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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萧梨花     江湖博txt下载     江湖博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四十五章 感情伤痛

    “腿脚……好像有知觉了……”杜鹃用颤颤巍巍的语句说道。

    “你说什么?”孙云听了,略带疑惑兼兴奋地问道,“难道说,这毒虫的毒,帮鹃儿你……治好了双脚?”

    卢欢似乎是了解到了什么,他缓缓走到了孙云和杜鹃的面前,平淡地说道:“这姑娘看来是徒儿你很重要的人啊,居然如此关心她……”卢欢说这话时,神情似乎有所变化。

    孙云淡淡地回答道:“鹃儿的双腿,曾经在雾隐丛林因遇险而导致残废……大树的树干压坏了鹃儿两腿的经络,我曾经恳求武林七雄之一的武当首席吴子君吴前辈救治鹃儿,吴前辈也是无法彻底根治,并说鹃儿双腿康复痊愈的几率很小……不过今天看来,似乎这毒虫的毒起到了作用,鹃儿的双腿又有了作用……”

    “可能是因为毒性激活了坏死的经络了吧……”卢欢想了想说道,“这也并不是什么以毒攻毒的道理,而是毒性的刺激,导致新的经络加速生有,填补坏死的经络。而且,因为是坏死的经络受其毒性,毒素毫无寄居,其人本身也不会受到多严重的毒害,何况这毒虫的毒性并不强烈,不会置人于死地,即使不料受其毒性,隔三两天其毒就会在体内消散殆尽……”

    一听到杜鹃不会因此而丢了性命,孙云的心才稍稍放了下来。不过他总体来说确实很高兴的,他笑望了一眼杜鹃。但杜鹃的表情却并不是十分的开心。孙云还不知其由,只是先道:“鹃儿,你站起来试试看能不能走动……”

    杜鹃带着一副有些灰死的表情。慢慢站起身,是这不用拐杖慢慢走了几步。也许是数月没有行走的原因,也许是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杜鹃虽然能够直立起来行走了,但是走起来还是踉踉跄跄的,结果少许走了十几步,整个人又不自觉地向前倾倒而去。

    “鹃儿。小心点……”孙云轻声提醒道,随后两手扶了上去——看来杜鹃的脚虽然有了知觉,但是离完全康复。还差得很远。

    卢欢见了,补充说道:“毒性虽然激活了姑娘体内的少许经络,但是毕竟不多,想要恢复所有的经络。完全康复。非十天数月的不说……而且,毒性能够起到的作用仅仅只是恢复经络,残废的双脚想要完全康复,还得其他特性药物的帮助……”

    “什么药物,哪里弄得到吗?”孙云听到这里,不禁兴奋地问道。

    “为师我研究世间之毒,也略懂解毒或其他之医术……”卢欢继续道,“经络仅仅恢复只能恢复其腿部的知觉。想要完全康复,必须使双腿在阴寒环境的借助下。使腿部的经络能够不受刺激地重新连接,这既需要拥有阴寒药物的帮忙……只可惜这北国大都虽是寒冷,却鲜有阴湿之地,不见生长如此所谓的药物,就连这个幽暗丛林,也不生草药之类……如若到了南方某处极寒之地,说不定能找到这种药材……”

    “这样啊……”孙云低头叹了一声,看着杜鹃即使两腿不便,也要进这危险重重的幽暗丛林找自己,于是他又对杜鹃道,“鹃儿,我不是说过了吗,要你好好呆在青墨山庄别出来的吗,你怎么……”孙云说话间,也感到少许的庆幸,要不是今天自己真认命成了卢欢的弟子,若自己还和卢欢“对着干”,指不定今天和杜鹃两人会面临怎样的凶多吉少。

    面对孙云的关心,杜鹃却摆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毫无表情地回答道:“鹃儿只是担心云哥你,你一句话不说就走了,来了这幽暗丛林……后来我听董渝大哥说,这幽暗丛林里有个危险的青衣老怪,我不放心,所以就跟来了……你不想让我也身处危险,所以就把我留在了青墨山庄,只不过青墨山庄今天也发生了不寻常的事情……”

    杜鹃说完,在一旁伫立的卢欢神情稍稍一震,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整个人略显呆滞,表情也暗暗浮现出几股悲伤——但这个略显悲伤的表情,孙云和杜鹃却都没有注意到。

    “为了心爱的人,不顾一切是吗……”卢欢嘴里缓缓道。

    而孙云和杜鹃这边,似乎杜鹃对孙云有着一些隔阂。孙云一直看着杜鹃不高兴的样子,还以为是自己又瞒着杜鹃没有告诉自己独自一人见卢欢的事情,于是他关心地问道:“你怎么了,鹃儿,为什么这么不开心的样子,是因为我瞒着你一个人来见卢前辈的吗?”

    “云哥你还担心我啊……”杜鹃轻声回应道,连正眼都没有望孙云一眼,“你不是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弄清楚吗……”

    “什……什么事情?”孙云没有立刻反应过来,也许是忘了,于是回问道。

    杜鹃眼神中透露出少许的悲伤,随即缓缓道:“云哥你不是让鹃儿在青墨山庄,调查……有关北原五侠的事情吗……”

    “对呀——”孙云想起来了,于是立刻摆出急切的表情问道,“鹃儿,你查出了什么是吗?”

    杜鹃看着孙云如此急迫的神情,不禁伤心道:“果然,云哥你最关心的,还是这件事情,为了弄清楚这件事情,达到你的计划,你可以什么都不顾了是吗……”

    杜鹃的这句话声音很小,孙云并不是完全都听清楚了,但也明白了大概的意思。听到杜鹃竟会突如其来问这样的事情,孙云又不禁道:“什么意思?你怎么了,鹃儿,为什么今天怪怪的?”

    “你借口说怕我来这丛林里危险,所以把我一个人留在青墨山庄,然后顺便让我调查一下有关北原五侠的事情……”杜鹃继续悲伤地说道,“其实云哥你什么都不顾。在你心里,没有比完成你计划的更重要的事情……所以云哥你利用鹃儿,把鹃儿一个人留在了青墨山庄。这样你就能毫无顾忌地来这幽暗丛林见你的前辈,并且让不会被别人怀疑的鹃儿帮你调查完事情,这样的你的目的就达到了,我说的对吗……”

    孙云听了,这才明白了杜鹃的意思,顿时吃惊的他,完全不敢相信平时一向乖巧善良的杜鹃居然会说出这样的事情。对于一个单纯的女孩子来说。如果她的性格和行为处事在某个时刻有极大的差异,一定是受到不小的刺激——看来在杜鹃心里,孙云对杜鹃的“欺骗行为”。深深地伤害了她。

    孙云眼神稍稍一皱,随即回应道:“鹃儿你就为了这个而不开心,我确实没有想到……不过我孙云发誓,我绝对没有想要利用鹃儿你而达到目的的意思。我不是那样的人;而且。弄清楚青墨山庄北原五侠的事情,事关重大,我是因为信任鹃儿你,才把这事情交给你的……”

    “云哥你都这么说了,不是利用鹃儿达到你的目的又是什么……”杜鹃依旧是没有望孙云一眼,低头悲伤道。

    “鹃儿,你……”孙云似乎是还想要说什么,但是戛然而止了。他抬头望了望天色,想到家里来运镖局还有未知的命数。随即又对杜鹃道,“不管怎样,鹃儿你对我有什么想法,咱们回家再说……在这之前,我还得去和董渝兄弟道个谢……”

    于是,孙云回头对卢欢道:“师父,时候不早了,不然我和鹃儿先回去吧……如若他日师父还有急事,随时来大都来找徒儿吧……”

    卢欢似乎是还沉浸在自己的悲伤回忆中,孙云突然把自己叫住了,卢欢发愣了一下,随后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以表示同意。

    孙云见了,于是简单地和卢欢到了别,然后重拾起地上的拐杖,带着杜鹃离开了这阴暗的丛林……

    剩下卢欢一个人留在原地,他似乎还没有从思绪中回复过来,历经人世沧桑的他,究竟又遇到过怎样的悲伤事迹?

    “为了自己心爱的人,奋不顾身是吗……”卢欢两眼有些迷离地自言自语道,“苏姑娘和那姓萧的小子在梅花山庄已是如此,还有更早之前的……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死去,那种痛苦,虽然我没有亲身经历,但是看着他人如此,我却……我卢欢生平七十余年,那是唯一一次愧疚的时候,面对死去的人……”

    自言了几句,卢欢也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

    (回忆中)……

    一座不大不小的木屋内,站着几个人,其中一个貌美倾城的女子,正伏在地上一个男人的尸体前痛哭。那男人似乎是那美貌女子的爱人,女子伤心欲绝、泪如雨下,似乎是没能再看他生前最后一眼……

    卢欢就站在两人的身边,而在卢欢身旁,还站着一个中年男子,似乎是卢欢的朋友。两人就看着那女子在男人尸体前痛哭,却是没有任何的办法……

    “林姑娘,不要再哭了……”卢欢身边的中年男子终于先开口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是他自己要选择去面对死亡,并且不让我们二人插手……”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那姓林的女子不停地摇着头,悲痛欲绝地说道,“莫天行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为什么要杀我夫君?我只当莫天行是我的兄长,可是他却因为我拒绝他的爱意,而做出这样的事情……”

    “莫天行他……”卢欢在一旁,也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他想要用毒酒害死你的夫君苏仁……你夫君其实已经知道了这一切,知道酒里有毒,明知道莫天行要杀了自己,他还是毅然决然地独自面对,没有让我们插手这件事情……”

    原来,在尸体前痛哭的倾城女子,正是当年武林第一美人林雨霏,而他所谓死去的夫君,也正是被莫天行用毒酒害死的苏仁。卢欢身边站着的,是有“江湖神医”之称的洪济风。

    “你夫君苏仁虽然不是什么武林名士,只是区区一介平凡书生,却有着我们这些武林人士都没有的执着坚定的心。他很勇敢。我们都很敬佩他……”卢欢低声说道。

    然而,还没等卢欢说完,林雨霏有些激动地站起来。站在卢欢身前,两手扯着卢欢的衣服道:“卢前辈答应过我,你一定会救我的夫君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莫天行最后还是杀了我夫君,你没能阻止他……这究竟是——为什么——啊啊……”

    林雨霏的语句中带着无限的悲痛,在卢欢面前情绪激动后,依旧是抓着卢欢的衣服,整个人四肢无力地跪在了地上。然后继续失声大哭起来。

    卢欢见了眼前的场景,也是心痛不已,这是他一次见着相爱的人生死离别的场景。也是他作为武林尊者前辈,唯一一次没有信守承诺的时候。看着林雨霏伤心欲绝的样子,听着她撕心裂肺地哭泣,卢欢的心在滴血。

    “莫天行杀了我夫君。没说一声就走了。连我的女儿佳儿也一起带走了……”林雨霏继续哭泣着说道。莫天行不但杀死了苏仁,还带走了苏仁和林雨霏的女儿苏佳,不知去向。

    卢欢没有再说什么,他只是一个人默默地站在原地,表情呆滞,任凭林雨霏在自己面前痛哭、伤心……

    (现实中)……

    如今的卢欢,表情还是和十八年前一样,一样的呆滞……

    “我不想再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卢欢又一次自言自语道。“在遇到苏姑娘和那个姓萧的小子的时候,我用‘夺魂掌’打伤了苏姑娘。看着那小子为她心痛的样子,我想起了当年的苏仁和林雨霏。那苏姑娘的身影,我总能看到当年林雨霏的影子……她也姓苏,难道她就是苏仁和林雨霏的女儿……而今孙少主和那姑娘也是一样,我收了孙少主为弟子,所以没有取其性命。看来能收孙少主为我徒弟,不仅仅是师徒的缘分,也是让我从此了结这一悲伤回忆的缘分……”

    卢欢说着,眼神中的悲伤再一次流露,整个人的身影也渐渐消失在了幽暗丛林的迷雾中……

    天色渐晚,正如卢欢和孙云之前所言,马上就要天黑了……

    孙云和杜鹃来到了青墨山庄的门口,准备和董渝做最后的道别。而之前来青墨山庄搜查的蒙元官兵早就回去了,毕竟正如杜鹃之前无意间调查的那样,北原五侠来这并没有把运车的秘密告诉青墨山庄的人,连青墨山庄自己都不知道,那些蒙元官兵自然是没有什么也没查到……

    “什么——有朝廷的人来这里查过?”孙云听了董渝的叙述,想到杜鹃是从中逃出来的,于是又回头对杜鹃问道,“鹃儿,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刚才没有告诉我?”

    杜鹃却依旧是摆出那副爱理不理的表情,忧郁地说道:“你不是一直想利用我吗……现在云哥你已经知道了这些事情的真相,鹃儿我经历了什么,云哥你知道或是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呢……”

    “鹃儿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怎么总这幅脾气?”孙云也不禁有些窝火道,“我说过了,我从来都没有想要利用过你……如果你还这个样子,咱们回去再说好不好?”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董渝看着两人的情态,不禁问道,“之前我不是让杜姑娘你在林子入口等我的吗?结果我一直都没找到你,没想到你还进了那林子里……要不是正好碰上了孙云兄弟,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向孙云兄弟交代……”

    “总之还是谢谢董渝兄弟了,谢谢你替我照顾鹃儿……”孙云还是回谢了董渝一句。

    “没事儿,都是兄弟朋友,要不是这次蒙元官兵突然前来搜查,也不会遇到这么多的事情……”董渝接着道,“不过话说回来,到底是什么事情,你们两个都像是变了一副表情,是不是又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那些蒙元官兵是察台多尔敦派来的,他们一定是要查有关北原五侠运车的事情,就像今天一早在城门口听到的那两个士兵说的一样……北原五侠在此之前只在青墨山庄和来运镖局落脚过,如果说青墨山庄这边没有查到个所以然来,那么他们的目标……”孙云一边分析着,心中一边暗惊道,“不好,来运镖局有危险,我得赶紧回去——”

    于是,简单地和董渝告了别,孙云准备和杜鹃快点离开,回来运镖局。

    杜鹃却一直摆着那副悲伤的神情,而孙云也知道了其中的缘由,但是事关紧迫,现在没有时间想他们二人间的问题。

    “走了,鹃儿——”孙云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杜鹃似乎是故意装作没有反应,没有回应。

    “把手给我——”孙云一脸冰冷的表情,看着杜鹃还在“闹情绪”的样子,孙云心里也是焦急得很。

    杜鹃依旧是没有反应,也不管孙云此时心中担心的问题。

    孙云两眼一皱,似乎是决定了要做什么……突然,孙云两手一抱,直接将杜鹃背在了身上,一手扶着背上的杜鹃,一手提着拐杖,准备直接这样飞奔回去。

    “云哥,你干嘛,快放我下来,快放开我——”杜鹃被孙云突如其来的这一下着实吃了一惊,大声叫道。

    然而孙云可不管,背上杜鹃后,一个劲儿地就往大都的方向飞奔回去。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今夜来运镖局一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六章 最后猎物

    大都城内,夜幕逐渐降临。炊烟并起,街上的行人也逐渐变得稀疏。今天的天气冷得厉害,黑夜的寒冬刺骨似乎来得更早了些,街巷百姓没有再在城内市区做过多的逗留,陌生人之间接踵而过,匆匆归家,往日的繁华市区不出多时便显得有些寂静冷清……

    “吭咔吭咔——”不远处时不时传来蒙元士兵巡逻的脚步声,冰冷的铠甲、抖瑟的面孔,永远成了这大都城里象征性的景象。时处朝廷风雨飘摇,外有抵御之敌、内有干预之政,谁都无法预想,蒙元朝廷的命运殊途终将何路……

    天色已黑,城内的灯火逐渐通亮起来,成了少有夜市的大都城里寒掺的点缀。而此时此刻在久旺商会,灯火一直通明,里面的人还在商讨着相关的事宜……

    “杨会长,今天说了这么多,那么以后的事情也要多拜托你了……”坐在久旺商会会长杨铮明面前的,是一个挺然的中年男子,只听他缓缓道,“久旺商会虽然授权于朝廷,但本隶属于武林中五大世家之一的鸣剑山庄,皆有爱民侠义之心……此次在下和同来的四个兄弟,欲以施财于民缓解当地百姓的税务之重,此任务之繁重,能有杨会长及久旺商会的帮忙,陈某在此谢过了——”

    “陈兄多言了,其实在下很早就听闻过北原五侠在山东的事迹,对北原五侠的侠义之行深感敬佩……”杨铮明笑着回应道,“这次久旺商会能够鼎力相助北原五侠。是久旺商会乃至鸣剑山庄的荣幸。此前鸣剑山庄一直想要在善于百姓方面做出些事迹,却在蒙元朝廷的压迫下始终未能如愿;如今得有北原五侠众人之助,花庄主听闻后。也是十分的兴奋和看重,能够帮助你们北原五侠施财于民,花庄主也是非常赞许……”

    原来,与杨铮明对话之人,正是北原五侠的一把手陈扬。今日北原五侠五人本是分别通往五个地方的商会,进行各地的谈判,以助实行他们的施财于民政策。然而命运舛途难料。让人无法想象的是,北原五侠的其他四人,却已先行遭到暗杀……当然。陈扬及其他人还并不知道这件事情。暗杀北原五侠之令,本是察台多尔敦下发给北原五侠拜访的各个商会,北原五侠其他四人所拜访的商会也按察台多尔敦的命令,按部就班地进行了暗杀行动。高长云、张铁、钟齐山和郑枫四人也是未能幸免于难……唯独最后一个久旺商会。虽然是大都城里唯一一个朝廷授予政治权利的商会,但是其本身隶属于鸣剑山庄,鸣剑山庄又并不像青墨山庄那样言听计从蒙元朝廷,对蒙元朝政本身就有抵触之意,因此察台多尔敦并没有给久旺商会下达暗杀指令,而似乎是另有安排。正因如此,如今北原五侠独活的陈扬,现在还没有受到任何威胁……

    “多谢杨会长今日相助。能有久旺商会及鸣剑山庄这样的正义之派,相信是天下百姓之福——”陈扬似乎是和杨铮明说完了事情。起身准备离开了,拱手行礼道,“谢过杨会长招待,天色已晚,陈某也该告辞。待他日在下随同其他四个兄弟一道前来,必重谢你们久旺商会——”

    “陈兄言重了,能为百姓做出绵薄之力,也是久旺商会及鸣剑山庄之愿,能得到北原五侠诸位的信任也是我们的荣幸……”杨铮明也站起身回应道,“既然陈兄就此离去,那在下也不多送了,他日若是还有其事相求,杨某必尽力相助——”

    “谢过杨会长了,那陈某今日先行告辞——”陈扬最后行礼道。

    “告辞——”杨铮明同样也回了行礼的手势,随后目送着陈扬离开了久旺商会……

    送走了陈扬后,杨铮明回到了自己的正客厅,准备处理白天还没有处理完的相关杂事。这个时候,一个属下急匆匆地跑进房里,似乎是有什么急事要和杨铮明通报。

    “会长,花庄主那边传来口信——”属下短促说道。

    “花庄主?”一听到是鸣剑山庄庄主花叶寒夜里传来的口信,杨铮明心想这事情一定不简单,于是眼神稍稍一凝,谨慎问道,“都这么晚了,花庄主这个时候会有什么急事相告?”

    “请听属下道来……”那属下快速走到杨铮明身前,随后在他耳旁悄声说道,似乎是不想让其他人听见。

    而这个消息也似乎是足以让人震惊,杨铮明听了后,不禁瞪大了双眼……

    天色已黑,街巷之处也多有黑灯瞎火之地。陈扬正走在回龙明客栈的路上,说来也巧,陈扬走的这条巷道极为阴森和诡异,别说是行人了,就连灯火都不见几处。更令人感到不寒而栗的,别的地方即使再凄凉和稀疏,时不时还能偶尔看到经过的一列列巡逻的蒙元士兵。可是这个地方别说是人影了,就连铁甲兵柝的声音都听不见……

    不过陈扬并不太在意这些,他只是一个劲儿地往龙明客栈的方向返回而去。不过一路上,陈扬的心思却是怎么也平复不下来:“奇怪了,一天都过去了,我这么晚从久旺商会出来,按道理来说是最晚的了……高兄他们四人又不是不知道我在久旺商会这里,为什么他们没有过来找我,还说是他们提前先回了龙明客栈?他们四人一点消息都没有,实在是太奇怪了……”

    陈扬当然不知道,在察台多尔敦和沂州城王宣王信父子的联合阴谋下,自己的四个兄弟已经惨死于他人之手。王宣王信父子本是下令察台多尔敦要除掉北原五侠的所有人,现在陈扬已是如今最后幸存的一个。当然,察台多尔敦在安排暗杀计划之前也知道。久旺商会乃至鸣剑山庄从来不会屈尊于蒙元朝廷,所以自己便不能像对其他商会那样直接下令暗杀指令。但是既是要除掉北原五侠的所有人,那本意最后的一把手陈扬也不能幸免于难。只是察台多尔敦想要怎样的方式结果掉他,却是不得而知……

    陈扬对这件事情还是一无所知,他还不清楚,死亡的威胁正在离自己越来越近……

    陈扬继续走在无人的街巷处,又过了一段时间,别说行人,街上甚至完全没了灯火。似乎是来到了令人寒颤无比的“鬼蜮”。巷口是一条道口连通的单行之道,左边是高高的墙坯,右边则是有如废弃过的老旧木楼。沿楼之处没有任何的灯光。今夜又是乌云蔽日,始终不见月明,漆黑寒冷的夜里,走在无人灯火的街道上。实在是让人寒颤不已。

    “嗖——”冷不丁地。从街巷两头的道口刮来凛冽的寒风,把本就寒冷的冬夜增添了几分恐怖和寂凉。就连陈扬自己都有些感到寒意四起,体格壮硕的他,此时也不得不缩着身子,两手入袖,颤颤巍巍地行走在孤寒的街头……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别说行人了,连个灯火都没有……”陈扬一边赶着路。心中也一边哆嗦道,“这到底是什么路。我怎么之前没来过?不过这天也真够冷的,本以为在山东,冬天已经很冷了,没想到北上来了大都,寒风更是刺骨。尤其是到了夜里,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受的,怪不得这蒙元的首都大都城并不多件夜市……”

    叨叨了几句,陈扬继续往前走。然而街巷两口的寒风不断地肆虐扑袭,耳边的寒风之声起伏不定,如尖刀般刺耳。更要命的,随着黑夜的愈来愈深,寒风凛冽却是越来越强,陈扬这样的北方大汉走在这样的巷道口处,也是有些经受不住。

    “这天也似乎是太冷了吧……”陈扬继续嘀咕了一句,但是渐渐地,一个阴森恐怖的感觉却是逐渐向陈扬这边涌来。

    刚开始,陈扬还以为是自己冻出了少许的幻觉,但是逐渐逐渐,这种令人窒息的恐怖之感愈发强烈,甚至是让陈扬不自觉地哆嗦起来。陈扬自己也是有些麻木了,不知道是夜里的寒冷让自己哆嗦,还是这种席卷而来的阴森感让自己寒颤不已。

    “我到底是怎么了……”陈扬愈发觉得这样的感觉太不自然,不自觉地一种预感涌上心头,“难道是……有人!”

    陈扬猛然一回头——忽地,从巷道口飞出十几个黑衣蒙面刺客,各个手提寒光闪过的银刀,悄无声息地列成一排站在了陈扬的身后。

    陈扬也是大吃一惊,刚想要回过头往前继续跑,却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前路也拦下了同样多的黑衣刺客。

    巷道只有前后两处路口,左右根本毫无藏匿之地,这下子陈扬在寒冻中算是明白了,这些黑衣刺客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想要置自己于死地,而且是计划好了在这毫无退路的巷道口。

    不过陈扬并不知道这些人的真实身份,于是大声问道:“阁下尔等究竟是何人,为何要拦住在下去路?在下行走江湖二十载,从未与人结过深仇大恨,阁下又为何置陈某于不顾之地?”

