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二章 幕后的波澜!
【第二更,今天只有两更。接下来三天南华要出去一趟,时间会很紧张。但是更新肯定保证。还是厚颜求一下月票,现在榜单大家票数都差不多,实在是需要支持呢!】
荆江国际酒店,餐厅包房里面音乐流淌,钢琴王子理查德的秋日私语如一泓幽冷的清泉,静静的流入人的心田。
房间里坐着两人,上首的男子看上去白白净净,脸上的胡须剃得一丝不苟,油亮的头发,连一只苍蝇都站不住。
他微闭双目,似乎已经完全沉醉在了这美妙的音乐之中,神情分外的陶醉。
在他对面,赫然坐着的是荆江市委副秘书长洪鑫,洪鑫神色严肃,情绪很是焦躁,不住的吐着长气。
白净男子睁开双目从洪鑫脸上扫过,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道:“哥,都说你在市委修炼成了精,我看你还是沉不住气啊。咱们哥儿俩聚一次不容易,难不成吃顿饭都让你这么愁眉苦脸?”
洪鑫摆摆手道:“辰刚,年底实在是太忙,我带着人进驻维也纳写材料呢!你说你冷不丁的一个电话就把我叫来,你有闲我还没空呢!有什么事儿就说事儿吧!别耽误时间,故弄玄虚了。”
白净男子正是洪鑫的胞弟洪辰刚,荆江建业集团的总裁,在荆江这块地面上,算是名气很大的富豪。
而这个人的发家史在荆江也被人津津乐道,他是小混混出身。开始出道就是不良少年。后来慢慢承包工程,搞强买强卖的投机倒把,挖到了第一桶金。
然后杀入房地产行业和钢材贸易行业,渐渐的羽翼丰满,有了今日的成就。
提起洪辰刚,荆江人对他的印象就是路子野,关系广,手段狠,擅长打政策的擦边球。
在荆江得罪谁也别得罪洪辰刚,因为这家伙睚眦必报。而且黑白两道的根子都深。被他玩死,阴死的老板就不用说了,手指头和脚趾头加起来都数不过来。关键是有些官员都栽在他的手里。
人家有一张省政协委员的皮子,下面的官员谁不图个太平。哪怕是有时候这家伙做事过分了一些。能遮掩的都尽量遮掩。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时候,那也毫不含糊的闭上眼,洪辰刚的能量自然就更不可小觑了。
“我说哥。你这是为哪一出?一个破副秘书长有什么好干的?以前说你手上有权利,现在他妈的被肖涵那个老家伙死死压住。干脏活累活都是你,你这么卖命干什么?你图的是那一起?
我跟你说哥,你现在再怎么干都是徒劳的。陈京是个什么东西你还不知道?当年舅舅就是被陈京整死的,你指望他会重用你,你拉倒吧!省省力气,得过且过就行了,身体是自己的。把身体累垮了,你什么都没了!”洪辰刚冷声道。
洪鑫皱皱眉头,道:“陈书记有他的难处,他对肖涵也是一样,领导刚上任,他能信任谁?也就差不多这样!”
“得,得!”洪辰刚,摆摆手,厌恶的道:“你这人没救了。我实话跟你讲,这个陈京在荆江干不了多久。这小子仗着自己有几分背景,竟然把手伸进船厂来了。
别人不知道这里面水有多深,老哥你难道也不知道?
一个船厂养活了多少人?他要抢人饭碗,荆江人能容得了他?你看着吧,有这小子难受的时候。”
洪鑫脸色一变,盯着洪辰刚道:“辰刚,你跟我说老实话。这次船厂的事情你是不是在中间掺和了?我跟你讲,你现在地位也有了,钱也有了,可不要干傻事!”
洪辰刚抿了抿嘴唇,道:“大哥,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现在是别人整到了我们的头上,如果我们还当缩头乌龟,以后我洪辰刚还怎么在荆江混?我跟你讲,这次不止是我,很多人对陈京的搞法都极端反感了。
这其中甚至包括徐兵,你以为徐兵就心甘情愿的按照陈京的指挥棒转啊,他是在等机会。一旦机会合适,我保证陈京会遇到大麻烦!”
洪辰刚神色变得极度阴沉,道:“舅舅待你我兄弟不薄。在关键时候,大哥我告诉你,你可不要胳膊肘向外拐。再说了,陈京现在摆明了是要当孤家寡人,荆江的干部在他眼中就没有几个干净的。
就是你大哥吧,以前在下面干书记的时候,还不是给我透露过拆迁信息?
要不然我也不会起来这么快,说起来,你也是违规违纪!”
洪鑫脸色一变,瞪了洪辰刚一眼,道:“你什么意思?你是在威胁我?我告诉你洪二愣子,你还别跟我来这一套。你那些下三滥对别人管用,对我不管用。好了,今天还吃什么饭?胃口也被你弄没了,走啦!”
洪鑫站起身来,快步出门,砰一声把门关上,气鼓鼓的走了。
洪辰刚神色阴晴不定,心中只觉得一股气往上冲,他手一甩,桌上的茶杯被扫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他妈的个逼的,老子还不信这个邪。你陈京有九条命,老子这次也要玩死你!他掏出手提袋,拿出一大叠信封,掏出笔就在上面写地址。这是他早准备好的举报信。
举报的内容就是这几年荆江企业改制**问题的一些具体人和事。
这些内容翔实的举报信,不仅要发往省各部门,还要发到国务|院、中央纪委等等部门。
光一个船厂闹事还不够,他得把这些内幕全捅出去,船厂有难,谁也不想安宁。一旦上面来查,整个荆江都会乱成一锅粥。荆江有几个屁股干净的,陈京就是省委|书记,他如果和荆江所有干部为敌。他也得死翘翘。
把举报材料准备完毕,洪辰刚还有手段,那就是联系媒体大肆报道这一次荆江的**。
尤其是他包里全是**的照片,上面骂陈京,毁陈京的标语都清晰可见,媒体报道后,网上再找推手,先把陈京在网上给搞臭。
把声势先造起来。
有了这一步,省委现在本来对国企改革的问题就很谨慎,陈京哪怕是有通天之能。省委的博弈一旦出现不利于他的方向。他还敢在荆江乱来?
不止如此,他可能连荆江市委书记这位子都坐不下去。
洪辰刚想着自己的这些安排和策划,越想越得意。
他恨陈京,一方面是因为陈京要改制船厂。让他这个船厂最大的钢材供应商断了财路。
另一方面。陈京当年整垮了高明华。高明华是他的亲舅舅,洪辰刚早就把陈京这个人记在心上了。现在既然有了机会,他岂能放过?
……
荆江市委。陈京召见市长徐兵,两人碰头商讨春节工作问题。
徐兵最近一段时间,对陈京的态度有些耐人琢磨,尤其是船厂闹事之后,市政府各单位和部门反响激烈,对船厂的改制问题,出现了很多不同意见。
下面的反响强烈,主要针对的就是市委常委会上的决策,船厂要拆散出售,要彻底改制。
荆江造船厂当年号称是全国最大的内陆造船厂,是荆江的标志企业,现在说要砍掉就砍掉,哪能不引起矛盾和分歧?
更何况这样的做法触及到了很多的既得利益群体,这些群体和各级党委政府,市直各单位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现在分歧闹出来了,徐兵的态度也变得十分暧昧,在多个场合他表示船厂是荆江的标志性企业,市委和市政府不会草率的决定其未来,一定会对船厂的经营做妥善安排。
徐兵的这个讲话看上去天衣无缝,实际上却显示他的态度依然动摇,对常委会的决议他表现得有相当抵触了。
“老徐啊,今年这个春节咱们不好过。没钱的家难当,咱们这个下岗大市,要让全市人民都欢欢喜喜的过个太平年,对咱们考验不小!”陈京淡淡的道。
徐兵本来很紧张,以为陈京会跟他谈船厂的事情。
现在陈京这么开头,他心中不由得一松,摇摇头道:“谁说不是呢?我来荆江已经好几年了,咱们年年就怕过年。我们领导干部下去慰问倒也罢了,从民政拨一些东西,给困难职工发一点,面子上也过得去。
但是这都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的。
昨天我们政府开会,我们企业的在岗职工,现在还欠几千万的工资没发,您说到了年底,家家户户都等着钱过年,企业困难有解决不了,这怎么办?”
陈京笑笑,道:“我就是来跟你商量这个问题的。我昨天和建行周行长说过了。他们答应给我贷款一个亿应急。条件我都谈好了,具体的合同你去完成吧。钱到手了,你亲自给这些企业送过去。
叮嘱他们,这些钱都是工资,绝对不能乱花一分,否则谁乱来就撤掉谁!”
陈京顿了顿,道:“尤其是船厂,你要亲自坐镇,最好找一些企业员工座谈一下。发了钱,另外让他们安心,政府不会丢下他们不管的。”
徐兵愣了愣,有些吃惊的看了一眼陈京。
这几年荆江已经被各大银行认定为高风险借贷区,银行贷款几年是一分也拿不到,陈京一出手就借了一个亿,这路子还不是一般的野。
“书记,真是太好了,这一个亿简直是雪中送炭。有了钱,我心里踏实多了。”徐兵话锋一转,道:“对了书记,船厂我建议您还是亲自去,缓和一下关系嘛!他们的有些职工有误解,您亲自到场也算是做个解释。”
陈京嘴角微微一翘,道:“算了吧!我既然不受欢迎,就不去了。我们干工作,总得要人唱黑脸不是?”(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六十三章 一局大棋!
肖涵一直站在楼梯的拐角处,一直等到徐兵从陈京办公室出来,消失在了楼道的尽头,他才慢慢的踱步出来进入陈京的办公室。
他凑到陈京的身边,道:“书记,您让我安排日程,我还是觉得船厂您应该要亲自去。这一次是您出面借了钱,可以说是解了船厂的燃眉之急,您……”
陈京压压手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现在时机不成熟。还等等看吧,这就好比一场戏,总得到**的时候才过瘾,沉不住气,就看不到最精彩的地方。你明白吗?”
陈京顿了一下,道:“你坐吧!我打个电话。”
陈京抓起电话,道:“小方,让汤局长进来吧!”
“报告!”门口一声响亮的报告声。
“进来!”
汤奕阳推门进来,一如既往的英姿飒爽,他看到肖涵也在,冲肖涵点头道:“秘书长,您也在?”
“你好,汤局长。现在荆江提起你的大名可是家喻户晓啊,汤神探,了不起啊。短短几个月破了这么多案子,无怪老百姓都叫你神探!”肖涵道。
汤奕阳笑了笑,道:“这都是领导的功劳,我只是做好分内之事!”
陈京摆手道:“好了,别客套了,说正事吧。你说说你的情况吧,秘书长也在,以后关于船厂的事情,以后你要跟秘书多沟通!”
汤奕阳瞟了肖涵一眼,肖涵则是满肚子疑惑。
“是这样书记。根据我们最近掌握的情况。洪辰刚这个人是个关键人物,这一次船厂的乱子,就是他策划的。说到动机,应该是他手下有一家企业,长期都是船厂的钢材供应商,每年和船厂有近亿元的业务来往。
如果船厂改制了,他的利益肯定会受到损害,所以他对改制船厂,非常的抵触!”
汤奕阳坐在沙发上,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继续道:“洪辰刚这个人。路子很野,很善于搞关系。船厂从董事长到下面办事的,基本都被他笼络得死死的。尤其是副厂长胡有林。
我分析这个人应该是有把柄在洪辰刚手中,洪辰刚指使这个人。就如同指使自己的手下一般。
我们的线人现在正靠接近胡有林。一旦成功。就极有可能接触到洪辰刚,那样的话,我们可以得到更又用的信息!”
陈京笑笑。道:“洪辰刚有三头六臂?他一个人能整这么多事?”
汤奕阳道:“当然不是,洪辰刚这个人在和荆江政坛很多人都关系密切。我已经列了一个名单出来,书记您看看!”
汤奕阳递给陈京一张纸,陈京眯眼将内面的内容瞅了一遍。
然后他递给肖涵,道:“肖涵,你看看?神通广大的人啊,咱们荆江市四套班子,他都是通的。比你我的神通还广大,你说这个人厉害不厉害?”
肖涵结果陈京手中的名单,手微微有些发抖。
他根本就没想过,陈京竟然早就对船厂有了详细的安排,而且在船厂里面好像安插了不少的线人进去。
陈京这是……
他不敢继续往下想,只觉得脑门上的汗珠沁出来,后背的衬衫已经粘住了。
再看这一份名单,里面从区县到市,一共有四五十号人。
汤奕阳的工作做得极其细致,哪一个人和洪辰刚之间是什么关系,两人什么时候认识,双方可能存在哪些交易,上面都写的十分详细。
肖涵认真的看了一遍,递给陈京道:“书记,难以相信,这人……”
陈京淡淡的笑笑,道:“现在我是无人可用,汤局长能者多劳,这些事儿我都交给他做了。看来这个洪辰刚不是个按常规出牌的人,后续肯定会有一系列的动作出来。奕阳,你说说你的想法!”
汤奕阳道:“根据我掌握的情况,洪辰刚最近往楚城跑得极其频繁。而且频繁和媒体接触,我估计他要炒作这件事,这一点我们不得不防!”
汤奕阳凑近陈京,道:“尤其是网络平台,最难控制,一旦这只疯狗在网上展开行动,可能……”
汤奕阳咽了一口唾沫,道:“我已经跟公安厅胡厅长联系了,他安排了网监部门严密关注这方面的信息,目前能做的就是这些!”
陈京点头道:“你做得不错了!”他扭头看向肖涵道:“老肖,以后这一块工作你去掌握,船厂的事情不是小事,可能涉及到咱们整个楚江的一次政治的博弈,嘿嘿,我倒想看看,咱们荆江国企的这潭水究竟有多深。
小马过河嘛,总得自己探一探才知道。你说是不是?”
肖涵点头道:“不错,书记,我会认真配合汤局长。”
他说这话声音都微微颤抖,他终于明白了,陈京这是要下一局大棋。
这一局棋一旦铺开,席卷的可能不止是荆江,很有可能会是整个楚江。
纹枰博弈,步步惊心,一着走错,满盘皆输。
这简直就是走在钢丝上,稍微不慎,就有可能跌落悬崖,摔个浑身碎骨。
陈书记有无数路子可以选择,他为什么偏偏选择这么凶险的路子,肖涵实在是弄不明白。
不得不承认,今天他对陈京的认识又深了一层,陈京这个人不仅是不按常规出牌,而且这个人还极喜欢冒险。
政治博弈多么残酷?谁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现在陈京倒是好,竟然布下了这么大一个险局,而且自己也被深陷其中,被绑上了他的战车,这如果一旦失败,那岂不是全完蛋了?
从陈京办公室出来,肖涵回到办公室还惊魂未定。
他想跟汪鸣风去个电话,可是抓起电话都没敢拨出去。
这个时候他不想跟着陈京玩儿已经晚了,现在的局面已然由不得他,他只能跟着陈京一条路走到黑,除此之外,再无别的选择。
他暗暗给自己打气,他把这么长时间对陈京的研究全部琢磨了一遍。
陈京这个人能从一个小小的基层官员,走到今天的位置,又岂能是易于之辈。
他竟然敢拉开这么大的架势,那肯定是有他必胜的把握,绝对不会是鲁莽之举。
说不定他已经做了无数安排了,今天的汤奕阳的事情,可能只是这些安排中冰山一角。
肖涵又想到陈京不是给荆江要了一笔一亿元的贷款吗?荆江现在的局面,银行提到荆江那是唯恐避之不及。
陈京却偏偏轻而易举就能拿到贷款,这该是多野的路子才有这样的能量?
