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川军,硬是要得!
照明弹的强光依旧耀眼,脚下的大地正在飞后退。杨雄高举着鬼头刀,一马当先冲在队列的最前沿,仗打到这份上,全团官兵已经不再需要他的临阵指挥了,需要的只是他的身先士卒,带着他们决死冲锋!还是那句话,自打出川的那刻起,川军将士就没再打算活着回去了!对面的日军阵地一片寂静,寂静得可怕!寂静的后面很可能隐藏着可怕的风暴,噬人的风暴!
杨雄心里却是夷然无惧,部队已经开始冲锋,就像走出了膛的子弹,再没可能收回枪膛里了,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路已经只剩一条,那就冲锋冲锋再冲锋,以最快的度冲上去,跟对面的小鬼子搅成一团,用刺刀将他们摞倒!“杀……”杨雄高举着鬼头刀,神情狰-狞。“杀杀杀……”两千多官兵端着刺刀,两眼通红。
不到盏茶功夫,警卫团两千多官兵就已经风卷残云般越过了两千米的生死线,忽喇喇地涌进了韩庄外围的日军阵地,然而,没等杨雄和全团官兵高兴,四周就骤然亮起了数十盏雪亮的探照灯,白花花的灯光镇时就将整个阵地照得亮如白昼。“不好,中了小鬼子的埋伏了!”杨雄顿时大吃一惊。
不等杨雄下令撤退,四周已经响起了激烈的枪声,近百挺轻重机枪构筑成了密集的交叉火力,疯狂地向着警卫团两千多官兵身上肆虐,英勇的川军将士就像是被割倒的野草,一片片地倒了下来,倒在了血泊之中。“停止射击!”密集的机枪火力足足肆虐了十几分钟,日军指挥官终于下令停火。
此时,进入伏击囹的两千多川军将士已经死伤大半,只剩下不到两百人还能站立,其中不少人已经身中数弹,;$身浴血了,杨雄以刀柱地,挣扎着站了起来,他也中弹了,一颗子弹从他的右腿穿了过去,将他的右腿骨整个打断了。
“投降吧,中国人!”对面的日军大佐以生硬的汉语说道“你们是值得敬佩的军人,大日本皇军尊敬真正的军人,只要你们放下手中的武器,皇军保证不伤害你们,你们的伤员还能及时得到救治!”“投降?”杨雄回顾身后两百残兵,忽然嗬嗬笑了起来“小鬼子让我们投降,哈哈。”“哈哈哈……”两百残兵顿时跟着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许多老兵嘴里边芙边淌着血。“我们川军就没一个孬种!”杨雄猛然回头,再次高高扬起鬼头刀,旋即声嘶力竭地怒吼起来“警卫团,进攻……”
“杀杀杀……”两百残兵疯狂地咆哮着,跟着杨雄跌跌撞撞地冲向了前面的鬼子兵。
对面的日军大佐冷漠地抽出军刀,再往前一引,大约两个中队的日军步兵顿时便咔咔退出了枪膛里的子弹,旋即端着刺刀迎向了川军将士,很快,两支军队就搅在了一起,利刃翻卷,寒光闪烁,殊死博杀霎时上演。不到盏茶功夫,惨烈的白刃战就结束了。
杨雄双手柱刀,单膝跪地,剧烈地喘息着,圆睁的环眼里却依然是不屈的怒焰,在他的身边,再没有一个活着的川军将士,这些川军将士都是好样的,就没一个背朝敌人的,他们真正做到了既便是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中国人,不要再顽抗了,放下武器投降吧。”
日军大佐大步走到杨雄跟前,语气冰冷,神情间却流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敬意,日本人信奉狂热的武士道精神,却也尊欹喜正的勇士。杨雄微微抬头,死死地盯着那日本大佐。
日军大佐的瞳孔霎时收缩,手中的军刀也缓缓出鞘,锋利的刀刃在探照灯的照耀下霎时反射出了一片耀眼的寒芒,对面的中国人虽然没有说话,可日军大佐已经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答案,这个中国人宁可战死,也绝不会屈辱地投降!杨雄再次扬起了鬼头刀,再次仰天长嗥:“警卫团,进攻”…
“沙!”耀眼的寒光闪过,日军大佐的刺刀已经闪电般刺进了杨雄的腹部,杨雄的脸肌剧烈地抽搐了两下,表情依旧狰狞,眼神却逐渐变得空洞,伴随着一声悠长的叹息,原本高昂的头颅终于缓缓耷拉了下来。
日军大佐收回军刀,然后向着杨雄依然屹立不倒的尸身猛然收脚立正,敬了记最标准的日军军礼,脸上的神情更是一片肃穆,眼前的对手虽然是中**人,可他是位真正的武士,既便是敌人,他也应该获得应有的尊敬!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宝山旅的官兵们起来出操时,第27集团军的残兵们互相搀扶着,从韩庄方向踯躅而来,又从宝山旅官兵们面前艰难地走过,川军将士所过处,冰冷的泥土路上留下了一行行滴血的脚印,在朝阳的照耀下,这些脚印反射出令人心悸的艳红色。不远处,中央军第6师的驻地外,两伞少校参谋却脸色不善。
左边个头稍高的少校道:“他娘的,这些四川佬就会说大话。
右边个头稍矮的少校得意地伸手道:“我早就说过,四川佬不可能拿下韩庄,现在没话说了吧,给谶,快给钱,十块大洋!”
高个少校不情不愿地掏出十块大洋给了矮个少校,旋即又向着面前经过的那队川军残兵狠狠地啐了。,接着又骂道:“这群孬货,害老子输了十块大洋!”
那队川军残兵忽然停了下来,一个个缓缓转身,回头,以无比冷漠的眼神直直地盯着那高个少校,高个少校心里忽然有些毛,色厉内茬地道:“看什么看?显得你眼睛大啊?你博这群残兵败将,逆不快滚!”
话音方落,一双钜亮的皮靴突然站到了高个少校面前。
高个少校缓缓抬头,却见自己面前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位神情冷峻的少将,见那少将穿着中央军的军装,高个少校正要立正敬礼时,那位少将却不由分说,甩手两记耳光狠狠扇到了他的脸上,这两记耳光够狠,高个少校的牙齿都被打脱了。“你……”高个少校吐了。血,怒道“你凭什么打人?”“老子打的就是你这种垃圾!”少将怒道“一点都不知道尊重别人!
说罢,那少将又大步走向正在操练的宝山旅官兵,厉声大吼道:“宝山旅,全体集结!”
这位少将自然就是岳维汉了,岳维汉一声令下,正在附近操练的数千宝山旅官兵顿时便齐刷刷地跑步而至,紧急列队,岳维汉大步走到宝山旅森严的队列前,立正转身,然后向着那队川军残兵猛然敬礼「同时仰天长嗥起来:“向英雄的川军弟兄……敬礼!”“啪啪啪!”数千宝山旅官兵同时抬枪,向那队川军残兵致以最崇高的军礼。“礼毕!”岳维汉猛然放下右手,旋即怒声吼道“川军,要得!硬是要得!”
宝山旅官兵顿时跟着山呼海啸般呐喊起来,那群川军残兵的眼眶霎时就红了,有几个更是放声大哭起来,领头的川军少校一声令下,所有的川军残兵顿时向着宝山旅的官兵立正回礼,旋即转身回头,接着一瘸一拐地往前走,不过步伐却明显比刚才坚定多了。岳维汉正感慨时,身后忽然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
“师座,就是他!”岳维汉闻声回头,只见刚才挨了打的那个高个少校又回来了,一边走还一边手指着岳维汉,向身边的中将师长告状道“刚才就是他打了我两耳光!师座,他打的可不光是我的脸,也是我们第6师的脸哪!”“你?”中将师长见是岳维汉,顿时皱眉道“岳维汉,你干吗打人呀?”“打他还是轻了!”岳维汉道“他要是我们宝山旅的人,老子早就毙了他了!”“就算他应该被枪毙,那也是我们6师的事,似乎还轮不到阁下来插手吧?”中将师长冷冷地道。“你的人欠菩礅■o”岳维汉冷冷地回敬道“本旅长替你管了!”“岳维汉,你这也太霸道了吧?”那中将师长显然也被溘丁怒了。“本旅长就是这脾气,怎么着吧?”岳维汉狼一样瞪着那中将师长,道“不服你尽可以去李长官那里告我!”
说罢,岳维汉再不理会那中将师长,转身回头向操场上列队的宝山旅官兵道:“你们都给老子听好了,今后再遇见这种从没上过前线,只知道埋汰人的狗屁参谋,甭管什么职务,什么军衔,直接两大耳招子扇过去,听到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听到了!”宝山旅的官兵们轰然回应,再看向那少校参谋时,一个个的眼神已经变得跟狼似的了,那高个少校本能地用手掩住了肿起老高的两颊,退后两步躲到了那中将师长身后。“一群土匪!”那中将师长从鼻孔里哼了声,转身就是。
谁都知道岳维汉是蒋委员长的同乡,这家伏的抗日功绩更是无人可及,再说这事原本就是自己的人理亏,真要闹到李长官那里,吃排头的绝不会是岳维汉。
第111章 矶谷师团的末日
徐州,第五战区长官部。
战区参谋长徐祖贻上将匆匆入内,向李上将道:“德公,前沿观察哨回报,第2严集团军的攻击受挫了,所属警卫团虽然已经入突入韩庄阵地,不过却遭到日军重兵合围,激战至凌晨四时,全团两千金人全体壮烈殉国。”
白副总长不由扼腕叹息道:“可惜。”
“换人吧。”李上将重重捶拳道“让宝山旅上!
徐州近郊,宝山旅旅部。
宝山旅参谋长刘-毅背负双手,正在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
岳!。!!汉却在旁边专心致志地擦着他的净面匣子,一丝的担心都没有,仗打到现在,全歼矶谷师团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了,矶谷师团已经被围将近两个月,鬼子兵无论是体力还是精力都已经到了极限,不可能再坚持太久了。
而且,矶谷师团的弹药储备原本就已经告急,只是靠着华北方面军直属航空队以及海军航空兵的空投才得以勉强维持,可昨天晚上与川军第27集团军一番恶战,矶谷师团的弹药就算没有耗尽,也绝对所剩无几了。
以矶谷师团现在的处境,岳维汉昝信即便是正面强攻,宝山旅也能一举而下,只是这伤亡肯定会大到让人无法承受,所以岳维汉宁可多花几天时间采取土工作业的方式,将攻击起线抵近到五十米内,这样一未就能大大降低宝山旅的伤亡。
中国人口虽然众多,也绝不缺乏爱国的热血青年,可训练有素的老兵却是少之又少,特别是在经历了淞沪会战、南京保卫战之后,**各部的老兵几乎已经消耗殆尽,现在补充进来的几乎全都是新兵蛋子。老兵,永远都是一支军队最为宝贵的财富。“参谋长,拜托你别转了好不好?”岳维汉道“转得我头晕。
刘毅顿步回头,急道:“旅座,你说长官部咋还不让我们宝山旅上?再这样打下去,还不知道冬死多少人,奇且这韩庄还未必能拿得下来,嘿!”“不用急。”岳维汉道“不出意外的话,长官部的命令就快到了。“叮铃铃铃……”岳维汉话音方落,办公室里的电话铃就响了起来。
蠢维汉上前拿起电话,旋即挺身立正,胡声道:“是,我是宝山旅!”
片刻后,岳维汉挂了电话,向刘毅道:“参谋长,立即召集所有营以上军官开会!”“太好了!”刘毅兴奋地连连搓手,旋即转身出门而去,边走边大吼道“通讯排,紧急集合!”不到半个小时,宝山旅所有营以上军官就全部赶到了旅部作战室。“长官部已经下令!”岳维汉直接就道“从下午开始,由宝山旅担纲主攻!”
与会的所有军官顿时神情振奋,他们等这天可是整整等了两个月了,现在总算是把这一天给等到了,能不兴奋?“现在我命令。”岳维汉扯了扯身上的呢子军装,道“1团及警卫营在北边,2团及刺刀营在东边,3团及独立营在南边,三个方向同时开始挖掘坑道!五天之内,一定要把攻击起线推进到so米内,有信心吗?”“有!”几个营团主官轰然应诺。
韩庄这一带都是平原地形,土质松软,宝山旅的官兵又都是二十啷当岁的精壮小伙,就算坑道不能直着往前挖,得以之字形向前延伸,可在五天之内向前掘进两千米,平均每天只掘进四百米,那根本就是小菜一碟。韩庄,日军矶谷师团前线指挥部。
矶谷师团所属辎重第1o联队联队长前野四郎大佐神情严峻地进了指挥部,旋即猛然收脚立正,向前线总指挥濑谷启少将道:“将军阁下,我们的弹药储备已经降到警戒线以下,如果不清求航空兵紧急空投,只怕撑不过明天了。”“知道了。”濑谷启少将樟了挥手,道“你先下去吧。“哈依。”前野四郎大佐猛然低头,旋即啪地转身去了。旁边的赖武平少将上前两步,道:“濑谷君,局势不容乐观哪。
“是啊。”濑谷启少将深以为然道“像昨晚那样的战斗,只要再来两次,只怕我们就真要坚持不住了,不过,值得欣慰的是,并不是所有的支那军都是那么的英惠,所以,坚持到月底应该不是什么问题。”赖武平少将点点头,道:“真希望我们的援军能够尽快赶到!”
“报告!”赖武平少将话音方落,便有通讯参谋入内禀报道“将军阁下,前沿观察哨回报,支那人正在进攻起城外土工作业,情形极为可疑。”土工作
业!”濑谷启少将脸色微变,想赖武平道“走,去前言观察哨。”很快,濑谷启少将和赖武平少将就带着大群参谋人员来到了前沿观察哨,通过炮队镜往前一看,只见正前方的旷野上一片平静,连半个人影都没有,不过在重机枪的射程外却不时有一团团的尘土高高扬起,又迅随风消散。“八嘎牙鲁。”赖武平少将轻声骂道“难道支邳-人想挖地道,工兵爆破?”
濑谷启少将摇头道:“不对,支那人如果要挖地道进行工兵爆破的话,盂桌会当着我们的面挖?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支那人肯定是想通过土工作业的方式缩短攻击距离,只要将攻击距离缩短到一定的距离,我们的火力优势就将极大地削弱!”“缩短攻击距离?”赖武平少将霍然色变道“该死的支那人!
跟**轻视土工作业不同,日本人却极为重视土工作业,甚至椅其列入了帝国陆军大学的必修科目,赖武平既然能晋升少将,自然也走进入帝国陆大进修过的,又岂能不知道土工作业的厉害?对于困守韩庄的矶谷师团来说,这绝对是致命的威胁!“濑谷君。”楼武平少将猛然回头,向濑谷启少将道“必须阻止支那人。”
嗯。”濑谷启少将点了点头,旋即回头向身后的第65联队联队长福荣真平大佐道“福荣君,立即调集各步兵大队所有小口径轻迫击炮,以及所有的掷弹筒,炮击支那阵地,无论如何也要阻止他们的土工作业!-,“哈依!”福荣真平大佐猛然低头,旋即领命而去。
不到半个小时,日军各步兵大队的迫击炮和掷弹筒就已经全部到位,伴随着一红色信号弹的升空,数十门1oo口径以下的轻迫击炮以及百余具掷弹笥同时向韩汞外围的**坑道阵地动了猛烈的炮击,**的坑道阵地顿时间被炸得烟尘弥漫。足足十分钟后,炮击才告停止,濑谷启少将这才重新凑到了炮队镜后面。
弥漫妁硝烟以及飞扬的尘土很快就消散殆尽,濑谷启少将满意地看到,**阵地上已经是一片死寂,再没有尘土从地下扬起,显然「刚才的炮击已经对中国人的工兵造成了极大的杀伤,中国人的土工作业被迫中止了。“哟西。”濑谷启少将欣然点头,得是很快,他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了。
**阵地上仅仅沉寂了不到半分钟,就再次活跃了起来,一团接一团的白色尘土再次从地平线下高高扬起,而且正以肉眼可见的度向着韩庄的日军阵地缓慢地逼近,濑谷启少将终于失去了馈定,气急败坏地道:“八嘎,命令炮兵联队,紧急升起热气球!”
矶谷师团所属野炮第1o联队联队长谷口春治中佐猛然低头,旋即领命而去。
很快,野炮第1邮群队的热气球就升到了韩庄上空,日军的炮兵观察员居高临下之下很快就现了事情的原委,狡猾的中国人采取的是半封闭式坑道掘进,除了最前面的一小段坑道是敞开式的,后面的坑道全都覆盖了土木掩体。空中的炮兵观察员旋即以旗语将观察到的情况传到了地面。
野炮第1o联队联队长谷口春治中佐火返回前沿观察哨,向濑谷启少将禀报道:“将军阁下,狡猾的支那人采取的是半封闭式土工作业,当我们的炮兵开始炮击时,他们就躲在土木掩体之下,根本就是毫无损!”“半封闭式土工作业!?”濑谷启少将勃然色变。“八嘎牙鲁!”赖武平少将更是气急败坏地大骂起来。
不管是濑谷启少将还是赖武平少将,他们都没有想到,对面的中**队竟然如此精通土工作业的精髓。
如此一来,矶谷师团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矶谷师团所属野炮联的野炮虽然可以射穿甲爆破俾,但由于弹道的缘故,根本就威胁不到中国人的坑道,而小口径的迫击炮和掷弹筒又根本炸不开坑道上的土木掩体,也就是说,日军除了眼睁睁地看着中国人向前挖掘坑道外,就什么也做不了啦!
濑谷启少将的脸肌剧烈地抽搐了两下,旋即回头向通讯参谋道:“立即电告师团部,再请求师团部立即电告大本营派谴前线指挥所,我部已经陷入绝境,可能无法按原计划坚持到三月月底,请派谴班前线指挥所及早安排!”
旁边的赖武平少将同样神情凝重,他也敏锐地意识到,矶谷师团这次只怕是真的要全体玉碎在鲁南战场了。
第112章 垂死挣扎
徐州,第五战区长官邗。
宽敞的作战室里将星云集,除了淮南防线阻击日军第崎、第瞄师团的十几个师的师长外,其余的五十几个师长全都自地聚集到了作战室里,仗打到现在,宝山旅也上场了,徐州会战也终于进入最后的决战时刻yo
当然,其中有不少人是等着看笑话的,岳维汉和宝山旅战功赫赫,名声响亮,有人敬佩,自然也难免有人妒忌。
李上将心里其实也有些忐忑不安。
倒不是害怕宝山旅拼光了没法向蒋委员长交待,李上将是担心宝山旅如果吃了败仗,那是会严重挫伤全**民的抗战士气的,毕竟「宝山旅现在可是全**民心中的英雄,如果连他们都吃了败仗,很难想象会引怎样的严重后果?作战室里罕见地安静,所有人都在等待宝山旅的消息。“报告!”令人窒息的寂静中,通讯参谋疾步入内,大声禀报道“总座,前沿观察哨报告,宝山旅并没有立即起进攻。”“什么,没有进攻?”李上将道“那他们在干什么?”通讯参谋神情古怪地道:“据前沿观察哨报告,宝山旅正在挖掘坑道。“坑道?”李上将的眉头顿时秀匕皱紧了“这小子,还奎打算挖坑道啊?”
迳倒不能怪李上将目光短浅,事实上,在当时的**序列中,根本就没有一个高级将领认真研究过土工作业这个原始的课题,更不知道这项原始战术的诸多妙用,这也是人性的弱点,对于不熟悉的事物,绝大部份人总是本能地心生抗拒。作战室里的高级将领们也是面面相觑,满脸的难以置信。
中央军第6师师长张琪不阴不阳地道:“宝山旅还是宝山营时,在宝山县和四行仓库就是靠着土拨鼠的本事才侥幸突围,在江浦也是靠着土拨鼠的本事才侥幸全歼了国崎支队,现在到了徐州战场,没想到还是土拨鼠的老一套。”
说此一顿,张琪师长又极为不屑地道:“这个岳维汉,还真以为他的这套土拨鼠战术能够包打天下了?”原本就对岳维汉不太感冒的那些个师长顿时便跟着窃窃私语起来。
这小子,简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我们中央军十几个精锐师围着打了个半个多月都没能拿下韩庄,就凭这套土拨鼠的伎俩也想拿下来?简直就是痴心妄想。”“谁说不是,这小子凭着几仗侥幸得来的胜仗,尾巴还真翘到天上去了。“谁说不是,什么四行仓库之战,江浦之战?就那样的地形,那样的条件,换谁去不比他打得好?有什么呀?”
“够了!”李上将见中央军的十几个师长越说越难听,不由得皱眉喝阻道“现在宝山旅的攻势才刚刚展开,挖坑道的效果究竟如何,谁也不知道,你们这么急着下结论,未免也太早了吧?行了,今天也没什么事了,都散了吧,散了!”
见李上将下了逐客令,群聚一堂的几十个司令、军长、师长们便纷纷散去。
很快,作战室里便只剩下了李上将,白副总与,以及副总司令长官李品仙,战区参谋长徐祖贻等廖廖几个陆军上将。李上将向白副总长道:“健生,你怎么看?”
“试试也好。”白副总长苦笑摇头道“虽说,靠挖掘坑道基本没有可能拿下韩庄,但没准岳维汉这小子还真能玩出什么新花样来,没准还真能拿下韩庄呢?而且仗打到现在,我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就让宝山旅试试吧。”李上将默然,旁边李品仙上将和徐祖贻上将也是无话可说。
直到现在,这几个党国的陆军上将都固执地认为坑道作业并非什么高明的战术,要想靠着坑道作业拿下韩庄,在他们看来更是绝无可能,但是正如白副总长所说的,仗打到现在他们该用的战术已经都用了,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韩庄,矶谷师团前线指挥部。
漫长而又难熬的一天终于过去,黑夜再次笼罩了大地。
跟党国的高级将领们戬然相反,日军矶谷师团的前线指挥官濑谷启少将却清楚地知道土工作业对于困守韩庄的矶谷师团残部的致命威胁,为了消除这个威胁,濑谷启少将决定冒险动夜袭,夜战斗非日军擅长,但濑谷启少将已经别无选择了。这次夜袭往好听了说是绝地反击,往难听了说就是垂死挣扎。
第第3步兵大队大队长平野重藏少佐大步走进指挥部,猛然收脚,向濑谷启少将道:“将军阁下,步兵第四联队第3大队已经集结完毕。哟西。”濑谷启少将欣然颔道“平野君,作战计划已经清楚了?”“哈依。”平野重蕺少佐猛然低头道“此次夜间出击,当以歼灭支那工兵为要,并尽可能破坏已经挖掘好的坑道,最终迫使支那人停止土工作业!-,“哟西。”濑谷启少将道“平野君,我在司令部等着第三大队凯旋归来!”
