似乎是胸有成竹的样子,竟然冲着对面狰狞的巨蛇笑了笑。
巨蛇依旧是露出血口和獠牙,毕竟萧苏二人的对话,它也听不懂……
“话是不错,可现在这情况,去和蛇讲道理,这也太扯了……”苏佳摇了摇头,但望着萧天的样子,苏佳还是很信任他,“不过阿天你这个人,有时候确实能做出些难以想象的事情,我倒是想看看你能怎么办,面对这种情况……”
“不相信我的话可以打个赌——”萧天危急关头倒是玩笑起来道,“我一定能不费卯力收拾这个家伙,并且稳定军心!”
“可以啊,那你赌什么?”苏佳这时候也跟着玩笑起来道。
“随便佳儿你——”萧天笑应道。
苏佳活动活动了身子,继续说道:“那好啊,入营以后,每天披着铠甲,身子骨都压坏了。你要是输了,等过了这一劫,我要你天天给我捏腿揉肩,直到满意为止……如何?”
“没问题啊——”萧天干脆利落地回答道。
“那你呢?”苏佳继续问道。
萧天“坏坏地”笑了笑,随即道:“我要是赢了,要求很简单……我们俩生死重逢这么久,佳儿你还没表示过一次,我赢了……你就亲我一口如何?”
苏佳听了,下意识地脸红了起来,但看着萧天竟敢如此大胆,随即装作生气道:“好啊,成了苍龙大侠,胆子也不小了……行啊,你要能成功,我就答应你。能让我亲一口的人,肯定本事不小,我倒也想见见……”二人说话间,还不断穿插着打情骂俏,完全看不出是面临危急关头的样子……
周围的士兵根本不知二人所云,看着两位将军深处巨蛇血口危险之中,还在一旁不断地担心,甚至有士兵在后面大声叫喊。
“嘶——”但巨蛇不给二人反应机会,张开血盆大口,疾如闪电般再朝二人而去。
萧天和苏佳二话不说,纷纷向左右两侧躲去,再次躲过了这一击……
苏佳落在了一旁,想要看萧天能如何应对,可熟知何时,头顶上飞来几把金刀。
紧接着,就是一个矫捷的身影落在苏佳眼前。苏佳认出来了,此人正是随同一起的“关外第一高手”胡夷狄,头上飞过的金刀正是他的随身武器。
“胡兄,你怎么也来了?”苏佳正准备看萧天的“好戏”,胡夷狄却在这个时候搅局,于是苏佳有些“不太好气”地问道。
“你好像很失望的样子……”胡夷狄依旧是平日里的语气说道,“我在前面关口守卫,听到这里发生骚动和巨响,听人汇报说有一条巨蛇扰营,所以就回来了,顺便看看能不能帮忙……”
“谁要你帮忙了?”苏佳转头笑道,“我只是在看戏,准备看某某人的好戏,这还关系着我在军营后日的舒服日子……”苏佳在胡夷狄面前,也看起了玩笑。
“啊?”胡夷狄听不懂苏佳说的话——他当然听不懂,整个人也是显得莫名其妙……
再看胡夷狄飞过的金刀,不偏不倚正向巨蛇的喉部。然而巨蛇浑身刀枪不入,身子挥摆几式后,便将胡夷狄的金刀一一弹开,和苏佳之前的暗器如出一辙。
“可恶——”胡夷狄愤泄了一句,随即翻身接回了空中飞回的金刀,重新落地而望巨蛇。加之胡夷狄向来都是不服软,第一回合败给一个怪物,他当然不甘心。
然而苏佳却在后面阻止道:“好了,不用白费功夫了,有人会替我们解决问题……”
“谁啊?”胡夷狄冷声问道。
苏佳冲巨蛇附近的一侧指了指,只见萧天正从另一侧慢慢走来。
“苍龙兄弟?”胡夷狄不禁疑惑道,“你们两个平时不是最能打吗?不在这解决这个怪物,今天这是闹哪一出,难道这就是你说的‘看戏’?”
苏佳微微一笑,望着萧天的方向,心中暗暗道:“就看你有什么办法……”
萧天表情依旧淡定,不仅如此,还露出浅浅的微笑,实在捉摸不透他想干什么。巨蛇转头将目标望向靠近自己的萧天,依旧是凶光毕露。
“他到底要干嘛……”看着萧天一点出手的准备都没有,还像个“傻子”一样笑脸相迎,苏佳疑惑中带着担心道。
“喂,你不会去送死吧……”胡夷狄也有些担心,眼前望着巨蛇离萧天越来越近……
巨蛇的獠牙离萧天越来越近,似乎有所行动;而萧天则是面不改色,微微抬起了右手……
“要出手了——”胡夷狄暗自接话道。
萧天的手触及到了巨蛇低下的额头之上……忽地,让所有人眼前诧异一幕,萧天并没有什么大动作,更别说用什么“苍龙掌”——萧天居然只是在巨蛇的额头上缓缓抚摸着,就像是在驯服一头凶恶转而温顺的动物一般。
而巨蛇似乎也很听话,眼神中的杀气尽消,眼前的萧天就如同自己的主人一般,对其百般顺从……
就这个样子,刚才还躁动的场面沉默了许久……
以此等怪异之法借以驯服怪物,还是如此滑稽的场面,一旁的苏佳和胡夷狄眼珠子都快碎了一碴,周围的士兵更别说了,全都朝萧天——自己的将军——投去了不可思议的目光。
萧天抚摸了巨蛇的额头好一会儿,随后像是冲着巨蛇说了一堆东西,巨蛇就像是百般听话一般,在萧天的身旁安静盘踞了一会儿,随后展着身子慢慢退了回去,消失在了黑暗岩山的石缝中……
等萧天送走了巨蛇,回头笑望向对面的苏佳时,苏佳整个人都傻掉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六章 敌军异动
谁能想到呢?本以为萧天会使出何等华丽的招式将巨蛇制服,最后居然是用这种匪夷所思的方法。不过结果都是一样,萧天成功“劝退”了这个麻烦的家伙,而且也没有杀了它……
全场尽是沉默……忽地,周围的士兵发出了爆发般的欢呼,这些成日里苦闷出征的将士难得能眼见如此诙谐的场景,自己的将军不但以一己之力解决了麻烦,而且还给军中带来了乐趣。不仅如此,萧天的淡定和临危不乱,以及解决方法的沉着,让其在手下士兵之中树立了崇高的地位,不但博得了人心,还稳定了刚才被巨蛇所搅乱的军心,现在全军上下以萧天为首,全部聚拢到了一块儿……
可一旁的苏佳和胡夷狄却不这么想,苏佳算是彻底“折服”了,她晃了晃双眼,无奈地说道:“我差点忘了,阿天这家伙会和蛇交流……但这也太扯了,随便一条蛇他都能驯服,之前在蛇洞里,他到底都和蛇经历了什么……”想到这里,苏佳全身不由得有些发颤。
胡夷狄本想好好动动身手,萧天这么一出,自己算是白跑来忙活了,随后不禁对苏佳道:“这就是苏姑娘你说的‘好戏’?”
苏佳无奈地摇了摇头,调侃地说道:“好吧我承认,阿天他确实能做出常人无法做到的事情,可这方法也太非人类了!堂堂苍龙大侠,现在居然成了一个‘驯蛇师’——”说着,苏佳的身子时不时颤抖,虽说自己天不怕地不怕,但毕竟也是个女孩子,对蛇这种东西,想起来就浑身不自在。
萧天“劝退”了巨蛇。稳定了军心,随即笑脸相迎地走到苏佳跟前,笑着说道:“怎么样,这样算是解决问题吗?”