这么一想,肖涵心里大定。
他抓起电话,他第一件事得把洪鑫给圈起来,让他一头扎进维也纳写材料,就当是另外一种形式的排斥了。这个人和洪辰刚是亲兄弟,绝对先要拿住。
另外,刚才那份名单上的人,凡属跟自己过去有来往的,现在都要一一撇清,而且马上要对这些人实施孤立。
肖涵这么多年的秘书长不是白当的,下面各区县,各局委办,他心腹如云。
之前他一直不敢动,就是忌讳陈京,担心陈京看到他的动作,心生疑惑,会立刻对他动手。
现在他已然毫无顾忌了,该掌控的人一定要掌握住,该孤立的人立刻要动手打压下去,这可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陈京这盘大棋能够顺利下活。
整整一个下午,肖涵都在办公室打电话。
他有一个专门的电话薄,上面记录的人都是这些年他在荆江工作的成果。
他一个个的打电话耳提面命,十八般武艺全都施展了出来,有些重要的关键人,他甚至决定面授机宜,他得准备好,荆江可能随时会有激烈的政治博弈。
他得未雨绸缪,把该安排的都安排好,免得到时候手足无措。
这一次他是豁出去了,决定紧跟陈京干一把,如果这一把能成,他的地位将无可动摇。
而且陈京在荆江的威信也将达到新的高度,到了那个时候,他将是整个楚江省十几个市、自治区最有前途的秘书长。
忙完一切,外面的天色已然暗了下来。
肖涵披上大衣出门,走到市委院子里面,天上竟然飘洒起雪花。
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终于到了,来得有些晚,却好像正合时候。
注定了今年这个春节不会很太平,肖涵哈了一口白气,司机将车开到了他面前。
他扭头看向陈京的办公室方向,那面早就漆黑一片了,陈书记按时上下班,绝对不加班一分钟。
他暗暗佩服陈京年纪轻轻,就有如此的心理素质。不声不响,谋划了这么一大盘棋,他自己却若无其事,好像一切都不过是毛毛雨一样随意,堪称是大将风度。
他摇了摇头钻进温暖的车中,心想难怪汪省长经常批评自己太器小了。
跟陈京比起来,自己是比不上,没有那么大一颗心脏。
但是想想整个楚江,楚江的一干书记市长,肖涵可都是烂熟于心。远了不说,就说徐兵这个人,他能有陈京这样的气魄和手笔?
现在的徐兵,脑子里恐怕还在酝酿怎么浑水摸鱼,趁这一次陈京掀开国企**的盖子,他好坐收渔翁之利呢!这样的一把手,比自己也强不到哪里去。(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六十四章 荆江未来在何方?
春节越来越临近了。
荆江市委市政府所有领导都外出,天天走访基层,给基层困难群众、鳏寡老人、下岗职工拜年,了解春节期间各种物资保障和资源保障情况。
慰问奋战在一线的各部门一线人员,陈京还需要慰问部队指战员,武警部队,还有公安干警。
陈书记的每一天日程都排得很满,他几乎就是马不停蹄。
全市十个区县,他最多的一天走过五个地方,市电视台和市日报的随行记者都吃不消,大家也终于见识到这个年轻书记工作起来不要命的拼劲儿。
每一天市新闻联播,有一多半都在播报陈书记的出行和视察。
陈京选择在这个时候走下去,而且一天走这么多地方,连续一个多星期马不停蹄。
他就是要牢牢把握现在的机会,他必须把荆江各方面情况摸得再熟悉一些,对情况了解更详尽一些。
这次陈京来说,是个心情沉重的旅程。
荆江基层困难的程度,超出了他的预想。
本来陈京来自澧河,对老百姓的生活还是相当了解的。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离省城近在咫尺的荆江市,老百姓的生活水平竟然还比不上德高那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
仔细分析原因,其实也容易理解,德高那个地方虽然偏远,但是每个区县基本都有支柱产业。而且德高城市规模比荆江要小得多,国企也没有荆江多。
荆江国企改革伤了元气。大量的企业职工下岗,给社会造成沉重的负担。
政府没能正确引导下岗职工再就业,过去多年解决就业主要靠政府投资,这样的结果就是下岗职工长期找不到再就业的路子。
有的一家夫妻双双下岗,孩子还在上学,可想而知这样的家庭生活之困难。
陈京这一次主要考察的对象就是下岗职工家庭。
他这不了解不要紧,一了解心情就轻松不了。
他走访了有一个五口之家,两位老人双双生活不能自理,夫妻两人双双下岗,妻子因为以前在化工厂工作。得了肺病。现在没办法找到补偿。还有个女儿上高中,一家人的生活就靠男人在外面做临工。
全家一年的收入只有五六千块钱,这样的收入条件,供孩子上学以后。基本可以说是让这家人吃大米都难。
一家人吃菜主要靠棚户房后面有一块小菜园。也就二十多个平米的园子。以前后面是一家工厂,工厂倒闭后这一块地暂时没用,就被下岗职工开辟种菜。他们这一家在里面圈了一块。
这么小的园子。冬季就只有萝卜和白菜两种,家里烧菜基本不用油,就用白水煮了吃。
米饭都是糙米,有时候在园子里种了红薯,就红薯做米饭,一家五口人,五个红薯就是一顿饭。
一家五口,有四个人两年没买一件新衣服,家里连扫帚都舍不得花钱买,都是老头子到郊区拾高粱穗,然后自己扎成一把,就充当扫帚。
居住环境更是不堪,因为要种菜,一家人大小便都用一个大桶乘着,就放在两老床后面,用一截破帐子围着,人还没进屋子,就能嗅到厕所的气味,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
陈京走访这一家,也是他临时改变的路子,还没等下面的干部搞明白,他就钻了进来。
本来这一次陈京下来慰问,每个困难家庭一块肉,一条鱼,然后一床棉被。
陈京到了这一家,实在是心里受不了,他身上只带一千多块钱,全部掏出来给了家里的老人。
随行的望月区区委书记郝林机敏得很,也掏出五百块,这样陈京心中才稍微好受一些。
临走的时候,老头握着陈京的手,老泪纵横,连称感谢,说陈京是个好书记,党的政策好,没把他们忘记。
陈京从这家离去后,心中实在是不舒坦,他当即把几个随行记者叫过来狠狠的训了一通。
这样的家庭,这样的老人,当着他的面说党的政策后,说陈京是个好书记,这还是新闻吗?这是打给荆江市委书记最响亮的耳光,这不是新闻,是丑闻。这帮年轻记者还一个劲儿的记录,一个劲儿的拍摄,他们不嫌丢人,陈京还嫌丢人!
后来陈京又搞了几次突然袭击,虽然没有遇到像这一家如此困难的家庭,但是情况也好不了多少。
陈京在几个区接见区委班子的时候,都为此大为光火,他甚至说出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话,荆江局面如此,陈京只觉得自己所有的志得意满被顷刻间击溃了。
他当天下午返回楚江,在楚江边上让老何停车,他独自望着东去的滔滔江水,久久不语。
如果是几年以前,他肯定会冲着这广袤的江面大嚎几声,一发泄内心的沉重。
但是今天,他什么都没做,就那样站着,脑子里想了很多的事情。
这些年自己的经历,点点滴滴他都想过了。
自己从澧河到省城,然后到岭南,最后到京城。
这一路有坎坷,但是更多的是鲜花和掌声,自己的生活也由一个小公务员,变得越来越富有。
从房产看,自己现在手上有五六套房,从来不用为钱发愁,身上穿的衣服,一件就可以让别人五口之家生活好几年,自己一直都还没意识到这个问题,还洋洋得意,以为自己很成功,还以为荆江在自己的治理之下,一定会有好的未来。
现在看来,好的未来在哪里?荆江的老百姓过着如此的生活,还谈什么未来?再不作为,就会有饿死人的危险!
陈京第一次觉得自己原来有迷失,而且迷失得厉害。
这些年官越当越大,离老百姓的距离却是越来越远,自己就灯红酒绿,鲜花掌声重重包围住,根本就无法看到这些光鲜后面,极其让人内心震撼的真实世界。
一滴像小雨点似的东西悄然滑过他的脸颊。
他揉了揉眼睛,缓缓的闭上的眼睛。
他又想起沙明德书记时常说的一句话,书记说他在任何时候,都提醒自己不忘记自己是农民的儿子。
陈京当时听这句话,根本就毫无触动,嘴巴里连连称是,说着一些恭维书记的话,心中却一门心思的想书记给自己指点迷津,让自己在官场上能够更加如鱼得水。
现在想起来,陈京不禁要反问自己,沙明德书记是农民的儿子,自己是谁的儿子?
自己的父母,就是普通工薪阶层。
自己也在小的棚户房子里面长大的,可是现在自己可曾记得当年那段艰辛的日子?
现在的社会似乎早不提艰苦奋斗了,也不提勤俭节约了。所有人都迷失在了金钱的游戏中,笑贫不笑娼,这是自己作为党的领导,应该带给社会的东西吗?
陈京使劲的捏紧拳头,心里暗暗的下定决心。
荆江即使有千难万险,他也必要改革,谁也挡不住他的决心。
还是那句话,纵千万人吾往矣!
……
一年一度的春节如期而至,楚江下了好大一场雪。
爆竹一声除旧岁,当楚江边上的焰火升腾到半空,照亮这座城市的时候,就预示着农历新的一年到来了。
陈京今年是一大家子一起过来,姐姐,妹妹一家人都过来了,另外还有大伯一家人,三代同堂,好几十人在一起,分外的热闹。
这其中有个小插曲。
京城丈母娘那边对陈京选择在楚江过年颇有微词。
为此,方路坚和丈母娘的电话都打到了陈京的手机上。他们春节也就只有两老,方连杰在部队里面,根本无法回家,老头子又不在了,方家也不再聚聚一堂。陈京在楚江过年,他们在京城就显得冷清和寂寞。
对这个问题,陈京有些头疼,只好对丈母娘道:“妈,我都说了让婉琦他们不要过来,陪您二老过年。您知道的,我刚到荆江上任,是一把手,春节期间不可能有机会回京。
婉琦就是因为这个,非得要过来,而且把一家子都聚到了楚江,我也无能为力啊。
这样吧,妈,今年就这样了。明年我争取回京过年,以后都在京城过年,您觉得如何?”
陈京这样一说,徐莲那边也没话说,语气缓和多了。
她就责怪陈京不善于搞关系,春节是多好的机会,回京和三叔一起聚一聚,京城这边朋友也多,大家趁这个机会碰碰头,对以后的发展也有利不是?
看得出来,徐莲因为陈京还是很骄傲的。
陈京现在在西北系年轻一代中已然是首屈一指了,在地方担任市委书记,而且颇受省一把手的器重,假以时日,必将会再进一步,说不定将来西北一系的头面人物,就是陈京的。
现在京城方家对陈京是高度重视,别的不说,光是徐莲妯娌之间聊天,大家都得问到陈京的近况。
当年方家最反对的一桩婚事,就因为方婉琦的坚持,到了今天却成了方家最骄傲的一桩婚事。
别的家族都强强联合,搞裙带关系,人家方家就不靠那个,人家的孩子就能慧眼识人,找了一个这么有作为的女婿,让人羡慕啊……
【第二更,还是要求求月票,排名又降了好几位,形势很危险啊!】(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六十五章 不是朋友就是敌人!
从除夕那一天开始,楚江就下大雪。
这一场大雪一直延续到大年初六,春节的爆竹和喜庆似乎无法冲淡笼罩在荆江上空的阴云。
阴云密布的荆江,似乎在酝酿着一场巨大的革命,这场革命让整个楚江都笼罩在不安的气氛中,革命还没开始,很多人都嗅到了硝烟的味道。
去年年前才当选为市委常委的柳新林,这几天家里非常的热闹。
他从一个普通的副市长,一步跨进市委常委,这对柳新林来说是迈出了一大步。
更何况柳新林分管的就是工业企业,春节前后,下面趁着这个机会登门拜访的人络绎不绝。
现在荆江的风向谁都看不清楚,但是人都是聪明的,知道县官不如现管的道理,柳新林直接管工业企业,下面的人就是对市委的政策再有多少不满,礼数的东西总少不了的。
而柳新林家里的黄脸婆,这段时间心里别提多美了。
老公有了权势,他这个副市长太太就明显不一样了,别人送礼总忘不了她。
各种进口的化妆品,各种女士用的高档皮具,衣服,看得她眼花缭乱。
前段时间全胜邹总送给他一件皮草大衣,她兴奋得一晚没睡觉。可现在这些东西多得她没地方放,她整个人的神经都一直在高度兴奋中。
柳新林出身很一般,年轻的时候家里条件不怎么好,找的老婆自然也是农村长大的姑娘。没多见过大世面。
虽然这些年柳新林官越当越大,尤其在发改委任职的时候,他颇有实权。
但是省里的领导,廉政抓得严,不比地方实权干部那样肆无忌惮,柳新林每年得到的实惠其实不多。
要不然,他老婆也不用还天天在外面干活,抛头露面了。
现在不一样了,荆江这个地方本来就送礼成风,现在柳新林又老母鸡变鸭。大权在握。可想而知,下面人该花多少心思了。
这还是柳新林廉洁,别人给他塞红包,太大了他都退了回去。
要不然。今年一个春节。他至少要收十几万现金。
收的东西多。柳新林可不是妇人之见,他心中非常清楚,在这个时候。荆江已经进入了一个关键时期。
接下来会有一番风起云涌的剧变,这场巨变由陈书记亲自拉开帷幕,当然一切也是陈书记在操盘。
这样的大局,千变万化,谁也难说最后的解决如何,但是对柳新林来说,他已然没有了选择。
从他进常委那一天开始,他的脑门上就“贴”上了“陈”字的标签,他只能跟着陈京的思路,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所以,这段时间他也没闲着,凡属到他家里拜访的人,他每个人都深入交谈。
通过交谈一方面他掌握目前荆江工业企业负责人的一些思想动向,另外,他也要借机会识人辩人。
哪些人有能力,可以用,哪些人鬼心眼多,要防着,还有哪些人不堪使用,他都必须在有限的时间内做到心中有底。
该做工作的同志,要果断的做工作,该防的人,第一时间要防住。在关键时候,要杀伐决断,他得有目标。
现在柳新林的思路很清楚,那就是要想尽一切办法替书记排忧解难,为书记这局大棋的取胜,奠定良好的基础。
……
荆江闻人家园茶座。
春节期间这里人来人往很多,作为荆江的高档消费茶座,来这里的人都是非富即贵。
一个简单的卡座,最低消费三百元,包房最低消费五百元,这样的价码,足让普通的工薪阶层望而却步。
柳新林推开108包房的门,他第一眼就看到了骆红艳。
他愣了愣,道:“小骆,怎么只你一个人?”
骆红艳穿着一件浅红色的长呢子衣,进门以后就脱掉了,露出里面深色的紧身羊毛衫。
虽然是冬天,但是紧裹在身上的羊毛衫,还是让她窈窕凹凸的身形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露。
骆红艳站起身来,嫣然一笑,道:“我的柳大市长,怎么我一个人就不行吗?您还怕我吃了您啊!”
骆红艳笑容轻松自然,两道弯弯眉毛如月牙一般,分外的迷人。
柳新林看得有些恍惚,连忙挪开的目光,轻轻的咳了咳,道:“小骆,你放着好好的年不过,这个时候约我出来,究竟有什么大事?”
骆红艳坐在柳新林的对面,轻轻的抿了抿嘴唇,道:“过年?我跟谁过年?孤家寡人一个,我父母又都在乡下,我这年过得是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柳新林愣了愣,她隐隐记得骆红艳是结了婚的,好像还有个儿子,怎么说自己是孤家寡人?
难道是离婚了?
柳新林一想这种可能性还真大,骆红艳这样的女人,一般的男人恐怕难驾驭住。
年纪轻轻就是区里的副书记,常年工作忙碌,应酬极多。而且家里两口子过日子,老婆太强势了,男人压力都会很大。夫妻闹矛盾是常有的事儿。
“柳市长,你就不关心一下我的情况吗?您现在是春风得意,升官了,又得到陈书记的器重,您可不要忘记咱们这些还在奋斗的劳苦大众啊!”骆红艳眯眼笑道。
柳新林尴尬的笑笑,目光不敢和骆红艳对视。
骆红艳的那双眼睛特别的灵动,似乎会说话一般,一个眼神,就蕴含了无数的含义。
骆红艳这句话,明显就些许撩拨的意思,似嗔似怒,这对男人的杀伤力太大了。
如果是平常,柳新林肯定难把持住。
骆红艳这样的女人,花一样的娇艳,而且八面玲珑,成熟高贵,比之柳新林家里的黄脸婆好了不知多少倍。
更何况柳新林和骆红艳相交了多年,早就对她有那种意思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而已。
不过这一次,柳新林脑子里的弦绷得很紧,他总忍不住想,骆红艳所在的九鼎区,国企的问题尤其突出,这一次陈书记从船厂动手,对国企进行坚决的重组改制,骆红艳是不是找自己探口风的?