    然而这些黑衣刺客并没有立刻回应,似乎是被下达指令完成任务的冷血杀手,齐声“喝——”字一道后,就纷纷提着手中的银刀,朝着陈扬就冲了过来。

    虽然陈扬贵为富贵仕族后代,行侠仗义也不过施财于民,但行走江湖的几手功夫还是有的。只见陈扬骤紧眉头,待到两头的刺客并驱而来,陈扬起身一个腾跃躲过了二十多个黑衣刺客的夹击,随后轻布一跃,直接飞过了前排的黑衣刺客,似要直接拜托这些黑衣刺客的纠缠,往自己本要离开的方向继续逃去。

    然而,让陈扬意想不到的是,这些黑衣刺客的身手尚不简单,且阴狠无比。只见陈扬越过前排黑衣刺客的身位,本以为承购逃脱,谁知刚刚冲上来的黑衣刺客反应神速,未等陈扬完全落地,有三个黑衣刺客瞬间转身,银刀朝着陈扬呼啸而去。

    陈扬也是震惊了,未能落地的他。只得草草用手阻挡而去,只听寒风中几道凄寒的锐利声,陈扬的手臂上瞬间多了三条长长的血印。不仅如此。最前面的一个黑衣刺客补上凌空一脚,陈扬在半空中未能把持平衡,被直接一脚给踢出老远。

    陈扬在地上划了几道,手臂上的鲜血在地上拖了足足三丈之远,本人更是飞出老远。凛冽的寒风中,血流不止的伤口疼痛总并兼着寒冻刺骨,事实让人难以忍受。陈扬紧咬牙关。从地上站了起来,现在他已经很确定了,这些黑衣刺客的目的。就是要取自己的性命。

    果然,还没等陈扬继续问话,所有的黑衣刺客又一次一拥而上,朝着陈扬身前挥刀而来。就如同一个个黑衣魔鬼一般。张牙舞爪地向陈扬靠近。

    陈扬见定了,自己唯有拼死一搏,才有可能逃得出去。只见他起身一脚飞踢,直取黑衣刺客的胸前,果见最排头的黑衣刺客没有注意,胸前遭受重击,被踢飞数丈之远。但是涌上之徒足有二十之众,武功身手又个个不在陈扬之下。再加上手持银刀、出手阴狠毒辣,陈扬根本不是其对手。在躲避及空手招架了数回合后,终是寡不敌众,身上、背上已经连中数十刀有余,整个人也是变得鲜血淋漓,不忍直视。

    最后有两个刺客齐向陈扬胸前一掌而过,陈扬招架不住,大吐一口鲜血,整个人再次飞出十丈,重重摔倒在地,已经是毫无还击之力了。

    不过陈扬意识还算清醒,身负重伤的他敌不过这些黑衣刺客,但是自己还是有逃跑的机会。只见陈扬忍着身上满身是血的痛楚,一鼓作气站起来,想要继续逃跑而去。

    本以为被黑衣刺客打飞十丈之余,会给自己逃跑增添空间,谁知就在陈扬逃跑的一瞬间,自己背后冷风刮过……突然,一阵强劲的掌风疾驰而过,正中陈扬的的背部。陈扬再一次大吐一口鲜血,一掌即被击倒在地。此时内外兼负重伤的他,是再也没力气站起来了,甚至,陈扬感觉自己的下半身已经没了能够站立的知觉。

    奄奄一息的陈扬,感觉自己死之将至,努力回头望去,只见刚才冲自己飞来一掌的人,竟是一个衣着华丽的公子大家。

    来者之人,不是安排了这一切暗杀计划的察台多尔敦又是谁?原来,察台多尔敦所留的最后一张牌,便是如此,既然久旺商会不可能帮察台王府的人做事,那最后一个暗杀陈扬的任务,察台多尔敦自然是亲自出马。他不仅料到了陈扬晚上会经过此地,并且提前就在这里部下武功高强的杀手,守株待兔。

    “你……你到底是谁……”陈扬趁着最后一口气还在,忍痛问道。

    察台多尔敦笑着说道:“哼,没想到吧,堂堂北原五侠,居然也会有如此狼狈之日……你能最后一个活着,并不代表你多有本事,只是运气稍稍好些罢了……”

    “你……你说什么?”陈扬听了察台多尔敦的话,似乎是明白了自己其他四个兄弟的命运,于是紧张地问道,“你究竟……你究竟……究竟把高兄他们怎么样了?”

    “你果然还是一无所知啊,不过看你死之将至,告诉你也无妨……”察台多尔敦露出阴冷的笑容道,“你的那四个兄弟早就先你一步下了黄泉,你是最后一个活着的,也是本公子最后一个猎物……”

    “你……你说什么……”陈扬听到这个惨绝人寰的消息后,悲痛欲绝地问道,“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哼——你们这些自作聪明以为能够解救百姓的汉人,在蒙元的地上自作主张……你可能不知道吧,下令本公子除掉你们的人,就是你们之前去过的沂州城的相府王宣王信父子,你们之前在沂州的行为,早就引起了当地的暴动迭起……”察台多尔敦继续冷笑道。

    “怎……怎么可能……”此时的陈扬还有些惊容失色道。

    察台多尔敦看着陈扬已经奄奄一息,继续冷笑着说道:“在你临死之前,告诉你这些真相,你已经算是你们五个兄弟中最幸运的了……不过你放心,痛苦终将结束的,你很快就可以和你黄泉底下的五个兄弟相见了……”

    冷笑完后,察台多尔敦拔出了自己身上的苗刀,慢慢地朝着陈扬踱步而去。

    陈扬此时已是没了任何的办法,生命垂危的他别说还击了,连站起来逃跑的力气都没了,他只能用惊恐和不甘的眼神望着向自己步步逼来的察台多尔敦。

    生死垂危即在一瞬,察台多尔敦手中的苗刀闪着令人畏惧的寒光,离陈扬也是越来越近……

    突然,就在察台多尔敦行至陈扬十步之前,在察台多尔敦的右侧,一座废弃的酒楼阁楼处发出巨大的声响——察台多尔敦回头一看,只见几个蒙面之徒从破碎的格子窗处轻功跃身而下。

    这着实让察台多尔敦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除自己以外,还有他人在此埋伏。只见蒙面之徒的武功不逊,几道疾速的暗器朝着察台多尔敦的面门而去。

    察台多尔敦眼见蒙面之徒身手不俗,先行退后几步,以待其机。

    而那几个蒙面之徒飞身打退察台多尔敦后,提剑挡在了倒在地上的奄奄一息的陈扬面前,似乎是一开始就打定了要保护陈扬……(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七章 危机重重(上)

    几个蒙面刺客从右侧的废弃酒楼二楼跳下后,用暗器打退了奔袭而来的察台多尔敦。察台多尔敦没有做好应对准备,简单的挥袖弹开了飞来的暗器。

    由于不清楚对手的路数,而且第一印象对方的身手不俗,察台多尔敦还是先退后几步,静观其变。

    几个蒙面人落下后,提剑挡在了背后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陈扬,似乎是从一开始就打定要保护陈扬。

    夜色朦胧,身立在两侧没有出路的狭窄巷道,察台多尔敦并不能认出对面蒙面刺客的身份。察台多尔敦右手紧握苗刀,毕竟他也不知道掩护陈扬的人究竟是何高手。察台多尔敦想了想,随即先笑问道:“没想到今夜此偏僻处还有高人在场,竟敢身涉蒙元朝廷之事,想必自信自己的过人伸手吧……常言,朝廷政权与武林之事井水不犯河水,若是几位高人与朝廷所涉之事无关,我等在此恭送——”说着,察台多尔敦让身后的黑衣刺客手下让开一条道,伸手示意前面的几个蒙面刺客离开。

    然而,救下陈扬的那些蒙面刺客似乎是打从一开始就不打算走了,这事情也像是要管定了。蒙面刺客没有任何一个人回话,最前面像是领头的人凝视着一脸阴笑的察台多尔敦,随后缓缓摇了摇头。

    察台多尔敦见了,语气缓缓变道:“那就……得罪了!”

    一语即破,察台多尔敦身形一闪。提刀即过,“暗影刀”从天而降,直取前方蒙面刺客人头而去。

    然而。蒙面刺客似乎是显得非常镇定的样子,身形一侧,手中的长剑抖然一拨,一道青绿色的剑光顺着剑路拨在察台多尔敦苗刀的刀背上,力道和路数都恰到好处,以绵柔之力换掉了察台多尔敦的“暗影刀”。

    见着对方如此从容的应对,并且力道用得极佳。察台多尔敦意识到了,这个蒙面刺客绝对是个中高手。如果说仅仅带着自己身旁的几个手下前来干预察台王府的事情,那一定是有过硬的身手和过人的胆识。就算其首领察台多尔敦自己能应付,如果对方和其手下一拥而上,自己也未必是对手。

    察台多尔敦也不敢用力过度,怕蒙面刺客身后的手下出其不意的偷袭。于是。察台多尔敦没有一刀纵劈到底。顺着蒙面刺客剑路的路数,硬着对方虚实结合的剑数,以力借力,见招拆招,然后身形慢慢退回来,再观其势。

    然而,这个蒙面刺客的武功内力似乎确实过人,不但抵挡的力道能够恰到好处。把控其收放的能力也丝毫不弱。虽然察台多尔敦想要借力慢慢退回,但是察台多尔敦渐渐发现。虽然对方的剑法没有多少侵略性,但是其剑气就如同附着力极强的气数一样,每当自己想要摆脱之时,身形却是离不开的对方的剑路范围。

    蒙面刺客见着察台多尔敦的平衡被自己给把控住了,想要变客为主,举剑朝察台多尔敦的胸前刺去。

    察台多尔敦略吃一惊,看着对方似乎是一直在玩弄自己,心想着自己如果不使出全力的话,还真不好收场。于是,察台多尔敦大叫一声,全身的内力迸发,一道金光闪过,“天罡灵震”如屏障般发出。

    蒙面刺客的长剑剑锋遇上“天罡灵震”,如同巨石一般的内力瞬间袭来。蒙面刺客没有做好应对,右手一震,别说刺中察台多尔敦,自己的长剑差点被强大的内力震脱手。

    没完,察台多尔敦又是“啊——”地怒吼一声,内力再增两层,如爆炸般自全身扩散开来,只听察台多尔敦所站之地“轰——”地一声巨响,如屏障般“天罡灵震”的内力自全身爆发开来,所处之处顿时碎石尘土飞扬,地砖上也被乱冲的内力冲变了形。

    对面的蒙面刺客就更不用说了,离察台多尔敦这么近的距离,一瞬之间受到如此强的冲击,也是一时间没能把持住,整个人被震退十几步。不过好在这个蒙面刺客的首领定力也是足够的强,以掌换剑,强行挡住了山崩海啸般的屏障内力,看来他的武功内力确属上乘,伸手至少不在察台多尔敦之下,但自己所立的地方也是乱石群起。

    内力乱冲震碎的碎砖,扬起阵阵尘土,模糊挡住了察台多尔敦前方的视线,再加上本来就是有夜色的笼罩,等到察台多尔敦想要再望前方的时候,尘土已经完全模糊了前方的景象。

    看着乱石飞扬的尘土,不确定前面的情况,知道蒙面刺客身手不逊,察台多尔敦也不敢主动贸然向前,于是还是先耐心等到尘土散了再做应对。

    然而,仅仅只是等了没一会儿,待到前方的尘土都散尽了,察台多尔敦却是惊呆了——刚才的几个蒙面刺客早就不见了踪影,连之前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陈扬也不见了,只留下了之前地上的一滩血迹……

    “跑了……居然跑了?”察台多尔敦见了,有些气愤道,“哼,居然就这样让他们跑了!”

    身后的一个黑衣手下见了,凑过来对察台多尔敦道:“公子爷,那个蒙面刺客的武功似乎不简单,只是没想到居然敢干预朝廷的事情,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察台多尔敦想了想,随后轻声道:“不知道,不过可以肯定,这人的身份肯定不简单,毕竟在这大都附近,厉害的武林高手并不算太多……但是与其说他们干预朝廷没想到,倒不如说没想到他们居然知道我们在这里设伏……”

    “公子爷的意思是,刚才那些蒙面刺客知道我们的计划?”黑衣手下又问道。

    “我也不清楚,如果说有内奸的话也不太可能。本公子暗杀北原五侠的计划,除了沂州城的王宣王信父子,应该再没有人知道……”察台多尔敦也自言自语嘀咕道。“除非在这之中,还有第三者知道这一切情况,如果是真的,这个第三者到底是谁呢……”

    伴着无数的疑问,察台多尔敦开始鲜有的心慌起来……

    然而就在察台多尔敦站在原地思索不定的时候,从巷道后面跑来一个信差般的人物。他快速飞奔到察台多尔敦的身前,随后行礼道:“小人见过察台公子——”

    察台多尔敦没有正眼望那个信差。似乎从一开始就知道要安排这个信差的事情,随即问道:“怎么样,事情是否查清楚了?”

    那个信差汇报道:“回公子爷。都查清楚了,今日小人传令王府的官兵前去青墨山庄搜查了关于北原五侠的事情,没有发现有什么运资车队的迹象。”

    原来这个信差口中所说的,不是别的。正是今天白天上百蒙元官兵搜查青墨山庄的事情。今天蒙元官兵搜查青墨山庄目的。和孙云要求杜鹃暗中调查的事情一模一样,都想要弄清楚北原五侠暂住青墨山庄的时候,有没有运来运资重物的车队。很显然,无论是杜鹃从董渝那里听说的,还是蒙元官兵亲自搜查的,结果都是没有。

    “这么说来,王宣王信父子之前所说的那东西,北原五侠并没有带到青墨山庄……”察台多尔敦自言自语道。“因为北原五侠知道,青墨山庄隶属于蒙元朝廷。若是贸然的明目张胆,一定会引起朝廷的怀疑。但是那东西又不能不带进大都,所以他们不得以通过第三方的渠道,暗中做好接应,然后背过青墨山庄和朝廷的眼线,运进了大都城……北原五侠来到大都近郊后,本公子的眼线也调查清楚了,只暂居过青墨山庄以及城内的来运镖局,这样说来,;来运镖局的嫌疑就很大了……”

    “对了,说到来运镖局……”那个信差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提醒道,“今日在龙盘商会暗杀钟齐山时,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情……”

    “怎么,发生了意外?”察台多尔敦听了,眼神一凝道,“这和来运镖局有什么关系?”

    “据今天白天在龙盘商会一带巡逻的兄弟说,今日龙盘商会袁会长暗杀钟齐山的一幕,被对面酒楼二楼的一个人给亲眼目睹了……”那信差有些颤颤巍巍道,“那个人……那个人好像是来运镖局的那个小跟班……何子布……”

    “你说什么?”察台多尔敦听到了这个消息,顿时怒声问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还有,你们这些人是怎么看的,不是说叫你们的人手暗中掩护暗杀计划的吗,看看你们这些饭桶都干的什么?”

    “公子爷息怒——”见着察台多尔敦勃然大怒,信差立即低下头道,“那何子布伸手极为矫健,我们……我们没有抓住他……”

    “没有抓住?”察台多尔敦继续生气道,“都知道他是来运镖局的人,怎么抓不住,你们难道不会去来运镖局要人吗?”

    “公子爷请息怒,之前察台王爷不是下了死令,不能让小人们干预来运镖局的事情吗?再说了……”信差继续低声道,“再说了,公子爷你自己也不是说,在确保暗杀计划完成之前,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情……如果贸然去来运镖局要人,问来缘由,事情全暴露了,那不就功亏一篑了吗?所以小人心想……何子布只不过来运镖局的一个小跟班,让他知道,也没什么……没什么大不了……”

    “没什么大不了?好一个‘没什么大不了……’”察台多尔敦先是怒言了一句,随后忍气吞声地摆头想了想,继续道,“来运镖局的人,每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每次朝廷有重要的事情,总会摊上来运镖局,每次都是……如果说何子布回了镖局,报告了这些情况,来运镖局派来了亲信高手亲来保护北原五侠,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公子爷,现……现在该怎么办?”信差又有些担惊受怕道。

    察台多尔敦思绪了一会儿,缓声道:“虽然有高手在暗中帮忙,但是似乎不怎么影响本公子的计划。前面已经顺利干掉了北原五侠中的四人,最后这个陈扬受了这么重的伤,恐怕也活不过今晚了……现在要弄清楚的问题有两个,一个是暗中帮助北原五侠的人究竟是谁,是谁知道了除本公子和王宣王信父子外应该没人知道的暗杀北原五侠的计划,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另一个,就是北原五侠运来的那个重要货物的车队,究竟有没有运来大都?如果运来了,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藏在来运镖局……”

    察台多尔敦没有猜错,北原五侠之前运来的运资车队,现在就安放在来运镖局的后院,只不过来运镖局的人还并不知道那车上的所谓重物究竟何物。

    “公子,那现在我们怎么办?”信差又问道。

    察台多尔敦眼神一定,冷冷地说道:“先回相府,然后传我命令,整顿人马,兵发来运镖局——”

    此话一出,信差有些担惊受怕道:“可是公子爷,王爷之前不是说……不是说……”

    “哼,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现在已经重病在床,连早朝都上不了,别忘了,现在独揽王府大权的不是他察台王,而是我——察台多尔敦!”察台多尔敦回头怒斥道,“我父亲和来运镖局之间的秘密,我说过了,我迟早要弄清楚。这个时间不是别的,就是今晚,今晚我一定不会再放过来运镖局,不会放过一直和我作对的人,不会放过他们的少主——孙云!”最后,察台多尔敦用满是杀气的口气道出了自己的宿敌孙云身上。

    察台多尔敦充满杀气的话语即出,周围的手下没有人再敢有其他意见。随着察台多尔敦命令即下后,所有人都先回了察台王府,准备整顿人马,出兵来运镖局……

    而此时在来运镖局内,还没有一个人意识到,一场巨大的危机正在慢慢向他们靠近……

    来运镖局大院内,任光、林景、石常松和何子布四人正一脸严肃地望着镖局的正门口,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今夜的风很大,到了夜里,温度也极低,站在空旷的院子内,不禁会让人瑟瑟发抖。如果换做是平日这个时候,看着这些人在庭院里等候,一般都会以为是在等待还未晚归的孙云和杜鹃。但是今天似乎不是,从他们一脸严肃却又心有预感的面容,似乎今夜他们等待的,另有其人……

    “怎么还没来,不会已经……”何子布有些担心道。

    “再等等吧,毕竟他们的身手绝不在察台多尔敦的那些手下之下。而且就算察台多尔敦这的在场,也未必打不过……”任光在一旁低声回应道。在今晚这个肃杀寂冷的寒风之夜,众人的声音也都很小……

    终于,随着门外的一阵响动,几个蒙面刺客背着一个奄奄一息的人从门头围墙处,施展轻功跃至了庭院内。那个奄奄一息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濒临死亡的北原五侠的最后一位,陈扬。而另外的其他人也正是刚刚在巷道口救下陈扬,并和察台多尔敦过之一二的那几个蒙面高手。

    任光等人见了,急忙跑过去迎接。任光看着几人完身回来,悬着的心落了一半,随后又问道:“怎么样,前辈,你们没事吧?”

    “我们没事,只是……”那个刚才和察台多尔敦正面对决不落下风的蒙面刺客上前几步,有些遗憾道,“我们没事,只是稍晚一步,陈扬前辈还是遭了毒手,现在已是身负重伤……”

    那个蒙面刺客说完后,摘下了面罩,露出了一张沉着、刚劲的脸庞。而这个神秘的高手的身份,居然是——鸣剑山庄庄主花叶寒……(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八章 危机重重(中)

    那个蒙面刺客说完后,摘下了面罩,露出了一张沉着、刚劲的脸庞。而这个神秘高手的身份,居然是——鸣剑山庄庄主花叶寒。

    “什么,陈前辈他……”任光有些大吃一惊道,看着后面重伤后奄奄一息的陈扬,任光的心一直放不下,他不敢想象陈扬遭到暗杀时究竟经历了怎样的过程。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花叶寒接着道,“今日何子布兄弟告诉你们他亲眼目睹钟齐山钟前辈遭到暗算的时候,我等正好从此经过。虽然接到了他人的指示,计划暗中保护北原五侠,怎奈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察台多尔敦的行动居然会这么快……要不是今日提早得到陈前辈去向的消息,在巷道处做好埋伏,恐怕陈前辈今晚也难逃厄运……”

    说完,花叶寒回头看了一眼重伤不醒的陈扬,继续紧张道:“可是现在陈前辈一直昏迷不醒,失血过多,还处于生死垂危的状态,必须得赶紧抢救才行……”

    而在花叶寒的身后,后面的几个跟从的蒙面刺客也摘下了面罩,他们自然是花叶寒的亲信弟子成付、古兴康及雷正风等人。花叶寒示意后面的弟子将陈扬的身子平躺在地上,随后对成付道:“成付,你是山庄中最善于医术的弟子,你快过来帮陈前辈疗伤——”

    “好的,庄主——”成付答应后,立即蹲下身,为陈扬把了把脉。

    过了没多久。成付两眼一皱,似乎是有不好的预感。任光看着成付一筹莫展的样子,轻声急问道:“怎么了。陈前辈的伤究竟怎么样了?”

    成付没有立即回答,继续皱眼凝眉道:“情况不妙,陈前辈不但失血过多,而且受了极重的内伤,除非是有‘江湖神医’之称的洪济风洪前辈在场,否则我等粗浅医术也是无能为力……”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一向性子耿直的雷正风有些沉不住气,声音略大道。

    “小声点。正风兄……”古兴康在一旁悄声提醒道,“现在还不清楚察台多尔敦的人有没有跟到镖局这边来,夜里不要惊动了外面……”

    雷正风听了古兴康的话。也没有再继续牢骚下去,而是一脸担忧地望着至今昏迷不醒的陈扬,心中也是久久不能平静。

    虽然成付没有办法完全治好陈扬的,但是还是能用自身的内力及浅略的医术暂且帮助奄奄一息的陈扬续命。而来运镖局这边的人也是始终不能放心下来。一旁的何子布见着陈扬如此之况。也是忍不住发泄了一句道:“这个察台多尔敦实在是罪无可赦,他杀了那么多的人还不够吗?”

    “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任光继续道,“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救治好陈前辈才行。而且察台多尔敦安排了这一系列缜密的暗杀计划,一定事出有因,陈前辈他一定也清楚这其中的缘由……”

    说着,任光又望了一眼花叶寒花庄主,继续问道:“对了。花前辈,今日你们得到察台多尔敦的暗杀计划。是正巧经过镖局,听到了何子布无意间告诉我们的关于钟前辈在龙盘商会遭到暗算的事情才知道的……可是你们刚才说,你们接到了他人的指示,计划暗中保护北原五侠,那个人到底是谁?而且照理来说,那个人应该从一开始就知道察台多尔敦的暗杀计划才对,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花叶寒顿了顿,似乎是在犹豫什么。随后,花叶寒缓缓道:“这个事情,说来话长,待会儿鄙人自会一一道来……现在的问题是,要赶快救好陈前辈才行……”

    “咳咳——”正在众人谈话间,地上突然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咳嗽声——昏迷多时的陈扬终于醒了。

    “庄主,陈前辈他醒了——”一直用内力在为陈扬续命的成付,看见陈扬此时醒来,略带兴奋地说道。

    陈扬一醒,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陈扬身上。花叶寒也蹲下身,关心问道:“陈扬前辈,你还好吧?恕我等无能,没能及时救下前辈……”

    “先别说这个了……咳咳——”陈扬伴着微弱的口气,喘息着说道,“我已经活不长了,你们不用再……继续为我浪费力气了……”

    “您可别这么说,前辈——”任光也凑过来紧张道,“我们想尽一切办法也会救好您的……”

    “不要浪费力气了……”陈扬继续坚持道,随后用尽力气抬起自己的右手,吃力地说道,“趁着我还有一口气,有些非常……重要的事情,我必须……必须要说出来,陈某命终之前,恳求众位能为陈某及先行而去的四个兄弟……为我们北原五侠完成最后……最后一件事情……”

    陈扬既然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可见此事的至关重要。花叶寒更向前凑了一步,聚精会神道:“好的,前辈,有什么要求您尽管说吧……”

    陈扬微弱地点了点头,开始一一叙述道:“你们听好了,接下来的事情……你们……你们务必要做好……”

    于是,陈扬用自己的最后一口气,将自己被认作是遗愿的任务,告诉了花叶寒等人……

    察台王府内……

    “吭咔吭咔——”今夜的王府没有往日的平静,兵甲声、铁蹄声贯穿整个王府大院,伴着寒夜中的肃杀,令人畏惧不已……

    察台多尔敦站在察台王府铁门外的城楼上口,望着楼下正在集结一列列整齐的蒙元军队,脸上的表情则是复杂得很……

    身旁的一个侍卫慢慢走了过来,随后对察台多尔敦道:“回公子爷,听候公子爷的吩咐。要求召集的人马已经全部到齐了,就等排好布阵,等候公子发落……”

    察台多尔敦凝视了一下楼下的军队。先言问道:“确定人齐了吗?刚才本公子也强调过了吧,本公子要王府里最精英的士兵——”

    “请公子放心,属下按令集结的,都是在外身经百战的蒙古勇士,即使面对的是中原的武林高手,也未必输得下风——”那个侍卫说了一句后,紧接着转了语气道。“不过这样真的好吗,公子爷?派这么多的精英士兵,前去来运镖局……”

    察台多尔敦没有正眼望侍卫。冷冷地回答道:“来运镖局卧虎藏龙,尤其是那个孙云,上一次在王府和他交手后,他的武功又长进了不少……而且。如果今晚救下陈扬的那些蒙面刺客真的和来运镖局有密切的关系。说不定他们也还在那……”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属下的意思是……”那个侍卫继续道,“察台王爷之前下令过,不让王府的人招惹来运镖局,如今这么贸然派出军队前去,会不会……”

    然而,没等那个侍卫说完话,察台多尔敦猛然一回头。露出杀气毕露的眼神,恶狠狠道:“我再说一遍。现在察台王府的所有实权,全在我察台多尔敦的手上,什么事情都是我说了算!沂州城王宣王信父子传信下令让本公子除掉北原五侠,现在来运镖局敢包庇犯人,就是违抗朝廷!违抗朝廷者,下场只有一个——死!”

