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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萧梨花     江湖博txt下载     江湖博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六十章 生死未卜

    大都城楼之下,一片狼藉……

    昏厥的孙云再次被察台多尔敦押走了,而刚才激烈厮杀的城楼之下,虽然蒙元士兵简单处理了现场的尸体,但打斗的痕迹却依旧是了了在目——从城门到阶梯口,一路都是沿途的血迹,而在刚才包围孙云的地方,散落着一地的兵器废铁,顺着血路延伸到城门处,还有被孙云打落的攻城战车的钢甲残骸,甚至在城门之上,还有战车钢刺陷进去的窟窿痕迹,整个狼藉之地显出一片死寂和破败之感……

    而在蒙元的部队带走孙云之后,这里的看守士兵一下子少了很多人,除了城楼之上看守的士兵外,阶梯之下几乎看不到什么士兵。老百姓就更不用说了,这里刚刚发生如此惨绝人寰的激斗,平民百姓根本就不敢随便露头,从孙云狂怒反抗到被察台多尔敦打昏押走,整个过程没有行人经过这里,甚至都没有人敢多看一眼……

    现在虽然是中午,可是全处却是显得一片死寂和阴沉,犹如经历地狱洗劫后的战场。渐渐地,有人开始慢慢走出两侧的平房,提着悬而未提的心缓缓走过,但人迹依旧是三三两两的稀疏……

    场面破败,但好歹“战事”是暂时结束了,城楼的士兵又重新打开了大都城楼的大门。映着从大门口里映射进来的光,一个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城门口。这个身影没有做出过激的反应,只是环顾了一下四周。望了望刚才孙云和中蒙元士兵打斗过的痕迹,心中似乎有所感触。他在狼藉的现场走了许久,忽地低头望去。发现一个东西,使他表情略显惊愕。他在城门口停了下来。随后弯下身子,缓缓捡起了地上的东西。那个东西不是别的,正是孙云在被蒙元士兵带走时,从身上无意掉落下来的那半块龙纹玉佩。

    而那个身影望着这半块龙纹玉佩,整个人愣了好久。不过他重新站起身,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其他的蒙元士兵注意到这点。倒也是没有其他的反应。

    突然这个时候,成楼外又出现了几个人影,刚才那个身影注意到了情况。侧头一望城门外后,似乎是不想被人发现,又立即从这片“死寂之地”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而从城楼外走来的几个身影,居然是运车回来的林景、石常松及成付等人。他们帮主朱须聪运车安全离开了梁子山后。本是想按之前何子布的约定,回大都城会面,只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何子布却已经遭到了毒手,身先殉职……

    “本来说上午回城会面的,现在已经是中午了……”林景走在最前面,不禁寒暄道,“现在城内镖局的是个什么样的情况还不得而知。察台多尔敦有没有再去找镖局的麻烦?真希望不要出什么事啊……”

    “阿景,你看前面。那是什么?”来到了大都的城门口,突然,石常松指着前方的城门说道。

    众人定睛一望,只见打开的城门上,有一个被刺穿的窟窿——那是孙云之前和蒙元士兵厮杀之时,攻城战车留下的痕迹。看到这一幕,众人心中一紧——他们离开大都后,大都城门这里一定是又发生了什么。

    伴着无数的担心,众人加快脚步跑了过去,然而一进到城内,众人顿时傻了眼——满目的血迹和残骸,虽然已经没了尸体,但是是人都能想到,这个地方刚刚发生了惨烈的厮杀。周围并没有多少的百姓,地上的血迹还没有干,可见这里的混乱才刚发生不久。今天早上才发生的,何子布之前又是说早上才在大都会面,结果就发生了这样的血迹场景,众人不禁联想到事出和这起事件有莫大的关联。

    林景等人见到此景的第一反应,就是来运镖局很有可能也遭到了不测,心中带着无比的担心,林景和石常松二人立即往来运镖局的方向奔去。而成付等人也心知,自己山庄的庄主花叶寒也还在镖局,不放心的他们也跟着林静等人去了……

    好在是他们多心了,狼藉的场景只出现在城楼门口,大都城内依旧是一片和谐。而等众人奔回了来运镖局,看见镖局依旧是安然无恙的样子,众人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镖局没事!”石常松略带兴奋地喊道。

    “先别高兴的太早了……”林景却不以为然道,“说不定家里人有出事的,我们先回去问问情况再说——”

    于是,众人又跑回了镖局,等到他们进了庭院,却发现参与昨晚事件的所有人,正聚集在会议厅内。

    “镖头,我们回来了——”林景和石常松在外面大声喊道,并朝会议厅的方向奔跑过去。

    会议厅门口,孙尚荣见着林景等人安全归来,显得有些喜出望外,毕竟他们得知了何子布的噩耗后,还以为林景等人也跟着“遭了殃”,令人高兴之余的是,其他人都还平安无事。

    “太好了,你们没事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孙尚荣立刻走到门口旁,关心着道。

    “庄主,我们也会来了——”成付等人也来到了花叶寒的面前,应声道,“我们也安全护送朱须聪前辈及秦家遗物出了梁子山,也算是完成了陈前辈临死前的遗愿——”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花叶寒听了,只是点头轻声应了一句,脸上却没有太高兴的神情。

    “你们……这是怎么了?”林景见自己都平安无事,镖局里的人却个个表情沮丧,甚至有人都还时不时小声哭了起来,林景便不解地问道。

    任光这个时候,也早就从城门之处回来了。他满脸忧伤地望着一无所知的林景等人,随后咬着牙。不忍心地慢慢吐出自语道:“阿景你们没事就好,可是阿布他……阿布他……”

    “阿布他怎么了?”林景听到任光这样让人悬而未决的口气,紧张地问道。

    “阿布他……死了——”任光最终还是说出了这句残忍的话语。

    林景等人听了。顿时懵了,之前何子布说早上要再大都重逢,没想到回来得到的,却是何子布死去的噩耗。

    任光没有说完,他带着满脸的忧伤和愤怒,继续说道:“不仅如此,察台多尔敦那个畜生他还……他还把阿布的人头砍了下来。挂在了城楼之上,他的行为简直就是令人发指!”

    林景等人听了之后,更是瞪大了双眼。他们没有想到,何子布竟会这样惨死在察台多尔敦的刀下。昨晚在梁子山逃避的时候,林景他们知道何子布为了掩护他们,自己一个人留下来独自和察台多尔敦周旋。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何子布为了帮朱须聪他们运车逃避官兵追捕争取时间,自己却是身先殉职,甚至还落得了尸首分离的惨境下场。

    林景和石常松听了,都纷纷愤怒地握紧拳头,此时在他们心里,想法都是一样,他们都想亲手杀了察台多尔敦,将他四分五裂。替死去的何子布报仇雪恨。“阿布……”石常松甚至也涌现出了悲伤的神情,轻声呢喃道。

    可是一想到回来的时候城楼门口的狼藉场景。林景又着急地问道:“那城楼那边呢?那边好像有打斗的痕迹,城楼那边又发生什么事了?”

    鸣剑山庄庄主花叶寒此时插话道:“孙少主本是去一看究竟,结果发现何子布兄弟的人头被挂在城楼上示众,心生愤怒的他与在场的蒙元士兵发生了矛盾,甚至动起了刀子……我们没能即可插手,只是把何子布兄弟的人头带了回来……”

    任光在一旁,紧接着又道:“我们本是打算一起去城郊把阿布的身首给埋掉的,但现在少主生死未卜,我们也实在是放不下心,也不知道少主此时此刻怎样了?”

    “可是我们回来的时候,打斗早就结束了,地上连具尸体都没有,只留下了沿途的血迹……”林景将自己等人在城楼处目睹的场景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任光听了,也紧张地问道,“那少主他现在……”

    “云哥……”一直担心不已的杜鹃听到了,整个人浑身一颤,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报——”正在众人都担心的时候,门外突然传出了手下回报消息的声音。

    只见那个镖局的手下快速奔回会议厅,即可禀报道:“镖头,我刚才看见了少主的动向,他在城门口和蒙元的官兵激战后,寡不敌众,被察台多尔敦给带走了!”

    此消息一出,所有人的表情立刻变得惊愕起来。孙云的义母甄灵听了,更是差点吓得昏了过去。而其他的包括任光在内等人,全部都变得紧张兮兮起来。

    唯独作为总镖主的孙尚荣此时此刻显得最为冷静,他立刻大声镇住道:“大家先不要慌,如果说云儿在城门口与蒙元士兵打斗,杀死了朝廷的官兵,察台多尔敦要是想杀云儿的话,早就动手了……他既然只是把云儿带走,应该不会轻易取了云儿的性命,之前来运镖局运镖青墨山庄失败的那次,云儿也经历过一回,所以大家先不用担心这个!反过来想想自己这里,察台多尔敦抓了云儿,一定是不想放过来运镖局,恐怕过不了多时,王府的人会派兵前来镖局应事——我们自己先做好应对,做好应付王府的人才是——”

    孙尚荣作为镖主放出镇场之言,在场的人才稍稍缓解了一下情绪。但是想着察台王府的人可能会来找茬,众人心中的弦依旧是没有放下。

    孙尚荣想了想,似乎是决定了什么,他往自己房间的方向慢慢走去。

    “镖头,你怎么了?”任光见着孙尚荣奇怪的举动,不禁问道。

    孙尚荣背对着任光,淡淡地回答道:“以前来运镖局和察台王府发生矛盾,总是你们还有云儿去应对,我这个堂堂来运镖局的镖主却没有做出什么;如今是该我出面的时候了,如果过会儿王府的人前来惹事,我这个一家之主也得担起这份责任了……”

    说完,孙尚荣又缓缓走进了自己的房间。任光默默看着孙尚荣的背影,心情略显低沉,或许他心里很明白,孙尚荣此时心里的感受……

    察台王府内……

    孙云被察台多尔敦押回王府后,和上次一样,还是被关进了王府的地牢。不过和上次待遇不同,上一次孙云被带回地牢,只是简简单单地被关在牢里,这一次可大不一样,孙云不但被关了进去,整个人还被捆绑在一个巨型的钢盔之上,身体及四肢用八把结实无比、百炼不断的铁索紧紧锁住,这样纵使孙云有再强的武功,也决计没有办法挣脱开来。

    地牢里依旧是和上次一样,一样的阴湿,时不时还会传来隔壁牢里痛苦凄厉的惨叫声。也许是惨叫声过于刺耳,这一回孙云直接睁开了双眼,从昏厥中惊醒过来。待到孙云醒来,只感到身上的一阵剧痛,手上、脚上、身上全部被紧紧绑住,还用八把铁索牢牢锁住,身体是动弹不得万分。

    不过这些剧痛对于孙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比起之前在卢欢饱受毒物侵害来说,这已经算是“享受”了。但此时此刻孙云的意识格外的清醒,他知道刚刚发生的一切,做梦都想着兄弟惨死的悲痛,醒来后的孙云什么也没想,直接厉声吼道:“察台多尔敦,你这个畜生,你给我出来,我要杀了你!”

    孙云在地牢里出言不逊地大声怒吼,找来了一边的狱卒。狱卒深知孙云是不一般的犯人,要特殊对待,于是纷纷提着苗刀在牢门口静候着。

    但孙云并没有像就此罢休,只见他两手握劲,不顾麻绳捆绑在手腕上的血迹及坚硬无比的铁索在四肢上留下的勒痕,狠狠地使出手上的力道。

    铁索索得很牢,孙云即使是全身使力,也是动弹不了半分。但孙云依旧是怒从心中起,什么也不顾了,两手用尽全力,勉勉强强向外伸出一点距离,随后重重地敲打在背靠的钢盔上。强劲的力道,又是在封闭的地牢中,孙云这么重重一击,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巨响。不仅如此,孙云不但击打着背后的钢盔,还一边大声怒斥道:“察台多尔敦你出来,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你!”

    在牢外本想要进来制止的狱卒,见着孙云在地牢里如同凶猛野兽般的气势,似乎是要将眼前的人撕咬成碎片,所有人都吓得浑身发抖,连牢房的门都不敢进去,手中的苗刀也是颤抖着拿不稳,眼神中更是流露出惊愕的神情……

    而就在这个时候,从地牢的阶梯处,缓缓走下来一个人。孙云猛然一睁眼,定睛一望,来者不是察台多尔敦又是谁。

    自己一直想要血饮的仇人终于出现了,孙云继续敲打着钢盔,厉声喝道:“察台多尔敦,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震耳欲聋的巨响再次震出,又把门口的狱卒吓了个半死,都不敢去开牢房的门。而察台多尔敦也是稍稍被震惊了一下,然后又可以平静下来。看着孙云依旧是发狂不止的样子,察台多尔敦没有立刻上前去理会,而是静静地在牢房外面观望着牢里的孙云。

    而孙云依旧是没有完,继续击打着背后的钢盔,两只手腕都磨出了大量的血也不听下来,口中依旧是大声骂道:“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察台多尔敦见着孙云没有冷静下来,还不打算进牢房和孙云对话,依旧是站在牢房外,注视着孙云那见仇嗜血的眼神……(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一章 狱中逃生

    “察台多尔敦,你这个畜生,我要杀了你!”孙云望着来到的察台多尔敦,继续竭尽全力地怒吼道,被捆绑锁住的双手更是磨破鲜血地继续击打着身后的钢盔。

    “砰——砰——”震耳欲聋的响声不断地涌出,在这封闭阴暗的地牢中发出震天响。牢外的狱卒显得有些惊慌失措,但是察台多尔敦却依旧是显得很平静,望着牢房中的孙云,还没有任何的反应……

    孙云也只是最后叫了这么一句,之后也许是体力上的不支,也许是又有其他的相反,孙云没有再继续叫骂下去,而是默无声息地低下了头,带血的手腕也停止了继续挣扎,握拳的姿势也松开了。不过孙云的手并没有完全放松,即使是被麻绳和铁索给牢牢扣住,孙云的两手依旧是呈向外伸张的姿势,仿佛示意着自己到死不屈的风骨。

    察台多尔敦又等了好一会儿,见到孙云再也没有动静了,才决定走进牢房和孙云对话。于是,察台多尔敦对身旁的一个狱卒命令道:“把牢房打开——”

    然而,刚才一直观望着孙云发怒的狱卒似乎是惊魂未定,依旧还在原地瑟瑟发抖,没有立刻听见察台多尔敦的命令。察台多尔敦见了,加重了语气道:“本公子说的话你没有听到吗?给我把牢房打开——”

    这一回狱卒算是听见了,察台多尔敦加重语气一叫,狱卒浑身颤抖了一下。两眼紧张地瞥视了一下察台多尔敦,随后颤颤巍巍地从腰间拿出牢房的钥匙,然后缓缓打开了牢房的门……

    这个过程花了不少的时间。不过察台多尔敦也并不像平时那样,对力不从心的手下侍卫发火,而是静静地等待。等到狱卒“千辛万苦”打开了牢房的大门,察台多尔敦才进了牢房,然后缓缓来到了已无声音的孙云的面前。

    孙云此时默默低着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连眼睛都是紧闭着的。他倒并不是完全放弃了抵抗。消极沉沦起来,他的样子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察台多尔敦来到了孙云的面前,轻轻咳嗽了两声。随后一展平日里的轻蔑笑容道:“咳、咳……没想到吧,孙少主,我们又在察台王府的地牢里见面了……”

    孙云听到走近身前的察台多尔敦的声音,立刻抬头。有如凶恶野兽般的眼神盯着察台多尔敦。察台多尔敦也是稍稍震惊了一下。不过他的定力相当好,震惊也只是眼神稍稍一皱罢了。

    不过这一回察台多尔敦来到了自己的跟前,孙云再没有像之前那样大吼大叫,只听他缓缓道:“察台多尔敦,你究竟想要怎么样?”虽然语气很轻和,但是眼神中还是带着血。

    察台多尔敦轻轻一笑,随后回应道:“本公子并没有想要怎么样,本公子只是履行作为察台家族的长子。应该尽到的义务罢了……”

    “应该尽到的义务?”孙云反问道。

    “对呀……”察台多尔敦继续回答道,“察台王府的人向来都是终生奉献朝廷。为朝廷出力,不管这次发生的事情造成了多大的影响,有多大的损失,察台王府心向朝廷,我做出什么样的事情都是义不容辞——”

    孙云暂时没有回应,继续听着察台多尔敦叙述着。

    察台多尔敦稍作停顿,继续说道:“我知道,因为北原五侠这次的事情,很多人都被牵连进去,甚至还丢掉了性命,孙少主你作为汉人自然为了报仇,和我察台王府的人势不两立……不过在此之前,孙少主你可要弄清楚了,当日在沂州城下之时,北原五侠接管秦氏人家的遗物,准备救济城中的百姓。可是最后的结果是,沂州城发生了动乱,最后北原五侠还离开了沂州城,给沂州的官员留下一个难收拾的破摊子。你们可能想不到吧,但是从我们蒙元朝廷的角度来讲,这是动乱社会治安的行为,所以我才接到了沂州城王宣王信父子的命令,计划暗杀北原五侠……在你们汉人眼里,我们这是无情滥杀汉人,但是在我们蒙人眼中,这是平乱社会治安……我之前也对孙少主你说过,好像就是我们第一次在这个牢狱里对峙的时候,我们蒙人和你们汉人都站在不同的立场,都有自己的原则,都会认为自己的族人是对的,民族矛盾永远都存在。所以我们这些日子以来不断地剑拔弩张,只不过都是站在己方民族的立场罢了,原则上根本就说不出谁对谁错,每个人都会认为自己的族人就是对的,然后以此敌视对方,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察台多尔敦最后的声音洪亮无比。

    然而,此时的孙云显得镇定不已,他继续用血一样的眼神望着察台多尔敦,随后淡淡说道:“既然这是我们第二次在狱中对话,那察台公子应该还记得,第一次在狱中,我是怎么回答你的吧……”

    察台多尔敦眼神稍稍一皱,继续凝视着孙云。

    孙云轻轻哼笑一声,继续说道:“蒙汉之间之所以会有矛盾,是因为朝廷压迫人民过深,平民百姓皆有不平,乱民心者,天下不稳,江山不定——就这次的事情来说,北原五侠救济百姓本不招惹朝廷之事,沂州城之所以动乱,全在奸臣当道、贪图私心。奸臣官员为得到秦氏人家的遗物,费尽周折串通官员,在沂州城闹了个‘乱象百出’、官民矛盾,意在将矛头指向北原五侠,灭其而占秦家遗物罢了……沂州城王宣王信父子给察台公子你下命令,你也毫不分说地就下定安排计划暗杀北原五侠前辈,这其中也造成了不小的动乱,不但没有平息,反而使动乱愈来愈深。这样察台公子你不但没有解决问题。反倒是让察台王府、让蒙元朝廷陷入了更大的坑中……奸臣当道、国运不济,统治者应当考虑的,是怎样安抚民心、时运周转。但是现在看来,和朝廷奸臣串通的这一切,察台公子你不但没有站在你们蒙人正确的立场上行使权义,还和中原汉人结下了不解之仇,你现在已经是满盘皆输的局面了……”

    “我满盘皆输?哈哈——”察台多尔敦听了,放声大笑道,“现在有事的可是孙少主你自己。我有什么担心的?不管你怎么说,反正我作为察台王族的人,一生效力蒙元朝廷。我终生不悔!而你们这些自诩大道的汉人,无时无刻不和朝廷最多,我察台多尔敦要做的义务,就是要除掉你们这些反贼!”

    孙云听完后。继续轻笑道:“哼。察台公子你的眼光永远只放在为朝廷上,却不能看清本质的问题,你自己没有发现,你所做的这一切,完全违背了民心,天下之人皆痛疾之。就算你今天杀了我,甚至一锅端了来运镖局,你什么也没有赢。什么也没有得到,最后招来天下之人的愤恨。你已经输得很惨了……”

    “你说我做的一切都是违背民心?”察台多尔敦依旧不服软,继续回应道,“我告诉你,我这么做除了奉献朝廷,也是为了平复百姓。你知道吗,正是因为蒙汉之间不断的矛盾,才会有动乱不止,我能做的,就是根除这些动乱的根源,杀掉反乱的恶人,完全平定这些动乱,然后管制天下的百姓。以武力威慑,皆而管治天下,这就是我们蒙古人的原则!”

    “杀掉恶人以平乱?哼哼……”然而,孙云依旧是轻笑道,“这就是察台公子你的理由……你说你也是为了天下百姓而做出这一切,那你之前的种种事情呢?你当众杀害无辜百姓,砍掉了鸣剑山庄弟子的手臂,还肆意残杀战俘,这些都是为了百姓?雾隐丛林的时候,你暗中设伏来运镖局,人员死伤,鹃儿的双腿残废……到现在,你暗杀汉人义士,还把我兄弟的头颅砍下来挂在城楼示众,这些难道都是为民着想,用以管治天下?”

    孙云不断的说教,察台多尔敦再也忍不下去了,他露出凶杀的眼光,恶狠狠地对孙云说道:“好,我承认,我这么做除了效忠朝廷,我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你们来运镖局!自从我父王说他和来运镖局有恩怨后,我就一直暗中调查,本是什么乱象都没有……可是你们来运镖局自己没事惹事,每次我们察台王府要做什么,你们来运镖局总会在暗中插手,如若不是之前父王有令在先,别让我们招惹你们,你们来运镖局的人早就不知道被我们砍了多少回了!但是今天,我不会再等下去了,不管来运镖局的生死,至少孙少主你——我今日一定要和你做个了结,让你死在我的刀下,了结这一切!”

    “说了这么多,你最后的目标果然还是我……”孙云轻笑了一声,随后说道,“反正我今天已经被锁在牢中无法动弹,要杀要剐我也没有反抗的余地,既然察台公子你这么想要了结一切,我也无话可说……”

    “你觉得你今天被押在牢狱里,有逃生的可能吗?”察台多尔敦冷笑着问道,“上一次你能从牢中逃脱,是因为有我父王的庇护;但是这一次,没有人可以再帮你,你也决计逃不了了!”

    孙云静默了一会儿,随后坚定地说道:“逃不逃得出这牢狱我孙云已无定数,但是察台多尔敦你听好了,如果我真的能从这狱中逃出去,我一定会杀了你!”

    孙云的口气也是咄咄逼人,即使是被锁在牢狱之中,孙云依旧是杀意已决,如果现在他能自由活动,那就算是死,他也会和面前的察台多尔敦放手一搏。

    察台多尔敦见了孙云视死如归的神情,笑了一笑说道:“哼,我察台多尔敦向来也不是一个有机可乘的人,既然说好要和你亲自,就这样杀了你,我可是一点都不满足……”

    孙云似乎是猜到了察台多尔敦意思,眼神稍稍一变。

    “你不是要杀了我吗?可以,本公子就给你这个机会——”察台多尔敦继续冷言道,“你的双刀现在就在本公子的房间里,把你押来地牢时,卸了你的兵器。现在本公子就去拿来你的兵器,然后过来解了你身上的绳索,届时你我二人再堂堂正正地做一回生死的对决。这一回不会再有任何人插手干扰,我也一定会让你死得明明白白——”察台多尔敦的语气中满含着杀气,他也下定决心要堂堂正正地取了孙云的性命。

    孙云这边也不示弱,他用猛虎一般的眼神望着察台多尔敦,狠言道:“我也说过了,我若是逃生了,我一定会杀了你!察台多尔敦,你最后一定会死在我孙云的手中!”

    察台多尔敦看着孙云宁死不屈的神态,心中也是愤怒不已。但是他此时的心里也很兴奋,只有这样的对手,才是自己值得杀死的对手。

    于是,察台多尔敦最后说道:“好,你等着,我这就去回房那兵器,届时一番了断,孙少主你就静候在此吧!”

    说完,察台多尔敦头也不回地转身上楼去了……

    察台多尔敦走后,楼底下的狱卒顿时多出几番,全然守在了孙云的牢房口。而孙云却是没有太多的反应,想到自己这一回终于要和察台多尔敦做真正的生死对决,他自己的心中也是起伏不定……

    地牢里还是不变的样子,墙壁上跳动的火焰若隐若现,阴湿的空气中渐渐弥漫着血雾一般的气息……

    一切都只是暂时的平静……突然,一声巨响,就在孙云的牢房之后,墙面的一侧被打开一个洞口——有人在外面强行闯入。

    “什么人——”狱卒注意到了动静,纷纷拔出苗刀,严阵以待地问道。

    有两个狱卒率先走上前观看情况,然而还没看清楚外面人的轮廓,就觉一记强劲的掌风,两个狱卒大叫一声,直接被击飞向后坠去,并撞断了牢房的栏杆。

    孙云也是大吃一惊,他想不出会有什么人在大白天实行劫狱。孙云的脖子并没有被铁索扣住,他猛然回头一看,来的人竟然是——卢欢。

    “师父——”孙云不禁大叫一声道,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自己生死最关键的时候,又是卢欢潜入王府来救自己。

    卢欢并没有立即说话,迅速来到了孙云的身旁,并用掌力劈断了孙云手上脚上的绳索。重归自由的孙云稍稍活动了一下四肢,望着自己带血的手腕,心中思绪不定。

    而狱卒这边见着有人劫狱,自然是一拥而上。他们也不认识什么武林四圣之一,都不怕死地朝着卢欢一股脑地就冲了上来。

    卢欢见了,冷笑着道:“哼,宵小鼠辈,也敢与老夫一斗?”