柳新林可是听说骆红艳这个女人捞钱的手段很厉害,国企改制的前后,她好像还入股到企业中间。而且还和别人合伙搞了一个石膏矿,这个矿洞就是当年荆江矿业改制后废弃的洞子,后来私人投资重新开发的。
这么一想,柳新林便道:“小骆,我知道你很能干。这么年轻就能担任区委副书记,咱们荆江绝无仅有。我现在分管工业企业,你们区工业很集中,以后我们会有相当多的合作机会。
关于工作的问题,我可以先跟你透个底。那就是陈书记对咱们荆江市的工业和企业的改制,态度是相当坚决的。
尤其是政企纠葛,和官商不分的这一类现象,在今后两到三年之内,肯定会杜绝。有道是顺应政策,领悟政策,吃透政策,这是基层官员的法宝。
所以,小骆,关键时候可以看准路子,不要因小失大,这是我善意的提醒!”
骆红艳愣了愣,神色尴尬,她沉吟了一下,却又娇笑道:“柳市长,说句心里话,对市委和市政府我们是充分支持的。但是咱们基层有基层的难处,企业改制不是一句话的问题。
早几年咱们荆江搞企业改制一刀切,这都过去好些年了,现在后遗症在逐渐的显现出来。
在这个时候,如果我们再轻举妄动,我担心……”
柳新林笑笑,道:“行了,小骆,我就是随便说说。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对同一件事情,不同的人总会有不同的看法。我只是给你一个提醒,或者说是建议。当然,你们区委班子也最好意识到这一点!”
柳新林这话说得很官方,他心中清楚,骆红艳是个有主张的女人,不是自己言语可以轻易说动的。
虽然在柳新林心中,一直对这个女人念念不忘。
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大家志同道合,在政治上,志不同道不合,那就意味着是对手,是敌人,政治是没有硝烟的战场,其残酷性不亚于战场。
骆红艳如真是敌非友,柳新林也只能对这个女人掐断念头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是少年少女,柳新林经历了这么多,也看得很清楚,很明白。
这年头,男人什么都可以没有,但是绝对不能没有实力。要么有钱,要么有权,这两样都没有的男人,那就是社会遗忘的垃圾,别说人家漂亮的女人看不上,就是人老色衰的黄脸婆子都会看不上。
柳新林到荆江含辛茹苦,卧薪尝胆整整三年,三年毫无作为,三年碌碌无为。
现在好不容易等到了这个机会,如果他再不把握,再不放手一搏,他这一辈子可能就要在这里画上句号了。
所以,对这个问题他脑子里面十分的清醒。不管是谁,都不能破坏陈书记的计划,和他不是一条阵线上的人,此时都是对手和敌人。
对敌人不能心慈手软,对方是谁都不行,哪怕是骆红艳那也绝对不可以!
他扭头看了看外面的天空,阴云密布,此时他心中对这个女人的绮念早已烟消云散,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一切都好自为之,各自保重吧……(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六十六章 爆发了!
【第二更求票!兄弟们,今天还只有五票,票数实在是太少了,现在是前后夹击的态势,很不妙啊!】
荆江市全市经济工作会议的脚步越来越近了。
而在这个时候,不和谐的声音终于开始在荆江乃至整个楚江泛滥。
首先,在省人大会议上有多个代表提出对国企的改制工作要慎重严肃,绝对不能让贱卖国企,国资流失的事件再在楚江发生。在人大分组讨论上,荆江市代表团直接提出了关于荆江市船厂的改制问题。
荆江分组讨论认为,市委和市政府拟定拆分荆江船厂出售的做法,罔顾了荆江人民的心声,没有考虑荆江人对船厂的感情,这样的决策欠考虑。
而在省政协会议上,多名代表也同时提及荆江市船厂的**。甚至有代表在提案中明确省委和省政府应该要对地方党委政府实施监管,要对**发生的原因,进行彻底的调查。
要处理相关激发矛盾的同志,要让有些自以为是,不把人民利益当回事的领导干部,清除出领导岗位。
人大政协会议点了一个火,迅速在网络上就有了大量关于荆江船厂**的相关文字和图片信息。网上对荆江的**开始热议,根据网上的图片显示,荆江船厂工人的矛头直指新上任的市委书记陈京。
他们打出了让陈京滚蛋,“陈京大贪官”、“陈京渎职”等等内容的标语。有些标语更加具有刺激性,直接上升到侮辱人格的高度。
这一下,整个楚江炸开了锅。
楚江政坛的目光都投向了楚城边上那个传统的工业重镇荆江,而荆江的局面也开始出现剧烈的动荡。
荆江政府对外发表申明称网上的一切言辞都是对船厂事件的扭曲和误解,都是极其不负责任的。荆江市政府从来没想过要拆分和出售船厂,船厂的事件是少数别有用人的人在利用民意抹黑政府。
同时市长徐兵出来表态,明确了他已经向市委常委会提交了关于荆江船厂新一年投入生产和加大营销力度的新建议,他表示这个建议会立刻讨论,并付诸实施。
荆江市政府这个申明,一方面好像是针对媒体的反击。但是真正体制内的人却看清楚了。这是徐兵在向陈京叫板施压。
是徐兵在故意的把政府和市委的关系割裂开来。
他摆出的架势就是陈京自己惹出的乱子。自己收拾,别扯上他徐兵一起负责人。
这样一来,荆江党政班子不和的传闻迅速在楚江传开,而荆江去年刚上任的新书记。被省委寄予了厚望的陈京。也似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信任危机之中。
很快。就有消息传出来,省委紧急召开常委会商讨荆江相关事宜,而且省委副书记吕军年可能会被派到荆江稳定局面。
然后。各种各样的传言开始通过网络,通过大家的议论传开。
甚至有说荆江新任陈京书记不堪重压,服安眠药企图自杀的。
还有说陈京在船厂和工人代表谈话,被人用砖头砸伤头部,导致重伤已经进医院抢救,可能会成植物人等等。
传言越来越离谱,一场巨大的危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了荆江,很多人都始料未及。
……
楚江省委常委楼。
楚江省十三名常委的确提前召开的常委会。
这一天天很冷,外面谣言四起,楚江省委的气氛也空前紧张,连门口站岗的武警,似乎都比平常挺直了很多,端枪的手似乎握得更紧了。
常委会议室,吕军年早早就到了,他和对面的纪委徐启军书记聊着春节纠风室的相关工作,他语气很轻松,时而还发出响亮的笑声,似乎一点也不感觉到紧张。
实际上今天提前召开常委会并不是因为荆江,而是李总在下周要到楚江视察,常委会主要是研究接待工作相关事宜。
李总这一次视察,还是楚江班子重组以后,他第一次过来,楚江不能不重视。
现在楚江局面不好,大环境糟糕,总|理的视察能够给楚江带来什么好消息,好政策,对楚江以后的工作有什么要求和指示,这都是目前楚江班子必须要把握的事情。
不过今天的会议恰好开在了荆江出问题这个关键时候,似乎就变得分外微妙了。
陆陆续续,省长徐自清,组织部长边琦等领导进来了,然后去年刚当选的常务副省长汪鸣风也到了。
吕军年和徐启军也不再说话,会场一下子变得安静了,竟然没有一个人说话。
“书记到了!”
不知谁说了一声,大家都站起身来。
伍大鸣神色平静,穿着一件深色的呢子大衣出现在门口。
他扫了一眼所有人,淡淡的道:“今天到得很齐嘛!也很准时,今天是新年以来咱们第一次会议,我先祝大家新年快乐!”
会议室陆陆续续有人说书记新年快乐,气氛略微缓和的一些。
会议开始以后,秘书长冯博毓向常委会汇报了接待工作的相关安排问题,大家都各自发言,提到了一些细节上的斟酌,议题讨论得相当的顺利,也就半个多小时,关于李总视察的接待工作就基本敲定了。
而在这个时候,会场忽然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秘书长冯博毓道:“在会议之前,考虑到近期省里工作的新动向,临时增补了几个议题。第一个议题是关于荆江工作的,这几天关于荆江的各类传言很多,起因是因为一件去年发生的**。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发酵,这个事儿被旧事重提,现在很多网络上都在热议此事。
书记希望大家针对此事,都发言说说看法,提提意见。”
冯博毓的话说话,会场冷了整整半分钟,雷鸣风先发言道:“荆江的**,我看主要还是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陈京书记到底还是年轻,对这件事的严重性疏忽了。
荆江现在是什么地方?下岗职工满地跑,老百姓提到下岗,就有一种本能的抵触和愤慨。
在这样的情况下,市委对国企职工的态度不重视,没考虑到工人朋友的情绪,这个失误不小啊!”
汪鸣风皱皱眉头,道:“雷书记,我看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吧!我认为这件事是有人蓄意的制造事端,尤其是网络有些媒体的表现很异常。网上的一些传言越来越离谱,越传越儿戏,这背后分明有人炒作。
我认为这件事情我们要安排督查室严查,一定要找到造谣生事的幕后主使,要严惩这样的行为……”
“汪省长,这个时候说这种话,是不是有些晚了?我别的不说,单单荆江现在闹出了这么大的影响,我认为市委班子就要承担责任。作为班子的班长,陈京同志也要承担责任。
不管事情最后的真相怎样,没有稳定好局面,这都要追究责任!”
纪委徐启军书记冷冷的道。
汪鸣风一愣,眉头猛然一挑。
作为常务副省长,按照正常的排名他应该排在班子的第四位。
但是他是后面增补上来的常务副省长,党内都讲论资排辈,汪鸣风现在排在了第六位,硬是被徐启军还压了一头,他心里就有疙瘩。
现在徐启军丝毫不给他面子,公开驳斥他的发言,更让他心里窝火。
“好了,好了,就不要争了吧!这个事情还是要从长计议!”吕军年当起了和事老。
他胖胖的脑袋左顾右盼,眼睛不住的瞟向伍大鸣。
伍大鸣神色一直都很平静,仿佛讨论的事情他一点都不关心一般,冷静得让与会所有人觉得心里发毛。
吕军年说话完毕,会场就安静了,竟然没有人再说话。
伍大鸣端起茶杯,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茶,道:“都说说嘛!畅所欲言,徐省长,你怎么看这个问题!”
徐自清摘掉老花镜,道:“陈京这个干部我了解,不是那种不靠谱的干部,他是有充分领导经验的干部。在关键的时候,我们要给予他充分的信任,现在外面是有一些传言,但是这些传言能说明什么?
能说明荆江班子就完全失去民心了吗?我看未必吧?
我看还是在等等,静观其变吧!”
伍大鸣微微皱眉,把茶杯放在桌子上,淡淡的道:“那就再等等?徐省长老持沉着,这个建议我觉得不错!”
会场鸦雀无声!
几乎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楚江什么时候书记和省长意见开始如此高度统一了?
这个议题就这么轻描淡写的揭过了,散会以后,吕军年脸色难看,低着头从会议室走出来。
本来以为是个好机会,没想到这这种情况下,陈京的地位依旧稳如泰山,丝毫难以撼动。
楚江的党政一把手在关键时刻,毫不犹豫的向陈京投去了支持票,两人像是商量好了要力挺陈京似的,这的确出乎吕军年的意料。
在吕军年想来,这一次荆江捅了篓子,最低限度省委要对陈京进行一番严厉的敲打。
吕军年早就杀一杀陈京的傲气,现在看来,他想得过于乐观了。
此时的荆江,徐兵已经按耐不住,开始有所行动了,这让吕军年心中发紧,荆江的事情究竟会如何收场?(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六十七章 这是个死局(求月票)
吕军年满腹心思,汪鸣风的心里也极其没底。
汪鸣风和伍大鸣熟悉,和徐自清更是长期打交道,徐自清说要观察,再等等。
这正是他狡猾的地方。
陈京是伍大鸣一手提拔起来的干部,而且之前捧得那么高,楚江人把陈京说成是荆江的希望,说成是楚江的未来。
现在荆江出了乱子,再等等会是什么结果?
如果陈京真的不负众望,把局面迅速稳定下来,这对徐自清来说,他在关键时刻算是给予了陈京大力的支持。
反过来,如果陈京控制不住局面,再等下去,局面越来越失控,徐自清可以随时跳出来把这件事重新定性,那个时候伍大鸣亲手提拔的人走了麦城,他作为省委|书记还有多大威信可言?
伍大鸣书记素有识人之名,可他先提拔一个毛军辉,被查出严重违纪。
现在他有力推一个陈京,却又在荆江走了麦城,接连的用人不当,中央会怎么看他?
汪鸣风几乎一眼就可以看出徐自清的用意,所以他心中非常的不平静。
他回到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陈京。
电话接通,汪鸣风道:“陈京,你究竟搞些什么名堂?这完全不是你做事的作风,你如果再不控制局面,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陈京在电话中淡淡的道:“汪省长,现在荆江形势如此不好。要力推改革,总会遇到一些阻力,总会有一些代价。现在控制局面,我们的改革是否还进行?我们是不是要半途而废?
下定了决心,就要做好充分的困难准备。有人给我制造了困难,我们立刻就打退堂鼓,这绝对不是我的风格!”
汪鸣风怒道:“那你说说,你是什么风格?我倒想见识见识你的风格!你给我透个底,你到底有没有把握!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工作要慢慢的来。你想一蹴而就。这就犯了左倾主义错误!”
陈京道:“汪省长,您放心吧。我会认真的处理荆江的事情,竭尽全力!”
“但愿如此!”汪鸣风吐了一口气道,“我心脏可不太好。你不要惹太多的乱子。关键是你不要辜负了沙书记对你的期望!”
挂断陈京的电话。汪鸣风心情好了一些。
至少从电话中判断,陈京很平静,似乎情绪并没有受到外面的传言的影响。
说不定这个时候。陈京已经早在安排善后工作了吧?
……
荆江维也纳酒店。
洪辰刚今天大宴宾客,船厂的一帮子哥们都来赴宴。
酒喝半酣,他醉意熏熏的冲着船厂董事长周望军道:“老周,你还别说,这政协委员啊,还真不能说什么用都没有。这一次咱们省政协会议和人大会议开得很成功啊。船厂还是你周老哥的,以后咱哥们还可以合作,共同把船厂推向更高的高度。”
周望军嘿嘿发笑,一旁的胡有林道:“洪总,你好手段啊。最近网上把咱们船厂的事情炒得很火,这都是您的手笔吧?不过有一点遗憾的地方,网上炒都集中在咱们楚江本土的几个小网站,在我们这边吵得凶,没有全国效应。
要我说,咱们船厂在全国举足轻重,就应该在国内知名网站上多说说这次事情,也给有些自以为是的领导提个醒,告诉他们咱们不是好欺负的。
真要让咱们船厂几万人没饭吃,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洪辰刚摆摆手,打了一个酒嗝,道:“很快就有了,你放心吧。现在的网络消息灵通得很。那都是高科技的玩意儿,我不懂……,对了,老胡,你可不要胡说八道啊!我可没搞造谣的事儿,我只是履行我作为政协委员的职责,认真的提交提案,参政议政嘛!”
“参政议政好,就是需要洪总这样敢伸张正义的企业家参政议政,共商大事!”有人插言道。
洪辰刚嘿嘿笑道:“我还跟大家说个不好的消息。好像中央又来人了,专门调查咱们荆江过去几年国企违规违纪的问题。据可靠消息,好像是机械厂那边就有人被纪委盯上了,消息应该很快能公布。
看来咱们市委陈书记是下定决心要将国企反腐进行到底。
我在这里跟哥儿几个提个醒,千万要小心,别被咱们书记揪住了小辫子,要不然就完蛋了!”
洪辰刚眯着眼睛扫向在座的诸人,眼中精芒一闪而过。
他扭头看向周重望,道:“董事长,您觉得我这个醒,提得时机对不对?”
周重望干咳了一声,道:“洪总是黑白两道通吃,您说的都是至理名言,至理名言!”
“哈,哈!”洪辰刚哈哈大笑,摆手道:“哥儿几个,听到了吗?董事长都说我在说至理名言呢!大家都认真听着,都记在心里边。身边有朋友在企业界的,也不要忘记给他们都提个醒,让大家小心谨慎!”
洪辰刚心中暗暗得意。
现在外面该扇的风,都已经扇起来了,大形势也已经造成了,荆江风雨欲来。
在这个时候,只要一个火星,那都会引发大爆发。
中央专门下来调查国企**,陈京又是中纪委出来的干部,显然别人很容易联想到这是陈京的意志。
如果是平时,估计很多人会吓得尿裤子。
可是现在,陈京因为船厂的事情弄得狼狈不堪,网上充斥着各种臭骂陈京的议论和评论,他市委书记的位子风雨飘摇,岌岌可危。
在这个时候,他还想要对国企干净杀绝,这些人都是兔子变的?会逆来顺受?