    察台多尔敦的话如同一把尖利的匕首,直穿人心。那个侍卫见了杀气正浓的察台多尔敦,马上变得胆战心惊起来,随后颤颤巍巍道:“是、是,属下知道错了……”

    过了很久,察台多尔敦才慢慢缓和了情绪,随后重新回头望着城楼下的士兵,一脸严肃道:“你下去看看,兵马是不是都齐整了。若是齐整了,去给本公子安排一匹好马,本公子要亲自前去镖局问话——”

    “是,公子爷……”侍卫最后低声答应了一句,随后就快步跑下了城楼。

    剩下察台多尔敦依旧伫立在城楼之上,望着楼下的人马,心中暗暗道:“青墨山庄没有北原五侠运车的踪迹,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一直不为人知的运资车队一定是还藏在来运镖局错不了了……如果真是这样,纵使你来运镖局再怎么有父王庇护,违抗了王府的事情,包庇了嫌犯,与朝廷对抗,那是谁也救不了的……孙少主,说不定就在今晚,你我二人就该有个了结了……”

    察台多尔敦又在城楼上站了一会儿,看着楼下差不多准备好了,自己也沿着楼梯慢慢走了下去……

    “公子爷,马匹已经备好了——”刚刚那个侍卫牵着一匹良驹走至队伍的正前方,随后对察台多尔敦道。

    察台多尔敦环顾了一下周身严整的蒙元军队,慢慢踱步经过部队的中间岔道,走至了马匹前。察台多尔敦看准了,轻步一跃,纵身骑至马背上。

    “吁——”察台多尔敦手中马缰绳提起,随后对身后的军队发令道:“现在听本王命令,全员兵发来运镖局——”

    “哦噢——”身后的精兵猛将同时发出震天的喊声,在寂静的寒夜中显得格外响亮,如同山间的鸣雷。

    “吁——吁——”紧接着,就是成匹马群的喊叫,部队正式出发,跟着察台多尔敦一起前往来运镖局——看来来运镖局今晚,注定少不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

    而在察台多尔敦走后,倚在城楼之后,一个中形的身影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眼神中夹杂着焦虑和不安。

    “咳咳……咳咳……咳咳咳——”城墙处还不断传来间断不止的急促咳嗽声,这个人也不是别人,正是察台王本人。

    如此寒冬之夜,察台王不顾身子的病重,毅然独自一人忍病走出房门,看着察台多尔敦带着手下的部队离去,察台王并没有多大的情绪反应,只是带着叹息一般地摇了摇头。他倒并不是真的治不了现在“火在刀尖”的察台多尔敦,察台王虽然病重附体,但是实权在身,若是察台王真的以察台王爷的命令强行下令,他察台多尔敦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肆意妄为。

    没有人知道察台王这一次为什么放弃了拦下察台多尔敦,也许是他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无能为力了,也许是他觉得来运比镖局的气数已经走到了尽头。相关到头也是无意。曾经和自己有过恩源的来运镖局,自己不惜摆低身份,多次上奏朝廷,终于使得来运镖局从汴梁搬至了大都,没想到却是得到了如今这样的下场……虽然察台多尔敦很不想承认,但是如今的自己确实是老了,老得什么都做不了了。就连最后一二十年来自己一直想要从来运镖局找到的答案,马上也即将成为泡影,也不知道察台多尔敦此时的心里究竟是失落还是解脱……

    然而就在察台王独自一人在城墙处若有所思之时。他的身后又默默出现了一个人。

    而察台多尔敦似乎是知道这个来者的身份,并没有回头正眼望她,仅仅只是轻轻咳嗽了几声,随后缓缓道:“你怎来了……咳咳——咳咳……”

    “我不能来吗?”后面的人缓缓道。“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妻子。关心你也是很正常……现在夜里正是风寒,你现在有重病在身,还一个人跑出来,就不怕衰老的身子撑不住吗?”

    原来后面说话的人是察台王的妻子度里班扎娜,度里班扎娜装成非常关心察台王的样子,问候起来也是语气平和。

    然而察台王似乎是知道自己妻子的心思,并没有立即回话,也没有回头望她一眼。而是一个人依旧静静地望着刚才察台多尔敦及其下部队离开的方向。

    “虽然关心你这根老骨头,不过就算是你真死了。我也不会伤心的……”度里班扎娜很快换了一个表情道,“看着刚才多尔敦离开时的神情,不禁让我想起了当年那个血气方刚的察台王你了,那才是我们儿子该有的样子……不过说真的,察台王,你真的是老了,老的不中用了,你知道这一切都是谁害的吗?”

    察台王眼神一皱,似乎是知道度里班扎娜想说什么,但是没有和度里班扎娜说一句话,也没有望她一眼。

    “只有那个女人,那个十八年前弄得你神魂颠倒的女人——”度里班扎娜突然加重了语气道,“那女人就是一个狐狸精,不但蛊惑了你,还彻底让你颓废了……十八年前,自从指使唐天辉灭了唐门世家之后,你就再也没有为朝廷、为家族做出过一件像样的政绩了。就是因为那个女人,就是因为听了那个女人的话,导致了你这个曾经风光一时的察台王沦落成现在这个地步,这全都是那个女人害得……”

    “你住口——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察台王听了,顿时怒从心中起。怎奈病魔缠身的自己,愣是让自己在寒冬之夜中,不停地咳嗽不息,想怒怒不出。

    “怎么,我说错了吗?”谁知,度里班扎娜依旧得理不饶人道,“什么罩着跟来运镖局有恩情的关系,那都是你和那个贱人所谓关系的借口……当然,你让我住口,我也不再提。不过你记好了,你现在是地位高高在上的察台王,总有一天,你会更加沉沦,最后落魄到什么都没有的地步。而我,即使是你的妻子,我也不会原谅你在十八年前的所作所为……中原汉人有句话,‘人在做,天在看’,你觉得你这样继续隐瞒下去,还能隐瞒多久?现在多尔敦兵发来运镖局,来运镖局的日子也恐怕不好过了吧?如果来运镖局真的和你十八年前的事情有关,那这个秘密该是揭晓的时候了……等着吧,察台王,你马上也快到了为你十八年前所做的事情得到应有代价的时候了……”

    度里班扎娜说完了这句话后,没有再看察台王一眼,扭头便向回走去;而察台多尔敦至始至终也没有望度里班扎娜一眼,自己的咳嗽缓和后,依旧是望着察台多尔度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离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九章 危机重重(下)

    大都城外,灯火通明。今夜的大都都城显得格外的肃杀,夜色已浓,也许是巡逻部队的频繁穿梭,街上早就没有了行人……偶尔夜城中,穿过一条如同灯笼连串的长龙,在黑夜中隐隐跳动——那是蒙元士兵掠过城郭的行径,一列接着一列,整装贯穿于整个大街小巷……

    而在大都城外,隐隐约约几只零零散散的车队,如同星星灯火般,隔断出城,然后快速驶向远处,渐渐埋没在远郊的黑夜处……

    而在远郊的另一处,又有行人正匆匆往大都都城这边赶来……

    “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远郊山丘处,隐隐约约传来一个女子的娇弱声,伴着惨淡的月光,两个人的面容逐渐清晰起来。

    只见一个黑衣少年正一手提着拐杖,一手背着一个年轻女子,踏着崎岖的山石,快步飞奔下来。到了山脚处,黑衣少年渐渐停了下来,但是却并没有放下背上的女子。

    “快放我下来——”那女子还在喊道,不过声音并不大,听起来口气并不像是求救,倒是有一丝抱怨的意思。

    匆匆下山的两人,正是从青墨山庄回来的孙云和杜鹃。从青墨山庄那里知道了蒙元官兵搜查了青墨山庄的事情后,孙云担心来运镖局这边会出事,所以不由杜鹃分说,直接背着她快步跑了回来。而杜鹃则因为之前孙云“利用自己”,到现在还感到心情低落。现在又这样莫名其妙地背自己跑回来,杜鹃不禁觉得孙云心里根本就没有在意自己,更是感到伤心不已。回来的路上也是一个劲儿地喊道。一路喊回来,杜鹃的嗓子都有些累了。

    “快放我下来……”杜鹃还在孙云的背上叫唤道,怎奈自己的腿脚不便,孙云又把自己的两脚扣得很死,杜鹃根本就没有办法动弹。

    “前面发生什么事了?”孙云没有理会杜鹃的话语,看着眼前大都城门的一片火光,不禁小声道。

    杜鹃听到孙云这句话。认定了孙云根本就不在乎自己,两颗泪珠不禁从眼眶中滴落下来,也没有再继续叫唤下去。

    孙云依旧是没有放下杜鹃。来到山脚后,自己继续背着杜鹃,意在一棵大树旁观察着情况。虽然远山脚这里离大都城有两里之地,但是城外至远山脚这一块全是寸草不生的空旷郊野。视野一目了然。能直接看见大都城门的情况。

    孙云凝视着眼前的场景,只见大都城外今夜的火光格外的通量,时不时会有零零散散的拖车从城里出来。孙云甚是感到好奇,心里嘀咕道:“奇怪,从城里出来的车队,一般不是运镖的,就是当地商会有令指派的,但是这时间似乎也太晚了。大晚上的。又会有谁指派任务呢?不会是来运镖局吧……应该不可能的,如果晚上有任务。白天的时候义父并没有告诉我。而且夜里若是托镖,任务一定非常重要,我这个镖局的少主都不在,镖局是不会有行动的,那究竟是谁呢……”

    孙云正疑惑着,大都的城门之处还是一样,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两三人拖着板车出城了,这样看来,也不像是拖什么重要的东西,这就更加让孙云疑惑不解了。不过现在孙云心想着的,都是来运镖局的安危,见着这些车队零零散散的出来,自己也不好掺合进来,只好继续默默地等待……

    又过了两柱香的时间,大概出城的运车来来回回七八趟之后,确定了再也没有人出城了,孙云这才背着杜鹃从山脚处走向城郭。

    “放我下来——”看着孙云这样来来回回奇怪的举动,而且也不放自己下来,杜鹃又不禁喊道。虽然她不知道孙云葫芦里究竟买的什么药,但是她自己也不想管这些事情,今天出来累了一天,又遭到这样的“冷遇”,杜鹃现在只想安安静静地回到家里,什么事情也不要担心……

    孙云又背着杜鹃,快速跑了两里地,终于回来到了大都城门门口。只见今夜大都城门的守卫都格外的严肃,每个士兵的神情也聚精会神,似乎是看着朝廷重犯一样地望着回来的孙云和杜鹃两人。

    孙云并没有太在意,他有预感,今夜一定会发生不好的事情,从城门楼的这些守卫的神情中已经看出了一些端倪。孙云也没有过于理会,背着杜鹃就往城门快步走去;而杜鹃也很配合地没有再继续发牢骚下去,安安静静地伏在孙云背上,等到二人彻底脱离了这些守卫士兵的视线,再作打算。

    然而,就在孙云和杜鹃的半个身位进了城门,背后的两个侍卫突然发话了。

    “喂,你听说了吗,今夜察台王府的察台公子爷要大动干戈了,刚才过来通报的兄弟说,察台公子已经征调兵马,前往来运镖局去了……”其中一个侍卫首先说道。

    一听到“来运镖局”四个字,孙云和杜鹃的神情同时一紧。

    另一个侍卫回应道:“察台公子决定的事情,谁也没有办法阻止,看来来运镖局今夜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可是我不是听说,察台王之前有令,不允许王府的人主动找来运镖局的麻烦的吗?”那个侍卫又问道,“即使像察台公子这样身为察台王的儿子,以前冒犯来运镖局的时候,还被察台王关了禁闭,现在察台公子这样贸然前去,真的不要紧吗?除非来运镖局真的做了什么触犯朝廷的事情……”

    “连军队都用上了,可见这件事情不太简单……”另一个侍卫回应道,“行了,现在是守城时间,不要分心了,来运镖局的命数究竟如何,不是我们决定的了的……”

    那两个侍卫没有再说话。但是他们刚才说的一字一句,走进城内的孙云和杜鹃却是听得一清二楚。孙云和杜鹃心中一直提着放不下,待到两人进城离开了那些侍卫的实现后。孙云立即快步往来运镖局的方向跑去……

    “我就知道,今天晚上不会有好事发生……”孙云自言了一句,背着杜鹃快速奔向来运镖局。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一听到来运镖局似乎是出事了,杜鹃也开始担心地问道。

    “我也不清楚……”孙云一边奔跑着,一边回应道,“但是今天听董渝兄弟所说的事情,那些蒙元官兵搜查了青墨山庄。我就查出了事情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杜鹃又紧张地问道。

    “就是关于北原五侠前辈所运来的那一队运资车队……”孙云没有停下脚步,用急促的声音回应道,“那车队里的东西。一定是至关重要的,它关系着北原五侠这次来大都的目的,但是又不得不隐瞒着不让朝廷发现……这车队的东西,察台多尔敦一定是早就知道是什么了。所以千方百计想要得到他。甚至在北原五侠来大都之前,就已经安排了眼线,各地追寻北原五侠的行踪……但是北原五侠五位前辈也不傻,他们之前暂居在青墨山庄。虽然青墨山庄是无关其事的中立第三者,但是青墨山庄本就隶属于蒙元朝廷,即使青墨山庄的人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秘密终究还是会让朝廷的人知道。所以北原五侠索性找他人,也就是所有事情中的另一方介入。借此渠道将神秘车队暗藏在了我们来运镖局里。因为察台王之前有令,朝廷若是没有圣旨下来。王府的人是不会冒犯来运镖局的,所以北原五侠恰恰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把车队藏在了我们来运镖局里……但是察台多尔敦肯定不会就此罢休,若是他以什么明由给北原五侠添加罪行,那他们就可以不顾察台王的命令,以搜查朝廷嫌犯的理由强行闯入来运镖局,由此找到藏匿的车队,甚至可以给我们来运镖局定包庇朝廷重犯的罪名,以此一网打尽……不过为了确定这一点,察台多尔敦今天白天才先派出了搜查的官兵,确认了青墨山庄没有车队的行迹后,最后再把所有的目标都定在了我们来运镖局,届时‘出师名正言顺’……而现在北原五侠前辈寄藏的车队就在来运镖局,如果察台王府的军队现在包围了来运镖局,强行搜查,到时别说是车队的秘密让他们知道了,我们来运镖局可能也会自身不保……”

    听到孙云说的一系列的严重后果,杜鹃也不禁感到来运镖局今夜危机重重、凶多吉少。“原来云哥你是为了这个,才……才让我暗中去调查青墨山庄的事情……”杜鹃似乎是明白了一丝孙云“利用自己”的目的,心中也是好受了点。不过终归是瞒着自己并利用了自己,杜鹃心里并没有完全原谅孙云。当然现在危难大事当前,也容不得杜鹃有其他的想法,杜鹃此时心里担心的和孙云一样,担心来运镖局的安危……

    “糟了——”孙云背着杜鹃就快跑回到了来运镖局,然而眼前的情况却是让孙宇你和杜鹃震惊了——

    只见来运镖局处灯火通明,时不时传来战马的喘息声,成百上千的蒙元士兵将来运镖局前前后后包围得水泄不通,整个来运镖局顿时显得各位肃杀和窒息……

    被千百的军队包围,现在孙云和杜鹃也是没有办法回家。为了不让蒙元士兵发现、再惹事端,孙云背着杜鹃先躲在了一处打烊的茶馆立柱处,静静地观察着前面的情况,静观其变;而杜鹃也很安静地没有出声,伏在孙云的背上观察着前面的一切……

    “朝廷的人马已经包围了镖局,荣叔(孙尚荣)他们该不会……”杜鹃看着眼前从未有过的场景,不禁担惊受怕在孙云耳边轻声道。

    孙云的心里又何尝和杜鹃不是一样?整个家族面临着朝廷的通牒包围,生死存亡之际,这是孙云从来也没见过也没想到过的。眼神中虽伴着惊恐,但是孙云整个人还是显得很镇定。不过他现在也很紧张,因为他不知道接下去应该干什么。直接前去和朝廷的人硬碰硬肯定不现实,而北原五侠之前寄存的车队就在镖局后院,庞大的货物,即使再怎么藏,蒙元的官兵迟早会发现的。而且,若是证据确凿,镖局里的人被朝廷的人带走了,自己又该怎么办?是出去和朝廷的人拼命,还是……还有杜鹃,如果自己奋不顾身地前去和朝廷的人干上了,那自己背后腿脚不便的杜鹃又该怎么办?如此艰难的境况,已不仅仅是两难的抉择,簌簌寒风的冬夜,孙云头上不禁冒出了涔涔的汗水——他从来没有面对过如此艰难的情境,自己也只是毫无办法地默默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被蒙元军队包围得水泄不通的来运镖局内……

    “镖头、镖头——”正会议厅内,作为镖头的孙尚荣想要一会“登门拜访”的察台多尔敦,不顾任光等人的阻拦,走出门口。

    “老爷——”正在这时,孙尚荣的夫人甄灵从后房走了出来,担心地喊道。见到了如今的为难情境,甄灵自己也担心着,不但担心镖局的安危,同时也自责在此危难时刻,自己却是不能为镖局做些什么。

    孙尚荣先是停了下来,随后回头对着甄灵道:“夫人,我从二十年有就在来运镖局从事镖师。如今三十年过去了,三十年如一日,我孙尚荣呕心沥血将来运镖局带到了今天。老镖头生前嘱咐老身,今生今世为了来运镖局,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如今镖局已经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难时刻,我身为来运镖局的总镖主,必须出面,不管有多么危险……”

    “老爷……”甄灵看着孙尚荣坚定的眼神,心中似乎是感悟到了什么,并没有再说什么话,只是继续用放心不下的眼神看着廉颇未老神态的孙尚荣。

    “可是今天前来叫门的可是察台多尔敦——”任光继续道,“察台多尔敦为人心狠手辣,谁都不知道他此次前来究竟有什么目的……镖头,如果你就这样贸然前去,小心中了察台多尔敦的诡计——”

    孙尚荣原地想了想,紧接着道:“之前和察台王府的人有过交的,都是阿光还有云儿你们,现在也是该到了老身亲自出面的时候了……察台王府的人既然是有目的前来,老身身为来运镖局总镖主,他自然是不会草率取了老身的性命。镖局危难关头,老身必须要亲自面对,我还就不信他一个小小的察台公子能把老身怎样!”

    孙尚荣说完后,毅然不顾其他人的阻拦,走出了正厅堂的房门,往大门口的方向笔直而去。

    会议厅里的其他人见了,依旧是放心不下,跟着孙尚荣一起往大门口方向走去。而任光则走在最后,心中却是略有所思:“察台多尔敦来这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要弄清楚北原五侠运资车队的事情,还有,之前被追杀的陈前辈的下落……也不知道阿景、阿布他们怎么样了,有没有完成陈前辈临死前交代的事情……”

    思绪着,任光回头望了望后院的方向。而在后院,伴着夜色,一个熟悉的面孔正在后院大门注视着这一切,并和任光对眼点了点头,这个人竟是——鸣剑山庄庄主花叶寒……

    来运镖局大门口,蒙元的官兵已经开始叫门了。而察台多尔敦正骑着马,立在军队的最前方,眼见着来运镖局将要打开的紧闭的大门,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杀气……(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章 移花接木

    来运镖局大门外,灯火通明,成百上千的蒙元官兵正虎视眈眈地望着镖局大门。察台多尔敦骑着马,立在军队的最前方,眼见着来运镖局将要打开的紧闭的大门,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杀气……

    “吱——”短暂的黑夜寂静后,随着一声开门的声响,镖局大门缓缓打开了。

    察台多尔敦凝神望去,他以为打开大门的会是来运镖局的少主,自己的死对头孙云,已经做好了随时应战的准备。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大门打开后,从门缝中渐渐露出身影的,是一个年过五十的老汉。

    打开大门的正是来运镖局的镖主孙尚荣,跟在他身后的自然还有任光等人。孙尚荣见着察台多尔敦,甚是感到陌生,毕竟之前和察台王府过节之时,都是义子孙云他们去应付。今天终于见到了察台多尔敦,看着察台多尔敦满眼的杀气,涉身三十年江湖宽广的孙尚荣倒是并未显出半分害怕的神情,反倒是显得非常镇定。虽然门外包围镖局茫茫多的蒙元官兵的情景让孙尚荣有些吃惊,但是孙尚荣倒也并不紧张,自从来运镖局搬到大都以后,他每天都做好了这个准备……

    而和察台多尔敦有过不少交道的任光却是再熟悉不过了,看着这个令人发指的面庞,任光的眼里充满了嫉恶如仇的神态。

    孙尚荣出来后,双方也并未直接发生口角,而是互相对视了对方少许……

    场面顿时变得格外的肃杀和窒息。似乎哪一方先开口说话,导火索引燃的场面就会一触即发。不过作为来运镖局的总镖主,到了镖局危难的时刻。必须要挺身而出。一想到这儿,孙尚荣还是先发话道:“老身来运镖局总镖主孙尚荣,身置大都,尽务自身之责度,恪守朝廷之礼法,不知察台王府之人深夜千军包围来运镖局,所为何意?”

    察台多尔敦也是稍稍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出来迎接自己的人竟会是来运镖局的总镖主,也没想到从未有过素面的镖主孙尚荣,面对千军压境的时候。竟会显得如此的镇定。缓了缓神后,察台多尔敦依旧是带着咄咄逼人的口气,冷冷道:“北原五侠身犯大事,已为朝廷重犯。朝廷有令。下令捉拿北原五侠所有人等。并查出其运资车物,多以上缴——而今北原五侠曾暂居来运镖局,车队也是不明行踪,朝廷有令,命察台王府之下到往镖局,查出证据、捉拿钦犯!”

    看来还真是让孙云猜对了,察台多尔敦为了将北原五侠一网打尽并找到那个重要的去向不明的车物,便定北原五侠为朝廷重犯。以捉拿嫌犯为由,欲强行闯入来运镖局。而之前北原五侠拜访来运镖局的时候。的确就是把运资的车物寄藏在了来运镖局,如果察台王府的人强行进入镖局搜查,来运镖局的人也很有可能难逃一劫。

    孙尚荣听了察台多尔敦的话,静静想了想,随即又道:“察台公子有公务在身,我等且能理解。但是我等不明白,察台公子究竟有什么证据,证明北原五侠现在就在我们来运镖局,并且还有察台公子所说的运资车物,你又何以确定就在镖局之内?”

    察台多尔敦看着孙尚荣死到临头还在狡辩,随即冷笑道:“哼,我们已经有了充足的证据可以证明此点……而且,本公子奉劝你们,趁早交出朝廷重犯陈扬,以及北原五侠的运资车队,否则,朝廷可以以窝藏朝廷重犯为由,置你们来运镖局死罪。若是犯了死罪,就算是我父亲察台王来了,恐怕也帮不了你们了……为了包庇一个毫无关联的朝廷重犯,只身犯险可是不值得的,孙镖主你可要想清楚了……”

    察台多尔敦说出此话,似乎还给来运镖局留有后路。不过察台多尔敦也心有他意,首先,若是来运镖局主动交出了之前重伤垂死的陈扬以及北原五侠的运资车物,察台多尔敦也能省不少力气达到目的,而且还能放来运镖局一条生路,不和自己的父亲察台王彻底反目;其次,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察台多尔敦发现一向出头的孙云并没有出现,心想着来运镖局的人一定也做好了等之类的计划,决不可轻举妄动。

    当然,察台多尔敦并不知道,今天孙云一天都不在来运镖局,就连北原五侠被暗杀的消息,孙云到现在还不知道。而此时的孙云正站在来运镖局门外的一处,被包围的蒙元官兵隔在了外面,徒然看着门外的一切,只知道察台多尔敦兵发镖局的目的,却是不知道此时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孙尚荣也不懂察台多尔敦的意思,又是大军压境,现在却似乎是给来运镖局留以后路的样子,以条件相诱惑及威胁。不过北原五侠拜访来运镖局的时候,陈扬就曾嘱咐过孙尚荣,不能把运资车物的下落告知蒙元朝廷,更不能落在蒙元朝廷的手上。想着今日察台多尔敦已经派出千余官兵包围了镖局,即使是死,也不能违背了当初在陈扬面前的誓言。想到这,抱着必死决心的孙尚荣,斩钉截铁道:“可能让察台公子你失望了,来运镖局里根本就没有窝藏朝廷重犯,北原五侠不在这里,也么有你们所说的运资的车物——”虽然孙尚荣知道自己现在是在说谎,但是除了最后再察台王府的人面前展现一点骨气,也没了其他的办法。

    察台多尔敦听到这,沉默了许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察台多尔敦突然慢慢笑出声来,也露出了极为狰狞的表情。他望着孙尚荣视死如归的神情,大声放笑道:“好,看来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既然你们话都说出口了,可就别怪本公子无情无义了……朝廷重犯陈扬此时就藏在你们镖局里面,还有朝廷下令上缴的北原五侠运资车物。窝藏朝廷重犯、拒不从法。你们来运镖局也只能走到今天了……”说完,察台多尔敦骑在马上,从自己的腰间拔出苗刀,似乎是要有所行动。

    而孙尚荣在门口处一直挺立着,表情没有任何的变换。虽然他知道他自己刚才说的这句话,可能会毁了来运镖局的一切,但是他并不后悔。作为来运镖局的总镖主,他没有丧失应有的骨气……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孙尚荣背后的任光突然站了出来。对察台多尔敦发话道:“察台公子可不要含血喷人,我们镖头说了,镖局里面并没有窝藏朝廷重犯,也没有察台公子你说的什么运资车物——如果说察台公子诬陷我们来运镖局。还加以重病包围来运镖局。恐怕朝廷怪罪下来的就不是我们来运镖局,而是你们察台王府了……”

    察台多尔敦听到任光的话语,不经愣了一下,毕竟任光说此话的时候显得非常的镇定,似乎是很有信心的样子。不过察台多尔敦怎么想也不会认错,来运镖局的运资车物只有可能是藏在来运镖局无疑了,就算他们藏得再深,挖地三尺也能找得到。

    察台多尔敦想了想。用阴冷的口气对任光道:“姓任的,我可认得你。你不就是一直跟在你们孙少主身边的那个镖师吗?今日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孙少主居然自己不亲自前来,反倒是你这个任镖师出来和本公子对话,实在是有些不妥……不过居然你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看来本公子不使出硬手段,你们是不会认错的是吧……”

    察台多尔敦说完话,似乎是有所举动的样子,他示意身后的官兵整装待发,似乎是要对来运镖局有所举动。

    任光倒是临危不乱,继续义正言辞道:“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事实就是事实,来运镖局没有窝藏朝廷重犯,也没有私藏你们所说的什么运资车物!若是你们察台王府诽谤我们来运镖局,强行搜查,察台公子你自己可是也知道后果的——”

    任光的语气也十分强硬,察台多尔敦听了,心中早已怒起三分。但是想到证据现在就在来运镖局里面,任凭任光如何嘴硬,也是逃不过现实。于是,察台多尔敦并没有直接回应任光的反驳,而是对着身后的部队下令道:“传本王命令,前部进入镖局,给我搜!”