    说完,卢欢两手聚掌,紫光一现,朝中前方,就是两记“华阳掌”。只 听得又是一阵巨响,有如山崩海势一般的内力倾贯而出,前排冲上来的狱卒很快被强劲的掌风打了个七零八落,随着一声声惨叫声过后,地牢顿时变得狼藉不堪。

    解决掉了所有的杂碎,卢欢又把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徒弟孙云身上。

    “师父,你怎么这个时候……”眼见着卢欢的突然到来,孙云有些疑问道。

    “先别管这个了,跟为师我先逃出这里再说——”卢欢说着就要往外走。

    然而孙云倒是有些不情愿,因为自己即将要和察台多尔敦做生死一搏,这个时候却要和卢欢离开,孙云自然是不太乐意。

    但卢欢却是不等孙云犹豫,顺势点了孙云的穴道,连话都不让孙云说一句。孙云自己也没想到,卢欢会下手这么干脆,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整个人直接被卢欢给拖出了地牢……(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二章 杀意已决

    地牢之中,一片狼藉,刚刚被卢欢打得落花流水的狱卒,横七竖八地躺在阴湿的地面上。牢狱的栏杆被直接数掌拍断,坑洼上的积水也是溅得满目皆是,墙上的火把歪头残支地落在地上,只剩下稀疏的火苗还在隐隐约约跳动……

    察台多尔敦和孙云约定好一决生死后,察台多尔敦便回去取孙云的银月刀去了。然而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等他重返地牢之后,看到的竟是这样的场景。

    察台多尔敦此时的眼神里,除了愤怒和杀气,再也没有任何的表情。他望着破败不堪的孙云的牢房——牢房中此时铁索已经断成几截,当做支架用的钢盔也是散落在地,被拍烂的栏杆周围,还躺着一个个狱卒的尸体,钢盔之后还有一个大窟窿,孙云应该就是从那里逃出去的……

    眼见着孙云没了,察台多尔敦心中是又气又恨,他拿着孙云的银月刀,狠狠地朝破碎的钢盔上用力一划。一阵清脆的声响和一道急促的火花,随后察台多尔敦怒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孙云人呢?”

    这个时候,一个幸存的胆战心惊地狱卒缓缓走过来,随后颤颤巍巍地说道:“回……回公子爷,刚……刚才有个十分厉害的老家伙,突然……突然从外面将牢房打开一个大口,并且三招两式……就把兄弟几个干掉了,然后……救走了嫌犯孙云……”

    “他果然还是被其他人救走的……”察台多尔敦先是自叹道,“不然凭孙云的性格。他一定会等在这里和本公子做生死对决,不会刷这种小心眼趁机逃跑……而且他是被牢牢所在地牢里的,不可能逃得这么轻松……”

    狱卒稍稍提了提心气。随后又对察台多尔敦问道:“公子爷,既然孙云已经被人救走了,不知去向,那……那接下去该怎么办?”

    察台多尔敦静静地想了想,紧接着又道:“不能就这么放过孙云,说好了要和他了结一切,本公子可没耐心再和他继续耗下去。就算是不知去向,挖地三尺,本公子也要把他给找出来!”

    “可是。救走他的那个老家伙似乎功夫不简单,而且……而且现在不知去向,该怎么继续去找?”狱卒又问道。

    察台多尔敦思绪了好一会儿,随后说道:“既然主动找不到他。本公子何不用另外的方式引诱他出来?”

    “什……什么意思?”狱卒一时没有明白。又问道。

    “哼……”察台多尔敦冷笑了一声,即刻道,“这次之所以能引诱孙云出来,并成功抓捕他,是因为本公子砍下了他兄弟的头,挂在城楼上才将他激怒了……我们可以故技重施,他逃的了和尚逃不了庙,就算他再怎么‘失踪’。来运镖局这个靶子是永远不会离开大都的……”

    “公子爷的意思是……”狱卒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缓声应道。

    察台多尔敦露出阴险的表情。继续道:“传令下去,命随从士兵部队,和昨晚一样,兵发来运镖局!”

    原来察台多尔敦是想要故技重施,借来运镖局的安危关系,引诱孙云出来,并且此时的察台多尔敦除了一心要找孙云了结一切,什么都可以不顾了……

    而在另一边,孙云被卢欢点了穴道带出地牢后,卢欢就一个劲儿地带着孙云施展轻功而去。卢欢的轻功也是登峰造极,带着孙云一个大活人,没用多少时辰,直接将孙云带出了大都城,飞到了城郊之外……

    约莫半晌,卢欢将孙云带到了平郊的山脚处——这个地方察台多尔敦做梦都不会想到。然而,卢欢虽然是成功将孙云给救出来了,孙云却是一路上都没有消停,似乎并不满意自己的师父这个时候把自己救出来。

    “我要杀了察台多尔敦,我要杀了那个畜生,快放开我!”孙云大声吼道,多时不用武功的他,现在精力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卢欢轻功飞至山脚处后,也停下了脚步,解了孙云的穴道,但是并没有解开反绑在孙云手上的绳子,怕孙云一时间激动,又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都这个样子了,现在还想着去杀了那个察台公子?”卢欢倒是一点都不紧张和着急,反笑着道。卢欢的性格也确实是古怪,自己心仪的徒弟受伤委屈了,自己也不关心,反倒是喜欢用冷嘲热讽的口气激起自己徒弟的情绪,包括他之前的弟子柳金权和柳水碧也是如此。

    孙云这边可不管,他现在一心想的,就是要和察台多尔敦拼死一战,甚至有些失去了理智。他不管不顾卢欢的话语,继续大喊道:“快放我回去,我要杀了察台多尔敦!”孙云打从心里,其实还并不完全甘心做卢欢的徒弟,所以说起话来也是不管不顾。

    “就你这个样子还想杀了他?”卢欢怕孙云一激动,扯开反绑的绳子,又一次点了他的穴道,继续笑道,“实话跟你说吧,刚才你在城楼之下和蒙元官兵打斗的时候,为师都看见了……老夫承认,你的武功较之以前确实长进了不少,但是要和察台多尔敦拼杀,恐怕还差一个火候,就你现在这样子,顶多是和察台多尔敦打个平手,何况刚才要是真和他生死一搏,你还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根本没有优势……”

    “没有又怎么样,我现在就是要杀了察台多尔敦,没有什么可以阻拦我!”孙云倒是什么也不顾了,一心想着就是要杀察台多尔敦。

    “做事要讲究随时而应,既然是在自己不善的情境下,就不要贸然和对方拼命——”卢欢不紧不慢道,“既然你这么想要杀了那个察台公子。何必急于一时?现在养精蓄锐,把自己的武功再往上抬,等到时机成熟了。再和他一决生死,届时能够轻松胜他,并能保住自己性命,岂不更好?想成大事,不可急于一时……”

    听了卢欢的话,孙云貌似觉得有些道理,于是他稍微平静了一下情绪。随后又问道:“那我究竟该怎么做?”

    卢欢见孙云终于冷静下来了,轻笑了一声道:“哼,你还记得为师曾经在幽暗丛林里授徒儿你拳掌法的时候说过的吧。想要真正提升自己的武功,有两路要走。第一路,就是拳掌法的招式,老夫交予你。你已经掌握得差不多了……至于第二路。那便是毒攻的渗透,借以你体内的抗毒之躯,以毒攻内力强行提升你武功的修为,就和为师曾经习武是一样的……”

    孙云想了想,这倒也是办法,但是心中仍有疑惑,于是又问道:“既然如此,那之前在幽暗丛林的时候。师父你为什么没有教我?”

    卢欢即刻答道:“那个时候没有教你,原因有三——第一。当时你学会了为师教你的拳掌法,精力早已疲惫,不适习武;第二,天色已晚,你又说镖局有事,所以让你先行离开,至于第三嘛……当时为师觉得来日方长,培养你武学也不急于一朝一夕,你也不会这么快就找察台多尔敦算账,所以就先放下了……”

    “但是现在我和察台多尔敦已经磨到刀尖锋口上了,所以师父你现在担心了……”孙云轻笑了一声道。

    然而卢欢却是一脸的平静,继续说道:“这只是其中一方面的原因,还有一点,那就是为师就要离开这里,离开大都了……”

    “离开?”孙云听了,反过口气来问道,“师父您为什么要离开?”一听到卢欢要走了,孙云这个时候有些不舍道。

    卢欢依旧淡定地应声道:“再过不久,武林中两年一度的‘济世大会’就要开始了,到时为师要赶往终南山,与武林中的给位名士会面——”

    “济世大会?那是什么……”孙云又不解地问道。

    “那是两年一届的会议,到时候有些名望的武林前辈都会前往……”卢欢继续道,“我们这些武林人士,除了平日里在江湖中的恩怨情仇,作为武林中的泰山北斗,也要关注整个武林秩序,尤其是像现在这样的乱世。‘济世大会’每两年一届,地点是在钟南山一带,主要是讨论近两年武林中发生的重要事件,然后各位武林至尊所代表的一方做出相应决策,以和平的方式维持维稳武林秩序,这也是十分重要用心的——”

    孙云想了想,回头轻笑道:“哼,反正我也很少涉及江湖中大大小小的事务,师父您今后要去哪儿,我也管不着……”

    “所以为师要在走之前,把所有该教你的东西都传授给你,这样为师才肯放心离去……”说着,卢欢的眼神里突然露出一丝诡异,让孙云看了都有一丝心寒。

    “你要干什么?”孙云看着卢欢异样的眼神,直接换了口气问道。

    “你放心,为师最后培养你,一定会让你的武功达到轻松打败好几个察台多尔敦的水平……”卢欢冷笑着说道,“察台多尔敦算什么,等你的毒攻之力达到一定境界,想杀死他还不是轻而易举……”说着,卢欢似乎是有所心动,眼神中露出了一丝丝的凶狠。

    “慢着,你想要干嘛?”孙云预感到了一丝不对劲,紧张地问道。

    “别紧张,徒儿你现在早已是百毒不侵之躯,不管怎么用毒折磨你,都不会有事的……”卢欢冷笑了一句,突然从袖口间抽出数发毒针,不等孙云反应过来,就朝孙云身上的关键穴位扎了过去。

    “啊——”虽然体内能抗毒,但是卢欢所刺穴位,皆是剧痛难忍之处,孙云受到突如其来的穴位冲击,痛得大叫一声。

    “别急,还没完呢……”卢欢又冷笑了一句,突然从自己袖间拿出一个精致的小锦盒,打开锦盒盖,里面既然是一条蠕动蹒跚的冰蜈蚣。

    孙云还没有意识到,卢欢直接将冰蜈蚣施力钻进了孙云的体内。“啊——”孙云又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虽然自己现在已是百毒不侵之躯,但是却并不能完全抵消毒性所带来的皮肉之痛。冰蜈蚣钻进了孙云的体内,散发出冰冷无比的寒毒之气,孙云的体内虽然能够抵御毒性,却是无法驱使寒性。而这冰蜈蚣的寒性似乎也是极强,钻进孙云体内没一会儿,孙云的全身就开始冰冷起来。

    身体的冰冷,孙云渐渐失去了继续喊叫的力气,整个人一动不动地蜷缩在地上,就连四肢也变得无比僵硬起来,就和死去的尸体没有两样。

    卢欢看在眼里,冷笑着自言自语道:“对,就是这样,这冰蜈蚣可是食用老夫的‘毒王盅’长大,皆有二十年的寒毒之性。待到冰蜈蚣将体内的寒毒全然输给了徒儿你,让你体内的抗毒之力慢慢消融,驱之为你的内力,届时就达到了毒攻渗透的效果,你的武功自然也会提升不少,这就当时为师临走前,最后送你的‘礼物’好了……”

    说完,卢欢静静地看着倒在地上,身体发凉、一动不动的孙云,嘴角抹过一丝笑容……

    来运镖局内……

    “现在怎么办,少主被察台多尔敦扣在了王府,生死未卜,我们这些人又只能在这里干等着着急……”林景一直担心少主孙云的安危,急躁着牢骚道。

    其实不只是林景,在场所有人都很担心孙云现在的状况。毕竟他们也是清楚的,孙云和察台多尔敦之间恩怨关系,孙云又在城楼处杀了那么多的蒙元士兵,察台多尔敦把孙云给抓了回去,一定不会放过他。

    “阿景,你先别激动,当务之急我们必须先冷静下来——”任光努力在一旁劝解道。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林景又有些头脑发热道,“难道说现在还有什么可以坐下来静静思考的办法吗?少主现在可是命在刀口啊——”

    林景说得这么严重,旁边的杜鹃听了,也是揪心不已,作为一个一点武功都不会的弱女子,她自己也不知道该则么办,只是用担心不已的眼光一直望着窗外。

    任光想了想,随后说道:“就如刚才镖头说过的,现在少主被察台多尔敦抓去了,察台王府的人也一定不会放过我们来运镖局,还会派人找上门来……当务之急,为了和昨晚的事情扯开关系,我们最好还是让花庄主还有众鸣剑山庄的弟子先行离开来运镖局为好。”说着,任光又把目光放在了花叶寒等人的身上。

    “说得对——”石常松也跟上道,“鸣剑山庄一直和我们来运镖局关系不错,蒙元朝廷也是有所忌惮,如果待会儿王府的人前来这里看到我们在一起,一定会和昨晚的事情联系在一块儿,到时候就更不好解释了……”

    花叶寒听出了来运镖局的人是想要自己等人先行离开的意思,花叶寒依旧担心地问道:“可是,我们就这样走了,万一察台王府的人真来了,你们……不是会有危险吗?”

    任光走上前道:“放心吧,花前辈,我们来运镖局福大命大,以前任何困难都度过了,不会差这一次。而且,我们之前也有察台王的庇护,虽然现在王府的政权落到了察台多尔敦的手上,但是他想要明目张胆地向我们动手,也没有足够的证据和底气,就和昨晚没有找到秦氏遗物是一样的……所以说,现在当务之急,花庄主你们还是先行暂退吧,万一王府的人来了,看到你们也在镖局里,那可就真说不清楚了……”

    然而话还没落稳,门外突然传出了声音:“不好了,察台王府的兵马又朝来运镖局这边过来了——”

    这下子可真是给众人来了个措手不及,本来是说先让鸣剑山庄的人先行离开的,现在好了,察台王府的兵马又一次朝镖局而来,花叶寒等人连趁机逃脱的机会都没有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三章 带血柔情

    “察台多尔敦的人怎么会来得这么快?”石常松紧张地问道,“如果说他们抓了少主的话,察台多尔敦案例会和少主说教一番,如果说这么快就发兵来镖局,难道说少主已经……”石常松不禁涌现出一丝可怕的想法。

    “应该不会的,察台多尔敦是不会轻易杀了少主的……”任光自我安慰道,“他此时此刻又一次发兵前来镖局,一定是还有别的原因……”

    “还能是什么原因?”石常松继续道,“难道说察台多尔敦已经知道鸣剑山庄的人干下了这一切并藏在来运镖局?”

    “也不太可能……”林景跟上道,“毕竟从昨晚开始,鸣剑山庄众人都是小心谨慎行事,除了蒙面去救陈扬前辈,就从来没有在察台多尔敦面前露过面,他应该不可能知道……”

    “这也不可能,莫非察台多尔敦是想要将少主还有我们来运镖局一网打尽?”石常松依旧是感到一丝后怕。

    “不管怎样,我们先出去看看再说——”这个时候,镖主孙尚荣发话道,“还请花庄主等一行先行在会议厅里躲躲,不要让察台王府的人发现了。”

    花叶寒听了,点头应道:“鄙人知道了,有劳孙镖主了,察台多尔敦行事心狠手辣,你们自己可要小心——”

    孙尚荣点了点头,随即便和镖局里的其他镖师一同出门去看情况。杜鹃本在一旁一直担心孙云的安危,听到察台多尔敦又一次发兵前来“惹事”。不放心的她也拄起拐杖,慢慢跟在了任光等人的后面,前去查看情况……

    和昨晚一样。察台王府的部队到来后,依旧是把来运镖局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现在又是大白天,视野没有受到干预,纵使花叶寒以及鸣剑山庄的其他弟子轻功再好,也是插翅难飞。根本逃不出蒙元官兵的包围。

    察台多尔敦依旧是站在部队的最前方,他今日前来的目的,意在利用“挑衅”来运镖局。从而引诱出才地牢中神秘失踪的孙云。他坚信,无论孙云被什么样的高手给救走了,但是还是放不下来运镖局,一旦镖局出了什么事。孙云一定会出现。届时察台多尔敦便可和孙云真真正正做个了断……

    而就在这个时候,来运镖局的大门再一次打开,作为镖主的孙尚荣依旧是站在最前面。有了昨晚的经历,孙尚荣这边倒是没有再紧张害怕了,看着察台多尔敦前来镖局咄咄逼人的气势,孙尚荣先言问道:“不知察台公子今日又有何事,派出数百蒙元官兵,包围我来运镖局?”

    察台多尔敦脸上没有任何的笑容。只听他冷言道:“孙镖头你也是知道的,你儿子在城楼门口闹事。被本公子抓回了王府……”

    孙尚荣听了,用略带愤怒的口气回应道:“对呀,察台公子你不但砍了我们来运镖局镖师的脑袋挂在了城楼,还抓走了云儿,你做了种种这些还嫌不够,又来我们来运镖局作甚?”

    察台多尔敦“哼——”了一声,随即道:“那本公子不妨告诉你好了,你们的孙少主被本公子关在了地牢,却不知被什么人给劫狱救走了,现在已不知去向——”

    听到这个消息,众人倒是心情欣慰了一段,尤其是杜鹃,因为她知道,孙云被人救走,说明孙云现在是安全的。

    “所以你就派兵又一次包围我来运镖局……”孙尚荣缓缓道。

    察台多尔敦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继续道:“本公子怀疑,是有高人救了你们的孙少主,又送回了你们来运镖局,所以本公子特地前来搜人!”

    “哼,荒唐——”孙尚荣倒也不失声色道,“云儿从今日去城楼‘闹事’,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我们也都认为是察台公子你抓走了云儿,把他关了起来。现在云儿被其他人劫狱救走了,你觉得他还会再送回镖局吗?”

    其实察台多尔敦自己也知道,孙云被神秘人救走了,不可能遣送回来运镖局这个危险的地方。察台多尔敦假借到来运镖局找人,使来运镖局深处水深火热之中,从而引诱孙云出来。而他想到了进镖局搜人,却也并不知道此时此刻鸣剑山庄的人就在里面。

    作为来运镖局这一方,他们自然是不想让察台多尔敦的人进镖局里来搜人,虽然孙云的确不在镖局,但是他们若要强行来搜,鸣剑山庄众人的行踪就会暴露,那昨晚的事情就会全部暴露,来运镖局及鸣剑山庄众人都要受到牵连。先到这里,孙尚荣等人只能是保佑察台多尔敦不会强行硬来……

    然而事与愿违,既然察台多尔敦想要引诱出孙云,就一定要“演”得像,让来运镖局陷入麻烦之中。只听他说道:“哼,你们孙少主被救走,除了送回这来运镖局,别无他路。今时本公子便强行搜人,你们来运镖局若是交不出人,别怪本公子心狠,封杀你们来运镖局——”

    察台多尔敦的语气气势汹汹,在场的人面对朝廷的压迫,却是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见察台多尔敦随即命令手下,提刀进去王府。

    “来人,给我看住这些人,再找到来运镖局少主孙云之前,这些人都不许动!”察台多尔敦又下令道。

    只见几十个蒙元官兵提着苗刀,直接朝着孙尚荣在场等人威胁过来。任光等人想要拔刀予以阻拦,却被孙尚荣一把拦住了:“阿光,不要轻举妄动!”

    “可是镖头……”任光刚想说什么,脖子上就被架上一把刀。被挟持的任光没有办法,只得收回刚刚出鞘一半的刀。

    不只是任光。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孙尚荣甚至是杜鹃在内,全部被两个以上的蒙元官兵挟持着。此时此刻是动弹不得。杜鹃两腿不方便,被蒙元官兵挟持后,也有些站不稳,踉跄了几步。但杜鹃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用异样的眼神望了望察台多尔敦:“如果让他们进来搜人的话,那可就不好办了,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如果可以的话……”

    察台多尔敦看到一切就绪。随即又命令道:“传令,第三第四列队出阵,给我进镖局搜!”

    察台多尔敦也知道孙云不在来运镖局。此时下令也只是做做样子,意在引诱孙云出来。如果来运镖局的人只是担心孙云的安危的话,倒也没什么,只是现在花叶寒等鸣剑山庄一干人就藏在镖局的会议厅里。一旦让蒙元官兵进屋发现了。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

    事情已经到了瓶颈之势,蒙元官兵一一进入了镖局,孙尚荣等人看在眼里,被官兵用刀挟持着,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们甚至都不敢想象了,待会儿鸣剑山庄的人被发现后,众人会面临怎样的下场……

    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变得凝结起来,所有人的心斗提到嗓子眼上。而且预料的结局也都是如出一辙的悲哀……

    “我知道孙少主的去向!”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并不太响亮却坚毅的声音打破了肃杀的气氛——是杜鹃。只见她在人群中不起眼的地方,突然喊道。

    “杜姑娘——”任光望了一眼,惊叹道,同时在场的所有人的目光也都放在了杜鹃身上。

    “停——”察台多尔敦随即下令道。由于接令搜查的蒙元官兵进了镖局后还没有走多远,察台多尔敦的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在这一刻停下了脚步——危机暂时被缓住了。

    “杜姑娘,你怎么……”孙尚荣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是看着杜鹃坚定的眼神,想了想当下的场景,又停住了。

    察台多尔敦下令停止搜捕后,望了一眼杜鹃,发现双腿残疾、看似娇弱的杜鹃,眼神中却充满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坚定。但察台多尔敦也没有太放在眼里,他只是冷冷道:“你知道孙少主的去向?”

    “是的,我知道——”杜鹃肯定地说道,“孙少主现在不在镖局里面,但是我知道他被什么人救走了,躲在了哪里……”在杜鹃说话的同时,虽然身旁的两个蒙元官兵正拿刀驾着自己,但是此时此刻杜鹃却没有显现出一丝的害怕。

    看见杜鹃超乎常人的冷静模样,察台多尔敦倒是认真了几分。何况,他的目的本就是要找出孙云,如果杜鹃说的全部属实,那察台多尔敦不但目的达到了,而且还能少了搜查镖局的麻烦。

    于是,察台多尔敦严肃地问道“:是真的吗?那你倒是说说,孙少主现在究竟何处?”

    杜鹃环顾了一下周围被挟持的来运镖局众人,最后又把目光回到了察台多尔敦的身上,坚定地说道:“我跟察台公子你回去,再告诉你,不过……你得放了孙伯伯还有阿光哥他们——”

    “杜姑娘,不可以——”任光大声喊道。不只是任光,在场的其他人都不愿意看见杜鹃作为一个弱女子,想要牺牲自己而拯救他人。而从杜鹃刚才说的那句话可以听出,杜鹃的目的是想要牺牲自己,借此解救被困在来运镖局里没法脱身的鸣剑山庄众人。

    察台多尔敦看着杜鹃倒真不一般,全身有一股不一样的气质,想到杜鹃居然会为了来运比镖局、为了孙云说出这样的话,关系肯定和孙云不一般。于是,察台多尔敦冷笑着说道:“抓一个女子回去,就能套出孙少主的下落,还不用大费周章地派兵搜查……值!来人,给我把这姑娘押回王府,本公子要亲自审问!”

    “是——”身旁两个押运的官兵接令后,提刀朝杜鹃走了过去。

    “杜姑娘,你千万不可以过去——”任光继续大喊道。

    杜鹃回头望了一眼任光,笑着说道:“只是让我说出云哥的下落,不会有事的,阿光哥,你们不用担心我……”如此危及时刻,杜鹃竟还能摆出如此从容不迫的笑容。

    几个蒙元士兵押着杜鹃慢慢走出了来运镖局的大门口。由于杜鹃的腿脚不便,所以拄着拐杖走起路来很是吃力。但杜鹃早就习惯了,陪孙云去青墨山庄这么远的山路都走过了。一趟察台王府根本就不算什么。而察台多尔敦也倒是挺有耐心等,他望着杜鹃拄着拐杖一步步走来,冷笑道:“哼,没想到来运镖局里竟然还能出这么一个有骨气的奇女子,即使是在大漠北方也是少有人见。既然你知道孙少主的下落,今日回王府,本公子倒也并不全然问你孙少主的问题……”

    说了几句后。察台多尔敦随从手下,押着答应回王府的杜鹃,以及众蒙元官兵便鸣金收兵而去。挟持着孙尚荣等人的蒙元官兵最后撤走。也朝察台王府的方向回去,只留下了来运镖局众人担心和无奈的眼神。

    但是有一点值得庆幸,察台多尔敦最终还是没有搜查到鸣剑山庄众人,杜鹃就这样以牺牲自己的方式。使得来运镖局和鸣剑山庄在这次危机中化险为夷……

    大都郊外山脚处……

    孙云昏睡了许久。慢慢睁开了眼睛,等他看清楚前方的景象后,竟是让他吃了一惊——自己所躺下的地方还好,但是周边的树木和土坡全然被破坏了个面目全非,杂草一堆、乱石嶙峋,看似有人以强大的内力加以破坏之。

    “你终于醒了……”突然,从孙云的别后传来卢欢诡异的声音。

    孙云试着站起身来,体内却是残留的寒毒隐隐作痛。孙云昏睡了很久。印象也不清晰了,于是问道:“我这个样子……到底是怎么了?还有这周围的景象……”

    卢欢表情淡定地说道:“为师说过的。要用内毒渗透提升徒儿你的武功……为师用修炼了二十年之久的冰蜈蚣,将二十年所积的‘毒王盅’的内毒全然打进了你的体内。现在为师收回了你体内的冰蜈蚣,‘毒王盅’的毒性却留在了徒儿你的体内,你体内的抗毒内力不断加以消融,从而使这些内毒转换成了武功内力的纯阳之功。刚才你在迷迷糊糊昏睡的时候,无意中使出了两手,这些周围被破坏的东西玩意儿,全是你自己弄得,你当真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孙云抓了抓头,待到体内最后的寒毒也被笑容,完全没有疼痛感觉后,继续说道,“我只记得有一只冰蜈蚣在我体内里窜动,十分难受……不过听师父这么一说,现在倒也明白了一些……”

    “你现在的武功才算是真正上了几个层次,要对付察台多尔敦根本就不是问题……”卢欢继续冷笑道。

    “真的假的?”孙云有些半信半疑道,“难道现在要我和察台多尔敦干一架,才能发觉?”