“哈依,第三大队绝不会让将军阁下失望的。”平野重藏少佐再次猛然低头,旋即转身扬长而去,不到片刻功夫,平野大队残存的六百多老鬼子就悄然离开了濑谷支队司令部,又趁着夜色的掩护悄然摸向了东边的**坑道阵地。
韩庄东侧,宝山2团阵地。
宝山2团团长池成峰和刺刀营营长李玉龙正在巡视坑道阵地,经过半天紧张的挖掘,同时开挖的数十条坑道已经往前延伸了至少两百米,这数十条坑道并非直愣愣住前延伸,而是互相窜连着,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蛛网式的迷宫。正在坑道里轮休的官兵看到池成峰和李玉龙,赶紧起身敬礼。
“别起来,不用起来。”池成峰赶紧连连摇手道“他姥姥的,咱不兴这套。”
经过一处了望哨时,池成峰又顺势踩着土阶上到地面,正在地面警戒哨位上警戒的哨兵赶紧半起身向池成峰敬礼,道:“团座!
“怎么样,有什么情况没?”池成峰道。
“没有。”哨兵摇头道“对面没什么动静。”
“嗯,继续警戒,而且一定要提高警惕,旅座说了,小鬼子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们把坑道挖到他们的眼皮底下,小鬼子肯定还要垂死挣扎,所以绝不能给他们任何可趁之机。”池成峰拍了拍哨兵的肩膀,再次下到了坑道里。
等池成峰下了坑道,哨兵旋即转身重新趴到了哨位上。
倏忽之间,似有什么光亮从哨兵的眼角余光里一晃而过,哨兵急扭头看时,只见幽冷的月色下,一大片冷森森的钢盔正向着这边迅逼近,哨兵猛然举起手中的步枪,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顿时间,清脆的枪声便惊碎了黑夜的寂静。
“笃笃笃一一一一一一”瞬息之间)一梭机枪子弹就扫到了哨位上。
不过,就在机枪子弹打到之前,已经鸣枪示警的哨兵就抢先滑下了坑道,一闪就消失在了蛛网般四通八道的坑道里,坑道里,正向前挖掘的还有轮休的官兵迅放下工兵锹,同时抓起了身边的钢枪,旋即也消失在了蛛网般的坑道里。枪声一响,就意味着日军的行踪已经暴露了。
负责夜袭的日军大队长原野重藏少佐骂了声八嘎,旋即命令各步兵中队就地备开,重机枪和掷筒弹立即构筑临时阵地,最后又向天上打出了一红色信号弹,顿时间,两照明弹就从韩庄日军阵地上腾空而起。
借着照明弹的强光,原野重蕺少佐现**阵地上一片死寂,敞开的坑道口就像是黑乎乎的魔兽巨嘀,随时准备择人而噬,里面既没有中**人的身影,也不见泥土扬起,可就在片刻之前,这里面还在不断地往外扬起尘土。“八嘎牙o”原野重藏回头向身后的一个小队长道“你的下去!”
“哈依!”那日军小队长猛然低头,旋即带着二十几个老鬼子纵身跃下了坑道口,很快又消失在了黑乎乎的坑道深处,过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坑道深处突然传来激烈的枪声,枪声持续了大约十几秒,旋即重归寂静。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刚刚进入坑道的那今日军小队又回来了。
只不过,进去的二十几个老鬼子,活着回来的却只有三个了,其中一个过受了重伤,腹部被挑开了一个大豁口,肠子都淌出了体外,领头的那个少尉小队长向原野重藏少佐道:“长官,里面的坑道四通八达,到处都是支那人!”“八嘎!”原野重藏少佐咬了咬牙,下令道“命令工兵,炸掉坑道!”
“哈依!”工兵小队赶紧带着炸药下到坑道,伴随着轰轰两声巨响,坑道上覆盖的一大段土木掩体顿时就飞上了天,不过原野重藏少佐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喜色,因为他现,坑道上覆盖的只是最简易的木板加土方,这样的掩体就算全炸了,中国人也能很快修复!
“八嘎牙鲁,支那人狡滑狡滑的!”原野重藏少佐咬了咬牙,道“命令,第卜第第3中队以小认为单位,分批进入坑道进行肃正作战,天亮之前务必肃清坑道里负隅顽抗的支那人,第4中队留下警戒!
“哈依!”身后三个中队长猛然低头,旋即领命而去。
第113章 坑道作战
二乐。日军的十个步兵小队就下到了坑这九个步兵小队的任务是将隐藏在坑道里的中**人消灭掉,而留在地面上的步兵中队以及大队本部的机枪火力以及掷弹筒,则负责保护这九个步兵小队的后路,避免他们陷入中**队的重围而被吃掉。
下到坑道之后,日军才现中国人的坑道挖得极讲究。
主坑道足有两米来宽,每隔二十米还有屯兵坑,防炮洞等防御设施。
随着坑道不断向前延伸,主坑道两侧的岔道也越来越多,不到片刻功夫,九个步兵小队就已经完全分开,全部变成单独行动了,好在坑道很浅,与地面仅仅只隔了一层掩体,既便遭到中**队合围,只要炸开掩体就能迅猛上到地面。
对于自身的战斗力,日军几个小队还是相当自信的。
此前无数次战斗也已经证明,日军的单兵素质的确远在中**队之上,因此,进入坑道的日军人数虽少,却都显得自信满满,在狭窄的坑道里,中**队的数量优势优势根本就无从挥,而日军的单兵优势却能挥得淋漓尽致。
往前行进不到百米,立原小队就彻底迷路了。
中国人挖的坑道简直就是无比复杂的蜘蛛网,短短不到百米,立原小队就已经至少拐了十八个弯,而且走过了至少九处岔道,唯一让人心里稍感踏实的是,每隔一段距离都有空隙与地面相通,以保证坑道内的空气流通以及光线渗透。
坑道里一片死寂,只有鬼子兵的喘息声清晰可闻。
倏忽之间,一条黑影从前方岔道上一闪而过,全视贯注搜索前行的鬼子兵顿时齐刷刷地转身,端着刺刀往前穷追不舍,前边二十几个鬼子兵堪堪拐过了弯道,轮到最后那个鬼子兵时,横在坑道顶上的一截粗原木突然重重地塌了下来。
巨大的声响顿时惊动了前面的鬼子兵,匆匆折返回来看时,只见那鬼子兵的颈骨已经被重逾两百斤的原木整个压断了,显然是不活了,立原少尉叹了口气,命令所有鬼子兵背转过身去,然后照着那鬼子兵的眉心补了一枪。
又往前搜索行进大约五十米,前方突然间亮起了一团火光。
幽幽的火光照耀下,十几个中**人袒露着上身,手里都握着大片刀,正向着整个立原小队摆开了挑衅的架势,立原少尉勃然大怒,猛然抽出军刀往前一引,二十几个鬼子兵顿时咔咔退出了枪膛里的子弹,然后端着刺刀就扑了上去。
那十几个中**人却是神情冷漠,站在原地没动。
眼看着就要短兵相接时,冲在最前面的十几个鬼子兵却徒然感到脚下猛然一空,急低头看时,只见脚下的地面突然间塌了下去,倏忽之间,一排排削尖的木桩就已经从弥漫的烟尘中冒了出来,就像是一排排锋利的刺刀,正等着鬼子兵自己往上撞。
顿时间,坑道里就响起了惨烈的哀嚎声,落入陷阱的那十几个鬼子兵几乎没有一个能够幸免于难,一个个不是被锋利的木桩刺中了大腿,就是被扎穿了手掌,有两个倒霎的更是被直接的了个透心凉,当场毙命!“八嘎!支那人,卑鄙的干活!”立原少尉险险收住脚步,破口大骂。
对面那十几个中**人却是冷笑不已,再往两边一让,顿时就露出了身后坑道壁上四个黑洞洞的窟窿,旋即四挺捷克式轻机枪就从窟窿里伸了出来,不等立原少尉和幸存的十几个鬼子兵反应过来,那四枝捷克式轻机枪就已经同时开火。
不到片刻功夫,无处藏身的鬼子兵就全被扫到在地。
那十几个中**人这才不慌不忙地绕过陷阱,神情冷漠地给中弹却未死的鬼子兵先补上一刀,然后再下到陷阱,给那几个同样受伤而未死的鬼子兵补刀,有两个鬼子兵试图接响手雷选择同归于尽,结果直接就被削掉了脑袋。
另一咋小日军小队的秋野少尉比立原少尉更嚣张。
往前搜索前进不到百米之后。秋野少尉身边就只剩下了两个鬼子兵,其余的鬼子兵已经全部被他派到另外的岔道里搜索去了,秋野少尉很狂妄,他认为一个皇军勇士就足以对抗十个中国兵,所以三五名皇军勇士单独行动,安全上绝无问题。
“嗖”黑暗中,一道黑影徒然从前方岔道里一晃而过。
秋野少尉和两名鬼子兵同时举枪,目光也本能地扫向了黑影消失的方向。
几乎是同时,刚刚黑影出现的方向又窜出了另一个黑影,趁着秋野少尉和两名鬼子兵被前面的黑影引开视线的空隙,猛然举起手中的净面匣子就是叭叭两枪。
秋野少尉反应极快,第二道黑影刚刚举枪,他的眼角余光就已经扫到了,旋”删二注前仆,同时扬起手中的南部弄枪往前胡乱开了两他颗灼热的子弹几乎是掠着秋野少尉的脑门飞过,带走秋野少尉军帽的同时也打得他身后的坑道壁尘土四溅。
打了两枪之后,对面的中国兵绝不恋战,转身就又没入了黑暗中。
“八嘎牙鲁!”秋野少尉怒骂一声,翻身跃起带着两个鬼子兵就追了上去。
秋野少尉虽然狂妄,却也的确有狂妄的资本,这小鬼子不仅反应敏捷,身手矫健,判断力更是出类拔粹,一转两转竟然反而让他抢在前面堵住了那中**官的去路,那中**官的脸色立刻变得难堪异常起来。
双方对峙了大约四五秒,中**官突然举枪。
中**官的身手很快,不过秋野少尉更快,不等中**官射出子弹,秋野少尉手中的南部手枪就已经先响了,这小鬼子的枪法真不是盖的,二丰米内不带瞄准直接就射穿了对面中**官的右手手腕,中**官手里的净面匣子应声落地。
秋野少尉一挥手,身后两名鬼子兵就狞笑着逼了上来。
对面中**官的脸上陡然掠过一丝决绝之色,左手借着身体的掩护,悄然解下了一颗甜瓜手雷,旋即拉下拉环同样狞笑着扑向了那两名鬼子兵,只听轰然一声巨响,中**官和两个鬼子兵同时被气浪重重地掀翻在地。
等秋野少尉抢上前来时,那两名鬼子兵早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八嘎!”秋野少尉气得脸色铁青,不过心里却已经萌生了退意。
隐藏在坑道里的中**队绝不简单,刚才的交手虽然短暂,面对的中国兵也只有廖廖两介”可秋野少尉却敏锐地意识到,这支中**队绝不是一般的中**队,不仅单兵之间配合默契,对于坑道地形的利用更是娴熟!
如果隐藏在坑道里的中**队都是这样的素质以及决死意志,那么下到坑道里的九个步兵小队多半已经遭到不测了,想到这里,秋野少尉再没有片刻犹豫,立即的出两颗手雷炸塌了坑道顶上一段掩体,重新上了地面。
地面上,时隔十五分钟,又一颗照明弹冉冉升空。
亮如白昼的强光下,原野少佐正在大队本部的重机枪阵地前焦躁地来回踱步,九个步兵拨索小队下到坑道已经半个多小时了,坑道里不时也有激烈的枪声爆起,却始终不见半个中国兵冒出地面,原野少佐心里逐渐有了不好的预感。
原野少佐这才猛然数只到,坑道作战对于皇军来说还是个全新的科目。
日军十几个常设师团的野战实力可谓世界一流,士兵的决战意志和单兵素质更是世界顶尖,可对于坑道作战却的确不太擅长,事实上,作为最精锐的野战师团,也完全没必要去演练坑道作战,因为那是守备旅再或者混成旅团的作战任务。
原野少佐正感到焦虑不安时,远处地面上突然腾起了一团烟尘。
重机枪阵地上的十几名轻重机枪手赶紧拉动枪栓,准备射击,蹲在旁边的机枪指挥官也高高扬起了手中的指挥刀,倏忽之间,原野少佐却猛然扬起右手,喝道:“慢着,好像是我们的人!”
“别开枪,是我。”烟尘散去,一道身影从地底下跌跌撞撞地爬了上来,旋即高举双手以日语大喊道,“我是秋野小队的秋野毅男。”“秋野君?”原野少佐的眸子徒然睁圆了,在照明弹的强光泯灭之前,原野少佐清晰地看到,好几条黑影同时从远处的旷野上鬼魅般冒了出来,手中黑洞洞的枪口已经瞄准了秋野少尉的背心。
原野少佐急声下令,大队本部重机枪阵地上的十几挺轻重机枪顿时开火,密集的火力猛烈地洒向了那几个中国兵,不过在日军机枪开火之前,那几个中国兵也已经冷漠地扣下了扳机,旋即又矮身缩回了地下坑道。
照明弹终于熄灭了,四野再次恢复了黑暗。
“快原野少佐急道”“把秋野君给我抬回来”。
两名鬼子兵应声而起,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就把秋野少尉接应了回来,秋野少尉居然奇迹般地没有毙命,甚至没有受伤,这小鬼子被好几个中国狙击手同时锁定,居然还能活蹦乱跳地回来,还真不是一般的厉害。
“秋野君!”原野少佐急道,“坑道里的情形怎么样了?”
秋野少尉喘息道:“长官,对面的支那军队绝不是一般的军队,很可能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宝山旅,我的小队两人已经确定阵亡,其余二十六人全部失去联络,多半已遭不测,至于另外八个搜索小队,很可能也已经全部遭到不测了
第114章 坐以待毙
刺刀营长李玉龙带着一身鲜血走了进来,道:“池团长,下到坑道的两百多小鬼子已经全部被肃清了,就跑掉了一个!龟儿子滴,那鬼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厉害,我的3连长都栽在了他手里,六个狙击手同时开枪也没能干掉他!”
“干得好”。池成峰击节道,“刺刀营不愧是咱们旅的铁拳头!”
留在坑道里跟鬼子搜索小队作战的只有李玉龙的刺刀营,宝山2团的三个主力营却早已经撤出了坑道,这会就埋伏在两翼呢。
“团座小鬼子要撤退了!”旁边的营长忽然叫道”“打吧”。
“不行池成断然摇头道,“在开阔地跟小鬼子对射,这买卖不科算。”2团参谋长黄宝成也道:“团座说的对,虽说经过这两个月的艰苦练,全团官兵的战术素养已经有了很大的提高,可我们的火力还是要远远逊色于小鬼子,如果拉开架势跟小鬼子硬拼的话,我们肯定是要吃大亏的
营长不信道:,“就剩下这三四百号小鬼子,我们还能吃亏?”
“你懂个屁”。池成峰毛斥道,“出击的小鬼子足有一个步兵大队,下到坑道的几个小队虽说已经被刺刀营给干掉了,可小鬼子的轻重机枪火力还有掷弹筒可是毫无损,真要强攻的话,就算能歼灭这几百号小鬼子,我们自身的伤亡也肯定不”
“那就让炮营上啊””营长道,“我们宝山旅又不是没有炮兵
“你小子就是缺根筋黄宝成也骂道”“我们宝山旅是有炮兵,可对面韩庄小鬼子的炮兵足有一个联队,这边老牛的炮营没打两炮,那边鬼子炮兵的报复火力就轰过来了,到时候别小鬼子没炸着,却反倒赔上了自己的炮兵,那才亏大了
“嘿营长恨恨地道:“这到了嘴边的肉,不咬一口心里不得劲。”
“你急啥?。池成峰道,“小他姥姥的,这几百号小鬼子早晚是我们嘴里的肉,不过让他们多蹦达两天,有啥?。
说罢,池成峰又向几个营长道:“行了,这小鬼子也撤了,赶紧让弟兄们回去接着往前挖,告诉弟兄们,早他们甩开膀子可劲挖,咱们2团打起仗来不含糊,挖地道也绝不会输给团还有3团那帮熊包,听见了没?。
“听见了三个营长轰然应诺,旋即领命去了。
不到片刻功夫,韩庄东边的**阵地上就再次扬起了一团团的尘土。
韩庄,矾谷师团前线指挥部。
“八嘎!八嘎!”湘谷启少将边耸边左一耳光、右一耳光扇向原野少佐。
原野少佐的脑袋一次次地被扇歪,又一次次地回正,嘴里还“哈依哈依”地应个不停,虽然挨了打,却不敢有丝毫的怨憩。
颍谷启少将足足扇了原野少佐十几记耳光,余怒未下之下又重重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可怜的原野少佐挨了十几记大耳括子外加一脚狠踹,屁都不敢放半介”挣扎着爬起身后还得赶紧收脚立正,又猛然低头“哈依。”
直到凝谷启少将泄完了,旁边的赖武平少将才挥了挥手,示意原野少佐退下。
原野少佐再次收脚立正,向赖武平少将低头敬礼,旋即转身灰溜溜地下去了,赖武平少将这才向湘谷启少将道:“凝谷君,你也不必太生气,原野大队此次出击虽然吃了亏,却也并非毫无收获,至少我们已经弄清楚对手是谁了,不是吗?”
“宝山旅!”凝谷启咬牙切齿道,“这个宝山旅还真成了皇军的心腹大患了!”
“谁说不是?”赖武平摇头叹息道,“师团部刚刚来电,特高课再次破译了支那人的密电码,通过支那人的往来电文,已经基本可以断定,袭击临沂的支那特种兵就来自宝山旅,而且极可能是岳维汉本人亲自指挥的这次特战行动!”
赖谷启少将点了点头,嘴然道:“算上板垣阁下和圾本君,大日本帝国已经有三个中将外加两位少将直接或者间接死于岳维汉之手,重藤千秋少将更是直接当了宝山旅的俘虏,自明治维新以来,还从未有一支军队能对大日本皇军构成如此之大的威胁呀。”
赖武平少将道:“湘谷君,仅凭我们的力量已经不可能阻止宝山旅的土工作业了,我建议立即向师团部以及大本营派谴班前线指挥所报,请求华北方面军直属航空队立即出动轰炸机群,对韩庄外围阵地进行大规模的轰炸。
济南,日军大本营派谴班前线指挥所司令部。
网部直三郎中将和司令部的参谋们正在紧张地评估凝谷启少将的建议,出动轰炸机群大规模轰炸韩庄外围阵地的代价是高昂的,毕竟皇军航空兵的航弹也是紧缺资源,一般来说只有重点战术目标才够资格使用航弹轰炸。
“将军阁下,我不认为出动轰炸机群就能取得预期的效果少佐参谋腾田智道,“支那人构筑的只是简易坑道,既便被炸塌,要修复也是轻而易举,而皇军却不可能有太多的重磅航弹浪费在韩庄外围。”
“而且,出动轰炸机群大规模轰炸韩庄外围的坑道阵地也未必能有效杀伤支那人腾田智顿了顿,接着又道”“以岳维汉此人以及宝山旅的战术素养,他们不可能不在坑道内预留防炮洞,只要防炮洞挖得足够深且足够坚固,就足以庇护他们的步兵免受航弹杀伤。”
网部中将咬了咬牙,旋即回头向副官道:“命令,矾谷师团务必挥皇军之无上武勇精神,尽最大努力坚守到援剁氐达!”韩庄外围,宝山旅临时指挥部。
看到东方天际渐渐开始放亮,刘毅不由得忧心冲冲地道:“旅座,你说小鬼子会不会出动轰炸机来炸啊?虽说各团的坑道都预挖了防炮洞,而且都已经加固过了,可能不能抗住小鬼子的重磅航弹还是很难说呀
“说不准岳维汉道,“小不过我倒希望小鬼子能来轰炸。”
岳维汉是真希望小鬼子能来轰炸,既使宝山旅付出一定伤亡也值。
小日本毕竟只是个岛国,本身并没有任何战略资源,又养着一支庞大的海军,海军可是巨大的吞金兽,需要大量资源来维持,所以能够分给日本陆军的资源其实很少,小鬼子在韩庄外围多扔一枚航弹,别的中国大城市就能少挨一枚航弹。
韩庄,矾谷师团前沿指挥部。
看完电文,凝谷启少将的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旁边的赖武平少将道:“癞谷君,师团部和大本营派谴班前线指挥所是怎么回复的?”
“你还是自己看吧。”颍谷启将电文递给子赖武平少将。
赖武平少将看完电文后也是脸色大变,气急败坏地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不出动轰炸机大规模轰炸?。
颍谷启少将神情冷然,对于华北方面军直属航空队的战术支援,他原本就没抱多大希望的,陆军航空兵的航弹数量极少,用来轰炸中国大城市的高价值战略目标都还不够,又怎么会浪费在韩庄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支那村庄外围?
“溯谷君!”赖武平少将咬了咬牙,忽然道,“下令突围吧”。
“突围?”的谷启少将冷然道”“师团部和大本营派谴班前线指挥所下达的命令是让我们继续坚守,直到援军抵达!”
“援军抵达至少也得半个月后,我们绝不能坐以待毙!”整武平少将大声咆哮道,“以支那人坑道掘进的度,三天之后他们肯定就会动总攻,如果现在突围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等支那人把公路挖断,再想突围就晚了。”
“赖武君!”癞谷启少将怒道,“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高贵的帝国武士!”
“不,我不想死在这里,我的军旅生涯绝不能就此终结!”赖武平少将继续咆哮道,“这既不是为帝国捐躯,更不是为天皇陛下尽忠,而是毫无意义的自杀!我要向方面军总部向寺内阁下控诉,我要直接向大本营控诉
生死关头,赖武平少将已经完全失去了冷静。
中**人中有英雄也有狗熊,被军国主义思想洗脑的日本军人中间也同样有贪生怕死的懦夫,赖武平少将显然就是其中之一,凝谷启少将摇了摇头,直接命令宪兵队将赖平武少将关了起来,作为矾谷师团的前线总指挥,湘谷启少将有权临机决断。
最后平静的一天很快过去。
困守韩庄的日军再没有贸然出击,航空兵也没有来轰炸。
经过一昼夜的紧张挖掘,三个方向的几十条主坑道已经向前延伸了千余米,这样的进度大大出了岳维汉的预料,岳维汉显然是低估了全旅官兵的迫切心情了,照这样的度,最迟明天清晨就能把主坑道挖到韩庄外围五十米内了!
第115章 总攻
经过连续刃多个。小时的紧张挖掘,几十条主坑道已经全部抵近到了韩庄外围,距离日军的前沿阵地已经只有不到五十米的距离了,至此,总攻的时机已经成熟,矾谷师团主力的全军覆灭已经进入到计时了。
韩庄,日军矾谷师团前线指挥部。
虽然局势已经相当严峻,可颍谷启少将却仍然保持着足够的冷静,并且果断下令收缩防线,在外围阵地只留了少量兵力,却将整个师团的残余主力全部收缩进了方圆两公里的核心阵地内,这老鬼子显然是打算依托村落与**逐屋巷战了。
电讯室里,赖谷启少将双手柱刀而立,正在口述诀别电文。
仗打到这份上,湘谷启也已经心知肚明。矾谷师团残余部队的全军覆灭已经是无可避免了,这老鬼子现在考虑的是,矾谷师团既便要全军覆灭,也必须要将大日本帝国的心腹大患清除掉。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拉上宝山旅赔葬!
“将军阁下。”赤柴大佐大步入内,神情凝重地道,“前沿阵地报告,支那人已经进入攻击阵地小最多再过五分钟,总攻就将开始!”