    此话一出,察台多尔敦身后顿时兵甲铁柝声骤起,只听得几声苗刀出鞘的锐利声,“吭咔吭咔——”的整齐步伐,前排的部队朝着来运镖局进军而去。

    没想到任光的一句话,直接动怒了察台多尔敦,察台多尔敦也不再和来运镖局做嘴皮子上的纠缠,直截了当地派兵强行闯入镖局搜查。

    孙尚荣见着突入起来的一幕,不禁开始紧张起来。但任光则在孙尚荣身后拍了拍肩膀,并轻轻摇了摇头,似乎是告诉孙尚荣不用紧张——看样子,任光这边倒是想好了应对察台多尔敦的计策……

    前排的部队进了来运镖局后,察台多尔敦也从马上下来,提刀进入了镖局。这是他第一次进入来运镖局,之前有察台王的命令,察台多尔敦一次也没有进来镖局过,今天终于实现了。但是他今夜来此的目的不为别的,只为找出北原五侠的陈扬及寄藏在来运镖局的运资车物。

    上百的蒙元官兵进入镖局后,也没有像强盗一样直接开始搜查,而是纪律严整地举着火把,等候察台多尔敦进来下达命令。而察台多尔敦也不急,既然任光都给自己撩话了,那自己怎么也得让来运镖局的人心服口服,好让来运镖局的人死得明白。

    察台多尔敦走到了庭院的正中央,望了望四处的构造,随后下令道:“第一分队,前往左侧庭院搜查,第二分队前往右侧;后面的分队正厅堂搜查正厅堂并封锁,没有本公子的命令,决不可让任何人出入;其余人等,随本王进入后院搜查!”

    “是——”所有的官兵同声应道。

    官兵闯入了来运镖局,镖局里的许多下人都开始有些惊慌起来。官兵们把一些无关的人员全部封锁监视在了正厅堂之中,厅堂里面不时传出来惊恐的尖叫声。

    “不许出声,给我安静点——”几个蒙元官兵拔出了甚至拔出了苗刀相以威胁,但是依旧是控制不住。

    几个经验稍许丰富的镖师,遇到这样的场景还算是显得镇定,互相示意了一番后,纷纷开始安抚一下周围有些惊慌的下人,混乱的场面才算是镇定了一些。

    而正厅堂之中,孙尚荣的妻子甄灵则显得异常的镇定。她没有理会蒙元官兵的威胁,也没有因为今夜官兵的搜查而显得惊慌失措,她只是用略微担忧的目光望着厅堂门外,心里牵挂的是自己的丈夫孙尚荣,以及如此之晚还未归家的孙云……

    搜查了足足一个时辰,左右两侧的庭院都没有搜到所谓的运资车物,也没有看到浑身是伤的陈扬,而封锁无关人士的正厅堂就更不用说了……

    “报告察台公子,左右两侧庭院都没有找到朝廷重犯陈扬,也没有搜到运资车物,就连来运镖局的库房,也只有零零散散的镖局货物而已……”搜查无果的蒙元官兵回来报告道。

    “那就只有可能是后院了——”察台多尔敦用满是杀气的眼神望着后院的方向,随后下令道,“所有人听令,随本王前往后院搜查——”

    “是——”蒙元官兵又一次齐声答道,跟随着察台多尔敦前往后院而去。

    看到这里,孙尚荣心感了结,因为他知道,北原五侠的运资车物就是藏在镖局的后院,察台多尔敦这样进后院搜查,被发现是迟早的事。想到这里,孙尚荣决定坦然面对这一切,跟着察台多尔敦及自己的属下任光等人,慢慢往来运镖局的后院走去。

    然而此时此刻,任光的表情却是和孙尚荣截然相反,他虽然也是一脸的坦然,但是透露出来的却并不是悲观失望,反倒是自信满满,似乎任光从一开始就并不担心察台多尔敦会搜到运资的车物……

    满怀决心的察台多尔敦,带着手下的几十蒙元士兵到了来运镖局的后院……察台多尔敦傻眼了,孙尚荣自己也傻眼了,只有任光一个人在默默的微笑——

    来运镖局的后院空空如也,别说是庞大的运资车物了,现在就是连个木箱子都看不见,似乎这里从一开始就没藏过什么东西。

    孙尚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没想到之前寄藏在这里的运资车物居然会神不知鬼不觉地“不翼而飞”,此时的自己也是被蒙在鼓里。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原本自信满满的察台多尔敦看了眼前空旷的场景,也是无法立刻接受现实,两眼发呆地自言自语道。

    任光见了察台多尔敦的神情,上前笑着道:“怎么样,察台公子,来运镖局里里外外、前前后后都搜遍了,都没有找到察台公子你想要的东西,现在还有什么话说?之前察台公子你口口声声说找到了充足的证据,说我们来运镖局窝藏朝廷重犯及朝廷上缴的运资车物,结果呢?”

    察台多尔敦此时也是傻了眼,不知道该如何回话,只是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提着苗刀愣了站很久。

    庞然大物不翼而飞,如同移花接木般的手法,孙尚荣也是没能立刻猜透。不过看着任光自信的神情,孙尚荣非常肯定,任光之前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早就为今夜察台多尔敦的带兵搜查最好了应对……(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一章 临终遗言(上)

    来运镖局内,肃杀窒息之感俨然还在……

    而此时慌了神的,不再是来运镖局的人,反倒是察台多尔敦这边站不住脚了。原本信心满满地以为能在来运镖局找到充足的证据,找到北原五侠的运资车物,甚至能将来运镖局一网打击,没想到今夜却是扑了个空。别说车队了,后院里面连一个车轱辘都没有看见,空空如也。

    察台多尔敦实在是想不到,就算来运镖局真的知道察台王府的人今夜要来来运镖局搜查,想要将偌大的车物凭空搬走,还不留任何线索,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即使是江湖上有名的飞天大盗,也想不出此等移花接木的妙计,除非只有一种可能,还有人更早知道了察台王府的动向,并事先安排好了这些车物转移的周密计划,赶在察台王府的人到来之前,就事先运走了车物……

    但是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察台多尔敦的猜测罢了,没有足够的证据。事实胜于雄辩,既然现在在来运镖局没有找到物证人证,那察台多尔敦自然也没有正当理由有再继续刁难来运镖局的人,如果强行硬来,察台多尔敦很有可能面临的是诽谤的罪名及自己的父亲察台王的质问。

    不过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察台多尔敦又怎肯收手?即使没有在来运镖局找到要找的东西,但察台多尔敦依旧坚信不疑是来运镖局的人安排了其他不可告人的计划。

    任光似乎是也在担忧什么,见着察台多尔敦没有想要立刻离开的意思。任光前行一步走到镖主孙尚荣的面前,轻笑了一声到:“察台公子,这镖局你也查过了。正如之前我们所说的。镖局里面根本什么都没有,一切都是察台公子你没有理由的猜测罢了……若是继续呆在这里,说不定会惊动朝廷,届时若是察台王追查下来,察台公子你的立场恐怕不好啊……”

    察台多尔敦望了任光一眼,急躁兼不屑的态度说道:“哼,我知道你们来运镖局的人个个都有本事……行。今夜我们不再刁难你们来运镖局,不过本公子还是不会改变对你们来运镖局的看法。等着吧,只要来运镖局和察台王府恩怨秘密一日不出。我察台多尔敦就绝不会善罢甘休!”

    察台多尔敦的口气很强硬,很明显地表现出了自己和来运镖局的对立关系。而任光看在眼里,表面上笑容面对,心里却是嫉恨不已。察台多尔敦曾经惨无人道的所作所为。任光又怎会不知道?之前来运镖局在雾隐丛林遭遇噩梦的那一日。他也是在场的,经历了这么多的苦难,和孙云一样,任光也是十分愤恨察台多尔敦。

    不过为了不让局势继续剑拔弩张下去,任光还是能忍就忍,缓和说道:“既然来运镖局没有窝藏朝廷重犯及上缴运物,察台公子还是请回吧,我们再次恭送察台公子……”

    无功而返也是没有办法。察台多尔敦最后用不甘和记恨的眼神望了一眼任光,随后对身后的带刀侍卫道:“传本王命令。收兵回府——”

    于是,察台多尔敦带着一脸的不屑和气愤,鸣金收兵,来运镖局总算是有惊无险地逃过了这一劫。而看着察台多尔敦彻底走出了来运镖局的大门,任光的心才算是落了一半。不过这也仅仅只是一半而已,他似乎还在担忧着其他事情。而且今天晚上发生这么大的事,察台多尔敦“登门”来运镖局,和孙云一向要好的兄弟中,只有任光一人出现来应对事态,其他像林景、石常松、何子布等人却是不见踪影、不知去向……

    察台多尔敦从镖局的大门出来后,在马驹旁伫立了许久。随即,察台多尔敦两眼一怒,右手一拳聚气,隔空朝地面打去,只觉一阵轻微的震动,察台多尔敦所站的原地被察台多尔敦的隔空拳头打出一个石缝窟窿。

    现在的察台多尔敦,可以说是心情糟透到了极点,本以为这一回能够在来运镖局抓个正着,到头来没想到自己却是空扑一场,辛辛苦苦策划了暗杀北原五侠及调查运资车物的一系列计划,没想到最后自己竟然像是被玩弄一般地被迫结束了对来运镖局的“制裁机会”。

    察台多尔敦深深吸了几口气后,一个跃步重新飞上马背,准备骑马离开镖局、返回王府。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传令侍卫从东门的一侧飞奔回了来运镖局门口,似乎是有重要的事情要禀报。

    “报告察台公子——”那个传令侍卫低声道。

    “这个时候又来回报什么事情,不知道本公子现在心情很差吗?”察台多尔敦看也没看那个侍卫一眼,不屑一顾道,他也想不到现在能有什么消息能让自己重新兴奋起来。

    然而这个侍卫的消息的确就让察台多尔敦再次聚精会神起来,只听侍卫严肃道:“回公子爷,今夜城门守卫发现异样,平时少有外出的运资车队,三三两两出城而去,行踪较为可疑……但由于上头没有命令,因此出城的人员守城侍卫并没有检查有关车物的内容……”

    听到这里,察台多尔敦心中暗道:“三三两两的车队,如果有可能的话……按照之前信中王宣王信父子所说,北原五侠运来的车队规模庞大,若是顶然日间一定会引人注目。这样的规模,能藏下的地方也只有来运镖局,而我之所以扑了个空,是因为他们先一步把这些车物给运走了……而且,为了避人耳目,他们完全可以将车物的整体拆成零零散散的部队,分批着出城,这样也不会遭到检查人员的怀疑……此等移花接木的手法,恐怕也只有来运镖局的人有这样的机会……制裁来运镖局的机会还是有的。不过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证据,如果说今夜带车出城的那些人,真的是来运镖局的人。现在若是能够赶过去抓到一两个活口,说不定就能找到来运镖局包庇北原五侠的铁证,到时候再和来运镖局的人算账也不算太迟……”

    察台多尔敦想了半天,最后想要出城追两个活口回来。于是,察台多尔敦又对传令的侍卫问道:“对了,你又没有看清楚,他们出城以后。是往什么方向逃的?”

    那个信差侍卫回答道:“回公子爷,夜色太浓,守城的侍卫兄弟没有完全看清。不过从大致的方向上来看,他们的去向很有可能是城东的梁子山。梁子山可是通往大都郊外及山东边境的重要地带,如果说今夜出去的那些不明人物拖走的物品是北原五侠的运资车物,离开大都、前往山东边境可能另有其意……”

    听到这里。察台多尔敦也开始略微担心起来。察台多尔敦想了想。随后严肃道:“来运镖局的人个个有胆识。何种事情也不是没可能……而且,今夜孙云孙少主并不在来运镖局,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如果说孙少主不再,那就很有一种可能,来运镖局的少主孙云也在今夜出城的队伍里面……”

    说到这里,察台多尔敦手下的侍卫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用非常坚定的眼神望着察台多尔敦。

    “孙少主阿孙少主,看来你是硬要和我察台多尔敦在远离镖局的地方一了终结是吧……行。我今夜就如你所愿,在这个即将是你的祭日里……”察台多尔敦暗暗叨咕了一句。

    然而察台多尔敦话虽这么说。但他现在心里也很没底,因为他也不知道现在孙云的目的和动向究竟是什么。而且察台多尔敦的猜测也是错误的,他其实根本就不知道孙云现在就站在来运镖局外的一处小茶坊处,静观着这里的一切;他甚至根本就不知道,孙云今天一天都不在来运镖局,他一直以为孙云是这次计划的主要参与者。事实上,孙云和今夜的“诡异事情”没有任何的关联……

    “驾——”察台多尔敦的良驹嘶蹄一声,随后察台多尔敦大声喊道:“全体人听令,所有人员现在全部前往大都城门四周进行检查,没有本王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城池,就连出去的也不行——”

    “是——驾——”身后的蒙元士兵异口同声地答道,随后纷纷骑着自己的战马跟随察台多尔敦而去,没有马的也只有徒步而去……

    “吭咔吭咔……”兵甲的声音正在逐渐退去,城中如同巨龙连串般的火把,也是渐渐隐没在黑暗中——看来察台多尔敦朝着城门的方向已经逐渐走远了……

    本来在一旁一直提心吊胆的孙云,在门外苦苦等了一个多时辰。怕是镖局里的家人会出了什么事情,孙云几次就差点冲上去和外围的蒙元官兵拼命来了。不过因为身旁一直有个放不下的杜鹃,孙云也不能过于的轻举妄动……然而这一等,一个时辰过去了,看着察台多尔敦带着手下的部下似乎是毫无收获地从来运镖局离开了,孙云反倒是疑惑不已。

    “奇怪,察台多尔敦就这样……走了?”孙云心中有些不敢相信地莫名其妙道,“察台多尔敦那个家伙不是一向对我们恨之入骨吗,怎么今夜不但没有刁难来运镖局,反倒是两手空空的地出来了,难道镖局里面又出了什么事情……”

    不只是孙云,在他身旁坐下休息的杜鹃同样也是呆着这样的疑问。杜鹃也担心家里人的情况,于是孙云道:“云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察台王府的人今夜回来包围了来运镖局,然后又什么没做地就走了?”

    “这个我也不清楚,总感觉事情不太对……察台多尔敦想尽了一切办法,终于找到机会报复我们来运镖局,派兵包围镖局,逼迫镖局的人交出重要的东西,也就是运资车物……可是现在他们又两手空空就这样走了,到底什么意思,车物不是就放在镖局的后院吗,难道这其中又有什么阴差阳错?”孙云自言疑惑道,“察台多尔敦这一来一回,虽然镖局没损失什么,但总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这其中一定还有来运镖局及察台王府双方都不知道的秘密……”

    想 罢,孙云回头对杜鹃说道:“鹃儿,我们先回家吧,我在想……会不会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虽然杜鹃对孙云的好感之意消退了不少,但是现在杜鹃一门心思关系着镖局的命运,也没时间和经历值得她胡思乱想别的事情。

    于是,杜鹃点了点头,这回改用自己拄杖返回镖局;而孙云依旧是不太放心,一直跟着杜鹃一起……

    来运镖局内……

    生死中逃过一劫的孙尚荣等人,可以算是松了一口气,至少对于毫不知情的孙尚荣来说,可以算是逃过生死。但是对于任光来说,这一切似乎就和计划好了的一样,任光的表情却是显得异常的淡定。

    孙尚荣本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会面察台多尔敦的,没想到来到后院之后,发现之前寄藏在后院的运资车物不见了,这让孙尚荣自己也是一时间懵了、摸不着头脑。孙尚荣知道任光会清楚这一切,于是问道:“阿光,你老实跟我说,后院的东西全都不见了,是不是你还有其他的一些人实现就安排好了的?”

    任光依旧是表情淡定地应声道:“镖头,事情的一切,我待会儿详细说明……现在主要的是要等少主回来,少主今天在外一天,城内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却一无所知。还有阿景他们,我现在最放不下的是他们……”

    “对了,阿景呢?”孙尚荣这才想起了一晚上不见的林景、石常松等人,于是又问道。

    任光刚想要回答,这个时候,孙云和杜鹃则急匆匆地跑回了后院。

    “义父,阿光,我回来了——”孙云见了众人后,立刻上前关心道。

    “荣叔,阿光哥——”杜鹃这边也是一样。

    “云儿?你终于回来了,你没事真是太好了……”见到孙云平安无事地回来了,孙尚荣有些激动地走到了孙云面前,关心问候道。

    “我没事,义父……”孙云先是安慰了一句,随后又问道,“倒是你们……我方才看见察台多尔敦派兵包围了来运镖局,意向不轨。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察台多尔敦这次来镖局是不是为了北原五侠的那个运资车物。之前不是一直放在镖局的后院吗,现在怎么没了?而且,察台多尔敦怎么两手空空地就离开了,这其中到底都发生了一些什么?”

    “这正是我们现在正要说的——”正在说话间,后院的一间书房突然走出一个素衣的中年人。此人的打扮非常普通,但是孙云不会认错,这个人是经过乔装打扮过了的鸣剑山庄庄主花叶寒。

    为了应付察台王府官兵的搜查,花叶寒不得不打扮成镖局下人的样子混在人质之中。毕竟之前救陈扬前辈的时候,是自己蒙面打退了察台多尔敦,若是察台多尔敦再次找上门来,虽然不确定和自己交手的蒙面刺客就是花叶寒,但是看到花叶寒本人,想到和自己过招的高手,又想到和来运镖局的关系,察台多尔敦难免会起疑心,所以自己便打扮成了镖局下人的模样,以躲过官兵的搜查。

    花叶寒缓缓走到了众人身前,站在任光身边,义正言辞道:“这一切,都是陈扬前辈安排我们做的。”

    “花前辈你是说……这一切都是北原五侠的陈扬前辈安排好的?”孙云有些疑惑地问道。

    “没错——”花叶寒用略带悲悯的口气继续道,“而且是陈扬前辈临终前亲自嘱咐我们的……”

    听到“临终前”三个字,一无所知的孙云吃惊地瞪大了双眼……(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二章 临终遗言(下)

    “什么?”孙云有些惊魂未定道,“北原五侠前辈他们……已经遭到了察台多尔敦的暗杀,这怎么可能……”

    就在孙云和杜鹃回来之后,花叶寒把北原五侠遭到暗杀的事情大致叙述了一遍,孙云听了之后,不敢相信地愣住了。

    “没想到察台多尔敦不但和我们来运镖局过不去,就连北原五侠前辈他们也……”一向生性善良的杜鹃听了这个消息后,也是惊恐万分。

    “察台多尔敦为人就是如此……”任光补充着说道,“别说是我们来运镖局了,只要是和他察台多尔敦作对的,都是他的眼中钉,他一定会不择手段地铲除……”

    “可是北原五侠前辈又和察台多尔敦他又有什么关系呢……”孙云先是应声了一句,随后加重语气道,“他察台多尔敦就是个视人命为草芥的畜生!”

    孙尚荣看着孙云愤怒的眼神,也深深感受到这些月来来运镖局和察台多尔敦结下的不解之怨。说实话,这些日子以来,孙尚荣知道自己一直是一个局外人,但是自己却从来没有放下过来运镖局的命运安危。想到这儿,孙尚荣上前一步,安抚着孙云缓声道:“云儿,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的痛楚,但是现在察台王府和来运镖局之间还有太多的恩怨没有扯清……你之前和我说过,察台王曾经于来运镖局有过恩情,却没有将事情公之于众,而察台多尔敦也正是因为这点。才不断‘招惹’我们来运镖局。义父心想,在事情没有完全弄清楚之前,不要急于求事。还是冷静下来为好……”

    “可是察台王府和来运镖局只见的恩怨,只关系双方的问题,为什么要搭上北原五侠前辈的性命,这难道不是察台多尔敦那个畜生的错吗?”孙云依旧是情绪激动地愤愤不平道。

    “这个……也正是我们要说的……”花叶寒轻声回应道,“陈扬前辈临终前的遗言,察台多尔敦暗杀北原五侠的原因……”

    孙云将头转向花叶寒,眼神中充满了渴求真相的目光。花叶寒也带着略微悲伤的神情。慢慢道叙着陈扬临终前最后的话语……

    (回忆中)……

    察台多尔敦兵发来运镖局之前,来运镖局内……

    陈扬用尽力气抬起自己的右手,吃力地说道。“趁着我还有一口气,有些非常……重要的事情,我必须……必须要说出来,陈某命终之前。恳求众位能为陈某及先行而去的四个兄弟……为我们北原五侠完成最后……最后一件事情……”

    花叶寒见此。立刻凑过身去,聚精会神道:“好的,前辈,有什么要求您尽管说吧……”

    陈扬微弱地点了点头,开始一一叙述道:“你们听好了,接下来的事情……你们……你们务必要做好……”

    花叶寒、成付、任光,凡是在场的人,此时都变得极为认真严肃起来。听着陈扬临终前的一字一句。

    “察台多尔敦……之所以追杀我们五个兄弟,无非……就是为了那队运资车物……”陈扬用微弱的口气慢慢说道。“那对运资车物是我们兄弟五人,从……沂州城带来的……沂州城广为人知的,自然是……‘秦氏人家’。秦氏的前祖先,是先皇时期……被人津津乐道的赫赫有名的‘神力将军’秦守越……秦守越年轻时征战外地无数,获得朝廷嘉赏万千……然而,秦守越却为自己的亡妻之痛,从此放弃战争,抗旨落入平民,以财施予天下百姓,从而……深得民心……”

    陈扬叙述得很慢,而花叶寒等人也是在认真凝听。

    陈扬继续说道:“而秦守越死后,他留下的一大笔早年征战得来的钱财……留给了后世,并嘱咐自己的子子孙孙,以其用于……施救天下百姓……可是蒙元朝廷日趋堕落,蒙汉民族矛盾不断加深……秦氏后代一直没能完成祖先的愿望,直到……直到我们北原五侠五兄弟出现……”

    “沂州城,秦氏祖先是吗……”成付慢慢念叨着,似乎是猜到了什么情况。

    “我们北原五侠五兄弟,在山东……已经名扬,秦氏人家现任的主子秦世同,眼见着我们兄弟施财于民,符其祖先之道,见此天赐良机,于是……于是便将秦氏祖先留下的遗产捐给我们,让我们用其去……施救天下百姓,已报秦家未完之愿……”陈扬继续说道,“我们之前在沂州,准备就此施救百姓……谁知,朝廷的某些官员……也是对秦家的遗产虎视眈眈,想要据为其有,并命沂州的王宣王信父子,不择手段夺到它……不过因为秦家有先皇遗令在先,虽然秦守越曾抗旨被贬,但……其功绩显赫,先皇便下令朝廷官员不能干预秦氏人家……可是现在秦家的遗产落在了我们……北原五侠的手上,我们以此施救沂州百姓,王氏父子就借此……煽风点火,在征税方面屡施歹计,造成了官民亲反的乱局,从而……以此为由,想要逮捕我们北原五侠……我们兄弟无可奈何,只得……离开山东,然后来到了这大都。毕竟……我们北原五侠答应过秦世同秦老爷子,要帮他完成未完之愿,在所不惜,所以……我们兄弟便想来这大都,继续完成秦氏祖先的志愿……”

    听到这里,在场的所有人现在才明白,一直想要弄清楚的那队运资车物,其实就是蒙元先皇时期,秦氏祖先秦守越留下里的那笔遗产。本是用于救济百姓的,蒙元朝廷的奸臣却想要占为己有,才会有今天的“闹剧”。

    然而没有完,陈扬咬牙坚持着,还有话语未尽:“我们兄弟……我们兄弟最开始来到青墨山庄。也知道青墨山庄隶属于蒙元朝廷,所以……所以没有贸然把秦家的遗产车物带到青墨山庄……得知了大都城来运镖局的事迹后,知道……来运镖局不但不归朝廷管制。而且……正义人心。我们借久旺商会及其和鸣剑山庄的关系,然后……通过鸣剑山庄……也就是花庄主你之手,将那队车物绕过接到了大都城下,再由此运车进城……”

    说到了花叶寒,任光起身问道:“是这样的吗,花前辈?”