    “信不信由你,反正为师说过了,为师过不久就要前往终南山,参加两年一届的‘济世大会’,所以在临走之前,为师必须把该叫你的东西悉数交给你……”卢欢继续说道,“不过说实话,你的武功资质的确超乎为师想象,而且你还有宁死不屈的风骨,比之前的权儿要厉害太多了,我卢欢也不枉能在古稀之年收到你这个徒弟,希望不要比陆老头和郜妹子他们收的那对情侣要差……”卢欢最后所说的另外两人,自然是苏佳和萧天二人。

    孙云倒是并不在乎这些,意识清醒的他,想到了来运镖局的安危,只听他惊呼道:“糟了,我都睡了这么久,察台多尔敦要是知道了我逃出了地牢,一定还会回来运镖局找麻烦的,不行,我得赶紧回去!”

    “你倒也真算是有情有义,和那姓萧的臭小子跟那姓苏的女娃娃挺像的……”卢欢笑着说道,“反正是临走前最后一次见面了,传授了你所有的东西也没什么遗憾,既然你执意要杀了察台多尔敦,那你就去吧,为师我就是欣赏你这样的性格……”

    如果是平日,和师父做分别,形式上自然要拘谨。但是现今局势不容所待,和卢欢简单做分别后,孙云又施展轻功快速向大都方向奔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四章 笑里寒梅

    察台王府地牢处……

    杜鹃被察台多尔敦带回王府后,察台多尔敦也将她关押在地牢里。特别的是,杜鹃被关押的地方,正是之前孙云被关的牢房。牢房里依旧是破败不堪的迹象,杂乱还没来得及清理,震碎的钢盔散落得满地都是,断截的铁索更是悉数颓然,牢房的墙后,那个大窟窿页还没有填补。

    但是察台多尔敦也并不太担心杜鹃会自己逃跑,首先杜鹃的两腿残疾,想要从那个大窟窿逃走,还得翻上几道阶梯,杜鹃并没有那个能力;其次,杜鹃一个弱女子,一点武功不会,察台多尔敦仅仅只是派了两个带刀侍卫看押着她。

    不过杜鹃似乎也没有想要逃走的意思,她之所以主动随察台多尔敦来到王府,仅仅只是为了解救当时被困在镖局里的鸣剑山庄众人。到了察台王府,她今天已经认定了是有来无回,反正跟着来运镖局这么多的日子,什么样的困苦和危难都经历过,杜鹃倒也并不怎么害怕。

    不过今日被关押的地方却不太寻常,这是孙云之前被关了两次的地方。尤其是这一次,孙云是被铁索和钢盔牢牢绑住的,被卢欢救走的时候,这里已经是被卢欢破坏得面目全非。杜鹃虽然两腿不便,但如今有了一些知觉的她,还是慢慢地在牢房里面挪动。她的拐杖还在,杜鹃时不时站起身来,朝着四周环顾望去。而守卫她的两个侍卫看着杜鹃站起身,本是想阻拦质问的。但是想着她本就是两腿残疾,逃不了多远,所以也没有太在意……

    杜鹃望了望四下断裂的铁索。用手比划了一番,顿时感觉到了铁索的冰冷和坚硬。她又看了看被掌风震碎的钢盔,上面还沾有依稀可见的血渍——那是孙云在地牢如同野兽一般挣扎时,手腕留下的血迹。杜鹃两眼发愣,她不敢想象,孙云为了替惨死的何子布出气,在这里究竟是受了多大的痛苦和折磨……

    “哒……哒——”不过多时。地牢的阶梯处忽然传来了缓慢而沉重的官靴声——察台多尔敦来了……

    杜鹃倒是一点也不紧张,她已经做好了今天可能面临的一系列惨遭不测的准备。杜鹃收回拐杖,重新坐回了原位。静静地等待着察台多尔敦的亲自到来。而今这个双腿残疾、身形娇弱的小姑娘,面对死亡的步步逼近,却是显得超乎常人的冷静和从容……

    察台多尔敦终于出现在了杜鹃的眼前,察台多尔度先是望着坐在牢房地上神情淡定的杜鹃。心中有着莫名的想法。随后。察台多尔敦示意身旁的狱卒打开地牢牢房,并通知看押他的带刀侍卫退下,看样子他想要单独审问杜鹃。

    杜鹃也是一点都不害怕,不但正眼望着察台多尔敦,而且嘴角还露出淡淡的笑意。

    “你笑什么?”察台多尔敦看着杜鹃在冲着自己一笑,不禁问道。

    “没什么,小女子只是觉得,之前云哥被关在这里。受尽了察台公子的折磨;如今换做是小女子被关在这里,同样都是来运镖局的人。不觉挺好笑的……”杜鹃轻声道。

    “你可是要知道,父王重病不起后,在这察台王府里,我察台多尔敦的权利可是最大的,所有人的命运我都可以掌控,把谁关在这里,关在哪间牢房里,都是我察台多尔敦说了算!”察台多尔敦大声道。

    “可是云哥却没有任察台公子你摆布,两次被关进了这里,两次都出去了不是吗?”面对察台多尔敦危言,杜鹃也没有显出任何畏惧的神情,依旧是那副淡定的表情道。

    “哼,你们来运镖局的少主孙云,本公子迟早要把他就地正法,而且是光明正大地,让他亲自死在本公子的手上!”察台多尔敦继续厉声道,“之前你在来运镖局说你知道孙云的下落,所以本公子才把你抓回来进行审问。看你一身的装束,像是和孙少主关系不错的样子,你能知道他的下落看似也不奇怪,那你究竟是他什么人?”

    杜鹃没有改变任何表情,继续淡定的微笑道:“我只不过是他的侍女罢了……不过察台公子,今天恐怕是要让你失望了,其实,小女子也并不清楚孙少主去哪儿了……”杜鹃也毫不顾忌地说出了实话,她料想着这会儿鸣剑山庄的人已经趁机离开了镖局,就算这个时候察台多尔敦又立刻派兵去镖局抓人,也不会再有顾虑了。

    察台多尔敦听了,若是有人公然骗他,平时的他一定会勃然大怒。然而今天似乎不太一样,察台多尔敦像是冷静了许多,看着眼前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子竟能如此淡定地坐在地牢里和自己这个堂堂察台家族一把手谈话,察台多尔敦倒也是提取了兴趣,他眼里认定了这个姑娘不一般。

    察台多尔敦也并没有发火,他也改坐在杜鹃的对面,随后笑着说道:“其实你们都不用隐瞒,本公子早就知道了,孙少主被神秘人救走,根本就不在来运镖局,而姑娘你之所以撒谎,是为了不让镖局里的人再受到牵连,才故意主动站出来被本公子押回王府……”

    杜鹃听了,心有疑惑,便回过来问道:“那既然如此,察台公子为何还有大动兵马地包围来运镖局,扬言要找孙少主?”

    察台多尔敦轻轻一笑,回声应道:“本公子的目的,本来就是孙云不错!说实话,你们那个来运镖局,本公子想要掐死你们,只需动动手指头,哪怕是有父王在背后莫名给你们撑腰,本公子也一定有办法让你们流离失所,在这大都城里破落……但是,这些都不重要。本公子的目的,是要亲手杀了孙云!以往每每朝廷有重视安排,他总会从中插手。加以干预,从而闹得王府上下动荡不止。他还有本事,本公子承认,但是我察台多尔敦也发誓了,今生必与孙云势不两立,无论我和他二人是站在什么立场上,总有一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察台多尔敦说得十分严肃人证。杜鹃听了,却仅仅只是会声一笑。

    察台多尔敦见着杜鹃如此场景竟还笑得出来,于是又不禁问道:“姑娘你当真不怕死吗。这个时候还笑得出?”

    杜鹃缓了缓,随后轻声道:“云哥之前也这么对我说过,他说这一辈子会和察台公子你势不两立……无论察台公子你之前做了什么,云哥总会认为你这样做是伤天害理之类。所以他才会如此恨你。尤其是那次去青墨山庄运镖之途……”

    杜鹃提到了那一次雾隐丛林运镖的事情,察台多尔敦也很快想起来了,因为他很清楚,那是他被自己父王“囚禁”前,最后一次干预来运镖局的事情。那一次,察台多尔敦利用何子布和欧阳聪兄弟间的矛盾,指示欧阳聪在雾隐丛林设伏“石雷阵”,结果来运镖局损失惨重。是来运镖局运镖有史以来最惨痛的一次失败。

    “没想到姑娘你对那一次的事情记忆犹新,看来当时你也在场啊……”察台多尔敦缓言道。

    “我当然在场。因为我的腿,就是在那一次事故中落的残疾……”杜鹃的与其略显忧伤,看来那一次的事故对她的打击不小。

    “怪不得姑娘你现在两腿残疾,原来姑娘你甘愿随本公子会王府,是想向本公子怨诉是吧……”察台多尔敦冷笑一句道。

    然而,杜鹃却又摆回了淡定的深情,继续说道:“不,察台公子你错了,我倒并不是特别恨你。我和云哥不一样,云哥一直想要杀了你,可小女子不同,小女子活在世上,不喜欢打打杀杀或是有人丢掉性命……见到这么多天以来察台公子你的所作所为,又听云哥讲了这么多,我只是觉得,察台公子你很可怜罢了……”

    “本公子很可怜?”察台多尔敦眼神一皱道。

    “是的……”杜鹃依旧是表情淡定道,“别人家的孩子,无论家里贫富与否,都应该是父母的希望,不管你将来会怎么样,他们至少希望你能够平安长大,一家人能够和睦一处,而不是整天都活在尔虞我诈的刀尖之上……云哥也是这样,虽然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究竟是谁,但是每天跟着孙伯伯、甄阿姨,还有阿光哥他们,他都觉得很开心……”

    察台多尔敦只是静静地听杜鹃继续叙述着,还没有说任何话。

    杜鹃继续微笑着说道:“云哥每天都活得很开心,和家人还有兄弟和睦在一起,所以来运镖局对于我们来说,不仅仅只是一个运镖地所,更是一个家……可是自从和察台公子你沾上关系后,云哥每天都会愁苦镖局和察台王府的关系,若是出门在外,每天还要心惊胆战地过日子。但是即使是这样,云哥每天还是很充实,每天还是很开心,因为无论在外面遇到什么,每每回到镖局,他就很清楚自己回家了,晚饭和家人朋友坐在一起,饭后和朋友聊天,晚上云哥还会和我倾诉,这些在云哥看来,都是很幸福的……”

    杜鹃叙述的口气很慢,察台多尔敦倒也是听得异常的认真,他似乎是有所感触的样子,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堂堂察台长子,察台家族的一把手,居然会在地牢里安安静静地听一个侍女讲述。

    杜鹃望着察台多尔敦忽变的眼神,转了口气道:“相反,察台公子你天天却生活在这样阴沉的尔虞我诈中,每天想着的,都是怎样去害死别人,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可是就算自己的目的达成了,你又能得到什么了……小女子的祖籍是汴梁,在随来运镖局北上大都之前,我一直是在汴梁的南宫世家里当丫鬟。南宫家的几个儿子也是一样,几乎整天都生活在勾心斗角之中,都是为了自己的目的,一家人从来都没有真真正正和睦过——这些在南宫府,小女子也是看惯了……所以想到察台公子你的经历。小女子觉得你和那些南宫家的儿子一样,看似风光的生活和地位,实则心里却是黑暗和痛苦。我本以为大家之子都是这样的命运。但是当我进了来运镖局后,我却发现并不是这样,云哥虽然贵为来运镖局的少主,但是他并没有受其摆布,即使见不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他还是非常孝顺地照顾孙伯伯甄阿姨他们,而且还和阿光、阿景哥他们天天融洽在一块儿。当然也包括死去的阿布……所以云哥他得知察台公子你杀了阿布,并把他的头砍下来挂在城楼示众时,他恨不得要把你千刀万剐。他才会这么拼命地要和你一座了断……现在想想,察台公子你这一路走过来,杀了这么多的人,得到了常人难以瞻望的‘事迹’和‘功勋’。但是你却并没有真正快乐过。因为你太可怜了……”

    杜鹃平平静静地说完了这么一大串,察台多尔敦也是从头到尾认认真真地听完了。察台多尔敦的内心深有感触,也是被杜鹃一针见血地点到了痛处。只见察台多尔敦猛然站起身,看似愤怒地回应道:“对,姑娘你说得对,我是很可怜,我的命运是比不过孙云!正如姑娘你刚才说的,孙云他有爱他的家人和朋友。他们每天都能和和睦睦地在一块儿……我呢?父王整天和我做对,连那么多年前自己和来运镖局的恩怨都不肯说出来……还有阿娘。他整日和父王没完没了的闹僵。我知道,她也是知道父王和你们来运镖局的种种关系的,那天我在外面偷听到了……可是呢?父王瞒着我,阿娘也瞒着我!后来父王重病了,阿娘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和父王暗中作对,把我推上了察台王府一把手的位置。还有我弟弟,他平日里总是装单纯、孝顺,其实暗地里也总是和我勾心斗角,嫉妒我平日里的才华和政绩,找到机会也总是在父王面前说我的坏话,就像姑娘你刚才说的南宫家的那几个儿子一样——呵,呵呵,你看到了吧,这就是我的生活,这就是我的命运,所以我很可怜,我没有办法和孙云比——”

    看着察台多尔敦有些情绪失控的样子,杜鹃眼神中露出淡淡的忧伤,轻声说道:“所以我才说,察台公子你真的很可怜……”

    “对,我是可怜,所以我不甘心,所以我一定要杀了孙云,来了结这一切!”察台多尔敦的语气越来越重,“告诉你吧,我去你们来运镖局抓人,只是为了想要让你们的危险作诱饵,引他出来!既然姑娘你和他的关系不错,那我就只有那姑娘你作诱饵了……如果全然如姑娘你所说的那样,我察台多尔敦可怜了一辈子,也不在乎走不了回头路,既然杀了人,那我就杀到底,我一定要亲手杀了孙云,灭了你们来运镖局!反正父王从来都不在乎我,他关心的,只有你们来运镖局,就算违抗父王的指令,我也会让你们死得其所!”

    杜鹃听了,依旧是面带笑容,眼神却是充满忧伤缓缓道:“察台公子你错了,你父王正是因为在乎你,也在乎来运镖局,所以才给你下的禁令,所以之前囚禁了你……”

    “少废话,今天你说了这么多,本公子也不想再听你教唆了!”察台多尔敦也没有耐心再听杜鹃讲下去,于是大声喝令道,“来人!”

    “在——”牢房外的蒙元士兵接到了命令,纷纷着装刀甲涌了过来。

    察台多尔敦愤怒道:“把这姑娘悬绳挂至王府城楼之前,并发信给来运镖局,如若两个时辰不见孙云亲自到上王府,本公子会亲自了结这姑娘的性命!”

    “是——”蒙元士兵受命后,走上前去,立刻将杜鹃的双手给再次绑住了,准备押往王府城楼。

    杜鹃的表情却是依旧很淡定,在被官兵带走之前,她也仅仅只是对察台多尔敦轻轻一笑。

    而察台多尔敦却是满眼的愤怒,正视着杜鹃毫不畏惧的表情,心中的怒火却是久久没有平息……(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五章 无悔抉择(上)

    孙云和自己的师父卢欢分别后,快速跑回了大都城。此时的大都城,略显一丝荒凉,城楼门口之处,之前自己和蒙元士兵厮杀的痕迹依旧没有完全清理,门楼四处横七竖八地散落着战车碎甲的废墟,地上还拖有明显的血迹。而由于场面上的凄凉,周围也没有百姓敢出来一看。城楼之上,除了守卫城郭的士兵,再也没有察台王府的军队在此镇后,这个地方如今就如同一个被遗忘的古城……

    不过孙云现在也没有把心思放在这上面,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在地牢被卢欢救走了,察台多尔敦一定不会放过自己,更不会放过来运镖局,一定还会去找来运镖局的麻烦。担心事情会闹得一发不可收拾,孙云加快了脚步,施展轻功朝来运镖局飞奔回去……

    “义父,我回来了——”孙云一跑回镖局的门口,就冲着里面大声喊道。

    镖局里的人依旧没变,之前说要掩护逃跑的鸣剑山庄众人也没有走,还是呆在镖局里,毕竟他们认为杜鹃姑娘被察台多尔敦带走,皆因他们的错;如今杜鹃被押回察台王府,生死未卜,他们更不可以就这样独自离开。

    一听到孙云的声音,众人的神经一下子紧张起来,纷纷跑出会议厅,来到大院门口迎接。

    “云儿——”孙尚荣看着孙云完好无损地回来了,忧中带喜地喊道,并向镖局大门口跑了过去。

    “少主——”任光等人见着孙云平安无事,也略显激动道。

    “太好了。云儿,你没事……”孙尚荣非常激动,两手扶着孙云的肩膀。不停感叹道。

    “我没事,义父……”孙云先是安慰了一句,紧接着又问道,“大家伙都没事儿吧,察台王府的人有没有来过?”

    然而,孙云这么一问,众人的表情一下子又从高兴跌落到了悲伤。孙云似乎是猜到了什么。不禁道:“难道说察台多尔敦他又来过了?”

    这边,鸣剑山庄庄主花叶寒缓缓道:“刚才察台多尔敦来过了,说是要搜查孙少主你的下落……我们鸣剑山庄的人当时没有离开。如果当时被发现,昨晚的事情就一定会败露。关键时候,杜姑娘她为了我们不被发现,她……”

    “她怎么了?”一听到是杜鹃出事了。孙云立刻万分紧张道。

    花叶寒顿了好久。慢慢吐出自语道:“她……被察台多尔敦的人押回了察台王府……”于是,花叶寒把刚才杜鹃被察台多尔敦带走的大概经过告诉了孙云……

    孙云得知一切后,二话不说,转身就想往察台王府赶去,似乎是要找察台多尔敦算账。孙尚荣见了孙云又不顾性命地去硬碰硬,立刻阻拦道:“云儿,你万万不可再鲁莽行事了!”

    然而孙云可不管,自己心爱的人出事。自己甚至都有些不冷静了,大声说道:“现在鹃儿落在察台多尔敦手里。不知道会受到怎样的折磨,她本来两腿就不方便,现在又被带去了察台王府,我必须要去救她!”说完,不顾自己义父的阻拦,孙云执意就要往察台王府的方向走。

    “我们是担心少主你又会中了察台多尔敦的陷阱!”任光也在后面大声喊道。

    但是现在孙云已经被仇恨和愤怒冲昏了头脑,除了救出杜鹃和杀死察台多尔敦,他再顾不上其他的一切了,即使是自己的兄弟任光劝阻自己,自己也已经下定决心了……

    正在僵持间,突然从镖局不远方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是察台王府的蒙元官兵来了。

    只见几个骑着马匹的士兵急匆匆赶到来运镖局,随后停了下来。孙云看到是察台王府的人来了,先停下了步伐,静待情况。

    这些士兵是察台多尔敦派过来传信的,只见一个士兵喊道:“察台公子爷有令,命你们来运镖局两个时辰内交出少主孙云,否则就会结果了镖局姑娘的性命!”

    下完命令后,士兵用飞刀穿过书文指令,最后飞向众人跟前的地面上,然后转身而去……

    这下好了,察台多尔敦这是要点名找自己了。孙云见了,满眼的杀气和怒火尽起,用极具威慑的口气自言道:“好,很好,察台多尔敦那家伙主动来找我了,求之不得……”

    话音刚落,孙云一个箭步便飞出了十丈之远,朝着察台王府的方向匆匆赶去。而身后的其他人还没有注意到,孙云这样一步飞走,众人也是拦也拦不住……

    察台王府城楼处……

    此时的杜鹃,由于察台多尔敦一怒之下的命令,两手被绳子绑住,整个人被悬空掉在了城楼之上。如此高的城楼,杜鹃一个身有残疾的弱女子,被吊在了楼门前,向下一望便是数丈之高,不禁让人顿起心寒。而现在又是寒冬时节,凛冽的寒风不断呼啸吹过,如冰刀一般地划过杜鹃的脸颊,身体单薄的她也是禁不住长时间的高低风寒。外加两手被麻绳紧紧捆绑,又是被吊在高楼之上,杜鹃的手腕上都渐渐磨出了血。但是让人不可思议的是,看似身体娇弱的杜鹃,却没有显现出一丝害怕和退缩的神情,相反,她只是两眼满含期待地望着前方,表情显得非常的淡定。

    而察台多尔敦这个时候就站在王府城楼之上,从城郭上望下,能够看清杜鹃的神情姿态。看着这样弱不禁风的女子,如此境况下却还能显现得如此淡定,察台多尔敦自己都不敢想象,杜鹃是有多么超乎常人坚强的心。之后,想到杜鹃被自己阴谋诡计而残废的双腿,为救镖局挺身而出,以及刚才在地牢里对自己说的话,察台多尔敦甚至都佩服起杜鹃外柔内刚的性格……

    但是佩服之意仅仅只是一瞬。察台多尔敦现在是铁了心要和孙云一做了断,和孙云找自己的决定是一样的。既然杜鹃这么在乎孙云,察台多尔敦便想用杜鹃当做诱饵。引诱孙云出现。

    其实不然,察台多尔敦早已在城楼两旁的野草丛堆里安排好了埋伏的士兵,虽然不指望用这些士兵杀了孙云,但是察台多尔敦心想着这回不能再放孙云逃跑了……

    寒风依旧“嘶嘶——”地呼啸而过,摧残着杜鹃单薄的身躯。然而杜鹃至始至终没有显现出害怕的神情,没有喊出一句痛苦,也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她的表情已经很淡定。只是静静地望着前方。

    然而,杜鹃的淡定,并不全然都是对视死如归的看淡。在她心里,似乎还其他纠结不去的东西——

    “云哥真的会为了我,冒险过来吗……”杜鹃心中暗暗道,“之前在青墨山庄的时候。他为了利用我。不惜让我置身危险……如果说云哥一心想要杀了察台多尔敦,为之前的一切和察台多尔敦做个了断,他自然可以不用顾及我的生死,就像在青墨山庄时一样,我现在落在了察台多尔敦手里,他完全可以继续利用我……”

    原来,杜鹃此时心里放不下的,还是孙云对自己是否真心。之前在青墨山庄的时候。由于偶然和误会,杜鹃一直以为孙云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借以利用自己,而并不是真正在意自己。这个矛盾误会的阴影,直到现在还没有从杜鹃的心里完全消退,毕竟孙云从地牢里逃出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回镖局,现在又不得不自己挺身而出,为了镖局以及鸣剑山庄众人的安危献出一切乃至是生命……

    也许是天高风寒,也许是体力不支,杜鹃整个人的精神开始逐渐变得恍惚起来,眼前的景象开始有些迷离了。毕竟被吊在城楼之上,又承受着手臂的酸痛及寒风的凛冽,别说杜鹃这样的弱女子了,就算是一个身强体壮的男人,也是经不住这样长时间的摧残。杜鹃手腕上的鲜血也是越来越多,有的甚至开始沿着麻绳,沿着自己的衣袖,缓缓往下流……无比的刺痛和折磨,但是至始至终杜鹃也没有喊出过一声,对于孙云对自己的真心与否,杜鹃觉得这样的皮肉之苦根本都不算什么,真的不算什么……

    过了很久,杜鹃甚至都开始有些绝望了,虽然自己随察台多尔敦回了王府,救了来运镖局和鸣剑山庄,但是等不到孙云的到来,杜鹃心中还是略显后悔。她很伤心,但是却没有落泪,她只是紧紧闭上了眼睛,一向坚强不屈的她,这一次似乎也要放弃了,淡定地接受命运的安排……

    城楼之上,察台多尔敦也把目光放在了远方。似乎是前方发生了其他的情况,察台多尔敦的眼神微微一皱……

    “鹃儿……”隐隐约约的喊叫声自杜鹃耳边响起,紧闭双眼的杜鹃还以为是自己被冻出了幻觉,微微摇了摇头。

    “鹃儿——”然而,这次的声音较为清晰,杜鹃听到了熟悉温馨的声音,什么也不顾了,不过是真是假,她想要睁开眼睛,看到那个为之欣慰的身影……

    熟悉的身影,真的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孙云来了,他独自一人,沿着王府城楼的直道跑来,杜鹃看见孙云真的来了,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泪水。但由于被风寒侵袭多时,杜鹃并没有多少力气呼喊,只是轻声呢喃道:“云哥……”