苏佳眼睛一黑,应声说道:“是,那怪物也走了。军心也稳定了,是你赢了……”
“那佳儿你就欠我一个——”萧天伸出食指说道。
苏佳知道那意味着什么——自己打赌输了,就得服输。想到这里,苏佳脸红着说道:“知道了知道了,看你这急样子……到后面的大树那边等着,我马上就过来……”愈说,苏佳愈加感到害羞起来。
萧天也是微微脸红,没想到苏佳真的答应了,这也是她这么久以来难得主动的一次。
“欠你一个什么?”一旁的胡夷狄毫不知情。煞风景地问道。
苏佳的脸早就红透了,转过身不好气回应胡夷狄道:“关你什么事?快去狭口继续守卫,没我们的命令,谁叫你过来的?”
“不说就拉倒,发什么脾气?这是在军营里,又不是在逸仙门……”胡夷狄想起了在逸仙门暂居时,自己和那时身份刚揭穿不久的萧天苏佳一起的日子,苏佳的脾气他也是稍稍有所了解。
于是。胡夷狄也不好气地朝自己的岗位回去,萧天则是略显激动地收拾了一下。和苏佳走到约定的地点……
“就在这里了……”半个时辰后,萧天和苏佳独自来到了约定的大树下,这里暂时没有其他人,苏佳脸红着说道。
萧天也是紧张,毕竟自己这个赌却是有些大胆,不过既然苏佳答应了。萧天自然是心中紧张和激动。
“把眼睛闭上……”苏佳继续害羞地说道。
萧天很听话地笑着闭上眼睛。
见萧天闭上了眼,苏佳想了想,目光注意到了萧天左脸的刀痕上。苏佳心中不禁记忆涌起——那个刀痕是自己和萧天第一次闹矛盾时,自己因为失去理智而留在萧天脸上永远的伤痕。但就是那个伤痕,成为了二人爱情的萌芽。一路上见证了二人的坎坷历程。从柳沙镇外的矛盾,到逸仙门摘下面具的重逢,这一路走来二人经历了太多的磨难,而萧天脸上的这道刀伤,也是见证了二人至始至终永不离弃的鸳鸯情路,寄托在上面的爱情苦难永不消逝……
苏佳虽然身披战甲,但依旧是露出绝代佳人的绝美面庞,姿条嫩柳的发鬓下,是苏佳如水般的双眸和情深微颤的红唇。苏佳如玉般的脸庞衬着粉红,眼神情真意切——她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情深地望着萧天的面容。
良久,苏佳也是微微闭眼,缓缓踮起脚尖,在萧天左脸的那道刀痕上献上了浅浅一吻。虽然浅,却是意味深长,包含着无绵无尽的情思。
萧天也是感受到了左脸的温暖和唇香,心跳不由得加快,如果不是身在军营,他整个人快要失去理智主动上前拥抱对方……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然而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二人的“缠绵”,萧天和苏佳顿时惊吓地睁开眼,立马清醒地各自“归为原位”,二人都紧张得脸红不敢说话。
声音是从树上传来的,说活的人居然是胡夷狄。
“喂,不是叫你去狭口的吗,你怎么又过来了?”苏佳红着脸冲树上责备道。
“噢,你们两个支开我,就是为了干这个事情,这难道是一军之将该干的事情?”胡夷狄也坏笑着调侃道。
萧天和苏佳在一旁羞红着脸,半天说不上话,亲密的一幕让外人知道,心里自然会不自在很久。
萧天缓过神,也抬头责问道:“你这家伙怎么又擅自过来了?像只蝙蝠一样,一声不响地挂在树上……”
胡夷狄露出标志性的微笑,随即说道:“我来当然是有要事要向‘将军’汇报,不像你们两个,身为‘将军’在这里干别的事情……”胡夷狄特意把“将军”二字加重了语气。
越是这样说,萧天和苏佳越是害羞和不自在,不过听到胡夷狄说有要事相报,于是萧天回过神来问道:“有什么要事,难道狭口有新的情况?”
胡夷狄也回到了一本正经的神情,一个翻身从树上落下,随即道:“让你说对了——前方狭口突然集结了一队蒙元部队,方向正朝我军西道狭口这里——”
此话一出。萧天和苏佳也立即回到了严肃的神情,萧天又不禁问道:“是真的吗?他们大概有多少人马,何时会来我们营地?”
“来到没有,敌军只是突然出现了一队人马,对我们这里像是监视的样子……”胡夷狄继续道,“人数嘛根本说不清楚。因为从白天到晚上,黄沙一直不停,离徐州城较近的地方根本看不清楚——”
萧天托着下巴想了想,似乎是觉得有些不对劲。苏佳也是一样,不过她更实际,直言说道:“说这么多没用,趁着敌军还没向我方出击,我们先去看看——”
萧天同意苏佳的想法,于是三人一同朝西道狭口镇守的方向赶去……
来到西道狭口处。这里黄沙滚滚的尘风直接扑面而来,风大的时候甚至让人睁不开眼。透过黄沙,能隐隐约约看到一队蒙元部队在对面集结,方向正对西道这处。但黄沙的干扰,加上晚上视线的模糊,根本看不清究竟有多少人马……
“将军——”萧天和苏佳的到来,守卫的士兵都很有礼地招呼道。
“敌军有没有别的异动?”胡夷狄最先问道。
“没有,从刚才出现那一队人马之后。敌军没再有奇怪的举动——”士兵一五一十地说道。
萧天、苏佳和胡夷狄三人同时蹲下身,望着对面不知人数的蒙元军队的布阵场景。心中疑惑重重。萧天更是之言问道:“真是奇了怪了,大晚上突然集结人马,却又没有偷袭的意向,好像是故意让我们发现一样……但是黄沙不断遮挡,根本看不清对方的人数,燕只吉台巴扎多究竟想干什么……”
“奇怪的不止这点——”苏佳跟上道。“如果说徐州的七万大军真的要趁着我军刚刚在笼湖扎营,一举而将我军歼灭,燕只吉台一定会派遣主力军队自中道平原冲锋杀阵,毕竟平原骑战才是蒙元军队的优势……可现在他集结一队不知数量的骑军部队来我们这骑军难以展开的狭口西道是什么意思?还是说,他们只是虚张声势?可这有什么意义呢……”
“不排除他们现在会集结人马往中道或是西道夜中偷袭……胡兄。你现在赶紧派人加紧传一封书信给中道镇守的赵子川将军,让他随时做好应敌准备,动作要快!”萧天自觉局势有些紧迫起来,于是立马通知胡夷狄向中路镇守的赵子川部队传去急信。
“我知道了——”胡夷狄也是处事利索,干脆答应后,便转身布置相关要务去了……
一大堆的疑惑在萧苏二人脑中盘旋,的确也是,燕只吉台用“沙骑兵”闹了这么出“黄沙虚阵”,真正的意图却也无人可知……
由于担心蒙元军队会在暗中偷袭,萧天苏佳的军队一夜都没有安心睡下,时刻保持着警惕。就连萧天和苏佳二人也是轮流地守夜带兵看守,一来提防着敌军的偷袭,二来也要适当保持睡眠,留足精力以对敌军不测……
可不知是让人失望还是高兴,蒙元军队当晚集结后,只是面对着西道狭口处整整一夜,却是再没有任何行动。虽然说没有偷袭行动让人暂时安心,但白白警惕了一晚上,也是让军队的精力有些消耗……
西道狭口处,有萧天、苏佳和胡夷狄率领的三千步兵镇守,中道更是有赵子川、南宫俊、慕容飞等骑将统领的一万五千主力步骑,严阵以待。虽说昨晚萧天吩咐了底下传急信给赵子川的部队让其加强警惕,且急信还未寄到,但昨晚敌军的异动赵子川的主力部队也是有所察觉,黄沙之下看不出敌军的部队有多少数量,但毫无疑问,中道这里是最有可能遭受敌军主力冲击的地段,中道的守军是最应该加强戒备……
好在直到现在为止,蒙元军队还没有发起过一次进攻,中西两道还算平静……而在另一处,东道山地处,由唐战和陆菁亲自带领的五百部队,还在山路一带探寻。由于山道过于崎岖难走,翻山越岭间,部队也是花了不少的功夫。此等地形如此难走,更别说骑兵步兵在这里布阵埋伏。可陆菁心有预感,这里的山地会有蹊跷,所以还是坚持和唐战一同前来一探……
而在山腰上足足休息了一夜后,第二天天刚亮,众人又开始启晨爬山起来……
“菁儿,把手给我——”在一处难走的狭道上,唐战正伸手帮陆菁爬上岩丘。此处地形甚微怪异,不但路道难走,下面还是悬崖峭壁,稍有不慎就会跌入谷底。连唐战、陆菁这样武功高强的人都难以前行,更别说随同的五百士兵。
陆菁抓住唐战的手,一鼓作气登上了岩丘。上来后陆菁回头望了一眼底下的深谷,不禁感叹说道:“真是的,爬个山也这么麻烦,都整整一天了,一点进度都没有……”
身旁的一个士兵这时突然发话道:“军师,这山路这么难走,连我们散队的人都难以行进,我看敌军是不可能在这里有埋伏的——就算真有,也不可能是难以应对的布阵埋伏……”
“那可未必——”陆菁立即回道,“燕只吉台巴扎多这个人诡计多端,而且善于心计,要是我们也以常人的想法应对,一定会中了他的圈套。而且,一旦失误一处,我军的要害就会暴露在敌军眼中,燕只吉台又特别善于抓点,一旦让他抓住了要害,便会被他一举击破,所以万万不可大意!”