    花叶寒轻轻点了点头,回忆着缓缓说道:“没错……当时我们接派了另一个委托人的命令。帮助北原五侠,将车队秘密转送至了大都城郊……待到北原五侠五位前辈从青墨山庄转至大都的时候,再将车队交还给他们。然后由他们带进城,最后寄藏在你们来运镖局里……”

    陈扬这边还没说完,继续挣扎道:“在来大都之前,我们……我们也料到了蒙元朝廷不会放过我们。所以我们……才先把车队寄藏在你们这个不被朝廷管制的……来运镖局里。我们也曾想过。沂州城的王氏父子知道了……我们的去向,一定会派人通信大都的官员,在大都对我们不利……只是没想到,这个日子会来得这么快……在还没完成秦家人的遗愿之前,我们北原五侠就要……就要……”说到这里,陈扬的气有些急促起来。

    “陈前辈——”所有人见着陈扬有些状态不妙的样子,急着喊道。

    “听我……听我把话说完……”陈扬坚持着,继续咬牙道。“我们北原五侠已经……没办法完成秦家人的遗愿,但……但这秦家人的遗物。也绝不……绝不可以落在蒙元朝廷的奸人之手……其实我们北原五侠五兄弟,早就……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一天,所以我们也早就想好了……遇到这种情况的对策……帮助秦家人完成志愿的,不只是……我们兄弟五个,秦家人因为不放心,所以也派了亲信跟我们来到了大都郊外……你们听好了,察台王府的人……可能很快就来到了来运镖局,在此之前,你们必须……必须要将秦家的遗产带出大都城……”

    “可我们要怎么做?”花叶寒急切着问道。

    陈扬继续坚持道:“车物太多,夜间行人又少,极易引起……蒙元官兵的注意……为了避其猜疑,你们多派人手,分批……分批将车物零散带出城,以避开蒙元官兵的……注意力……还有,我已经活不长了,留一辆车给我……把鄙人的尸体藏进车内带出去……你们一路往东走,到梁子山的脚下……那里有一个聚落的人家,是秦氏人家派来的亲信……你们运车找到那里后,找到一个名叫‘朱须聪’的人,把事情告诉给他……他是秦家人的亲信,看到了鄙人的尸体及运回的车物后,应该会……应该会相信着一切……并且……并且你们告诉他,我陈扬……还有北原五侠,没能……没能完成秦家人的志愿,我们没能……没能……没能……”陈扬说到这里,声音越来越小,似乎是要即将断气。

    “陈前辈?陈前辈——陈前辈——”花叶寒看到了异样,不禁大声喊道。

    但是一切都已晚了,陈扬——北原五侠的最后一位,也因重伤失血过多而离开了人世。但是他最终还是在临死之前,将所有事情的因果及委托的任务,全部告知了花叶寒等人……

    (现实中)……

    “事实就是这样……”花叶寒说到这里,眼眶中也湿润了不少,似乎是对陈扬前辈的逝去感到惋惜不已。

    孙云听到后也是非常的震惊,他也明白了那队车物的秘密以及察台多尔敦为什么包围来运镖局无果后又走掉了。而且,现在所有的真相也基本上都清楚了,那队运资车物就是沂州城“秦氏人家”祖先秦守越留下的遗产,用以施救百姓,而北原五侠正是接过了秦家人的遗愿。但是在沂州城,因为奸臣的私通,朝廷命王宣王信父子夺回秦家人的遗产,于是在沂州城嫁祸罪名给北原五侠。北原五侠迫于无奈,但又不能放弃与秦家人的誓约,所以改在大都继续施财于民。北原五侠先是在青墨山庄寄居,心知其隶属于蒙元朝廷,不能明目张胆地运送车队,于是借鸣剑山庄之手,委托转运至大都郊外,待到北原五侠进大都时,在亲自运进城内。而在此之前,察台王府也是得到了沂州城的消息,沂州城的官员一定下令了察台王府暗中除掉北原五侠,并夺回车物,所以察台多尔敦正好借察台王重病让位之机,暗中派出眼线跟踪北原五侠的一点一滴。谁知事有不济,在青墨山庄派出的眼线却遭到中间无意插手的卢欢干预,结果局势复杂,察台多尔敦便亲自调查。而北原五侠知道真相好,只能先把车物寄藏在察台王府不能干预的来运镖局内,但察台多尔敦也正是想到了这一点,在今日派出了搜查官兵,确定了青墨山庄没有线索后,才把目标放在了来运镖局身上,然后上演了一系列的暗杀计划以及今晚的这一出“闹剧”……

    孙云想明白了很东西,心中暗道:“没想到仅仅是北原五侠前辈的事情,却牵扯进了这么多的东西……虽然所有的问题基本上都水落石出了,但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没有弄明白——鸣剑山庄屡次在暗中帮助北原五侠,而且时机恰到好处,他们是怎么提前知道察台多尔敦会对北原五侠不利的?难道说,这其中还有另外隐藏的人物知道这一切……”带着心中的疑问,孙云把目光又放在了鸣剑山庄花叶寒身上。而其实这个问题,察台多尔敦也有想过,他也一直很纳闷,这个暗中委托鸣剑山庄暗中帮助的神秘人,究竟是谁……

    “沂州城?秦氏人家……”听完了花叶寒刚才的叙述,杜鹃这边却是独自喃喃起来。

    孙云见到杜鹃若有所思的样子,于是转过头来问道:“鹃儿,你怎么了?”

    杜鹃望着孙云,轻声回应道:“我今天在青墨山庄的时候,董渝大哥也和我说过了,关于沂州城‘秦氏人家’的事情……”

    “你说什么?”孙云有些不敢相信,毕竟他猜不到董渝会和杜鹃说关于沂州城的事情,于是孙云又接着道,“既然如此,为什么鹃儿你不早说?”

    “我怎么知道这所有的事情会和沂州城的‘秦氏人家’有这么大的关系?那个时候,云哥你嘱咐鹃儿问有关北原五侠前辈来由的事情,我一问,董渝大哥就和我说他们是从沂州到往大都的,然后只是当趣事的,顺便说了一些关于‘秦氏人家’的历史……”杜鹃回答道,但是当她一提到今天在青墨山庄的事情,杜鹃又想起了孙云“利用”自己的那一桩,说完话后,表情又立刻变得不开心起来。

    孙云看着杜鹃突变的表情,大概知道了杜鹃在“气”自己,心想着现在也没心思和杜鹃解释这一切,于是只好先忍了忍,没有再和杜鹃“扯话”。

    任光走到孙云身边,继续说道:“按照陈扬前辈临终前的意思,我们已经安排了人手秘密运送车队出城……少主你没见着,阿布、阿景他们都不在吗?”

    “这么说来,我和鹃儿回来的时候,看见的那些从城里零零散散运车出来的人就是……”孙云恍然大悟惊慌道。

    “没错,就是阿布、阿景、阿聪,还有鸣剑山庄的弟子成付、古兴康及雷正风等人……”任光沉着道,“当然,还有陈扬前辈的尸体……他们现在出城,正赶往梁子山去……”

    孙云听了,精神有些恍惚,不过很快就恢复了。他转头望了望花叶寒,想到自己刚才疑惑的地方,于是又说道:“今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我确实也没料到……不过,作为晚辈,晚辈还有些话想要亲自问一下花前辈……”

    说着,孙云转向了花叶寒跟前。花叶寒眼神一凝,似乎是猜到了孙云心中的疑惑及接下来所要问的问题,用复杂的眼神望着朝自己慢慢走过来的孙云……(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三章 是非善恶

    孙云慢慢走到花叶寒的身前,眼神凝重地问道:“花前辈,晚辈还有一事未解,冒昧请教花前辈……”

    花叶寒似乎是猜到了孙云心中的疑惑及接下来要问的问题,复杂的眼神中显现出了一丝淡定。花叶寒顿了一下,随后轻声回应道:“如今事情已经明了,孙少主还有何事相问?”

    孙云想了想,随后问道:“请原谅晚辈如此问言……花前辈,虽然暗杀北原五侠的计划都是察台多尔敦及沂州城的官员一手设计,但是晚辈却有疑惑,整件事情中,花前辈及鸣剑山庄的人却能够暗中屡次相助北原五侠……虽然晚辈存有疑心,但是晚辈还是想一探清楚,花前辈及鸣剑山庄的人,是如何知道这项暗杀计划的?或者说,这其中,是否还有人知道一切因由?”

    花叶寒的担心是正确的,孙云最终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而且不只是花叶寒,在场的任光等人也是同样用疑虑的眼光望着孙云和花叶寒二人,竟孙云这样问出,众人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花叶寒顿了顿,似乎在犹豫什么,于是先言问道:“孙少主你……真的想要知道?”

    孙云看着花叶寒有些犹豫不决的样子,皱眉说道:“现在因为这一些列的事情,北原五侠前辈遭到暗杀,来运镖局也因此事牵连了进去,说不定事情还没有结束,还有会更多无辜的人因此而遭到牵连甚至丢掉性命……已经如此境遇了,花前辈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花叶寒看着孙云坚定的眼神。心中略有所思,随后,他稍许闭了闭眼。随后又道:“如果孙少主执意想要知道,那鄙人也无需隐瞒,只是……鄙人若是说出此等,怕孙少主你又会有其他想法……”

    “不管是什么答案,晚辈都能接受……”孙云立刻回应道,“现在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甚至已经有人因此而丧命。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个更重要呢?”

    花叶寒想了想,紧接着道:“既然孙少主执意要弄清楚,鄙人道出也无妨。不过……此等事情还不急于公众出来,鄙人暂且只和孙少主你一人说较为妥当……”

    孙云听了,不知何意,但他相信花叶寒作为鸣剑山庄庄主的为人。于是回头望了望在场的孙尚荣、任光其他人等。

    孙云静思了一会儿。随后回头对花叶寒轻声道:“好的花前辈,我们换个地方单独说……”

    花叶寒点了点头,于是随孙云一起走到了后院的一个角落处,暂时避开了众人的视线。而后院的其他人也很配合,没有去偷听二人的对话,毕竟今晚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是该消停一下了。尤其是刚刚回来的杜鹃,她今天可以说是累了一天。也经历了不少,最关键的。今日在青墨山庄幽暗丛林的时候,因误中了卢欢的蛊虫之毒,她的两腿阴差阳错地有了恢复的迹象。由于一路上是孙云背着赶回来的,杜鹃还没有多试恢复后的行走,于是杜鹃回房的路上,试着不用拐杖踱步行走。让杜鹃较为高兴的是,虽然不能和正常时候的双腿相比,但是恢复了一丝的腿脚,可以勉强慢慢踱步行走,尽管身体还是有些摇摇晃晃的,但比起之前不得不用拐杖要强了不少。而且,杜鹃在逐渐的行走之间,能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的腿脚还在不断的恢复,心想着照这样下去,总有一日自己的腿脚一定能够完全恢复正常……

    杜鹃回房后,其他大多的镖师和下人也回去了,只有镖主孙尚荣和任光还留在后院。孙尚荣作为一家之主,事情还没有完全结束,自然是不能完全放心下;而任光作为陈扬临死前委托人之一,心中似乎还在担心着什么。

    任光望了一眼角落处孙云和花叶寒的窃语场景,心中暗道:“或许,花前辈真的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告知少主吧,不要我们现在知道也许也有他的道理,不去过多掺合也是对的……但是我现在最担心的,是阿景、阿布他们。就算成功出城了,梁子山离大都还是有段距离的。而且这段距离多为平原郊区,万一察台多尔敦此时派出骑兵火速追捕的话,阿景他们真的能够平安顺利完成任务吗?千万不可以出什么事啊……”

    的确,任光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林景、石常松、何子布还有鸣剑山庄其他弟子的安危。若是陈扬临死前委托他们的任务没有完成,那今夜的事情就还没有结束……

    而在孙云和花叶寒谈话的角落处,花叶寒正慢慢告知另外事情的真相……

    “好了,花前辈现在可以告知晚辈了吗?”孙云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花前辈你们究竟是接受了谁的委令,暗中保护北原五侠,而且能够知道北原五侠前辈等人的动向?或者说,那个委托人是谁,他到底是如何知道这一切事情的发展的……”

    和略显急切的孙云不一样,花叶寒倒是一脸较为淡定的深情,当然,花叶寒的眼神中也夹杂着一丝悲伤。只听花叶寒缓缓说道:“孙少主可否还记得,几日前久旺商会委托你们来运镖局运镖?”

    孙云听了,露出满脸的疑惑道:“委托运镖?还是久旺商会……不对啊,来运镖局除了运镖去过一次青墨山庄之后,就没有大动作了,也没有运过镖,那花前辈说得究竟是……何时的事?”

    “就是几日前——”花叶寒肯定地说道,“也难怪孙少主你会忘记,毕竟那次运镖的人……只有孙少主你一个人——”花叶寒最后的这句话格外强调。

    经花叶寒这么一提醒,孙云这才似乎想起来。有些惊异道:“难道说,那次运镖……”

    “没错……”花叶寒点头继续道,“因为那次北原五侠登门拜访你们来运镖局。你们来运镖局抽不开人手,所以只有孙少主你一个人前来运镖……”

    “花前辈说的那次,就是去察台王府的那一次是吗……”孙云说到这里,口气逐渐变得低沉起来。

    “鄙人之前应该和孙少主你提到过,那一次去察台王府,是因为鸣剑山庄接受了某人的委托。由于此事极为隐秘,所以那时也没有具体告诉孙少主你……”花叶寒继续说道。“不过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说出来也无妨……那日接受该人委托的时候,其实也是不能让察台王府及朝廷其他人等起疑心的。所以鄙人才想借用运镖之名,不起他人猜疑的进入察台王府……”

    “所以当时花前辈就找了晚辈,想要借来运镖局运镖的名义,一同潜入察台王府。然后不被察觉地去见委托人……”孙云跟上叙述道。“如果不是那日赶巧,北原五侠拜访来运镖局的话,随同花前辈你们一同前往的,恐怕不只晚辈一人了……”孙云说着说着,自己的心也变得沉重起来,因为提到这个事情后,他怎么也忘不了,自己在察台王府书房找到的惊人的秘密。以及自己和察台多尔敦的再次对决。

    花叶寒跟上应道:“因为此事的重要性,不能泄露给其他无关人。原谅鄙人当时没有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孙少主……只是没想到,最后你们来运镖局居然也牵连进这件事情中去了……”

    孙云想了想,又接着问道:“不过晚辈还有疑问,如果说真的想要秘密委托的话,直接约出察台王府外的其他地方委托不是更方便吗?一来不用花前辈你们大费周章地潜入察台王府,又能避开朝廷官兵的眼线。如果说委托的这个人在察台王府较有权势的话,应该会更方便才对……”

    “那是因为……”花叶寒有些犹豫地顿声道,“那是因为这个委托人,他……出不了察台王府……”

    “怎么了,身为察台王府的人,为什么出不来?”孙云又接着问道,“就算是之前被察台王囚禁的察台多尔敦,也没有如此禁令,除非……这个人确实不方便,或者说根本就没办法出来……这个人到底是谁,花前辈你们受委托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孙云加紧问道。

    “他是……”花叶寒还在犹豫,似乎不知道该怎样说出口。

    “到底是谁啊,花前辈你还在犹豫什么?”孙云又急切地问道。

    “他就是……”花叶寒最终从口中吐出了字语,“他就是察台王府的王爷——察台王……”

    此话一出,孙云确实是被震惊不少:“什……什么?”显然,孙云还不能立刻接受这个事实。

    “我们见到的委托人,正是察台王……”花叶寒缓和着说道,“因为察台王之前生了大病,察台王府的掌权又到了他的长子察台多尔敦的手里。不能出王府,一是身体的原因,二是局势的所迫,自己的行动不能过于暴露……所以鄙人才说,这个秘密现在不方便公众他人,怕你们听了会有其他的想法……”

    事情已经完全清楚了,那个知道一切局势走向的人,正是人人都意想不到的察台王。

    “为什么……为什么?”孙云轻轻摇了摇头,两眼瞥向一边,依旧不相信道,“察台王居然委托花前辈你们,委托你们鸣剑山庄的人去保护北原五侠,和他的儿子察台多尔敦作对?他这么做,究竟为了什么,他能得到什么……”

    花叶寒见着孙云有些要激动的情绪,继续稳定下来说道:“察台王算得上是蒙元朝廷中鲜有的良臣,不但多为朝廷出谋划策,而且主张改善蒙元民族关系,深受百姓爱戴……察台王因为重病在身,所以没有办法多管理朝政,但是看着和自己原则背道而驰的长子察台多尔敦掌权实政,察台王也放心不下,所以即使察台多尔敦复辟掌位,察台王也没有放松对自己儿子的盯视……”

    “哈哈,太好笑了,太好笑了……”孙云似乎有些意想不到的情态,居然自笑了起来,“改善蒙元民族关系,鲜有的良臣?他做出了那样的事情,还自诩良臣,熟不知他的恶行蒙蔽了多少人的眼睛!”看来在孙云眼里,他似乎对察台王没有什么好感。也难怪,毕竟那日在察台王府的书房,他发现了那个惊天的秘密,从而彻底改变了自己对察台王的看法。

    花叶寒倒是没有立即理会此时孙云的情态,而是继续叙述道:“其实在察台多尔敦复辟之前,察台王就开始监视察台多尔敦的一举一动。他也听说了沂州城北原五侠的事迹,也知道了察台多尔敦联合当地的奸臣官员,企图夺取秦氏人家的遗产,以及对北原五侠不利……因此,察台王很早就在沂州城及大都这里安插了无数自己的眼线,只要是察台多尔敦有举动的,察台王基本上第一时间就能弄清楚……这次的北原五侠暗杀计划也不例外,察台王也许是早就猜到了这一点,所以当日才委托我们前往察台王府,说明一切缘由。我们鸣剑山庄也接受了委托,暗中保护北原五侠,只是没想到……只是没想到察台多尔敦会行动会如此之快,陈扬前辈之前的四人,我们没能顾及得上,而且最后的陈扬前辈,虽然从察台多尔敦的手中救出来了,却是没能保住他的姓名……对于鄙人、对于鸣剑山庄来说,我们深感愧疚……”

    “花前辈你们该愧疚的,是对没能保护北原五侠五位前辈的事情,而不是那个察台王的委托——”孙云言语中点明了对察台王的偏见,想到那日在察台王府的情境,孙云继续道,“那日在察台王府,原来花前辈你们见的人,就是察台王,怪不得那日我去王府后院的时候,没有见到察台王的人……哼哼,好像察台多尔敦自己也不知道,还在后院和我空打了一架,太好笑了……”

    花叶寒听了,也有些疑惑道:“孙少主你是说,那日在察台王府,你主动到后院去找……察台王了?为什么,之前我不是和孙少主你说了吗,你们来运镖局和察台王府本就有恩怨在前,孙少主你进了王府后不要随意招惹,为什么……”

    “因为那日,晚辈发现了一个秘密,一个隐瞒天下所有中原汉人的秘密……”孙云继续说道,还特地强调了“中原汉人”的几个字。

    “什么秘密?”听孙云的口气,似乎这事情不简单,花叶寒加紧问道。

    孙云继续说道:“我在书房发现了,十八年前的秘密……察台王十八年前南巡,曾经过裕兴城一带。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察台王去裕兴城的目的,竟是和裕兴城当时的知府兀罗带托多密谋覆灭唐门世家的阴谋!”

    “你说什么?”花叶寒吃惊问道,“可是,十八年前灭了唐门世家的人,不是……唐门世家的同门弟子唐天辉吗,为什么……为什么会和察台王扯上关系?”

    孙云凝神继续道:“唐天辉只不过是直接凶手,但是幕后密谋这一切的,却是察台王——没想到吧,受所有人尊敬的察台王,表面上平易近人的察台王,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而且他还骗过了所有汉人的眼睛,中原汉人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

    话虽这么说,其实还是有知道的人,那就是他一直朝思暮想的兄弟唐战及同行的人。唐战是因为在裕兴城知道了自己身世的真相,才知道这一切的幕后黑手都是察台王……

    孙云说完后,花叶寒露出了惊异的眼神,他也终于知道孙云为什么刚才会对察台王抱有如此大的偏见……(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四章 节外生枝

    “察台王是唐门世家惨遭灭门的……幕后黑手?”花叶寒也不可思议道。

    “没错,就是察台王——”孙云继续道,“他既然对中原汉人做出了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那其他的事情自然不用多言……如今他居然委派花前辈你们去保护北原五侠,还是去对付他的儿子,不觉得很可笑吗?”

    花叶寒听了孙云的叙述,冷静地想了想,随后缓声道:“如果孙少主所言为真,那察台王做出如此之事,我们作为汉人,确实是无法原谅他的丑恶行径……但是现在发生的事情,和十八年前唐门世家惨遭灭门毫无关系,没有证据表明察台王这样做是不是会有别的阴谋……”

    “如果不是的话,那他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孙云继续道,“谁能够相信,他身为一个蒙元朝廷的为朝大官,居然会反过来帮助我们这些汉人去对付他的儿子。除非这之中还有别的原因……”

    花叶寒看出了此时孙云的一些激动情绪,他静下心来思绪了一番,随后又道:“孙少主,我知道你对察台王的事情存有偏见,就算他真的还有其他阴谋,现在也并不是过于在意他的时候……”

    “不在意?怎么会不在意——”孙云继续激动道,“自从来运镖局搬至大都后,来运镖局就没有过像样的安稳日子,而每次事起原因的,总是察台王府。只有察台王府在朝廷中有大的动作,我们来运镖局总会受到牵连。然后发生大大小小的悲剧,这次也不例外……察台王口口声声说自己曾经有恩于来运镖局,却始终不提原因。结果他的儿子察台多尔敦便屡次刁难我们来运镖局,甚至不择手段先要覆灭我们来运镖局,恐怕这次他密谋的暗杀计划,也是吧我们来运镖局算在了其中,所以今晚才会在来运镖局上演的这一出吧……无论是察台王还是察台多尔敦,我都不会原谅他们父子俩,总有一天。我一定要从他们的身上讨回所有的帐——”

    今天孙云的情绪显然是过于激动了,知道了许多真相的他,一时间牢骚了一顿。表达了心中自己对察台王府的嫉愤。

    花叶寒能够理解孙云的心情,一个小小的镖局,屡次遭到朝廷王府的刁难,就如同在阴暗的井中度日如年。使人压抑和痛楚。不过今夜需要担心的事情。倒并不是来运镖局和察台王府之间的恩怨,花叶寒换了话题,想要以此打消孙云偏激的心态:“孙少主,察台王是好是坏,他日自有分晓……如今需要担心的,是还未得回消息的去完成陈扬前辈临终委托的你的那些兄弟们。孙少主,你的那些兄弟朋友正和鄙人门下的弟子,赶时间将移出城的车物运往梁子山。也不知道能不能够顺利找到朱须聪……鄙人担心的是,察台多尔敦此时会不会派出人马前去追捕。万一让他们赶到的话,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听到花叶寒提到此事,孙云这才把担心的重心放回了当下的事情,只见孙云也略显着急道:“对啊,现在阿布他们的情况我们还不清楚,万一察台多尔敦这个时候加派追兵追上了他们的话……那事情可就不好收拾了……”

    “那怎么办?”孙云馒头焦急道,“不行,我得赶紧赶出城外,去帮阿布他们——”说着,孙云别好两腰间的银月双刀,似乎是要有所举动。

    然而,花叶寒却一把将孙云给拦住了,并阻止道:“现在我们都不可以去,察台多尔敦肯定还没有完全洗脱对你们来运镖局的怀疑,除了加派追兵去追捕孙少主你的那些兄弟,他一定在城门口安排了严密的镇守。即使轻功再好,也不会快过军马的速度,到时候贸然前去和蒙元的官兵碰个正着,恐怕届时很难洗脱自己的罪名,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这样反倒是帮了倒忙——”

    “那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孙云继续焦急道。

    花叶寒轻轻摇了摇头,用略显无奈和担心的语气缓缓道:“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是静静地在这里等到,并祈祷他们不要节外生枝出了什么事情才好,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而已……”

    现在竟是连忙都帮不上了,只能坐在这里干等待消息,这让孙云怎么可能不着急?当然,花叶寒说得也确实有理,如果就这样贸然前去救场,不但救不了赶出城外的众人,而且还会变向承认来运镖局窝藏“朝廷重犯”的罪状,届时局势就会变得更加不利了。

    没有办法,孙云只能在镖局里面干等,等候城外众人归来的消息。而在后院另一侧,任光也是在焦急的等待,他一边借着高墙的空隙,眺望着大都城门处通亮的火光,一边默默祈祷今夜不要再发生其他的事情……

    而此时在大都城门口,上千的蒙元部队已经准备好了,似乎是要执行某项重要的任务。浓浓的黑夜下,看不清远方的黄尘古道,铁马兵甲,承袭着簌簌的凌冽寒风。军队之中,裘苒的战马下,偶尔发出几声寒风中骏马的喘息之声,一切蓄势待发,只等命令接下……

    “哒哒哒——哒哒哒——”整齐有序的马蹄声从城门口响起,一个衣冠华贵的公子人物骑马从城门口行至了部队的正前方——他就是察台多尔敦。察台多尔敦并没有放弃对来运比镖局的怀疑,他始终相信,没有在镖局里找到要找的东西,来运镖局一定是事先就安排好了秘密移送车物出城的移花接木之计。而据城中的守卫士兵通报可知,今晚确实是有零零散散的人众推车出城,察台多尔敦能十分确定,那些人偷偷运走的车物。正是沂州城秦氏人家的遗产。

    而且,察台多尔敦始终相信,今晚没有见到孙云。确定孙云也在计划实施的范围之中。心想着要和孙云做个了当,于是自己才会如此焦急地大兴兵马,如此黑夜也要追捕运车之人。只是察台多尔敦自己并不知道,此时的孙云早已回到了来运镖局,根本不在那些人之中,孙云自己本身也和今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没有任何的关系……

    但察台多尔敦却始终坚定自己的想法,整顿好了城门处的兵马后。察台多尔敦骑马转身命令道:“今夜搜寻来运镖局未果,贼人已将朝廷上缴之物偷运出城。朝廷有令,今夜务必抓回朝廷重犯。并寻回朝廷重要物证!贼人此时正往梁子山方向逃逸而去,梁子山是通往山东边境的重要之地,必须赶在天亮之前将嫌犯抓捕归案!”