    孙云来到通向察台王府城楼的大道,远远就望见了杜鹃被绳子捆绑住吊在城楼之上。想起何子布的人头被察台多尔敦砍下来挂在城楼示众,孙云就顿时杀心四起,现在又看见杜鹃被吊在城楼上,孙云这回什么也不顾了,“啊——”地大吼一声,整个人就朝城楼门口的方向飞奔而去。

    然而,孙云的出现,察台多尔敦自然也是兴奋已久,随即下令大道两侧埋伏的士兵予以拦截。

    只见孙云沿着大道还没走几步,突然从草丛两端飞出两张黑网,铺天盖地便朝孙云袭来。孙云没有注意到,自己冲击的速度过快,直接一头栽到了网中。

    “云哥——”杜鹃看着孙云受伏,虽然嗓子叫不出太大声,但还是竭尽全力地喊道。

    孙云中了圈套后,两侧蒙元士兵纷纷涌了上来,提着苗刀一阵喊杀,朝着被黑网困住的孙云就铺了过来。

    然而,孙云却是一点都不含糊,即使自己被黑网缠身,见着四周涌上的蒙元士兵,孙云大吼一声,全身的内力迸发而出。如同劈山震地的气势,“怒阳天阴”伴着强劲的紫光顿时排山倒海而出,一瞬之间直接将四周的蒙元士兵震飞十丈之远。孙云周身的蒙元士兵纷纷惨叫一声,毫无还手之力地向四周倒去。

    对面城楼之上的察台多尔敦见了,眼神也是为之一颤——他能够明显感觉到,孙云这一回的武功更强了。但是察台多尔敦并没有害怕,他反倒是非常的兴奋,他觉得这样的孙云,才是自己值得亲手杀死的对手……

    由于自己的兵器银月刀还在察台多尔敦手里,现在的孙云只是空空两手而来。见自己身上被黑网死死缠住,孙云随即捡起地上蒙元士兵掉下的一把苗刀,将黑网悉数隔断。

    刚才涌上的蒙元士兵,前排还有残余人等。接到了察台多尔敦的决杀指令,又是嗷叫着朝着孙云挥刀而来。

    孙云现在正是一肚子的怒火,见这些蒙元士兵又不怕死地朝自己铺了过来,孙云眼神紫光一闪,闪电般的速度,用手中的苗刀直接刺穿了一个蒙元士兵的身体,鲜血溅出两丈。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来,就惨死在了冰冷的苗刀之下,其他刚想冲上来的蒙元士兵见了,立刻颤抖地停下了脚步,用惊恐的眼神望着孙云。

    孙云刺穿身前的蒙元士兵后,一脚用力踢开了士兵的尸体,随后自己脚下一踏,一个跃步飞起,主动出击,直接跃进了前排蒙元士兵的圈里。

    一旁的士兵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孙云早已划身一掌,两道紫光并现,“散华掌”带着威震一切的气势,如巨浪一般直接将身旁的蒙元士兵一一击飞。

    “啊——啊——”不断传来蒙元士兵被击飞的惨叫声,此时的孙云也没有手下留情,出掌不留,招招毙命,基本上身腹吃了一掌,就是外伤兼内伤口吐鲜血、必死无疑。果见没多久,孙云身边的蒙元士兵越来越少,十丈开外的草丛空地,却是躺着愈加增多的蒙元士兵的尸体……

    如今的孙云,武功更是上进一层,被卢欢用毒王盅的冰蜈蚣贯通内毒全身后,虽然孙云自身不会用毒,但是体内的抗毒之力,却是用其活生了源源不断的武功内力,孙云的武功自然今非昔比,即使对手的武功及有武林七雄之强,孙云也未必不是其对手……

    而此时的孙云,心中只有救下杜鹃、杀死察台多尔敦的念头,他也是什么也不顾了,临兵上阵,毫无保留施展出了十成的武功,朝自己冲过来的蒙元士兵不是惨死,就是被打得漫天横飞,尸体更是散落一片。

    孙云看定前排剩下的士兵,转身两掌即出,紫光并现,“华阳掌”带着破天的气势,扫起地上阵阵黄土,雷电猛虎一般,横冲而去。

    “啊——”蒙元士兵自然是没有反抗的余地,还没来得及看清孙云的步伐和招式,就已经被孙云的掌风击倒在地,刚刚还聚集在大道中间的众士兵,孙云的两掌飞过,中间道路一下子就敞开了,只剩下两侧倒下的士兵尸体。

    见着孙云杀心已决地朝自己这边过来,察台多尔敦更是什么也不顾了,眼里也是充满了久违的杀气,手中的刀也是蓄势待发……(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六章 无悔抉择(下)

    孙云做掉了阻拦自己的蒙元士兵后,眼神带血地继续向前走去。被吊在城楼上的杜鹃见了,心中颇有感触,但同时也十分担心着孙云的安危,因为她很清楚,察台多尔敦在这附近究竟还埋伏了多少陷阱……

    孙云的眼神没有变,但城楼之上望见这一切的察台多尔敦却是神情不定,看着孙云气势汹汹的样子,察台多尔敦即可下令,再次命令手下的士兵去拦住孙云……

    孙云继续往前走,他现在的目光其实并未放在察台多尔敦身上,而是放在了被吊在城楼上的杜鹃,虽然自己立誓要亲手杀了察台多尔敦,但是在此之前,更重要的,孙云要救下杜鹃——这在他心里是坚定不变的想法。

    然而又没走几步,丛林两端再次发生异样。只见道路两侧的草丛突然飞出几根长矛,准备拦住孙云的去路。这些长矛在孙云眼里看来根本都是浮云,本想要直接一击将阻拦的长矛给击断,谁知脚下又有了情况。

    果然,趁着孙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上部,躲在草丛中的蒙元士兵试图在脚下拦住孙云。只见孙云的脚底下顿时多了几根长矛,呈交叉状地,牢牢扣住了自己的双脚,使得自己暂时无法动弹。

    孙云见状,脚步发力,想要蹦出包围圈,谁知刚才前方的长矛士兵一下子就从草丛里冲了上来,不给孙云摆脱的机会,直接用长矛朝着孙云胸前刺去。

    孙云倒也不紧张。这点小伎俩也对自己构不成威胁。只见孙云冷静应对,待到前方长矛袭来,自己双手迅疾般将点来的长矛的长杆住。并用内力死死扣住。

    孙云的力道很大,前排的蒙元士兵根本挣脱不来,孙云突然向身后一发力,长矛纵向自己身后,而手持长矛的两个蒙元士兵自然也是被强力拉到了孙云的身前。孙云二话不说,一只手抓住一个蒙元士兵的脖子。

    蒙元士兵被孙云死死抓住后,死命挣脱不开。手中的长矛也是即刻脱落。孙云没有留情,“啊——”的大吼一声后,将手中的两个蒙元士兵头颅相撞。只听得一声惊悚的骨裂。头戴盔甲的两个蒙元士兵直接被撞得脑袋开花、血流不止,直接倒在了地上。

    前方的其他蒙元士兵见刚才的两人惨死境况,一时间吓得不敢再继续上前,而这也给了孙云足够摆脱的时间。

    孙云的双脚还被交叉状的长矛死死扣住。孙云二话不说。“阴阳破碎诀”自全身涌入脚上,双脚紫光一现,只听得几声清脆的断裂声,扣在脚上的长矛被悉数震断。没完,孙云即刻低身横脚一过,借着“阴阳破碎诀”的内力,如同刀锋一般的紫电青光瞬时间盘旋而出,只听得草丛两侧阵阵的惨叫声。大片大片的血便染红了周围的草垛。可怜这些蒙元士兵还没见着孙云一面,就直接被孙云如同刀锋般的“劈刀腿”兼“阴阳破碎诀”的内力给一招毙命在草丛里。

    解决掉了左右两侧的杂碎。孙云有用野兽一般的眼神望着前方已经开始瑟瑟发抖的剩余蒙元士兵。这一回孙云没有再放慢步子,快速跑过身前,还不等前方的蒙元士兵惊悚喊叫,孙云便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阴掌将其一一结果。

    紫光闪过,孙云的身影从人群中由前至后穿梭而过,只是一瞬之间,还没看清孙云的出招,刚才的那一群长矛士兵全部等大双眼、口吐鲜血地倒在了地上,出招快到甚至都不知清楚自己是怎样被孙云杀死的。

    但是孙云不会再去在意身后死去的那些蒙元士兵,他自己都不敢想象,从大道的尽头到现在自己所站的位置,一路杀过来,大道的中心乃至两侧,已经倒下了不计其数的蒙元士兵的尸体。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都不敢相信,这些全是出自一人之手……

    孙云加快了奔跑的步伐,他离察台王府的城楼大门越来越近,离杜鹃的距离也是越来越近。杜鹃看着孙云为了救自己,不顾一切地只身犯险,还毙命解决掉了不计其数的蒙元士兵,整个人都快哭出来了。一向外柔内刚的杜鹃,在面对危险、面对察台多尔敦的胁迫,都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如今看见了孙云的身影,杜鹃却是忍不住自己的泪水……

    察台多尔敦这边见了,一刻也忍不住了,随即下令剩下埋伏在城楼门口的所有士兵,对孙云加以阻拦,并且还令城楼之上的弓箭手做好应对,箭头全然指向不顾一切奔过来的孙云。

    孙云继续往城楼的方向跑去,里城楼门口的距离也是越来越近。接到命令的埋伏蒙元士兵,一时间倾巢而出,从道口的两侧全部现身,什么也不顾了,目的就是要拦住孙云。而孙云见状,也是抱定了决心,无论前方千难万阻,自己也要冲过去,救下杜鹃。

    见孙云没有放慢脚步,第一列的蒙元士兵杀声骤起,举起苗刀长矛,就朝孙云身前冲了过去。

    孙云根本就没有正眼看这些蒙元士兵一眼,他的目光其实一直都放在被吊在城楼之上的杜鹃,他很清楚,如此风寒天时,杜鹃又是身单力薄,禁不住长时间的折磨,所以自己一心想着就是要尽快救下杜鹃。

    前排的蒙元士兵杀到,孙云二话不说,转身“劈刀腿”伴着“紫电诀”的内力杀过,如同流星闪电一般,一道紫光呈弧状闪过,直接划在众蒙元士兵的铠甲上。只听得阵阵碎裂声,许多蒙元士兵的铠甲直接被孙云刀锋一般的脚力劈成两段,运气不好的,正中孙云的着力点,腹下直接被划开一条深深的血口,随后痛苦地倒在地上。

    没完。孙云向前的脚步不会停止,不等蒙元士兵反应过来重新提起兵器,孙云直接全身猛然往前方一撞。如同一头冲击的野兽。孙云的这一下撞击,瞬间将拦在自己身前的蒙元士兵全部撞倒在地。

    后面的士兵见孙云两招就冲破了第一道防线,也跟着嗷叫着杀了过来,组成又一波的防线,拦住孙云的去路。

    但是孙云此时此刻已是什么也不顾了,在他心里,现在谁敢阻拦他。他就会要了对方的性命,无论对方是谁。

    只见孙云将前排蒙元士兵撞倒之后,即刻起身。眼中两道寒光闪过,“惊云断痕”即出,两手呈掌形,横推发出震慑山河一般地内力。瞬间如同刀锋一般的青光如影而过。就如同惊云九天之内力,劈山断痕而去。

    这是内力极强的一招,正朝前排士兵的正中心而去。最中间的一个蒙元士兵没有注意,直接被孙云的这一招给当场分尸,血染一片。旁边的蒙元士兵见着身旁的人被一招分尸,吓得没有立刻回过神。而“惊云断痕”的内力未完,如同开山的力道朝着人群的中心而去,又中向左右两侧迸发的内力。随着青光的骤现向四周爆发开来——“啊——啊——”又是阵阵惨叫之声,不只是前排。后面的蒙元士兵两翼也是一样,被这一招的内力个震倒在地,并受了严重的内伤,再也站不起来。

    刚才聚集在中间准备阻拦自己的蒙元士兵,瞬间被分割成了左右两块,孙云二话不说,挑步向前,翻身左右两式“劈刀腿”,伴着紫光的内力,直接放倒前面左右两侧惊魂未定的蒙元士兵……

    城楼之上的察台多尔敦见着孙云如此拼命,即刻下令城楼的弓箭手放箭。只听得杜鹃身后“嗖——嗖——”的箭雨飞声,弓箭如同细雨一般,疾速朝着孙云的方向铺天盖地而来。

    孙云什么也不顾了,大吼一声,全身的内力聚集全身,“怒阳天阴”再现,如同紫光一般的内力,越积越多,形成一道屏障,包裹至全身。紧接着,飞来的箭矢击中一直向前冲的孙云,箭矢碰到了孙云“怒阳天阴”的内力,不但没有击中目标,反倒是尽数震断。

    没完,剩下的几只飞箭,孙云眼疾手快,飞身将其抓住,随后用尽所有的力道,将手中的箭矢反射给前排剩下的蒙元士兵。

    “啊——啊——”孙云的力道超乎常人,手中飞出的箭矢,如利剑一般,直接穿过了蒙元士兵的身体,头部、喉咙、胸前,全然都有中箭的,更有甚者,孙云手中飞出的箭,直接刺穿了两个士兵的身体。中箭的蒙元士兵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瞪眼一望后,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

    剩下的蒙元士兵不过见了如此“凶残”的孙云,如同见到了魔鬼一般,再也不敢上前,丢盔弃甲地往王府城楼里面夺去。跑进去的士兵,甚至害怕地关上了城楼的大门,不让孙云再靠近半步……

    不过孙云没有再穷追下去,他一开始的目的本就是要救杜鹃,仅此而已,见前面的蒙元士兵没有再阻拦自己,孙云也没有在追下去。但是说实话,从大道尽头杀到王府城楼,一路上横躺着数不清的蒙元士兵的尸体,这绝对是孙云有史以来最“饮血”、杀人最多的一次……

    城楼之上的察台多尔敦见到了这一切,气到鼻子都歪了。但是现在自己的部下都害怕得跑回王府关上大门,察台多尔敦也不好现在下去应战。察台多尔敦注视了一下孙云的眼神,发现孙云的目光一直是放在杜鹃身上,于是察台多尔敦心生歹意,暗自道:“行,孙少主,你有种,我就看看你为了这个姑娘,能付出多少……”

    说完,察台多尔敦提起了身上的苗刀,似乎是要有所行动……

    虽然打跑了前排阻拦的所有蒙元士兵,但是孙云此时离杜鹃还是有点距离,想要救下杜鹃,还必须跑过一段长路。然而,就在孙云想办法如何救下杜鹃之时,只见察台多尔敦已经提起了手中的刀,似乎是要做些什么。

    “鹃儿——”孙云顿觉大事不妙,他凝神望去,发现原来察台多尔敦是想要直接切断吊在城楼上的绳子。一旦绳子被切断,杜鹃就会落下。从那么高的城楼上落下,双手被捆绑的杜鹃又不会任何的轻功,腿脚也是残疾,摔下来必死无疑。一想到这里,孙云便浑身紧张,什么也不顾了,用最快的速度朝城楼之下跑去。

    但是察台多尔敦的刀已然已经举起,只见察台多尔敦一刀挥下,吊绳被当场切断……

    杜鹃顿觉一阵冷风吹过……突然,杜鹃发现自己的整个身子正在垂直下落——察台多尔敦切断了吊在城楼上的绳子。一切都来得太突然,突然到杜鹃都来不及做出惊慌的反应。但是杜鹃的第一刻也没有想到惊慌,她的眼神一直注视着那个一直朝自己奔跑过来的身影。那个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终于来到了自己身前,而自己的身体也已然快落到了和他一个水平线上……

    孙云什么也不想,最后直接飞身而出,千钧一发之际,双手抱住了落下的杜鹃。没有完,为了不让杜鹃受伤,孙云还用身体将杜鹃紧紧抱住,然后整个人翻身背朝地面,让其自己的身体保护杜鹃。

    “啊——”孙云和杜鹃同时大叫了一声,杜鹃是由于惊吓,而孙云则是着实背上种种磕倒在地……

    孙云意识渐渐清醒过来,看着怀里终究无事的杜鹃,用带血的笑脸望着杜鹃,微笑着说道:“太好了,鹃儿,你没事了……”

    “云哥……”几乎是在生死的最后一刻救了自己,杜鹃早就抑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夺眶而出。

    不过现在并不是放松的时候,察台王府城楼之下,指不定察台多尔敦还会做出什么。虽然受了点伤,但是影响并不大,以孙云现在的实力,完全可以和察台多尔敦一决生死,但是此时此刻他的决定却是——抱着杜鹃离开了城楼……

    察台多尔敦看到了楼下的一切,刚想要拔出苗刀,随时随地准备和孙云做生死对决,却看见孙云抱着杜鹃快速离开了城楼。察台多尔敦心生疑惑,不断自问道:“为什么,以他现在的实力,完全能和我拼死一搏,为什么他这个时候又跑了?他不是一直想杀了我吗,现在是最好不过的机会了,为什么他现在跑了,他没理由再害怕我的……”对于孙云此时此刻的离开,察台多尔敦愤怒之中也是带着诸多的不解……

    孙云的确是没有再去理会察台多尔敦,并不是他不想杀了察台多尔敦,也不是没有能力,只是因为孙云此行前来王府的目的,仅仅只是为了救回杜鹃,在他心里,比起仇恨、比起宿命,救下自己的心爱的人比什么都重要……

    杜鹃被孙云抱着,一路离开了王府,继续往来运镖局的方向返回而去。一路上,杜鹃也是对孙云没有去找察台多尔敦算账感到疑惑,于是她用微弱的口气问道:“云哥,为什么你不趁机去杀了察台多尔敦……现在王府的士兵军心涣散,没有人敢阻拦你,正是杀了他的好机会不是吗……”

    孙云没有停下脚步,只是淡定地说道:“那些东西都是心中的怨恨,终不得人志,比起那些,鹃儿你在我心中才是最重要的。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险境,我心中最先惦记的,只有鹃儿你……”

    语气不重,但是十分坚定。杜鹃听了,再次泪流满面,知道了孙云对自己的无悔抉择,她也清楚自己错怪了之前在青墨山庄时候对孙云的怀疑。她现在明白了,孙云心中最关心挂念的,其实就是自己……(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七章 饮血结怨(上)

    孙云一路将杜鹃从察台王府抱回来运镖局,而杜鹃由于在王府城楼悬吊多时,身单力薄的她早已是筋疲力尽,甚至直接靠在孙云的怀里睡着了……

    待到二人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回了来运镖局,孙云在杜鹃耳边轻声呢喃道:“鹃儿,我们回家了……”

    杜鹃轻轻睁开眼,望着那个依旧悬挂着的写着“来运镖局”四个大字的牌匾,她才全然放下心来……

    而在来运镖局,众人还在担心孙云和杜鹃的安危,孙尚荣甚至已经准备好了行装,想要通行前往察台王府,而鸣剑山庄的众人这个时候也没有离开。

    等到孙云和杜鹃重新回到众人面前时,众人不免喜极而泣。

    “云儿,你终于回来了——”孙尚荣用担心的眼神望着孙云,抑制不住情绪道。

    此时的孙云满脸挂着血丝,手上身上也尽是和蒙元士兵厮杀过的痕迹。孙云的表情则是略显严肃,但在家人朋友面前,他还是先缓缓道:“我把鹃儿救回来了……”

    孙云慢慢放下杜鹃,由于体力不支,杜鹃自己不能立即站稳,旁边任光等人也立即上来搀扶。

    “太好了,没事回来就好,没事回来就好……”孙尚荣似乎还没有从情绪中平静下来,不断地重复道。

    然而,孙云似乎没有想要就此安心的样子,他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着装,不等在家里喘口气。又转头准备离开镖局。

    孙尚荣这边还在照顾杜鹃,见到孙云想要再次离开,于是紧张地问道:“云儿。你这又是要去哪儿?”

    孙云握紧沾满鲜血的双手,背身义正言辞道:“我说过了,我今天一定会和察台多尔敦做个了断……刚才在察台王府,一心只是想救鹃儿,所以没有下手。现在鹃儿平安回来了,我可以放下一切去杀了察台多尔敦——”

    孙云的口气危言耸听,这是众人第一次听到孙云如此渗人的口气。一听到孙云满身是血的样子。又要去找察台多尔敦算账,孙尚荣立即组织道:“回来,云儿。你不可以去——”

    然而,孙云这一回谁的话也没有听,也不听自己义父的阻拦,轻功一跃。直接飞出了来运镖局大院。再次往察台王府的方向奔去——看来他今天已经下定决心要和察台多尔敦一决生死了。

    “云儿——”孙尚荣在后面大声喊叫着,却是有心无力,孙云的轻功也是今非昔比,几步几式就飞出了众人的视野。

    孙尚荣见孙云义无反顾地离开,再次去察台多尔敦冒险,自己也没有停住,整理好自己的行装,也准备离开镖局。

    旁边的众人见了。也是感到疑惑和担忧,任光问道:“镖头。你这是要去哪儿?”

    孙尚荣用苍老的口气说道:“云儿每一次都一个人只身犯险,这一回又是去找察台多尔敦拼命。平日里我没有精力照顾云儿,但是这一次,我不能再让他一个人前去冒险了,我也要去察台王府,把他带回来!”

    任光听了,自然是不会答应,伸手拦住孙尚荣。

    然而孙尚荣的力气也不小,一把拉开任光,继续坚毅道:“每次和察台王府起事端,总是你们出头出面。如今,该到我这个来运镖局的总镖主出来迎面了,就算不能实现云儿的愿望,但至少要把他平安带回来,你们不要拦着!”

    任光什么也不顾,挡在了孙尚荣的面前,露出坚定的目光道:“镖头,我们没有拦着你,我们只是想……和镖头你一起去!”

    这句话倒是稍稍出乎了孙尚荣的意料,他看着任光坚定的眼神,不禁道:“阿光,你们……”

    任光继续道:“如今来运镖局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也不可能不管不顾,而且总是少主一个人承担这么多,这一回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要去王府,我们所有的人一起去!”

    孙尚荣顿了一会儿,看见任光眼神中露出的无比坚定,又回头望了望其他的人——所有人和任光一样,他们没有说话,但也似乎表达了和任光一样的愿望,这其中还包括鸣剑山庄的花叶寒等人。

    孙尚荣想了好久,想到如今来运镖局已经到了最危机的时刻,也很有可能这一难过后,来运镖局将会结束他的漫漫长路。但是此时此刻,来运镖局还在,所有人也还有为来运镖局做最后一程的机会。

    于是,孙尚荣点了点头,随后正言道:“好,我们一起前去,把云儿给带回来!”