“可是子川兄弟他们那边怎么办?”唐战又担心地问道,“敌军最有可能是在中道集结兵力强攻,要是我们的猜测是多余的,燕只吉台按正常套路出牌,我们这样分散兵力会更危险——”
“那也没有办法了,我军与敌军本就实力悬殊,要不是朱元璋军令下达,我们根本不会主动越过笼湖来三岔道驻扎……”陆菁暗自说道,“我们现在只能默默祈祷,在后方主力援军跟上之前,千万不能出什么岔子……”
部队继续沿着山路缓缓行走,按照陆菁的意思,她一定要翻过整个东道山地,看见敌军徐州城下的阵营才肯罢手。可是东道的山路比他们想象的难走得多,一天过去也未有太大的进展,久而久之被“困”在这里,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中道西道的部队是不是和蒙元军队交火了,外部的消息他们根本一概不知……
“军师,发现了,前面的山道处,有蒙元的士兵!”正在艰难行进间,前排的部队突然回来禀报道。
“什么,是真的吗?”陆菁急忙问道,准备上前一看。
唐战则是一马当先,走在陆菁的前面说道:“菁儿你先别急,我去看看情况再说——”
“不,我和傻蛋你一起去!反正这山道崎岖难走,不但有岩体可以遮蔽,而且就算让敌军发现了,他们短时间也不可能组织部队大规模向我们进攻——”陆菁坚持着要和唐战一同前去。
陆菁说得不无道理,唐战点头答应了,随即带着手下部队,往“事发”的地点赶去……
约莫一刻,部队攀扶着山体的岩石,一步一步走到了发现敌军的地点。在这里,匍匐在峭壁一旁的山岩,确实能够依稀看见数量稀少的蒙元士兵在对面的峭壁断口站岗守卫,仿佛这里就是他们的守卫要道关口,只派少数的士兵在重要关隘处设防。
唐战和陆菁蹲在岩体的最前面,远远观望着关口要道的蒙元守卫士兵……(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七章 危机难料
唐战和陆菁蹲在岩体的最前面,远远观望着关口要道的蒙元守卫士兵……
果如之前大略所望,即使拉近了距离,关口要道上守卫的蒙元士兵,也不过零零散散几个,假若唐战陆菁身带的部队此时上前偷袭,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其制服。可问题是距离虽近,但两道中间却是个深不见底的峭壁悬崖,攀附着岩体横向移动,稍有不慎就可能掉入万丈深渊……
“一、二、三……”陆菁远远望着隔着悬崖的关口,口中默默数着,晌时轻声说道,“连十个人都没有,燕只吉台居然只派了这么少的人守关,看来这里虽然隐蔽难以发现敌踪,但总体上地势过于险峻,想让大部队从东道山路行进,不太实际……”一边说着,陆菁的眼神稍稍有变。
唐战注意到了,他似乎知道陆菁在想什么,轻声问道:“菁儿,你该不会是想要……爬过峭壁,去对面的关口吧?”
“没错……”陆菁也毫不避讳道,“虽然是麻烦了点,但翻过这座峭壁之后,一定可以看清蒙元军队在徐州城关的守卫布置,这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幸运的是,作为守军一方熟透这道山路的燕只吉台却不这么想,眼见着地势险峻,料想我们不会派军队从这里行进,所以只布置了稀疏的守卫……现在正是机会,从这里越过偷袭成功的话,东道这一块就能尽于我军掌握,等候主力援军赶到,拿下徐州指日可待——”
“可我总觉得没这么简单……”向来没有陆菁多疑的唐战。这一回却提醒起陆菁道,“菁儿你也说过。燕只吉台巴扎多善于心计,如果这是他设下的一个圈套。那岂不是……”
“在这设圈套又何必?”陆菁倒是反驳道,“燕只吉台的部队眼下目标是解围城之难,歼灭我军中道主力,益于缓解徐州守城的压力,此时燕只吉台他的注意力应该都在我军中道的守军上,根本不可能注意到东道这处……而且不管怎样,只要夺取了对面的关口,东道这一处蒙元军队的布置尽收眼底,何必怕另有他策?”
“这么说也对……”关键时刻。唐战还是相信陆菁的推理,点头同意道。
“当然,前提是燕只吉台的目标真的是我军的中道主力,如果不是的话……”陆菁心中不觉涌现一丝紧张。
但是计划即定,则不轻易更改,眼下拿下东道关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唐战陆菁的部队必须抓紧时间。于是,唐战和陆菁走在最前,一边摸索着前进。一边挥手示意后面的五百部队跟上,准备绕开这条山道,从远路包抄至对面悬崖的关口……
“傻蛋你听,有马蹄声——”正在缓缓前进之时。陆菁突然察觉山体传来犹如千军万马的铁蹄震动,随即立马叫住最前面的唐战。
唐战点了点头,回头示意道:“是有马蹄声。而且是成群浩荡之势……可是奇怪了,山道这里峭壁崎岖。步行都难以行进,怎么可能会有成群的战马?”