    “喝——”察台多尔敦身后的千来蒙元部队齐声喝道。

    察台多尔敦命令完后,又转回身。自己身处军队的正排头。随后大声道:“全队有令,出击梁子山,抓回朝廷重犯!驾——”

    随着察台多尔敦一声夜里长啸的军马嘶蹄,察台多尔敦率先朝梁子山的方向奔袭而去。而自己身后的蒙元部队也紧随其后,战马声一片连成一片,就在这寒风簌簌的黑夜,浩浩荡荡朝着梁子山的方向“践踏”而去。马蹄声如同雷鸣的战鼓,久久不被埋没在无望前方的黑夜中;火把一片连这一片。如同黑夜幽灵的亮眼,带着令人窒息的气魄。在夜中的遥望处隐隐闪动……

    由于从大都通往梁子山的道路,多为宽敞无阻的郊野平原,因此蒙元骑兵赶路的速度也很快。不过由于在大都来运镖局“耽误”了太多的时间,林景、石常松等人运送的车队早就不见了踪影,消失在了茫茫的黑夜之中……

    此时正在梁子山脚下……

    “太好了,终于到了,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终于到了量子山脚下……”梁子山这里,运送车物的人都在,包括来运镖局的林景、石常松、何子布,以及来运镖局的弟子成付、古兴康和雷正风都在,只听何子布最先道,“至始至终没有让察台王府的人察觉,看来陈扬前辈的计划成功了……”

    然而,林景却在一旁不放心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这并不代表就能够掉以轻心……察台王府那边越是没有动静,说明他们在大都的时间越长,来运镖局遇到的危机可能就越大……”

    何子布心中顿了顿,随后接着道:“我相信来运镖局那边,察台多尔敦如果查不到车物,一定不会过于刁难来运镖局的……现在我最担心的,反倒是今天一天都没有消息的孙大哥,还有杜鹃姑娘……他们两个都消失一天了,镖局今晚都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回来……”

    “没有回来就是安全的,至少他们没有被牵连到这件事情中来,这是好事……”石常松安慰道。

    “那可不一定——”然而,没等石常松话音落下,林景立刻补充道,“别忘了,那个察台多尔敦跟少主可是死对头,少主今天不在镖局,他又不知道这个消息。而且,如果察台多尔敦猜到我们出城的话,很容易就会怀疑少主是和我们同行的,那他一定会派追兵赶来,到时候我们这边就会更加棘手了。”

    来运镖局的人在这边说得闹腾,鸣剑山庄这边,成付提醒着道:“行了,这些事情等完成了任务再聊也不迟。当下最重要的,我们必须完成陈前辈临终前委托我们的任务,找到朱须聪先生,把遗物转交给他手中,由他带回沂州城的秦氏人家。”

    “话是这么说,可是现在朱须聪先生究竟在哪儿呢?”和成付关系称兄道弟的古兴康又问道。

    雷正风这边也跟上道:“陈前辈临终前说,这梁子山脚下有人家,朱须聪先生又是时刻关注着北原五侠在大都一带的一切动向,我想应该就在这附近不远吧……”

    “你们看,那里有房屋,里面灯火还亮着,会不会是那里?”石常松一眼望见了侧脚处的一处光亮,随即提醒道。

    众人顺着石常松所指的方向定眼一望,果然,就在朝东方向的一脚,一处房屋正亮着灯火。房屋的样式简陋之极,像是临时搭的,里面的烛火还在着亮,看来那家子的人还没有睡。

    时间紧迫,众人二话不说,集结起来的车队同时往那个方向走去……

    “请问有人在吗?”来到房屋前,与人交际甚广的成付最先发话道,“这么晚不好意思打扰了——”

    “这么晚了,来者何人啊?”里面出现一个沉着有力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一个中年男子。

    成付继续说道:“我们奉北原五侠陈扬前辈之命,特来寻找朱须聪先生,请问您认识朱先生吗?”

    然而成付刚一说完,门“吱——”地一下就打开了,众人面前瞬间出现一个满脸刚劲的中年男子。只听中年男子道:“在下就是朱须聪,不知刚才众人所言为真?”

    房子里面不仅仅只有朱须聪一个人,还有十来个体格不俗的壮汉,看来他们一行人都是沂州城秦氏家派来的侍卫……

    “你说什么?”朱须聪吃惊道,“这……这是真的吗?”

    成付把今晚事情的经过以及北原五侠的命运大致叙述了一遍,朱须聪及其手下的人听了,都是大吃一惊。成付还将陈扬的尸体拖车运了过来,朱须聪等人见了,吃惊中也带着无尽的悲伤。

    “没错……”成付赶紧道,“我知道朱先生你们听了一定会吃惊,不过现在事情刻不容缓,察台王府的人现在正调兵过来,追捕我们以及企图带回这些车物——朱先生,如果您以及您的手下真的祭奠陈前辈的话,就请赶紧想出对策吧,否则等朝廷的人来了,恐怕就来不及了!”

    “陈前辈以及北原五侠所有人都是我们秦氏人家上上下下尊敬的前辈,秦老爷也不例外……如今发生了这样事情,我们也不能继续袖手旁观下去……”朱须聪立刻严肃道,“放心吧,到了梁子山,相当于就进了山路,蒙元军队即使拍马赶到了,骑兵也无法在山中赶路搜寻,等到我们进了山里,就安全了。而且,过了梁子山,就快到了山东的边境,届时里沂州城也不会太远……陈前辈曾在秦家人满前立誓完成秦家未完之愿,我等深感敬佩;如今遭到不测,未能如愿,我朱须聪也一定不负陈前辈之愿,将秦家的遗物完完整整地带回秦家——”

    “既然如此,我们就快点行动吧,否则时间再拖下去的话,说不定会……”成付继续担心道。

    “不好了,有马蹄声!”听觉灵敏的何子布最先感到了不适,立刻低身下来,用耳朵贴着地面,随后紧张道,“有很多的战马朝这边赶过来,看来察台王府的人已经追来了!”

    “他们的速度也太快了吧——”雷正风这边大声道。

    “没有办法,从大都到梁子山,都是一望无际的平原,骑兵行军,速度自然没办法比——”古兴康补充道。

    “既然山上安全,我们赶紧先转移吧——”成付又紧张道,“等到蒙元的军队感到,可能一切就晚了!”

    朱须聪点了点头,随即对在场所有人道:“所有人听令,带上所有的车物,往梁子山山上转移!”

    命令一下,所有的人,包括林景、成付一起,帮忙重新搬运起整理的车物。时间紧迫,他们必须赶在察台多尔敦到来之前,全体转移至山中安全的地方。

    “已经可以看到火光了,朝廷的人就要来了,你们快点!”石常松在门外放风,看到无数的火把逐渐清晰,马蹄声逐渐密集,石常松冲着背后的小屋大声喊道。

    何子布一边帮忙收拾着秦家的车物,一边时不时望了望蒙元部队赶来的方向,心中顿起一个大胆的想法……(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五章 穷追堵截

    “朝廷的人马就要过来了,大家动作快点——”石常松望着前方的火光越来越近,急切地朝着木屋里的人群提醒道。

    朱须聪在屋内以最快速度安排好了运物的分配,随即命令道:“所有人听我命令,带上车物,全部转移至梁子山深山处,躲避朝廷追捕!”

    众人心连一处,加紧最后的整理,然后井然有序地将运送的车物逐一搬出木屋,然后向梁子山的深山进发。而石常松、何子布二人则是断后,待到前面的人完全离开这一带,进了梁子山的深山里,二人才也朝梁子山的方向跟了上去……

    而在这个时候,察台多尔敦的部队才匆匆赶到……

    火光一片接着一片,映亮了刚才朱须聪及其手下待命的木屋附近,百来的蒙元铁甲骑兵将这一带围了个水泄不通,意在拦住对方逃跑的去路。然而令察台多尔敦失望的是,人早就已经走远了……

    察台多尔敦还在凝视着眼前的那处小木屋,旁边的一个骑兵侍卫见了,缓缓走来说道:“公子爷,前方只有一个小木屋罢了,如果真的是来运镖局的人运出了车物,不至于藏在这么偏僻的一个地方吧……”

    察台多尔敦则是冷冷一笑,厉声道:“哼,虽然本公子也认同,堂堂来运镖局的孙少主不会做出这么窝囊的事情,但我察台多尔敦也从来都不放过任何行径行踪——被我盯上的人,休想从我的眼皮底下逃走!”察台多尔敦的口气十分强硬。看来他还是坚信孙云及来运镖局的人把车物运至了这一块。

    “可是,这个木屋……我们究竟怎样知道他们来过?”侍卫又问道。

    “他们一定还没走远……”察台多尔敦肯定地说道,“你自己看。这木屋里的蜡烛还亮着,说明刚才有人在;如今我们蒙元铁骑到来,屋里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不是现在没人,就是里面的人心虚不敢出来——”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侍卫继续问道。

    “哼——”察台多尔敦嘴角处抹过一丝诡异的笑容,随后对身旁的侍卫道,“来人。将本公子的弓箭呈上!”

    后面的士兵接到了命令,很快给察台多尔敦递过去了弓箭及箭矢,似乎察台多尔敦欲要有所行动的样子。

    察台多尔敦接过了弓箭。给箭矢点燃明火,随后张弓搭箭、三箭齐发,方向直指前方的小木屋。察台多尔敦眼神如鹰,放出锐利的寒光。随着察台多尔敦手中弦声即响。三支火箭离弦而出,飞窜至前方的木屋。

    只听“轰——”的一声,三支火箭正中木屋的着燃之处,紧接着发出一道巨大的声响,伴着冲天的火光,小木屋被大火燃烧了起来。而小木屋里果然已经没有了人,察台多尔敦的这一发只是单单烧毁了木屋罢了……

    然而山下的火光冲天,自然是引起了刚离开不久的朱须聪等人的注意。这个时候他们才刚上梁子山不久。在半山坡上回头望着火光冲天的木屋,庆幸自己等人的及时离开。不过他们还不能高兴太早。毕竟现在他们也只不过是暂时躲过了察台多尔敦的视线,只上了梁子山半个山坡,还没走远。搬运的车物又不少,在山上赶路本来就影响速度,一旦察台多尔敦下令部队搜山,他们还是没有完全脱离危险范围。

    “现在怎么办,这察台多尔敦似乎还没有要走的意思?”石常松有些紧张道。

    鸣剑山庄弟子这边,成付稍稍忖度了一番,随后说道:“要不这样吧,我们分头行动,一方继续押运车物出山,一方时刻盯着察台多尔敦的一举一动,随时通告消息——”

    林景听了,不禁问道:“方法是不错,可是究竟该怎样分头行动?”

    成付想了想,紧接着道:“不然这样吧,你们来运镖局的镖师都是运镖经验丰富,你们负责继续陪朱须聪先生押运车物;而我们鸣剑山庄的弟子善于身手,侦查和自保能力突出,我们负责观察察台多尔敦的一举一动!”

    “这样真的好吗?”石常松又回头问道,“察台多尔敦可不是善类,万一成付兄你们被发现的话……”

    “放心吧,我们自己能照顾好自己,不会有问题的……”成付继续道,“事不宜迟,你们来运镖局的镖师快点协助搬运车物才是!”

    火烧眉毛,也容不得在场的人多想。于是,孙云和任光不在,来运镖局带头的林景应声道:“那好吧,我们即刻分头行动!察台多尔敦为人心狠手辣,成付兄你们自己可要万分当心——”

    “放心吧,我们自有办法与察台多尔敦周旋,你们快走吧!”成付最后说了一句,在场的人边开始按计划行事。

    然而,来运镖局这边,何子布似乎是没有想要离开的样子,他还停留在原地,注视着坡下察台多尔敦及蒙元军队的一举一动。

    林景看着何子布半天没有反应,小声提醒道:“阿布,快跟我们走啊,你还在磨蹭什么呢?”

    何子布静默了一会儿,随后面无表情地回应道:“我要留下来,帮你们盯着察台多尔敦,你们先走吧……”

    “你在说什么傻话,就你那点身手,万一被察台多尔敦给盯上了,那可是想逃都逃不了了!少主现在不在,阿布你也不要太随意了,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林景继续提醒道。

    然而,何子布却依旧坚定道:“但是我有一点比你们所有人都强,那就是路!这里的路我最熟悉,不管身手怎么样,只有我最知道在这里怎么和察台多尔敦周旋,所以我必须留下!”

    “可是这太冒险了。我们不能丢下阿布你一个人!”林景继续道。

    “只有我留下,才是最安全的!”何子布义正言辞道,“还记得数月前在雾隐丛林的悲剧吗?如果不是我及时发现前方的陷阱。恐怕当日我们所有人都会惨遭不幸……而且,正是因为熟悉路子,所以我才顺利找到了欧阳聪,遏止了他们的阴谋……今日也是一样,阿景哥,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并且帮你们时刻观察察台多尔敦的动向,然后再由成付兄及鸣剑山庄的弟子给你们通报,这样是最好不过了……”

    “可是这还是……”林景还想想要说什么。却被一旁的成付给拦住了。

    “好了,现在时间已经容不得我们再继续考虑了,既然何子布兄弟有熟通梁子山路之法,何而不用?现今最主要的。是要帮朱须聪先生把车物运送出山。这是最关键的!这里有我们在这里垫着,你们快点走吧!”成付最后说了一句,随后头也没回地朝后面做了一个手势,看样子局势确实是已经燃至眉头。

    林景这边也清楚现在的形势,于是没有再反对,点头说道:“好吧,那我们随即运车入山,你们自己要小心……”

    于是。林景和石常松二人回头而去,和朱须聪一起。携着车物继续朝深林进发。为了避免察台多尔敦待会儿上山沿路搜查,林景和石常松等人还特意将车队分成几小路,以此混淆察台多尔敦可能上来后的视线……

    剩下的鸣剑山庄弟子和何子布留在原地,成付心知何子布熟悉这里的山路,又有周旋敌人的经验,于是没有太在意。相对的,成付对古兴康和雷正风说道:“好了,就按照之前计划的那样,现在我们分头行动,盯视察台多尔敦的人——注意,千万不要被朝廷的人发现了,一旦发现蒙元军队的行踪,即刻汇报给前面运车的人,以作应对!”

    “明白了,你放心吧,成兄——”古兴康和雷正风同时回答道。

    成付点了点头,随后又回头望了望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何子布,也提醒道:“何子布兄弟,既然你熟悉这里的山路,那你自然是比我们有更多的办法……不过你自己也要小心了,待会儿我把我们三人的行踪地方告诉你,一旦朝廷的人有什么其他的动向,你也好及时告诉我们——”

    “我知道了,我会有分寸的……”何子布没有瞥视,只是淡淡地回答了一句,似乎在他心里,已经有了明确的想法。

    成付也不知道何子布说得是否自信,但是时间不容自己等人多考虑。“那就这样了,我们现在行动——”于是,成付最后道了一句,随后鸣剑山庄的三人纷纷施展轻功,只听得丛林中树叶枝桠的骤响,三个人朝着三个不同的方向躲藏而去。

    何子布依旧是没有任何的行动,他站在原地,继续望着山坡下灯火通明的蒙元部队,似乎是有什么想法。随即何子布眼神一变,立即回身,自己本人也躲进了林子里面……

    而此时在山下,察台多尔敦望着空燃着的木屋盯了半天,却是没有发现半点人的踪迹。身旁的侍卫见了,又凑过来对察台多尔敦道:“公子爷,看这样子,这木屋里本就没有什么人,虽然城里的侍卫说看到有人运车朝梁子山这里逃窜而去,但天色这么黑,这梁子山离大都本来就有很远的距离,那些人运车的方向说不定不是朝这里,是不是我们弄错了?”

    “大晚上运车出城,你觉得很正常吗?”察台多尔敦先是反问了一句,随后继续道,“再者,本公子刚才也说了,这木屋里既然没人,为什么还会有蜡烛在烧?理由很简单,这里刚才是有人的,只是因为朝廷的骑兵到了,他们事感不对,才匆匆离开的。而且,从燃烧的蜡烛痕迹看得出来,这木屋里绝对不止一两个人这么简单……”察台多尔敦望着被烧毁的木屋残骸说道。

    “那公子爷的意思是……”侍卫又问道。

    “运车的人一定是到了这里,在这里和什么人碰头或是休息。看到本公子的军队到了,他们恐怕是知道了大都城内的事情已经败露。所以才又匆匆逃走的……”察台多尔敦两眼凝神道,“而现在看来,骑兵军队已经将这里包围了。他们唯一能逃的地方,也就只有梁子山的深山里了……”

    “公子爷不会是想要继续追吧?”那个侍卫又道,“梁子山这么大,其附属山脉甚至直接连通着山东的边境,我们这么点人上山去搜,恐怕……”

    “蜡烛还是新燃不久的,说明这些人还没走多远……”察台多尔敦十分肯定地说道。“一边要在崎岖的山路逃走,一边还要带上繁重的车物,速度自然不济。现在上山去搜,他们铁定没有我们的速度快——”看样子,察台多尔敦已经下定决心要进行搜山了。

    身旁的侍卫听了,继续担心道:“可是我们前来的都是骑兵。骑兵行走不善山路。就这样上山去搜,不利一方的,应该是我们……”

    察台多尔敦顿了顿,随即下令道:“既然如此,那全体骑军都有,下马步行,给我上山搜,务必找到逃逸重犯!”

    “是——”身后的骑兵发出震天的响声。随后齐步下马。安置好了马匹后,骑兵改为步兵。准备上山继续搜索成付等人。

    “出发——”察台多尔敦最后发令了一句,身后的蒙元士兵统一紧握着苗刀,跟着最先上山的察台多尔敦,一起上山搜人……

    “他们真的追上来啦……”成付看着眼前的场景,知道察台多尔敦铁定心思要上山搜人了,于是全身神经紧绷,准备给还在赶路的朱须聪等人发去紧急消息……

    而何子布这边,也是注意到了蒙元军队这一侧的动向。何子布躲在一个最隐蔽且观察视线最好的地方,看着察台多尔敦领着数千蒙元士兵上山搜人,心想着这些士兵都是王府的精英、训练有素,如果就这样任他们搜下去,恐怕出不了梁子山,运车的行踪就会被发现。想要掩护朱须聪他们出山,就只有想别的办法拖住察台多尔敦……思考到这里,何子布的心中不禁油然出一种想法……

    察台多尔敦这边已经领着部队上到了刚才何子布等人站着的半坡上,然而深林中一片漆黑,如果不是特别熟悉这里的山路,这样的场景根本就是寸步难行。

    “公子爷,我们好像还是没发现他们,这里又这么黑,我们的人又不太熟悉这里的山路,更不能分头行动,现在该怎么办?”察台多尔敦身旁的侍卫又问道。

    “哼,区区夜林怎能难得了我?”察台多尔敦冷笑自问了一句,随后又对身旁的士兵说道,“再把本公子的弓箭呈上!”

    此话一出,旁边的一个士兵又给他递过去了弓箭。这一会儿,依旧是察台多尔敦亲自张弓搭箭,只是这次的目标实在是令人捉摸不透。

    同样的手法,察台多尔敦在箭矢上燃着了火焰,随后只听“嗖——嗖——”的几声,察台多尔敦分几次将十来支箭给发了出去。火箭的目标虽并不明确,但却燃着了周围的草木,旁边的山路草木燃着了,山上的路自然已经通亮清晰了不少。

    “这样就行了……”察台多尔敦见着“大事一成”,收回了自己的弓箭,随后望着地上七七八八、毫无章法的车辙印,随即冷笑着说道,“看来他们真的是来到这里,居然就在本公子的眼皮底下……”说着,察台多尔敦还用脚在车辙印上踩了踩,似乎在预测什么东西。

    侍卫见了,继续问道:“公子爷,我们现在要怎么追?”

    察台多尔敦冷笑过后,继续用冰冷的口气说道:“哼,朝着车印的方向追,兵分几路,如有人行踪暴露,即刻汇报!”

    “是,属下遵命——”侍卫接令答道,随后将其谋告知了手下的众士兵。

    察台多尔敦看在眼里,却是冷笑着暗自不语,眼神中露出两股杀气……(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六章 就义而终(上)

    火箭燃着了周围的草木,刚才黑夜的森林暗道变得通明起来,崎岖的山路上留下了一道道分岔的车辙印。

    察台多尔敦下令了手下部队分队进行搜索,一旦发现了来运镖局人的行踪,立即汇报。即刻,蒙元部队手持苗刀盾牌,分成几列,分道追行而去。

    察台多尔敦依旧是站在原地,望着前方部队行进的方向,眼神中露出了浓浓的杀气。身旁的侍卫见了,不禁问道:“公子爷,如果发现了来运镖局的人,要怎么处置?”

    察台多尔敦顿了一会儿,随后用冰冷的口气说道:“除了他们的少主孙云,其他的人……杀无赦!”

    “孙云——就是那个总和我们作对的来运镖局少主?”侍卫又问道,“公子爷要把他留下,究竟是想如何处置?”

    察台多尔敦用满含杀气的口气只字只句道:“孙云,本公子要亲自杀了他,一定要我亲自!亲自用刀砍下他的头!”

    察台多尔敦的话语危言耸听,令人发怵。身旁的侍卫惊出一身冷汗,望着全身弥漫杀气的察台多尔敦,不敢再问任何的话语……

    何子布躲在一个隐蔽的草丛角落,望见了眼前的场景,就连察台多尔敦的话也是听得一清二楚。察台多尔敦说完后,何子布明白了察台多尔敦并不知道孙云没有和林景他们一起行动,但是他心里也很清楚,察台多尔敦这一回是下定了杀心。一旦让察台多尔敦的人马找到了林景、朱须聪他们,他们一定不会幸免于难。而且运送的车物零零散散且繁重,在山路上行走受到阻碍不小。而察台多尔敦的蒙元部队却是骑兵改步兵、轻装上阵,追捕起来速度不减,再加上察台多尔敦用计封锁各道路口,继续这样下去,林景等人迟早会被追上。

    想到这里,何子布决定了不再坐以待毙,立即从原位窜到另一侧。准备去通知另几处躲避观察的鸣剑山庄弟子等人……

    蒙元部队分为几道,沿着山路上的车辙印分头搜捕,这样下去。无论林景他们怎么分散车队,时间一久,迟早会全部落网。而察台多尔敦也没有空闲,继续跟在部队的后方。利用手中的火箭。燃着了古路小道上的草木,山上的视野也清楚了,一旦前方的车队稍有怠慢,就有被蒙元军队发现的危险。

    察台多尔敦继续张弓搭箭,向关键的几条道路山口点燃了明火,黑夜笼罩下的丛林很快变成了火光四照的炎丛,被燃着的草木发出“噼里啪啦”的作响声。

    “这边还有车辙印,快往那找找——”“前方有个下坡口。他们可能在这里加速逃走了——”而蒙元军队这边,士兵依旧像饿狼一般搜寻着自己的“猎物”。不禁让人感到火焰丛林中危险窒息……

    “你说什么,蒙元的军队已经快追上了?”成付听到了过来通报的何子布说明的消息,大吃一惊道。

    何子布急切地说道:“没错,那个察台多尔敦真是狡猾,居然利用火箭燃着了山上的草木。而且他们行军的速度也不慢,搜索井然有序的样子,看样子都是王府的精英部队,这样下去我们的人迟早会被发现的——”

    成付想了想,随后义正言辞道:“事不宜迟,我们必须赶紧通报朱须聪他们,让他们转换路线——”

    “可是我们去通知的话,谁留在这里继续监视王府的人?”古兴康又问道。

    “让我去吧——”一向浑身是胆地雷正风站出来说道,“我雷正风什么都不怕,就算被察台王府的人发现了也大不了杀出一条血路,让我留在这吧!”

    然而,一直静不下心来的何子布伸手拦阻道:“不,让我留下来吧!”

    “何子布兄弟?”成付用疑惑的眼光望着何子布。

    何子布眼神中充满了坚定,随机继续道:“我刚才偷听到察台多尔敦下了命令,若是见到我们来运镖局的人,就会杀无赦——这件事情本就和你们鸣剑山庄没有关系,既然察台多尔敦的人明确是来找我们来运镖局的人,就让我们自己去面对——”

    “可是察台多尔敦心狠手辣,何子布兄弟你一个人留下的话……”古兴康又十分不放心道。

    “我不要紧,这里的山路我再熟悉不过了,该怎么样和他们周旋,我自有办法……”何子布坚毅地说道,“你们先去通告朱须聪前辈还有阿景哥他们,继续往前走,速度快的话,待到明天天亮应该可以走出梁子山……只要察台多尔敦找不到你们,自然会收兵回去的,到时候我再回去镖局,你们安全护送走了朱前辈,再回大都会面吧……”

    虽然让何子布一个人留在这里十分危险,但是时间不等人,此时是万分不得犹豫半点。成付望了何子布坚定的眼神一眼,随后点头说道:“好吧,那我们先赶到前面通知车队,何子布兄弟你一个人一定要万分小心,既然察台多尔敦下令了要取你们来运镖局人的性命,你可万万不能硬碰硬啊——”

    火焰逐渐蔓延至了何子布等人的视野,何子布回头焦急地望了望,随后继续道:“行了,我知道了,你们快点赶去通知吧,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成付没再说什么,和古兴康、雷正风点了点头后,分头施展轻功朝前方赶了过去……

    何子布目送走了成付等人后,回头一望后方的燃着的火焰,心中一定,朝反方向跑了过去,然后窜至了附近的丛林里……

    “那边找到了吗?”“没有——”“这边也没有……”蒙元部队这边,还在加紧着对前方车队的搜寻。但由于进入了丛林深处。视野逐渐黑暗,这里又是到了下坡路,车辙印显然没有之前上山路时的清晰。速度自然是慢下了不少。

    察台多尔敦这个时候也赶了过来,看见部队时不时就会停下来,于是他大声呵斥道:“怎么了,不是还没有找到来运镖局的人吗,为什么都愣在这里?”