    所有人都笑望着孙尚荣,任光等人更是满意地点了点头。于是,来运镖局的众人全部配好身着的兵器,准备一同出发前往察台王府,而鸣剑山庄的人也是一样,他们也不走了,毕竟来运镖局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和鸣剑山庄也脱不了关系,这一回,他们也决定和来运镖局一起面对困境。

    杜鹃更是不用说,她一直担心孙云的安危,重新找了走路用的拐杖,也准备一同前往……

    察台王府城楼下……

    楼下大道的两侧,依旧横躺着还没来得及清理的七零八落的蒙元士兵的尸体——这是之前孙云救杜鹃的时候干掉的士兵。从王府逐渐出来几十来个侍卫,似乎是在清理现场,然而这里的死寂氛围和弥漫着鲜血的空气,似乎一直没有褪去,随着天气逐渐变得阴沉起来,整个死寂战场有如人间地狱一般,被笼罩在了血色和暗沉中……

    孙云又回来了——他带着满是仇恨和杀气的眼光,一步步朝着之前走过的路再次走来。孙云施展轻功从镖局一下子就飞到了察台王府城楼前的大道处,脚步随即变慢。一步一步,沿着之前染尽古道的鲜血,踏过一个个蒙元士兵的尸体。他的目的地只有一个——察台王府的城门口。

    城楼下的士兵还在清理之前被孙云残杀的蒙元士兵的尸体,每个人的表情也是显得忧虑和惊魂未定,有的之前直接正面见过孙云身手的,处理士兵尸体的时候,还有些颤颤发抖……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慢慢朝自己这边走来,众士兵抬头一看——是孙云过来了。

    蒙元士兵一见仇人再次杀到。立刻四下逃散起来,地上的尸体也不管了,跑着、爬着撒腿就往王府城楼里面跑去。待到所有的士兵全部回去了,里面的守卫急匆匆地将王府城楼的大门给紧紧关闭,似乎是见到孙云害怕到了极点。

    然而孙云依旧是没有改变自己的步伐,依旧是一步一步地向前走。见到有蒙元士兵的尸体碍路。孙云直接将其一脚踢开,看都没看一眼——他的目光只有前面那座大门。

    一路走过来,孙云的靴子上也已经是沾满了蒙元士兵的鲜血。他用布满血丝的眼神直盯着前方的城楼大门,弥漫在周身的杀气也是愈加浓烈,带着无比仇恨的目光,今天他要在这里了结一切……

    终于来到了王府城楼的大门口——这已经不是自己第一次来这里了,却是最有骨气的一次。面对着紧闭的城楼大门,孙云凝视了很久。并抬起了双手……

    “啊——”孙云突然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双手聚足内力。呈拳掌之势向紧闭的大门口打去……

    “砰——轰——”紧闭的城楼大门直接被孙云强大的内力一招瞬间炸开,刚才还抵在门口处准备死守的蒙元士兵瞬间被炸飞十丈之远。

    随着阵阵的惨叫叠起,孙云一个箭步就飞进了察台王府的大院。而此时此刻,王府处已经列好了成千上百的蒙元士兵,而且各个身披重甲,甚至还有骑兵。再看察台多尔敦,此时此刻正站在后方正厅房门的前方——看来他早就料到了孙云会再次杀回来,已经在王府布下了精兵御守。而且,这些骁骑精卒不仅仅是察台王府的守卫,由于孙云在察台王府的大开杀戒,甚至已经震惊了蒙元朝廷的高层,刚才察台王府有人已经上报了朝廷,朝廷甚至派下重兵严待,欲将朝廷重犯孙云就地正法,这些精兵列阵的蒙元部队就是朝廷派下来的援兵。

    但是此时此刻的孙云已经杀红了眼,无论前面有谁阻拦,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要亲手杀了察台多尔敦,即使前方面对的是千军万马的阻拦,他也会不顾一切地冲上前。

    “喝——”众蒙元部队齐声发出一阵军威,孙云却丝毫不为所动,看着前方重兵拦截,孙云又一次怒吼一声,两手齐用力,竟活活将连接城门的粗壮铁链给生生掰断下来。

    孙云力道惊人,徒手掰断铁链,并发出令人为之颤抖的金属断裂声,刚才还严阵以待的蒙元部队,瞬间士气被打压不少。

    孙云可不等这些排兵列阵的蒙元部队在这儿熬时间,先发制人,双手提起粗壮的铁链,施展迅影的步伐,如闪电般瞬间移至前排骑兵的部队中,然后挥舞起粗壮的铁链,对着人群马群就是一阵乱扫。

    “啊——”“吁——”惊人的力道,粗壮的铁链,击打在马腿处、击打在士兵厚重的铠甲上,发出惊悚的撞击声,士兵和战马的悲号声四起。铁链如暴风般的旋转挥舞,激起阵阵黄土,周围的蒙元骑兵更是不敢进犯半步。

    铁链击打在马腿上,直接将身披战甲的战马掀翻在地,如闪电般击打在士兵的铠甲上,顿时打得全身骨裂、脑浆迸血。孙云则是一阵阵怒吼,不停挥舞着手中的铁链,有如横扫千军之势,不出几招几式,就已将前排近百余骑兵打得人仰马翻,完全毫无招架之力。

    后面的蒙元士兵见了,都被孙云惊人的力道给震慑住了,半天不知该如何从手应对。而孙云岂会就此罢休?他心中早已下定,定要亲手杀了察台多尔敦,这之中有谁敢阻拦,孙云照杀不误。

    带着饮血的仇恨、浓烈的杀气,孙云的双手已经停不下来,继续挥舞着手中的铁链,就朝人堆中横扫千军而去。

    “啊——啊——啊——”蒙元士兵人群中惨叫声不断,许多蒙元士兵都还来不及出手,就被孙云手中的铁链给打飞。人群中,不断有士兵飞出数丈之远,孙云也是招招夺命,每一次挥舞铁链,都正中蒙元士兵的死门,凡是被孙云的铁链击中,无一幸免……

    很快,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孙云的身旁已经躺下了茫茫多的浑身七窍流血的蒙元士兵的尸体,士兵的尸体围成一圈,层层堆积一块儿,渗出的鲜血可以流淌成河,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剩下的蒙元士兵包围着孙云,只是颤抖地挥舞着手中的苗刀,却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因为他们很清楚,谁敢上前一步,被孙云逮到了,就是必死无疑。

    孙云手握着铁链,口中不断喘着粗气——看来他是有些累了,但是他那满是杀气的眼神却是丝毫没有减退……“叮——”突然一阵清脆的脆响,孙云手中的铁链尽数断成几截——原来孙云刚才使出的力道过大,甚至直接震断了手中的铁链,可见孙云刚刚出招之凶狠……

    旁边的蒙元士兵见孙云手中的兵器没了,终于想要壮起胆来围攻上来。然而,仅仅只是手中兵器没了,孙云又岂止这些能耐?

    “啊——”孙云又一次怒吼一声,体内的内力全然爆发。只见一道紫色的光晕自周身向四周扩散开来,一阵强烈的劲风,直接将孙云周身堆积起来的蒙元士兵的尸体及准备围攻上来的守卫尽数展开。士兵的尸体被再次掀起,而活着的士兵有的没有站稳,直接被孙云身体内爆发出来的内力给直接震倒。

    连近身都无法抗衡,更别说用刀去砍。被震慑的蒙元士兵见了,各个都显得手足无措,就如同手无缚鸡之力的羔羊一般,一个个等着被孙云这条野狼宰杀。

    孙云又是怒吼一声,施展出“怒阳天阴”,只见孙云的体内释放出紫光屏障,充满精足的力道。没完,这一回孙云不再以守待攻,而是两掌齐下,“怒阳天阴”的内力,加上十足的掌力,全然对着地面就是强烈的震惊。

    “轰——”孙云两掌垂地,瞬间迸发出有如震撼山河的力道,将整个王府庭院都撼动起来。众蒙元士兵自然是没有见过有谁的内力能够强到震动整个地面,纷纷摇摇晃晃地向后退倒而去。

    然而孙云没有停歇,震动地面的同时,右手同时一聚足内力,重重打在原地所站之处,令人惊悚的一幕——只见孙云所立前方,瞬间被强劲的力道冲开一条缺口,如沟壑般陇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一道深深的裂口分裂开来,直接将前方还没有意识过来的蒙元士兵给掀翻在地。这一下十足的震撼力道,已经没有士兵敢再向前进犯了。

    打退了包围在自己周身的蒙元士兵,刚才还包围自己的成千上百的的骑兵步兵,一下子被孙云的武功内力给震慑了回去,如今孙云的武功已经达到了令人畏惧胆寒的地步。而孙云自己也没意识到,他也没有把心思放在这上面,他现在的目标只有一个,也就是在自己跟前,站在房门口处一直凝视自己的察台多尔敦。

    此时的察台多尔敦眼神中也显现出吃惊的神情,如果换做是自己,也不可能向孙云一样一人独战千军。然而,察台多尔敦的表情却很淡定,他似乎认定了今天一定要和孙云一做了断,手中还拿着他从孙云身上缴下的银月刀。

    孙云想要继续上前,然而正在这时,又有几个人闪现在了他的面前,将他给拦下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八章 饮血结怨(中)

    “咳、咳、咳……”察台王府后院的房间,传来了略微急促的咳嗽声……

    “王爷,不好了——”正在这个时候,一个身着铠甲的士兵跑进了房间,急声道。

    房间里咳嗽的,正是重病的察台王。察台王此时正一脸踌躇的表情,且神情十分的紧张,见到有士兵前来汇报,于是急忙回应道:“咳、咳……怎么了?”

    士兵急促道:“来运镖局的少主孙云又杀到王府来了……之前在大都城楼的时候,他就一个人杀了那么多的兄弟,刚才在王府的城楼,他更是大开杀戒,大道两侧全是士兵的尸体……现在他又杀到王府里面来了,朝廷甚至派出了军队加以阻拦,但好像还是挡不住他,王府院内已经溃不成军了——”

    “他一个人……居然能杀了那么多的士兵……咳咳——”察台王继续回应道,“他为什么……要……咳咳——这么做?”

    士兵顿了顿,随后道:“回王爷,好像是因为……公子爷杀了北原五侠,还把来运镖局的人残杀斩首,孙云才被激怒的……那个孙云好像是说要扬言杀了公子爷,现在王府的军队已经全然挡不住他了,王府院内已经是一片狼藉——”

    察台王缓缓站起身,心中似乎是有什么想法,不禁感叹道:“为什么会是这样,如果早一点的话,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咳咳——多尔敦总是那个性格,到处……咳咳……惹乱子。还有孙云,他……”

    士兵见察台王迟迟没有做出决策,即刻又道:“王爷。事不宜迟,赶紧再向朝廷上奏,让其派出更多的军队加以镇压,迟缓一步,后果不堪设想啊!”

    “不,万万不可!咳咳咳——咳咳……”察台王听到士兵的强求,立刻阻止道。似乎是为了避免什么,“咳咳咳……咳咳——千万不可以……咳咳……再惊动朝廷了……咳咳……”

    “可是王爷,要是再迟疑的话。整个察台王府就要被那个姓孙的踏平了!”士兵不理解道,“王爷您究竟是在顾虑什么,难道都这个时候,您还在惦记着与来运镖局之间的恩情?”

    “本王说不可就不可!咳咳……咳咳……”察台王坚定道。随后。察台王缓缓向床边走了几步。从抽屉里拿出一样东西,然后准备往外走,似乎是要亲自去面对这一切。

    士兵见着察台王重病的身子依旧想要出去,立刻阻拦道:“王爷、王爷——”

    然而,察台王不顾士兵的阻拦,一把推开准备拦下他的士兵,继续拖着身子向外走。

    “王爷,现在外面危机。那个姓孙的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王爷您可千万不能出去!”士兵继续急于劝阻道。

    “我必须要去!咳咳……”察台王眼神坚定地说道。“因为只有本王……咳咳咳——咳咳咳……因为只有我,才可以阻止他!”

    说着,察台王继续向门外走去,而士兵也没有在阻拦,只是慢慢跟在察台王的后面。

    而此时此刻站在后院房门处的,不仅仅只有察台王,还有他的女儿察台拉朵和另一个儿子察台科尔台,以及他的妻子度里班扎娜。

    “父王……”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察台拉朵有些害怕地说道,“父王,外面死了好多人,女儿怕……”

    “咳咳……”察台王走到察台拉朵的身边,安慰道:“拉朵别怕,父王这就去阻止这一切——”

    度里班扎娜一直没有说话,看着察台王的神情,似乎还有别的想法。

    察台王安抚了自己的女儿后,又对察台科尔台说道:“科尔台……咳咳——照顾好拉朵,父王要去前院一看究竟……”

    察台科尔台见自己的父亲不惧危险,于是也缓声道:“父王,要不孩儿陪您一起去吧?”

    “不,你不能去——咳咳……”察台王又急促道,“好好照顾好拉朵,和你阿娘在一起,父王一个人……咳咳咳……能摆平着一切——”

    度里班扎娜在一旁看了半天,并不像自己的孩子们一样投去关心的目光,反倒是轻轻一笑道:“哼,察台王,你这个时候这么急着去一个人担当,该不会是……”

    察台王似乎是知道度里班扎娜的想法,沉默了许久,随后轻声道: “哎,看来是到了该把真相告诉孩子们的时候了……咳咳……扎娜……咳咳……你把十八年前的真相告诉他们吧,我之前说过,时机到了,我就会把我与来运镖局之间的恩怨道出来,现在是时候了……咳咳——”

    “为什么是这个时候,难道说那个来运镖局的孙少主……是你又发现了什么是吗?”度里班扎娜又笑着问道,她似乎隐隐约约猜到了。

    察台王点了点头,眼神悲伤道:“是的……咳咳……我在大都的城楼处,发现了……那个东西……”

    “呵呵,那还真是孽缘啊,今日那个姓孙的独自一人把这察台王府搅了个天翻地覆,这就是你十八年前造孽的报应啊……”度里班扎娜继续笑道,“不过我话说在前头,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是真是假,我都不会对那个来运镖局的少主有好眼色的……”

    察台王思绪了一番,没有再多做回应,只是转头准备走向前院,轻声回了一句道:“总之,十八年前的真相……咳咳……扎娜,就由你亲自告诉科尔台他们好了……咳咳……还有,你要照顾好科尔台和拉朵……”说完,察台王缓缓往前院的方向走去。

    察台王走后,度里班扎娜只是对着察台王的背影轻轻一笑。

    察台拉朵和察台科尔台很是不理解自己的阿娘为什么会大敌当前还在笑,又想起了刚才自己的父王说的有关十八年前与来运镖局的恩怨真相。察台科尔台不禁问道:“阿娘,父王说的十八年前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度里班扎娜察台科尔台一眼,似乎是有什么想法。于是先问道:“科尔台,阿娘问你,你想不想将来自己能够独掌察台王府的实权?”

    “想、当然想了——”察台科尔台点头道,“可是现在实权不都掌握在哥哥手上吗?而且……现在危机当前,阿娘为什么要问这个?”

    “因为你哥多尔敦已经走到头了……”度里班扎娜继续道,“那个姓孙的今天的目的就是要杀了多尔敦,你哥哥犯下了这么多的事。恐怕也不止是那个姓孙的一个人饶不了他,多尔敦他今日必定是躲不过难逃厄运了……而察台王府不能没有后,科尔台你可要做好接班你哥哥的准备——”

    “嗯。我一直都在期待这一天……”察台科尔台听了,内心似乎是下定了决心道。正如察台多尔敦之前所说,察台科尔台表面看前来乖巧单纯,实则内心嫉妒察台多尔敦多时。他甚至到处招兵买马。准备有朝一日能够篡夺其位。而就如度里班扎娜所说,现在似乎就是机会。

    “可是阿娘,我们还是想知道,十八年前父王和来运镖局究竟发生了什么?”察台拉朵又在一旁问道。

    “没问题,阿娘现在就告诉你们……”度里班扎娜回应道,“你们的父王,十八年前干的好事……当然,告诉了你们真相。你们两个待会儿就随阿娘去前院一看究竟,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会让你们遇上大吃一惊的事情……”

    “可是,前院不是正在……阿娘,我怕……”察台拉朵继续胆怯道。

    “不怕,拉朵……”度里班扎娜摸着女儿的头,笑着说道,“你父王说的没错,只有他可以阻止这一切——如果说这一切都是真的,那那个姓孙的也知道了真相,肯定会收手的……当然,至于你们的哥哥多尔敦最后能否活下来,就看他的造化了……”

    于是,度里班扎娜开始慢慢将十八年前的真相慢慢给察台科尔台和察台拉朵说来……

    察台王府前院……

    硕大的前院,已经倒满了蒙元士兵的尸体,地面甚至被破坏得面目全非,孙云刚才所站的地方,被自己一拳打开一条深深的裂缝,裂缝的两旁,更是横七竖八地躺着士兵和战马的尸体,兵器铁甲散落一地。前来的蒙元部队,被孙云一个人打得溃不成军,剩下苟活的一些残余部队也仅仅是提着手中的长矛苗刀,站在离孙云很远的地方,颤抖得不敢靠近。

    而孙云此时此刻已经离前门厅的察台多尔敦越来越近了,浑身是血的他,眼神里散发出紫光云溢的杀气。就在孙云想要上去和察台多尔敦一搏生死时,又有几个人拦住了孙云的去路。

    这些人其实是察台王府的高手侍卫,其中几个孙云还是认得的,他们便是阿鲁刺格尔、逊都思托和乞失里台阿伊等人,而前面的这三人,正是来运镖局第一次来到大都定居时,最开始前来挑衅的那几个王府侍卫。

    朝廷的兵马被打得落花流水,这些自诩为王府的“金字高手”自然要挺身出面。然而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孙云就不费周章地将他们全部打倒,如今武功登峰造极,对付他们又岂会费事?

    只见孙云此时此刻已经杀红了眼,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杀死察台多尔敦,这之前有谁要敢拦他,只有一个下场……

    孙云猛然一抬头,眼神骤放出阵阵寒光,前排阻拦的王府侍卫吓了一大跳。但是他们还是镇定不退,阿鲁刺格尔浑身是胆,最先提刀上去。

    然而,孙云瞅都不瞅一眼,见到来者提刀而来,孙云一拳聚力重重打在了阿鲁刺格尔看似强壮的躯干上。

    “啊——”阿鲁刺格尔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重重吐了一口血,足足吃了力道十足的一拳,整个人瞬间昏了过去。好在没有结果其性命,孙云一拳将其打昏后,用力将阿鲁刺格尔的躯体往后一抛,昏过去的阿鲁刺格尔直接和地缝周围的蒙元士兵的尸体躺在了一块儿。

    见到阿鲁刺格尔一个回合不到就败下阵来,看着眼前杀气腾腾的孙云,他们也是颤抖不已。但是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作为察台王府的“金字高手”,他们没有别的退路,于是,逊都思托和乞失里台阿伊也纷纷提着苗刀,不由分说地朝孙云扑了过来。

    孙云依旧是二话不说,全身紫光内力瞬发,顿时一股强劲的风力自孙云体内蹦出,撼动着周边的一切,连被他杀死的蒙元士兵的尸体,都被震飞几丈之远,所站的地面也被强劲的内力震出一个缺口。

    不过逊都思托和乞失里台阿伊还算有点本事,强行用定力镇住了,只见他们用刀抵至身前,不让其劲力将自己冲飞,自己所站的地面也被内力冲变了形。

    但他们的水平也只有这个地步了,孙云又是快人一步,全身如紫云闪电一般瞬移而过,直接来到了两人之前。没完,孙云手中内力聚足,一手吸附住了一人。

    逊都思托和乞失里台阿伊还没来得及反应到底发什么了什么,就感觉自己的全身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手中的刀根本无法动弹。

    只见孙云手中聚集的紫光内力,活活将二人抓起提在了半空中。“啊——”猛然一下,孙云大叫一声,将二人往天上用力一抛,二人也是手无缚鸡之力地任其摆布,最后从空中垂直落下,重重摔倒在地上,痛苦掩面地无法站起。

    剩下的几个侍卫见到三大高手全都被孙云一招摆平,逡巡而不敢进。而孙云这次也没有给他们反映的时间,先发制人,整个人冲上阶梯,紫光内力再现,边腿横扫而过,鸣剑山庄的“劈刀腿”兼“阴阳破碎诀”的内力,如一刀流星望月形的紫光闪电飞驰而过,只听得数声惨叫,前排剩下的王府侍卫,身前全被孙云的“劈刀腿”划破铠甲,留下了深深的血印刀口,最后痛苦地抚身倒下,连一丝还击的余力都没有……

    前排最后阻拦的王府侍卫全部倒下,终于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了……

    察台多尔敦已经站在厅房门前,静静地看了孙云多时。而孙云杀了这么多的蒙元士兵,眼光也一直没有离开察台多尔敦。孙云似乎是聚集起了自己全身的内力,用满是愤怒和杀气的眼神望着察台多尔敦——对于孙云来说,所有的一切目标都是为了杀死眼前这个仇人,只要杀了他,一切就了结了……

    察台多尔敦眼神现在十分的复杂,充满杀气的眼神中也有着惊恐,他万万没有想到孙云的武功如今却能可怕至极到如此地步;而孙云满是杀气的眼神中也带着一丝紧张,虽然抱定了杀死察台多尔敦的决心,但是自己也不能完全有把握今天就一定能杀死察台多尔敦。

    但是他们很清楚,今天一定会以生死来分出胜负,只要胜负结果一出,命运就终结了一切——一场迟到多时的生死对决,这一回真的是要上演了……

    察台多尔敦将手中的那对银月刀抛过去丢还给了孙云,只身道:“这是你的刀,孙少主,我察台多尔敦可是要堂堂正正的和你一决生死……”说着,察台多尔敦也慢慢从自己的腰间拔出了自己的苗刀。

    孙云稳稳接过了察台多尔敦丢来的银月刀,熟悉的兵器再一次回到了自己的手中,孙云手中的内力聚足,两把银月刀瞬现出紫色的光芒。

    “察台多尔多,今天你一定会死在我孙云的手上!”孙云提起闪着紫电光芒的银月刀,刀锋正对着面前的察台多尔敦,用满是杀气的口气说道……(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九章 饮血结怨(下)

    尸横遍野的察台王府前院,正厅门前,孙云和察台多尔敦正面对面站在台阶的上下两侧,准备做最后的生死对决……

    “这一天终于到了……”察台多尔敦不敢怠慢地提起苗刀,只字只句道,“之前的恩怨了结,全都因为种种事情而拖了下来,但是今天,没有人再可以阻止我们两个了……”

    “我一定会杀了你,你也一定会死在我的手上……”孙云满含杀气地应声道,“之前你所犯下的一切罪行,以及我们两人的恩恩怨怨,我今天一定要和你算清这笔账!”看来在孙云眼中,他不仅仅是做自己与察台多尔敦的了结,他还下定决心要杀了察台多尔敦,为死去的那些兄弟朋友报仇雪恨。

    “我也是一样……”察台多尔敦继续道,“几个月前,在王府的地牢,我和孙少主你下过赌注,都有自己的处事原则,现在是到了兑现真理的时候了……”说完,察台多尔敦提着刀向前走了几步,看来比起孙云,他更迫不及待地要做殊死一搏。

    但是就杀心来说,此时的孙云却是比察台多尔敦强烈得多,他是执意要将察台多尔敦斩于自己的刀下。只见孙云先发制人,双刀旋起,带着“紫电诀”的强势,“银月双刀”化成“紫月双刀”,散发着气势逼人的紫光内力,欲以斩断眼前的一切。

    孙云起手,横刀而落,一道紫电刀芒呼啸而过。激起地面的乱石,冲着台面飞驰而去。刀锋的迅捷、刀芒的犀利,察台多尔敦远远站在阶梯之上。就能感到强势无比的冲击力。察台多尔敦没有多想,侧头用刀聚足内力,拼力挡下这一招。然而,令察台多尔敦万万没有想到,紫电刀芒的内力远远超出他的想象,如闪电般划过,速度与冲击力强到差点冲飞了自己手中的苗刀。一瞬之间。顿感不妙,察台多尔敦侧身躲去,刀芒全身而过。结结实实劈在了正厅的房门出,只听“咔嚓——轰隆——”的巨响,前厅的房门垮塌下来,变成一片狼藉。

    察台多尔敦还在为刚才的惊魂未定而感到诧异。而孙云这边不给察台多尔敦反应的时间。一个瞬移就飞至了阶梯之上,离察台多尔敦隔步而望。

    察台多尔敦敏锐地察觉到了,起刀而落,“踪影横刀”挡在自己身前,欲要阻止孙云的快速逼近。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孙云的身法早已是今非昔比,速度快得惊人,还没等察台多尔敦的刀正中方位。孙云早就察台多尔敦眼前闪瞬消失。

    如今的孙云,无论是武功的内力。还是身法的招式和迅捷,已经和自己的师父卢欢有几分相似,以他现在的修为,察台多尔敦已经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但是察台多尔敦却还浑然不知,他一直相信自己还是能够凭一己之力杀掉孙云。

    察台多尔敦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见到孙云施展身法,在自己眼前消失之后,立刻冥神洞察起来……忽地,一阵劲风闪过,察台多尔敦几乎是在一瞬之间感知到了孙云的身位,随即提刀一式“踪影横刀”,灰色的刀芒如同刺牙的尖口,霹雳而出。

    孙云也心知察台多尔敦的感知力极强,虽然察台多尔敦的这招,孙云依旧可以躲开,但是孙云并不想这么做。他既然想要直接杀了察台多尔敦,何必这么拘谨?既然察台多尔敦的武功已经远远不及自己,那自己又何必拖泥带水?