“不是这里。是连着整座七岭山脉的地方都能感觉得到——”陆菁眼神一变道。
唐战像是意识到了,吃惊说道:“难道说……是在三岔道的中西两道——子川兄弟还有萧兄弟他们……”
陆菁也是略显恐慌地点了点头,跟上道:“嗯,可能子川兄弟他们已经和蒙元军队的主力碰上了……”
“可恶,怎么这么快……”唐战气愤地捶了捶拳,因为他很清楚,一万五千的步骑对抗浩浩荡荡的蒙元七万大军,简直就是以卵击石;自己和陆菁现在不在主军阵地,一旦燕只吉台下令由中道冲锋强攻,赵子川、南宫俊、慕容飞他们以及帐下的一万五千主力军对凶多吉少。
陆菁稍稍闭了闭眼,她其实和唐战一样,对三岔道另外两路的战事揪心不已。自己和唐战身为全军的主将,却是带着五百人马来东道山路辟径,这本身就是一个冒险;现在主力军对即将面对敌军的“七万雄狼”,胜负几乎可想而知……
“没办法了……”陆菁无奈地说道,“只能祈祷子川兄弟他们能够成功渡过难关,拖到朱元璋的援军赶到……我们现在不可能赶回去支援,就算回去了也没用。我门现在能做的,就是能翻越东道这座山口,子川兄弟为我们创造的契机,我们不能白白浪费……”
唐战听了,也是无奈闭上了眼,如今三道分兵已经将先锋军逼上了绝境,身为一军之主的唐战也感到了自己身上担子的沉重。
没有办法,比起空在原地担心,唐战陆菁还是继续带着部队悄悄攀岩……
而此时此刻,在先锋军主力的中道……
今日一早,赵子川收到了萧天军部发来的战信,说明了西道狭口蒙元军队集结的情况,而赵子川这边也是早有准备。然而就在刚才,徐州城关的方向却是传来了千军万马的铁蹄声。不止如此,两天未有停歇的“沙骑阵”还在继续——徐州城关的黄沙愈加弥漫飞天,马蹄声更如鼓点般急促,浩荡的黄沙向四周扩散,最后甚至把昨晚本提前驻扎的蒙元军队埋没其中,让先锋军军部更是无法度量敌军人数……
但是赵子川已经意识到了情况的紧急,黄沙的狂阵已经弥漫至了自己军队的阵地,下一刻,浩浩荡荡的蒙元骑军很有可能冲锋而来,众人即将应对的,可能将是至今为止最艰苦的一战……
“全军布阵!”赵子川骑马居于军阵最前,大声示令道,同为先锋军的李显和李功二将也是迅速集结起了先锋排头的骑军。
紧跟在身后的,是作为五绝阵法奇兵关键的步兵列阵,以宫城方阵之势开合并列。伴着整齐有序的脚步和马蹄。宫城方阵浩浩荡荡排列好,随时应对蒙元骑军惨烈冲锋的杀阵。
中阵方阵完毕。左右两翼南宫俊和慕容飞即带骑兵数千开合收拢,五绝阵法总以箭头之势。一万五千人马形成坚垒铁窟,在七岭关中道口平原处,坚毅而待蒙元万军之师前来……
除了三岔道中道口,由萧天、苏佳率领镇守的西道狭口,也是见识了黄沙吞没蒙元骑军的阵势场景。胡夷狄最先注意到了危机和异景,立马回营向萧天和苏佳汇报此事。
萧天苏佳当然没有坐以待毙,除了紧急调动布置三千人马,二人更是亲自深入前阵,以观徐州城下敌情……
可正如胡夷狄之前所报。伴随着突而如同山顶雷动的马蹄战鼓声,“沙骑阵”扬起的黄沙如同卷风一般将眼前的一切埋没,即使是之前布置整齐的蒙元骑阵,也是如同猎鹰一般消失在黑暗尘沙中……
“可恶,突然起了这么大的风沙,遮住了视线——”萧天捶拳愤恨一句道。
“这可不是自然风沙……”苏佳在一旁严肃却不失淡定说道,“马蹄声如此有序,一定是战马扬起的沙尘,意在故意遮挡我军视线……可是敌军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干扰我军的视线——”
“干扰我军?”萧天有些疑惑问道。
“不只是我们这里——”苏佳紧张地说道,“还有子川兄弟,南宫慕容兄弟……别忘了,我军主力镇守的中道。可是平原之地,如果说燕只吉台想要以主力大军出城正面应战,中道的拼杀在所难免……”
“话是没错。我军主力现在遭遇最大凶险……可是我不懂,为什么我军西道的视线也要干扰?”萧天还是不太明白敌军主将的意图。不禁自问道。
“难道说……”一道灵光自苏佳脑海中闪现,心头顿时涌出一丝可怕的凉意。
“怎么了。佳儿?”看到苏佳突然有些异样反应,萧天转头紧张问道。
苏佳沉顿了一下,整个人的表情,如同熬苦接受一个残酷无比的现实一般,止不住地发愣。随即,苏佳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又冲萧天问道:“阿天,出征前菁妹交给你的‘锦囊妙计’,你放在哪儿了?”
“你是说菁妹给的那个锦囊?我一直带在身上……怎么了吗?”萧天不解地问道。
苏佳没有回答,只是用惊异的眼神望着萧天的面孔。
萧天从苏佳略显惊慌的眼神中,似乎是读懂了——他明白了,接下来真正要发生的一切,真正的可怕一幕……
中道守军处,一万五千步骑已经列好五绝阵法严阵以待,就算蒙元的七万主力大军挥师南下,先锋军也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
赵子川一马当先,手中的乾坤二剑早已出鞘,光下折射出黄绿剑光的痕影,似乎下一刻就会染过一片殷红。紧随其后的李显李功也是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就算独身千军万马,也决计毫不退缩。而在军阵中将要面对死战的士兵,脸上也浮现出冷峻而紧张的神情——他们很清楚接下来的恶战,如果下一刻蒙元骑军冲锋而至,他们只能挥起自己手中的利刃,决定敌我的生死……
马蹄声愈加壮烈,似乎下一刻就会到至眼前……但是就在紧张万分的战局前,让人诧异甚至是诡异的一幕发生了——敌军愈加靠近,本应是马蹄声更加急促才对,可是紧促一阵后,马蹄声却似乎是如同风中飘烟一般,慢慢减弱,最终安静停止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马蹄声停止了?”赵子川身在军阵最前,皱眉凝神,心中疑惑道。
不只是赵子川,本来都个个视死如归的将士也都惊异不已,谁能想到一触即发的死战,最终为开打前,浩荡的战马声却是停了下来……
“难道说敌军在和我军交锋前,还要当面布阵应对,未免太过于求稳了……”赵子川心中不断揣测着,同一时间,就连持续两天的“沙骑阵”黄沙也是逐渐沉淀,扬起的黄沙渐渐下沉,视线逐渐清晰,赵子川继续暗道,“好,就等黄沙消散,看看你们到底玩什么花样……”
五绝阵法前,徐州城关前,黄沙正在慢慢退去……
而在西道狭口这边,萧天和苏佳面对的,也是同样的场景。对于马蹄声的突而消逝,他们也是十分惊异。但是因为之前大胆的猜测,萧天和苏佳已经没有放下揪心,随着和中道一样黄沙的慢慢消退,蒙元军队真正的布阵逐渐浮现眼前……
“来吧,看你们还有什么阴招……”中道关口处,赵子川毫不畏惧,凝神注视着视线逐渐清晰的战场……
“该不会真的是……”西道狭口处,萧天非常不情愿,不情愿见到自己和苏佳同时担心的场景……
黄沙终于完全消散,徐州城下的蒙元军队布阵尽收眼底……
中道主力军队处,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因为他们眼前的场景——居然没有一个蒙元士兵!徐州城下中道关口空空如也,就连昨晚提前驻扎的蒙元部队也是不见,整支军队就如同被黄沙卷走一般,随同黄沙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怎么可能?”赵子川千想万想,就是没有想到这样的场景,刚刚马蹄声不断,没想到到头来却是一个敌人都没碰上,整个五绝阵法白白布阵一场,一场殊死的恶战最终并未开起。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在五绝阵法左右两翼的南宫俊和慕容飞二人也是一样,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同时大声惊呼道。