政治博弈,讲究的是一个势,陈京已经没有了势。只要荆江从下倒上,对他群起而攻之,人人落井下石,他就得彻底的完蛋。
洪辰刚这就是借力打力,他现在就觉得自己这辈子没混个官当当真是失败了。
做企业浪费了自己的才华,如果自己早入政坛,陈京当年还敢动高明华?
酒席散去,洪辰刚亲自送大家离开,他凑近董事长周重望的车边,趴着窗户边上道:
“周总,这车不错啊!原装进口的宝马七系,符合您的身份,哈哈!”
他压低声音道:“企业穷得揭不开锅,企业职工工资都发不出来,年年亏损。咱们的企业领导却开豪车,挥金如土的花钱,吃香的喝辣的,这样的领导,良心何在?”
他说完,立刻摆手道:“开玩笑,开玩笑。这是陈书记在市委开会讲的原话,我这人醉酒了就喜欢胡言乱语,不当真啊,不当真!”
周重望面含微笑,道:“行了,老洪,你喝多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就别送了!”
汽车窗户缓缓的关闭,车慢慢的前行,周重望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淡去。
他缓缓的闭上眼睛,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
洪辰刚太嚣张了,竟然**裸的威胁自己,这个家伙就是一匹野心难驯的狼,狼子野心,逮着人就咬,实在是一个让人欲除之而后快的心腹大患。
一念及此,周重望狠狠的一拳砸在车座上。
人生有时候真就像是一盘棋,一着走错,满盘皆输。
都怪自己当年太大意了。
洪辰刚这个人,的确是狡猾之极,四年以前,周重望的儿子在澳洲上大学,洪辰刚那个时候刚刚和船厂联系钢材业务。
洪辰刚把握了这个信息,就亲自飞到澳洲,给周重望的儿子给了五万美金,并且还给他重新换了一辆车。
这事周重望后来才知道,本来他没怎么在意这件事。
他当国企领导时间也不短,偶尔也收一点礼,只是洪辰刚这个礼有些太重了。
但是让他没料到的是,洪辰刚后来有给他老婆一张卡,里面整整三百万人民币。
周重望早就和老婆离婚了,但是老婆和儿子有联系啊,洪辰刚先还不知道这事,后来一看儿子在澳洲生活越来越不对劲。
他马上跑过去逼问才把这事问出来。
事情一搞明白,他立刻意识到事情搞大了。
他回来就找到洪辰刚,问他搞什么名堂,没想到洪辰刚却道:“周董,您多心了。我这个人最喜欢会读书的孩子,你们家的孩子那是虎父无犬子,我到澳洲见了他一次,就彻底喜欢上了这个小伙。
那边生活竞争压力大,孩子不容易,我们做长辈的不能让他们太受苦不是?”
洪辰刚接着又道:“再说了,我给钱都是给嫂子的。你和嫂子有什么关系?你们都是离婚的人了,纪委真要查,他们能查什么?我老洪爱给人钱,怎么得了?”
周重望当时就愣住了,他隐隐觉得这事不对劲,可是洪辰刚这么说,他能怎么反击?
从此以后,船厂的钢材供应洪辰刚几乎就垄断了。
这个家伙不仅对自己有一套,下面的人都被他哄得服服帖帖的,有时候搞得太不像样子,周重望也想出面干预一下,敲打敲打。
可是他这个念头一起,脑子里就想到了那三百万,他想说的话就说不出口,想干的事儿就干不了。
就这样,情况越来越糟糕,周重望一步步的陷了进去,这就是个死局啊!(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六十八章 解决周重望求月票
车很平稳的开着,周重望仰躺在车后座上,心情越来越糟糕。
洪辰刚最后的那句话,一直在他耳边萦绕:“企业穷得揭不开锅,企业职工工资都发不出来,年年亏损。咱们的企业领导却开豪车,挥金如土的花钱,吃香的喝辣的,这样的领导,良心何在?”
这话的确是陈京说的,洪辰刚用这句话告诫周重望。
警告他在这个时候不要有歪七八糟的思想,陈京和他周重望不是一条线上的。
让陈京对荆江船厂动手,对周重望来说也是噩梦,没有了船厂,周重望这一辈子奋斗得到的权势将全都会化为虚无,他的政治生涯就此结束了!”
其实这个道理不用洪辰刚提醒,周重望自己也懂。
他对现在荆江出现的逼宫局面,内心深处是欣喜的。
但是偏偏洪辰刚这一画蛇添足,他心里就犯堵。
洪辰刚不过是个二流子出身,现在他还成精了,竟然自恃手中有把柄,对自己呼三喝四了,这让周重望从内心深处急切希望尽快解决掉这个隐患。
“吱!”一声,车猛然停住。
周重望身子狠劲往前一栽,头差点撞上前面的靠背上。
他皱皱眉头,喝道:“怎么开车呢?”
司机尴尬的回头,指了指前面,道:“交警!”
周重望侧身往前方瞅了瞅,才发现前面有警察将车拦住了。
他心中不由得冒火。心想真是喝凉水都塞牙,本来心情就不舒畅,路上还遇到了几个不长眼的警察。
现在荆江真是乱套了,也不看看自己的车牌,几个小交警现在都横起来了?
司机下车,拉开车后们,道:“周总,好像是找您的!”
周重望愣了愣,道:“找我?”他疑惑的下车,凑上去。
一名三十多岁的年轻男子。穿着便服站在交警身边。面带微笑道:“是周董吧,介绍一下,鄙人汤奕阳,在公安局工作。你不用紧张。我奉命带你去见个人。你坐我车吧!”
“汤奕阳?”周重望愣了愣。摊摊手道:“汤局长?你这是演的哪一出,我跟市刑侦队有什么关系?”
汤奕阳笑笑,道:“走吧。周董事长。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咱们在这一切都是空口白话!”
周重望脸色变了变,正要出言拒绝,汤奕阳凑到他的耳边道:“我是奉陈书记的命令请你的,你没有太多的选择!”
周重望呆呆说不出话来。
汤奕阳指了指他旁边的一辆长丰越野,道:“委屈你了,董事长 ,咱们走吧?”
周重望一路心神不宁,汤奕阳的车开得很快,有几次周重望都想问去哪里,是不是书记要见他,但是他都没能开口。
他能够走到今天的位置,自然不是易于之辈,他隐隐感觉,荆江目前的局面,似乎和自己想象的有些不一样。甚至可能和外面很多人想象的都不一样,陈京这个人虽然年轻,但是他过往的履历无一不证明此人的厉害和精明。
而这一次明显不对劲,自始至终,陈京就没有对船厂的事情表过态,发过言,甚至也没有去过船厂,这明显的疏漏,他会忽略?
他一想到这里,他心里不由得一紧。
汤奕阳将车停在了星巴克咖啡厅外面。
“下车吧,周董,到了!”
周重望走下车,有些疑惑的四处张望,汤奕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这边请!”
跟在汤奕阳的后面,周重望进入咖啡厅,他一眼就看到了陈京赫然就坐在三号卡座。
他的面前放着一杯美式咖啡,咖啡桌上摆着一沓文件,而陈京则饶有兴致的看着窗外的街景。
“书记,周董事长到了!”
陈京回头看向周重望,展颜一笑,道:“周董,是不是有些意外啊,我会以这种形式请你喝咖啡?”
周重望愣了愣,搓搓手道:“是有点意外,书记,这么晚您还在咖啡厅?”
陈京淡淡的道:“十点关门,还有半个小时,刚好够喝一杯咖啡,我请你!”
周重望坐在陈京的对面,汤奕阳帮他点了一杯美式,周重望轻轻的搅动咖啡,道:“书记,您这么晚见我,是有事儿吧?”
陈京眯眼看着周重望,漫不经心的道:“一点小事情。”他抬手随便拿出一份材料递给周重望,道:“你先看看这个吧!”
周重望疑惑拿过材料,低头认真看了起来。
他只看一页,心头巨震。
这材料……
赫然是荆江造船厂上次**全部的调查材料,材料记录极其详细,不仅记录的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而且还完完整整的记录了这次事情从消息泄密,到被人利用,然后到如何组织工人聚集闹事。
其中什么人在什么时候说过什么话,他周重望在内部会议上说过什么话,竟然一次一句的都记录在了这些材料上面。
船厂高层会议,保密级别是相当高的,只有船厂内部的高官才有可能知道这些内容,可是现在这份材料上都写得清清楚楚。
周重望手微微抖了一下,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一页页的往后看,后面涉及到洪辰刚和胡有林的几次密谈,洪辰刚亲自参与策划**的标语,要求一定要将矛头指向陈京,要整死陈京这些原话,周重望只需要看语气,就知道这些东西十有**是真的。
“书记,这……这……我……我……”周重望语无伦次。
此时的他早已没有了刚才的镇定,他根本就没料到。陈京约他过来,赫然是让他看这些东西。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陈京对船厂早就有了详细的布置,这个布置不可能是事发以后布置的,说不定从陈京履新当天他就已经做了详细安排。在船厂内部,他在悄无声息之间,就已经安插了自己的人。
船厂的一切事情,事无巨细,他都牢牢的把握在了手中。
周重望越想心中越害怕,他觉得这就是一个局,是陈京专门安排的这样的一个局。
船厂可能就是这个局的关键点。是陈京下的一个饵。通过船厂改制的事情。陈京想摸一摸荆江国企的底,更重要的是,他要通过一个船厂,杀鸡儆猴。把整个荆江都震慑住。
周重望颓然的靠着座椅的后座。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一个船厂。要牵连出多少人和事,他早就听闻陈京的手段狠辣,这一次陈京又要一下子干掉多少人?
荆江的国企干部。荆江的各级干部,可能这一次要全面洗牌了。
可怜的洪辰刚,还自以为手段高明,殊不知他所作的一切,都在陈京的注视之下,他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陈京的耳目。
甚至今天他大宴宾客的事情,陈京都了若指掌。
如不是这样,为什么汤奕阳堪堪就在那个路口能够等到自己?
“看完了吗?有何感想?”陈京放下咖啡杯,缓缓的开口道。
周重望脸色苍白,道:“书记,我……我没有管理好船厂,我甘愿受一切处分!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
陈京哈哈大笑,摆摆手道:“行了,在这个时候就不要说这种话了。负责任肯定要有人,但是我把你找过来,并不是因为责任问题!”
陈京用手敲了敲桌面,道:“你的情况我知道,洪辰刚这个人用心很深,你是被他算计到了。投鼠忌器啊,一个堂堂的国企老总,副厅级干部,竟然被一个二流子出身的小商人指使,还不敢有任何的反抗。
真是荒谬滑稽到了极点,咱们荆江的干部都成这副摸样了,一点尊严都没有了,荆江还有什么希望?”
周重望脸色通红,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陈京语气放缓,道:“对你的个人问题,我会向你保证,只要你退赃,纪委不会追究你任何责任。如果洪辰刚举报了你,我会替你担保,把那几百万的事情说清楚。
当然,船厂你是待不下去了,我可以在发改委给你留个位子。或者是进人大也可以,党培养一个优秀干部不容易,你的情节不是很严重,算是被蒙蔽了,没有主观犯错误的意愿,我们不能一棍子把你打死!”
“书记……”周重望猛然盯着陈京,陈京压压手道:“老周啊,我陈京凶名在外,都说我下手狠,送我外号叫‘陈阎王’。但是我的口碑不错,轻易不做承诺,一旦做了承诺,就肯定会说到做到,这一点你也应该有所耳闻的。”
陈京淡淡一笑,道:“所以,老周。现在你唯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立刻悬崖勒马。”
陈京从手上抽出一份材料递给周重望,道:“这是你将功赎罪的机会,我已经通过朋友联系上了黄海造船厂。他们也是国企,明年准备筹备在主板上市,在上市之前,他们会收购一部分资产。
我们荆江船厂是内陆第一船厂,我相信我们的资源和设备,他们会很感兴趣。
我已经跟你订好了明早六点的机票,你去一趟黄海把这个事情谈妥。
你只要记住一点,关键是让他们不能够放弃我们的员工,其余的一切好谈。我们就是一分钱不要,只要咱们船厂的这些职工依旧能够上岗工作,这对我们来说都是大胜利!”
【第二更完成,急需月票!俺也像学大神们满地打滚求月票,兄弟们,砸点票票吧!】(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六十九章 沈梦兰的心计求月票
荆江船厂**的新闻,越闹越烈。
终于,省主流媒体三楚晨报刊登了重磅文章,矛头直指荆江市委和市政府,认为荆江市委政府的不作为,是造成船厂**的根本原因。
文章言辞犀利,笔触老到,一看就是核心笔杆子操刀完成的。
省主流媒体刊文,这似乎预示到省委的态度已经有了明显的倾向性,荆江市委的处境,一下变得岌岌可危。
市委书记陈京被认为是**的直接责任人,正是他的固执和坚持,才导致荆江船厂的工人情绪一再恶化,最终终于酿成了有三十多人受伤的群体暴力事件。
文章指出,陈京自从事发之后,从未到过现场,从未出面和工人代表交流,更是从未对此事向公众做解释。这样的书记该是多么的傲慢和自以为是?
咱们党代表的是人民的利益,代表的是工人阶级的利益。
陈京这样的做法完全是脱离群体,置群众的利益于不顾,这样的书记,能领导荆江摆脱困境,重现昔日的辉煌吗?
万海集团总部。
总裁办公室,沈梦兰清早上班就看到了这份三楚晨报。
她认真仔细的将这篇头条文章看了三遍,怔怔半晌,忽然失声笑了起来:“陈京也有今天?他不是无所不能吗?现在荆江风雨欲来,他成了众矢之的,他还能神气什么?”
沈梦兰只觉得十分快意。
她真想看看陈京现在心急如焚,惶惶狼狈的样子。
她还从来没见过陈京的狼狈呢!
“这个暴力狂。大土冒也有今天?看他还在老娘面前神不神气,自以为有背景,自以为有个酷酷的表情,就不把女人当回事,现在真是大快人心!”沈梦兰心中暗想。
她把助理叫进来,指着报纸道:“怎么放这么一份报纸在桌上,我没有让你给我放三楚晨报啊?”
新任的助理是从香港过来的,英文名字叫maggie,以前的助理小耿被下放到了采购部。
这对沈梦兰来说是个无奈的选择。
这一次万海成功度过了危机,而且表现出良好的发展前景。
远在香港的大哥和大姐就坐不住了。拼命的想往内地塞人。
沈梦兰岂是易于之辈?
还没等他们塞人。她主动就给老爸沈惊雷申请要人。
她这一手先发制人,至少可以保证从香港来的管理人员不是大哥大姐的人,只要忠于沈惊雷的人,沈梦兰的压力就会小一些。
当然。她也要付出代价。这一次换助理就是代价之一。
另外。公司新任的副总裁屠刚也是父亲的心腹,这个人对父亲死忠,刚来楚江没几天就开始对沈梦兰的工作指手画脚了。
沈梦兰现在不是昔日的阿蒙了。她的原则很清楚,甭管香港那一边怎么闹。
楚江的万海集团必须她完全掌控,即使是屠刚想横插一杠子也不行,她最近就一直在琢磨对付屠刚的办法呢!
maggie面对沈梦兰的质问,她不慌不忙,道:“沈总,这是屠总让我放的,说是让您关注荆江的局面变化,毕竟咱们今年要大举投资荆江!”
沈梦兰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一丝冷笑,道:“你让屠总过来一下,我有点事情跟他谈!”
“这个屠刚,倚老卖老,还当自己是小孩吗?自己才是总裁,怎么工作还要他教?真是再不给点颜色看看,他还准备上天了!”
屠刚来得很快,沈梦兰立刻换上一副笑脸,道:“屠叔叔,您来了最好了。荆江的投资问题,我准备让你全权负责。在荆江扩建厂房,这是我们今年工作的重中之重。荆江有全省最大的码头,又是铁路交通枢纽,交通便利是最大的优势。
在荆江投资,对集团的发展来说意义举足轻重,这个工作您可不要推辞啊。”
屠刚愣了愣,道:“好,很好!梦兰啊,我真想到你把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我,难道你就真信任我?”
沈梦兰淡淡一笑,道:“屠叔,您说哪儿话?您是爸爸最信任的人,我能不信任您?说句实在话,这一次楚江能够有新的机会,我第一世界就给爸爸打了报告,让他派人支援我。
我实在没想到,他竟然把您给派到楚江来了,您来了,我心就定了!”