额谷启少将抬头看看指挥部外漆黑的夜空,狞声说道:“让他们来吧。皇军勇士将以手中的刺刀告诉支那人,大日本皇军不仅野战无敌,巷战也同样是天下无敌!”
韩庄外围,宝山旅前沿指挥部。
参谋长刘毅兴冲冲地走了进来,向岳维汉道:“旅座,担纲突击的刺刀营、警卫营及独立营已经全部进入突击阵地,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了!”
“好!”岳维汉毫不犹豫地道,“信号,总攻开始!”
“是!”早就已经守在指挥部外的楚中天和唐大山轰然应诺两红色信号弹顿时腾空而起!
韩庄东侧,前沿阵地。刺刀营营长李玉龙手持净面匣子,猫着腰伏在战壕里,冷森森的大片刀就摆在面前伸手可及的地方,李玉龙身边,刺刀营的官兵们也已经严阵以待,所有的步枪都已经上好了刺刀,所有的手榴弹都已经拧开了旋盖。
李玉龙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东南边的夜空。
某一刻。两红色信号弹骤然从东南方向腾空而起,李玉龙顿时神情大振,当下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伴随着叭的一声脆响,严阵以待的五百多官兵顿时便呼喇喇地直起腰,将一颗颗早就已经准备好的手榴弹向着前方恶狠狠地甩了出去。
“轰轰轰”韩庄外围的日军阵地上顿时便腾起了数百团耀眼的红光。
足足五百多颗手榴弹同时猛烈爆炸,整个日军阵地顿时就成了燃烧的地狱。大量的日军野战工事顷刻间解体,烟尘弥漫中,无数的木头碎石伴随着手榴弹的破片呼啸四溅小凌空飞舞,那景象仿佛就如同末世降临般可怕!
不到盏茶功夫,每个官兵就扔出了至少十颗手榴弹!
五千多颗手榴弹在正宽不到两百米的狭窄阵地上密集爆炸,那破坏效果无疑是相当惊人的,韩庄东边的日军外围阵地几乎被犁为平地。留在阵地上迷惑**的少量日军几乎全部被爆炸产生的巨大冲击波当场震死!
不等爆炸产生的浓烟消散。李玉龙就已经弹身而起。
将净面匣子往枪套里一插。再一把抓过身边的大片刀顺势高高扬起。旋即李玉龙就扯开嗓子怒吼道:“刺刀营,进攻杀杀杀”五百多官兵顿时就如同涨潮的潮水。呼喇喇地冲出战壕,向着日军阵地席卷而去。
刺刀营势如破竹,很快就杀进了韩庄。
“驾笃笃笃笃”日军九二式重机枪沉闷的嘶吼声骤然从前方路口响起,冲在最前面的李玉龙反应极快。顺势往地上一滚险险逃过一劫。跟在李玉龙身后的警卫员反应稍慢,顿时就被密集的重机枪子弹打成了筛子。
不等李玉龙下令,尾随而进的官兵就纷纷卧倒在地。
两个月的艰苦练在这一刻挥了巨大的作用,换成集以前,刺刀营的官兵绝对会直着腰继续往前冲,不死上百八十人绝对不会停下来!可是现在,两个月练下来,刺刀营的官兵已经养成了很好的战场习惯,机枪一响。顺势卧到!
李玉龙转身回头,向尾随身后的警卫连连长打起了手语。
在岳维汉的督促下,宝山旅所有排长以上军官已经全部学会了战场手语,这是很有必要的,在爆炸声此起彼伏的战场上,各级军官靠嘴巴来传达命令极易出错,而且距离稍远就可能听不到,在战场通讯方面。手语拥有天然的优势。
警卫连长迅即向李玉龙竖了竖大拇指,旋即又向直属火力支援排的排长比了比手势,火力支援排排长旋即向警卫连长竖联八心浩。再回头把弄招。四名老兵立刻携带着掷弹筒靠世不,八名弹药手携带榴弹随后跟进。
只听“嗵嗵嗵嗵”四声轻响,四榴弹已经腾空而起,很快就落在了对面日军的重机枪阵地上,只听得“轰轰”数声巨响,四团巨大的火光顿时腾空而起,两挺九二式重机枪顷刻间被掀翻在地,六名正卧射手也被猛然掀飞……
又往前突进不到五十米,突破好几道街垒之后,一个暗堡突然横在了街道中间。两挺重机枪从射击孔里疯狂地喷吐着火力,挡住了刺刀营的进攻路线,刺刀营的官兵们再次熟练地卧倒在地。日军暗堡的机枪火力并没能对刺刀营造成太大的杀伤。
李玉龙再次以手语下令,旋即警卫连的百余官兵同时向前甩出了一排手榴弹,借着手榴弹爆炸产生的烟尘,一名士兵抱着炸药包翻身跃出街垒,往前急突进。街道两侧民房内的日军单兵拼命开枪射击,试图阻止中国士兵靠近暗堡。
不过,那中国士兵极狡猾,不仅弯着腰,而且走的还是之字线,再加上街道两侧有不少的障碍物,很难锁定目标,那中国兵不时还会做出侧滚翻以及凌空鱼跃等高难度的战术动作。而且极基娴熟,除非特级射手,否则要想击毙这样的老兵无疑是很困难的。
很快,那中国兵就越过了五十米的死亡距离,将哧哧冒烟的炸药包塞进了暗堡的射击孔里,旋即纵身跳进了旁边的阴沟里,很快,日军的暗堡就在巨大的爆团中彻底瓦解,翻卷的烈焰中,依稀还可以看到鬼子兵的断肢残躯正在凌空飞舞。
同样的场景也在韩庄南北两面的日军防线上上演,警卫营和独立营的火力虽然比不上刺刀营,可攻势比起刺刀营来却毫不逊色,尤其是麻大拐的独立营,这群湖匪打阵地战或许比不上刺刀营或者警卫营,可打这种混水摸鱼式的巷战,却拥有天然的优势。
湘谷启少将简直不敢相信。时间才过去仅仅不到半小时,中**队居然就已经突进到日军阵地的核心区域了!什么时候中**队的战斗力变得如此之强悍了?什么时候大日本皇军却变得如此一触即溃了?
就算大日本皇军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也不该如此之快就败下阵来吧?
听着四周不断逼近的枪声以及爆炸声,凝谷启少将终于失去了原有的冷静。就像是一头受了伤的困兽,开始在原地来回踱步。
通讯队正不断地将前沿阵地的最新战报流水般传回来。
“将军阁下。步兵第凹联队已经被支那人击溃,长治大佐失踪。”
“将军阁下,野炮第掀队的阵地已经失守,谷口中佐当场玉小碎!”
“将军阁下,步兵第掀队的阵地已经被支那人突破,赤柴大佐及步兵第,崛队所有官兵已经集体玉碎!”
“将军阁下,支那人已经突进到司令部外围,正与宪兵队激战!”
颍谷启少将猛然顿步,一把就抽出了裕仁天皇御赐的宝刀,最后的时刻终于到来了!
“轰!”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司令部紧闭的大门被人用集束手榴弹猛然炸开,宪兵队的十几名鬼子兵还没来得及开枪,就已经被密集的冲锋枪火力摞倒在地,旋即刺刀营的几十名官兵就已经蜂拥而入将湘谷启少将还有十几名参谋团团围了起来。
一名日军参谋心存侥幸,试图拉响手雷与**同归于尽,结果直接就被**的冲锋枪扫成了筛子,连带着旁边的鬼子参谋也遭了殃。不由分说全都被打成了筛子,转瞬之间,颍谷启少将身边就再没有一个活着的鬼子兵了。
颍谷启少将紧了紧手中的宝刀,突然扑向对面的**军官。
“找死!”对面那**军官勃然大怒,抬手就是一枪,正中溯谷启少将眉心,湘谷启少将前冲的身形顿时猛然一顿,旋即直挺挺地倒了下来。
防:看到有读者留言嫌剑客写得慢。剑客真的觉得好无辜。
自从新书上架,剑客每天只要一醒来就坐电脑前,晚上睡觉至少都是零点过后了,可每天能写出来的,真的就那么点字,真的快不了啦,前几天八章九章的更。那是因为有存稿,汗……
剑客不是度型写手,而且这军文也的确是写不快,一快就漏洞百出。可读性即刻就会严重下降。希望大家能够谅解下,不过我想等过了年关,家里的锁事少点之后,度应该会加快一点,到时候争取每天两章半。也就是说,不定期更新三章。
第116章 鲁南大捷
参谋长刘毅一路小跑进了作战室,兴奋莫名地向岳维汉道:“旅座,刺刀营最先突入鬼子司令部。韩庄已经拿下了!”
“好!”岳维汉狠狠击节,道,“立即向战区长官部报捷,再命令各团,抓紧时间肃清残敌、打扫战场,天亮前务必撤出韩庄”。
“是”。刘毅轰然应诺,领命而去。
徐井,第五战区长官部。
李上将和白副总长一夜未眠,正在紧张地等待消息。
时间已经是凌晨四时了,前线却始终不见消息传回。
“德公,别等了。”白副总长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道,“要想拿下韩庄肯定得有几番恶战,今天肯定是没戏了,你赶紧回去眯一会吧。”
“德公,韩庄拿下来了”。白副总长话音方落,战区参谋长徐祖贻上将忽然兴冲冲地走了进来,急声说道”健生也在啊?哈哈,刚刚岳维汉打来电话,宝山旅已经拿下韩庄,日军观谷师团已经被全歼了”。
“哦?。李上将神情大振。
白副总长更是猛然回头,难以置信道:“真拿下了?”
“嗯”。徐上将重重点头道”宝山旅攻势如火,势如破竹呀”。
“千得漂亮”。李上将重重捶拳道,“参谋长,立即向武汉报捷!”
山东泰安,矾谷师团司令部。
矾谷廉介中将同样一夜未眠小同样正在焦急地等待消息。
昨天晚上,湘谷启连续来了三封急电,将韩庄的严峻局势如实上报给了矾谷廉介,今天凌晨三时许,癞谷启更是直接来了诀别电文,显然,韩庄的局势已经坏到了极点。以致凝谷启这样意志坚定的帝**人都感到绝望了。
矾谷廉介很想带着大部队杀往韩庄,将被困的部曲救出来,可是很遗憾,第旧师团的补充师团还远在几千里外的帝国本土,而驻守泰安的更是只有少量师团直属部队,仅凭这点兵力又怎么可能解救被困韩庄的师团主力?
凌晨四时。真正的诀别电文终于到了。
师团参谋长提不夹贵大佐神情凝重地道:“将军阁下,诀别电文是凝谷旅团通讯队的加藤少尉出的,加藤少尉在电文里说,中**队已经突入司令部,癞谷阁下已经玉碎,在拍出这封电报后,加藤少尉也已经切腹自尽了矾谷廉介的脸肌剧烈地抽*动了几下,旋即猛然抽刀,又歇斯底里地怒吼着狠狠下劈,只听笃的一声闷响,矾谷廉介面前的办公桌已经被锋利的军刀居中劈成了两半,摆在桌上的电话机、笔筒还有文件资料顿时洒落一地。
提不夹贵大佐默然无语,他完全能够体会矾谷廉介此时的心情。
矾谷廉介作为第旧师团的师团长,此次师团主力在韩庄全军覆灭,可谓是他军旅生涯中洗之不去的重大污点,此战之后,不仅矾谷廉介的军旅生涯将宣告终结,只怕连提不夹贵大佐的前途也将变得非常黯淡了。
武汉,蒋委员长官邸。
直到凌晨四时,蒋委员长书房里的灯光还依然亮着。
作为党国的领袖,蒋委员长每天需要亲自处理的公务数以千计,事实上,自从抗战爆之后,蒋委员长就很少在凌晨四点之前入睡,每天的睡眠时间也从不会过五个小时,要不是这样,蒋委员长也不可能消瘦至此。
紧闭的书房门被人轻轻推开小国府侍卫长王世和大步走了进来。
不及立正敬礼。王世和就兴匆匆地道:“委座,鲁南大捷,鲁南大捷哪”。
“鲁南大捷?”蒋委员长猛然抬头,道。“困在韩庄的矾谷师团被歼灭了?”
“嗯王世和兴奋地道”“李宗忍刚刚来急电,宝山旅以土工作业的方式抵近韩庄外围。旋猝起突袭,经半夜激战,至凌晨四时已经全部肃清残敌,继圾垣师团之后小日本又一个精锐师团被**全歼了”。
“好,好样的!”蒋委员长兴奋之下。浓重的宁波口音再次冒了出来,“打巧仗得靠忠恕的奇计诡谋,打硬仗更得靠忠恕的宝山旅哪,忠恕真不愧是我的好学生,不愧是我们奉化的子弟兵呀,忠恕没有令我失望,没有令我失望啊!”
说此一顿,蒋委员长又道:“世和哪。你马上去安排,我要明天一早飞赴徐州,哦,不是明天,应该是今天才对!”
“是王世和啪地立正,旋即领命去了。
蒋委员长重新坐回椅子里,却已经是睡意全无了。
此次大捷,其影响和意义那是远在台儿庄大捷之上的,因为台儿二一二汗灭了坡愤师团个旅团。而韩庄却全歼了矾谷师团糊叩二兵旅团!至此,鲁南会战才算是功德圆满了,日军原本想以两大师团为锋钓**上钩,现在鱼锦没了,还怎么钓鱼?
第师团和第旧师团可是日军精锐中的精锐,却在鲁南战场先后被全歼!
老实说,一开始蒋委员长从未想过,徐州会战能取得如此辉煌的战果,他原以为能够将日军两个卑团击溃就已经相当了不起了,结果却是全歼!
由此,也让蒋委员长萌生了不切实际的想法,**既然能够在鲁南战场一举全歼日军最精锐的两大主力师团。凭什么就不能取得战略性的胜利?如果能够在徐州战场集结足够的兵力,再挟鲁南大捷的余威,是否能够一举逆转整个中日战争的进程呢?
所以,蒋委员长才会让王世和连夜去安排专机,蒋委员长要第一时间飞赴徐州,不仅要嘉奖前线有功将士,更要亲自督促实施徐州大会战的战略部署,蒋委员长决心在徐州倾举国兵力与日军打一场战略决战了。
次日清早,当军今部长何应钦匕将正在国防部新闻布厅布鲁南大捷的消息时,蒋委员长却早已经搭乘专机飞抵徐州机场了,此时此刻,蒋委员长的心情是如此的急迫,他甚至连新闻安布会都顾不上出席了。
李上将等第五战区的高级将领早已经在机场迎候了。
让蒋委员长感到有些遗憾的是,岳维汉还在鲁南前线,没能前来机场迎接,在机场搞了个简短的祝捷仪式之后,蒋委员长就在第五战区诸多高级将领的簇拥下直奔第五战区司令部的来,在战区司令部,蒋委员长终于见到了岳维汉。
“忠恕,来来来见到岳维汉,蒋委员长顿时喜笑颜开,连连招手。
看到蒋委员长对岳维汉如此亲热,旁边的**将领个个眼热不已,特别是中央军的那十几个师长,心里更是好不服气,鲁南大捷靠的可不只是宝山旅,如果没有中央军各师长达两个月的猛攻,单凭宝山旅又怎么可能吃掉矾谷师团?
岳维汉自然不会在乎别人心里怎么想,当下扯了扯军装站到了蒋委员长身边。
随同前来的中央日报社记者顿时就摁下了相机的快门,不过心细如的国府侍卫长王世和却注意到,岳维汉并没有佩带中正剑,胸口也没有佩带国光勋章以及青天白石勋章,王世和的眉头顿时蹙紧了,这小小子是疏忽了,还是故意为之?
合影留念之后,蒋委员长又在一大群上将的簇拥下进了会议室。
原本,这样高规格的军事会议岳维汉是没有资格出席的,可在蒋委员长的坚持下,李上将只好在长条形会议桌的最末尾给岳维汉加了一张椅子,岳维汉这个小小的少将旅长也得以出席这次只有上将才有资格的军事会议。
会上,蒋委员长意兴盎然地道:“诸位,**在鲁南地区取得空前大捷,先后全歼了日军最精锐的第师团以及第旧师团,此时的日本国内,已是哀鸿一片,日军的军心、士气已经严重授挫,现在的抗战形势是前所未有之大好哪!”
与会的高级将领顿时神情振奋,唯独岳维汉心中冷然。
能够全歼日军第、第旧师团的确值得国人振奋,但要说日军的军心、士气已经严重受挫那就未免有些太乐观了,此时的日军,上至大本营,下至各师团,只怕都在认真总结鲁南惨败的经验教,小日本可不会轻易认输。
蒋委员长又向李上将道:“德邻哪,此次鲁南空前大捷,第五战区各部劳苦功高,国民政府已拨款五百万元,用以嘉奖有功将士,此笔款项将随同社会各界捐赠的慰问品于三天之后同车抵达,务必及时放到有功将士手中
说罢,蒋委员长还特意看了岳维汉一眼。李上将岂能不知蒋委员长的心思?再说此次鲁南战场能够全歼版垣师团及矾谷师团,岳维汉和宝山旅的确当记功,当即起身道:“此次鲁南大捷,以宝山旅功劳最大,我决定从五百万元中拿出五十万元重奖宝山旅!其余四百五十万元,各师平分
“此事德邻你看着办就行了蒋委员长假惺惺地道”“不必问我
说罢,蒋委员长又道:“我此次前来,只为一件事,我决意扩大徐州会战之规模,决意继续向徐州战场增兵。除原有之六十二个师以外,再从各战区抽调三十六个小师,拟以九十八个师的兵力与日军主力进行战略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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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灾难
徐州近郊,宝山旅旅部。
岳维汉刚刚跳下吉普车,刘毅以及十几个营团主官便一窝蜂似地迎了上来,蒋委员长亲临徐州的消息早就已经在宝山旅全旅官兵中间传开了,谁都知道蒋委员长此行肯定是颁嘉奖令来了,宝山旅是功,肯定得重奖。“旅座……”刘毅迎上岳维汉,刚想说话时,岳维汉却直接从他旁边走了过去。
自始至终,岳维汉就连眼睛都没有科一下,仿佛刘毅和那十几个营团主官根本就不存在似的,刘毅这才注意到岳维汉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回头目询楚中天和唐大山时,两人却都向刘毅报以无奈的苦笑,他们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以曹兴龙、池成峰为的十几个团营主官也是面面相觑。
牛大根原本还准备了一挂鞭炮,可看到岳维汉这脸色也绝不敢造次放鞭炮了,虽说旅座平时对大伙挺随和,可喜要触了他霉头,那是要倒大霉的。
十几个人目送岳维汉阴沉着脸走进作战室,都不敢跟上去。
刘毅赶紧示意众人散去,然后跟着走进了作战室,只见岳维汉正站在地图前,手拿圆规在地图上画圆,刘毅上前一看,只见岳维汉已经在地图上画出了两个大圆,一个以蛙埠为圆心,一个却以徐州为圆心。“旅座。”刘毅小心翼翼地问道“见着委座了。”嗯。”岳维汉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道“见着了。”“那……”刘毅见岳维汉并没有怒的意思,又道“奖嘉令颁布了?”,嗯d岳维汉心不在焉地道“整伞战区获奖五百万元,我们宝山旅独得五十万!”
刘毅顿时神情大振,五十万可不是个小数目,要知道宝山旅全旅八千多官兵的军饷,再加七七八八的杂项开支,一年也不过二十余万元,这次一家伙就奖了五十万元,差不多每个官兵都能分到五十块大洋了,军官更多!这消息要是布,全旅官兵还不得乐坏?
不过,刘毅见岳维汉脸上丝毫没有欢喜的样子,便也强忍着没敢表露出来。
再说岳维汉,在地图上画了老半天,终于长长地叹了口气,愤愤地道:“脑子热,这就是典型的脑子热,这是在拿九十八个师、百余万国将士的生命当儿戏!更是在拿整个中华民国,整个中华民族的前途和命运当儿戏!”“旅座,生什么事了?”刘毅神情凛然,九十八个师!?
岳维汉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刘毅,事实上,岳维汉现在也没有心情回答。
直到现在,岳维汉耳畔都仍然回荡着蒋委员长慷慨激昂的语调:“我决意扩大徐州会战之规模,决意继续向徐州战场增兵,除原有之六十二个师以外,再从各战区抽调三十六个师,拟以九十八个师的兵力与日军主力进行战略决战!”灾难,这简直就是一场灾难,而且是比历史上的徐州会战更大的灾难!
历史上,由于蒋委员长和战区高层铝误地估计了中日两国的国力以及中日两军的军力,也同样雄心勃勃地要在徐州战场与日军殊死决战,不过最终,**主力却还是成功撤离了徐州战场,代价就是花园口决堤。
黄河泛滥之下,黄淮地区四十几个县,上百万人直接死于非命,数千万人流离失所,沦为无家可归的难民,这些难民各向陕西、甘肃、四川逃难的路上死了一路,形成了一副亘古未有、惨绝人寰的万里饿殍图!现在,徐州战场即将面临的局势却很可能比历史上还要糟糕!
由于鲁南大捷以及日军第第1o师团被全歼,蒋委员长和战区高层的自信心较之历史上更加的膨胀,对于中日两国国力的误判更加的离谱,以致蒋委员长雄心勃勃地要调集九十八个师的庞大兵力,在徐州战场与日军打一场规模空前的战略大决战!
很显然,蒋委员长希望毕其功于一役,一战打掉日本的全面进攻能力,使整个抗战进入战略相持的阶段,第五战区高层似乎也颇为赞同蒋委员长的这个构想,至少李上将和白副总长没有反对的意思,参谋长徐祖贻和副总司令李品仙更是兴奋得不行。
李上将等战区高层有如此想法也可以理解,毕竟生为军人,能捐挥上百万大军与日寇进行战略层面的对决,那该是何等荣幸的事情?普天之下,又有几个将领能够有此殊荣?何况徐州会战要是打赢了,那么作为战区高层,他们的名字就将永远载入史册!但是,备维汉却知道,**绝无可能打赢这场规模空前的战略大决战!
此时的日本,国民经济总量是国民政府的七倍,工业总产值更是国民政府的几十倍,以铁产量为例,国民政府年产只有十万吨,而日本则高达三百万吨,铜产量相差更为悬殊,国民政府年产铜材不足千吨,日本却高达六百万吨!
而且,日本拥有完备的国防工业体系,可以源源不断地生产飞机、大炮、军舰、垣克等各种武器,而国民政府则根本没有完整的国防工业体系,不要说战车、飞机、军舰等大型装备,甚至连口径略大的火炮都造不出来,而且也没钢材。更重要的是,中日两国的军队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经过华北攻势以及华中攻势,特别是南京保卫战之后,日军投入中国战场的几个常设师团的老兵的确消耗很大,后续补充进来的不是预备役的在乡军人,就是后备役以及补充役的新兵,总体战斗力下降幅度极大。但是,**战斗力的下降却更加的明显!
日军几个常设师团的老兵固然消耗极大,但主力犹存,而**的精锐部队却几乎已经消耗殆尽了,特别是南京保卫战,最精锐的十几个师全部打光,此后组建的**几乎全是新兵蛋子,老兵极少,装备也极差,这样的部队,又能有多少战斗力?并不是所有的**部队都能像宝山旅这样什练有素,骁勇善战!