而在军阵的最前方,赵子川虽然吃惊,可是谨慎的眼神始终没变。李显和李功二人也深感诡异和难以置信,凑到赵子川的身旁,不禁问道:“赵将军,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为什么燕只吉台没有……”
“我也不知道……”赵子川轻轻摇了摇头,随即说道,“但是马蹄声不假……很显然,之前的突起黄沙意在干扰我军的视线,而且很成功……既然军队也在,不在中道,那只有可能是把目标放在另一处。可以肯定的是,这又是燕只吉台的阴谋,只是我们还不知……”
全军上下都感到疑惑,赵子川一边注视着眼前黄沙过后战场的空旷,一边暗自揣度道:“马蹄声消失得快,但军队没理由消失这么快,只有可能是转移。能看到徐州城关战地的除了七岭中道,还有一处……不好——”
赵子川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西道狭口处……
萧天好苏佳惊呆了,眼前的场景,他们始料未及……
谁也不会想到,萧天苏佳没有想到,赵子川没有想到,甚至就连唐战和陆菁也没有想到……对,赵子川没说错,燕只吉台的军队没有凭空消失,而是——黄沙沉淀过后,眼前的蒙元军阵尽收眼中,其全部在西道狭口处严整布阵,整整七万大军,一点不少……
“怎么会……”苏佳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曾经一人独战蒙元千军的她,也是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恐慌眼神,因为这次面对的可不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千蒙元士兵,七万大军,浩浩荡荡,天塌地裂的压迫感直向苏佳眼前扑来,“敌军的主力,居然……居然全在这里,全在西道狭口……”
萧天也在一旁紧张地说不出话,任谁也不会想到,燕只吉台居然会放弃中道平原骑军的优势,而把进攻的中心集中在了骑军难以展开的西道狭口。虽说骑兵不善狭口之战,但以七万之师冲击三千之众,简直就是洪水冲垮蝼蚁之势……
萧天的眼神不断透露出恐慌,手中之前陆菁给的锦囊也是越握越紧……(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八章 锦囊妙计
七万大军浩浩荡荡,严阵而布西道关口之前……
萧天的手止不住地发抖,他努力想要镇定下来,却是怎么也不听使唤。在他身旁的其他士兵见了,眼神中也流露出面对死亡的一丝恐慌——他们从来没有身临如此绝境……
“怎么了?”正在惊慌茫然间,胡夷狄突然从后方营地跑来,听见前线有不小的动静,胡夷狄也是放不下心。
萧天和苏佳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继续凝望着眼前如同山洪之势般的蒙元部队。虽然敌军还并未发起冲锋之势,只是坐镇以待,但其恢弘之浩荡、天塌之压迫,已让在场的将士感到死亡迫近的窒息。
胡夷狄也是看懂了眼前的局势,向来不服输的他愤恨了一句道:“燕只吉台这个家伙真是狡诈,居然将主力军队的进攻重心放在西道……”
“兵者之诡道,看来这一回我们都被对方算计了……”苏佳毫无生气地说道。
胡夷狄转头望了一眼还未有任何行动的萧天,随即问道:“苍龙兄弟,现在该怎么办?”
萧天攒了攒拳头,想起了陆菁在自己临走前给的锦囊,其让自己遇到危难时时以急用。萧天露出一军之将该有的坚定神情,义不容辞道:“命令全军死守西道,就是死也不能让蒙元的军队越过这里!”
胡夷狄笑了笑,苦中作乐道:“哼,好,苍龙兄果然骨气犹存。我胡夷狄愿举刀与你共生死,多杀蒙元夷狄!”
然而。萧天的神情虽然坚定,但眼神稍稍一变。悄悄打开陆菁锦囊的他,沉默了一番后,却对胡夷狄回道:“话怎么说都行,不过胡兄你还是坐镇后营为好,这里有我和佳儿把守就行——”
一向好战的胡夷狄听了,有些不开心,反驳问道:“为什么?现在大军压境,你还让我在后营待命?我们手下的军队本就只有三千,对方可是浩浩荡荡七万大军——这种情况还拆分部队。岂不是自寻死路?”
“我们的目的不在杀敌,而在拖延——”萧天望着眼前真容庞大的蒙元之师,坚定地说道,“胡兄你在后面做接应,等待元帅主力部队入关……我们前方的主力在西道口这里拖延,虽然敌军有七万之众,但西道狭口如此之小,他们不可能一拥而上……只要拖延到后方援军到来,我们就有希望!”
“那也不能把我调到后营。远离战地!”胡夷狄依旧不甘心道,“后营待命谁爱去谁去,我不走!”
“这是军令!”萧天突然大声命令道,“这里可不是江湖。是战场!不服从军令,军法处置,就算是兄弟也是一样!”萧天很少说出像今天这样死绝的话语。
如果说是一般情况。萧天这么说,众人一定觉得萧天太不通人情了。连兄弟朋友都不认。但是今天不一样,面对生死抉择。萧天的肩上还背负着三千士兵的性命,他如今说出此等“无情”的话语,可见战事危情带给他的无比沉重的压力。
从萧天的眼神中,胡夷狄看出了萧天的认真,背负着无比沉重的使命和责任感,正因为是兄弟,他才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胡夷狄是非自知,军情危难,容不得自己任由性子行事,于是他稍稍冷静下来,也认真地说道:“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后营待命,等待援军的消息……七万军队可不是开玩笑,你和苏姑娘自己要小心——是兄弟的话,就给我硬着骨子扛下来,你要是死了,我可饶不了你!”最后的那句话也看出了胡夷狄的认真。
萧天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兄弟间的信任一个动作即可……
话说蒙元七万大军压境,直逼七岭关西道狭口,萧天所领三千步兵根本难以抵挡。不过西道狭口乃是天险之地,骑兵难以深入,如果应对得当,并不是没有拖延的可能。只是以三千步兵而挡七万雄狮,难度不可预知……
蒙元阵地处,主将且由上次夜袭失败的谭有虎做主将。奇怪的是,本应亲率大军的燕只吉台巴扎多似乎不在,连军师李乘生也不见踪影。七万主力在即,按理说主将不该不亲自坐镇——七万大军进攻西道狭口,本就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燕只吉台下一步会怎么走,没有人能够猜到……
谭有虎望着西道狭口零零散散的守军,毫不放在眼里道:“燕只吉台大人果然没有猜错,西道狭口这边的防守不多,他们也不会料到我们会违反兵法之常道,以地形不利之势,强行进攻。正好他们没有料到,只派了少量人马在西道镇守。只要攻破了这一点,既可以大大打击敌军的士气,还能借由西道之天险,包抄敌军后路,一举两得,哼哼——”
“将军,刚才前方探子来报,粗略而望西道狭口敌军,数量不过两三千,我军想要拿下,简直易如反掌——”谭有虎身边,一个亲信士兵悄声汇报道。
“哼,哼哼——”谭有虎继续蔑笑道,“三千人马,想要抵抗我军七万之师,结果会如何,嗯?哈哈哈哈——”
谭有虎这么一笑,在他身旁的其他将士也跟着笑了起来,似乎觉得西道狭口的先锋军守军根本不堪一击。
谭有虎悄然一望黄沙散去的西道狭口地形,随即说道:“虽说敌军只有两三千,但毕竟狭口处有地形优势,不善骑军展开……意思一下,令五千骑兵强攻西道,我要让他们血染狭口,好报我上次败军之仇!”