    其中一个士兵跑到察台多尔敦身前汇报道:“回公子爷,这里是山道的下坡路,有的车辙印并不明显。兄弟们不知道该往哪条路追下去了……”

    察台多尔敦见了,加快几步跑到了下坡口,果然发现这里的车辙印并不是很清晰。甚至分不清车队逃跑的方向。察台多尔敦想了想,望着下坡道几个方向的颠簸石路,发现了几处大大小小坑坑洼洼的规则不一的深口,想罢后说道:“走这里——运车行驶下坡路。一定会十分颠簸。既是逃跑,难免磕磕碰碰。这一处又车轮颠簸起伏留下的痕迹,就从这个地方下去追!”

    察台多尔敦的眼睛确实是尖,任何线索都不放过。而且察台多尔敦没有猜错,这个方向的确就是林景他们运车逃跑的方向。

    何子布又回来躲在林子的一侧,看见了前方的一幕,不禁有些怔住了。

    察台多尔敦随即下令手下士兵冲坡下去继续追捕,只见轻装的蒙元士兵冲下坡的速度惊人。几百号人不出一会儿全部奔跑至了山下,完全不逊于刚才何子布施展轻功的速度。而何子布见了。更是紧张不已,如果按这个速度继续下去,恐怕还没等成付等人把消息送过去,蒙元的军队就已经要追上来了。想到这里,何子布的心中又是冷汗一冒,但是随即他又镇定下来,一种冒险的想法涌入脑海……

    察台多尔敦跟着部队的速度,也从山坡上施展轻功一跃而下,很快又立在了部队的前方。

    “从这个地方开始,车辙印又明显了……”察台多尔敦望着山路上的车印,继续说道,“从这里来看,刚才零零散散的车印开始合并成一道了,看来这个地方他们又集合了……传令,所有部队继续沿车印追下去,若见到来运镖局的人,格杀勿论!”

    “是——”所有蒙元军队全然一应,喊声贯响整个暗林,随着察台多尔敦继续张弓搭箭,火箭即出,照亮了前方的山路,蒙元部队继续朝前追击而去……

    前方又出现了几道分岔口,路上的车辙印也是时而分分合合,看来赶在前面的车队,经过这里时也是几经波折。而蒙元部队的行军速度并没有因此而减慢,相反,这些蒙元部队就如同训练有素一般,再次分开几路,分别沿着各条岔道循着车辙印而去……

    蒙元部队经过到了稍微幽暗一点的敌方,这里的小道很窄,每过一个小关口,左右两侧时不时会出现密林覆盖的小路口……突然,一个蒙元士兵走至了一道关口,小路口处伸出一双手,将蒙元士兵给强拽了过来。还没等蒙元士兵反应过来,只听得一声闷声的惨叫,蒙元士兵便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前后的士兵发现了不对劲,很快朝刚才事发的地方围了上来。

    然而没完,就在众士兵把注意力放在事发地的时候,在林子小道的另一处,又有一个蒙元士兵遭到同样的暗杀。

    事发还在持续,每相隔一段时间,一个路口就有一个蒙元士兵倒下。事情的严重性很快升级,阵中突然有人大喊道:“全队注意,有刺客!”

    果然,话音刚落,在场的所有蒙元士兵全部提刀谨慎起来,望着刚才事发的几处现场,聚精会神地望着刚才草木口的一举一动。

    察台多尔敦这个时候也从这边赶来了,大概了解了一下情况之后,随即大声喊道:“何等小贼胆大包天,竟敢偷袭朝廷士兵!”

    前方没有回应,偷袭的人自然不会有回应。

    察台多尔敦可不是一个耐得住性子的人,见前方的人没有回应,也没有像是逃走了的迹象,随即又从身旁士兵手上拿来了弓箭,火箭数支齐发,目标直指前方窄路的几条要道口的草木。

    “呼——”伴随着夜林中的寒风,草木的火焰很快熊熊燃烧起来。照亮了周围一切。而刚才躲在林子里的人自然也是没有再躲下去,从火焰燃烧的林子里窜了出来——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一直盯视王府部队的何子布。

    何子布本想借着暗杀蒙元士兵来拖慢行军的速度。只是没想到察台多尔敦会来得这么快,而且完全不给自己活路,自己脸趁机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察台多尔敦认出了何子布,眼神中充满了杀气;而何子布同样也是用嫉愤的眼神对视着察台多尔敦,手中早就握紧了苗刀,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察台多尔敦望着何子布,冷笑着说道:“哼。你就是孙少主的那个小跟班对吧?没想到居然自己往棺材里跳……”

    话音未落,全部的数百蒙元士兵已经将何子布给团团围在了这条窄道上,前方有武功难缠的察台多尔敦。身后又有围得水泄不通的蒙元部队,何子布自己已经很清楚,今晚无论如何也是逃不走了。

    不过何子布并没有害怕,他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而且为了掩护车队的人马继续逃走。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抱着视死如归的心,何子布不但没有想要逃跑,甚至拔出了自己身上的刀,想要和察台多尔敦拼死一搏。

    “你出来只是想要掩护前面车队的人先走是吧……”察台多尔敦望着走投无路的何子布,继续冷笑着说道,“哼,是你的那个孙少主命令你这么做的吧?为了自己逃跑,他连自己的兄弟朋友都可以丢下……”

    听到如此不逊之言。何子布立刻反驳道:“哼,孙大哥根本就不在这里。这里也没有你说的什么车队,只有我何子布一个人!”

    “哦,如此夜晚,你区区一个来运镖局的小跟班在这黑暗的深山里又是何意?”察台多尔敦继续蔑笑道,“你也不用装了,本公子早就知道,今日在龙盘商会的时候,你这小子目睹了北原五侠之一的钟齐山被暗杀的一幕……你自己也该清楚的,让你目睹了本公子的计划,你的下场会是如何……”冷峻的话语过后,察台多尔敦的衣袖处隐约亮出了寒气逼人的苗刀,在黑夜丛林的火光下,折射出锐利的寒光。

    而何子布的眼神中却依旧是没有任何的畏惧,他将手中的刀提至了身前,也用满是杀气的眼神望着察台多尔敦,咬牙说道:“哼,想要生死一搏的话正合我意,我昔日兄弟方可、费能宏及欧阳聪的死,都是察台多尔敦你一手害的,我何子布正想从你身上讨回来!”

    明知道必死无疑的何子布,面对察台多尔敦及蒙元千军的包围,显现出了视死如归的尊容……

    林景及朱须聪这边,众人还在运着车物继续向出山的方向逃跑而去。就在转过了又一个下山道口之际,他们突然发现了身后冲天的火光——那是何子布刚才被发现的地方。

    “后面的火光又亮了,这些蒙元士兵追得可真是够快的——”石常松不禁叫道,“也不知道阿布他们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有人来了——”朱须聪突然喊道,目视着身后高林错间的地方。

    林景也是暂时停下来定眼望去,果见后方的树丛间窜出三个人。

    “是成付兄他们——”石常松最先认出来,不禁叫道。果然,来的人正是之前在后路观察情况的成付、古兴康和雷正风三人。

    三人加快脚步,施展轻功跃至了林景等人的面前,成付随即说道:“不好了,察台多尔敦加快了行军的速度,马上就快要到这儿了,你们快点换路跑吧——”

    “可是都走到这了,还有什么路可以走?”林景紧张地问道。

    朱须聪望了望周边的环境,立刻回应道:“我知道还有一条路,那里虽然路途更险,但是王府的人肯定追不来!”

    “什么地方?”林景又问道。

    朱须聪继续答道:“下了这个坡,沿北边暗道有个荆棘地。不过那里的地势非常险要,而且比原地的逃跑路线要远上一些,可能行走起来更加困难,但有一点就是,那里的丛地不会留下车辙的痕印,察台王府的人应该不会知道我们是从那条路上走的……”

    “既然有这条路,那是不宜迟,我们快点赶过去吧!”雷正风迫不及待道。

    众人纷纷点头答应,而一旁来运镖局的林景似乎还有担心的地方,继续想成付问道:“对了,阿布呢,他现在怎么样了?”

    “何子布兄弟他……”成付用略带担忧的口气地说道,“他说他还要继续监视察台王府的行动,并叫我们不要担心他……他还说等明天一早你们出了梁子山,安全护送了车物,再回大都会面,察台多尔敦如果一晚上都找不到我们,一定会退鼓收兵的……”

    “话是说得没错……”林景独自暗声道,“只是我担心阿布他……阿布,你可千万不能出什么事啊……”

    然而众人并不知道,何子布此时已经站在了死亡的边缘……(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七章 就义而终(下)

    梁子山的深山处,崎岖窄道上,灯火通明,此时的何子布正被数以百计的蒙元士兵给包围住了……

    蒙元士兵各个手持苗刀,油然簌簌而立的窒息感,对面还站着心狠手辣的察台多尔敦。何子布很清楚,今天已经不可能活着走出去,于是自己也抱定了必死的决心,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畏惧。与其任其鱼肉,何子布心想着不如放手一搏,再者察台多尔敦曾瓦解并害死了自己的兄弟,本就是与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何子布提刀对着察台多尔敦,想要替死去的兄弟报仇。

    对面的察台多尔敦见了,轻蔑地说道:“哼,被狼群围捕的羔羊,还有必要反抗吗?”

    何子布倒是并不在意察台多尔敦的话,他两眼怒视着察台多尔敦,用坚定的口气说道:“察台多尔敦,你做下了数不清的伤天害理的事情,今日我何子布一定要从你身上为死去的无辜的人讨回公道!”

    “就凭你?”察台多尔敦继续蔑视了一句,随后两眼又恢复杀气道,“既然你今日自己送上门来,那我万万不可再放过你……来人,给我拿下!”

    令声一下,突然从何子布的背后冲出一排蒙元士兵。这些蒙元士兵的素质也确实是高,出其队伍严谨,挥刀直截了当,看来身为察台王府的精兵果不为假。何子布注意到了,立刻回头一望,只见映着火焰,数把闪着寒光的苗刀已经朝着自己劈头而来。何子布的武功并不强。但是应付这些蒙元士兵还是说得过去。只见何子布手中的苗刀掉头一击,一道银光闪过,全中蒙元士兵的兵器。只听“吭铛——”一声脆响,蒙元士兵手中的兵器尽断两截。

    一击抵过,何子布由守转攻,趁着前排的蒙元士兵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何子布低头而下,对着前排士兵的腰间就是横刀而过,直觉黑暗中银光一闪。伴着狂刀饮血的声响,前排的士兵惨叫一阵,全然倒地。

    这一下何子布轻松应对。但是察台多尔敦不给何子布喘息的机会,只见他又一次命令自己的手下从两侧纷纷夹击何子布。

    蒙元士兵接到命令,分批而上。左侧先来士兵盾牌掩护,后侧士兵欲以骤现突袭。由于身处窄道。何子布没有办法过多调整。只要是感觉有人拥上,何子布自己只能是第一时间以刀还击。而这一下也不例外,却是中了蒙元士兵的伎俩。

    何子布依旧是一刀划过,然力道不足,刀芒直接闪现至前排蒙元士兵的盾牌之上。而内力不精的何子布刀法欠佳,未能对敌军造成威胁。此时身后的蒙元士兵果从两侧闪现而出,趁何子布不注意,齐挥刀而上。

    何子布想要躲开。依旧是晚来一步,持刀的右手背砍出几条血印。忍着剧痛的何子布只得先行避让。却无料后方夹击而上的蒙元士兵已然而至,对着自己的头就是横刀而来。

    何子布定睛一望,虽然刀法不精,但是反应迅速,吃到刚才的教训后,这一次的何子布注意力高度集中,未待刀锋而至,先行低头护身而下。而这一次何子布也不仅仅只是单纯的防守,只见何子布极力俯身,众观群下,望见刚刚抵御自己的盾牌士兵下底不稳,随即一式扫堂腿,先行踢翻了举盾的蒙元士兵。

    盾牌士兵即倒,何子布随即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新立身挥刀而去。“影月狂刀”即现,黑暗中如影如月的刀法忽明忽暗,伴着疾风而落的速度,只听得军中阵阵惨叫,刚才站在盾牌士兵身后突袭的蒙元士兵也都纷纷倒地。

    没完,不等刚刚夹击的蒙元士兵准备好,何子布举刀反身垫脚即出,张如虎势,立刀横飞而过。刀法不强,却招招精准,残血四溅,果见何子布的刀已然落至身后蒙元士兵的颈口,还没来得及大叫一声,身后的蒙元士兵全然毙命。

    察台多尔敦见着何子布不屈不挠的反抗,眼神稍稍一紧,不过他也很清楚,此时的何子布只不过是困兽之斗,数以百计的蒙元士兵包围,自己又坐镇于此,区区何子布的伸手,他今夜断定逃不过包围圈……

    虽然何子布的伸手也算干净利落,一下子解决掉了十来人,但是由于之前的疏忽,难免也会受点伤。尤其是刚才因大意,手上多了几条血印,暴露在寒风冷夜中,感受到刺骨钻心的痛。

    何子布咬牙忍了忍剧痛,简单地用碎衣物包裹住手臂,眼神却始终不离开对面的察台多尔敦半点……

    蒙元士兵的围攻还在继续,这一回察台多尔敦变招,予以长矛士兵围攻之。何子布手持短刀,又是处于中心的不利地位,长矛士兵聚拢而上,何子布自己确实是没有太好的办法。

    “啊——”蒙元士兵嗷叫着围了上来,长矛如钢穿利刃般围刺过来。何子布眼前一定,见着围上来的长矛,举身一跃,飞至半空。

    围上来的长矛士兵见何子布一跃而上,举枪而起,欲要挑刺从半空中准备落下的何子布。

    而何子布也是早就料到了这一下,半空而跃的他重新挥刀,举身一式“琉璃光刀”而过,只见如琉璃月光般的刀流倾如雨下,随环状一道落在蒙元士兵的长矛之上。刹那间,只听交杂的金属断裂声,蒙元士兵手中的长矛再一次尽数横断,枪头不翼而飞。

    何子布抓住时机,轻功踏上,飞至蒙元士兵的断裂长矛间,飞至蒙元士兵的肩头,随后回旋着一阵脚踢,将包围自己的蒙元士兵一一踢倒在地。

    这一回合又是何子布赢了,察台多尔敦看在眼里。心生愤怒,只见他挥手下令,又令下一波士兵继续而上……

    何子布从半空中稳稳落地。但是自己并没有放松,因为他很清楚,又会有下一波的蒙元士兵朝自己围上来。果然,这一回还未见人,只听得身旁“哐当哐当——”的金属声响。何子布还在好奇这会是什么兵器,突然从人群中越过,从天而降一道黑色铁链。重重朝何子布劈头盖脸而下。

    原来这一回朝自己袭来的是铁链,何子布二话不说了,先行闪过一边。只听一声巨响,铁链在何子布刚刚所站的原地砸开一条深深的裂缝。

    还好何子布躲得快,否则自己的头很可能会被当场开颅。然而好景不长,铁链不止一条。没等何子布回过神来。他的身后及身侧又纷纷飞来几条黑色的“巨影”,朝自己的身后身侧夹击而来。

    何子布不敢多做停留,也不知道铁链的力道,不敢贸然抵挡,只得一一避让。“砰——砰——”的巨响一阵接一阵,铁链在地上砸出了坑坑洼洼的裂缝,让人看得毛骨悚然。

    何子布再一次躲过了铁链的夹击,但是自己也慢慢喘着粗气。如此多回合的较量,何子布显然是有些累了。

    拿这些“铁链家伙”暂时没有好的办法。何子布将目光放在了察台多尔敦身上,心中暗道:“与其在这蒙元士兵的包围中活活耗尽累死,不如痛快一点,直接找察台多尔敦拼死一搏,说不定还有机会,尽管这个危险很大……”

    何子布眼神一定,似乎是抱定了决心。而察台多尔敦望着对面何子布的眼神,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整个人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啊——”何子布大叫一声,起身而跃,由被动改主动,横飞着就朝察台多尔敦袭来。何子布使出了所有的力气,飞身而过,一招“疾云落叶”,身形如闪电般划过,伴着一道影月的刀光,朝着察台多尔敦面门劈头就来。

    然而察台多尔敦看在眼里,却是不屑一顾,他料到了视死如归的何子布会主动找自己拼命,早早就做好了准备。只见察台多尔敦冷冷一笑,随后暗暗道:“哼,不自量力……”

    顿时,察台多尔敦全身聚力而出,一道青色的屏障裹于周身,加强自己的护劲之力——护身之法“天罡灵震”即现,全身充斥着强到足以让人窒息的内力,让对方不得进犯半点。

    果然,何子布从天而降的刀法,遇上了察台多尔敦“天罡灵震”的护力,顿时失去了之前的力道,整个人举刀直接停在了半空中,只能干眼看着下方的察台多尔敦。

    “什么?”何子布也是没有料到察台多尔敦的内力竟会如此之强,不禁惊讶道。

    “哼,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察台多尔敦露出两股凶杀的眼神,两拳握力,反手一击。

    直觉巨石冲击般的内力,一震强劲的反弹之力,直接将何子布给冲飞十丈之远。何子布“啊——”地惨叫一声,种种摔倒在地,吐了一大口血。外伤兼内伤的他,此时身体受损不轻,恐怕没有办法再向察台多尔敦发起第二轮攻击。果然还是实力上的悬殊差距,何子布根本不可能是察台多尔敦的对手。

    然而察台多尔敦不饶过他,旁边的蒙元士兵也不饶过他。只见刚才手持铁链的两两蒙元士兵夹击而上,欲用铁链再度压倒何子布。

    何子布看在眼里,用尽力气翻身而上,想要躲开铁链的攻击。然而体力上的耗尽以及内外伤的折磨,何子布已经没了之前的灵动,虽然这一式铁链是躲开了,但是两侧的蒙元士兵即刻变招,改用铁链将何子布给团团围住,最后用铁链竟将何子布的手脚给缠住了。

    何子布忍着剧痛,手脚几近不能动弹,左右手腕上也被勒出了鲜血,但手中的苗刀始终没有放手丢下。

    “啊——啊——”何子布什么也不顾了,如一头发狂的野兽一般怒吼一声,手脚青筋暴起,用自己最后的余力全身聚力,四肢猛然一收。旁边的蒙元士兵没有料到何子布还能迸发出如此强的力道,手中的铁链不翼而飞。整个人也被何子布突然的发力给甩了出去。

    何子布挣脱了用铁链缠住自己的蒙元士兵,但是整个人却还被铁链死死缠着。何子布又吐了一口血,想要趁此解开身上的铁链。然而一道冰冷的银光闪过。何子布在那一刻似乎是感受到了灭亡的意识,整个人怔住了……

    冰冷锋利的苗刀刺穿了自己的腹下,大股的鲜血随刀流下——只见察台多尔敦趁着刚才的一瞬,迅猛而至,未等何子布解开身上的铁链,已然一刀已经划破了自己的肚子。

    何子布瞪大了双眼,他没有想到自己就会这样结束得这么直接……

    “就这样。结束了,你也可以放心地去了……”察台多尔敦最后冷言了一句,随后拔出了何子布腹中的苗刀。何子布又是猛然一下。吐了一大口血,吐在了察台多尔敦的身上,然而自己眼神却是始终那样坚定,嫉恶如仇地望着察台多尔敦。

    察台多尔敦行完了凶。准备转身离开。而何子布整个人眼前一黑。似乎就这样要倒下了。但是无形之中,似乎还有一种意念在支撑着自己:“就这样结束了吗……我曾经只是一个市井的小偷,却得到了上天的眷顾,让我碰上了信任我、给我重新做人机会的孙大哥,但是命运付出的代价就是,我却失去了曾经的好兄弟,但能够认识孙大哥,我何子布一声无以为憾……阿景哥他们现在应该已经转移到安全的地方。死之前能做出一番善事,也当是报答了来运镖局的恩情……但是察台多尔敦。我不甘心!因为你,我曾经的兄弟惨死……我何子布就算是死,也要拉你一起下去!”

    “啊——啊——啊——”突然,何子布不知哪来的力气,冲着察台多尔敦一阵怒吼,震天的响声贯彻了整个丛林。

    忍着刀伤的痛,绑着沉重的铁链,何子布欲用自己最后的力气做最后一搏,手中依旧握着那把未丢的苗刀,朝着察台多尔敦就是冲了过去。

    察台多尔敦也是注意到了,回头望着像野兽一般冲过来的何子布。

    察台多尔敦满眼杀气地问道:“你就真的这么想死?”

    “啊——”何子布依旧是满脸鲜血怒吼着朝察台多尔敦挥刀而来,察台多尔敦站在原地看定了……忽地,察台多尔敦身形一闪,侧身躲过何子布的苗刀,随后手掌心一发强力的“雷虎神掌”,排山倒海朝着何子布腹下而去。

    吃中掌心的一击,掌力震得心肺剧烈,这一回何子布是再也没有气了,一掌即过,何子布两眼一黑,整个人被察台多尔敦一掌打飞至空中。

    没完,察台多尔敦似乎是没有解气,两眼充斥着无比的杀气,伸手将铁链一拉,强行往自己身前一拽。由于何子布一直是被铁链给缠住的,察台多尔敦这么一拉,何子布也在空中被拉了回来。

    察台多尔敦满眼的杀气和愤怒,手中的苗刀已然在下等待好,待到何子布从半空中被拉下,察台多尔敦手起刀落,随后就是令人惊悚的拦腰横斩的声音……

    何子布惨死在了察台多尔敦的手上,倒在了血泊之中。在最后一刻,抱着想要为死去的兄弟报仇、想要和察台多尔敦同归于尽的决心……何子布这回真的死了,他永远的倒下了……

    然而,察台多尔敦似乎是还不解气,杀气不减地望着倒在地上的何子布的尸体。过了好久好久,都没有一个侍卫敢上前提话……

    又过了好久,终于有一个侍卫缓缓走上前,颤颤巍巍地说道:“公子爷,现……现在在这耽误太长时间,恐怕……恐怕是追不上前面的人了……”

    何子布战死了,但是他的目的达到了,他成功拖延了时间,给林景他们逃跑争取了足够多的机会。

    察台多尔敦似乎气还没有消,大口喘着粗气,口气如刀一般道:“现在再追也不可能了,就当是便宜了北原五侠他们……不过来运镖局,我一定不会放过!每次察台王府出事,来运镖局总会掺和,这次一定要杀鸡儆猴!来人,给我砍下这个家伙的头,挂在城楼之上,公之于众,以示警醒——若有范科者,形同此类!”

    察台多尔敦的话语危言耸听,甚至扬言要砍下何子布的头颅。察台多尔敦身旁的士兵听了,更是畏惧地半天不敢有任何的动静……(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八章 恨字心头

    远处的和山,黎民来近,朝阳渐渐升起,送走了前一个不眠之夜,一切又终归平静……

    梁子山山末的山脚处,朱须聪、林景、成付等人押运着车队下了山……

    “终于到了……”朱须聪走在最前面道,“赶了一晚的山路,绕过颠簸无数,躲开了蒙元的追兵,这一趟下来真不容易……”

    “察台王府的人应该不会再追来了吧……”林景回头望了望不见尽头的深山,不禁感慨道,“真没想到,我们一晚上居然走了这么远……”

    “朝廷的人最后根本不知道我们的去向,朱前辈换路的选择果然没错,察台多尔敦的人马并没有追来……”成付也松了一口气道,“这样看来,我们这边算是安全了……”

    “我么这边安全了,可是来运镖局那边未必……”石常松不放心道,“之前成付兄你也说,阿布让我们送走了朱前辈后,再回大都与之会面,也不知道阿布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逃出察台多尔敦的追捕……”

    “阿布身手敏捷,而且聪明过人,最关键的,他非常熟悉这以待的山路,应该不会有大事……”林景安慰着说道。

    “哎,但愿如此吧……”石常松最后也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当然,他现在的心情和林景一样,对何子布的生死安危并不是很放心。

    朱须聪又命令车队向山外的方向进发,随即又对成付等人说道:“出了这座山。再翻过几道,就可以看见山东边境了,到了那里。我们就算是彻底安全了……等到了沂州城,我们会立刻将车中的遗物交还秦老爷子,也告知北原五侠在大都的不幸……”说到这里,朱须聪的表情变得有些悲伤起来。

    而其他人又何尝不是?北原五侠满怀一腔热情,立誓帮助秦家人完成未完之愿,最后却落得这样的“下场”。虽然这一期都要归罪于察台多尔敦及蒙元朝廷的众奸臣,但是在心生恨意的同时。他们也只能感叹人世常情了。

    朱须聪顿了顿,随后继续说道:“总之,这一回还是要谢过众位侠士出手相救。如果不是诸位的帮助,别说是北原五侠了,恐怕秦家的遗物也会落到朝廷奸臣的手中。也替朱某谢过鸣剑山庄的花庄主还有来运镖局,今日我等就将离去。他日若有缘再见。定百般谢过!”