她顿了顿,道:“对了,屠叔,荆江的生活您还适应吧。我昨天看了您的住处,那个地方不太好。我让行政部重新在楚江边上找了一幢大一点的房子。在楚江边远眺楚江江景,虽然比不上香港视野开阔,但是也算是景色宜人。”
屠刚道:“梦兰,你太客气了。我来是工作的,住处我要求不太高,能凑合就行!”
“屠叔,您这就不对了。以后您在楚江可要长期发展,说不定婶婶也会常过来。家不安好怎么行?再说了,您年纪也长了,跟着爸爸打拼了一辈子,现在又让你来内地开拓,生活上再不照顾您一点,我哪里过意得去?”沈梦兰真诚的道。
她这一番真情流露,倒让屠刚十分感动。
现在的万海实业,最让他们这一批老臣子头疼的就是老板的几个子女问题。
这几个子女,个个不是省油的灯。现在都长大了,在公司里面争权夺利厉害,很多高管都开始站队,屠刚不善搞政治斗争,所以在万海实业这几年他也比较沉寂,没有受到多大的重用。
他没想到到了楚江,沈梦兰竟然如此亲切,和他想象的差距很大。
他不由得想,这三丫头还真不错,有礼貌不说,还识大体,不忘本,还记得自己是老臣子。
和屠刚闲聊了一会儿,沈梦兰亲自送屠刚出门,一直目送他远去,沈梦兰脸上的笑容才渐渐的淡去。
对付屠刚,办法很简单,这些在香港长期生活的人,思维意识根本就是香港的那一套,到内地可不一样。
得让屠刚尝尝内地官场的风云诡谲,也让他见识见识什么才是尔虞我诈。
荆江的事情,屠刚是办不了的,他越是办不了,沈梦兰就越支持他办。
最后耽搁了集团的发展大计,看他还有脸在楚江继续待下去?
当然,这中间也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那就是最近荆江那边忽然急了起来,尤其是那个徐兵,自我感觉良好,三天两头打电话过来约沈梦兰吃饭。
沈梦兰烦得不行,又不好直接拒绝,现在她拿出屠刚当挡箭牌,这事情不就可以顺利解决了吗?
现在的万海不是以前的万海了,万海和楚城市达成一系列的协议之后,立足楚江的根基已经解决了。
以前沈梦兰投资荆江,她是被动的一方,因为他需要借助荆江向楚城施压。
而现在反过来了,荆江要招商引资,得把她伺候好了才行。
如不然沈梦兰手上有钱,哪里不可以投资,她还用得着让荆江官员牵着鼻子走?
再说了,荆江陈京不是很牛吗?从来不自己出面和万海沟通,排除了徐兵这个色迷迷的牛皮糖。
沈梦兰现在也故技重施,自己也不出面了,让屠刚出面去对付徐兵,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沈梦兰越来越得意,她高兴的发现,自己在楚江好像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说起来这都得感谢那一肚子轨道的陈京,沈梦兰这些本事都是跟他学的。
“叮,叮!”
桌上的电话响起。
沈梦兰拿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是沈总吧?”
“我是沈梦兰,什么情况?”沈梦兰压低声音道。
“刚才荆江陈书记出发去楚城了,出发时间是十点,走的是高速!”那个声音道。
沈梦兰眉头一皱:“陈京过楚城来了?他过楚城干什么?一定是承受不住压力,过来搞公关的吧?”
“我知道了!”沈梦兰淡淡的道,眉宇之间露出一抹喜色。
她挂掉电话,哈哈大笑,半晌笑容又渐渐的敛去。
从外面的传言和网络上的火爆来看,陈京这次好像是真的遇到麻烦了。
很奇怪,沈梦兰当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心中的狂喜竟然瞬间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竟然隐隐有些担心,有些烦躁。
她使劲的摇摇脑袋,紧紧的抿了抿嘴唇,神色变得分外凝重。
她想凭陈京的手段和智慧,照理不应该会出现如此失控的事情,这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陈京这家伙这个新年一头扎进美丽的老婆和情人堆里面,弄迷糊了不成?
一定是这样!
沈梦兰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脑子里面不自然又浮现起那一夜的情形,那让她现在还脸红的画面,在她脑子里面的萦绕,久久不能散去。
“活该!真是活该!不是什么好东西,只知道在女人肚皮上打滚,活该完蛋!”沈梦兰咬牙切齿的道。
她一拳砸在办公桌上,哎哟尖叫一声,一看手竟然破了一块小皮,还渗出了血。
她心中的烦躁瞬间到了极点,心想自己这是在跟谁置气?陈京死活跟自己什么关系?
她再一次坐在办公椅上,面前摆在厚厚文件,可是她却心浮气躁,一个字都看不下去!(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七十章 没有预料到的意外求月票
陈京眼睛盯着《三楚晨报》的头版,头版的照片是陈京严肃的半身照片,照片的正中央是个大大的问号,后面是无数的感叹号!
整篇文章他读了三遍,他的情绪一下变得很不好。
他冲前面的方刚道:“小方,把电话给我!”
方刚察言观色, 早就看出陈京的情绪不对,他心里紧张的不行。
一听陈京要电话,他连忙把电话递过去。
陈京接过电话,将手上的报纸一摔,狠狠的用手砸了砸车坐垫。
他已经对注意到媒体,而且对媒体实施严格的管控了。
别看外面闹得凶,网络上闹都在楚江一小块地方,几个论坛吵得厉害,全国性的门户网站,根本就没有荆江船厂的相关新闻。
这都是陈京有意安排的,他已经早给王凤飞打了招呼,王凤飞现在在互联网新闻中心干一把手,陈京要求他绝对不能出现一条关于荆江船厂的负面新闻。
实际上,的确也做到了这一点,楚江吵得凶,舆论一边倒,其他的省市反应都很平淡,网络上也没多少消息。
可是让陈京万万没料到的是,《三楚晨报》竟然出了幺蛾子,作为省内最有影响力的报纸,这可是省委的喉舌媒体。
他们刊文攻击荆江,而且矛头直指自己,这影响太恶劣,后果太严重了。
陈京越想越气,他拨通胡悦的电话。
“喂!陈京。你看了报纸吧,我老胡这个人,向来公平工作报道。咱们私交不错,但是大是大非问题上,我是不会带有感**彩的!”胡悦在电话里淡淡的道。
陈京脸色一变,道:“你懂个屁!胡悦我告诉你,咱们私交归私交。你他娘的太过分了,我问你你到荆江采访过一天吗?你到荆江船厂实地看过吗?我看你他妈的尽知道胡扯起哄,整天就在女人肚皮上打转,你脑子是被驴踢了。我跟你说。是你不仁在前。我现在就告诉你,你别怪老子翻脸不认人。
你信不信,老子让人把你三楚晨报的招牌给拆了!”
胡悦在电话那头愣了愣,道:“陈京。你怎么说话?你威胁我?你当我胡悦是吓大的?”
“我不跟胡扯了。骑驴看唱本。咱们走着瞧!我让你以后笔都拿不起来!”陈京冷冷的道,狠狠的把手机挂断。
书生误国,这还真是亘古以来的真理。
胡悦这家伙太不是东西了。这样的报道竟然事先不跟自己打个招呼,想发就发了,他就是一白痴,这样的风流才子,最易被别人当枪使。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三楚晨报刊登郑远坤的文章,胡悦就已经被人利用了一次。
那一次陈京没说什么,没想到这家伙还真当自己是正义的化身了,这一次竟然敢亲自操刀写这样的文章。
他一点真相都不知道,从来就没有实地采访,就全凭别人的一面之词,然后加上自己的凭空想象,就炮制出这么一篇东西。
三楚晨报的风气也真是越来越差了,这一次再不给他一点教训,以后他还不知捅出什么大篓子来。
陈京从到荆江的那一刻起,就把荆江的荣誉视为至高无上。
这一次他如果不是想引蛇出洞,探探荆江的底,他是不会出这样的苦肉计的。
这几天他虽然外表平静,但是心中已经很不舒服了。
现在胡悦还过来添乱,真就让他觉得像吃了苍蝇一般恶心,他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再不爆发,人要疯掉!
解决三楚晨报,在别人来看难度很大,毕竟是省委的喉舌报纸。
但是对陈京来说,那太小菜一碟了。
方婉琦现在是国内最大的传媒大佬,红地传媒几乎垄断了传媒行业所有的附属产业、广告产业的话语权。三楚晨报每年赚钱的那些广告项目,陈京只要稍微动动手指头就可以将他们掐灭。
还有,陈京在京城关系媒体关系广,中央的党报党刊里面熟人多如过江之鲫。
三楚晨报这些年在中原影响大,但是捅的篓子也多,陈京只需要打招呼,三楚立刻就会面临国家新闻出版局的整顿,这是他们吃得消的?
陈京几乎没有犹豫,就给方婉琦打了一个电话,他也没明说,就只说让方婉琦看看今天的三楚晨报。
方婉琦是什么个性?知道了这事那还不翻天?陈京根本就不用怎么去叮嘱她,她肯定干得比陈京想象的还要狠。
打了一通电话,陈京心情也舒服了一些,把电话递给了方刚,仰躺在靠背上闭目养神。
被三楚晨报阴了一手,陈京原来得计划不得不做重新修正了。
如果判断不错,省委肯定会惊动,应该马上就要召开常委会对荆江的事情做重新的评估。
如果在此之前,陈京不能够把局面稳住,把整个形势扭转过来,他真就遇到麻烦了。
这也是陈京急匆匆往省城赶的原因,他必须要利用浑身解数来拖延省委对荆江事件的重新评估,现在整个事情的关键在周重望那边。
周重望已经开始和黄海造船厂那边紧锣密鼓的谈判,这么大的事情,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
如果太急了,对荆江利益是不小的损害。
只要黄海那边有准确消息过来,陈京就立刻掀翻盘子,上演一出超级逆袭。
时间就是金钱啊!
……
楚江省委常委家属院。
徐自清所住的八号楼外面是一排整齐的松柏树。
此时楚江还处在严冬,这愈发衬托得这一排松柏苍翠挺拔。
这是陈京一个星期以来第二次到徐自清家,在徐自清的书房,陈京把自己的想法再一次向他做了阐述,徐自清一直沉吟不语,似乎在酝酿着某种情绪。
过了好大一会儿,他道:“陈京,你还是用人失察。你新提拔上来的柳新林,我看就不堪大用。他负责工业企业,威信还不足,一上来就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是不是我觉得省委可以考虑中心斟酌荆江新班子组成的人选。”
陈京愣了愣,盯着徐自清。
徐自清眼睛看向陈京,和陈京眼神对视,道:“陈京,年轻是好事,有干劲,有冲劲。但是年轻人终究还是大局观差了一些,在处理具体问题上面,思虑总是不够周详,容易犯贪功冒进的错误。
要吸取教训啊,荆江是个什么地方?本来形势就不好,士气就低,怎么能再出事情?尤其是**,闹得这么大,全省震动,你作为书记,也要深刻反思!”
陈京抿了抿嘴唇,不说话。
闷头喝了一杯茶,陈京道:“省长,荆江的事情是我的责任,和柳新林没有多大关系。这个人能力不错,做事很可靠,很有实干精神。如果真是捅了篓子,我愿意承担全部责任!”
徐自清皱皱眉头,把茶杯猛的往桌上一放,道:“糊涂!这个时候是讲英雄气概的时候?这个时候是讲哥们义气的时候?我一直说大局,大局。现在荆江的大局是你要坚持对荆江的领导,要吸取教训,认真总结,伺机重新找机会,继续推进荆江改革。
而不是意气用事,这于事无补,你知道吗?”
陈京冷冷一笑,道:“省长,我不认为我缺乏大局观念。而且我觉得实事求是是最重要的,你了解我的性格,我向来都是这样的个性!”
徐自清怒道:“你吃亏就吹亏在你这个个性上,如果不是你要强的个性,荆江会捅出这么大的篓子?你呀,年轻气盛,总是改不了这个脾气!”
陈京脸色一青,道:“省长,您的意思我明白。你这是让我丢车保帅,让所有的事情让柳新林担着。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这件事就真这么了解了,我以后还怎么领导荆江?
在荆江我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徐自清哼了一声,道:“那总比你灰溜溜的滚回京城好。新上任的市委书记,一年都没干到,就逼迫让上面免职。这意味着什么你不知道?”
徐自清蛮横的道:“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我会向省委提议,尽快召开常委会,重新研究荆江的问题。到时候你要做好接受处分的准备,另外荆江的班子也可能会有微调,这些都不用我多说,你应该明白!”
陈京轻轻的将一杯茶,端起来一饮而尽。
他眼睛盯着徐自清,很久,他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转身就走,自始至终他没说一句话。
徐自清心中所想,他明白了!
陈京的这件事,不止是荆江的事儿,还是楚江的事儿。
站在省委博弈的角度来说,这是他打击伍大鸣一次绝好的机会,徐自清现在看到了这个机会,他是不会放过的。
至于陈京的问题,虽然陈京是西北系的后起人才,但是什么事情不付出代价能行?能够和伍大鸣的博弈中占据上风,陈京受点委屈算什么?
他让陈京丢车保帅,徐自清自己又何尝不是要用这一手?
陈京一路从徐自清家里出来,心中只觉得索然无味。
官场之上,阴云诡谲,处处陷阱,倒处是明枪暗箭,让人防不胜防,陈京第一次觉得有些厌倦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七十一章 好心就是驴肝肺求月票
很晚,陈京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楚江的家中。
他心情很不好,如果按照他以前的性格,他应该会去喝酒,但是今天他没有那样选择。
他拜访了徐自清以后,接连又拜访了边琦。
相比徐自清,边琦对陈京的信心很足。边硕林也在家,这小子对陈京有点盲目崇拜,他嘿嘿笑道:“陈处,在荆江敢动国企,您可是这么多年以来的第一人,了不起啊,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当年您教我们,让我们不打无把握之仗,现在荆江的局面别人都不看好,我偏偏看好。这就是您的风格嘛!
所谓要想让人灭亡,必先让其疯狂,现在我看荆江的某些人就比较疯狂,我判断他们离灭亡不远了。”
陈京苦笑无语。
边琦便问陈京:“小陈,三楚日报的事情,你事先没得到消息吗?”
陈京摇摇头,道:“这是个意外,让人很被动的意外。的确出乎我的意料!”
边琦轻轻的咳了一声,道:“和军年书记,你关系要注意维系,军年书记毕竟是专职副书记,在党群工作这一块影响很大。宣传工作一般都是他最后做的批示,你要在这样的意外中吸取教训!”
陈京认真点头,心中却想,自己和吕军年搞好关系谈何容易?
官场之上,谁又能真正的做到八面玲珑?
现在楚江谁都清楚自己是伍大鸣的人,而在省委层面上。吕军年和伍书记之间的配合一直存在问题。
别说是吕军年,就连徐自清在关键时刻都当自己是后娘养的,自己能够和吕军年真正做到亲密无间?
这显然是不太可能的,官场之中关系维系,都需要有利益的基础。
陈京和吕军年之间不具备这个基础,再怎么努力,都只能是糊弄个表面。
陈京不是那种笑面虎的个性,对表面的东西他不怎么感兴趣,边琦自然也不是真的让陈京有什么动作。
他这么说,只是在提醒陈京。真正在他背后捅刀子的。是吕军年这一条线上的人。
从边琦家出来,陈京心情好了一些。
他心中也渐渐明白了,荆江的书记不是那么好当的,标杆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所谓捧得越高。摔得越狠。整个楚江不知有多少人盯着荆江和自己呢!就盼着自己犯错误。就盼着荆江出问题。
一旦有错误和问题,他们就可以趁机发难,后面还有人落井下石。这几乎就是必然的轨迹。
通过这件事情能够发现这些端倪,能够品尝一下人情的冷暖,这对陈京在楚江今后的工作,是个难得警示。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患难见真情,大千世界,芸芸众生,唯有在起起伏伏中才能看到完整的众生相,陈京觉得这一切都值得了。
……
老何开车把陈京送到楼下。
陈京摆摆手让他先回去,他自顾乘电梯上楼。
他到楼梯口,正要掏钥匙开门,却看见门口婷婷的站着一个女人。
他愣了愣神,然后皱了皱眉头。
沈梦兰猛然扭头看到陈京,也呆了一下,道:“陈书记,您终于回来了!”
陈京嘿了一声,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有什么事儿和肖秘书长或者方秘书联系,你怎么又搞这种突然袭击了?”
沈梦兰神色微微尴尬,咳了咳,道:“陈书记,这……这对不起,我……我今天就想拜访一下您!”