谭有虎还很记恨,不忘上一次被陆菁算计的败局,这一回逮着机会,谭有虎可要好好一雪前耻。军令即下,五千骑军整装待发,随时等候调令。因为并没有把西道狭口的守军放在眼里。所以军中的主将也是随便安排了一个没有经验的年轻者。
“出发!”谭有虎最后下令一声,伴随着如同鼓点般的马蹄震响。五千蒙元骑军浩荡而朝西道狭口冲锋而去……
西道狭口处,萧天的部队还是像之前一样镇守。狭口关道由数层步兵举盾而守,以防敌军弓箭突袭。但是这一次蒙元以骑兵五千强冲狭口,紧靠这层“薄纸”般的防线,根本无法拦截……
蒙元骑兵的速度很快,一日夜行千里,短短的距离从徐州城关到西道狭口,不过一刻。待杀到狭口前关处,眼见着先锋军的方向不过“纸糊”,蒙元的骑军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
“杀——”骑军的将领大喊一声。五千蒙元铁骑飞奔战马加快速度,如洪流一般,朝着如同堤坝裂口的狭道冲去。
萧天的守卫部队所见,吓得惊慌失措,立刻丢掉盾牌,调转便往狭口深处逃窜而去,一点抵御能力甚至是杀敌之意都没有……
“哈哈哈哈,朱元璋的部队简直就是兔子,手下士兵连一点胆识都没有……给我杀。杀得他们片甲不留,我还有活捉他们的主将!”骑军首领眼见着压倒性优势,蔑视大喊道。
西道守卫的零散部队还在向里逃命,而蒙元骑军的排头部队已经冲进了狭道关口。只需几步,就会杀到守军阵中中央……
“呼——”突而不知哪来的弦响,狭道底处数条缰绳拉起。不偏不倚地绊住了蒙元骑军的马蹄。
“吁——吁——”蒙元骑阵顿时马嚎声一片,前排的先锋部队一下子跌落下来。骑军方阵本在狭道就施展不开,现在乱成一团。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而前军的速度也是奇快,后面跟进的速度不减,前方受难,后方想要刹住都难——果然不出一晌,五千蒙元骑军依次进入关口,前方阵型混乱,后方即乱撞在一团,战事还未发起,蒙元骑军已是自乱阵脚……
“咚——咚——咚……”一声声不好预感的震响,倒下的没倒下的蒙元士卒一一向两侧望去,只见狭道两侧的山道,忽而滚落无数硕大的巨石。如今狭道关口这里骑兵散乱,倒下混成一团,根本无法即使散开,就如同拉死的绳结一般,根本挣拧不开。现在两侧巨石夹击,散乱的蒙元部队只有等死的份……
“啊——啊——啊……”果然,霎时间传来蒙元部队死去的一阵阵哀嚎,连先锋军部队的半个身位都没砍到,浩浩荡荡的五千骑军就已被无数的滚落巨石夹击弄得死伤大半,连撤退都难,更别说布阵再战……
“杀——”霎时间,道口两侧响起了震天的喊杀声,虽说先锋军部队只有三千,但在这西道狭口处,其声势也为浩大。不过一会儿,上千的士兵从山道两侧突现,沿着巨石滚落的轨迹,冲锋杀阵而出。
虽说敌军由五千之众,但大部已属瓮中之鳖,摔倒在地无法自身;剩余的幸存部队也早已无力再战,踏过自己部队的尸体,急匆匆想要逃出狭口……
“吼——”一道龙吼声威响震天,萧天突从狭口中路杀出,一马当先而入敌军腹心。苍龙掌“断岳天龙”排山倒海而出,两条苍纹巨龙自西道狭口翻江倒海、沉浮起落,直冲得散乱的蒙元士兵天花乱坠、死伤不定。一阵阵哀嚎惨叫回荡在山谷,除了极少的部队从狭口所幸逃脱,其余人马几乎全部葬送西道狭口谷底……
而在蒙元主军阵中的谭有虎,还全然不知前线的战局,隐隐约约听到西道狭口处的士兵惨叫,还以为是自己的军队大获全胜,整个人悠然自得地摆出笑脸……
可是两个时辰即过,西道的喊杀声也愈加停止,胜负已经分晓……
“前方怎么还没消息?”谭有虎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反身为身边的士兵道。
士兵没有想好回答,但是紧接着不久,黄沙弥漫的前方,零零散散的几个骑兵回到了军中。
谭有虎本应该是一脸笑容等待捷报,谁想到回来的包括蒙元骑兵的主将,总共不到五十人,个个都是满脸血丝、丢盔弃甲般的模样。
谭有虎收回了笑容,似乎是猜到了,随即直言问道:“结果怎么样?”
回来的骑将有些不敢回答,吞吞吐吐道:“我军深陷敌军埋伏,五千骑军……全……全部葬送……”
谭有虎微微一笑……突然,刀光剑影一瞬,差点没把旁边的人吓晕——谭有虎二话不说,提刀直接干净利索地砍掉了骑将的脑袋。出刀即是一瞬,又快又准,鲜血很快浸染了整个战台。
全场非常安静,此时谁也不敢主动多说一句……
谭有虎没有料到,五千部队居然会输得这么彻底。他擦了擦刀上的血,自言自语说道:“哼,看来是我小看了他们,借以地形之优势,以稀数之众,居然还能吃掉我军五千人马……怪不得燕只吉台大人会把七万主力全部布置在此,如果说此计也是唐战、陆菁所为,我定要了他们的脑袋!”谭有虎的声音愈加愤恨,可以说他对唐战陆菁已经是恨到极点。虽说率军镇守西道的主将是萧天,但此计的确是陆菁所设……
须臾片刻,谭有虎又走到八邻托而轱身旁,轻声笑道:“上一次你我在七岭关口一败,别速将军战死,我们还心有不甘对吧……现在正是报仇的机会,我让你率两万精兵,强冲西道狭口,我还就不信他区区两三千的部队,能厉害到反上天了——要是两万人马还吃不掉对方的守军,你提着脑袋来见我!”谭有虎最后一句大吼了一声。
“是,末将遵命——”谭有虎的军职本就比八邻托而轱高,在七岭关之战中即是如此,如今谭有虎放出军令,八邻托而轱不敢不从……
重新整顿好人马,这一次蒙元军队遂派两万精兵部队冲锋……
而在西道狭口处,萧天的部队还在简单处理现场……
虽然答应了这一仗,但萧天似乎并没有高兴太早,因为他知道,这一仗过后,蒙元部队还会源源不断地进攻。而为了对付这五千蒙元部队,西道狭口的守军几乎已经用尽了方法,待到下一次蒙元军队更多人马的冲锋,他们该如何应对……
萧天看着现场处理的敌军尸体,整个人有些愁眉苦脸。苏佳这时从一旁走来,眼见着苏佳脸上和身上布满密麻的溅血,可见苏佳刚才没少浴血杀敌。
“怎么了,阿天?”苏佳还是一如既往地关心问道。