    于是孙云也没有再躲开,直接显现真身,提刀以正面应对。紫光再现,回旋刀一式,“紫霞幻影”即现。这一招本是“银月幻影”的原型,如今在“紫电诀”的经法之下,化为“紫霞幻影”,回旋刀的招式,紫电云溢的刀芒,与察台多尔敦的“踪影横刀”硬碰而上。

    结果可想而知,早已不是孙云对手的察台多尔敦当然败下阵来,“紫霞幻影”几乎就在一瞬之间横扫了察台多尔敦刀法的内力,并以充足的余力,继续飞去。闪现的回旋刀芒犀利无比,察台多尔敦不得不一边用刀加以见招拆招,一边移位躲开,怎奈刀法的速度奇快,自己又不能施力全以抵挡,很快身上、手臂上已经被锋利的紫电刀芒划出了血印。

    鲜血从察台多尔敦的手臂及身上缓缓漫出,染红了身上的衣物,在这簌簌而下的寒风之时,刺裂的疼痛一次一次冲击着察台多尔敦,他也很久都么有尝到过这样的伤痛自为——而这些伤痛滋味,在他自己杀害的那些人中,却是屡屡皆是,如今确实是自己偿还一切罪孽的时候了。

    不过察台多尔敦的内力还算深厚,这点皮肉的伤痛算不了什么。但是身形完好的孙云却不会给察台多尔敦有任何喘息的机会,见察台多尔敦这一回合被重创,孙云又是提步而飞,跃至察台多尔敦身前。

    察台多尔敦也来不及反应,弃刀拼掌,全身聚足气力,一式“雷虎神掌”,打向半空中的孙云,欲要用其掌力将孙云击退。

    但是察台多尔敦很快意识到自己的不济,由于手臂上的血印伤口,察台多尔敦自己很难使出十成的力道,待到自己抬头看着猛冲而来的孙云,他心知肚明自己这一下依旧会败下阵来。

    的确,孙云飞身而立,知道察台多尔敦掌力的深厚,自己也不敢怠慢,以掌换刀,“散华掌”如青莲舞步般,伴着“紫电诀”的内力,十成力道而去。

    结果可想而知,又是居高临下,又是十成掌力,察台多尔敦又是重伤在身,两人对掌而过,内力乱冲,所站之处被强大的气力炸开一个缺口,体力不支的察台多尔敦也是败下阵来。整个人被孙云的掌力冲飞十丈之远。擦着破碎不堪的阶梯地面,察台多尔敦整个人直接飞至了沿梯一侧。

    孙云却是毫发无伤地重新落稳在地,看着察台多尔敦近乎支撑不住。孙云知道最好的时机来了,没有做任何的停歇,重新立刀而起,“紫云漫天”伴着紫电刀芒杀出。只见“紫云漫天”的刀芒,犹如紫光雨点一般,无数的雨点式刀芒密密麻麻而出,带着招招致命的威力。飞向一侧倒地不起的察台多尔敦。

    “紫云漫天”刀芒所到之处,已是将整个正厅房的门口破坏得面目全非,支撑在房前的立柱甚至都开始摇摇欲坠起来。看来孙云真是已经杀意已决,容不得半分犹豫了。

    察台多尔敦知道自己已然不是孙云的对手,也感知到了“紫云漫天”的刀芒,想到自己就算是死。也要拼尽全力。察台多尔敦用尽自己最后的力道,怒吼一声,双手发力,“天罡灵震”即现,全身的内力化成一道皆是无比的屏障。只听得内力屏障外“吭吭——”作响的刀芒之声,十足力道的屏障将“紫云漫天”飞来的刀芒尽数弹开,暂时是化解了这一危机。

    但是孙云也怎会继续给察台多尔敦喘息的机会,只见他继续收刀飞身而过。一跃至察台多尔敦的身前。眼见着察台多尔敦内力深厚无比的“天罡灵震”,孙云再次以掌换刀。双手两式“华阳掌”发出,有如巨石的冲击力,金光伴着紫光,同样是十成的掌力,直接拼向了察台多尔敦的“天罡灵震”之上。

    一掌上去,察台多尔敦所站之地摇摇欲坠,又是一掌上去,房檐被十成的内力震动得脱落下来。察台多尔敦虽然是勉勉强强用“天罡灵震”的内力屏障挡下了孙云如同野兽撞击般的每一掌,但是每吃一掌,察台多尔敦自身就损耗不少的心力,如此反复,自己迟早会支撑不住。而且现在的自己也没有可以还手的余地,几乎就是坐等死亡的临近。

    而孙云这边却是截然相反,一掌比一掌的内力要强。见到“天罡灵震”久攻不下,孙云即刻变招,施展出“阴阳破碎诀”,欲于察台多尔敦的“天罡灵震”对掌相互抗衡。只见“阴阳破碎诀”与“天罡灵震”相对而立,察台多尔敦的屏障就如同遭到了一点的重击,很快变成一只有如将要碎裂的龟壳,几乎抵挡不住下一轮的冲击。

    果然,“阴阳破碎诀”瓦解了察台多尔敦的屏障之后,孙云怒吼一声,再次以“华阳掌”发出,硬吃上去……

    这一回察台多尔敦是再也撑不住了,只听得内力屏障的一声巨响,“天罡灵震”被孙云十成力道的“华阳掌”击穿,察台多尔敦整个人毫无招架地向后飞了老远,最后直接撞断了背后得一根立柱,自己则种种摔倒在地。但察台多尔敦还在苦苦支撑,用自己最后的气力站了起来,由于刚才的那一式拼掌,自己的左手也被打折了。

    孙云眼见着察台多尔敦已无反抗之力,随即怒声道:“察台多尔敦,现在我就要和你一笔账一笔账地算起。首先,你以压迫的武功杀害了这么多的人,我就先废了你的武功!”说完,孙云双掌合一,一道黑色的掌晕,“夺魂掌”夺命而出,呼啸着朝着察台多尔敦的身前而去。而察台多尔敦也没有多,左肩也全然吃了这一掌……

    “啊——”察台多尔敦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剧痛,整个人被“夺魂掌”直接击倒在地……

    王府之内战况惨烈,而在王府之外,出现了匆匆赶来的数些人影……

    “这、这些都是……”赶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来运镖局的众人,包括孙尚荣、任光在内,连鸣剑山庄的人也跟着一起过来了,看到了王府之外大道上两列的士兵尸体,跑在最前面的林景着实吓了一跳。

    “这些都是云哥做的……”被任光在一旁搀扶着的杜鹃知道这一切,因为这些都是孙云为了救自己,而和埋伏在这里的蒙元士兵拼死的痕迹。

    “我们还是先快点赶到王府里面去吧,再晚的话,说不定孙少主已经遭到不测了——”鸣剑山庄庄主花叶寒在一旁急声道。

    的确,众人现在最关心的,是孙云的安危,他们此行的目的,也是为了劝回孙云。但是谁又能想到,此时此刻的孙云,早就把整个察台王府闹了个天翻地覆、尸横遍野,现在离亲手杀了察台多尔敦,也只剩一步之遥……

    众人又纷纷赶紧了王府城内,城楼的大门并没有关,进了城楼,算是进了王府前院。然而眼前的惨状却是把众人给吓到了——蒙元士兵的尸体到处都是,从城楼门口断裂的铁索开始,一直延伸到前院的正厅房,连地面也被强大的内力冲击得面目全非,死伤的士兵和战马更是横躺在破碎不堪的地面上,比比皆是。

    “少主在那里——”任光望见了前方正在和察台多尔敦一对一的孙云,大声喊道。

    的确,此时此刻的孙云几乎已经获胜了,察台多尔敦被孙云重创在地,孙云也提刀压在了察台多尔敦的身上,准备做最后一击。

    杜鹃看着孙云满身是血的样子,惊悚不已,而众人没有耽误,沿着直前的方向,往正厅房门口赶去……

    而阶梯之上的孙云,却还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义父等人的到来,他的注意力此时此刻完全放在了自己刀下的察台多尔敦。

    察台多尔敦此时已是面目苍白,生生吃了孙云的“夺魂掌”,自己甚至已经动弹不得。的确,“夺魂掌”的内力惊人无比,一旦吃中,全身非死即废。之前卢欢曾经用这招“夺魂掌”,也同样打伤了武功神乎其技的苏佳,苏佳都差点命丧于此,如今同样的招式重创了察台多尔敦,察台多尔敦的武功已然全失,成了废人一个。

    “现在开始,第二笔账……”孙云眼神中带着杀气,冷冷说道,“雾隐丛林的时候,你暗中偷袭来运镖局,死伤了那么多的兄弟,还有……鹃儿的双腿……我不求立刻取你性命,那就先从你的两腿开始——”

    说完,孙云两把银月刀深深朝察台多尔敦的双腿刺了下去,只听得察台多尔敦竭尽全力的一声惨叫,大股的鲜血沿着察台多尔敦的大腿流出。可以说,孙云在废了察台多尔敦的武功之后,也算是废了察台多尔敦这两只脚。杜鹃的腿至少还能自己勉强行走,而察台多尔敦——可以说如果他还能活着,他的下半辈子都不能自己直立行走了……

    疼痛折磨了一段,孙云最后将自己的刀口架在了察台多尔敦的脖子上。察台多尔敦也似乎是知道了怎么回事,回过神来后,表情淡然地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最后一笔账,是阿布的……”孙云说到这里,口气变得愈加冷漠和仇恨,他愤怒地望着察台多尔敦,想到何子布的惨死,孙云继续道,“最后一笔账就是结束你生命的时候,察台多尔敦,我也要让你尝尝,被斩首的滋味……”

    察台多尔敦知道死之将至,并没有显现出害怕的神情,反倒是冷笑着说道:“哼,孙少主,看来我们俩之间的宿命,是你赢了……没错,我察台多尔敦杀了这么多的人,你身为汉人,理应一刀把我杀了……来吧,把我的头砍下来,为你的兄弟报仇吧……”察台多尔敦也坦然接受了最后命运的安排。

    孙云没有再说什么,既然一切都已了结,孙云也举起了自己的银月刀,准备砍下察台多尔敦的头颅,为死去的何子布报仇雪恨。而这个时候,来运镖局的众人也跑到了阶梯口,想要拦住孙云的举动,但是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刀下留人——”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从前厅房的另一侧,又传出来一个声音……(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章 绝望真相(上)

    来运镖局众人这个时候跑到了前院的阶梯口,然而孙云此时已经手起刀落,眼看就要砍下察台多尔敦的人头,没有人能够阻止的了……

    “刀下留人——”千钧一发之际,从前厅房的另一侧,又传出来一个声音……

    孙云的刀落在察台多尔敦的脖子前停住了,他倒并不是真想放过察台多尔敦,而是他非常熟悉这个声音,想要一看来者面目;而且察台多尔敦已经铁定沦为自己的刀下鬼,也不急得一时了结。

    孙云抬头向一侧张望而去,前来阻止的人和他猜测的一样——察台王。

    察台王终于出现了,如今王府上上下下被弄得天翻地覆,自己的儿子察台多尔敦也即将命丧黄泉,察台王这个时候才出现。但是,察台王的出现也仅仅只是延缓了孙云的落刀,孙云的杀意却是并未褪去,相反,他眼神中的杀气却是愈加浓烈。

    孙云改怒视着前侧的察台王,只字只句道:“察台王,你终于出现了……”

    “咳、咳……”察台王的病依旧没有好转,他强忍着病重的身子,微微道,“你……不可以杀了他,他是……”

    同一时间,察台王的妻子度里班扎娜及他的子女察台拉朵和察台科尔台也从后面出来了。知道了部分真相的他们,都纷纷用惊异的目光望着自己的父亲,随后又用惊恐的眼神望着满是杀气的孙云及已经近乎奄奄一息被打为废人的察台多尔敦。还有王府前院激烈战斗后的一片狼藉、尸横满目,生性不见残忍的察台拉朵甚至有些不敢看了。

    “哼。就算你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察台王,今天也奈何不了我!”孙云满是杀气地怒声道,“察台多尔敦。今日我一定要砍下他的人头!还有你,察台王,你们父子俩我今天都不会放过,我孙云今日便亲手解决你们父子俩,了结一切!”

    察台王听了,先是稍稍诧异了一番,他没有想到孙云居然会想要找自己算账。也不知是孙云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还是怎么的。察台王疑惑道:“你为什么……咳咳……为什么也要杀了我,我可从来没有……”

    不等察台王说完,孙云抢先道:“你从来没有对来运镖局做过什么。我承认,但是你却置天下于不道!你在汉人的心目中,的确是难得一见的良臣好官,但是那些都只是假象!十八年前。你曾串通裕兴城知府兀罗带托多。勾结朝中乱党,策划剿灭了唐门世家,这个账我可是不会忘记!”

    察台王万万都没有想到孙云居然会知道这个,于是继续惊讶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没想到吧,上一次陪鸣剑山庄的人来你们王府的时候,我在书房里面找到了一切罪证!察台王,枉我昔日对你善目相待,没想到你也是这样一个卑鄙小人!”孙云怒声呵斥道。

    “原来鸣剑山庄的人那次来王府见本王的时候……咳咳——你也来了。不过……十八年前唐门世家的事情,其实还有别情……”察台王突然眼神悲伤地说道。

    度里班扎娜似乎也对这话题有些敏感。转眼望了一下察台多尔敦,眼神中也流露出一丝恨意。

    “不用说了——”孙云继续大声道,“我不管你曾经剿灭唐门世家出于什么原因,我已经答应了我的兄弟。他是唐门世家的后人,要我来大都找到灭他家族的仇人。现在我终于找到了,今日我便要了结一切,等我解决掉了察台多尔敦,下一个就是你!”

    说完,孙云右手的银月刀直接朝察台王面前飞了过去。

    “啊——”察台拉朵惊叫一声,十分害怕自己的父亲被孙云一刀毙命。

    然而察台王并没有躲,似乎此时此刻他一点也不害怕孙云。而孙云的飞出去的刀也没有砍中察台多尔敦,仅仅只是砍中了察台王身后残垣的立柱上,似乎只是杀意前的威慑。

    孙云的手上还有一把银月刀,他把目光重新放回了察台多尔敦身上。察台多尔敦此时早已是濒临垂死的状态,神情恍惚得连害怕的眼神都无法流露。但是察台多尔敦此时也并不害怕,他早就料到了可能会有这样的结局,既然自己与孙云的赌注最后是自己输了,他也准备坦然接受着一切。

    “这回再也没有人可以救你了,察台多尔敦……”孙云提刀冷言道,“我今日便送你和你的父亲一起下地狱!”同一时间,孙云重新举起了银月刀,准备一刀落下。

    “你不能杀了他!”察台王竭尽全力地大喊道。

    “云儿,快住手!”孙尚荣这边,也想要尽力阻止孙云。但是此时此刻,孙云已经完全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在他眼里,似乎除了报仇雪恨,没有别的一切。

    “你刀下的人不单是我的儿子……”察台王拖着不禁的身子,继续竭力道,“他还是……还是你的……哥哥!”

    此话有如晴天霹雳一般,就在话语出来的一瞬,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住了……

    每个人的眼神中都充满了无比的惊讶,来运镖局这边的人也是,察台拉朵和察台科尔台也不敢相信,就连知道一些真相的度里班扎娜也是稍稍一震,不过随之又平静下来。而孙云手中的刀,最终还是停下了,他身下的察台多尔敦听到了父亲的话语,眼神中也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时间静默了好一会儿,这段时间在场之人没有一个人有别的举动,似乎在这一时刻,所有的一切都凝固了……

    终于,孙云带着惊异的眼神,暂时放下了手中的刀。转头望着察台多尔敦。他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转声问道:“你说什么?”

    “他是……咳咳……他是你的哥哥——”察台王继续坚持着竭力道,“你。也就是……咳咳——我的亲生儿子!”

    这句话算是了明了一切,但是在场的人却是没有一个人会立刻相信,就连度里班扎娜也一样。当然她自己很清楚,就算孙云真的是察台王的儿子,也绝不是自己亲生的。

    孙云自然是不会相信察台王说的话,于是立刻回问道:“你何以凭证,说我孙云是你的儿子。是你们察台家的人?”

    “凭这个……咳咳——”察台多尔敦咳嗽着答应道,随后从身上缓缓掏出一件闪闪发亮的东西。

    孙云没有看错,他满脸惊异地望着察台多尔敦手上的东西。那东西不是别的,正是自己之前一直挂在自己身上的那碎成半段的龙纹玉佩。

    “我的玉佩,怎么会——”孙云惊呼了一句,随后顺势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腰间。果然玉佩早就不在自己身上。于是孙云又问道,“你是什么时候……”

    “咳咳……就是今天一早你在大都城楼,和士兵激战的时候……咳咳……掉下的……”察台王缓缓说道,“后来我经过那里,找到了……这个东西,才认定你是……你是……咳咳……我的儿子……咳咳——”

    原来,在大都城楼前捡走孙云掉落玉佩的那个神秘人,正是察台多尔敦。但是孙云还是不敢相信。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察台王的儿子,死命地摇头道:“不会的。这个不可能,不可能——我是汉人,不可能是蒙古人的儿子,不可能,不可能!”说着,孙云的情绪有些失控了。

    孙尚荣看着孙云有些失控的状态,也是心生怜悯,但是当他转头望向察台王打得时候,他自己也惊呆了。而察台王似乎也是一样,看见了孙尚荣,也露出了惊异的表情。

    “是你——”孙尚荣和察台王相互打了一个照面,似乎是久日未逢的熟人一般。

    二人如此的照应话语,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来运镖局的人也是,鸣剑山庄的人也是,察台王府的人也是……孙云也不例外,他抬头继续用惊异的目光望着自己的义父孙尚荣和自称为自己亲生父亲的察台王。

    “十八年前,就是你把云儿和那两段玉佩交给老身的,然后老身就一直抚养了云儿十八年……”孙尚荣望着察台王,缓缓说道,“没想到今日见来,你居然是大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察台王——”

    “十八年前,本王把他交给孙镖师你抚养……咳咳咳——没想到,如今你不但没有离开镖局,还成了来运镖局的镖头……咳咳——”察台王爷回应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孙云一下子不能接受这么多的事实,大声喝问道。

    察台王重新把目光放在了孙云身上,继续缓缓道:“你们不是都想知道十八年前本王和来运镖局的关系吗……咳咳——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们……咳咳……十八年前,我南巡的时候,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办法把我的儿子,也就是你们现在的孙少主带回大都,于是……咳咳……于是便把他寄给了来运镖局的一个镖师抚养,也就是你们现在的孙镖头。当时我也下了誓言,若如他日有缘,一定……咳咳……一定不忘昔日恩情,报答当日的孙镖师……”

    孙云认真地聆听着,还时不时望向自己的义父和察台王。

    “咳、咳——”察台王咳嗽了一番,继续说道,“当时作为凭证,我把碎成两段的龙纹玉佩放在了你们的孙少主身上……咳咳……后来,十八年过去了,中原的军阀势力逐渐被统一削弱,我就想着……咳咳……这个时候是找回自己的儿子了。但是十八年后,我也并不知道昔日的孙镖师还在不在当日的来运镖局,于是……咳咳……于是我假借其名,上奏朝廷,让你们来运镖局从汴梁迁置大都……咳咳……然后以次寻找线索——只是没想到,昔日的孙镖师居然会成了如今的总镖头……咳咳……你们的孙少主,居然就是……就是我一直要找的……亲生儿子……咳咳咳咳咳——”

    孙尚荣听完了察台王说的一连串。略带悲伤地摇了摇头说道:“原来他日故人,竟是今日的察台王——如果说来到大都之后,老身能够早一点和察台王爷您逢会一面。说不定这几个月以来察台王府和来运镖局的一切恩恩怨怨就会避免……哎,只怪老身昔时不愿说出真相,让云儿一直蒙在鼓里,虽然老身也不明云儿一直要找的亲生父亲,居然会是察台王爷您,但是现在想想,没能告诉云儿其他的。也算是老身的过错啊……”

    孙云听了察台王和孙尚荣二人的对话,整个人思绪都凌乱了,而且他也不想接受这样的现实——在大都众人辛辛苦苦“忙活”了几个月。和察台王府闹了无数的矛盾,死了那么多的亲人朋友,结了数不清的恩怨瓜葛,最后归结到底。最后居然全部缘于自己身世的迷雾。现在真相全然摊开。似乎以前的一切种种疑惑都解释得通了,为什么察台王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和自己的儿子察台多尔敦作对,并暗中保护来运镖局,又为何会屡次插手自己与察台多尔敦注下的一场场“闹剧”。而孙云自己也不会相信,他与之斗了几个月的“死对手”,最后终于可以一刀了结的仇人,居然是自己的亲生哥哥……

    孙云眼神中的杀气在意消磨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惊恐与不安。他赤手空拳。独自一人将这防守森严的察台王府搅了个天翻地覆,如今面对这样不愿博得的真相。居然也会开始害怕得惶惶不安起来。

    孙云放下了手中的刀,双手不停地颤抖,头也开始加快速度地摇摆,不愿接受着一切的他,不断地重复道:“不会的,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这都是真的——”突然,一个冰冷的声音打断了孙云一切的犹豫,孙云转头望去,说话的人居然是——察台王的妻子度里班扎娜。

    “原来你就是察台王和小艳那贱人的孩子……“度里班扎娜用蔑视的目光望着孙云,冷笑着说道:“你身上的龙纹玉佩,可是先皇赐给察台家族的传家之物,没想到居然会给了你这个孽种……那龙纹玉佩可是十八年前察台王送个你亲生母亲小艳的定情信物,知道为什么会碎成两半吗?那是我亲自把他摔断的,以表达我对察台王的情断义绝!”说着,度里班扎娜有用狠毒的目光望了一眼察台王,似乎在这其中,她还对察台王怀有深深的恨意。

    察台王听了度里班扎娜的话,心知他想要表达的东西,并没有说什么话,只是默默地低下了头。

    度里班扎娜又回头望着惊魂未定的孙云,继续冷笑道:“知道你的母亲是什么人吗?哈哈,你的母亲说白了就是一个妓女,你可是察台王和那妓女有染后生下来的孽子,你根本就不配做我们察台家的人!”

    此话也是十分的狠毒,句句刺痛察台王的心,也让自己的子女察台拉朵和察台科尔台感到心痛——刚才在后院度里班扎娜告诉他们的真相,就是这些东西,只是当时还不确定她口中“孽种”的身份,就是孙云。

    孙云听到这里,整个人都快崩溃了。然而度里班扎娜似乎还没有要放过的意思,继续恶狠狠道:“不过真是没想到啊,没想到十八年后的真相揭开,居然会是再这样的场景——所有的人都在,你这孽种居然还把察台王府闹了个天翻地覆,做的还真是‘漂亮’啊……只是没想到,十八年前那个有恩的老镖师居然还活着,你这个小孽种居然变得这么风光,成了来运镖局的少主……”度里班扎娜的话语甚是阴毒,甚至连来运镖局的人也不放过。

    “啊——”终于控制不住情绪的孙云抱头大叫了一声,整个人似乎是崩溃到了极点。他立刻站起身,离开身下奄奄一息但也同样知道真相后大吃一惊的察台多尔敦,起身便往外面跑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一章 绝望真相(中)

    知道真相后的孙云,情绪突然变得失控,整个人大喊一声后,就起身往王府外的方向跑去。

    “云儿——”孙尚荣看着孙云这个样子,也是心有没落,他甚至开始责备自己没有早一点把部分事情的真相告诉孙云。

    察台王也是一样,看着孙云情绪失控、悲痛万分,他自己也是于心不忍。想到这么长时间以来,来运镖局和察台王府之间的无数恩怨瓜葛,全都在真相揭开后变得寂寥可笑,也不禁觉得这实在是莫大的讽刺。

    在场的人如今都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各有各的感触,与其说现在再和察台王府有什么新的纠结,倒不如说现在所有人都开始同情和怜悯孙云的身世。一天之内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最后还知道了让人难以接受的真相,是人都会觉得自己的情感难以宣泄,或是哭笑命运的无情。

    “云哥……”杜鹃却是一直担心孙云的情况,看着孙云被命运的玩弄摧残成这个样子,她也不禁伤心流泪起来。不过杜鹃并没有和其他人一样,没有任何反应地留在原地,她重新拄起拐杖,往孙云离开的方向慢慢走去……

    剩下在场的所有人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无论是来运镖局、鸣剑山庄还是察台王府的人,都还在回想着刚才真相揭开的一切。他们也没有像杜鹃一样去追孙云,因为他们心想,如今只有让孙云一个人自己安安静静地的想清楚并默默接受这一切事实。其余的谁也不能干预和抚慰他。

    “咳、咳……咳咳咳——”察台王在寒风中咳嗽了几声,半天也没有再说任何的话,他的神情也显得十分的没落。似乎还在后悔这个时候把这些真相告诉孙云——告诉自己的亲生儿子。但是察台王的表情却还保留着意一丝谨慎,似乎心中还在安排着什么。

    在场唯独没有伤感之意的人,恐怕只有察台王的妻子度里班扎娜了。看着孙云发疯似的跑出了察台王府,度里班扎娜冷笑着对察台王说道:“哼,恭喜你了,找到了你和那贱人的孩子……不过我之前也说过了,我永远也不会承认这小子是我们察台家的人。不管以后这小子的命运如何……”

    察台王没有理会度里班扎娜,心中似乎是还在想别的事情。而就在众人还在察台王府迷茫不知所措时,察台王府的门外。突然又传来了整齐有序的铁蹄声。

    “好像还有人来了,而且还是一大队人马……”意识过来的任光不经意说道。所有人也都从自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同时往察台王府城楼处的方向望去……

    不过多时,果见数以千计身着重甲的蒙元士兵快速涌进了王府——他们正是朝廷派下来支援王府的部队。刚才孙云独自一人大闹察台王府。就有人已经上奏朝廷,予以镇压,毕竟孙云的一举一动甚至已经震惊到了蒙元朝廷。但是朝廷上面还是不知道具体情况,得知察台王府的动乱后,只得先派出军队加以镇压,一探虚实。谁知道等他们来到后,察台王府已是一片狼藉,蒙元士兵死伤无数。“罪魁祸首”孙云也是早已不见了踪影。

    察台王见朝廷的军队来了,心知若是让其知道了真相。自己的儿子孙云肯定逃不了干系甚至是制裁,心中也不免紧张起来。他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心中不断筹划着该如何将其圆过去,以保孙云的安全……

    蒙元军队很快有秩序地将王府的里外包围得水泄不通,蒙元将领似的人物一眼就看见了阶梯正上方的察台王,望见了察台王府的满目狼藉,他也知道发生了难以想象的事情,于是立刻走上前去准备询问情况。

    “蒙元参将召烈台杜尔见过察台王爷——”将领还是先很有礼地招呼道。

    察台王这边似乎是想到了对策,先是很淡定地回应道:“召烈台将军今日为何亲自前来王府,还带着数以千计的军队?”

    召烈台杜尔回声应道:“本将军奉朝廷之命,派兵前来察台王府支援,镇压逆之反贼。今时到来,果见王府也是守卫士兵死伤无数,所到之处破败不堪。但如今察台王爷及其家信众人安然无恙,不知是和缘由?”

    度里班扎娜听了召烈台杜尔的问话,心中不禁一笑:“哼,察台王,朝廷亲自派召烈台将军下来捉拿犯人。那小子犯了这么大的事情,铁定脱不了干系,我看你现在还能怎么圆过这一切,继续包庇你的宝贝儿子……”

    察台王倒是一点都不紧张,他轻声咳嗽了几声,随后缓缓说道:“召烈台将军您来晚了,刚才王府出现了一些动乱……咳咳……城郊之处,有人谋图造反,于是勾结察台王府等一些重人,企图组织内乱。咳咳——不过本王及时发现,于是……便在这王府内安排下了重病把守,趁其不备,一锅端了准备反叛的士兵……虽然死伤无数,但……咳咳……但是已经平凡了内乱,召烈台将军您还是来晚了一步啊……”

    察台王此话一出,在场知道真相的众人都惊呆了,他们没有想到察台王为了保护孙云不受朝廷通缉,竟身扛着欺君之罪,撒下弥天大谎。当然在场的人大都数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察台王撒这个谎,只要骗过了朝廷,那孙云就不会受其干涉、化险为夷。

    度里班扎娜听了,心中又冷笑道:“行啊你,察台王,那个贱人的孩子在你心目中就这么的重要,你好啊……”

    召烈台杜尔听了察台王的讲述,依旧是有些半信半疑道:“是真的吗?王府发生了这么大的内乱,王爷您居然没有上奏朝廷?”