“拜访我?拜访我干什么?你想让我在荆江的投资问题上跟你走后门是怎么的?”陈京道。
沈梦兰立刻无语。
她心想陈京果然是个不近人情的家伙,自己最近看了很多荆江的报道和议论,想过来了解一下他的情况,他倒好,把人家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陈京没有理沈梦兰,掏出钥匙打开门,开了灯,沈梦兰站在门口唯唯诺诺,不知道是进还是退。
“进来吧?你都敢来,还不敢进门吗?装模做样!”陈京没好气的道。
沈梦兰瘪瘪嘴,忙换拖鞋进到客厅。
陈京进门将外套脱掉,把公文包往沙发上一扔,便开始忙碌着烧开水沏茶。
当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放在沈梦兰的面前,沈梦兰怯怯的站起身来,道:“谢谢!”
陈京端起茶杯,道:“沈总,你这么半夜三更的跑过来,是听闻了什么消息吧?怎么?对荆江投资的信心有所动摇了?觉得荆江会不安全?”
“没,没!”沈梦兰忙摇头道:“荆江不错,我们今年投资荆江已经提上了日程,绝对不会更改!”
她目光流转,偷偷的打量陈京。
今天她本来是有点小心思,她就想看看陈京焦头烂额,狼狈不堪的样子。
可是眼前的陈京,依旧和平常一样气焰狂傲,神情和平日没有任何两样,仿佛荆江最近闹翻了天,跟他似乎一点关系都没有一般。
尽管她心中有些失望,但是她也不得不佩服陈京这人果然是非同一般,有异于常人的抗压能力,颇有一点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气概。
“你手上拎的什么东西?躲躲藏藏的?”陈京盯着沈梦兰道。
沈梦兰脸色变了变,将手上拎的包怯生生的放在茶几上,道:
“陈书记,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上次我去香港有幸碰到了右青先生,请他题了一幅字。我……我觉得挺适合您的,今天我就……我就……一点意思!”
“字?右青先生的字?”陈京皱眉道。
右青先生是现代著名书法家,长居香港,他的墨宝在字画市场上价位居高不下,是个很受收藏家欢迎的大师。
“是,真是右青先生的字!”沈梦兰急道,他拆开包,里面露出一个卷轴。
在茶几上,她缓缓的把卷轴铺开,卷轴不大,上面四个大字:“云卷云舒”,落款:“右青”。
陈京嘴角微微一翘,道:“这幅字不便宜吧?右青的字价格可是不菲!”
沈梦兰忙摆手道:“右青先生是我小时候的老师,这幅字是我请他写的,是送的,真的没花钱!”
沈梦兰自然知道陈京的性格,陈京是不收礼的,这在楚江官员中算是标新立异。
沈梦兰生怕陈京嫌字画贵重了拒绝,所以她有些紧张。
“云卷云舒?”陈京冷冷一笑,良久他轻叹一口气,道:“沈总,你有心了!在这个时候送我这么一副字画,看上去挺贴合我的情况啊!”
沈梦兰怔怔说不出话来,在一瞬间,她似乎看到了陈京眉宇间那些许的萧瑟。
但是那仅仅只有一瞬间,旋即那样的神色便迅速隐去。
陈京依旧还是那副自信满满,甚至有些傲气凛然,似乎天下之间事情,尽在他掌握之中,自信得有些自负。
不过就是那电石火花的一瞬,沈梦兰觉得自己的心猛然颤抖了一下。
她脑子里面想象过无数陈京狼狈的样子,但是她从未想过,陈京这个男人,这个从来都坚强不屈,甚至是傲气凛然的男人,神情中竟然会露出那样的萧瑟,就那一瞬间,沈梦兰似乎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沈总,字画我收下了。”陈京忽然开口道,他淡淡一笑,道:
“不过你今天来的意图恐怕实现不了了。你想探荆江的虚实,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荆江永远都不会出问题,荆江只会越来越好,绝对不会出现你想象的情况!”
他话锋一转,道:“不过我倒是听说沈总现在身价不一般了,真是今非昔比。以前在楚江疲于奔命,现在局势扭转,乌鸦变凤凰了。
我送你一句忠告,做人要不卑不亢。
人都与为难的时候,也都有春风得意之时,不要失望太早,也不要得意得太早了。
你是个聪明的人,应该懂得我的意思。在你投资荆江的谈判方面,我们是有底线的,希望这一点你能够领悟到!”
沈梦兰道:“陈……陈书记,您这是什么意思,我……我不是太懂!”
陈京皱皱眉头,道:“懂不懂你自己去想。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还是那句话,以后再不要以这种方式到我家门口搞突然袭击。往小了说,我不太喜欢这样的方式。
往大了说,男女有别,作为领导干部,我需要时刻注意规范自己的行为,不能够让人觉得我作风有问题,你明白?”
沈梦兰一愣,脸一下变青。
心中刚刚对陈京泛起的一点好感,刹那间就烟消云散了。
这个家伙不仅暴力,土冒,而且虚伪。
还真当自己是正人君子了?真是正人君子还包养情妇?尤其是那天晚上,还会对自己干那样的事儿?
更可气的是,他说这样的话,把自己当什么女人了?
真以为自己是寂寞难耐,半夜三更非得要登男人的门?
沈梦兰暗地里咬咬牙,正要再说话。
陈京指了指外面,道:“好了,不要再多说了。心里有情绪也慢慢自顾去化解吧。我不是知心姐姐,化解不了你的心理难题!”
沈梦兰使劲的抿了抿嘴唇,站起身来,她恨不得爆发和陈京来一场对骂。
可是在陈京面前她根本就鼓不起丝毫的勇气来。(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七十二章 人心浮动!
荆江市委。
市政府常委副市长柳新林,秘书长肖涵还有公安局常务副局长汤奕阳三人齐聚陈京办公室。
每个人脸色都很难看,分外的凝重。
陈京坐在办公椅上,神色分外的平静,他手上夹着一支烟,慢慢的品着。
“书记,我觉得我们早做准备,把握可以更大一些。毕竟您的计划和意图基本已经达到了,如果再等下去,我担心……”肖涵轻声道。
陈京一语不发。
肖涵连忙跟柳新林使眼色。
柳新林道:“书记,我们荆江有些干部似乎已经按耐不住了。今天就有干部去了楚城,好像是向省委汇报去了。好像是汇报咱们在荆江船厂工作上面的失误,我看有人想篡权夺位!”
陈京眉头一皱,狠狠的瞪了柳新林一眼,道:“新林,注意你的言辞。你是党的干部,说话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篡权夺位,你当现在还是封建社会?”
柳新林脸色变了变,抿着嘴唇不敢再说话。
看得出来,他们现在压力巨大,个个内心都焦灼不安。
自从省三楚晨报发表了专门文章抨击荆江市委和陈京以来,从省到市,形势越来越不对。
据小道消息,省里已经有领导对省委伍书记造成了逼宫之势。如果不出意外,很快就会召开省委常委会,在那次会议上,荆江的事情会彻底的定性。如果是那样,陈京就危险了。
陈京危险,覆巢之下无完卵,陈京履新荆江以来所作出的一切努力都将化为虚无,而陈京好不容易在荆江建立的班底,也会在这一场风波中灰飞烟灭。
省委如此,市里面徐兵更是早就开始行动。
徐兵本来根基就不浅,最近他合纵连横,肆无忌惮。已经有不少常委要求召开扩大会议重新研究船厂的问题。
船厂的改制不能按照陈京的思路走,应该重新研究。
这样的做法无疑是逼宫。大家联合起来打压陈京的威信。最终的目的不言自明。
就连一向和徐兵不和的单家强,这段时间态度都变得暧昧了起来。
虽然他没有明确的表态,但是这个时候不表态,往往意味着在悄悄的往徐兵那边靠拢。
如不然。凭他和徐兵之间格格不入的性格。他还不跳出来和徐兵对着干?显然。他现在已经失去了这样的勇气了。
上上下下,风气都不对,也无怪陈京身边的人会感到不安。
陈京一直没有说话。还有汤奕阳也一直没有说话。
汤奕阳和柳新林还有肖涵不同,他跟随陈京的时间很长,在很多年前他就是陈京的手下,对陈京他心服口服,对陈京的信心,他也从未动摇过。
虽然局面有些失控的迹象,但是这丝毫动摇不了他的信心。
以至于柳新林和肖涵频频给他使眼色,他都装作没看见。
在他看来,大谋划,把握时机,大决策自有陈京去考虑。他只需要严格按照书记的要求执行就行,其他的他脑子不够用,也无需去管那么多。
在极度压抑的气氛中,足足沉默了半个小时。
陈京道:“等吧,一点风吹草动就沉不住了?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去吧!”
汤奕阳转身离开,柳新林和肖涵对望了一眼,慢慢的退去。
肖涵欲言又止,陈京眼神猛然盯向他,他只觉得内心一寒,肚子里得话再也说不出来,也只好退了出去。
都走了,就只剩陈京一人。
陈京使劲的搓了搓手,然后用双手用力的搓脸。
这一次他得到的经验和教训都很多,用老主席的话来说,他干这个事儿,就是吃了一碗夹生饭。现在看来夹生饭不好吃,不仅那些早就按耐不住的家伙跳出来胡作非为。
就连陈京在荆江掌握的一些人,现在也有所动摇,这都是发现的问题。
“叮,叮!”
桌上的电话响起。
陈京抓起电话,道:“我是陈京,您哪一位?”
“陈京啊,你在办公室?”一个平静的声音响起。
陈京愣了愣,下意识站起身来,道:“书记,是您,您亲自打电话……”
电话赫然是伍大鸣打过来的,陈京有些意外,也有些无措,他忙道:“书记,这次事情……我……”
“我都知道了!你经过大风大浪的人,没必要大惊小怪!”伍大鸣打断他的话道,“下周星期三,省委召开常委扩大会议,你要参加。还有五天时间,你好好把握吧!”
陈京愣了愣,道:“书记……”
伍大鸣淡淡的道:“我知道你现在比较忙,你就继续忙吧。有些事情没必要汇报,希望你能实现意图,这对你在楚江的发展,是一次绝好的机会!”
电话很短,短短几句话就结束了。
陈京拿着话筒,很久才放下。
他清楚,伍大鸣打电话给他其实就是说一件事,那就是省委常委会的时间在什么时候。
这次会议决定的是荆江和陈京的命运,这一些彼此心中都清楚。
当然,这一次会议也决定伍大鸣是不是再一次遭遇滑铁卢,或者是占据楚江的天王山,从此能够变被动为主动。
这一些,两人也都清楚。
聪明人之间的交流无须太多语言,陈京和伍大鸣合作多年,彼此相当了解。陈京也无须过多解释什么,因为他的招法,伍大鸣也能看得明白。
成事在人,谋事在天,有很多时候。成败并不是人力能够决定的。
想到这些,陈京心中有些惭愧,一通简简单单的电话,汪鸣风给陈京传递的是他对陈京的信心不足,而伍大鸣传递的却是对陈京最大的支持!
这就是陈京和伍大鸣之间为什么如此有默契,如此心意相契合的原因。
所谓志同道合。
陈京和伍大鸣之间不止是上下级关系,更是朋友关系,更是志同道合的典范。
陈京惭愧的地方,就是他下了这么一个大局,一方面是为了荆江。另一方面也是想对整个楚江造成影响。从而对伍大鸣进行间接的支援。
可是一点小小的疏漏,让局面出现了变化,反而让伍大鸣置身在险境,他觉得自己有些愧对伍大鸣的期望。
将电话放在电话座上。陈京再一次拿起电话。这一次他电话打给了司机老何。
……
一条曲曲折折的小河。河水肮脏腐朽,满河都是各色垃圾,哪怕是冬季。都散发出阵阵的恶臭,让人感到恶心。
沿着河岸,两旁都是简易的窝棚,有的是木质结构,有的是砖石裸露的结构,上面清一色的盖着破旧的石棉瓦。这一眼望过去,就是房子叠着房子,给人唯一的感觉就是凌乱,肮脏。
这里就是荆江下岗职工聚集区的缩影,这样的棚户区,现在的荆江随处可见。
有些棚户区是老厂倒闭以后,下岗职工无处可去,就地搭建的。
有一些棚户区是以前的老房子,后来下岗职工为了能够住更多的人,不断的拓展,在毫无规划的情况下,越拓展越凌乱,就有了眼前的模样。
沿着满是泥水的胡同小道,陈京慢慢的前行。
天空有些毛毛雨,司机老何撑过一把伞,陈京摆摆手道:“收起来,这么小雨算什么?”
在雨中,陈京独自前行。
这个时候,棚户区大人们基本都出去做临工,这些人大都是干擦皮鞋,踩三轮,搞装卸这些低贱苦力活儿。留在家里的只有孩子还有一些妇孺。
孩子们玩耍,家里的老人和妇女,却都在忙碌。
生活的不易,只要能劳动的家庭成员,都得竭尽一切力量去劳作,唯有如此,方能保证一家人的生活。
陈京在一幢乱石小院子外面驻足,院子外面有三个四五岁的小孩盘着腿坐在台阶上玩抓石子的游戏。
小孩浑身上下,都沾满了污渍,其中有一个男孩,脸上就像一只花猫,口鼻脸都沾满了泥巴,唯有一双乌黑的眼珠一尘不染。
小家伙几个玩得兴致勃勃,丝毫没有发现陈京站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
“你们几个,都说不准在地下玩儿,你们不听话,小心我告诉你们家大人!”从门口忽然走出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她手上挽着一个菜篮,瞪着眼就冲几个孩子吼道。
几个小家伙蹭蹭从地上爬起来,将石子一扔,拍拍手做鸟兽散。
小姑娘一笑,迈步继续前行,她一抬头,猛然看见陈京,愣了愣,脸“唰”一下变得通红。
陈京看着小姑娘,面容姣好,却干瘦干瘦,尤其是脸颊泛黄,一看就是长期生活艰苦,影响不良。
她身上穿着一件时下女孩流行的白底蓝花的羽绒衣,衣服有些皱巴了,而且干瘪干瘪,显得很单薄,但是却干干净净。
她微微低头,十分的羞怯和手足无措。
“您……”她迟疑的道,她偷偷的用眼睛瞟陈京,似乎有些似曾相识。
陈京微微的笑了笑,道:“你叫夏青吧!你父亲和爷爷在家吗?”
女孩抬头有些吃惊的看着陈京,怔怔半晌,忽然道:“您……您是陈书记?我……我……”
陈京点点头,道:“对,我今天专程过来看看你的爷爷,怎么了?今天你没上学?”
女孩脸色一变,有些黯然的摇摇头,却道:“爷爷和爸爸都在家,我……我去跟他们说。”
说完,她撒开脚步,转身就跑进了小院……(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七十三章 陈京的决心!
一把帆布做的躺椅,这是夏永贵一家最好的家具了。
在帆布椅子旁边放着一个小凳子,凳子上面放着一个青瓷碗,碗里面放着四只煮鸡蛋,这是夏永贵老婆忙碌了半天用来待客的点心。
陈京坐在躺椅上,背后却无法往后靠,因为一靠下去,他就得躺下。
他的面前,一个六十多岁的老汉,坐在一把木椅上,满脸笑容,露出嘴里几颗稀疏的牙齿。
还有一个四十出头的五短身材中年人,皮肤黝黑,十分局促的坐在一只三脚的板凳上。
看到陈京的脸色忽然变得严肃,老人的笑容渐渐的淡去,也变得有些局促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他才道:“书记,小青这孩子懂事。是棵好苗子,但是家里的情况实在是送不起她上学,永贵今年都没什么事儿做。挣钱连往年八成都及不上,如果不是有我和老婆子,他还能凑出钱来。
都怪我和老婆子人老了,多了两张嘴吃饭……”
老人黯然的摇头。
夏青站在父亲的身后,双手握在一起,忽然道:“阿爷,我……我都和同学联系好了,后天我就去岭南。那里可挣钱了,一月能挣一千多块呢!现在好多大学生也就能挣这么多钱。我不读书了,不后悔!”
陈京扭头看了孩子一眼,从凳子上拿出一颗鸡蛋递过去,道:“小青,来。吃一颗鸡蛋!”
小女孩连忙往后躲,摆手道:“不……不,陈……陈叔叔,我……我刚吃过饭,可饱了,您吃,您吃!”
陈京不高兴的道:“让你吃,你就吃!不然陈叔叔可不高兴了!”
老头愣了愣,道:“丫头,陈叔叔给你的。你就吃吧!明天让奶奶给你多煮一些鸡蛋。出门在外,车上好吃!”