    “朱前辈言重了,这次帮助朱前辈运车,其实也实属无奈之举……”成付也回应道,“如果没有今晚运车出城一出,恐怕受到牵连的,不仅仅只是沂州城的秦家遗物,很有可能还关乎来运镖局及鸣剑山庄的安危……数日下来,闹了这么一出。我们实是一直和察台王府的人作对。躲避蒙元官兵的追兵,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被迫无奈……”

    朱须聪谢过成付等人后,又想了想,随即说道:“谢过归谢过,话说回来,察台王府一旦找不到你们,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又会在城里闹出什么动静……之前你们的兄弟不是要你们回大都会面的吗?我总感觉还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你们最好还是先回去看看情况吧,这里既然已经出了梁子山,那我们也没有什么大碍了。”

    “朱前辈说得极是,我们此时确实应当回去……”成付默默道了一句。

    “总之,朱某还是再次谢过诸位了,若他日有缘,我们再相谈甚言——”朱须聪最后和随来的手下一起行礼道,“在此别过,诸位,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成付、林景这边,众人也是回礼道,随即便送走了朱须聪等一行人……

    送走之后,林景回头望了望梁子山的深山,悬着的心是怎么也放不下。他担心的,不仅仅只是何子布的安危,察台多尔敦这一回去,一定还是不会放过来运镖局,他更加担心的,是整个镖局人的性命安危。

    “既然何子布兄弟说让我们今日一早回大都会面,那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先回去吧……”成付转过头对林景说道,“庄主现在也在贵镖局暂时藏身,我们也不太放心察台多尔敦回去后,又会对来运镖局有什么举动。既然现在已经送走了车队,我们即可赶紧返回吧……”

    “成付兄说得有道理,我们也不放心阿布还有来运镖局的情况,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回去——”林景点头答道。

    于是,鸣剑山庄的弟子和来运镖局剩下的人又往回头跑,朝返回大都的方向赶路而去……

    大都城内,来运镖局……

    天已亮了,按道理应该是要起床了,可孙云在自己的房里,却是翻来覆去一晚上都没有合眼。在他身边,不仅陪坐着杜鹃,就连鸣剑山庄庄主花叶寒也是整晚都没有闭眼,和孙云一样,他也十分担心成付他们的安危……

    “不行了,我要出去看看——”干躺在床上一晚,孙云终忍不住跳下床说道,“我要去城外看看他们的情况,一大早还没来消息,万一真出什么事的话……”

    花叶寒在一旁见了,劝阻道:“孙少主你稍安勿躁,之前鄙人也说了,我们出去不但帮不了实质性的忙,还会暴露之前的计划种种,到时候受牵连的,可就不仅仅只是北原五侠的性命了……还是等有人回来通报消息吧,毕竟察台多尔敦也不知道孙少主你回镖局了,这会让察台多尔敦的注意力转移你们来运镖局……”

    “可是一晚上都过去了,梁子山就算是再远,现在也该有个消息了吧?”孙云还是按耐不住,想要冲出房,准备前往城外一看究竟。

    “孙少主,万万不可意气用事啊——”花叶寒看着孙云欲似要有些不冷静的举动。随即想要拦住道,“现在还不可以……”

    一瞬间,孙云在房门口停下了脚步。但是拦下他的并不是花叶寒,而是刚刚从门外跑进来的一个小镖徒。

    “不好了、不好了——”小镖徒的口气十分的急促和紧张,看来他带来的是不好的消息。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孙云心中感到一丝莫名的紧张,随即问道,“你别急,慢慢说——”他口中说让小镖徒慢慢说来。自己心里却是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急。

    只见小镖徒气喘吁吁地缓了一会儿,随后继续急促道:“不好了,阿布他……他……他在城门口……”

    “阿布怎么了。你倒是说啊——”一听到似乎是何子布出事了,孙云神情马上又紧张了万分,“阿布到底出什么事了?”

    小镖徒的眼神中也充满了惊恐,似乎是看到了让人惊悚的境况。只听他颤颤巍巍道:“阿布他……在城门口。被察台多尔敦给……给……”

    又听到了“察台多尔敦”,孙云这一回是再也忍不住了,眼神一凝,一个箭步直接飞出了镖局,施展轻功就往大都城门口的方向赶去。

    “孙少主——”花叶寒也是不放心孙云的安危,也踏着轻功追了上去。

    而在同样在院子里苦苦等待的任光,见了孙云如此的常态,又听到了刚才小镖徒的隐隐约约的叙述。知道一定是除了事情,随即也提起步子跟了上去。

    杜鹃提着拐杖。慢慢从房间里面出来,看着孙云等人一个个急匆匆地赶了出去,她自己也是不能再独自呆在镖局,心中一定的她,鼓足了心,也拄着拐杖跟了上去。由于自己的腿脚较之以往也好上许多,现在杜鹃的双脚能够加快速度行进了……

    孙云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施展着轻功在房檐路上不断加快步伐,想要快一步去看城门口的事况。无独有偶,来运镖局离城门口并不是很远,孙云施展着轻功已经快要到目的地了。

    而就在城门口处,此时此刻已经是站满了围观的百姓。百姓纷纷抬头看着城楼上的一幕,都浮现出惊恐的表情……

    孙云心中甚感不安,提起步子向上一跃,踏至了一处房檐向前望去,然而眼前的一幕也着实让孙云感到撕心裂肺的痛楚和仇恨——只见城楼之上,何子布的人头被悬挂在了城楼府上,以示城中百姓。

    “阿布——”孙云怒吼了一声,然而离城门口还是有一段距离,门口处拥挤的百姓却是并没有听到多少。

    而在城门口的楼上,此时一个蒙元士兵正在立读着什么宣言:“……来运镖局何子布,因与察台王府及蒙元朝廷作对,公然违抗法令,干预朝廷行事,察台家长子察台多尔敦将其人头斩下,悬挂城楼,以示警醒,他日若有人还敢再犯,形同此类!”

    城楼上的士兵说得危言耸听,下面的百姓却是各个露出了惊恐的眼神。看着被悬挂在城楼上的人头,他们甚至都不敢直视。倒是察台多尔敦,他实在是心狠手辣,当晚杀了何子布后,果真砍下了他的人头,并将其挂在城楼示众,行为实当令人发指、灭绝人性……

    城楼之上的士兵还在宣读……突然,一记利刃从对面飞过,弹指一挥间,利刃刺穿了士兵的喉咙,士兵瞪大了双眼,随后倒了下去。而带血的宣读纸也脱了手,掉下了城楼,楼下的百姓见了,也是开始惊呼大叫起来。

    飞出利刃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孙云。此时的孙云武功今非昔比,和武林四圣之一的卢欢习武了这么久,暗器的功夫自然也是师承了卢欢。

    孙云站在城楼对面的屋檐之上,在暗器飞杀了蒙元士兵之后,孙云又施展轻功而出,然后袖口中利刃再现,截断了悬挂何子布人头的麻绳。二话不说,孙云又急忙从城楼下的一处推车上取来一块麻布,将落下的何子布的人头好好包裹住了,并用伤痛带着恨意的眼神望了望何子布的人头,心中就如刀割一般。

    这一幕,也让赶来的任光、花叶寒甚至是杜鹃看个正着。任光跑得较快,最先跑到城楼之下。而花叶寒则在身后照顾着杜鹃,两人站在远处稍安全一点的位置。而杜鹃看到了何子布的人头,差点没有吓晕过去。她万万没有想到,何子布居然会被残忍的察台多尔敦直接斩首……

    “给我抓住他——”楼上的士兵见宣读的士兵被暗器飞杀了,早就蠢蠢欲动,看见城楼下的孙云公然破坏“公事”,所与人立刻拔出苗刀就往城下赶,欲要就此结果孙云。

    孙云最后含泪望了一眼何子布的人头,随后又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任光。于是将人头丢过去,大声喊道:“阿光,替我照顾好阿布!蒙元的军队就要下来了。你们快点先走!”

    孙云的口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坚决,任光知道事情的紧迫,没有多作犹豫,结果何子布的人头短暂的悲愤后。就立刻点头往院里城楼的方向跑走……

    “给我杀——”这个时候。从城楼上跑下来的蒙元士兵也已经将孙云个迅速包围住了,孙云看在眼里,也做好了誓死一搏的准备。

    “呀啊——”此时的孙云怒从心中起,他朝天怒吼一声,全身的内力瞬间爆发,长发冲肩,地面上也被强大的内力震出一道弧形的坑。

    “上——”蒙元士兵这边“不为所惧”,依旧提着苗刀。不要命地冲了上来。

    孙云心中一定,眼神充斥着杀气。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一般。“呀啊——”孙云又是怒吼了一声,看着右侧最先冲上来的蒙元士兵,孙云一只手就如疾风般抓住了他的脖子,并一只手将他活生生提了起来。

    被抓住的蒙元士兵不能呼吸,丢掉了手中的刀,两手不断地挣扎,却是摆脱不了孙云的内力。旁边的蒙元士兵见了,也各个显出惊恐万分的神态,暂时不敢一拥而上,全在孙云周身十步开外停住了。

    孙云眼神一聚,又是怒吼一声,右手用力往天上一抛,只听得刚刚被抓起的蒙元士兵的一声惨叫,蒙元士兵整个人直接被孙云一只手丢到了城楼之上,撞碎了城郭上的的岩石,随后又垂直掉落城下,摔了个粉身碎骨——这是孙云头一次以如此残忍的方式结束了一个人的性命,周边的蒙元士兵见了,更是眼神发颤起来……

    “啊——啊——”刚刚还在城楼之下拥挤的众百姓,这个时候一下子就炸开了锅,群城骚乱地往城中跑去……

    任光接过了包裹着的何子布的人头后,就一个劲往城中跑去,没有再出现在蒙元士兵的视野。而杜鹃则就没这么幸运了,腿脚不便的她也不能方便行动,看着城楼处拥挤的人群一拥而上,杜鹃拄着拐杖没有办法,一个踉跄没有站稳,差点被人群冲倒在地。

    好在此时花叶寒就站在自己的身旁,一只手扶住了自己,自己才没有被冲倒。杜鹃回过了神,随即谢道:“多谢花前辈,小女子没事……”

    花叶寒扶住杜鹃后,望了望城楼处欲要和蒙元士兵糜斗的孙云,叹息了一声道:“哎,真么有想到,察台多尔敦居然会做出这种令人发指的事情来……”

    “阿布他,阿布他居然……”杜鹃想起刚才何子布人头被悬挂在城楼上的一幕,至今还惊魂未定,一向坚强的她,此时此刻也留下了作为女孩子曾该有的泪水。

    “这里太危险了,我们先暂时离开这里,回镖局去——”花叶寒想了想,立刻说道。

    “不行,我要在这里等云哥,云哥他还很危险!”杜鹃什么也不顾,想要留下来陪孙云。

    “你留在这里只会妨碍他!”花叶寒刻不容缓道,“反正这已经不是孙少主他第一次这么做了,察台多尔敦也不会直接拿孙少主怎么样的……与其留在这里碍事,我们还是先回镖局,把这件事情通知给其他人才好——”

    说着,花叶寒也不管杜鹃,拉着她就直接往镖局的方向赶。

    “云哥——云哥……”杜鹃望着孙云被众蒙元士兵包围的方向,一个劲的哭喊,可是声音和面容很快被慌乱拥挤的人群给埋没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九章 再度被擒

    孙云站在城楼下,被众蒙元士兵团团包围。但是孙云的眼神中并没有畏惧,相反,此时此刻他的眼里只有愤怒,眼见着自己兄弟的人头被砍下来挂在城楼示众,孙云已是愤怒到了极点,并想不到任何一个理由可以原谅察台多尔敦。面对着这些察台多尔敦的手下侍卫,孙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他们统统杀掉……

    刚刚徒手将一个蒙元士兵给残杀,旁边的士兵见了,都不敢再立刻上前,只是将孙云围在城楼下,前排还是保留了一段距离。

    但孙云这边可忍不住了,带着惨死兄弟的悲痛,孙云顿时杀气冲冲,只见他抬头怒视环望,犹入猛虎之眼,愣是把周围的蒙元士兵吓出一身冷汗。还没完,没等前排的蒙元士兵手持兵器反应过来,孙云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身法移至一个士兵的身前,随即一手又抓住了该士兵的胸甲,将他活生生提了起来。

    “啊——啊……啊——”那个蒙元士兵生怕自己和第一个死去的士兵一样的下场,被孙云提起来后,惊慌失措地叫出声来,但自己被孙云一只手提起来,却是怎么也挣脱不开。

    终于,孙云身后有胆的蒙元士兵看不下去了,提着苗刀和长矛就朝孙云背后袭来。孙云感知到了,怒吼一声,将手中的蒙元士兵猛然向身后一甩,直接将其撞向背后偷袭的蒙元士兵,撞了满怀相投。孙云的力道还不小。众人全部被撞倒在地,还在地上划行了一段距离。

    然而这一点一触发,周身包围自己的蒙元士兵中原开始了动静。只听得阵中一道“杀——”的呼喊。旁边的蒙元士兵全部提刀挥矛地朝中间的孙云涌了上来。

    孙云倒是并不害怕,他浑身聚气,两手握拳向外迸发,只觉紫光一现,“紫电诀”自孙云身间而出。紫光有如屏障一般将内力包裹着全身,蒙元士兵齐辉而上却是被“紫电诀”的强大内力所震慑,不得进犯孙云半步。孙云握拳两手再度合至胸前。随后“啊——”地大叫一声,两手向外一送,紫电屏障顿时如寒水冰花般怒放。零落飞鸿的内力自周身迸发而出,四周冲上来的蒙元士兵被直接冲翻在地。

    但是蒙元士兵个个都是训练有素,仅仅只是这一式“紫电诀”的威慑,是吓退不了这些士兵的。只见第一排的士兵被冲散了。后面的蒙元士兵自城楼的阶梯向下包围而来。孙云见状。再度凝气而对。

    这一回孙云先发制人,在冲犯了第一层包围的蒙元士兵后,孙云一个撩步走出城楼门口几步,一道“散华掌”直接拍在了拦住自己去路的蒙元士兵的胸前腹下。由于此时的孙云愤怒到了极致,甚至有些失去了理智,出招皆皆致命。只听得胸前阵阵的骨裂生,挡在前排的蒙元士兵各个口吐鲜血,胸骨尽断而亡。

    但孙云似乎还不解气。又是如闪电一般的步伐跃至蒙元士兵尸体面前,两手穿骨一抓。顺势提起几个蒙元士兵的尸体,然后回头往后面用力一扔。

    后面的蒙元士兵都是提着兵器,先要把孙云往城楼外面的方向赶去,孙云这一下的回头一丢,再次冲散了聚集在前的士兵。

    “杀——”后面的一对列好了冲锋布阵,提着长矛,整齐步伐地就朝孙云压了过来,想要将其逼死在城角。

    孙云又怎会坐以待毙?此时的孙云,武功内力早已今非昔比,出招随行的速度也是快上不少。只见孙云每变一招、没出一式,都是速度奇快,出招分分聚力,杀人招招见血。而孙云这一回也是一样,面对对方一排蒙元士兵提着长矛将自己往角落里压来,孙云不退反进,然后迅速低头躲过长矛的穿刺而过。

    孙云全身聚力,低头背顶着十几根长矛,然后“阴阳破碎诀”自身间而出。顿时只感到一股毁灭一切般的爆发力,一道紫光自孙云体内迸发出来,只听得霎时间一阵干脆利落的响声,北上的长矛尽数被“阴阳破碎诀”的内力所震断,而持矛的蒙元士兵也是手腕一震,没能拿稳兵器,纷纷拖了手。

    孙云看准了时机,再次低头向前几步,随后迅疾般地从腰间抽出银月双刀,随后阴暗的城角银月光刀一闪,一声清脆的刀啸,银月刀光划至众蒙元士兵的腰间,前排的蒙元士兵几乎就在一瞬之间毙命,同死在了孙云的银月刀下。

    即使是被众蒙元士兵包围,孙云还能如此从容应对,可以看出孙云的武功较之以前,不是长进了一点两点。而且现在孙云正处在杀气愤怒的劲头上,碰上一个蒙元朝廷的人,孙云就想要将其结果性命。强大的气场、浓浓的杀气、出手便是夺命的武功,其余的蒙元士兵虽然是把孙云给逼在了角落里,但是却被孙云开始逼得一步步向后退去。

    孙云的怒气依旧没有消减,满含嫉愤的他,恨不得立刻将眼前的蒙元士兵全部给撕碎,然后用他们的头颅和鲜血去血祭自己惨死的兄弟。孙云下意识向前挥了几式银月刀,围住他的蒙元士兵就像被惊吓住了一样,分分向后退了几步。

    “啊——”孙云又是如野兽般大吼了一声,眼神如同一头疯狂的野兽。而孙云的吼声也是震天响,前排的蒙元士兵听了,早就吓得惊魂失魄,手中的兵器也是瑟瑟发抖。

    孙云不给蒙元士兵机会,又是如闪电一般的身法掠过了蒙元士兵的身前,继续施展银月刀光,并伴着“紫电诀”的内力,“紫月漫天”自孙云银月刀的刀锋而出。只见银月刀光伴着紫光,犹如漫天星辰的流星一般。紫月内力呈链状之势,很快弥漫在蒙元士兵的周身。众蒙元士兵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紫月刀光顺山而过。锋利出鞘一样,一瞬间就结果了前排士兵的性命。

    与其说孙云的武功长进不少,倒不如说孙云的武功已经变了。被卢欢“训导”过的他,此时出招之势也如同卢欢一般凶狠无比,招招夺人性命、令人心寒畏惧。果然,干脆利落地用诡异的刀法一瞬间解决了这么多的蒙元士兵,后面的士兵见了。更是快吓得全身打颤,恨不得立刻丢下兵器就跑。

    而孙云则依旧是杀气不减,他用嫉恨的眼光望着前排包围自己却在一步步后退的蒙元士兵。似乎并不是这些士兵在逼迫自己,反倒是自己的气势将这些蒙元士兵镇压得乱了心神、心寒不止……

    “公子爷,不好了,你看城楼下……”城楼之上。一个蒙元士兵向刚刚赶上城楼的察台多尔敦汇报道。

    察台多尔敦望见挂在城楼上的何子布的人头不见了。楼下又是一片狼藉,心知一定是来运镖局的人不知死活地来“搅事”。待到看到城楼下被孙云弄得天翻地覆的惨状,搅局的人除了孙云,谁还有这样的本事可以大闹城楼?

    而这本就是察台多尔敦计划之内的,将何子布的人头挂在城楼上示众,除了起到警示其他人的作用,还有一点就是引出一直没有现身的孙云。而今孙云已经现身了,察台多尔敦也明白了孙云其实一直都在来运镖局。昨晚并没有加入护送车队的行列……

    不过看着城楼下的满目狼藉,虽然察台多尔敦知道孙云的武功长进了不少。但是他也万万没想到孙云长进的速度会这么快。前几日在察台王府,孙云还是毫无悬念地败给了自己,今日城楼之下,没有几招几式,就把城楼下的众蒙元士兵杀得丢盔弃甲、落荒而逃,武力是决计远远高于那日在王府遇到时候的情境。

    察台多尔敦心想着是要抓住孙云,然后在他面前证明这么长日子一来的赌注是自己赢了,然后让他明明白白的死。但如今看着孙云发疯并气势猛涨的样子,察台多尔敦才心知首先要将孙云在城楼底下制服才行……

    “啊——”就在察台多尔敦思考的时候,楼下传来了愈来愈大的士兵惨叫声,只见察台多尔敦站在楼下,一个蒙元士兵一下子飞至了自己的眼前,把察台多尔敦吓了一跳——这是孙云刚才又一把将一个蒙元士兵抛了起来,力道大到直接一式将士兵丢到了城楼之上。

    见着孙云如此“嚣张”的气焰,察台多尔敦顿觉不能自这样坐以待毙下去,怒嗔一口气后,察台多尔敦反手一掌,将飞上来的蒙元士兵又打了下去。蒙元士兵又是惨叫一声,半空中吐了一口血,随后又是迅速地垂直落下,重重摔到楼下,摔了个粉身碎骨。

    察台多尔敦看着楼下孙云的“耀武扬威”,心生愤怒,但是想要制服现在水平的孙云,用以前的办法自然无效。想要制服孙云,必须想出奇招。

    察台多尔敦往楼下望了望,发现孙云一开始是被逼在了城楼大门的角落,尽管孙云杀出一条血路,逼得蒙元士兵步步后退,但是总体还是没有多少突围多少。察台多尔敦想了想,随即命令道:“传令守军,封锁城楼大门,改用攻城战车将其逼入角落,听候本公子下令!”

    “是——”士兵接到了命令,随即立即通报下去……

    城楼之下又僵持了一段时间,孙云已经渐渐从城楼门下冲破了包围圈少许,现在士气正旺;而蒙元士兵这边则恰恰相反,虽然依旧是将孙云半包围在城下,却是不敢在向前半步,一边后退,一边用兵器颤颤巍巍的试探。一旦孙云发起怒来,前身捉拿一个蒙元士兵,基本上是必死无疑。众所望去,刚刚孙云突围的步步数点,旁边都倒下了数不清的蒙元士兵的尸体……

    “吱——碰”就在僵持的阶段,孙云身后突然传来了城楼大门关闭的声音,看来是楼上的守军接到了察台多尔敦的命令,即刻关闭了城楼的大门。

    孙云回头望了一眼突然紧闭的城门,随后视角稍稍一抬,忽见察台多尔敦此时此刻正站在城楼之上,用严肃的眼光正望着自己。

    看见了自己毕生的仇人察台多尔敦,孙云立刻杀气突起,此时的孙云恨不得直接施展轻功飞至楼上,和察台多尔敦拼个你死我活。

    然而还没等孙云做好一跃而上的准备,孙云的前方又出来了震耳欲聋的响声。孙云立即回头,只见刚才士兵围拥上来的前排让开两道宽口,两架攻城战成突然朝自己疾驰而来。

    攻城战车的体积庞大,上面有事尖刺钢甲无数,即使是武功登峰造极,也不敢贸然和冲上来的钢甲战车直接硬碰硬。于是,孙云眼神一定,只得先一步步后退而去。

    然而这一后退,正好中了察台多尔敦的诡计。只见攻城战车碾压着一个个被孙云杀死的蒙元士兵的尸体,溅满鲜血地朝着孙云逼迫而来,把孙云一步步逼至了——封锁的城楼门口。

    孙云自己还没有意识到,待到孙云推到了阴暗的封闭城楼门口才回过神来。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攻城战车已经把自己逼到了死角,已经无路可退。

    但是此时的孙云心中除了愤怒,再也没有任何的顾虑,一心想要为惨死兄弟报仇的他,怒吼一声,全身内力迸发——“怒阳天阴”的内力自全身而出,全身被阴阳想错的内力包围。没玩,借着自己最强的内力,孙云“啊——”地又是大声怒吼,收刀双掌齐发,两式“华阳掌”电光火石一般,紫金火光瞬现,十成的内力打在了朝自己碾压过来的两架攻城战车。

    这一下还确实起了点作用,两家战车的前排钢刃直接被孙云的劲掌拍段,削了锋芒。但是体型庞大的战车的冲击力,孙云却是没能拦住,被逼至角落的自己也是无路可退,背靠着紧锁的城楼大门,眼看着庞然大物的战车朝自己冲撞过来——此时的孙云也只能愤恨自己太大意了,就这样又中了察台多尔敦的诡计……

    “轰轰——”两声重叠的巨响,战车的高层锋刃刺穿了城楼的大门,陷进了里面,战车随即也停了下来,这样倒是给孙云留下了活路。但是孙云此时此刻也是被战车夹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全身无法动弹,这个时候就算是来一个普通小卒,恐怕都能挥刀将自己结果性命。

    可是即使是落成了这样的地步,依旧还是没有一个蒙元士兵敢上前,因为他们并不知道孙云此时此刻已经无法动弹,再加上刚才孙云的“勇猛”,没有哪一个人敢冒险上前试探。

    突然,从天而降一个身影——还是察台多尔敦亲自出马,只见他施展轻功直接从城楼之上一跃而下,跃至了战车之上,看着全身无法动弹的孙云愤怒的眼神,这次自己却是没有再像以往那样发出轻蔑的笑容。

    “察台多尔敦,你这个畜生,我要杀了你!”孙云也是什么也不顾了,满脸愤怒地冲着战车之上的察台多尔敦怒吼道。

    察台多尔敦定了定神,随后冷言一句道:“哼,本想在杀了你之前,和你说几句的,既然孙少主你这般的不冷静,就先让你冷静下来好了——”

    随即,察台多尔敦跃至无法动弹的孙云身前,对着孙云的胸前腹下就是两式“雷虎神掌”。孙云即使武功再强,在如此近的距离,又是不能还手,生生吃了这两掌,吐了一大口血,眼前一黑,整个人昏厥了过去。

    “传令下去,把犯人孙云押回王府地牢,本公子要亲自审问!”察台多尔敦大声命令了一句,随后后面的士兵便开始重新推出战车,然后清理现场,将孙云带回。

    然而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就在一番惨烈的拼杀以及押送孙云过后,孙云腰间的那半块龙纹玉佩却是脱落掉在了城门口的角落处,也没有一个人发现……(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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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武林前辈留下警世格言,时代混乱,英雄辈出…… 五十年前的一场武林惊天对决,拉开故事的序幕…… 绝代佳人的凄婉绝恋,掀起两代人的恩怨情仇;父亲生前的绝密遗嘱,让一个平庸的小子经历了世间的磨难;英雄名门惨遭同门弟子灭门,既是唯一的家族后人,又是罪人之子,尝尽人间世态炎凉…… 时元朝末年,各路英雄并起,武林中的纷争也是蠢蠢欲动……前辈的警世格言,成了人心所向的预言;两代人的恩怨,成为所有故事的开端。一张波澜壮阔的江湖盛图拉开帘幕……江湖博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江湖博,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江湖博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