    “连犬子的性命差点都搭进去了。难道本王还会冒着欺君之罪撒这个谎?咳咳咳——咳咳……”察台王指着后面躺在地上、已经被孙云打成废人的察台多尔敦,借以表达事情的严重性,情绪略显激动地说道。“再说了,摆平内乱这件事情,本来就不能打草惊蛇,如果未观其势就贸然上奏了朝廷、闹大了事情,岂不让反贼起了戒律之心,到时就真的揪不出内乱的首领了……咳咳咳……”

    察台王倒还说得有理有据,不知道真相的。说不定还就真的相信了。

    而召烈台杜尔听了,还真有那么一丝相信了。他想了想,随后接着回应道:“好吧。就暂时相信王爷您的话,本将军这就回去启奏皇上……收兵!”

    其实,召烈台杜尔自己也是不想管这个事情,所以才会急着这么快收兵的。既然察台王说有内乱。而且已经平反。那召烈台杜尔巴不得事情就这样潦草结束,于是很快地鸣金收兵而走。不过这样也好,召烈台杜尔这样不管事务,孙云相对而言也就安全了……

    没过多久,刚才还数以千计的蒙元军队,一下子就走得不见踪影,再次留下了狼藉不堪的察台王府庭院和没有离开的众人。

    度里班扎娜想到刚才察台王的所言所举,笑着说道:“行啊你。察台王,为了你的儿子。居然敢以下犯上,犯下欺君之罪……”

    然而,察台王却并不在意,他突然站在人群中,大声说道:“在场的人如果谁敢将今日之事说出去,我察台王定不饶他!”

    众人也是稍许震惊了一番,不过大多数人也都无所谓,毕竟不用察台王说,他们也不会把真相泄露出去。

    察台王又咳嗽了好一会儿,似乎是身上的伤病依旧恶化不止。他没有再去理会在场的任何人,而是出人意料地集结了一些残余的兵马,并拉来自己的马匹,似乎是要去什么地方。而其他的人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看着察台王默默地带着一列部队离开了察台王府……

    “察台王,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还有你的儿子付出代价……”度里班扎娜看着察台王远去的背影,内心暗暗道……

    大都城郊之外……

    知道真相后,情绪失控的孙云一口气跑出了察台王府,最后甚至直接跑出了大都城,沿着郊外的方向奔跑而去。他也没有用轻功,似乎他心里有万分的痛楚,想要用体力上的劳累来掩盖这一切。但是很遗憾,疲劳带来的并不是伤痛上的缓解,反过来却是身心煎熬的愈加折磨,摧残着自己的心智……

    孙云一直在跑,出了大都城郊,来到了远山的山脚,最后一口气跑到了山脚下的一个坟冢前。也许是不想跑了,也许是心中愈加的躁乱不已,孙云整个人直接自己摔倒在地,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孙云努力重新坐起来,两眼枯灰地望着前面的坟冢。那个坟冢不是别的,正是何子布生前的兄弟——欧阳聪、方可和费能宏的坟冢,原本何子布死后,孙云也打算将其坟冢安置在此,但是今天一连串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来及做。

    但是孙云的脑海里,却并不是想着何子布的事情。原先何子布惨死在察台多尔敦的手里,孙云一心想着就是要为何子布报仇,并亲手杀了察台多尔敦。但是现在得知了所有的真相,自己其实就是察台王的儿子,是察台家族的人,是蒙古人,察台多尔敦亦是自己的亲哥哥,孙云心中不禁焦急矛盾万分。

    孙云慢慢低下头,用枯灰的眼神望着毫无生气的干枯的黄土,谁也不清楚他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他只是觉得,世间的一切都变得绝望起来,自己曾经的一切,都已化为浮影——小时候自己是被来运镖局的孙尚荣和甄灵夫妇收养,在汴梁也是看惯了世间的疾苦。他曾痛恨过蒙元当朝统治者,痛恨过纠缠不惜的蒙汉民族矛盾,他也曾励志过,要将蒙元暴政驱除中原之地,这在自己和唐战结拜兄弟时,是自己亲口说出来的。但是现在呢?自己本来就是蒙古族人,根本就不可能再去想和蒙元朝廷作对;更残忍的,他的亲生父亲——察台多尔敦——就是灭了唐门世家的罪魁祸首,他口口声声答应帮自己的拜把兄弟唐战找出灭其唐门世家的凶手,现在想想,自己不就是自己兄弟仇人的儿子吗?这实在是太可笑了……

    孙云的心知很乱,原来的骨气、原来的不屈,在这一刻全都被命运的无情给消磨殆尽了。孙云无神地望着周围的一切,熟悉的花草树木,走过无数遍的山郊黄土,在这一刻,一切都变得似乎陌生起来。都说一个人在丧失了人生目标之后,是可悲的。现在孙云正是如此,如今在得知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之后,可以说孙云十八年来的人生理想和志愿,在此刻都成了空谈的笑话,被命运无情地捉弄,可以说打击对于孙云来说,是毁灭性的,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下去……

    孙云就这样一直两眼无神地观望着周围的一起,脑中一片空白,他已经他现在该怎么样,将来还会怎么样……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孙云一直就这样眼神发死地坐在坟冢前……

    不知何时,孙云的身后缓缓出现一个熟悉而温馨的身影。

    孙云没有立刻回头,但是看着地上的倒影,他似乎是已经猜出来了——来的人正是一直放不下自己的杜鹃。

    杜鹃满眼伤情地望着近乎绝望的孙云,也是一时半会儿没有任何反应。

    孙云没有回头,只是默默的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杜鹃停顿了很久,回声应道:“因为我很了解云哥你……”

    “了解我又怎么样?哼……”孙云突然自嘲道,“再了解我,你能摆布得了命运的捉弄吗?哈哈,哈哈哈哈,曾经我以为,我孙云一生慷慨正值,和蒙元暴政誓不两立,可现在呢?哼,我自己就是一个蒙古人,是天下之人本应痛恨的察台王的儿子……”

    杜鹃没有说什么,看着孙云悲伤没落的背影,杜鹃慢慢蹲下身,在背后轻轻搂住了孙云的脖子,头靠在孙云的肩上,随后默默地说道:“不管你今后如何,云哥,我都不会离开你……”

    孙云感受到了杜鹃抚慰的温暖,他的眼眶也有些湿润了。他静默了很久,随后轻声道:“我曾经还有一个愿望,是想要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然后用我的孝心去补偿十几年来失去的亲情……但是现在真相道来,却是这样的结果,如果我还是坚守着这个小时候的愿望,那就不得不抛弃我的志愿……命运无情,我终究还是一个蒙古人,从一开始我就没有资格去痛恨别人、自立为高……”

    杜鹃却是并不在意孙云的自嘲话语,她静带着微笑说道:“云哥你之前在鹃儿两脚残疾的时候,也对我说过,无论鹃儿我的腿脚好坏,无论我将来命运如何,你都会依然爱我……那我也是一样,无论云哥的你的命运如何,蒙人也好,汉人也好,我都会在你身边,陪你一起去面对命运给你带来的一切,给我们两个人带来的一切……”

    杜鹃的语气不大,却是说得很有决心,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恍然间才发现,其实自己和孙云都是被命运无情捉弄的人。既然命运不济的人能够心在一起,共同去面对,那还有困难是不能面对的呢,又有什么痛苦是过不去的呢?

    孙云依旧是背对着杜鹃,被杜鹃轻搂着脖子,听了杜鹃温情的誓言,有泪不轻弹的他,如今也沿下了两道缓缓的泪水……(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二章 绝望真相(下)

    杜鹃依旧在背后轻轻搂着孙云,此时此刻也只有她可以分担孙云心中的那份痛苦;而孙云也感受到了杜鹃给自己心里带来的那一丝寒冷黑暗中的暖意,不禁一股热泪缓缓流下……

    两人就这样静默了许久……孙云略微地抬起头,用手轻轻挽住杜鹃搂在自己脖子上的双手,缓缓道:“鹃儿,我记得之前在汴梁的时候,我就曾说过,你一个女孩子,陪我来这遥远孤寂的大都,一定会吃不少的苦……只是没想到,这种苦,却是一辈子钻心的痛,而鹃儿你却也牵连其中……”

    杜鹃听了,依偎在孙云的背上,轻声呢喃道:“但鹃儿也曾经说过,无论云哥你在哪儿,鹃儿都会在你身边,鹃儿也没有你想象得那么脆弱……”

    孙云缓缓闭上了眼睛,继续道:“可是现在,所有的真相都出来了,我是察台王的儿子,是蒙古人的后裔……察台家族的人对你伤害如此之深,即使如此,你还是愿意就这样一直陪在我身边?”

    杜鹃笑了笑,轻轻回应道:“我也说过了,无论云哥你是蒙人也好,汉人也好,鹃儿都不在乎,鹃儿只希望能够一直陪在云哥你身边……”

    “鹃儿……”孙云忍不住情感的宣泄,泪水不断从眼眶中落下,但是出于身世的寂寥,孙云并没有特意展现出来……

    两个人就这样背对着相拥许久,并没有想要立刻离开这里的样子。从昨日青墨山庄一行。到现在今天之内经历了这么多大起大落的人生浮桥,孙云这才发现,陪着杜鹃在一起。才是自己最安静、最和睦的时刻。对于自己的身世,以及来运镖局和察台王府之间的恩怨情仇,他都不想太在意,他只想时间就永远停在这一刻,停在自己和杜鹃二人安静独处的这一刻……

    然而宁静总归是会被打破,果然大约过了几刻左右,不远处又传来了马蹄声。是从大都城外平郊的方向传来的……

    “有人来了——”孙云收回眼泪,立刻警醒道。

    杜鹃听了孙云的话,也立刻从孙云的身上起来。不过由于自己的腿脚不便。杜鹃一时半会儿还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接下来可能面对的情况。

    孙云一把拉过杜鹃,将其避至自己的身后,与不让其受到伤害;自己则是站起身,想要一看究竟。这个时候还会有谁前来……

    的确。又有一批蒙元的士兵朝这边赶了过来,出现在了孙云和杜鹃面前。但是此时此刻二人并不显得过于紧张,因为领头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从察台王府骑马追来的察台王——孙云和杜鹃很清楚,眼前这个人是不会伤害自己的……

    “咳、咳咳……”察台王由于重病在身,又是天时风寒,骑马从王府赶到大都平郊,也花了不少的体力。知道见到了孙云平安无事。察台王才算是放了心。

    “你现在还来这个地方干什么?”孙云这个时候还不太情愿认察台王是自己的父亲,毕竟相隔十八年之久。而且察台王府和来运镖局只见又有这么多的恩怨瓜葛。

    察台王自然也是很清楚,倒也没有勉强。他缓缓从马上下来,慢慢走到孙云的面前,先言道:“云儿……咳咳——我该这么叫你吧……我知道,让你接受这一切现实很难,你也不会就这样心甘情愿地认我这个父亲……咳咳——”

    孙云站在对面沉默了许久,看着察台王拖着重病的身子,还要追自己这个“儿子”,不禁感到唏嘘。但是介于自己还是不能短时间内接受这一切事实,孙云的口气还是较为冷淡:“我今日的目的本就是想杀了察台多尔敦罢了,但是现在看来,他是我的哥哥,我不会再杀了他……不过我已经废了他,让他无法再在世间行恶,算是替无数死去的人给了一个交代;而我不杀他,也算是我作为弟弟尽的一点兄弟骨肉之情……但是察台王府和来运镖局之间发生了太多太多,现在我还不想认察台家族的人,你们让我一个人安静安静……”

    察台王听了,也知道孙云心中的痛楚和矛盾。他又是轻轻咳嗽了几声,随即又道:“我这次急着从王府赶过来,不是为了让你现在就认我这个父亲……咳咳——我只是想……只是想……告诉你一些真相,一些十八年前其他的真相,特别是你的母亲……”

    一听到自己的母亲,孙云的神经一下子又被触到了。他立刻回过头,望着察台王,不禁道:“我的……母亲?”

    “没错,就是你的母亲,季小艳……咳咳——”察台王又咳嗽了几声,紧接着用悲叹的口气说道,“其实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让云儿你十八年来说了那么多的苦……咳咳……”

    “听你的正妻说,我母亲原来是青楼女子……”孙云用悲愤的口气缓缓道。

    “不是……是……她是……”察台王断断续续道,心中似乎是很矛盾,很快也陷入了十八年前的回忆,随后他缓缓道,“云儿,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咳咳——咳咳咳……”

    “十八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唐门世家被灭门的惨剧,究竟还有多少未知的秘密?还有我身上的龙纹玉佩,这一切到底都是怎么回事?”急于知道真相的孙云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身世在问,也是为了自己的拜把兄弟唐战弄清楚更深层次的真相。

    “咳咳……十八年前的真相,我现在就道来——咳咳……”察台多尔敦咳嗽几声缓了缓神,紧接着继续道,“在十八年前甚至很早以前,我的确就如云儿你所说。和朝廷里的那些蒙元王臣一样,鄙夷你们汉人,实施了很多不利于蒙汉关系的政策……咳咳……但是也正因为如此。朝廷反倒觉得我是功臣首列,给我加官进爵……直到十八年前……咳咳——十八年前我被皇上安排南下巡查,然后经过了裕兴城一带……其实裕兴城也不算是特别偏南的地方而当时正值郭子兴反乱的时候,朝廷的军事和政治都十分紧张。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朝廷给裕兴城的知府兀罗带托多下旨,让其剿灭当地违抗蒙元之命的中原门派……咳咳……当时暗中有人得知,附近一带的唐门世家欲借朱元璋之手。将唐门世家的信物交予郭子兴,企图谋反,兀罗带托多欲将其截下。可又不见唐门世家弟子的踪迹,于是事情一再耽搁……”

    孙云静静地听着,尤其是听到了有关“唐门世家”的这一段,孙云听得格外的认真。

    “咳咳……”察台王又咳嗽了两声。继续说道。“而就在这个时候,正巧赶上我南巡到了裕兴城。结果一次偶然的经历,我发现了唐门世家弟子的踪迹,暗中知道一个名叫唐天辉的人到了附近的王家村,并准备接头唐门世家的信物,可是却迟迟没有消息……”

    一系列的真相果然和唐门世家连在了一切,察台王所说的“唐家信物没有消息”,他自己也不知道其实是唐战的母亲王雨萍将其信物藏在了王家村的隐蔽之处。所以之后无论是唐天辉还是兀罗带托多,都没有找到这个信物。没了唐家信物的消息。察台王自然就以为消息断了……

    但唐战家里的事情,察台王终究是不清楚,毕竟最后投靠自己的唐战的父亲唐天辉,到死也没有明白其实是自己的妻子因藏匿了唐家的信物,而阻止了恶态的继续……察台王缓了缓神,随后继续道:“那一次南巡,我在裕兴城呆了将近一年之久,而就在这个时候——我认识了云儿你的母亲……咳咳——”

    终于提到了自己的母亲,孙云聚精会神地继续听察台王讲述着。

    察台王又是略微咳嗽了几声,紧接着继续道:“你母亲季小艳……咳咳……曾经是‘醉云楼’的花魁,那一次我去醉云楼认识你的母亲后,就深深爱上了她,并把她纳为了小妾……不过蒙古族人本有规定,蒙人和汉人不能通婚,所以那一次我也遭到了许多族人的反对……咳咳……而扎娜,也就是我现在的正妻,出于嫉妒,还将我送给你母亲的定情信物,也就是那块先皇赐予察台家的龙纹玉佩,摔成了两段,那就是龙纹玉佩碎成两段的原因……不过我并不在乎,因为我是真心爱你的母亲……咳咳……但是更令我惊讶的是,她并不是常人眼中那种花红酒绿的青楼女子,她……她……咳咳咳咳咳——”说到孙云的母亲,察台王似乎是陷入了深沉的回忆,内心变得更加的彷徨和不安。

    孙云一直是静静地聆听着,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也没有说任何话。

    “咳咳咳——咳咳……”察台王又咳嗽了两声,紧接着继续道,“你母亲虽为青楼女子,却看不惯常年的民族矛盾而导致的蒙汉关系恶化,最开始的她也以为我们蒙人只会欺压汉人……咳咳……但是有一次在醉云楼,我的一个手下当众欺压汉人,我便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我的手下狠狠训斥了一顿,并放低身份,亲自给那个汉人道歉……咳咳……这让你的母亲看到了,所以她才会爱上我……”

    “我母亲和我一样,一样看惯了蒙汉之间的恩怨……”孙云突如其来地默默道。

    “对,你和你母亲一样,有着一样的性格……咳咳——”察台王望了一眼孙云,回应了一声继续道,“后来将你母亲纳为小妾后,你母亲小艳很快就怀上了你。因为觉得我和其他的蒙古人不一样,我并不以歧视的眼光看待汉人,所以你母亲才会死心塌地地爱上我。我也爱你的母亲,虽然那次救人纯属一厢情愿,但正是从那个时候起,我才开始转变了之前的观念,转变了对蒙汉民族关系的看法……咳咳……但是,好景不长,就在云儿你出生没多久。朝廷又下达了命令,后来得知是兀罗带托多上奏朝廷,急于剿灭唐门世家……咳咳——由于裕兴城势单力薄。我又正好南巡至此,所以兀罗带托多便想靠拉拢我,企图让我去完成这项任务……咳咳咳……但我答应了你母亲,今生今世不再做出伤害汉人的事情;可是朝廷的旨令又不能违抗,情况陷入两难……情急之下,我只好通过收买唐门世家的弟子唐天辉,欲其借同门弟子贪图名利、背叛师门之手。剿灭唐门世家,这也就有了后来唐天辉欺师灭祖的江湖之耻……”

    孙云默默地听着,他也明白了唐门世家被灭门的所有前因后果。

    “咳、咳咳……”察台王又咳嗽了几声。随后继续道,“但是,你母亲还是……还是认为,我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咳咳……加上当时我妻子扎娜嫉妒在心。百般刁难你母亲。最后迫于绝望,你母亲便在唐门世家惨遭灭门后的三天自缢身亡了……咳咳咳——”说到这里,察台王的眼神中顿时流露出无限的悲伤,而孙云知道了自己母亲是自缢而死,也露出了惊讶和伤心的表情。

    察台王没有停歇,缓和了一下情绪,继续道:“我没能遵守你母亲的誓言,还是做出了灭门唐门世家的‘恶行’。这也就是云儿你在王府知道了这一切真相后,为什么恨我的原因。但是你却并不知道唐门世家被灭门的一切内幕。所以我才要赶过来和你全部说清楚……咳咳咳咳咳——你母亲过世后,唯独留下了你……再后来,朝廷认为我成功剿灭唐门世家,立了大功,便召我回朝,予以嘉奖……咳咳……我心想着不能再让你和我一样备受着蒙汉矛盾命运的煎熬,于是便在临走之前,把你偷偷送去了汴梁,寄养在了来运镖局的一个镖师手中……那镖师如今便是你们来运镖局的总镖主孙尚荣,你身上的碎成两段玉佩也就是扎娜摔碎的那块先皇的龙纹玉佩,是我临走前托付给你和当时的孙镖师的……咳咳……而我也还没来得及给你取名字,听他们说都叫你‘云儿’,所以我也就这样叫你了……咳咳咳……”

    所有的一切可以说都说完了,孙云听了,眼眶再一次红润了。想到自己母亲的悲剧,以及自己的身世,孙云心中不禁感慨良多。

    “咳咳咳——”风寒继续肆虐着察台王病重的身躯,但察台王依旧坚持着,似乎还有未说完的话,“你母亲的死,皆因我的违背誓言,做出了伤害中原汉人的事情……所以为了恕其罪过,十八年来,我再也没有做出过一件伤害汉人的事情,因此朝廷之上再也没有了我的政绩……咳咳……而我也开始主张改善蒙汉关系的政策,我也一直认为,只有民族的矛盾化解了,其实这一切的悲剧都可以避免,这也是为什么大都的百姓都尊崇我的原因……只是这个愿望还未完全实现——咳咳咳……后来为了找到你,我不惜上奏朝廷,把来运镖局从汴梁不远千里迁置到了大都,毕竟最后知道云儿你的消息,就是来运镖局……只是没想到,当年的孙镖师已经成了来运镖局的总镖主,而云儿你,也成了镖局的少主……咳咳咳……来到大都,却又再次把你拉入了察台王府和来运镖局的恩怨之中,我依旧是没有让云儿你摆脱蒙汉矛盾的无休纷争,依旧是没能实现我的诺言……咳咳咳咳——”

    既然话已至此,孙云现在心里也很清楚,自己对察台王究竟是该爱该恨。他半天没有说话,只是带着湿润的眼眶,在一旁伫立了很久很久……

    杜鹃也一直站在孙云的身旁,听了孙云命运悲惨的身世,她也不禁有些伤心和怜悯起来……

    “咳咳咳……”察台王又咳嗽了几声,望着对面始终不说话的孙云,缓缓说道,“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了,至于你究竟认不认我这个父亲,愿不愿意放下对察台王府的仇恨,全看你自己……咳咳……无论云儿你的选择是什么,我都不会在意,毕竟这一切的一切全是我的罪孽,全是我的错……咳咳……包括云儿你和你的母亲经历了这么多的痛苦,也全都是因为我……”

    孙云半天没有答应,似乎还在静默着思考着什么……

    时间过了好久,在场的所有人一片肃静,察台王、孙云、杜鹃,还有后面跟随的士兵,没有一个人发话,场面变得极为静肃……

    突然,孙云的身子略微低下,膝盖弯曲……“爹……”终于,久等的一幕,孙云红着湿润的双眼,最终还是在察台王——自己的父亲面前认了亲。

    察台王此时此刻也不禁伤心地流出了泪水……“云儿,好的……我们回去吧……”察台王也略微带着哭泣说道……

    如此漫长的恩怨纠葛,最后,孙云最终还是在弄清楚了自己身世的一切来龙去脉后,承认了自己是察台王的儿子,坦然接受了这一切命运的安排……(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三章 苍龙问世

    大都以南,秦岭山脉一段,有终南山,横亘关中南面,西起秦陇,东至蓝田,相距八百里。终南山乃道教发祥地之一,地势险阻、道路崎岖,大谷有五,小谷过百,连绵数百里。与大漠连川的北国大都相比,其峰碧屏万丈,深谷幽雅,令人陶醉。唐代诗人李白曾言:“出门见南山,引领意无限。秀色难为名,苍翠日在眼。有时白云起,天际自舒卷。心中与之然,托兴每不浅。”

    古有言:“终南山,脉起昆仑,尾衔嵩岳,钟灵毓秀,宏丽瑰奇,作都邑之南屏,为雍梁之巨障。其中盘行目远,深严邃谷不可探究,关中有事,终南其必争。”钟南山一带,是通往汉中、四川的要道,自然是关中关外的重要关口,自古也为兵家常争之地。但更令人仰慕和心悦的,即终南山道教一地与其秀丽的山川之景,每每想于此处,便是令人神情怡然、陶然自醉……

    对于武林江湖之说,终南山贵在其道教之源,其盛有名要属全真教派,虽其鲜出于江湖人世,但提到道教全真派发祥之地,终南山全真教必属其首。而今终南山关中一带,似乎又有新的篇章逐渐拉开序幕……

    山脚下的一处,缓缓走来一个身着布衣、手提篮筐的少女。她一脸焦急的神情,似乎是想急匆匆赶回家。篮筐里装着的,也许是远路为家人辛苦讨来的药材,也许是给家里的大人小孩带回来的午饭。一路上崎岖颠簸的山路,少女脚着粗制的布鞋行走,也是略有艰行。

    好像是快要到家了。少女走到一个拐角处,向四周张望了一下。她用手捋了一下干枯分叉的发髻,看得出来,有些褶皱的脸上映射出了不辞辛劳的神情。她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尽管世道不顺、日趋艰难,但为了整个家,她一如既往地扛着沉重的担子。不断地努力着……

    就在少女拐过拐角,准备下坡时,突然。她的面前出现了几个手提大刀的壮汉。少女有些惊慌失措,这些提刀大汉的样子,明显就是强盗土匪的打扮。

    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的少女,有些慌了神。惊叫了一声后。提着篮筐就想要往回路跑。然而,后面的强盗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追上去喊道:“小姑娘,别跑啊,陪爷爷玩会儿吧!”