特别是那些刚刚组建的新兵师,日军只需要一轮炮轰就能椅其彻底打垮!
蒋委员长要调集九十八个师的兵力,乍一看手笔极大,但这九十八个师的真实战斗力却非常值得怀疑,在鲁南战场,第五战区调集了五十几个师,在台儿庄、韩庄轮番上阵,猛攻了两个月都没能歼灭坂垣师团和矶谷师团,这就是最有力的证明!所以说,蒋委员长真要将九十八个师调耒徐州战场,局面只会更糟!
除了第五战区原有之62个师,剩下36个师从哪调?只能从平汉城、浙江、江西以及湖北羊战略方向抽调,如此,则势必导致其余各大战区的兵力空虚,一旦徐州会战失利,**又不能像历史上那样及时后撤,后果将不堪设想!
皖省、赣省、鄂省、湘省等广大地域都可能被日军趁虚拿下,这样一来,国民政府能否在川省苟延残喘可就很难讲了,到时候就算蒋委员长决意抗战到底,可像阎西山、龙云、陈济棠等地方军阀是否还愿意殊死抗战可就难说■了。想到这里,岳维汉不禁变得前所未有的烦躁。
岳维汉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努力,却反而促成了中华民国的灭亡,那他可就真的要变成中华民族的千古罪人了!徐州,第五战区长官部作战宣。
白副总长正手拿指挥杆指着地图侃侃而谈:“不出意外的话,日军增援徐州的部队持会兵分两路,一路由北向南进攻徐州,一路由南往北进攻蚌埠,日军的作战日标是在徐州附近围歼我军主力,并借此迫使国民政府投降。”
“根据军统局提供的情报,此次日军大本营紧急动员编成了二十今后备师团,其中至少十五个师团将投入徐州战场,我估计,最后投入徐州战场的日军部队将在二十个到二十五个师团之间,总兵力将过五十万人!”作战室里顿时就响起号-一片窃窃私语声。
五十万日军啊,这可不是一个小数,要知道淞沪会战日军也才投入三十万军队,却打败了七十几个**精锐师!这次在徐州战场,**虽说将要调集九十八个师,可这九十八师的绝大多数都是刚刚重建的新兵师!
“大家不必惊慌。”蒋委员长淡淡地道“日军的总兵力就算拥有五十万人,其中绝大多数都是退役已久的在乡军人,要不就是未经训练的新兵,真正的老兵很少,这样的部队,战斗力很值得怀疑,相比**也强不到哪去。”
“事实也的确如此。”白副总长点了点头,道“淞沪会战和南京保卫战已经消耗了大量的日军老兵,尤其是南京保卫战,参战日军至少阵亡了六万人,这还不算受伤致残的,相比开战之初,日军战斗力的下降无疑是很明显的。”
说此一顿,白副总长又道:“总之,我军在兵力上占据绝对的优势,兵力对比大约是二比一,在兵员素质方面与日军也相差不大,唯一的劣势就是装备不如日军,但是,我们是在自己的国土上守土抗战,地利、人和都站在我们这边,因此,我认为只要谋划得当,各部官兵能够奋勇杀敌,打嬴徐州大会战斗非没有可能。”
ps:真正的大**快到了,宝山旅马上要接受再一次的铁血洗礼了,不过越是这时候越是难写,真的很难写……
第118章 战略对决
听到白副总长说打赢徐州会战斗非没有可能,蒋委员长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
在大的战略布局和战略考量方面,白副总长的能力的确是乏善可陈,但在战术层面,白副总长却绝对是**所有高级将领中最出色的。
在淞沪战场,如果不是白副总长及时谏言,向蒋委员长陈明厉害,只怕**七十几个精锐师已经被日军包了饺子了,在徐州战场,如朵不是白副总长出色的谋划和部署,也不可能全歼日军坂垣师团和矶谷师团。蒋委员长欣然颔道:“健生,我想听听具体的战略部署。”
白副总长点点头,又以手中指挥杆在地图上画了两个大圆,道:“针对日军可能兵分两路对徐州进行南北夹击的计划,我军也应该做好相应的部署。”“在徐州战场,当以陇海铁路为依托,往北主动出击,以攻代守。
“在蚌埠战场,当以淮河天险为屏障,大量修筑国防工事,以持久防御。
“一言以蔽之,我军当以徐州、蚌埠为核心支撑,与日军来援集团进行持久作战,待日军锐气耗尽,再由革一、第三及武汉行营抽调拌锐部队,从徐州、蚌埠外围侧击日军,如此即可内外夹击,彻底击溃日军之重兵集团。”白副总长话音未落,蒋委员长便已经热烈地开始鼓掌。
看到蒋委员长鼓掌,在场的**高级将领也纷纷跟着鼓掌,人群中,只有李上将眉头紧锁,似有不同意见,只不过看到蒋委员长和在场的党国高级将领都在兴头上,李上将便也没有多说什么,以免扫了大家的兴致。宝山旅旅部,作战室。
岳维汉正在紧张地进行兵棋推演,虽说这个时代没有电脑,所有的推演数据都必须靠手工来计算完成,但这难不到岳维汉,除了将电讯宣的所有白纸搜刮殆尽,岳维汉还让唐大山和楚中天找来了大量的鹅卵石以及方块小瓦砾。
看到岳维汉没头没脑地在白纸上写出一道道计算公式,又将一个个数据以及代号标到鹅卵石以及方块小瓦砾之上,然后再将这些鹅卵石以及小瓦砾摆到地图上的不同位置,刘敫以及参谋部的十几个作战参谋忍不住都靠了上来。岳维汉在地图上忙活了大半天,天快黑时才颓然瘫坐在了椅子上。
柳忻少校端着热了又热的打卤面来到岳维汉面前,心疼地道:“旅座,吃点面吧,你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吃不下。”岳维汉摆了摆手,叹息道“我吃不下呀,唉……”一直杵在旁边的刘毅再忍不住了,关切地道:“旅座,究竟出什么事于?”
岳维汉叹了口气,道:“委座决定调集九十八个师的兵力,在徐州与日军决战!”“好事儿!”刘毅听了顿时兴奋不已道“旅座,我们宝山旅又可以大干一场了!”
“好事?”岳维汉冷冷地道“我刚才已经反复推演过了,真要调集九十八个师的兵力在徐州与日军决战,最好的结果是**损失一半兵力然后突围,日军则损失大约五个师团的兵力,而且……“而且什么?”刘毅道。岳维汉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有些话是不宜说出来的,在岳维汉的兵棋推演中,最好的结果是**损失一半兵力,而日军则损失大约五个师团的兵力,而且这里还有个非常残酷的前提,那就是**必须掘开黄河大堤,利用泛滥的黄河水来阻止日军的追击!刘毅想了想,又道:“旅座,最坏的结果呢?”
“最坏的结果?”岳维汉落寞地道“最坏的结果就是聚集在徐州战场的九十八个师全部被歼,而日军则只损失两个师团的兵力,然后丰国的国防力量基本损失殆尽,日军趁虚攻占河南、安徽、江西、两湖,甚至是四川,最终国民政府宣告投降!”“啥?”刘毅难以置信地道“旅座,不至于像你说的这么严重吧?“这只是最坏的结果。”岳维汉叹息道“虽然可能性不大,但还是有可能的。”
刘毅显然是相信了岳维汉的判断,急道:“旅座,那你为什么不向委座陈明厉害?”
“我会的,不过不是现在。”岳维汉苦笑摇头,在军事会议上当众谏言,那不成了打蒋委员长的脸了吗?效果未必好不说,恐怕还会引起蒋委员长的反感,这样一来,事情就再没有任何转圆的余地了,岳维汉当然不会这么做。
这种话只能在私下说,不过蒋委员长现在正在兴头上,未必能听得进去!山东,济南。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寺内寿一大将已经亲临前线指挥所,第十师团师团长矶谷廉介也已经灰头土脸地返回了济南,虽然他的师团长职务还没有解除,但谁都知道,这将是他军旅生涯中最后一次参加军事会议。正如岳维汉所预料的那样,日军的确是在总结教训。显然,日军比**要务实多了,也更懂得从-失败中汲取经验教训。
坂垣师团和矶谷师团先后被重创,这是日军自明治维新以来所遭受的最惨重的失利,甚至连日俄战争时期,日军都未曾如此惨败过!
两大精锐师团先后被全歼,这在国际上也是引起了极大的反响,西方媒体更是纷纷质疑日军的战斗力,最恶劣的后果还不止于此,由于**在南京战场以及徐州战场表现出了能够抗衡日军的能力,致使西方各国由中立转而开始暗中支持国民政府了。
西方世界暗中支持国民政府并非出于好心,他们的初衷仅仅只是希望中日战争能够多打几年,以便他们两面贩卖军火,大横财「这点尤以德国表现得最露骨,此时的德国正与日本迅靠拢,但暗地里「德国却仍在向国民政府提供德械装备。
当然,日军华北方面军及华中方面军的高级将领以及大本营派谴班的参谋们并不需要关心国际影响,他们需要总结的仅仅只是鲁南惨败的经验教“并且从中汲取有用的经验,以期将来能做出极富针对性的战术改进。矶谷廉介正在会议上陈辞,这也将是他军旅生羟-中最后一次陈辞。
“我认为,支那军并未丧失抵抗能力,更未丧失抵抗决心,以一到两个师团的兵力孤军深入,是极其危险的,鲁南惨败的事实已经充分证明,胜论是错误的,三月乃至半年之内灭亡支那也是不切实际的,我们必须做好持久作战的准备。”
“哟西。”寺内大j$欣然颔道“矶谷君,你的见解非常具有前瞻性,相信回国之后,你也一定能够重新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说此一顿,寺内大将又道“现在,我想听听大家关于徐州会战的看法,请大家畅所欲言。”
随着坂垣师团及矶谷师团的覆灭,日军以两大师团为铒,在徐州战场诱歼**主力的战术构想已经失去了执行的基础,对于是否继续执行徐州会战的计划,日军大本营派谴班内部已经出现了两种不同的声音。不过总的来说,修改作战计划的声音占据了绝对的上风。冈部中将道:“大将阁下,我想请求您破例允许腾田少佐列席会诅。寺内大将道:“冈部君,你为什么特别提议让一各少佐军官列席会议?
冈部中将道:“因为腾田少佐对于徐州会战的分析和判断很有见解,我希望大将阁下以及在座诸君都能够听听。”“哟西。”寺内大将欣然肃手。
冈部中将旋即起身离席,不到片刻功夫就带着一位少佐军官走了进来,那少佐军官进了会议室之后啪地收脚立正,向着主位的寺内大将猛然低头,然后再转身抬步,以标准的军姿站到了会议宣的大门右侧
寺内大将欣然颔道:“腾田君,听冈部君说,你对徐州会战有独到的分析及判断,不妨说来让大家听听?”
“哈依。”腾田少佐猛然低头,旋即又抬头胡声说道:“大将阁下,坂垣师团及矶谷师团虽然在鲁南战场遭到重创,但我认为支外军不会见好就收,更不会主动弃守徐州,我认为支那军将调集更多的兵力,在徐州与全军决战!”寺内大将道:“腾田君,你的依据是什么?”
腾田少佐道:“开战至今,支那军的抵抗策略可以用八个字来大致概括,那就是‘寸土必争、节节抵抗”在淞沪、在山西、在南京,支那军都是明知不可守而守,徐州紧扼津浦铍路及陇海线,可谓中原地区的战略要冲,支那军绝无可能主动弃守!”
“嗯,似乎有些道理。”寺内大将点点头,旋即话锋一转道“但这只是你的推测,还有别的依据吗?”
腾田少佐不慌不忙地道:“再从支那领袖蒋的行事作风分析,可以现此人非常热衷于集结优势兵力与全军进行大规模的正面决战,忻口会战如此,淞沪会战如此,南京保卫战亦如此,相信这次徐州会战,他还是会这么做!”
“哟西。”寺内大将显然是被说服了,旋即起身向冈部中将道「“冈部君,立即向大本营报,建议继续执行徐州会战计划!”
第119章 纵论局势
徐州,第五战区长官部。
入夜时分,参谋部的高参们就拿出了一份大概的徐州会战实施纲要,包括战区所属各集团军的作战任务都已经拟定了,绝大部份主力将集结于徐州附近,沿津浦铁路、潍台公路以及运河向北采取攻势,少部兵力则驻守咎河防线,采取守势。
蒋委员长看了之后极为满意,可忽然间似乎想起了什么,回头问李上将道:“德邻哪,忠恕怎么还没回来?”上午参加完军事会议之后,岳维汉就借口旅部有奎离开了。
李上将忙道:“委座,忠恕这会估计正忙着统计战果吧,这次韩庄大捷,宝山旅缴获可不小,听说光七五野炮就有三十几门,只可惜炮弹不是太多,我们一下子又造不出小鬼子的炮弹来,要不然都够组建炮兵团了。“统计战果?”蒋委员长皱眉道“不用统计了,让他马上过来。“是。”李上将不敢怠慢,急令参谋长徐祖贻上将安排专车去宝山旅旅邻接人。
不到半个小时,岳维汉就风尘仆仆地赶过来了,此时的岳维汉已经完全恢复了以前的意乇风,不久前的颓丧之色已经一扫而空。“忠恕哪,来来来。”蒋委员长连连招手道“到这边来。”委座。”岳维汉大步走到蒋委员长面前,啪地挺身立正。
蒋委员长摆了摆手,将战区参谋部刚刚制订的徐州会战实施纲要递给岳维汉,道:“忠恕哪,这是战区参谋部刚刚制订的关于这徐州会战的实施纲要,你先看看,然后再好好想想,还有什么细节需要修改或者补充的?”
旁边的党国高级将领纷纷色变,战区参谋部的高参们更是面有不愤之色。
这也难怪,论军衔,岳维汉不过是个小小的少将,论资历,在场的大多都是黄埔四期、三期乃至一、二期的,而岳维汉不过是黄埔十期生,无论从哪个方向来说,似乎都轮不到岳维汉这小小的少将旅长来指手划脚。岳维汉却出人意料地道:“委座,我有重要情况向您单独汇报。“哦?”蒋委员长神情激动,旋即走进了作战室旁边的小会议室
岳维汉毫不犹豫地跟了进去,国府侍卫长大步走到小会议室门口,然后转身驻步。
作战室里所有的高级将领以及高参们顿时面面相觑,不少将领更是眼热得不行,这样和国府最高领袖独处的机会,可是很难得的。小会议宫里,岳维汉却直截了当地道:“委座,我认为徐州会贱必败无疑!”
蒋委员长闻言先是一愣,旋即脸色就阴沉了下来,他没想到岳维汉要说的是这个。
岳维汉却召i:不了这么多了,为了徐州战场上近百万**将士的安危,更为了整个中华民族的命运以及前途,他只能犯颜死谏了,不管蒋委员长是否会采纳他的谏言,但他却必须这么做,这是他的责任,也就是他的良心!“忠恕哪,你这话怕是有些危言悚听了吧?”“危言悚听?”岳维汉插头道“不,这绝非危言悚听。”蒋委员长皱了皱眉头,耐着性子道:“忠恕,你可有依据?
“当然有。”岳维汉道“委座,鲁南合战我们虽然胜了,却胜得并不轻松,我们五十几个师围着日军两个师团打了两个月,死伤将近十万才勉强全歼了这两个师团,丙现在,日军几十个师团即将大军压境,我们又如何能敌?”
“忠恕你有所不知。”蒋委员长道“此次日军虽然调集了二十几个师团,可都是些补充师团,战斗力跟第五、第十师团这样的精锐师园完全无法比拟,何况我军在兵力上又占据压倒性的优势,还占有地利人和,徐州会战还是有机会打赢的嘛。”“委座。”岳维汉急道“我想请问,人多是否就意味着战斗力强?”
“当然不是。”蒋委员长的眉头再次蹙臬-了,有些不高兴道“我也算是个身经百战的老兵了,这些浅显的道理多少还是知道的,一支军队的战斗力值不仅仅决定于兵力数量,还取决于其训练、装备以及后勤保障等因素。“好。”岳维汉道“那我们先说训练!”
“委座应该知道,日军的预备役,也就是在乡军人,都曾在常设师团服役,虽说退役已久,但他们毕竟曾是军人,只要稍加历练,就能完全适应战场氛围,还有日军的后备松,虽然都没有入伍历练,但日本男子从小学开始,就会统一接受军事化的训练,他们的军事素养绝非我们农民出身的新兵所能比拟!”“再说装备,日军天上有飞机,地上有坦先,更有绝对优势的火炮,可我们呢?我们的机枪需要靠进口,火炮都是些小口径曲射炮,完全无法有效压制日军,一旦开战,我们的炮兵连最起码的火力支援都无法做到!”
“再说后勤保障,日军年产钢材六百万吨,而且国内有完整的国防工业体系,可以为前线的部队源源不断地提供军火,而我们呢,年产不过千金吨钢材,就这点钢材又能造多少枪炮,几颗子弹?还有国家实力,小日本的国力是我们的六倍有余,他们拥有更多的钱,可以从西方世界购买更多的粮食,更多的橡胶,更多的棉花!”
“训练、装备、后勤、国家实力我们都远远逊色于日军,仅仅依靠人多,我们就能打赢徐州会战?委座,现在已经不再是人多势众就能决定战争胜负的冷兵器时代了,自从机枪问世之后,兵力优势已经不再是决定战争胜负的决定性优势了。”
蒋委员长脸上已经明显有了怒意,道:“那么你觉得徐州就该弃守?”
岳维汉明显带有责问语气的诘难让蒋委员长既感高兴又感愤怒,高兴的是岳维汉敢这么跟他说话,明显是把他当成了黄埔校长兼同乡长辈,而不是高高在上的国府领袖,可让蒋委员长愤怒的是,岳维汉竟然坚决反对他的徐州会战构想。
“徐州当然不能弃守。”岳维汉不假思索地道“徐州是我们的国土,身为军人,守土抗战是我们的职责,但我还是要说,我们不能在徐州与日军进行大规模略战略对决,我们应该改变策略,以更聪明「更有效的策略与日军周旋!”“更聪明,更有效的策略?”蒋委员长道“我倒是想听听,究竟是什么策略?”“我的策略概括起来就是十八个字!”岳维汉道“内线寸土必争,中线运动歼敌,外线游击策应!”蒋委员长道:“具体来说呢?”
岳维汉大步走到会议室墙上悬挂的大地图前,拿起指挥杆在地图上画了个大圈,道:“内线寸土必争,是指以武汉为中心,构筑坚固之国防工事,以为最后之壁垒,一旦日军兵临城下,则集中优势兵力与日军殊死决战。”
再点了点中条山、平汉线、大别山,道:“中线运动歼敌,即以重兵集团屯驻中条山、平汉线以及大别山等区域,日军若集重兵来攻,则避而他走,绝不与敌纠缠,日军若转而进攻武汉,则伺机切断日军之后勤补给线,使之失去持久作战之能力!”
最后又点了点沂蒙山、淞沪、苏南、华北等地区,道:“外线游击策应,即派谴若干小规模的精干部队,深入敌后区域,利用广大人民群众的支持,开展广泛的游击作战,使日军不仅无法从占领区域获得任何物资补给,还要分出大量兵力进行治安肃正作战!”
▲如此一来,日军必将陷入进退维谷之困境!若集结重兵集团进攻武汉,则前有坚固的防线,后有**重兵集团之窥伺,必将尾难顾,进退失据,如果外线的游击作战也能够将声势造大,则日军必然收缩兵力,寻求巩固既有占领区!”
“如此,则抗战就将进入持久作战之阶段,我国拥有辽阔的幅员,众多的人口,也终将取得最终的胜利!反之,若集结主力于徐州与日军寻求决战,以谋求胜,则必然遭到惨败,此战若败,不仅国防力量损失殆尽,中华民族亦有亡国灭种之虑,委座三思!”“侔号。”蒋委员长面无表情地道“徐州局势,还轮不到你来指手划脚!”“委座!”岳维汉惨然道“事关国家民族之生死存亡,请您务必三思哪!”
“行了。”蒋委员长摆了摆手,不以为然道“你的三线论似乎有那些点道理,但也只是纸面上的道理,徐州会战势在必行,非打不可,你就不必多说了,我现在只想问你,徐州会战的作战计划是否还有需要修改或者完善之处?”
岳维汉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其实他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咬了咬牙,岳维汉又道:“委座,若徐州会战-非打不可,则必须未雨绸缪,做好最坏的打算!一旦战事不顺,我军势必要从徐州战场迅撤离,而日军则势必会衔尾追击,因此必须留下一支精锐部队驻守徐州,以截敌追击之路。”“嗯,这话似乎有些道理。”蒋委员长道“你具体的想法呢?
岳维汉扯了扯身上的呢子军装,肃然说道:“断后之重任,非我宝山旅莫属,因此,恳请委座下令让宝山旅警备徐州!”
第120章 警备徐州
“你想警备徐州?”蒋委员长顿时目光一凝。蒋委员长在军事上的能力或许有所欠缺,但他在其他方面的能力却相当出色,尤其是揣摩心思方面更走出类拔稗,要不然当初他也不可能得到先总理的看重并委以黄埔军校校长的重任,所以,岳维汉一说他想警备徐州,蒋委员长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了。岳维汉显然不看好徐州会战的前景,并且情愿留守徐州替大部队断后!
如果徐州会战真如岳维汉所料那般最终失利,那么留守徐州的宝山旅杜绝无幸理。
一时间蒋委员长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气愤,感动的是岳维汉真正达到了敢为国家为民族舍弃小我的境界,至少这份勇气还有这份情操值得尊敬,但让蒋委员长无比生气的是,岳维汉始终对徐州会战的前景持悲观态度。蒋委员长道:“忠恕,你真觉得徐州会战打不赢?”岳维汉毫不犹豫地道:“绝无打赢的可能,必败无疑!
蒋委员长面无表情地道:“如果徐州会战真的失利,你想过后果吗?”“想过。”岳维汉非常严肃地道“宝山旅必将遭到日军重兵集团合碉-,很可能就是全军覆灭之结局!”蒋委员长又道:“你还是坚持要警备徐州?”“是的。”岳维汉肃容道“警备徐州之重任,非宝山旅莫属!”蒋委员长冷冷地看着岳维汉,久久不f6,岳维汉却显得神情坦然。
警备徐州的确是九死一生,但岳维汉在所不惜,从大了说,这是为整个国家、整个民族的前途和命运而战,从小了说,这是为黄淮地区四十几县数千万无辜百姓而战,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这一仗宝山旅都非打不可!第五战区的部队是不少,可警备徐州的重任谁能扛得下来?
徐州会战一旦失利,局势骤然吃紧,要想将上百万军队以及大量的辎重撤走,再加上后续武汉会战的部署时间,则徐州至少也要坚守半个月的时间!守住徐州半个月的时间,除了宝山旅还有哪支部队能够办到?
凭心而论,既便是岳维汉自己,也并没有足够的信心能够在日军几十个师团的围攻下守住徐州半个月!但他愿意去赌,拿命去赌!不管输赢,无论胜败,至少黄淮地区的数千万无辜百姓能够保全,至少中华民族的血脉能够延续,就这,死也值了!