萧天摇了摇头,心中有些散乱,随即说道:“这一波冲锋挡住了,可是下一波怎么办……菁妹给的锦囊妙计,可用有限,这第一波敌军部队就已经全部用上了,下一波再来,如果元帅的后援不到,我们在这里就只有等死——”
苏佳也觉事态紧张,随即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锦囊妙计中还说,滚落的巨石,可以用作排放伏阵阻碍,用这个兴许能缓和一下敌军的冲锋……我们现在只能祈祷,敌军不要这么快再次冲锋……”
萧天望了望苏佳的眼神,看着苏佳脸上的溅血,神情有些心酸——这是萧天第一次看着苏佳,杀得如此惨烈的一次,可能苏佳自己也意识到,这次的杀敌,远比当日在陵关城独战千军时还要惨烈。
萧天下意识用手慢慢抹去苏佳脸上的血,苏佳看在眼里,心中流露出一股苦难中的温情……
“不好了,蒙元军队又来了!”然而没等萧天和苏佳甚至是全军上下反应过来,前方又传来了战事噩耗……(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九章 惨烈一役
“不好了,蒙元军队又来了!”还没等众人回过神,前方再次传来了战事噩耗……
萧天和苏佳同时露出惊异的眼神,事态紧急,二人又立刻回到阵前岩边,也不管战场尸体的清理,伏身便朝蒙元阵前望去。
这一次的人马更多——谭有虎下令八邻托而轱率两万人马,欲强冲西道狭口。战马扬起的黄沙如暴尘般席卷而来,响彻天际的喊杀声愈加急促,这回纵使萧天的部队有飞天的本事,恐怕也难以抵挡……
“不行了,挡不住了——”苏佳下意识用力挥舞手臂,驱逐着扑袭的黄沙,看着前方弥漫滚滚的铁蹄,苏佳不禁大喊道。可是铁蹄铮铮的震响,很快将这声音埋没。
狭口处的士兵眼见着前方的蒙元铁骑,如同静候着死神的降临。他们心中很清楚,这如同洪水般的冲锋,狭口的区区两千人马根本抵挡不住;虽有滚落巨石阻挡平川要道,但也无济于事,一刻过后,这里即将被“洪流”冲成一片血海……
萧天似乎是坚定了什么,眼神一变,整个人突而起身,欲有所动。
“阿天——”苏佳知道萧天会做危险的举动,竭尽全力大喊道。
只见萧天起身飞跃,几式“震王拳”打在之前从山隘滚落的巨石上,巨石受到强大的冲击,向前滚动。巨石的体积很大,萧天每一拳上去,都费上了足够的力道,在保证巨石不被击碎的前提下。举步维艰地将一块块巨石移至狭口前方的正道处,数个摆放成固定的形状。欲要阻拦前方蒙元骑阵洪水的冲击……
“阿天,你要干什么?”苏佳跑到萧天身边。担心地大喊道,萧天的举动过于反常。
萧天斩钉截铁说道:“佳儿,你快走,带着部队先往后撤,我在这里顶住!”
“你疯了!”苏佳也奋不顾身喊道,“数万的军队,你一个人怎么挡得住?别犯傻事了,快退回阵地!”
“我不能退!要是在这里不顶住,蒙元的骑兵从狭口一拥而上。那就再也挡不住了——”萧天依旧是竭力喊道,“佳儿,你快走啊!敌阵如洪水而上,不是开玩笑的,快点走啊!”
“你也知道这不是开玩笑,那你还不冷静?”苏佳也大声喊道,“阿天,你这样是去送死,我不能让你这么做!”
“难道眼睁睁看着手下的兄弟全部丧命?”萧天不顾苏佳的阻拦。毅然决然道,“我意已决,佳儿你快点走,再不走来不及了!”
“我不会让你单独留在这里!”苏佳的眼神也很坚定。看着萧天赴死的心,苏佳怎么说也不会答应,“要么我把你带走。要么一起死——”
“佳儿,你——”萧天知道苏佳绝不会让自己独自赴死。二人一路经历了这么多磨难,生生死死几回。这次苏佳说什么也不会再让自己离开。
果然不等萧天继续道言,苏佳一掌就朝自己袭来。萧天看在眼里,知道苏佳是要来硬的,索性认真起来翻身躲过。
“既然你不走,那我就把你打倒,拖你回去!”苏佳大喊着说道,整个人都快哭了,战场上的巾帼之女,如今绝代佳人的脸上,滚落了不惜和苦恨的泪水——她不会让心爱的人死在自己眼前,说什么也要带他走,不然就死在一起。
萧天毫不退让,他已经坚定了,不能让手下的兄弟陷入绝境,即使是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但是心中更担心的是苏佳,对萧天来说,苏佳是自己最重要的人,他绝不能让苏佳和自己一起面临死亡……
苏佳没有说话,见萧天躲过了自己的突袭,随即又是一掌而上。萧天不甘示弱,强硬说道:“好,没想到你我‘江湖博’二人,居然要在这里动手……”
“你死了,这世上就没有‘江湖博’了。既然你这么不爱惜自己,何不先在这里比个高下?”苏佳也不示弱道。
两人现在明显是在说气话,口中虽这么说,但是心中却始终念叨着对方,说什么也不能让彼此受难……
苏佳再次主动出招,阴柔掌法“拂花掌”朝心而来,这也是苏佳这一路自习而成的少有的“掌法”。
萧天不可能真的伤害苏佳,借以“斗转星移”将其偏移,欲拨散苏佳的掌力。可“拂花掌”本就属于阴柔内力,以软对软,其力无从;加上苏佳灵动自如的寒灵神功内力,苏佳的内力有如水中柔波,怎么抓都抓不住,“斗转星移”自是无法控制。
苏佳看准萧天犹豫一刻,转身使出赖以熟用的脚踢。苏佳的脚踢向来精准有力,在刀法和剑法很难施展开的近身肉搏战中,是以近身战之利器。
但贯通萧家拳法的萧天,近身战却是他的长项。萧天想也没想,使了一招“虚灵掌”将苏佳的脚心托开。“虚灵掌”为萧家拳法中的基础,萧天也是怕伤了苏佳,并未使出全力……
敌军未打,营地的两员主将却是自家打了起来,刚刚赶到的士兵见了也是不知所云。
萧天和苏佳也是注意到了,立即停手,从巨石之上翻越下来。而与此同时,蒙元骑兵的冲锋之阵已经奔袭到了狭口跟前……
“你们怎么来了?没我军令,不可以擅自行动!”萧天见着局面已经混乱,本来想要掩护主力部队后撤,现在主力部队却是直接上来了,萧天不得不大声命令道。
然而,身旁的士兵却是义不容辞道:“萧将军,我们不能让你一个人送死,既然跟随萧将军你,我们就得同生而战,就是死也要一起死!”
“对,同生共死!”紧跟着,旁边上来的数百的士兵同时喊道。齐声的震响第一次盖过了对面冲锋而来的蒙元铁蹄声。
“疯了你们,我的军令胆敢不从?”萧天见叫不动这些士兵。自己也跟着急了,大声喊道。“不服从军令者,全部军法处置!”