小姑娘怯生生的从陈京手中接过鸡蛋,迅速又退了回去。
陈京对老头道:“大爷,老夏。这样吧。孩子上学的问题。我觉得还是该上。孩子太小。出去打工不安全,身体也吃不消。学费问题,我想办法解决。不仅学费可以解决,孩子在学校吃住,我来想办法。
你们老夏家就这么一颗苗子,这是希望的苗子。
楚江有句老话,叫一代衰弱,一代强,孩子多读书,将来上大学,吃公家饭,咱们这一家子是不是就有希望了?”
“吃……吃公家饭?”老头怔怔的道,神色十分动容。
一直局促不安的夏永贵脸色也变了,他结结巴巴的道:“吃……吃公家饭不容易吧?我们……”
陈京道:“你认为难就很难,但是其实也很简单。这样吧,你们相信我一次好不好?小青这孩子懂事,我看行。咱们共同努力,把她培养好,你们觉得好不好?”
陈京摆摆手,司机老何拉开陈京的手提包,从里面拿出一沓钱放在桌上。
陈京道:“老夏,这是五千块钱。你们先拿着,明天我会跟学校打招呼,让他们安排小青重新插班读书,学费减免,生活费也减免,你们觉得怎样?”
“这……这……”老头子眼睛猛然一瞪,老夏也站起身来。
怔怔半晌,老夏嘴唇掀动,道:“陈……陈书记,您……您对咱老夏家的恩太大了,我们……我们怎么能够还得起啊!”
陈京笑笑,道:“老夏,别说报恩的话。说起来啊,都是我这个书记当得不好,没有解决你们这些下岗职工的就业问题,让你们生活困难。算是我对不起你们在前,今天我心里实在是惭愧,就想稍微弥补一下。
还希望你们相信党和政府,我们一定出台更有利的政策,让你们慢慢的都重新有工作可做。想办法让大家摆脱困难,甚至是搬出棚户区,去住更好的房子。
你们说好不好?”
老头连连点头,双目含泪,伸出双手握着陈京的手道:“陈书记,您是好书记,您是咱们的恩人!”
他冲小姑娘招招手道:“小青,快过来谢谢陈叔叔!”
夏青凑过来,满脸通红的道:“谢谢陈叔叔,谢谢您!”
小姑娘语无伦次,脸红扑扑,双目之中却神采飞扬,一眼就能看出来她内心的兴奋和激动。
接下来陈京又和老夏一家聊了很久,最后他起身告辞的时候,夏老汉死命的把几个鸡蛋塞给他,让他无论如何要拿着。
陈京拗不过,把鸡蛋接在手中,轻轻的点点头,才转身离开。
走出小院,老何拦着了夏永贵一家的相送,陈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他的心情既沉重,又放松。
这是个矛盾,他沉重是因为这么宽的棚户区,有多少像老夏这样的家庭?他能解决一个夏永贵的困难,有能力解决这整片棚户区的困难吗?
再说了,他一个人纵然智计超群,凭他一己之力能够完成这么艰巨的任务?
要让荆江富,就得要有强有力的领导集体,要有强有力的各级党委和政府,大家共同努力,才有可能实现这个目标。
陈京的轻松,是因为走访了老夏一家,他忽然觉得现在自己身上的压力,那些个既得利益分子对自己的毁谤和攻击,那都是不值一提。
他在荆江有更高的目标,有更长远的追求。
他解决国企**问题,只是第一步而已,小小的第一步,跳出几个跳梁小丑自己都解决不了,何谈带领整个荆江人民扭转困难,去实现全面小康生活?
不得不说,一个人意志的坚定,决定了一个人心胸的开阔。
陈京坚信,自己的路子会越走越宽,荆江也会越来越好,一切困难都只是暂时的,一切困难都只是纸老虎。
“嘀,嘀!”
两声喇叭响,后面一辆摩托车飞快的驶过来。
老何脸色一变,连忙拉了陈京一把,陈京迅速躲过。
摩托车轮子溅起的泥水,让陈京裤子上一下变得泥泞不堪。
老何喝道:“喂……”
陈京摆摆手道:“算了吧!路太窄,太破了,也不能全怪人家!”
老何怔怔不说话,脸上却气愤不减。
可就在这时候,前面的摩托车却停下了,驾车的人下车,摘掉头盔,眯眼瞅着陈京,哈哈大笑,道:“咦,我道是谁?原来是陈大书记。哎哟,我的天啊,真是让我大跌眼镜了。这里可不是豪华的大酒店,陈大书记怎么屈尊降贵到这个贫民窟来了?”
这家伙手拿着头盔,一瘸一拐的往陈京这边走过来,赫然是郑远坤。
陈京皱皱眉头,迅速又舒展开来,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郑总。你能来的地方,我就不能来吗?”
郑远坤呵呵一笑,道:“我们怎么一样?我是老百姓一个,您是大书记。不是一个阶级!”
老何眼镜一翻,道:“你这人怎么说话,我们党都是工人阶级的党,你觉悟有些低了!”
郑远坤愣了愣,陈京却哈哈大笑,道:“你看你老郑,连司机老何都说你觉悟低了。我看你觉悟实在是有些低!”
郑远坤毫不介意的笑笑,话锋一转,道:“陈书记,您不会是在提前向荆江道别吧!最近楚江的风头可不利于你啊,我都听闻了很多关于你要离开荆江的传言,不会都是真的吧!”
陈京淡淡的笑笑,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递给郑远坤,道:“老郑,你是个喜欢说悖论的家伙。现在我跟你说一个悖论,你觉得是不是这样。现在越多人想赶我出荆江,就说明我在荆江干得越成功。
你说这些人为什么动用这么大的力量要赶我离开荆江?而所谓的那些很多人,是不是包含了这一片棚户区的老百姓?我看未必吧!”
郑远坤愣了愣,怔怔说不出话来。
陈京点上烟,用手指了指棚户区,道:“荆江的问题在哪里?荆江的问题就在于咱们的干部,咱们的企业家,咱们的国企,没有人去想怎么把这些棚户区的问题给解决掉。
他们脑子里想什么?他们脑子有的想升官发财,有的想当官捞财,有的想靠官发财。
所以啊,老郑,你不要幸灾乐祸,太早的笑我穷途末路。你骑着摩托车在这泥泞小道上行驶的时候,脑子要想一想那些天天在豪华酒店,豪华茶座里面跟你谈话,说我陈京要逼得荆江数万人下岗的那些狗屁话,有多少可信度。
我跟你提个建议,下次他们真要鼓动你让你发动工人,让你组织游行闹事的时候,你最要用你的摩托车将他们驼到这个地方让他们说。你觉得呢?”
郑远坤目瞪口呆的看着陈京,他平时伶牙俐齿,口若悬河,现在却硬是怔怔说不出一句话,一个字。
陈京轻轻的挥挥手,招呼老何:“走吧,老何!再陪我走一段……”
眼睁睁的看着陈京和老何的身影消失在胡同的那一头,郑远坤久久没有说话。
他忽然想,莫非这个陈京不是个公子哥儿?他还真能干点实事?
郑远坤又想起陈京还帮他收拾过厨房,洗过碗,公子哥儿好像也不会干这些活儿啊!
他脸色一变数变,过了很久,他才重新骑上摩托车,速度却慢了下来,他显得心不在焉,心事重重……(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七十四章 徐兵的谋算!
荆江事件并没有因为李|总视察楚江而有所缓和。
相反,随着固有平衡的被打破,当天平往一方倾斜的时候,速度往往会由倾向变为加速度。
陈京遭受的质疑越多,那一些原本观望的好好先生们,有一些按捺不住了,也开始加入了聒噪的阵营中,在荆江某个小范围内,似乎迅速就形成了一股“反陈”的强大势力。
这股力量构成极其复杂,有一些人是怀有特殊的政治目的,把这个事儿当成了自己博取上位的一次好机会。而有些人则是浑水摸鱼,企图利用所谓的大势为自己捞取足够的利益。
还有少数的人则是人云亦云,被人利用,自己并不知道目标,就那样充当别人的棋子和急先锋。
但不管是哪一种情况,荆江的新任班子在陈京履新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内,第一次出现危机则是实打实的。
荆江市政府市长办公室,徐兵拈着一撮鱼食轻轻得洒在金鱼缸中,鱼食在水中飘然而下,四周的鱼儿窜过来争抢,本来平静的水面霎时变得波涛汹涌,有几条活跃的小生灵,甚至猛然跳出水面,扑腾起几抹漂亮的浪花。
徐兵嘴角微微的弯起一个弧度,笑容很冷。
荆江山雨欲来,作为荆江的主要领导,此时他要考虑的是荆江该如何走,荆江的政治走向怎么才利于整个大局?
对徐兵来说,所谓荆江的大局。就是他的大局。
从目前的形态来看,荆江有点乱。
这种凌乱说明什么?应该说明荆江市委主要领导的领导力有问题。
这对徐兵来说,是喜忧参半的,一方面荆江市委主要领导,陈京的责任占主导。而另一方面,他徐兵也是荆江市委主要领导之一。
现在的乱局如何稳定,如何掌控,正确引导,这是徐兵要亟待考虑的工作。
陈京搞乱了荆江,他是荆江的罪人。他是失败者。如果现在徐兵能够稳定荆江。他就是荆江的功臣,他是胜利者。
就在刚才,徐兵已经给省委吕书记打过电话了。
吕军年把这一些弯弯绕,跟他解释得已经相当的清晰明了了。
徐兵和吕军年打过了这么多年的交道。从未见过吕书记如此耐心过。也从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被吕书记寄予这么大的希望。
吕军年隐隐已经跟徐兵透露了。
在省委层面上。目前普遍对荆江的看法不太好,对新任书记的掌控能力存在严重的质疑,这对荆江来说是一场巨大的考验。同时对徐兵来说也是一大考验。
吕军年明确的跟徐兵说,让他要努力证明荆江的干部是有能力的,他徐兵也是有能力管理好荆江的。
只是现任的荆江的主要领导中,有个别人太急躁,在处理问题上盲动轻率,才导致了局面的不稳。如果现在荆江班子能够及时修正错误,拨乱反正,形势是可以稳定的。
徐兵自觉得对吕军年的意图领悟得很透彻。
吕军年不希望荆江班子重新大幅调整,更不希望陈京灰溜溜的滚蛋了,上面又再来一个空降书记。
如果是这样,不仅是荆江工作的失败,也是徐兵个人的失败。
徐兵不就是一直对书记的位子虎视眈眈吗?既然这样,现在就到了他徐兵拿出浑身解数证明自己的时候了,此时再不表现,更待何时?
徐兵更是清楚,现在荆江不太平,楚江省委层面上的博弈也是相当的激烈。
楚江省委几个主要领导之间,在施政方略上面,在政治主张方面意见从来都不是一致的。
因为施政理念的偏颇,导致了楚江省委班子的团结一直都是有问题的,吕军年有自己的施政主张,他一直都希望自己的意志能够得到贯彻。
在这样的时刻,一个小小的荆江,关乎到的就不止荆江的问题了。
如果徐兵表现得好,这就是对他吕军年最大的支持和支援,也许今天荆江的一把手要易位。明天省委的一把手就会调整,这就是现在局面非常微妙的地方。
如果用焦点来看这个问题,现在的荆江局面的走向,就是当前局面的焦点。
一小撮鱼食洒完,在徐兵的脑子里面,似乎已然有了决断。
而此时政府秘书长杜修慎已然推开了他办公室的门。
徐兵猛然转身道:“修慎啊,怎么样啊?是不是都联系好了?”
杜修慎点点头道:“市长,都按您的要求,我逐一传达下去了。另外,关于船厂那边的情况,现在周重望不在,他人在黄海出差。谈到船厂经营,他说现在的确很困难。
如果今年船厂要想正常的经营和生产,至少需要三亿元的资金。现在船厂主要是周转资金不够,没有周转资金,就不可能有机会招到大标。
现在各船运公司的采购都是那样,船厂需要垫资,标书上如果没有这一条,他们根本就不考虑合作……”
“三亿?”徐兵皱皱眉头,忽然变得怒不可遏道:“可是他周重望还欠八个亿的债务!他难道不知道,现在荆江船厂都进入了各大银行的黑名单了吗?他倒会找时候伸手,一张口就是三亿。
他当政府就是傻奶娘?他张口想要多少就给多少?我看他周重望是想钱想疯了!”
杜修慎讪讪笑笑,道:“市长,船厂那边要安抚,没有钱肯定是不成。周重望开口三亿是多了一点。但是这么大一个厂,一月工资就得发一千多万,三亿也不是完全信口开河。
就算我们给他打个折扣,一个多亿肯定少不了……”
徐兵咬了咬嘴唇,眉头皱得很深。他知道杜修慎说的是实情,但是目前的情况下,让他找银行拿一个多亿贷款给船厂,难度都实在是太大了。
现在楚江的银行个个都牛气得很,楚江经济不行,全省各地都需要融资。
银行的领导走到哪里,哪里的地方领导都当他们皇帝一样供着,轻易不敢得罪。
徐兵在这一块关系比较弱,上次荆江出现资金问题,徐兵主动请缨去解决,他目的是想露一下脸。
他跑到楚江找吕军年,吕军年给他写了一个条子到银行,谁知当时工行的老总看了这个条,人家差点没笑出声来。
他也没直接回绝徐兵,只是从抽屉里面拿出一大叠介绍信。
徐兵一看这些东西,全都是省市大员亲笔写的,徐兵就那么一瞄眼,就看到了有徐自清好几个签名。
当时人家就笑嘻嘻的对徐兵说道:“徐市长啊,实在是对不起。银行的资金是有限度的,可是楚江的融资额度好像是无限度的。有限的资金要配合楚江无限的融资,你觉得可不可能?
再说了,咱们银行是企业,企业是以盈利为目的的。荆江的情况我们了解,那个地方是我们呆坏账最多的地方,我们实在是不敢借了,也没钱借了……”
徐兵后来有找了其他几家银行的老总,可人家都一个样,态度绝对客气,顾客是上帝。
但是要钱就没有,谁说情都不起作用,想请人家吃饭,人家饭局太多,安排不过来。
甚至想跟人家老总行贿,都是此路不通,各大银行对荆江的贷款,号称是一个人说了不算,必须几个行长之间通气商量。
那一次,徐兵吃足了苦头,脸没露着,反倒把屁股给露出来了,自此以后他提到银行和融资,就头疼。
可是现在要解决船厂问题,就得要钱,银行没办法融资,从政府财政里面挤都要挤出来,整个荆江市养一家船厂,这种事能轻易做吗?
他徐兵的这个提议,能够得到大多数人支持?
这么一想,徐兵就觉得气馁。
他又想起年前,陈京轻轻松松就从建行拿到了几个亿的贷款,好像几个亿对陈京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他心中就更加不是滋味。
他瞪了杜修慎一眼,道:“修慎,这样吧,我们开个政府常委会议研究这件事。我们那个方案出来,然后迅速提交常委会讨论。船厂问题再不解决要出乱子,这里面出了乱子,谁都承担不了责任。
你马上着手去安排,让大家都开动脑筋想,谁如果能找出好的办法,市政府重点奖励,同时年底评优评先进,给他们一个分量十足的名额。”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是徐兵在关键时刻,惯用的手段,他心中期盼,这一次也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现在对徐兵的重中之重,一方面是要出手安抚局面,另一方面也要借助常委会进一步巩固自己的阵营和手中的权利。
陈京是个不可小觑的人,徐兵一直对陈京都小心谨慎。
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现在的陈京就是这种情况。荆江的局面没到最后一刻,都是一盖子捂着,谁知道结局?
杜修慎领命正要出门,走到门口他忽然站定,猛然回头道:“市长,对了,今天陈书记突然去了船厂调研。好像随行很多人,连国资局,财政局主要领导都叫上了,您看……”
“什么?”徐兵愣愣的呆立当场,他就不明白,这个时候陈京去船厂干什么?亡羊补牢,犹未为晚吗?(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七十五章 彻夜难眠!
荆江新闻,楚江卫视新闻联播,两个不同级别的电视台今晚整点新闻播报的内容,竟然出奇的统一。
两个电视台的整点新闻都大幅报道荆江市委书记深入荆江造船厂考察,和工人代表亲切座谈,接见荆江造船厂领导班子,为企业的经营和生产把脉的新闻。
在新闻报道中,陈京很多的原声讲话被一丝不苟的播报。
陈京在工人代表座谈会上讲了三点,陈京首先承诺,市委和市政府一定会给造船厂找到最好的前途和出路。荆江造船厂的规模只会比以前更大,不会缩小,荆江船厂的职工的待遇只会提升,不会降低。荆江造船厂的未来只会更好,不会更坏!