蒋委员长的神情终于转为柔和,回头向门外的王世和道:“世和,请李总司令进来。”王世和领命而去,很快,李上将就进了小会议室。
蒋委员长先看了看岳维汉,旋即向李上将道:“德邻哪,徐州会战即将开打,徐州作为整个会战的战略支撑,干系重大,又紧扼津浦线及陇海喊,乃人员物资转运之中枢,不容有任何闪失,当以精锐部队警备之。”
李上将当了这么多年的桂系领袖,为人何等精明?一下就明了了蒋委员长的心思,当下顺水推舟道:“诚如委座所言,徐州之地理位置非同小可,又是第五战区中枢所在,的确不能有任何闪失,窃以为非宝山旅不足以警备徐州。”
“唔。”莽委员长轻轻颔道“这事德邻你看着办户巴。
李上将旋即向岳维汉道:“忠恕,你可有信心守好徐州?
“有!”岳维汉啪地立正,朗声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徐州就绝不会丢!”“好!”李上将欣然鼓掌道“有忠恕迳句话,委座可以放心,我也可以高枕无忧了。”
岳维汉旋即又抬手向蒋委员及李上将各敬一记军礼,道:“委座,总座,如果没有别的吩咐,我想这就回去部署徐州的防务了。“去吧。”蒋委员长挥了挥手,岳维汉旋即转身扬长而去。
目送岳维汉的身影消失在小会议室门外,李上将忽然幽幽说道:“忠恕可是一员难得的虎将,宝山旅更是一支铁铸的精兵,委座你当真舍得?”蒋委员长皱了皱眉头,道:“德邻,连你也不看好徐州会战?”
“至少取胜无望。”李上将摇了摇头,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打上一仗就放弃徐州,也的确是说不过去,但留下宝山旅守徐州,却似乎有些可惜了,这样一支部队要是能够保全下来,于抗日大局是大有好处的。”
蒋委员长心里其实已经很不高兴了,不过脸上却还是没有表露出来,道:“这个德邻你尽管放心,我既然敢留下宝山旅守徐州,自然就有办法让他们全身而退,这样一寅虎将,这样一支精锐,我又岂能轻易牺牲?”徐州近郊,宝山旅旅部。
岳维汉大步走进作战室,将军帽往桌子一甩,旋即又向刘毅道:“参谋长,立即通知各团及各直属营主官前来旅部开会,马上!”刘毅赶紧命令参谋部的参谋们分头打电话传达命令。
不到顿饭功夫,各团及各直属营主官就全部来到了骆部。
会议室里,岳维汉猛然起立,各团及各直属营主官顿时也跟着起立,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转向了岳维汉。
岳维汉道:“刚刚接到长官部命令,由鄙人担任徐州警备司令,宝山旅担当绘州警备旅!”
“啥?徐州警备旅?”
“我们宝山旅咋成警备旅了?”
“是啊,警备旅不是地方部队么?我们可是正规军!
“旅座,这他娘的算咋回事啊?蒋委员长和长官部就这么埋汰我们宝山旅?”
岳维汉话音方落,几个团长及营长顿时就炸了锅,显然对“徐州马备旅”这个称谓大大的不满意。“嚷什么嚷什么?”岳维汉冷然道“不就是个部队番号么?”
岳维汉冷冷地扫了几个团长营长一囹,又道:“又没少你们的军饷,更不会少你们的弹药给养,有什么好争的?”几个团长营长立刻就不吭声了。
这在宝山旅的军事会议上也渐渐成为习惯了,不管多大的事,岳维汉没话之前,大伙尽管可劲地吹,可劲地争,可只要岳维汉一话,那所有的不同声音都必须立刻消失,而且必须得是心甘情愿的无条件地消失!岳维汉又问刘毅道“参谋长,伤亡统计出来了没有?”“已经统计出来了。”刘毅忙道“全旅总共伤亡千余人,其中阵亡六百余人!”
“阵亡了六百多?”岳维汉闻言顿时心疼得不行,这可都是血水里冲杀出来的百战老兵啊,死一个就少一个,补充都找不到地儿啊!不过话又说回来,宝山旅在全歼矶谷师团主力之后自身仅伤亡千金人已经是相当了不起了!
要知道宝山旅动总攻时,矶谷师团可足足还有三千多野战步兵以及两千多通讯队、卫生队以及炮兵等直属部队,这些鬼子兵虽然已经筋疲力尽,却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要想吃掉他们绝不轻松,也只有宝山旅才能如此小的伤亡代价全歼矶谷师团五千多残部。
“现在我命令。”岳维汉并没有时间伤感,很快就将伤亡数字抛到了脑后,下令道“旧警备东门,2团警备北门,3团警备南门,独立营及刺刀营警备西门及火车站,划定防区之后,各团、营立即开始抢修工事!”“修工事?”曹兴龙愕然道“旅座,现在好像是我军处于攻势。“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岳维汉道“你只管执行命令就行了。“是!”曹兴龙赶紧挺直了身板,既然岳维汉这么说了,那他也就没什么好讲的了。
“至于工事……”备维汉又道“要尽量多搜集洋灰,尽可能地构筑最为坚固的钢筋混凝工事,在工事之下还必须构筑足够坚固的防炮洞以及地道,尤其是地道,一定要在徐州城外构筑起完善的地道网络!”“他姥姥的。池成峰不高兴道“怎么又要挖地道?再挖弟兄们可真成了土拨鼠了。”
“土拨鼠怎么了?”岳维汉闷哼一声,道“土拨鼠至少还有地洞可以藏身,你要不想当土拨鼠也行,到时候鬼子的飞机还有重炮对着你的阵地狂轰滥炸,我看你躲哪里去?到时候你和你的2团官兵全成了死老鼠,可别怨我没提醒你。”
池成峰当下也不敢再吭声了,他其实也就是嘴里说说。
事实上,在经历了四行仓库、江浦以及韩庄之战后,宝山旅全旅官兵都已经深刻地认识到了坑道作战的威力,在现阶段,**缺乏空军掩护以及重火力支援的前提下,就只能将战场往地底下扩展,只有这样才能抵消日军航空兵及炮兵的杀伤力。
岳维汉又轻叹了口气,道:“你们回去一定要跟弟兄们说清楚,让大家不要怕累,更不要怕苦,一定要拿出拼命的劲头来猛挖地道、狠挖地道,这时候多流汗,多挖地道,等到鬼子打上门时,我们就能少流血,少死许多人哪!”
“是!”六伞营团主官啪地立正,轰然应诺。
“对了,那两个战地记者呢?”岳维汉终于又想起那个似曾相识的女记者了。
刘毅忙道:“那个男的已经走了,不过女记者还在,眼下就在野战医院帮忙。”
“谁问那男的了?”岳维汉没好气道,“就那女的,那个赵记者很会动群众,这样,参谋长你去跟她商量下,让她想办法将徐州城内还有城外村馈的父老乡亲动起来,最好是能义务帮助**挖地道,实在不行少量给点工钱也行。”
“行。”刘毅点头道“散了会我就去找她。”
第121章 新兵蛋子
商丘前往徐州的铁路伐上,一列-军列正统缓前行。李楚生已经换上了崭新的**棉军装以及胶底鞋,这会正斜靠在过道上抽烟。
因为心情激动,李楚生感到平时抽着寡淡无味的美国烟此时也是格外有劲,刚刚押车的**长官已经说了,军列再过半小时就到徐州了,而他也将正式加入**,很快,他就要踏上战场上跟小鬼子拼命了。想到这里,李楚生感到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李楚生家境极好,在父亲的资助下留学美国,在斯坦福大学学习物理学,本科毕业之后又顺利考上了硕士研究生,眼看着硕士就要毕业,美国一所著名的科研机构也已经向他来了邀请函,可就在这时,抗日战争爆了。
作务一名热血青年,李楚生绝不愿意看到祖国母亲受到日寇铁路的践踏,当即寄回家书要求中断学业回国参军。
年迈的老父泰并没有立即拒绝李楚生的请求,只是提醒他,应该认真修完学业,然后投身祖国的科研事业,并f6重心长地告诉他,并不一定要拿起钢枪到战场上与日忿博命才算是爱国,在研究室里你也同样可以为祖国贡献自己的力量!
但是,李楚生已经等不及了,尤其是南京保卫战爆之后,当他读到了申报上刊载的战地日记之后,就毅然回国了,在汉口码头刚刚下船,李楚生就遇上了**征兵,当下连家都没回就直接报名参军了!
李楚生很清楚,此去徐州绝对是九死无生,但他无怨无悔。
如果从头重新选择一次,李楚生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投奔**「毫不犹豫地投身抗日大潮之中,这既是每个炱黄子孙的责任,也是每个汉家儿郎的使命!
李楚生觉得,惟一愧对鹄就是他的老父亲,老父已然年迈,膝下又仅他一子,如果他战死在了战场上,只怕将来百年时连给他老人家送终的人都没了,想到这里,李楚生不免心下唏嘘,眼眶里也是蓄满了泪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啊。“兄弟,借个火。”李楚生正唏嘘不已时,旁边忽有人靠了上来。
李楚生赶紧扭头拭去泪水,然后转身若无其事地卸下嘴里的香烟递了过去,那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个头不高,看上去也不壮,但却给人凶狠到了极点的诡异感觉,李楚生甚至还隐隐感觉到,这个家伙身上似乎还带着血腥气。“你也是去徐州投**的吧?”那年轻人美美地吸了。,忽然问道李楚生伸手按回自己硌烟头,点了点头算是回答。那年轻人又道:“兄弟,你最想去哪个部队?”“当然是宝山旅。”李楚生不假思索地道“不过这恐怕由不得我们吧?”
“我也想投宝山旅,那才是真正的**精锐。”那年轻人说着,目光忽然间变得凶狠起来,道“不瞒你,这宝山旅我投定了!”李楚生闻言凛然,脚下却本能地退开了两步。
那年轻人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赶紧收起凶相又上前拍了拍李楚生的肩膀,道:“兄弟,你要是也想投奔宝山旅,到时候尽管来找我,我帮你摆平押车长官,不过丑话说前头,要是人家宝山旅不要你,那我可就爱莫能助了。”“那就拜托了。”李楚生还真的想去宝山旅。
“小事,不用客气。”年轻人笑笑,临走前又道“我叫赵又廷,不知道祖籍哪里,不过从小在上海长大,我就坐前面,下车前来找我就行。”说罢,那年轻人就转身走了,李楚生运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密斯特李!?”李楚生的神经刚刚放松下来,一把惊喜的声音又突然从他前面的另一节车厢走道上响了起来,急抬头看时,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皮肤白哲,长得就跟天使似的西方女孩已经满脸惊喜地向他走了过来。“海伦小姐?”李楚生颇有些惊讶能在这里遇上这位美国姑娘。
当初搭乘渡轮回国时,李楚生坐的是普通舱,而这美国姑娘坐的却是头等舱,有次两人在甲板上偶遇,美国姑娘就非要雇他做翻译,李楚生也就魉为其难地答应了,不过到了汉口码头之后他就把这份工作给辞了,薪水都还没结呢。“哦,感谢上帝。”海伦喜孜孜地道“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上你
李楚生有些困惑地道:“海伦小姐,这可是**用来运输物交还有兵员的军列,你怎么会在上面?”“我为什么不能在上面?”海伦道“你别忘了我可是美联社的特约记者,很快我就要成备美联社常驻宝山旅的战地记者了。“你?”李楚生难以置信道“常驻宝山旅?”“怎么,你不相信?这可是国民政府行政院还有军令部特许的。海伦狡黠地笑笑,说着就变戏法似的摸出了一封介绍信,底下签的赫然是行政院副院长皋子文以及军令部部长阿应钦的大名,还有两个鲜红的印章,多半假不了。“你可真行。”李楚生不禁有些咋舌了,心忖这美国妞的能量还真不小。
正说话间,一名英俊的**少校忽然大步走上前来,以流利的英语说道:“海伦小姐,列车即将抵达徐州站,何部长请您过去。▲oko”海伦答应一声,又向李楚生道“密斯特李,拜拜。
“拜拜。”李蹙生目送海伦婀娜的俏影远去,不禁苦笑摇头,心忖这位美国娇小姐铁定是好莱坞的西部牛仔影片看太多,并且被影片中佐罗式的孤胆英雄给迷昏头了,不出意外的话,多半就是被那宝山旅的岳旅长给勾引来的。
美绨社常驻宝山旅特约记者?鬼才相信,美国人啥时候也关心起中国未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从报纸上刊载的照片看,那位素未谋面的岳维汉旅长也的确是够英俊的,比刚才那位**少校参谋都要英俊,而且眉宇间更多了铁血军人的森然杀气,难怪连大洋彼岸的美国妞见了都会春心荡漾。“嘟嘟嘟……”车厢里忽然响起了尖锐的哨子声。
李楚生赶紧掐灭烟头,然后匆匆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只见押车的**长官已经在挨个点名了,一边轻拍着一个个新兵蛋子的脑门「一边凶巴巴地说道:“赶紧收拾东西,待会车一传就立刻下车,多待两秒钟,老子打断你们的腿!”“下了车,立即往广场集结,那里有人在接你们。”“小兔崽子们,咱们战场上见,见了小鬼子可千万别吓得尿裤子●哈哈哈一一一一一一”
在押车长官半开玩笑半奚落的说话声中,列车终于靠站,旋即紧闭的列车门咣当一声打了开来,不等车厢里的新兵蛋子们起身下车,十几名手持钢枪的**老兵已经杀气腾腾地冲了上来,一上车就大吼道:“列队,列队,你们这群憨瓜,马上列队!”
押车长官皱了皱眉头,上前撑-论道:“这位兄弟,你们是哪部份的?”“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可以走了。”领头老兵军衔不高,口气却不小。
“下车下车,赶紧下车!你们这群新兵蛋蛋,还他娘的愣这干吗呢?等着下蛋啊?”领头老兵说着就带人来赶正着愣的新兵,已经坐火车坐到昏头昏脑的新兵蛋子们几乎是被老兵踹下火车的,李楚生也没能幸免,屁股腚上很是摆了两脚。直到后来,李楚生才知道这伙气势汹汹的老兵就是宝山旅的。
本来,李楚生他们这节车厢的新兵都是预定要补充给中央军第六师的,却让宝山旅拦路给截了,其余十几节车厢以及前后抵达徐州的十几趟列车也都让宝山旅给戬了,在宝山旅挑了人之后,剩下的新兵才得以补充到原定单位。
李楚生刚下火车,就看到站台上已经挤满了跟他同样装束的新兵蛋子,新兵们在老兵的怒骂呵斥下排成了凌乱的队形,正缓缓向前蠕动,大约十几分钟之后就出了车站来到了车站广场之上,然后在老兵的整顿下排成了方阵。队是魉强整好了,不过新兵们都乱哄哄的,场面就跟赶集似的。
站方阵正前面的那个中校军官顿时不耐项了,直接掏出净面匣子照着天上就是叭叭两枪,顿时间,所有的新兵顿时凛然噤声,整个广场上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有几个胆小的更是直接两手掩耳趴到了地上。
中校军官这才拿起扩音喇叭,大声道:“都听好了,会认字的出列!”
两千多新兵中间顿时就分出了大约两百人,李楚生自然也在其内,那中校军官当下大手一棒,道:“你们迳群憨瓜,赶紧去那边登记。“长官,我们是去哪个部队啊?”有个新兵麻着胆子问。“废什么话?”少校军官不耐烦道“到地头就知道了。
“这恐怕不行。”刚才问话的新兵道“要不是宝山旅,老子可不去,实话跟你们明说了吧,老子这次来徐州,就是专门投宝山旅来的。
“哟嗬,这趟来的新兵蛋子挺牛啊?”那中校军官一下就乐了,大步走到那新兵蛋子面前,恶狠狠地道“怎么着,跟老子讲起条件来了?要不过两招,把老子弄趴下了,你想去哪都由你,可要是你被老子÷趴下了,哼哼,你他娘的就给老子去炮兵营炊事班当伙夫,戴绿帽背黑锅,看别人打*炮!”
ps:杯具了,后面的追上来了,我们可不能倒在最后一刻啊”
第122章 嚣张
冻练就练新兵蛋年挺身出列,道,“谁怕谁月一
李楚生一下就认冉来了。这人就是列车上向他借火的那个上海人,赵又廷。那中校军官绕着赵又廷转了两圈,斜着眼道:“块头不大,口气倒是孙“长官,能耐大小可不是按块头论”赵又廷话没说完,已经绕到他身后的中校军官突然就是一记扫膛腿。赵又廷猝不及防顿时就被扫倒在地,当下有些狼狈地爬起身来,气急败坏地道,“长官,你咋连招呼都不打一个?”
“打招呼?。中校军官冷然道,“小鬼子开枪前还会跟你打招呼?输了就是输了,龟儿子的就别他娘的找借口。”
赵又廷却突然挺身立正,向中校军官身后敬了礼不太标准的军礼,煞有介事地道:“师座”。
“师座?御个师座?”
中校军官闻声回头,却见身后连鬼影子都没得半个。
当下中校军官才意识到上当了,急要闪身躲避时已经晚了,赵又廷同样也是一记扫膛腿重重地扫在了中校军官的脚踝上,中校军官立足不稳顿时就重重地摔倒在地,赵又廷这才好整以暇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长官,我们平手
“哈哈哈,好,龟儿子有你的中校军官翻身爬起,却出人意料地没有火,反而哈哈大笑道,“反应挺快,脑瓜也好使,身手还不错,是颗好苗子,拉到战场上练练,准成成为打仗的好手,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咱们刺刀营的人了。”
“刺刀营?。赵又廷皱眉道”“长官,这恐怕不行,我只投宝止旅。”
中校军官道:”你个瓜娃子,就没得听说过宝山旅的拳头部队是榔个?。
“宝山旅的拳头部队?,小赵又廷闻言顿时神情大振,就在那中校军官得意洋洋时,赵又廷却又摇了摇头,道,“没听说过。”
“呃”中校军官险些被活活噎死。当下没好气道,“你个龟儿子,硬是孤陋寡闻,宝山旅的拳头部队就是大名鼎鼎的刺刀营,老子就是刺刀营营长李玉龙,整个宝山旅三团十二营,就属我们刺刀营装备最好。练最苦,战斗力最强”。
“真的?”赵又廷闻言大喜道,“太好了,长官,我愿意加入刺刀营。”
“就这么定了李玉龙乐呵呵地道,“正好老子还缺个警卫员,你就年这个吧
“行,警卫员就警卫员。”赵又廷喜不自禁道,“只要能加入宝山旅,让我干啥都行。”
“你个龟儿子李玉龙忍不住挠了赵又廷脑门一把,道,“你以为是个人就能干这个?多少想给老子干警卫员老子都还不要呢
当下李玉龙不再理会赵又廷,又继续挑选新兵去了,旅座可是交待了,所有运到徐州前线的补充兵都必须先接受宝山旅的筛选,文化人无条件全部截留,练家子无条件全部截留,身高体壮的还是无条件全部截留!
徐州战区,长官部。
蒋委员长已经飞回武汉了,不过临走之前已经摞下话,再过几天他还要再来的,徐州会战可是规模空前的战略决战,将直接关乎整个党国的生死存亡,蒋委员长自然得亲自坐镇前线,如果不是行营事务繁多实在抽不开身,他甚至就想呆在徐州不走了。
战区参谋长徐祖贻上将正向李上将汇报各部最新动向:“总座,战区所属各集团军、各军、各师乙经全部结束休整,眼下正在集结地紧急补充给养以及新兵,只等补足弹药物资以及兵员之后就能开赴前线了
李上将道:“兵员和物资什么时候能全部补充到位?”
“最多不过十天徐祖贻上将道。“月底之前应该能够全部到位
“报告!”徐上将话音方落小以第2军军长李延年、第6师师长张琪为的十几个中央军军长、师长已经呼喇喇地涌了进来。
李上将皱了皱眉头,道:“什么事?。
第2军军长李延年答道:“总座,宝山旅欺人太甚”。
“宝山旅?”李上将将铅笔往地图上一掷,没好气道,“岳维汉又怎么你们了?”
第师师长张琪道:,“这小子仗着自己是委座跟前的红人,做事是越来越嚣张了,无缘无故就敢扣我们第6师的人,我的参谋长去找他要人,结果还被这小子给奚落了一顿,就刚才,岳维汉已经放出话来,下午两点就要在东门菜市口公开枪决!”
“你还有脸说!”李上将勃然大怒道。”叭兵要不到徐州城内妾偷、央抢、尖**妇女,他岳比仗姚儿缘无故拿人?他敢无法无天枪毙人!?张琪你给我听好了,这一次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如有再犯绝不轻饶小别忘了你们是中央军!”
“真是不像话”。徐祖贻上将也道,“军纪竟然连地方军都不如”。
张琪被了个灰头土脸,顿时就不敢吭声了,不过这事还真是他理亏。
见张琪吃了鳖,第2军军长李延年当即上前道:,“总座,6师的事我们就不说了,毕竟是6师的人触犯了军法,宝山旅作为徐州警备旅,的确有权力拿人,但另外一件事,岳维汉和宝山旅就做得太过份了
李上将皱眉道:“还有什么破事?,小
李延年沉声道:,“我也是刚冈才知道,原定补充给各师、各旅的新兵居然被宝山旅事先筛选了好几遍,所有识字的,所有会武功的,还有身强体壮的全都让宝山旅截下了,却把挑剩的歪瓜劣枣给了我们总座,这是不是太过份了?
战区参谋长徐祖贻上将皱肩道:“真有这种事情?”
“我不管你们这些破事李上将却是勃然大怒道,“你们要理论尽管找宝山旅,找岳维汉本人去,别到这里来烦我,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情的话,你们就赶鼻给我滚蛋!长官部可不会给你们准备免费的午餐,哼”。
李延年等人赶紧唯唯诺诺地退了出来。
李上将余怒未消道:,“作为一军之长,一师之长,脑子里竟然成天想着这些芝麻米粒大的事情,成天就知道跟人家宝山旅和岳维汉治气,不像话!”徐祖贻上将原本还想说几句。可转念一想也就作罢了,他知道李上将是绝不会管这些芝麻米粒大的事情的,宝山旅别说只截了几个新兵,就算将补充给各师、各旅的弹药给养截留一部份,他也多半不会过问的,只有到了要用兵的时候,岳维汉和宝山旅才会明白,李长官的便宜不是那么好赚的。
下午两点,徐州东门菜市口。
大街两侧早已经被闻风而至的徐州百姓围得水泄不通了。
汽车马达的轰鸣声中,一车吉普车缓缓驶了过来,后面紧跟着几十辆卡车,每辆卡车上面都挤满了反缚双手的**官兵,两边还有全副武装、神情冷峻的**士兵负责警戒,卡车后面还有两列全整武装的**正在跑步跟进。
很快,庞大的车队就缓缓驶进了东门菜卓口。
整整五百多名触犯了军法的**官兵纷纷被赶了下来,在广场上挤成一团。
岳维汉打开吉普车的车门,在唐大山和楚中天的簇拥下缓缓走上临时搭建的高台,站到了扩音器前,向着广场四周的徐州百姓道:“这些人都是军中败类,他们触犯了军法,也损害了徐州百姓的利益。今天,我就当着乡亲们的面,全部枪毙!”