    “救命啊——”少女依旧不顾一切地竭力叫喊着,但是在这空阔的山脚之下,鲜有人家,更别说能出现什么能够制服这些强盗山贼的人了。

    少女沿着回路跑。后面的强盗紧追不舍。山路本来就很崎岖,少女单薄的身体。怎会逃脱这些强盗土匪的魔爪?果然没过多时,少女就被那几个壮汉给围死在了山脚处。

    “嘿嘿嘿,这回你跑不了了吧,小美人儿——”几个强盗发出阴邪的笑容,似乎要对少女进行非礼。

    少女害怕得都快哭出来了,她不敢看在前面围住自己的这些丑陋的强盗,只得一个劲儿地用另一只手挥舞着避开。

    但是这些都只是徒劳,其中一个强盗直接一把就将少女反抗的手给死死抓住了。少女非常害怕,想要挣脱却是奈何不了。强盗继续阴笑着说道:“嘿嘿,这会儿,你没办法了,乖乖认命吧……别担心,我们不会要了姑娘你的命,只要你让我们开心开心就好,嘿嘿嘿……”

    “救命啊——救命啊——”少女还在一个劲儿地喊叫着,而且这一次她再也忍不住大声哭了出来。

    “没用的,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哈哈哈哈——”另一个强盗哈哈大笑道。

    于是,看着少女已经毫无反抗之女,一个强盗已经大胆地将手伸了过去……

    “吼——”突然,在强盗一侧传来一阵龙吟,紧接着就是一记强劲的掌风,直接将准备非礼少女的强盗给打翻在地。其他强盗看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先是吓了一大跳,纷纷将目光离开少女,望向刚才掌风传来的一侧。

    “什……什么人?”有一个强盗提刀急应道。

    只见山脚一侧,缓缓走来一个青衣男子。该男子青衣披身,略显沉着,披散的长发落至肩头,透出一股刚劲与沧桑。而真正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脸,非常特别,他戴着一个铁质的面具,让人无法认清他的面容。他的眼神略显深邃,似乎带有侠骨的风气,又似有回首不堪的往事。他的背后背着一把用剑鞘装着的大剑,却不知其剑模样。凌然一个铁面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所有的强盗都显得有些惊讶和小心。

    少女见强盗放开了自己,趁其不注意,立刻跑到了铁面男子身后,似乎对他非常信任。

    “你是谁,该坏你爷爷的好事?”一个强盗壮胆大声叱问道。

    铁面男子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缓缓向众强盗面前走去——看来他并不是一个爱怎么说话的人。

    对面的强盗也不想和他啰嗦废话,提着刀直接嗷叫着朝铁面男子砍了过来。铁面男子身后的少女更是吓得不敢睁眼,害怕地躲在铁面男子身后。

    铁面男子倒是一点也不害怕,当然,脸上带着一个铁面具,也看不出他的神情。但是他的眼神却是异常的坚定,从他的眼神中可以得知,这些强盗根本就不在话下。

    只见,铁面男子并不像冲上来的强盗那样嗷嗷乱叫,仅仅只是轻轻抬起了手臂,成掌形姿势……

    强盗的刀已经劈头砍了上来,而铁面男子则只是用手掌加以抵挡。令人惊奇的一幕,铁面男子居然活生生用手掌将强盗的刀给拦下了。强盗也是大吃一惊,他从来没有见过有谁能够用手掌挡住刀锋。而且不留一点伤痕。

    很明显,铁面男子是在掌心聚足了深厚的内力,才挡下了这一刀。而刀砍在铁面男子的掌心处。就像砍在了一座坚硬的巨石之上,丝毫没有伤害之力。

    铁面男子眼神显得很淡定,趁着强盗惊讶发呆之际,起手就是一掌上去,重重打在了强盗的脸上。能挡住刀锋的手掌,打在人脸上会是什么感觉?可想而知,一声重响。强盗遭受重创,整个人直接被铁面男子一掌撩在了半空中,然后重重摔倒在地。强盗痛苦地捂着脸。倒在地上,半天没有再起来。

    “给……给……给我上啊——”后面的强盗见到了铁面男子的身手,都有些害怕得直哆嗦,但是仗着人多。他们也不可能就这样没面子地逃走。于是准备朝铁面男子一拥而上。

    几乎所有的强盗将铁面男子给围了起来,似乎准备予以夹击。铁面男子示意身后的少女向后退出包围,少女也很听话,点了点头就向后退去,而其他的强盗也没有精力再去管她

    “给我上——”里面的强盗又大喊一声,随即所有的强盗全部朝正中间的铁面男子冲了上来。

    铁面男子依旧是淡定无比的眼神,折射出寒光的铁面具下,透出一股不屈的刚劲。只见铁面男子身手迅疾。一个划步纵身而过,依旧是空掌接下了强盗的刀锋。并瞬时夺了他的刀。见识到了空掌应刀,强盗也是吓了一跳,但是没等他反应过来,铁面男子已经一掌也挥在了他的脸上,只听手掌打在脸上的清脆响声,强盗也是痛苦地嗷叫了一番,然后捂着脸倒了下去。

    “杀——”后面的强盗不信邪,继续挥舞着大刀朝铁面男子背后砍了过来。铁面男子依旧是很淡定,随即转身,用同样的手法,将强盗手中的刀用手掌纷纷接下,随后就是阵中传来阵阵“噼——啪——”的清脆声响,每一个强盗的脸上都被铁面男子打了一记响亮的耳光,然后纷纷丢下了兵器,全然痛苦呻吟地倒地。

    很明显,铁面男子根本就是动了动手指头的力量,空掌夺刀、耳光击打,铁面男子分明就是在以玩弄的手段在教训这些强盗。不过这些强盗倒也惊呼铁面男子的武功,最让他们吃惊的,便是他空手夺刀的“本事”。铁面男子的手掌就像铁打的一样,刀枪不入,无论这些强盗怎么挥刀砍去,铁面男子都能用手掌将其接下。

    对面的强盗头子看了,非常不服,见自己的兄弟一个个被铁面男子戏谑,自己也忍不住想要提刀冲上前来。

    “啊——”强盗头子提刀大叫一声,然而铁面男子接下来的一个举动却是让他停止了举动。

    只见铁面男子侧身一掌,只听得震耳欲聋的一声“龙吼”,有如惊涛骇浪般的掌力,随即传来一声巨石碎裂的巨响——“轰——”铁面男子的一侧,巨石直接被铁面男子一掌击得粉碎。

    这下子胜负很明显了,强盗们也纷纷知道自己不是眼前这个铁面男子的对手。强盗头子更是吃惊地瞪大了双眼,他似乎是明白了什么,颤抖地应声道:“这、这是……苍龙掌?你、你、你……你不会是最近这一带传言的……”

    铁面男子依旧没有说话,看来他确实是不太爱说话,他两眼依旧是那样的的有神,继续朝着强盗头子的方向慢慢走去。

    “你就是……”强盗头子继续惊呼道,“你就是最近这里传言甚广的……重出江湖的……苍……苍……苍龙大侠?”

    铁面男子,也就是强盗口中所说的“苍龙”,眼神一直望着强盗头子没有放,而强盗所说的“苍龙大侠”,自然是指和武林前辈上官仙剑及玄清大师齐名的三位之一。然而三位武林至尊前辈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少说也有**十年的历史,而今苍龙为什么又会重出人世,却是不得而知。

    强盗头子有些害怕,甚至丢下兵器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随即,强盗头子显得异常的害怕,一个劲儿地磕头道:“小人该死,小人该死,请苍龙大侠放过小人吧,小人再也不敢了——”

    苍龙缓缓向前几步,倒也没有在做什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并用手做了一个示意离开的手势。强盗头子见苍龙放自己等人一条生路,于是立刻示意剩下的弟兄都纷纷“收兵回家”,没过多久,他们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苍龙不费吹灰之力赶走了这伙乌合之众,随后转头走向受宠若惊的少女,终于开口说话道:“姑娘,你没事吧?”

    苍龙终于说话了,他的声音显得很稚嫩,完全听不出像是一个武林前辈的声音,反倒是像一个二十上下的少年。而且苍龙披散的长发乌黑有神,根本就不可能是一个老者的姿态,也更别说世上有什么返老还童之说。

    少女红着脸,低头羞涩道:“多……多谢大侠相助,小女子无以为报……”

    苍龙倒是没有任何太多的表情,当然,他戴着一个铁面具,也看不出他的表情,但是能够隐隐约约感觉到,苍龙是非常温和的神情。

    “没事就好……”苍龙又轻声说道,“对了,冒昧问姑娘一句,这里离终南山还有多远?”

    原来苍龙此行的目的是要去往终南山,似有切事,刚才想救也只是偶然路过。少女继续红着脸,羞涩地答道:“这……这里就是终南山一带了,再往前走,过了一个南林镇,就到终南山脚下了……”

    “谢谢姑娘——”苍龙还是很有礼地回答道。

    少女低头想了很久,想到刚才苍龙救自己的一幕,似乎心有想法,于是又低头问道:“对……对了,刚才听他们说,你是……苍龙大侠?”

    少女又抬起头,准备望向苍龙,然而令她诧异的是,苍龙却已是不见了踪影。身法非常快,就站在少女身前,连风都么有飘过,就是眨眼的一瞬间,苍龙就在少女面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侠——大侠……”少女四处都见不到苍龙的身影,环顾了一下山前山后也没有发现,看来苍龙的确是武功高深莫测,身形迅捷不为人知,恐怕少女再也见不到他一面了……

    苍龙,世人常谓“苍龙大侠”或“铁面侠”,曾与上官仙剑、玄清大师并为武林三位至尊前辈,三人的警示格言更是流传一段佳话。苍龙曾言:“为人者,不做盗奸之事,不动伤天害理之思,仅守庶民之道,民也,非侠也;惩恶扬善,攘除奸凶,然未置天下于心,侠也,非英雄也;唯不行恶,除暴行,且心怀天下,以黎民苍生之泰然为己任,此英雄也。”

    然而对于三位前辈的记忆,当世之人已是少之又少,三人留下警示格言之后,不出十年,苍龙便在江湖中失去了消息,杳无音讯。隔代七八十年之久,就算是武林四圣,也未曾有面,当今对苍龙还有记忆的,恐怕只有当今武当掌门张三丰张真人了。

    传言苍龙行侠仗义,面带铁具,以惊世掌法“苍龙掌”闻名天下,刚才苍龙救下少女一迹,确实如此。但是苍龙历史已是**十年之久,就算当今仍活于世,少说也有百来岁数,为何今日使出苍龙掌的铁面男子,会是一个看似二十上下的少年。如果说他是假的,他又为什么要刻意扮成苍龙大侠的样子,行于世间?苍龙消失七八十余载,究竟发生了什么?如今重出江湖,少年扮相,但又确如会使“苍龙掌”。传闻苍龙的武功没有后人,那这个少年又是怎样学会的?

    刚才强盗头子也说过,近些日子这一带传言“苍龙大侠”甚广,看来苍龙的事迹,在这一带已是有些时日了。而苍龙自己也说,即将前往终南山一趟,两者之间是否还有玄机所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团疑云,而苍龙的重新问世,仅仅还只是一个开始……(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四章 酒楼听事(上)

    南林镇是终南山一带一个安详的小镇,镇中的屋楼街道都显得错落有序,老旧而不失朴华。今日为阴,青云密布之下,整个南林镇覆盖在一片青绿色的色调之中,给人一种“饮茶而坐三观愿”的宁静感。这地方的平民百姓也是朴实相乐,转弯一条街,三三两两的行人畅谈说笑,让人不禁有意安详平静的生活中,也带着那么一份无虑随和的惬意之感……

    苍龙听了之前那位少女的讲述,南林镇是通往终南山山脚的必经之地,如今苍龙独自一人正走在南林镇镇中的街道上。

    苍龙一直是那样的神态,身披青衫,后背铁剑,最令人注目的便是他脸上的铁面具。这的确就是武林至尊前辈苍龙前辈的打扮,只是后世之人未尝见过真人面目,因此不能立刻得时,有点江湖经历的,见到了如今苍龙的这身打扮,才会略起疑心。因此,苍龙就这样戴着面具,光明正大地的行走在街上,行路的人最多只是在意他脸上的面具,但并不知其身份。

    而苍龙前辈最神秘的,也就是他的面具。如今也是一样,所有人都想要知道苍龙的面目究竟是何模样,更何况如今这个最近留传甚广的苍龙,众武林人士也疑其身份,都想要知道究竟会有谁敢当着天下之人,“冒充”人人敬仰的英雄前辈。而苍龙面具下的真容,也成了一个武林不解之谜……

    南林镇一路走来,虽然这里的百姓生活地较为安详。但是在城墙之处,却随处可见通缉张贴的告示,而且非常得多。苍龙一边走着。一边无意留意了几张,发现这些通缉的人,都是江湖上的重犯,而且各不一样。可以想象,边关这一带,盗贼出没猖狂,尤其是近几年。朝廷战乱频繁,官府不闻不问,叛逃士兵无数。导致这一带盗事成灾。

    苍龙沿着城墙,慢慢巡视了一圈,面具之下,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眼神之中。却能隐隐感受到他的无奈……

    苍龙也仅仅只是注意了几番,便没有再去多理会,毕竟自己去终南山还有要事。

    继续往街道的方向走去,隐约传来断断续续的低沉的笛声。苍龙似乎对笛声非常的敏感,立即停下脚步,仔细听去……听见了,方向是在西北一侧。苍龙加快了两步,很快找到了笛声溢出的地方——是一个酒楼。

    苍龙抬头望去。只见上面写着“济丰酒楼”四个大字。里面的笛声再次传来,非常清楚。不过似乎这吹笛的人水平一般,时不时会传来一些错误违和的音调——看来这苍龙大侠,倒是对音律有几分懂得和欣赏。

    不过苍龙想了想,赶了这么远的路,既然来了,又何必不进去做做,吃个饭再走?于是,苍龙掂量了一下身上的盘缠,还挺充实,于是便缓缓走进了酒楼……

    “客官您请,请问您需要……需要什么?”小二见有客人来了,立刻热情地上前迎接。但是一看到苍龙的铁面具,愣是惊了一下,以为是什么不平凡的人物,有些吞吞吐吐地说道。

    “给我来两碗面……”苍龙淡淡地说道。

    酒楼里的人并不是很多,多的也只是集中在一块儿。但是这就楼里似乎什么样的人都有,男男女女。值得注意的是,酒楼的角落处,坐着一个身着粉红布衣、身姿窈窕、但脸上却长满雀斑的姑娘,刚才苍龙在和小二对话的时候,这姑娘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不禁瞟了苍龙一眼。

    苍龙武功高深,洞察力自然也很敏锐,红衣姑娘望他的时候,他也注意到了,不禁回视过去,两人的眼神就此打了一个照面——红衣姑娘的表情较为淡定,看不出什么心思;而苍龙则是带着一副铁面具,也看不出其面容和表情。两人就这样短暂的一个照面后,就纷纷将视线离开了对方。

    “两碗面,好嘞,客官您请好了——”小二还是显得很热情的样子,见苍龙虽然打扮有些吓人,但是说话还是挺温文尔雅的,心知没有恶意,小二便不紧张了……

    苍龙坐在靠近大门的一侧,在桌上闲来无事,摆弄了一下筷子和茶杯的小玩意儿,借以解闷,完全看不出是一副武林宗师的模样。

    笛声再一次在酒楼中响起,苍龙的神经再一次被触到,似乎他对笛子的声音过于敏感。苍龙回头望去,只见是一个黄衣姑娘在酒楼的正坐一侧吹笛,应该是酒楼卖艺之女。笛声依旧是有些断断续续,偶尔夹杂着一些错音,苍龙看在眼里,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多说什么……

    “哼,这地方最近真是乱了套,盗贼实在是愈加的猖狂——”正在苍龙闲来无事间,突然一楼大厅中央,十来个壮汉正在大声说话。由于声音干扰到了笛子的声音,苍龙不禁把目光放在了那伙壮汉身上。

    壮汉身上都带有武器,看样子他们并不是一般民众,听口气而辨,很有可能是江湖上的一些游士。

    “大哥,这也是没办法的……”旁边的一个小弟应声道,“如今这蒙元朝廷动荡不安,年年战事频繁,赋税加重,很多盗贼自己都无法存活,所以一些有本事的只能占山为王、拉帮结派,由此往复,这一带的盗贼便是愈加猖狂,朝廷官府都管不了了……”

    “就是说啊……”旁边一人紧接着道,“何况这一带可是边关之地,朝廷官府更是只重兵家御敌之事,根本就不会管这一处百姓的死活,我们这些江湖上有点本事自保的,算是挺幸运的了……”

    带头大哥闷声喝了一口酒,随后叹气道:“哎。我们这些江湖人士,根本就是不足为题,跟那些赫赫有名的武林前辈以及名门弟子无法相提并论。想当初汴梁城剑道大会的时候。虽然到场江湖豪杰无数,但是所有人的目光,不都放在了少林、武当、峨眉、崆峒四大门派上吗……哦,对了,还有‘江湖博’,我记得有个叫姓萧叫萧天的小子,是武林四圣之一郜英女侠郜前辈的徒弟。会使‘神龙九变剑法’,传闻还有一个蓝衣姑娘是陆清风陆前辈的传人,会使‘断魂刀法’。当时他们两个传到江湖中,也起了不小的风波……”

    苍龙听着那些人讲述着剑道大会的时候,似乎是心有感触的样子,眼神略微地低下……

    “客官。您的面好了——”正在这时。一旁小二的声音打断了苍龙的思绪。

    “哦,谢谢——”苍龙立刻回过神来,接过了面条,有礼地回应道。

    可能是由于肚子饿了,苍龙没有再去想刚才那些壮汉说话的事情,而是一边模模糊糊地听着那些人继续讲述,一边吃着面。别看苍龙的样子有似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这吃面的样子却甚是滑稽。铁面具下面一侧是敞开着的。因此苍龙吃东西的时候,完全可以不用摘下面具。

    更加令人好笑的是。苍龙吃面时还发出“嘶嘶——”的声音,声音还不小,完全打破了之前酒楼里笛声的气氛。

    苍龙吃面的声音有些干扰,那些壮汉自然也是回头注意了一下,投去了稍有责备的目光。然而当壮汉头子看见了苍龙脸上的面具之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神一紧。

    紧接着,壮汉头子回过头,继续说道:“听说这一带,江湖传言,苍龙大侠重出江湖,不知尔等兄弟可有听说?”

    “听说过听说过……”旁边的人立即道,“苍龙可是**十年前和上官仙剑及玄清大师前辈并未武林三位至尊前辈,地位高过武林四圣七雄。如今重出江湖,确实可疑,毕竟苍龙若是还活于世间,少说也应该有一百来岁了——”

    “但是江湖上的确是传出了这道消息,而且,还亲眼见证了‘苍龙掌’的威力……”这时又有人继续道,“‘苍龙掌’相传可是苍龙大侠的绝世武功,而且从来都没有教传弟子。如果说如今出世的苍龙,使的招数真是‘苍龙掌’,那他少说也和苍龙大侠有些关系才对。何况,向来出于世间行侠仗义的苍龙大侠,七十多年前就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为什么如今会重出江湖,那个‘冒牌货’究竟又有什么目的?”

    这些话都传到了正在吃面的苍龙耳中,不过苍龙似乎并不在乎这些话语,而是继续一个人在吃面,得知自己吃面的声音确实有些“不雅”后,自己还是刻意注意了一下。

    “这儿不就有个冒牌货吗?”那壮汉头子回头望见了苍龙,大笑着说道,“光天化日之下,在这酒楼里吃面,你们觉得这傻小子会是苍龙大侠吗,啊?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其他的人见了苍龙吃面的滑稽样,听了自己的大哥所言,也哈哈大笑起来,分明都是在嘲笑苍龙。

    不过苍龙似乎并不在乎这些冷嘲热讽,他只是简简单单地看了那些壮汉一眼,铁面具下的眼神也没有什么改变,随后又低下头继续吃着面,似乎是没有把这些壮汉放在眼里。

    这下子那些壮汉可就有点不开心了,自己的冷嘲热讽,自认为那个“假冒的苍龙”丝毫不理,还装出一副“清高”的模样,虽然自己是堂堂正正的江湖汉子,但也不想就这样受这样的闷气,于是就像走过去和苍龙理会理会。

    然而,就在壮汉想要多走几步之时,他的身旁突然又有状况发生。只见一碗热水不小心洒到了壮汉的身侧,是刚才坐在角落里的那个红衣姑娘做的。

    “喂,你干什么?”壮汉有些不开心了,对着红衣姑娘呵斥道。

    红衣姑娘倒一点也没有被震慑到,收回碗后,轻声道歉道:“噢,对不起、对不起,小女子太不小心了……”

    “哼,不就是没告诉你那些事情吗,现在趁机想报复我?”这壮汉头子似乎在苍龙来之前,和红衣姑娘有过交流。

    红衣姑娘将碗放回了桌上。继续道:“不过,既然大哥您刚才说曾去过汴梁城的剑道大会,那为何会不认识他?”

    “我不是说过了吗。真正引人注目的都是那些武林名士,哪有我们知道的份儿?”壮汉有些不耐烦道,“好了好了,姑娘你别再问了——再说了,去过剑道大会的人,又不只我们几个。你要是想找你的朋友,问其他的人说不定就有答案……诺。那个假扮苍龙大侠的人,说不定他知道,看他的样子。算是江湖上有点本事的人,搞不好他也曾去过汴梁的剑道大会呢——”壮汉直接认定苍龙是假扮的,借机出言不逊道。

    苍龙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回应,只是稍稍注意了一下后。继续吃着面。没有理会那群人。很快,一碗面条的汤已经见底了。

    红衣姑娘回头望了一眼苍龙,和刚才是一样的眼神。苍龙也略抬起头,看着红衣姑娘的眼神,似乎是有一种跳动的感觉,但这一感觉也仅仅只是一瞬就消失了。

    红衣姑娘走了过去,苍龙近处看来,这红衣姑娘脸上的雀斑还真不少。不过人不貌相。苍龙听这姑娘的口气挺沉稳的,而且隐隐约约有种不太一样的感觉——这是从他一进酒楼时。第一眼见到的感觉。因此,苍龙还是很认真地望着红衣姑娘。

    红衣姑娘缓缓走到了苍龙身边,轻声地有礼道:“不好意思,打扰这位大哥了……”

    “哦,没事没事——”苍龙的声音略显稚嫩,完全不是一副武林前辈的姿态,这让之前怀疑自己身份的那些壮汉更加确信了他们的猜测。

    “呵呵——”苍龙说完后,红衣姑娘反倒是轻轻一笑,虽然脸上长满了雀斑,但是这一颦一簇的笑容倒还有那么点佳人风味。

    苍龙不觉好奇,于是不禁问道:“姑娘为何而笑?”

    红衣姑娘轻轻摇了摇头,轻声笑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以前的一个朋友,你说话的声音倒是和他有几分相似。但是,你的打扮却和他差别太大了,所以不禁笑了……”

    “这有什么?”苍龙也轻笑着说道,“我以前也认识一个姑娘,平时不爱笑,但是一和我说话,她就喜欢笑,我也爱看她笑,就像姑娘你一样……”

    “谢谢……”红衣姑娘笑着轻声道。

    “敢问姑娘芳名?”苍龙又问道。

    红衣姑娘略微收回了笑容,轻声回应道:“小女子无真名真姓,独有‘红云’之名一称,你就叫我‘红云姑娘’吧……”

    “好的,红云姑娘……”苍龙继续和善道,“不知道红云姑娘你刚才问了那些兄弟什么问题,就让他们那么不耐烦?”

    红云静默了少许,随后轻声道:“我受他人托付,想要找一个人。这个人在汴梁剑道大会出现过,我找遍了汴梁所在的河南一带,却是没有找到。如今来到这边关一带,想要继续寻找,于是四处打听……”

    “不知红云姑娘要找的究竟是何人,还是在剑道大会上出现过?”苍龙又问道。

    “这个人不是别人……”红云很淡定地说道,“他就是刚才那位大哥所说的,郜英郜前辈的弟子——萧天。”

    苍龙听到了“萧天”这个名字,整个人稍稍顿了一下,似乎在想什么。

    红云看到苍龙的异样神态,不禁问道:“怎么,大哥你认识这个人吗?”

    苍龙没有立即回答,轻轻举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思绪了一会儿,随后轻声回应道:“算是认识吧,听过他的名字,毕竟……汴梁的剑道大会,我当时也在场……”苍龙喝完了茶,慢慢将茶杯重新放好,眼神中似乎透露出一股淡淡的忧伤。

    “那大哥你可知现在郜前辈的传人萧少侠,现在……身在何处吗?”红云有些急切地问道。

    苍龙静默了一会儿,继续应声道:“我也只是听过他的名字,毕竟他可是郜前辈的传人,在剑道大会的时候出了名的‘江湖博’的其中一人……仅仅只是知道他,却是不知道他的行踪,也和他没有交往……怎么,姑娘你是萧少侠他什么人吗?”苍龙转过头,反过来向红云问道。

    “没、没有,只是……小女子有朋友是萧家山庄的弟子,萧少侠曾是萧家山庄的弟子,所有萧家有人托我来问……”红云将眼神瞥到一边,有些吞吞吐吐地答道。

    “这样啊……”苍龙继续望着红云的眼神,似乎他心里有着别样的想法……(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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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武林前辈留下警世格言,时代混乱,英雄辈出…… 五十年前的一场武林惊天对决,拉开故事的序幕…… 绝代佳人的凄婉绝恋,掀起两代人的恩怨情仇;父亲生前的绝密遗嘱,让一个平庸的小子经历了世间的磨难;英雄名门惨遭同门弟子灭门,既是唯一的家族后人,又是罪人之子,尝尽人间世态炎凉…… 时元朝末年,各路英雄并起,武林中的纷争也是蠢蠢欲动……前辈的警世格言,成了人心所向的预言;两代人的恩怨,成为所有故事的开端。一张波澜壮阔的江湖盛图拉开帘幕……江湖博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江湖博,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江湖博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