陈京表示,目前针对荆江造船厂的未来和前景的规划,市委已经初步完成,而且已经和某些单位和企业达成了建设性协议,但由于涉及商业保密的原因,目前协议不便透露。
陈京也同时表示,一旦市委的规划能完成,这绝对会预示着荆江造船厂会迎来前所未有的辉煌发展期,船厂不仅会成为荆江的标志和骄傲,也会成为楚江的象征和骄傲。
第二,陈京对去年船厂发生的12.26**出声,他明确表示,12.26群体时间是有人在故意挑拨离间,在故意为了自身的利益,蓄意制造事端。目前案件已经由公安机关介入侦查,而且进展顺利。
市委会在合适的时间。把整个案件的侦办过程和结果对社会公布,并且市委会严惩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和隐藏在始作俑者背后的**分子和幕后推手。
陈京表示,阳关是**的天地,现在荆江新的希望的太阳正在冉冉的升起,而这第一抹阳光就照在了荆江造船厂。
在阳光的普照之下,荆江船厂的**分子必将无所遁形,整个隐藏在荆江国企整个利益链条上的**分子,也都将无所遁形……
第三,陈京在接见船厂班子时候强调,荆江造船厂是荆江人精神的载体。曾经一度也是荆江的象征和骄傲。荆江造船厂的班子应该无时无刻不牢记这一点。在自身工作中要以此鞭策自己严于律己,要鞭策自己认真工作,追求奉献。
荆江造船厂的领导班子应该要有高度的使命感和责任感,要时时刻刻把荆江船厂的工人们放在心中。任何决策和任何行动。都应该要牢记把工人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陈京讲话的这三点。均在整点新闻中原声播报,可以看得出来,陈京讲话很有气势。很有自信,铿锵有力。
徐兵下班回家,接到了秘书长杜修慎的电话,他打开电视,看到陈京在船厂高调而富有激情的讲话,他精神有些恍惚。
那种感觉就好像昨天还在吹西北风,现在才几个小时,似乎就阳光和煦,东南方暖风怡人了。
这个晚上对徐兵来说,注定了比较难熬,因为接二连三的报告接憧而至。
第一个报告是就是新闻的事情。
接下来报告省公安厅已经对关于12.26荆江船厂**的新闻网络传播实行了严密的监管,一夜之间活跃在网络上的所有关于12.26船厂**的新闻,在网络上彻底销声匿迹。
而在省各大网站上出现了解决打击国企**产业链,勇敢和固有顽固势力宣战的针对性极强的文章。
另外,全国各大媒体聚焦国企产业链**问题,其中著名门户网站上就有荆江某国企长期亏损,工人生活艰辛拮据,企业领导却开豪车,斥巨资搞形象工程的纪实报道。
虽然整篇报道没有提荆江船厂四个字,但是从报道的文字和内容看,这分明就是指向荆江船厂的。
在报道中,着重报道了部分国企高层不负责任,**问题,官商勾结骗取国家财产,官员参与国企经营利益链条牟利。另外还有国企尾大不掉,以各种理由为倚仗向政府叫板的现象。
最后,文章还提到国企为了向政府施压,保护既得利益的权利,抵制改革,甚至有高官煽动工人闹事,制造群体时间,干扰社会秩序,抹黑党委和政府的事件。
徐兵看到这样的报道,冷汗不由得涔涔而下。
他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些文章都是谁操刀写的?
文章的字字句句,那都直指荆江社会最深层次的黑暗面,平时这些东西在荆江谁提谁色变,根本就不敢拿出来在桌面上谈。
而现在可好,这样的文章在国内知名门户网站显眼的位置发表,新闻传上去才几个小时,点击就几十万,而且恢复就数千条。这条新闻再挂几天,荆江必定会名扬全国。
可是消息还没结束,凌晨的时候,徐兵浑浑噩噩,刚刚睡着一会儿,杜修慎的电话又来了。
这一次杜修慎带来了让徐兵更加吃惊的消息。
杜修慎告诉他,今天陈书记到船厂视察之后,单独找船厂某一些高管谈过话。
在结束访问之后,这些高管都同时消失了,联系他们的家人得到了答复是他们没回家,他们所有的通讯工具都联系不上,初步怀疑可能是被纪检部门带走了。
徐兵猛然掀开被子,不顾南方没有暖气,被子外面很凉,他跳下床怒声道:“纪委带走了?你信口开河吧?怎么可能?有多少人不见了?”
杜修慎干咳一声道:“目前来说,应该有五个人,其中级别最高的是副厂长胡有林,胡有林这个人喜欢搞危险动作,而且他和洪辰刚关系太密切,是个不干净的人。
现在这五个人都莫名其妙的不见了,他们的家人已经聚集到厂房要人了,今天周重望回来了,他也不知道几人的去向,目前判断这就只有这种可能了。
要不市长,您跟纪委邱书记去个电话问问?”
徐兵挂断杜修慎的电话,就再也睡不着了。
他一个人在客厅把灯亮着一支接一支的抽烟,他有好几次都想给邱阳东打个电话问一下情况。
但是这个电话他终究没有拨出去。
一来半夜三更跟邱阳东打电话,有些不合适,虽然他算是领导,是副班长。
但是他和邱阳东的关系并不十分密切,而且邱阳东纪委书记的身份也敏感,这个时候自己冒冒失失的打电话过去,会不会被人认为自己沉不住气了?
官场之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可并非上下级这么简单。
而是彼此之间都在琢磨,你琢磨我,我也琢磨你。
大家的交往都讲究水磨的太极功夫,谁也不能让自己被人家给琢磨透了,同时拼命又想把别人琢磨透。
要做到这一点,没有城府,沉不住气,那是万万不行的。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徐兵现在觉得很不安全,心中很惶恐,很不安。
从今天晚上开始,似乎一切都变化了。
整个大气候,一夜之间就反转,这接二连三的消息,让他眼花缭乱,面对接憧而至的消息,他不得不想到这可能根本就是一个大局。
他目前还不能看清,这个局是怎么布置的。
但是能放手布置这么一个大局的人,肯定对各方面都洞若观火,徐兵最近做了这么多小动作,这能瞒过人家的耳目?
徐兵现在就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局是不是陈京一手布置的?
如果真是陈京安排的话,那陈京这个人就太可怕了,好大一出苦肉计,好大一出让人心惊胆颤的厉害布局。
他是想要干什么?他想要把荆江国企一锅端了?还是想在荆江全面打造以他为中心的所谓新政?
这一些徐兵都想不明白。
他反复琢磨事情的前前后后,他不认为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仓促的行动。
先有陈京的视察,然后省市电视台大篇幅报道,其中省卫视这么牛的电视台,竟然也被安排了这么多时间报道荆江一个地级市书记的行程,这就让人很震惊了。
接下来省公安厅传出消息,网上关于12.26的所有负面信息全部消失。
接下来又是省内外媒体风头齐齐转向,尤其是国内最有影响力的网站在关键位置出现关于荆江国企利益链的评论文章。
现在又是造船厂高管集体不知所踪。
这么多事情几乎同时发生,这涉及到多少人的行动?而这些动作,事先没有一点朕兆,哪怕是在今天下班之前,徐兵都没掌握到哪怕一丝一毫的讯息。
这太不可思议了。
如果是仓促行动,是应急行动,不可能做到如此诡异,如此整齐划一。
徐兵不断的抽烟,他的大脑高速运转,可是再怎么运转,他也想不透其中蕴含的种种原委。
他有好几次按耐不住想给吕军年打电话,但是因为某些奇怪的原因和顾虑,这个电话还是没打出去。
她的老婆见他半夜起床了一个人在客厅瞎转悠,还以为他着了魔怔了,亦或是梦游了,从房间冲出来就一通呵斥。
徐兵心中更是烦得不行,一抬头看墙上的挂钟,时间才凌晨四点半。
他第一次觉得时间竟然如此难熬,这还要至少熬三个多小时,他才能有机会面对市政府里面的,他的下属们……(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七十六章 省委震动
李总视察荆江第三天,也是最后一天。
在前两天,李总在省委伍书记和徐省长的陪同下视察了楚城和德高市多个地方。
从他的行程来看,这一次李总到来替楚江经济把脉的意味很浓,他主要关心几个核心问题。
第一个问题是楚江班子是否团结,楚江省委是否有了科学的发展规划。第二个问题,现在楚江的投资环境是否已经在好转,或者是有好转的迹象。
一个省的发展,吸引投资是非常重要的,内地的省份如何打破地方保护主义的壁垒,改善投资环境,创造投资机会,这是一个省经济能否恢复活力的基本。
为了弄清这个问题,李总走遍了在楚江落户的所有大型外企,其中万海集团更是他重点深入视察的目标企业。
另外,还有核心的一个问题,那就是现在中央明确了中原崛起的大政方略。李总需要深入了解楚江的情况,要弄清楚江是否具有崛起的条件。
而这其中最核心的就是楚江传统国企是否具有崛起的条件和能力。
两天的视察完毕,在此期间,李总不仅深入一线考察,而且和楚江社会各界人士座谈,尤其是和楚江省委和省政府领导的单独交流尤其多。
楚江省副部以上的领导,这几天都高度集中精力,随时准备着要被李总点名谈话。
清晨,一大早。
省委副书记吕军年穿戴整齐。取消了平常习惯的晨练,便风风火火直奔李总下榻的玉山温泉别墅。
进玉山温泉别墅区,他便看到省委一号车和政府一号车早就在一号别墅外面的停车场候着了。
他嘴角微微一笑,让司机将车停稳,他最后一次整理了一下衣冠,自信满满,往别墅的方向走过去。
他到别墅大院,老远便看到一帮省委常委赫然都到了。
大家就站在院子里的小花园里面,李总没有着正装,穿着一件传统的宽松唐装在院子里耍着太极拳。周围人齐齐喝彩。场面好不热闹。
吕军年忙加快脚步凑过去。老远就鼓掌。
李总一通太极拳耍玩,在众人的掌声中他压压手,道:“行了,我算是班门弄斧了。打拳我不擅长。只是年纪大了。身子骨儿不比当年了。早上起来就耍上一通,算是锻炼身体了。
对了,今天你们到这么齐。像是约好了一般,究竟所为何事啊?”
李总找了一个小椅子坐下来,他身后的秘书提醒他外面太凉,让他注意身体。
他摆摆手道:“行了,我的身体我清楚,今天这么好的天,我刚刚出了汗,不会有事的!”
伍大鸣凑过去道:“总|理,我们汇报工作不急。您还是身体要紧,出了汗最容易着凉,您先去洗漱更衣,稍后……”
李总也不矫情,指了指众人道:“那你们坐坐?我去去就来?”
他说着站起身来在秘书和警卫的陪同下进了别墅,外面就剩下楚江的一帮常委领导。
吕军年找了一个相对显眼的位置坐下。
他屁股坐下去,环顾周围就觉得气氛似乎有点不对劲。
好像同志们看自己的眼神总透露出一股说不出的劲儿,让他感到非常的别扭。
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没发现脸上有什么东西啊?
他回头瞅了一眼组织部长边琦道:“老边,今天是怎么回事?大家都来这么齐?搞得像开常委会一样,是不是李总有什么重要指示要传达?”
边琦淡淡笑笑,道:“吕书记,我也很奇怪怎么都来了。我是听闻书记李总想去荆江看看,我过来送行呢!”
吕军年愣了愣,尴尬一笑。
总|理视察,陪同人员早就有确定人选,一个省组织部长送什么行?边琦还不够这个资格吧?
边琦撒的这个谎不仅没有水平,而且还明显有自抬身份的嫌疑,难得他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等于是给吕军年碰了一个软钉子。
吕军年讨了个没趣,再看众人,就越发觉得气氛很是古怪。
他眼睛不由得瞟向了伍大鸣,伍大鸣正和徐自清聊天,两人聊得似乎很投机,徐自清低声说着什么话,伍大鸣面带微笑频频点头,然后两人同声大笑了起来。
看到这个画面,吕军年不由得瞳孔一收。
现在省委的局面如此微妙,徐自清和伍大鸣怎么又搞到一起去了?而且看两人如此投机的谈话,吕军年觉得别扭极了。
而就在这时,伍大鸣忽然扭头过来冲他招招手,吕军年站起身来凑过去道:
“书记,省长,你们聊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啊?能不能跟咱们大家也分享一下?”
徐自清瞟了一眼吕军年,笑容渐渐的敛去,道:“吕书记啊,你来了正好,我刚和书记谈到党群宣传工作这一块,你正好就来了。这一块你可是专家权威,今天李总肯定会关心这一块的工作,要不我们趁这个机会顺一顺,免得待会儿李总问起来,咱们又被动。”
他顿了顿,道:“对了,吕书记。稍后书记肯定会问及万海集团的相关问题,另外还有国企党群工作,人事工作等等一些敏感问题,我估计你也要做好准备!
照我说啊,咱们国内的这些媒体,真就是让人不安生。他们仗着自己无冕之王的身份,一夜之间翻云覆雨,让人眼花缭乱的同时,又有些措手不及啊!
你看看今天人来得多齐整,都是让这些记者无冕之王给弄的,这些家伙,真叫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书记您说是不是?”
他说最后这句话,眼睛看向了伍大鸣。
伍大鸣淡淡的道:“所以啊,现在改革开放了,民主程度高了,言论也自由了。在这样的新形势下,咱们如何执好政,如何能够取信于民,这的确是个全新的课题,也是个我们必须要努力把握的关键。
这一次是有些胡闹了……”
吕军年怔怔说不出话来,他根本就不明白徐自清和伍大鸣话中的意思。
徐自清奇怪的瞅了他一眼,道:“老吕,你不会不知道是什么事儿吧?我看你怎么迷迷糊糊的?”
吕军年十分尴尬的一笑,道:“省长,不瞒您说。我还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咱们媒体出问题了吗?”
徐自清摇头道:“没什么问题。就是昨天晚上,全国媒体都聚焦荆江造船厂的事儿,搞得咱们楚江出了大名,一夜之间,媒体的目光都向楚江在聚焦啊!”
吕军年心里一惊,猛然一喜,旋即他就觉得不对劲。
荆江造船厂的问题,这不是老生常谈吗?最近省委的博弈都因此而起,由一个造船厂的**,引发了一场关乎整个楚江国企发展方向的大争论,
由此展开的博弈和权力角逐,大家都心知肚明。
现在荆江船厂的事儿闹大了,怎么徐自清和伍大鸣之间好像默契更足了?
吕军年感觉到不对劲,他屁股就坐不住了。
伍大鸣冲秘书长冯博毓招手道:“老冯,把整个情况跟吕书记说说?你怎么搞的,大家都知道了,吕书记还不知道?”
冯博毓尴尬的道:“书记,昨晚吕书记联系不上,我……我……”
吕军年脸色变了变,凑到冯博毓身边,冯博毓便附耳对他低语。
冯博毓汇报的语气很轻,但是他的每一字每一句听在吕军年的耳中都如同惊雷一般。
国内主要网络媒体刊文直击荆江造船厂的整体产业链**,由**引发的一系列犯罪,尤其是12.26事件竟然被确定为一次由船厂某些高管为了维护自身利益而组织煽动的一起极其恶劣的**。
冯博毓汇报的内容很详细,把外面的情况和省委伍书记以及省政府徐省长的最新指示也一并向他做了汇报。
两人的指示异口同声的声称要彻底的严查荆江造船厂的产业**问题,并成立了由省纪委副书记蒋平为组长的调查小组,这个调查小组由省委直接领导。
小组的副组长由荆江市市委书记陈京担任……
听完冯博毓这一连串的汇报,吕军年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瞬间变得彻底的凌乱了。
他几乎就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可能昨天一切都正常,这才过了一个晚上,也就是十二个小时,就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关于12.26**荆江省委和政府的负面消息,网络上全部销声匿迹,而取而代之的是荆江市委和市政府坚持改革,坚持改组国企过程中遇到的强烈的抵制,和最恶意的造谣中伤的报道开始被媒体陆续报道。
这怎么可能?
吕军年恨不得立刻回去把这些所谓的报道全部都看一遍,他倒想看看谁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够一夜之间就把整个事件的黑白给颠倒过来。
荆江造船厂数千职工聚会,打出公开反对市委以及陈京的标语,这些都有图片和现场视频作证,难道这也假得了?
就在吕军年惊慌失措,心神不定的时候。
冯博毓在他旁边轻声的提醒他:“吕书记,李总出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