很快,第一批二十名触犯军法的官兵就被宝山旅官兵给架到了东门城墙根下,执刑的宪兵队也已经各就各位,为的军官一声令下,二十名执刑宪兵顿时就咔咔拉动枪栓,旋即就齐刷刷地举起了手中的步枪,黑洞洞的枪口已经瞄准了前方犯人。
“岳维汉,老子日你十八辈先人!”为军官正要下令行刑时,其中有个犯人突然高声大吼道,“告诉你的人,别***浪费子弹,老子喜欢刺刀!”
岳维汉皱了皱眉头,道:“好,子弹留着打鬼子,换刺刀”。
执刑宪兵旋即上好刺刀,然后抵近犯人身后挺刀就刺,其中十九个。犯人毫无反抗,直接就被刺刀刺了个透心凉,就刚才说话那东北军却突然间弹身而起,一记回旋腿就将执刑的宪兵给狠狠地踹到了十几步外。
旁边两个宪兵大怒,挺着刺刀又刺。
那东北军强壮的身躯徒然诡异地一扭,两柄刺刀就贴着他的两肋滑了过去,东北军又猛然踏步上前,沉肩狠狠一撞,那两兵宪兵顿时也被撞飞了。
“还是个练家子?”岳维汉冷然道,“中天,你去执刑!”
“是”。楚中天轰然应诺,一个翻身跃下高台,又从一名宪兵手里拿过上好刺刀的步枪,旋即就向着那名东北军杀气腾腾地逼了上来。
那东北军顿时急了,大声道:“慢着。我有话说!”
“好,我听你说。”岳维汉冷然道,“我倒要听听,你还能说出什么花来?”
第123章 敢死营
“长官!”那东北兵道。“弟兄们罪不系死!”。吧※
“罪不至死?”岳维汉杀气腾腾地道,“你们强抢强夺,与民争食,还**妇女?居然还敢说自己罪不至死!?”
“长官,**妇女的确该死!”那东北兵说着回头扫了那十九个已经倒在血泊中的犯人一眼,道,“可**妇女的这些个人渣已经被执刑了,但我和剩下的弟兄只不过是抢了口吃的,这难道也要枪决吗?”
“当然要枪决!”岳维汉道,“老百姓出饷出粮养着你们,供着你们,你们不去保护他们却还要反过来抢他们嘴里的食,如此行径与禽兽何异?不,简直连禽兽都不如,就凭这样的卑劣行径,难道还不该枪毙吗?”
“粮饷!?说的好听!”东北兵惨然道,“你们中央军是站着说话不腰痛!”
“不错,你们中央军的确是粮饷充足。尤其是你们宝山旅,每个月四块五毛的军饷都能足额拿到,你岳旅长也够意思,从不克扣贪墨手下弟兄的军饷,可我们东北军不能比啊,我们东北军自打入关起,已经八年没拿过军饷了!”
“这次好不容易打了大胜仗,原以为能捞点赏鼻了,可结果呢?”
“结果赏钱全他娘的让上峰给扣了,弟兄们拿到手的就只有一张白条啊,不信你们可以翻我的口袋,白条就在我上衣口袋里装着呢!”
楚中天当即上前翻找那东北兵的口袋,果然找到了一张白纸,打开一看,上面果然写着“暂欠奖金两元”字样,底下还有东北军军军需供给部的红戳。楚中天赶紧收好自条装回那东北军的上衣口袋,又回头向岳维汉点了点头。
岳维汉的眉头顿时就蹙紧了,他还真没想到东北军的境况竟如此之惨。
那东北军惨然笑笑,悲声又道:“岳长官,我们东北军就打仗的时候才能每天吃到两顿干的,平时就只能吃两顿稀的,那面糊糊稀的,都能照出人影了,我们饿急了就只能喝凉水充饥啊,再不出来抢口吃的,弟兄们都快钱死了,还怎么上战场,怎么打鬼子?”
“长官你看那边。”东北军说着又手指着那群犯人道,“那边有不少人是川军第刀集团军的,他们比我们东北军还惨,我们东北军好歹每天还有两顿面糊,虽然稀得能照出人影。可好歹也有个念想,可他们川军干脆连面糊都没得吃了!”说罢,那东北军又猛然转身,面向长街两侧徐州面姓噗的跑下,惨然嘶吼道:“老乡们,我知道抢你们的食不应该,可我们真是没办法呀,弟兄们再不抢口吃的,就该活活饿死了,还怎么上战场,怎么打鬼子呀?”
长街两侧的徐州百姓顿时鸦雀无声。
不少年纪大的甚至已经开始流下了眼泪,人群中忽然有人高喊道:“长官,饶了这些老总吧,他们这也是没法子呀。”
“是啊长官,饶了他们吧。”
“长官,你就放了他们吧?”
“抢粮食的事,就这样算了吧?”
顿时间,长街两侧的百姓们就开始鼓噪起来,有些甚至都跪下来给岳维汉叩头了,很快就有个花白胡子的乡仲被百姓们公推出来,上前跟岳维汉交涉来了:“岳长官,乡亲们都认为这些个将士罪不至死。还是留着他们的有用之身,上战场杀鬼子吧。”
“好!”岳维汉点了点头,转头朗声道,“既然徐州百姓都替你们求情,我就暂且饶了你们这回,不过,你们毕竟触犯了军法,虽情有可愿,却必须予以惩罚,我暂且将你们编入宝山旅,番号为,敢死营”视你们在战场上的表现再定生死!”
“多谢旅座!”那集北兵厉声道,“只要有口吃的,弟兄们杀鬼子绝不含糊!”
“好,我会记住你这句话。”岳维汉沉声道,“你叫什么名字?在原部队什么职务?”
“李青龙。”那东北军昂然道,“东北军盯军师馏团3营营长。”
“好,李青龙,我现在就任命你为宝山旅敢死营营长!”岳维汉大步走下高台,亲自替李青龙松了绑,又道,“你就带着这五百多该死而未死的兵,在战场上给我好好杀鬼子,用你们自己的表现来洗刷你们身上背负的耻辱!”
“是!”李青龙啪地立正,敬礼道,“敢死营绝不给旅座丢脸!”
岳维汉点点头,又回头向参谋长刘毅道:“参谋长,奖金已经下来了吗?”
刘毅忙道:“昨天就已经下来了,现在估计都已经下到各营、各连了吧?”
“好。”岳维汉点了点头,向楚中天道,“中天,你马上去供给处,把我的那五千块大洋提出来。给刀集团军杨司令送过去。”
岳维汉很清楚,第五战区缺
六十几个师将近百万兵官的吃饭问题。他岳维汉是无论如何也顾不过来的。
但川军第万集团军的人情却不能不还。韩庄之战宝山旅之所以能够全歼矾谷师团两个残兵旅团,一大半要归功于杨森的第刀集团军,在宝山旅之前,川军第刀集团军几乎是在用人命往里面填,生生用人命趟出了一条血路啊!
徐州近郊,第刀集团军司令部。
副官匆匆进了司令部,向杨森道:“司令,岳维汉这小子扣了我们3师几十个弟兄,这会已经押到东门菜市口,眼看着就要枪毙了!”
“这事我知道。”杨森冷然道,“是我们自己理亏在先,怨不得人家,这点气节我们”人还是有的,宁可饿死也绝不能去抢老百姓嘴里的食,哪个龟儿子去抢,就是跟我杨森过不去,就算岳维汉不枪毙他,老子也要毙了他!”
说此一顿,杨森又向副官森然说道:“不过,我听说去抢劫的那几十个弟兄已经断顿好几天了,这事好生蹊跷,你马上去查一哈。看是哪个龟儿子克扣了奖金,查出来老子非砍了他脑壳,这都是弟兄们的救命钱,居然也敢贪墨!”
“是。”副官道,“我马尖去查,查出来一定严惩。”
旋即副官转身就走,可不到片刻功夫却又转回来了。
杨森皱眉不悦道:“你咋个又转回来了嘛?这快就查半楚了?”
“呃,不是。”副官忙道,“司令,宝山旅的岳旅长让他的卫队给送了五千大洋过来,这会就在司令部大门外呢。”
“啥子?”杨森猛然睁大两眼,道,“岳维汉给老子送来了五千大洋?”
要是还在四川那会,五千大洋杨森连眼角都懒得膘一哈,想当年他娶一房姨太太随随便便都得花费几万大洋。可这会他却是穷得叮当响了,为了民族抗战大业,他把所有的家底都赔进去了,全集团军的官兵也都快饿肚子了,岳维汉这五千大洋简直就是救命钱哪。
副官小心翼翼地问道:“司令,这五千大洋我们收还是不收?”
“废话,御个不收?”杨森道,“收!不过这份情我们得记着,我们川人从来就不是知恩不报的白眼狼。”
徐州,第五战区长官部。
战区参谋长徐祖贻上将匆匆来到李上将跟前,道:“总座,岳维汉刚刚又把触犯军法的五百多官兵特赦了,还把他们编入了宝山旅,给了个敢死营。的番号,你说岳维汉这小子是不是太过份了,未经请示上峰就敢擅自扩充部队?”
李上将默然,徐祖贻上将又道:“总座。这口子不能开啊,必须得严惩!”
“参谋长,我说你管这些破事干什么?是不是闲得慌?”李上将冷然道,“岳维汉又没有向你多要一分钱的军饷,更没有向你多要一个营的装备,你管他干吗?他愿意扩充多少个营那是他自个的事情,你操什么闲心?”
徐祖贻上将道:“总座,要是各师各旅都效仿宝山旅怎么办?”
“行啊。”李上将道,“我巴不得第五战区的部队能够扩充到两百个师,只要他们有这个本事,不过丑话得说前头,不管他们的部队扩充到多大的规模,我们战区供给部还是得按原来的建制放军需给养,而且也不准去抢!”
徐祖贻上将闻言撇了撇嘴,不再说话了。
李上将这话其实就是在变相的纵容岳维汉和宝山旅。
因为按照李上将的这几个条件,也就宝山旅拥有扩充部队的资本。
第五战区六十几个师一百多个旅,要说哪个旅最能打仗,未必就是宝山旅,但要说哪个旅最阔绰,那绝对是非宝山旅莫属!别的师旅,既便是第二军、第六师等嫡系中央军,军饷也很少足额放,可宝山旅却从来就是全额放,而且绝不拖欠。
更何况这次鲁南大捷,军令部总共也就给第五战区奖了五百万元,宝山旅一个旅就分去了五十万,徐祖贻上将绝不相信岳维汉会把这五十万全部放下去,在他看来,岳维汉少说也得扣下三十万,有了这三十万法币。扩充一个营又算得了什么?
目送徐祖贻上将转身离去,李上将忍不住摇了摇头,别人只知道岳维汉是委座跟前的红人,只知道宝山旅又扩充了一个营,可李上将却知道岳维汉这么做绝非出于私心,他这是在未雨绸缪,为整个战区预留后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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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金发洋妞-125-126-127-128-129-130
军令部长何应钦在卫士的簇拥下大步进了作战室。
正在作战室里进行图上作业的参谋们纷纷立正敬礼,不过目光却情不自禁地膘向了何上将身后,何上将身后赫然跟了个身材高挑的洋妞,宝山旅参谋长刘毅刚从电讯室里出来,见是军令部长兼总参谋长何应钦,便赶紧上前立正敬礼道:“总座”。
何应钦扫了作战室一眼,皱眉道:“怎么,岳维汉又不在?。
刘毅略略有些尴尬地道:“回总座,我们旅座去东门外视察团的坑道阵地去了
“坑道?”何应钦越蹙紧了眉头,道,“你们宝山旅作为徐州警备旅,不在城内维持秩序,跑东门外挖什么坑道?”
“这个”刘毅只能苦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真是胡闹何应钦不耐鼻道,“你给我马上派人去楼,让岳维汉回来。”
东门外,宝山团阵地。
岳维汉正在曹兴龙和团参谋长黄宝成的陪同下视察阵地,黄宝成边走边介绍道:“旅座你看,各连的坑道都是严格按照参谋部下的图纸施工的,交通壕顶部都已经用原木石料加固过了,两侧每隔五米就挖有防炮洞,而且都用洋灰加固过了
“嗯岳维汉点点头,又道”“在每条交通壕下,还要多挖地道,散兵坑和警戒阵地也要与地道相通,每条地道要多留出口,形成密集的地道网络,如果日军攻势太猛,就可以暂时放弃外围的地面工事,退守地道,然后等晚上再动反击夺回来!”
曹兴龙和黄宝成听了连连点头,他们未必能够明白坑道战的精髓。但对于岳维汉他们却是毫无保留的信任,事实上,自从岳维汉成为宝山营的代营长以来,岳维汉已经带着弟兄们创造了太多的奇迹,就凭这,他们都愿意无条件地相信岳维汉。
不过,作为一个穿越者,岳维汉却非常清楚坑道战的厉害。
在朝鲜战场米加步枪的志愿军之所以能够在上甘邻挫败武装到牙齿的美国,除了英勇的决死精神以外,最主要的凭仗就是坑道战!由于美军无法肃清藏身坑道的志愿军,往往是白天刚刚夺了阵地,可到了晚上,就立刻会被志愿军夺回去。
毫不夸张地说,坑道战就是装备落后的**用来对付机械化日军最有力的武器,借助四通八达的坑道网络,日军机械化装备的威力将大幅度地削弱,其重炮以及航空兵也将因为找不到可供轰炸的地面目标而基本丧失作用。
弯腰穿过一条狭窄的地道,岳维汉来到了阵地最前沿的一个散兵坑。
“这是我们团最前沿的警戒阵地。黄宝成跟着从地道中爬了出来,道”“离我们的主阵地大约四百米警戒哨的作用就是战场警戒。
一旦日军动进攻,就会先遭遇**的警戒哨,此时日军就只有两种选择,或者以巨大的伤亡为代价淹没**的警戒哨,或者提前展形攻击队形,这样一来,四百米外的**主阵地就有了足够的准备时间了。
岳维汉听了后却摇头道:“不行,警戒阵地还得更靠前,摆到八百米外!”
“八百米?。黄宝成愕然道,“旅座,如果警戒阵地摆到八百米外,排头兵只怕是很难在示警之后撤回主坑道了。”
“这次作战不同于以往哪岳维汉叹了口气,道,“以往无论是在江浦还是在韩庄,我们面对的都不过是日军的单个旅团或者单个师团,可这次在徐州,我们面对的将是日军的重兵集团,到时候我们要面对的不是野炮或者山炮联队,而是日军的重炮旅团。”
“什么是重炮旅团?”岳维汉说此一顿,问曹兴龙和黄宝成道,,“你们知道吗?”
“不知道曹兴龙和黄宝成老实摇头,迄今为止他们所领教过的最厉的日军炮兵就是国崎支队伤口径的山炮!
就这西口径的山炮,在江浦之战就已经将宝山团精心构筑的砖石混凝工事打得支离破碎了,要不是岳维汉精心设计了一个陷阱,以兑子战术一举端掉了国崎支队的山炮联队,江浦之战绝对会是另外一种结局。
“我这么跟你们说吧。”岳维汉道,“国崎支队的山炮威力够大吧?可在日军重炮旅团的大炮面前”伤山炮根本就是渣!小鬼子重炮旅团装备的可是口径过,田的重型榴弹炮,还有口径过劲的重型迫击炮”。
“这么大口径的重炮,杀伤力那可不是吹的!”
“一炮砸下来,直接就能在地上炸出十米直径的大坑,如小似姚弹直接命中。就算躲在地下也会被直接震死!留在炮股上爆炸产生的气浪直接就能把你撕成碎片,爆炸破片的杀伤半径更是过五十米!”
岳维汉绝没有危言悚听的意思。
一直以来,国人对日军炮兵的认知都存在很大的偏差,一般都认为日军火炮口径杀伤力弱。远远不如美国榴弹炮厉害,却很少有人知道日军其实也拥有大口径的重型榴弹炮和加农炮,只不过由于资源紧缺,日本陆军只装备了六个重炮旅团而已。
曹兴龙和黄宝成顿时面面相觑,岳维汉描述的可怕景象真让他们吃惊不
“所以”岳维汉长长地舒了口气,道,“我才要求你们挖地道,而且一定要挖得足够深,而且一定要留下足够多的出口,形成四通八道的地道网络,否则的话很容易被日军重炮震死,或者炸塌地道给活埋在地下!”
“所以,我才要求你们将警戒阵地摆到八百米外,因为日军炮击之后,我们的坑道肯定会遭到不同程度的损毁,其中相当一部份地道出口会被炸塌,如果没有足够的时间,弟兄们根本就来不及重新上到地面阵地!”
“旅座,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们团一定会严格按照参谋部下的图纸施工,而且要求只会更高。不会更低!”曹兴龙直到这时候才算是真正明白岳维汉的良苦用心,正如岳维汉所说的,此时多挖地道多流汗,战时弟兄们就能少流血啊!
“好,你们继续施工,我去2团阵地转转。”岳维汉又道。
“报告!”岳维汉话音方落,旅参谋部的一名少校参谋忽然匆匆赶到,立正敬礼道“旅真,参座请您立即返回司令部。”
“回司令部?”岳维汉皱眉道,“参谋长有没说什备事情?”
少校参谋神情怪异地道:“军令部的何部长来了,还带来了个洋妞。”
“何部长?”岳维汉的眉头越蹙紧了。“这时候他来徐州干什么?”
“这个卑职就不知道了。”少校参谋摇头苦笑道,“旅座,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岳维汉无奈,只得纵身跳上吉普车,向楚中天道:“不去2团阵地了,回旅部。”
楚中天当下坐到驾驶座上,唐大山也赶紧坐到了副驶席上,楚中天旋即动车子又猛然一轰油门,吉普车顿时就风驰电擎般窜了出去,
宝山旅旅部。
何应钦上将明显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要不是因为此行有事情求到岳维汉头上,他只怕早就已经拂袖而去了,一个小小的少将旅长罢了。居然敢让他这个党国的堂堂一级上将等候半个多小时,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何上将正要再次火时,岳维汉终于回来了。
“岳旅长!”何上将颇有些不高兴地道。“你可真是让我们好等啊?”岳维汉赶紧上前敬礼,旋即赔笑脸道:“总座见谅,我是真不知道您要大驾光临,要是知道总座您要来,我又岂敢外出?”
“行了,谁要听你说这些没用的?”何上将心里其实也并不是真生气,对于岳维汉这个委座心爱的学生兼同乡,他还是不敢忽视的。更何况岳维汉也已经向他赔不是了,心里仅有的那点不快也顷刻间烟消云散了。
“来来来,忠恕,我给你介绍位美国客人。”何上将说罢又将岳维汉引向旁边。
岳维汉这才注意到参谋部里居然还有个洋妞,身材高挑,曲线婀娜,一头金如波浪般垂流而下,一对眸子就像是大海般湛蓝,岳维汉脑海里顿时就浮起了一句台词:天使般的脸蛋,魔鬼般的身材,这绝对是一匹祸水级的“大洋马”!
“这位是海伦小姐。”何上将微笑着道。“美联社的特约记者。”
说罢,何上将又向那金洋妞道:“海伦小姐,这位就是岳维汉旅长。”
“哦,爵特纳将军岳,你本人要比报纸上刊载的照相更英俊,更迷人,我很高兴能够认识你。”美国妞上前两步,向着岳维汉热情地张开了玉臂,岳维汉当然知道这是西方人的礼节,当下也不假思索地张开双臂,轻轻楼住了美国妞的纤腰。
宝山旅参谋部的参谋们顿时就傻了,何上将和刘毅也有些懵。
正好柳忻少校从电讯室出来,看到这一幕后原本红润的俏脸顿时也变得有些苍白,心里恨恨地想,奸夫淫妇,这对该死的奸夫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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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重铸“钢军”
何上将很快就回过神来。道:“忠恕哪,从今天开始海伦小姐就常驻你们宝山旅了,你可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
“啥?”岳维汉吃声道,“常驻宝山旅?”
话说,这匹美国大洋马的确很漂亮,骑起来也肯定很爽,但真要让她常驻宝山旅,可就不那么美妙了,徐州很快就会迎来极其惨烈的恶仗,宝山旅自顾尚且不暇,岳维汉可没时间也没心情来保证这匹美国洋马的安全。
“爵特纳何,有什么问题吗?”海伦以英语问何应钦道。
何应钦赶紧将岳维汉拉到了旁边,小声说道:“忠恕,这是蒋夫人亲自交待的,你必须得让海伦小姐留下,而且必须得保证她的安全,这么跟你说吧,哪怕整个宝山旅都没了,也绝不能让海伦小姐出现任何差错!”
岳维汉皱眉道:“总座,这我恐怕不能保证。”
“你必须保证!”何应钦肃然道,“因为海伦小姐的安全值两亿美元!”
“两亿美元!?”岳维汉的眼睛顿时就瞪圆了。这可不是个小数目,要知道当时国民政府一年的国民生产总值也才不到二十亿美元,甚至连小日本的国民生产总值也只有区区八十多亿美元,你说两亿美元能是个小数吗?
“没错。”何上将道,“知道美国的摩根财团吗?”
“知道。”岳维汉不假思索地道,“美利坚的钢铁大王嘛。”
“哟嗬,没想到你小子对美国还挺了解的嘛?”何上将略微有些惊讶地道,“既然你知道摩根财团,那就好说了,知道海伦小姐的真实身份吗?她名义上是美联社的特约记者,实际上却是摩根财团掌门人的嫡亲孙女!”
“是吗?”岳维汉闻声回头,再看向海伦时,眼神明显已经变得异样了。
倏忽之间,海伦小姐魔鬼般的惹火身材就变成了一捆捆冰冷的钢材,然后又变成了一门门狰狞的大炮,再变成了一挺挺美国造机关枪,最后又变成了无数顶闪闪光的钢盔,在那无数顶钢盔下,是由无数**将士组成的汪洋大军。
“所以说……”何上将拍了拍岳维汉的肩膀,颇为暧昧地道,“你无论如何都要保证海伦小姐的安全,而且还得把她侍候好了,海伦小姐一高兴,再回美国跟她爷爷一说,那么国民政府争取的两亿美元的无偿经援就有眉目了。”
何上将这话倒是不假,摩根财团可是美国的大财团,对众参两院以及白宫的影响力那是无与伦比的。毫不夸张地说,美国政府其实就是这些大财团掌心的傀儡,如果有摩根财团暗中相助,国民政府还真有可能争取到这两亿美元的无偿经援。
不过,要说海伦小姐能够决定摩根财团的倾向性那就未免有些夸张了,既便海伦小姐真是老摩根的嫡亲孙女,她能在其中起到多大的作用也非常值得怀疑,美国资本家可不是慈善家,他们追求的从来都是利益最大化,而不是让正义最大化。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既然海伦小姐是老摩根的嫡亲孙女,那么与她搞好关系还是很有必要的,就算无法帮助国民政府争取到两亿美元的无偿经援,但是以优惠价格从摩根财团旗下购买几座小型炼钢厂还是有希望的,再不行骗几万吨钢材来那也是聊胜于无啊。
“行,这活我揽了。”岳维汉说着就1ou出了jian商的嘴脸,道,“不过总座,这可是个烫手的山竽,而且事关两亿美元的无偿经援,非同小可啊。你看我们宝山旅刚刚打了场大仗,装备、弹药也没有完全补充到位,这要是打起仗来有个闪失……”
“你呀你呀。”何上将笑指岳维汉道,“你可真会挑时候伸手。”
岳维汉涎着脸道:“总座,我可不是出于私心,这都是为了两亿美金的经援哪。”
“行了。”何上将摇了摇头,笑道,“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是个肯吃亏的主,这样吧,回到武汉之后我立即再给你调拨一批军火,二十挺马克沁,一百挺捷克式,四百枝花机关再加十个基数的弹药,怎么样,够意思了吧?”