“反正都是一死,与其被处置,不如战死痛快些——”士兵继续临危不乱道。
眼见着下口前方的巨石阵中,步兵刀盾齐上,俯身伏阵,形成一道如同“长城”般的“带刺铁壁”,将整个西道狭口封锁一道。
“你们……”萧天整个人已经喊不动了,而且现在蒙元骑阵在前。再想走已经来不及了。
苏佳看在眼里,神情略有所动,如今萧天在众将士心目中,已经有了无比崇高的地位,这些士兵甚至愿意为其赴死、肝胆相照……
而在蒙元骑兵阵中,带头的八邻托而轱眼见着前方突现的“铁壁长城”,心中暗道:“哼,想要鱼死网破是吗?但是这么点人马,能做什么……”
的确。两万蒙元骑军浩浩荡荡,似如洪水冲垮一切,只凭萧天营下这两千多军队铸成的“血肉之躯”,也还是远远不够……
萧天两手紧紧握拳。似乎是想要有所行动……“啊——”突然,萧天仰天大吼一声,一旁的苏佳还有地下士兵全部吓了一跳。没完。萧天突而使出全力,整个人翻身而立“刀盾城墙”之前。独自一人面对洪水倾泻般的蒙元千军万马……
“阿天——”苏佳绝望地大喊了一声,整个人也不听使唤。冲上前誓死和萧天共患难……
在场的士兵,眼见身为一军之将的萧天,居然为了全军的安危,站在了阵线的最前,惊异的同时,心头全部燃起了战怒之心……
蒙元的铁骑已经踏前,只需一瞬,就能将最前的萧天苏佳二人给埋没在洪流之中……
“啊——”萧天再次怒声大吼,双掌全力挥出。震天动地的龙吼随即翻搅而上,“旷宇苍龙”如同黑夜中破晓,数百条巨龙从黑暗深渊中翻滚而出,足以震慑天地的内力,冲击而朝正面迎上的蒙元铁骑而去——萧天使出了全力,想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阻拦敌军,苍龙掌的内力也是用到了极点……
铁骑迎着黄沙,和苍龙掌的数百巨龙正面相对。巨石的阻阵确实起到了些许的作用,但蒙元铁骑数量庞大,根本无法面面俱到;萧天的苍龙掌也是掌力全出,迎着黄沙暴风而上的巨龙,将冲锋而来的蒙元骑兵一个个击得天花乱坠……战马士兵惨叫声不断,蒙元士兵被苍龙掌击得满天乱飞,没过多久,萧天的身旁已经倒下了无数蒙元士兵的尸体……
苏佳这边也没空闲,翻身一式“天问剑”,剑雨散成百来的剑气,一剑一招地击中了每一个提刀而上的蒙元士兵。但是“天问剑”的威力远远不够,蒙元铁骑的数量太多,又都穿着重重的铠甲,追风剑法难以招招毙命。
“啊——”苏佳也是绝境中大喊了一声,腰间鬼刀闪现,黑色魅影的刀身在阳光下折射出胆寒的光芒,在黄沙弥漫中若隐若现……忽而一瞬,只听得黄沙阵中的鬼啸连起,“神道鬼影”乘风破浪一般,欲吞噬每一个杀意而来的敌人。蒙元士兵朝着苏佳袭来,鬼刀每近一处,便是刀锋破口、血肉横飞,只杀得敌军阵前尸横遍野……
萧天和苏佳几乎将自己的武功发挥极致,蒙元士兵的尸体即刻倒下数百。但两万蒙元铁骑的数量不是二人武功可挡,加上几近全力的连续应战,萧天和苏佳不经意间开始疲惫。但敌军的冲击不会减弱,反倒是愈加强烈,结果萧苏二人稍松懈一刻,就被卷入了蒙元铁骑的刀锋阵中,一同被埋没进了黄沙阵里,半天看不见人影……
萧天和苏佳阻挡不住,后方轮到了“刀盾城墙”。蒙元铁骑伴着滚滚黄沙,如同人间地狱一般,席卷着大地的一切。
“啊——啊——”阵前的先锋军士兵发出齐声的怒吼,但在这铁骑冲锋的洪流中,根本无以为觉。很快,蒙元铁骑扬马而至,铁蹄踏碎了成群拦截的盾牌,几式腾跃便冲破了先锋军的防线。“刀盾城墙”瞬间瓦解……
城墙即破,只有拼死一战。先锋军众士兵索性丢掉了盾牌。以刺刀拼胜负。虽然他们知道,以步兵对骑兵。人数还很悬殊,但先锋军士兵个个眼神带血,即使面对死神的威胁,他们也欲用手中的刀剑杀出血路。就算是死,也要浴血而死……
“啊——啊——”“杀——”“啊——”……惨叫声、喊杀声回荡着整个西道狭口,这一处狭口之地,瞬时间变成了黄沙席卷的人间地狱……
而两万的蒙元骑军部队不是杀阵后即刻冲入狭口,八邻托而轱怕西道阵中还有埋伏,冲破了这一道防线后。为避免步之前后尘,先是将主力骑军掉头回原阵地,重新摆好阵势,准备新一轮的冲锋,这也给西道狭口的防线稍有缓解……
而在西道狭口的后方营地,胡夷狄之前守住军令再次等候援军调遣。可是前方突起的黄沙风暴和震天响的喊杀声,傻子也明白前面发生了什么。以胡夷狄的性格,他不可能坐视不管,这一回他真的要带兵前往战线救援……
“将军。后方传来了消息——”正在胡夷狄准备披甲上阵时,一个战地信差突然跑到跟前说道。
“现在前方战事紧急,有什么事情回来再说——当然,如果回得来的话……”胡夷狄说话间有些低沉。他似乎也意识到了,仅凭自己手下这不到一千的部队,即使冲上前阵。恐怕也是九死一生。
“可是将军,这个消息是……”信差还在汇报。
胡夷狄听了。回头露出惊异的眼神……
狭口处的死亡冲锋暂告一段落……
战场上倒下了无数的尸体,无论是先锋军士兵还是蒙元士兵……之前用以阻阵的滚落巨石。也是尽数散阵,场面变得混乱不堪。到处都是染尽的鲜血,狭口前坡处,尸体都快堆成了山,将狭口堵在了一块儿,这恐怕也是蒙元骑军冲锋过后放弃继续深入,而是调转重新布阵准备下一轮冲锋的原因之一吧……
而纵眼望去,狭口处大多都是先锋军部队的尸体,狭道口漫山遍野,先锋军几乎全军阵亡,剩下的零散几个,也都断手断脚地拾捡着还能战斗用的兵器——可以说,这一仗是先锋军最惨烈的一仗,萧天苏佳所带领的两千多排头部队几乎全军覆没……
尸体成堆的一处,突然略有动静——从尸体堆里爬出一个血染战甲的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冲在最前线的萧天。刚才的“洪水冲击”,萧天虽然拼尽了全力,可依旧是阻挡不住两万人马的浩荡之势,激战中被“冲阵”埋没冲倒在地,刚才昏死过去许久,现在方才醒来……
然而一醒来,却是眼见着周围死寂的场景,萧天整个人都惊呆了。苏佳的身影也没有看到,萧天醒来的第一反应,就是苏佳的下落。他慌张地望着四周尽是尸体的沉寂,撕声竭力大喊道:“佳儿——佳儿——”
可是半天都没有回应,萧天的身舟只有尸体和鲜血。
萧天越想越害怕,声音也是越喊越大:“佳儿——佳儿——佳儿——”一边喊叫着,萧天一边胡乱慌张地翻动着周边堆积成山的尸体,不断寻找着苏佳的身影。
“佳儿——佳儿——”萧天整个人快要哭出来了,无力的他除了翻动尸体,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是跪在地上用膝盖走路。找不到苏佳的人影甚至是尸体,萧天整个人陷入了绝境,不断翻动士兵尸体的同时,膝盖磨出了血也不知道疼痛……
“佳儿——佳儿——佳儿——”萧天整个人都快发疯了,在这空旷的战场,遍布的尸体凭添着无限的死寂,萧天如同堕入地狱一般,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中……
然而就在这时,尸体堆的另一处缓缓爬起一人。此人战甲头盔即落,长发披肩,用尽最后的力气爬出,枯死的眼神中带着迷茫——此人正是苏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