岳维汉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还是一副苦相,道:“总座,弹药是不是少了点?”
“你小子,你咋觉着你跟阎老西是同乡呢?”何上将不禁给气乐了,道,“行行行,再给你加十个基数的弹药!”
“是!”岳维汉啪地立正,敬礼道,“宝山旅保证完成任务。”
“你小子。”何上将笑了笑,又道,“我就知道你在故意装穷呢。”
何上将又跟海伦小姐交待了几句,就带着卫士离开了,岳维汉旋即又吩咐刘毅道:“参谋长,你马上去安排下。就让海伦小姐住赵记者和柳忻她们那个小院里,再去炮营把那个美国留学回来的硕士生调回来,让他给海伦小姐当翻译。”
“是,我这就去办。”刘毅点点头,当下转身去了。
岳维汉正要离开时,海伦小姐却上前说道:“爵特纳岳,我能对你做个专访吗?”
“专访?”岳维汉为难道,“这个我恐怕真没时间,我得去北门视察2团的阵地。”
“视察阵地?”海伦小姐顿时喜出望外地道,“哦,我的上帝,我长这么大还从未上过真正的战场呢,爵特纳岳,你能不能带我一块去?”
“行啊,那就一起走吧。”岳维汉无可无不可地道,既然打定主意要从这美国妞身上榨点油水出来,自然得和她搞好关系。
…………
当宝山旅正忙着挖掘地道时,第五战区批集结的六个集团军、三十几个师已经沿着津浦铁路、潍台公路以及运河由南向北同时动了攻势,在最初的几天时间,日军由于准备不足以致连连败退,**也在短时间内收复了大量失地。
这让再次亲临徐州前线亲自督战的蒋委员长很是振奋。
同时各大中央媒体也在前所未有地宣传徐州战场的积极攻势,顿时间,一股普遍的乐观情绪就在整个国家、整个民族中漫延了开来。以致绝大多数国人都认为,**很快就将迎来战略大反攻的契机,日军很快就会被逐出国境,抗战也很快就能结束了。
唯独让国人感到遗憾的是,英雄部队宝山旅这次却再没能再续辉煌。
…………
北平,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部。
新任参谋长佐佐木少将大步走进寺内大将的办公室,旋即猛然收脚立正道:“大将阁下,大本营派谴前线指挥所刚刚来急电,沿运河、津浦铁路、潍台公路分头北犯的支那军已经分别打到了济宁、皱城以及莒县。”
“哦?”寺内大将顿时起身走到了悬挂墙上的大地图前。
佐佐木少将赶紧上前拿起指挥杆,从地图上找到了济宁、皱城以及莒县的位置。
“哟西。”寺内大将欣然点头道,“支那军这次的攻势很凌厉嘛。看来他们是真打算在徐州战场跟皇军进行战略决战了!”
佐佐木少将道:“这应该是确凿无疑了。”
“佐佐木君。”寺内大将道,“立即电告冈部君,令济宁、皱城及莒县之守备部队不惜代价死死扣住当面之敌,再令刚刚调来华北战场的21至3o师团以最快的度完成编组,并支援徐州战场!”
“哈依。”佐佐木少将猛然低头,旋即领命而去。
目送佐佐木少将的身影远去,寺内大将又走到办公桌后面拿起了电话,道:“筱冢义男将军到了吗?马上请他进来!”
很快,一名身姿笔挺的日军陆军中将就大步进了寺内大将的办公室,旋即收脚立正,朗声见礼道:“大将阁下!”
“筱冢君。”寺内大将道,“一路辛苦了。”
筱冢义男道:“作为帝**人,这点奔波又算得了什么?”
“哟西,筱冢君不愧是武士世家的子弟!”寺内大将欣然道,“大本营的委任书,你已经接到了吧?”
筱冢义男道:“已经接到了。”
寺内大将道:“那么你有什么想法?”
筱冢义男道:“我认为当下有两件事急需处理,先是急调至少两个大队的老兵充实第5师团,其次是需要一系列的胜仗以提升第第5师团的信心以及士气全面恢复之前,不宜再担任正面主攻之重任。”
“哟西。”寺内大将欣然点头道,“筱冢君,你的见解与我完全一致,第5师团也一定会在你的手上重新恢复‘钢军’之荣耀,对此,我是深信不疑!另外,我再郑重向你推荐一个参谋长的绝佳人选,他就是大本营派谴班前线指挥所的腾田智中佐。”
“哈依。”筱冢义男猛然低头道,“我的完全相信大将阁下的眼光。”
“哟西。”寺内大将再次点头道,“筱冢君,第5师团就拜托你了。”
“哈依。”筱冢义男再次猛然低头,道,“我的绝不辜负大将阁下的期望,一定让第5师团重新恢复‘钢军’之荣耀。”
第126章战略眼光
山东聊城,日军第5师团驻地。
此时的第5师团与原来的坂垣师团基本上没什么关系了。不仅师团长坂垣征四郎和参谋长樱田武被刺杀,所属两大步兵旅团国崎旅团及坂本旅团先后覆灭,甚至连建制完整的第5骑兵联队也成建制转调给了刚刚组建的1o5师团。
现在的第5师团虽然名义上还是老牌师团,可实际上就是个新建师团。
不过,第5师团新任师团长筱冢义男中将却绝没有因此而有所气馁,他心里反而更加充满了斗志,原因很简单,如果筱冢义男能够重新将第5师团打造成“钢军”,那么他就将成为第5师团历任师团长中功勋最为卓著的师团长。
另外,已经补充到位的兵员也让筱冢义男充满底气。
重新补充到位的四个步兵联队中,有一个联队是从第二师团成建制调过来的,只不过番号改成了第11联队而已,其余三个步兵联队也都是后备役的新兵,相比预备役的在乡军人,后备役的新兵显然更富有朝气,也更具有可塑性。
师团直属的工兵联队、骑兵联队也重建了,辎重联队和野炮联队甚至还加强了,辎重联队拥有整整两个卡车大队,别的师团最多也就一个卡车大队,野炮联队两个75口径的野炮大队也全部换装了1o5口径野炮。
唯一让筱冢义男中将感到有些遗憾的是,第第三梯队。
根据大本营的指令。此次徐州会战将有二十六个师团直接或者间接参战,其中华北战场十六个师团,华中战场十个师团,所有参战的二十六个师团又分为三个梯队,第一梯队的作战任务是扣住**,第二梯队的作战任务是从各个方向转入反攻,第三梯队其实就是战略预备队,一旦徐州会战胜利,遂即投入夺取武汉的作战之中。
日军大本营的野心并不仅仅止于赢得徐州会战,更打算一举夺取武汉。
筱冢义男中将正对着作战地图皱眉凝思时,一名身材挺拔年龄绝不过四十岁的大佐军官昂然直入,旋即猛然收脚立正,低头敬礼道:“将军阁下,大日本皇军第5师团新任参谋长腾田智,向您报到,请训示。”
“哟西。”筱冢义男中将闻声回头,欣然道,“腾田君,你终于来了。”
“哈依。”腾田智大佐再次猛然,朗声应道,“让将军阁下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
“哪里哪里。”筱冢义男中将摆了摆手,眼光不经意间掠过腾田智领口上的领章时,原本温和的目光不由微微一凝,仅仅半个月之前,这家伙还不过只是大本营派谴班前线指所参谋部里的一名少佐参谋,可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内。却连晋两阶成了大佐!
这其中有他父亲以及家族的因素,也有寺内大将和冈部中将很欣赏他的缘故,但最主要的是腾田智本人也的确是个出类拔粹的军官,寺内大将说起他时毫不吝啬溢美之词,认为腾田智很可能就是未来皇军将领中最杰出的代表!
毫没来由地,筱冢义男中将心里就萌生了考较之意。
筱冢中将微笑着问道:“腾田君,我听说你对这场‘大东亚共荣’圣战很有一番独到的见解,不知道能否说来与我听听?”
腾田大佐叹了口气,道:“将军阁下,恕我直言,大东亚圣战或者说‘中日之战’之格局已经基定确定,双方也都已经泥绰深陷,明显都无力从大战略上改变各自的部署了,所以,现在再探讨这个命题已经没有意义了。”
“不。”筱冢义男中将摆了摆手,道,“我还是想听听腾田君的高论。”
“哈依。”腾田大佐猛然低头,说道,“将军阁下,我认为大本营的决策从一开始就出现了偏差,这场圣战从一开始我们就走入了歧途。”
“哦?”筱冢义男中将悚然动容道。“愿闻其详。”
腾田大佐道:“将军阁下,支那国是个以汉人为主导的国家,在漫长的支那历史上,仅仅只有一次半亡国的经历,所谓的半次就是满清灭亡大明,满清之所以能够入主中原其实是以全盘接受儒家文化为代价的,因此很难说究竟是谁灭亡了谁。”
“另外一次就是蒙元灭亡大宋,蒙元灭亡大宋kao的基本就是纯粹的武力,几乎不存在文明文化上的妥协,所以,支那人这次却是真正的亡国了,而且也当了几十年的亡国奴,直到大明中兴将蒙元逐出中原,支那人才算是恢复了自己的宗庙。”
筱冢义男中将听得很认真,问道:“这跟帝国的圣战有关联吗?”
腾田大佐道:“将军阁下,我认为满清灭亡大明的经验不值得借鉴,因为汉族的历史源远流长,所拥有的包容性是乎想象的,如果我们效仿满清,那么不出三百年,大和民族也将如同满族般沦为汉族的附庸,而绝对无法保证主导地位。”
“所以……”筱冢义男中将道,“我们应该效仿蒙元?”
“是的。”腾田大佐道,“我们不仅要从战略上效仿蒙元,坚决摒弃从文化上征服支那的荒谬想法,更要从战术上效仿蒙元,采取蒙元当年灭亡大宋的策略来灭亡国民政府,如果帝国真的这么做了,那么此时。国民政府很可能已经投降了。”
筱冢义男中将皱眉道:“腾田君,我能听听具体的推演吗?”
筱冢义男中将显然有些不高兴了,腾田智竟如此大言不惭,公然否定大本营诸多高级参谋制定的大战略,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当然。”腾田智大步走到悬挂墙上的地图前,旋即拿起指挥杆指着地图说道,“将军阁下请看,当年蒙元灭亡大宋采用的是逆时针包围圈,从一开始就集结举国兵力大举南征,先攻破天府之国四川,再迂回云南,断绝支那人退路,最后从北、西、南三个方向同时向支那人动进攻,一战鼎定乾坤。”
“大日本帝国如果从一开始就能倾尽全力,在最短的时间内动员至少五十个师团的庞大兵力,然后从连云港登陆,沿着陇海线直切西安,再从西安攻入四川,占领四川之后再分兵迂回云南、贵州以及两广,最多半年,皇军就能全部占领以上地区。”
筱冢义男闻言默然,四川、云南以及两广实际上都控制在中国地方军阀手中,如果皇军真的集结主力攻击以上区域。蒋的中央军未必会施以援手,即便勉强出兵也多半只是象征性的,半年之内占领以上区域,对于倾举国之兵的皇军来说,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腾田智又道:“占领四川、云南及两广之后,皇军就能从大战略上对华中地区形成半月形的包围圈,支那军也将失去战略腾挪的空间,必将被迫与皇军决战,以皇军之军威,再辅以强大的海空军,必然可以一战胜之。则支那必亡!”
筱冢义男中将久久无语,骄傲如他,也不得不承认腾田智这小家伙的确具有非同凡响的战略眼光,如果大本营的参谋次长石原莞尔能够具有这等眼光,那么此时,只怕大东亚圣战已经结束,中国也已经灭亡了。
“可惜……”腾田智放下指挥杆,长长地叹了口气,道,“我们的大本营既无远见,更缺乏战略眼光,他们被支那辽阔的幅员以及庞大的人口给吓倒了,从一开始就不认为大日本帝国具备灭亡支那的实力,所以采取了保守而又愚蠢的蚕食策略。”
“直到支那人在上海主动挑起争端,帝国才被动应对,紧急动员。”
“直到此时,帝国都仍然具备一战灭亡支那的实力以及机会,可大本营却再次出现了战略上的重大误判,他们被动而且愚蠢地集结大量精锐部队在淞沪地区、在南京与支那军打了两场消耗战,不但给了支那政府足够的战略转移时间,也大量消耗了精锐老兵,从而永远丧失了迅攻入支那腹地的机会和实力了。”
筱冢义男中将道:“那么,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有。”腾田智道,“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集结重兵登陆广州,然后迅攻占两广、云南以及贵州,从大战略上切断支那政府与外界的联系,那么以支那政府可怜的工业实力,既便拥有纵深的战略腾挪空间,也终将被皇军活活困死在两湖地区!”
筱冢义男中将道:“你的意思是说……徐州会战毫无意义?”
“是的。”腾田智非常干脆地道,“集结在徐州战场的支那军看似数量不少,其实却都是刚刚穿上军装的支那农民而已,手里拿的也都是原始而又破旧的武器,这样的军队,皇军就算是歼灭了一百个师,支那政府也能迅补充回来两百个师。”
“因此,通过消灭支那军的有生力量来迫使支那政府投降,完全是个愚蠢的决定。对付支那政府最有效的策略推效仿蒙元倾举国兵力战决,其次为长期围困,坐等支那政府内讧,然后再扶植傀儡政府逐步蚕食。第127章急转直下
筱冢义男中将久久无语。
很显然,筱冢义男中将已经被腾田智说服了,正如腾田智所说的那样,集结在徐州地区的中**队虽然数量庞大,却都是简单武装起来的农民军,这样的军队既便是歼灭一百个师又能如何?支那政府很快就能重新组建两百个师,根本就不会遭到致命的打击。
不过很遗憾,大本营的决策并非筱冢义男中将和腾田智大佐所能够改变的。
良久良久,筱冢义男中将才道:“腾田君,那么对于既将开始的徐州会战,你又有什么好的见解呢?”
腾田智不假思索地道:“徐州会战没有任何问题,皇军必然会取得胜利,唯一的悬念就是能够取得多大的战果?我认为最好的结果是全歼集结于徐州地区的中**队,最坏的结果则是中**队的大部份主力得以成功逃走。”
筱冢义男中将道:“那么,皇军要怎么做才能全歼中**队?”
“皇军至少要做到三点才可能全歼徐州地区的中**队。”腾田智道,“先,济宁、雏城及莒县的守备旅团必须尽可能扣住当面的中**队,既不能让中**队越过防线,也不能太过挫伤中**队的锐气,令其提前警觉。”
“其次,第二梯队的各师团必须及时进入攻击位置,确保在中**队反应过来之前就构筑起完整的包围圈。”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包围圈构筑完成并不意味着支那军就会束手就擒,支那政府势必会从邻近的第一、第二、第三战区抽调更多的部队前来救援被围的支那军,此时,就需要第三梯队的各师团能够成功地阻击来援的支那军。”
“哟西。”筱冢义男中将道,“腾田君,我们第5师团已经被大本营派谴班前线指挥所划入第三梯队了,我们将和25师团以及1o5师团负责监视平汉线的支那军,对于此项作战任务,你又有什么好的想法?”
腾田智道:“将军阁下,我认为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进攻?”筱冢义男道,“你的意思是说,主动向平汉线的支那军动攻势?”
“是的。”腾田智非常干脆地道,“主动进攻,确保平汉沿线的支那军无法分兵救援徐州战场,但是时机要掌握好!”
“哟西。”筱冢义男中将欣然道,“你的见解很有道理,我会立即将你的想法电告大本营派谴班前线指挥所,请冈部君认真考虑。”
…………
徐州,第五战区长官部。
司令部里将星云集,蒋委员长在李上将、白副总长等大群党国高级将领的簇拥下走进了作战室,蒋委员长边走边不高兴地道:“孙连仲是怎么回事?守备济宁城的只有一个日军步兵大队,他一个集团军打了半个月居然还是没能打下来?”
李上将苦笑道:“委座,日军有飞机助战,又拥有炮火优势,而孙连仲的第2集团军虽然兵力占据绝对优势,却缺乏攻坚的重武器,所以攻城效果非常不理想,担纲主攻的独立44旅已经伤亡过半了。”
“雏城和莒县呢?”蒋委员长气皱眉道。
“都一样。”李上将道,“日军据坚城而守,我军攻坚乏力呀。”
旁边白副总长道:“委座,我军之所以采取攻势,目的并非是收复失地,而是消耗日军之锐气,可眼下我们面对的仅仅只是济宁、雏城、莒县的守备队,日军的野战师团根本连影子都还没看到,再这样耗下去,我军的锐气倒要先行耗尽了。”
蒋委员长皱眉道:“那健生你的意思……把部队收回来?”
“至少我军不宜再主动进攻了,否则伤亡太大。”白副总长道,“我估计日军的野战师团也将要赶到徐州战场了,不如等日军上门来主动进攻吧。”
“好吧。”蒋委员长也实在没别的主意,只能点头应允。
这一等又是半个月,转眼之间就来到了民国二十七(1938)年的四月中旬,日军的二十几个野战师团终于大部到位了,顿时间济宁、雏城、莒县方向的日军就展开了大举反攻,另外濮阳、荷泽、郓城方向也出现了日军。
在淮河防线,日军的攻势也迅变得凌厉起来。
到了四月底,日军华中方面军的三个师团从淮南转攻阜阳、蒙城一线,严重威胁到了蚌埠侧翼,以蚌埠为支撑的淮河防线顿时开始告急,如果不能及时顶住转攻阜阳、蒙城的三个日军师团,云集蚌埠的二十几个师很可能就会被全歼!
顿时之间,整个徐州战场的局势就开始急转直下。
得到消息的蒋委员长第三次飞赴徐州,急召战区高层商讨对策。
会议室里,白副总长已经向蒋委员长介绍完了当前形势,最后总结道:“总而言之,徐州战场的局势已经相当之严峻,如果再不及时做出反应,则云集徐州、蚌埠的六十二个师另两个旅就会陷入日军重兵集团的包围之中!”
“好好的徐州会战,为什么会打成现在这样?”
蒋委员长顿时大声责问,这样的结果显然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他原以为徐州会战既使打不赢也至少能够重创日军,可现在的情形却是,两军根本还没有正儿八经地交过锋,徐州战场的**就已经是险象环生了。
包括李上将在内,众人皆无言以对。
蒋委员长竭力压抑下胸中的怒火,道:“那么,徐州局势已经无可挽回了?”
李上将叹息道:“虽然不愿意承认,但现实的确就是如此,徐州会战败局已定。”
白副总长也道:“综合各种情报,已经基本可以得出结论,日军已经在徐州外围构筑起了严密而又庞大的包围圈,如果现在果断弃守徐州,绝大部份主力还有机会从日军各部的空隙之中穿cha出去,如果再拖上三五天,那就只能拼个鱼死网破了。”
“拼个鱼死网破?”蒋委员长凛然道,“有没有可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绝无可能。”白副总长冷然道,“几十万大军云集徐州,每天吃喝都是个大问题,日军只需要切断陇海线,则根本不需要与我们正面接战,只kao围困就足以使我军崩溃了,徐州毕竟不是南京,日军绝不会重蹈南京巷战之覆辙。”
蒋委员长皱眉道:“健生,你这话什么意思?”
白副总长解释道:“南京是国民政府的都,占领南京具有重大政治意义,所以日军才会急于占领南京,才会选择入城与**巷战,可占领徐州的政治意义却几乎为零,所以日军绝不会为了占领徐州而入城与我军巷战。”
“这么说……”蒋委员长很不甘心地道,“我军已经只剩撤退一途了?”
李上将叹了口气,道:“委座,我还是那句话,战略上我军的确应该寸土必争,每城必守,可是在具体的战术上,我军却应该灵活机动,绝不能计较一城一池之得失,有时候退是为了更好的进攻,收是为了更有力的释放啊!”
“撤退的事等我回来再说。”蒋委员长冷冷地摞下一句,旋即转身回头向国府侍卫长王世和道,“世和,我们去宝山旅。”
…………
徐州警备司令部。
刘毅正向岳维汉汇报工作:“旅座,经过将近四十天的紧张施工,各团各营的坑道工事基本上已经构筑完成了,这次真该好好感谢赵记者,要不是赵记者动了徐州城内的老乡来义务帮忙,我们的工期至少还要再延长半个月。”
“嗯。”岳维汉一边翻阅着军需仓库的物资清单,一边心不在焉地道,“我知道了,改天我一定好好感谢赵记者。”
刘毅想了想,忽然道:“旅座,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讲?”
“说啊。”岳维汉不假思索地道,“有话别掖着,没得掖出病来。”
刘毅道:“旅座您看,赵记者的能力真是没话说,她的口才还有动老乡方面的能力简直就是无人能及,这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岳维汉听出意思来了,道:“你的意思是把她调入我们宝山旅?”
“对。”刘毅兴奋地道,“我的意思是设立一个特务队,由就赵记者担任队长,军衔嘛我看就是少校吧,特务队的工作嘛,平时就是打打杂,必要的时候就动老乡来帮助我们修筑工事,反正和老乡打交道的事情就都归特务队了。”
“这个主意好。”岳维汉道,“就这么办了吧。”
“呃……”刘毅道,“旅座,不向长官部打个报告备个案?”
“打什么报告备什么案?”岳维汉冷然道,“非常时期,这些就免了。”
“那我总该先跟赵记者通通气吧?”刘毅道,“得征求一下人家的意见。”
“征求啥?有啥好征求的?”岳维汉不以为然道,“守土抗战是每个炎黄子孙的责任和使命,这事就这么定了。”
“是,就这么定了。”刘毅本能地挺身立正,大声应答。
刘毅话音方落,门外忽然响起了卫兵的声音:“蒋委员长到……”(第128章再论局势
“委座。”岳维汉啪地立正。向蒋委员长立正敬礼。
蒋委员长摆了摆手,道:“忠恕哪,徐州战场的局势想必你知道了吧?”
岳维汉默然点头,他虽然很少去长官部,但对于徐州战场的局势却还是相当清楚的。
“忠恕哪,我是真后悔哪,后海当初没有听你的劝。”蒋委员长摇了摇头,道,“当初要是听你的劝,又何致于有今日之危局。”
“委座又何必说这些?”岳维汉道,“当务之急是赶紧制订应对策略。”
“我也正是为此而来。”蒋委员长点点头,道,“我想听听你对眼下局势的见解?”
岳维汉道:“委座真想听?”
“想听。”蒋委员长毫不犹豫地道,“而且我一定照你说的去做,我已经错了一次,绝不能再错第二次了。”
蒋委员长这话却是绝对自内心。
“好。”岳维汉当即转身走到墙上悬挂的大地图前,旋即拿起指挥杆在地图上划了个大圆,神情严峻地道,“委座你看,日军现在已经基本上完成了战略部署,二十几个师团已经对徐州战场构成了大致的包围圈。”
蒋委员长道:“你的意思是……撤退?”
“撤退?”岳维汉摇了摇头。道,“如果是半个月前,我军仍可从容撤退,但是现在再想撤退却已经晚了,日军各师团之间虽仍有缝隙,小股部队也仍有穿cha的空间,但大兵团却是绝无可能突围出去了,而且,委座如果真的下令撤退,势将引灾难性的后果。”
“灾难性的后果?”蒋委员长脸色微变道,“这话怎么说?”
岳维汉又以指挥杆在地图上画了三个小圆,道:“委座,现在的徐州战场大致可以划分为三个局部战场,一是鲁南战场,二是皖北战场,三是鲁西战场。”
“如果委座下令撤退,我军只能沿陇海线向西撤退,而鲁南和皖北的部队也势必要向徐州收缩,这样一来,鲁南、皖北方向的日军也肯定会跟着碾压上来,鲁西方向的日军也势必会南下侧击商丘,阻断我军退路。”
“我们的战略腾挪空间很快就将丧失殆尽,过五十万大军将拥挤在徐州周围的狭窄区域内,打个比方,此时的日军就像是套在我军脖子上的绞索,我们越是收缩,他们就绞得越紧。到最后,我们就将窒息而死。”
…………
济南,日军大本营派谴班前线指挥所。
冈部中将正向寺内大将介绍战事的最新进展:“大将阁下请看,皇军的战略部署已经全部到位,对徐州战场之支那军的包围圈已经构成,套用一句支那成语来形容,此时聚集在徐州战场上的支那军已经是瓮中之鳖了。”
“哟西。”寺内大将点点头,又道,“冈部君,你觉得支那军接下来会如何应对?”
冈部中将道:“如果支那领袖蒋足够聪明的话,那就应该下令让鲁南战场以及皖北战场的支那军坚守到底,为徐州附近的支那主力赢得突围的时间,这样的话,皇军纵然能够全歼徐州战场的支那军,也将付出相当的代价。”
说此一顿,冈部中将又道:“不过根据蒋的思维习惯,他不太可能下达这样的军令,他最可能下令让鲁南、皖北的支那军同时向徐州kao拢收缩,此时,只要让埋伏在鲁西的五个师团迅南下切断陇海线,支那军就netbsp;“哟西。”寺内大将欣然道。“冈部君,我在北平等着你的捷报。”
“哈依。”冈部中将猛然低头道,“卑职绝不辜负大将阁下的期望。”
…………
徐州,警备司令部。
“绞索?窒息而死?”蒋委员长凛然道,“这么说下令撤退只能是死路一条?”
“对。”岳维汉点了点头,道,“撤退只能是死路一条。”
蒋委员长急道:“那该怎么办?”
“进攻!”岳维汉以指挥杆敲了敲地图,杀气腾腾地道,“撤退只能是死路一条,只有主动进攻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主动进攻?”蒋委员长愕然道,“忠恕,我没有听错吧?”
蒋委员长的军事天赋原本就不高,所以听了这话之后是真的感到很困惑,一个多月前,当蒋委员长雄心勃勃地提出要部署徐州会战,主动与日军进行战略决战时,却遭到了岳维汉的坚决反对,而此时,徐州战场的局势已经急转直下,**眼看着就要全军覆灭了,岳维汉却又出人意料地提出要主动进攻,这又是何道理?
“委座。”岳维汉道,“现在我们必须主动出击!”
蒋委员长摆了摆手,道:“忠恕哪,我能听听你的具体部署吗?”
“好。”岳维汉点点头,道,“此次进攻分四个方向,皖北战场,以于学忠的第3集团军为主力。约七个师的兵力向苏鲁边界方向出击;鲁南战场,以孙连仲的第2集团军为主力,约九个师的兵力向鲁中沂蒙山区方向出击;徐州战场,以李品仙的第11集团军为主力,约八个师的兵力沿陇海线向西攻击。”
“此三路军队一旦出击,日军虽不致阵脚大乱,可急切间却是再无可能判清我军的真实意图了,趁日军尚未反应过来之际,其余三十八个师又一旅直扑蒙城,以最快的度击溃蒙城当面之日军,翻越大别山退守武汉,并立即着手部署武汉会战!”
“好!很好!”蒋委员长连连点头,旋即又道:“那么你的宝山旅呢?”
岳维汉肃然道:“我军的主动出击只可能迷惑日军一时,一旦蒙城当面的日军遭到我军主力猛攻,日军很快就会反应过来,此时若没有精锐部队驻守徐州断后,日军主力就会迅南下增援,我军主力也很可能会被日军围歼于蒙城地区。”
说此一顿,岳维汉又道:“委座,断后之重任,非宝山旅莫属!”
蒋委员长默然,放眼整个第五战区,也的确只有宝山旅才有守徐州的底气。换别的旅守徐州,别说十天八天,就是三天都坚持不下来,蒋委员长虽然舍不得宝山旅,可跟整个战区的几十个精锐师相比,宝山旅就又显得微不足道了。
“好吧。”良久之后,蒋委员长才幽幽说道,“忠恕,有什么困难你尽管提。”
岳维汉道:“别的要求没有,只希望能够留下足够的武器弹药以及粮食给养。”
“好!”蒋委员长点点头,道。“我一定责成第五战区长官部,给宝山旅留下足够的武器弹药以及粮食,另外,再给宝山旅留下两个补充团,韩复榘的山东军,大多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了,只要你能解决士气问题,很快就又是一支精兵。”
“多谢委座!”岳维汉啪地立正敬礼,这次却是自内心的。
这两个补充团对于宝山旅来说可是太宝贵了,要知道这可是身经百战的老兵,至于说士气问题,对于岳维汉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他最擅长的就是激励士气了,想当初东北溃兵还有川军溃兵的士气不就是这样被他给煽起来的么?
…………
聊城,日军第5师团司令部。
腾田大佐大步走进筱冢义男的办公室,旋即猛然收脚立正道:“将军阁下,第九旅团已经占领冠县,并全歼了守备冠县的支那正规军两个旅外加一个地方保安团,另外第21旅团也已经攻占临西,全歼了守备临西的支那正规军两个团。”
“哟西。”筱冢义男中将欣然点头道,“只要再打三到五个胜仗,我们第5师团的士气就将彻底恢复了。”
腾田大佐点点头,道:“将军阁下,大本营派谴班前线指挥所有没有最新战报?”
“有。”筱冢中将招手道,“腾田君,大本营派谴班前线指挥所刚刚来战报,对徐州战场的包围圈已经完全构筑成形,皇军已经从蚌埠、蒙城、郓城、荷泽、莒县、雏城、济宁等方向同时转入了反攻,徐州战场的支那军已经成为瓮中之鳖了。”
“瓮中之鳖?”腾田大佐摇了摇头,道,“只怕是未必吧?”
筱冢中将微微色变道:“腾田君,莫非你又有什么新现?”
“是的。”腾田大佐道,“我也是早上查阅地图时才刚刚现,皇军构筑的包围圈其实还有一处很大的纰漏!”
“什么纰漏?”
“大别山!”腾田大佐道,“大本营派谴班前线指挥所的那些参谋们都很天真,他们一厢情愿地认为徐州战场的支那主力肯定会沿着陇海线向西撤退,却没有想过。支那军很可能会舍近求远,舍易就难,去翻越大别山脉!”
“大别山!?”筱冢中将皱眉道,“支那军会从大别山突围?”
“只是存在这种可能性。”腾田大佐摇了摇头,道,“如果支那指挥官足够高明的话,就应该选择从大别山突围,支那军真要走这条路的话,单凭蒙城方向的第第26师团是无论如何也挡不住支那主力的。”
筱冢中将凝思片刻后道:“腾田君,这是大本营派谴班前线指挥所的参谋们所应该考虑的事情,我们的任务是攻击平汉线的支那军,迫使他们无法分兵救援徐州战场,所以,我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可以了。”
“哈依。”腾田大佐猛然低头道,“将军阁下,让您费心了。”第129章**之反击
徐州,第五战区长官部。
休息室里只有李上将和白副总长两人。李上将吸了口烟,目光幽幽地道:“健生,你说蒋某人此时去找岳维汉是为了什么?”
“那还用说?”白副总长道,“肯定是讨教应对之策去了。”
说此一顿,白副总长又道:“一个多月前,岳维汉坚决反对蒋某人提出的徐州会战,蒋某人非不听,结果才有了今日之危局,我想此时此刻,蒋某人只怕是连肠子都悔青了吧?而岳维汉则显然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李上将道:“没准……岳维汉这小子还真出想出对策来。”
“岳维汉能不能想出对策不知道。”白副总长摇了摇头,道,“但我却知道,蒋某人其实并非毫无准备,他早就预备好了自保的绝户计。”
“绝户计?”李上将凛然道,“你是说……”
白副总长的神情陡然转为痛惜,然后重重地点头。
…………
徐州,警备司令部大门口。
岳维汉一直将蒋委员长送出了大门口,临上车前,蒋委员长却又将岳维汉叫到面前,语气沉重地道:“忠恕哪,临走之前我还有两个字送你。危急时刻,这两个字或可救你甚至是宝山旅全旅官兵的性命。”
岳维汉赶紧挺身立正道:“请委座明示。”
蒋委员长点点头,说道:“把你的手伸过来。”
岳维汉闻言伸手,蒋委员长摸出水笔在岳维汉的手掌心写了两个字,旋即转身登车扬长而去,岳维汉缓缓收回右手再摊开手掌,只见掌心清晰地写着“掘堤”俩字,顿时间岳维汉便是心头一颤,掘堤,这算是蒋委员长下达的密令吗?
…………
次日,第五战区长官部会议室。
“现在我命令……蒋委员长猛然起立,与会的党国高级将领纷纷跟着起立,蒋委员长目光灼灼地掠过与会高级将领脸上,旋即朗声道,“于学忠!”
“有!”第3集团军总司令于学忠赶紧挺身立正,朗声应答。
“率第3集团军及张自忠等部总计七个师,自蚌埠向东出击,突出日军重围之后,即屯兵江苏山东之交界地域,组建苏鲁战区,以于学忠为总司令,张自忠为副总司令,依托有利地形广泛开展敌后游击作战。”
“是!”
“孙连仲。”
“有!”
“率第2集团军等各部总计九个师,自济宁、雏城、滕县、枣庄、莒县等地分别向北出击,分头突围之后转入鲁中沂蒙山区,并组建鲁中战区,以孙连仲为总司令。同样依托沂蒙山区的有利地形,广泛开展游击作战。”
“是!”
“李品仙。”
“有!”
“率第11集团军、27集团军等各部总计八个师,自徐州沿陇海线向西出击,突破日军围堵之后即转隶第一战区之战斗序列。”
“是!”
“其余各部,待入夜之后自徐州连夜向南奔袭蒙城,旋翻越大别山回防武汉行营,择机再与日寇决战!”
“是!”与会的**高级将领轰然应诺。
“散会。”蒋委员长说罢转身就走,与会的**高级将领也纷纷转身离开了会议室,顿时间,整个徐州城便开始喧嚣了起来,原本分形在徐州城外各村各镇休整的部队纷纷开始集结,储存在军需仓库的武器弹药也纷纷下到了单兵。
就在日军大本营以为徐州战场上的**只剩束手待毙一途时,**却出人意料地展开了前规模空前的大反击!
…………
济南,日军大本营派谴班前线指挥所。
电讯室里的电报声响个不停,电话铃声也是此起彼伏,各部门的参谋人员大多都是行色匆匆,神情严峻,作战室里巨大的摸拟沙盘四周,此时早已经聚满了作战参谋,刚刚乘专机赶到济南的寺内大将还有冈部中将赫然也在其列。
冈部中将手持指挥杆在沙盘上连点数处,神情严峻地向寺内大将道:“大将阁下。昨天夜里,徐州战场的支那军突然之间展开了前所未有之反击,除一部沿陇海线向西出击,另外两路则分别向苏鲁边界以及鲁中地区攻击前进。”
“嗯?”寺内大将皱眉道,“分别向苏鲁边界及鲁中地区攻击前进?”
说此一顿,寺内大将又道:“对于支那军的反击企图,派谴班又是如何判断的?”
冈部中将道:“大将阁下,支那军此次反击极为突然,攻击方向也出人意料,不过派谴班参谋部初步判断,这应该只是支那军的障眼法,因为这三路支那军的规模全都在十个师以下,而且从番号上看,大多是支那军中的杂牌,只有少量嫡系中央军。”
“障眼法?”寺内大将欣然点头道,“哟西,你的意思是说,这三路支那军的突然反击只是为了掩护支那主力突围?”
“哈依。”冈部中将道,“应该就是这样。”
寺内大将道:“那么你们认为,支那精锐主力又会向哪个方向突围?”
“应该还是陇海线。”冈部中将道,“因为自徐州以西的陇海铁路线至今都还控制在支那军手中,支那军为了尽快撤离徐州战场,就肯定会选择沿着陇海铁路撤退,而且陇海铁路还与平汉线相交汇,从陇海铁路撤退能够得到平汉铁路方向支那军的支援。”
寺内大将道:“航空侦察兵可有现?”
冈部中将道:“航空侦察兵刚刚传回报告,徐州火车站正在紧急装运物资,还有不少支那部队正向火车站附近集结,从番号上看,这些支那军都隶属于第2o兵团。也就是唐恩伯兵团,这可是蒋的嫡系中央军!”
“哟西。”寺内大将点了点头,欣然说道,“为了确保能够切断陇海铁路,并全歼徐州地区之支那精锐主力,我看有必要将第第25师团调入鲁西集团,确保击溃沿陇海铁路向西攻击之支那军。”
说此一顿,寺内大将又道:“另外,原定合围徐州的各重兵集团不必理会向苏鲁边界及鲁中地区攻击前进的支那军,皇军的主要作战任务是围歼徐州战场的支那主力,至于这两支支那偏师,派出四到六个师团尾随追击就行了!”
“哈依。”冈部中将猛然低头道,“大将阁下英明。”
…………
徐州,火车站。
宝山旅直属敢死营的五百多“戴罪官兵”正在紧张地搬运“军火”。
所谓的军火其实不过是装满石头的大大小小的木箱而已,不过不知道内情的人见了,却绝对看不出任何的破绽,天上的鬼子侦察机就更不可能现破绽了。
在火车站周围,还有大量的**部队正在集结,打出的旗号赫然就是“国民革命军第二十军团”,此时此刻,正在徐州城南二十里外树林里待命的唐恩伯绝不知道,他的“部队”居然又糊里糊涂地杀回了徐州城。
某一刻,徐州城头陡然响起了凄厉的防空警报。
正在紧张地装运物资的、还有正向火车站方向集结的**官兵顿时就作鸟兽散。等到日军华北方面军直属航空兵团的轰炸机群赶到徐州火车站上空时,整个火车站居然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了,只有一趟停kao站内的货车,还有大量散落的军火。
虽然没有现**的身影,但领航的长机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投弹,尾随的僚机也纷纷投下了随机携带的航弹,又俯冲下来对着空空荡荡的徐州火车站打了两梭子机枪,这才心得意满地振振翅膀飞走了。
鬼子轰炸机群堪堪飞走,岳维汉就在刘毅以及敢死营营长李青龙的簇拥下走出了地下掩体,伸手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岳维汉回头向刘毅道:“参谋长。立即命令补充1团、补充2团徒步出城,沿陇海线向西行进。”
说此一顿,又道:“等天黑之后再让补充1团和补充2团悄然回城,再等明天天亮之后继续出城,沿陇海线向西行军,有可能的话,再让特务队动员几万徐州百姓,让他们穿上**的军装,以迷惑天上的鬼子侦察机。”
“是。”刘毅啪地立正,旋即领命而去。
…………
济南,日军大本营派谴班前线指挥所。
作战室里,冈部中将大步走到寺内大将跟前,猛然收脚立正道:“大将阁下,方面军直属航空队的轰炸机群已经轰炸了徐州火车站,据侦察机刚刚回报,徐州火车站内的主要设施已经大部被摧毁,支那军正沿着陇海线徒步行军。”
“哟西。”寺内大将欣然点头道,“没有了火车,支那军的撤退度必将大大减缓,这样一来,西尾君的第二军就有足够的时间南下夺取商丘,只要攻占了商丘,陇海铁路就将被彻底截断,支那军向西逃窜之路也将被彻底堵死!”
冈部中将也道:“大将阁下所言极是,一切都已经在皇军掌控之中了。”
“嗯。”寺内大将欣然道,“冈部君,大本营派谴班前线指挥所制订的徐州会战计划非常详尽,实际效果也非常之好,徐州战场的支那主力只怕是在劫难逃了,此战若胜,支那军的精锐主力将损失殆尽,支那政府的抵抗决心也势必严重受挫,相信大东亚圣战也能很快结束了。”
第13o章战术欺骗
徐州城南三十里,小王村。
第五战区的临时司令部就设在小王村,村东头的那栋大院已经被征用,东厢房已经挂起了大幅军用地图,成了简陋的作战室。
作战室里,参谋部的高参们正在进行图上作业,不断有骑马的通讯兵从小王村外疾驰而来,将第五战区所属各师的位置流水般上报司令部,参谋部的高参们随即将战区所属各师的位置在地图上标注出来。
李上将和白副总长刚刚走进作战室,战区参谋长徐祖贻上将就上前说道:“总座,各师已经全部进入指定集结地域待命!”
“嗯。”李上将点了点头,又道,“骑九师的骑兵团到位了吗?”
为免日军侦听到电台信号从而提前识破**的行动,整个战区已经实施电台静默,所以上传下达就只能依kao骑兵通讯员了。
“已经到位了。”徐祖贻上将道,“张德顺把他起家的骑九团调来了。”
“马上派出骑兵通讯员。”李上将道,“命令各师抓紧时间睡觉,养足体力!”
“是。”徐祖贻上将啪地立正,旋即转身传达命令去了。
目送徐上将的身影出门而去,白副总长忽然说道:“德公,关于这次南下蒙城、翻越大别山的行动,你怎么看?”
李上将反问道:“健生你又是怎么看的?”
白副总长摇了摇头,颇为感慨地道:“岳维汉这小子虽然年轻,但我得承认,他在战术策划上的造诣的确已经过我了。”
“哦?”李上将饶有兴致地道,“你真这么认为?”
“是的。”白副总长道,“因为我只想到了分头突围的应对之策,而岳维汉却能抿弃思维定势,别出心裁地提出四路出击的战术,不简单,的确是不简单哪!德公,此人如果早五年出世,国民政府的政令只怕早就已经统一了。”
“健生,岳维汉的四路出击真比你的分头突围要高明?”
李上将不由微微色变,白副总长这评价可是相当之高了。
白副总长的意思是说,如果岳维汉能够早五年从黄埔军校毕业并加入中央军,那么蒋委员长顿时就能如虎添翼,在此前的军阀混战中,无论是阎西山的晋系,还是李白的桂系,或者是川军,都只有束手待宰的份了。
“岂止是高明?”白副总长道,“简直就是高明太多了!”
说此一顿,白副总长又道:“如果按照我的构想,命令各师分头突围,则淞沪会战的悲剧必定会在徐州战场重新上演,到时候中央军和各地方军肯定会争相撤退,拥挤在陇海铁路以及仅有的几条公路线上,日军只需出动航空兵就能使我军损失惨重!”
“再加上日军地面部队的围追堵截,我军的损失将更加惨重,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一半左右的部队能够退守武汉,而且日军肯定会尾随而至,我军根本就来不及部署武汉会战,因此武汉也将肯定失守。”
“当然,如果蒋某人敢冒天下之大韪,掘开黄河大堤的话,估计至少能够阻住日军半个月的时间,这样的话,我们还是有足够的时间来部署武汉会战的,但黄淮地区数十县上千万百姓可就要流离失所,成为无家可归的难民喽。”
李上将点点头,又道:“那么岳维汉的四路出击又高明在哪呢?”
白副总长道:“岳维汉的四路出击,高就高在这是一次虚虚实实的多重战术欺骗。”
“虚虚实实的多重战术欺骗?这话怎么说?”李上将不由满头雾水,一直以来,李白二人都是相辅相成的,李上将颇具战略眼光,但在战术上有所欠缺,而白副总长则是战术策划厉害,但在战略上却缺乏远见。
白副总长道:“德公你想,于学忠、孙连仲以及李品仙所部的主动出击,只会给日军造成一种假象,认为这三路偏师的主动出击只不过是为了调动日军,以便给战区主力从徐州突围腾出空间,创造机会。”
“日军并不知道于学忠、孙连仲、李品仙所部的主动出击似虚实实!”
“基于此种判断,日军的重兵集团就不会轻举妄动,而于学忠、孙连仲以及李品仙所部就有极大的机会突出重围,这样一来,不仅保存了我军的实力,同时也在敌后留下了两支庞大的集团军,于抗战大局有极为有利!”
“这是第一重战术欺骗,小鬼子想不上当都难!”
李上将点了点头,问道:“那么……第二重战术欺骗呢?”
白副总长又道:“不出意外的话,岳维汉这小子肯定会让宝山旅的人白天出城沿陇海路西进,夜晚则偷偷回来,然后再出城,如此反复,就会给日军的侦察机一种假象,认为我战区主力正陆陆续续地从徐州开拔,正沿着陇海线向西转移。”
“这样一来,日军侦察机就会完全被吸引到陇海线方向。”
“小鬼子以为他们已经掌握了我军的动向,却不曾想这完全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我战区主力不仅没有沿陇海线西进,反而掉头南下直扑蒙城了,这就是岳维汉这小子的第二重战术欺骗,这次却是似实实虚了。”
“同样的,这第二重战术欺骗,小鬼子想不上当也难!”
李上将道:“让你这么一说,岳维汉的这手四路出击还真是非同凡响啊。”
“岳维汉设计的四路出击的确是非同凡响。”白副总长点了点头,旋即话锋一转接着又道,“不过,也并非就是毫无风险,一旦战术欺骗失效,让日军提前现了我战区主力的真实意图,几十个精锐师很可能就要全部葬送在皖北地区。”
…………
山东聊城,日军第5师团司令部。
参谋长腾田智大佐匆匆进了筱冢义男中将的办公室,猛然收脚立正道:“将军阁下,大本营派谴班前线指挥所急电,我部以及第第二军之战斗序列,作战任务为接替南下豫西的第二军主力驻防洽濮阳、荷泽地区。”
“哦?”筱冢义男中将道,“第二军南下豫西了?”
腾田大佐猛然低头道:“哈依。”
“哟西。”筱冢义男道,“看来徐州会战已经开始了。”
腾田大佐皱了皱眉头,忽然说道:“将军阁下,情形似乎有些反常。”
“反常?”筱冢义男蹙眉道,“腾田君,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有依据吗?”
“没有。”腾田智摇头道,“我只是觉得徐州会战进展太顺了,支那人的反应与我们的设想如出一辙,这几乎就是一场设计好的军事演义!”
筱冢义男道:“可方面直属航空队的侦察机回报,徐州战场的支那主力的确正沿着陇海线西进,这应该是事实吧?”
“将军阁下,有时候眼睛会欺骗我们。”腾田智道,“更何况,这里是支那人的国土,我们的航空侦察机只能从空中侦察,而且只能白天出动,支那军完全可以利用当地支那百姓的帮助来欺骗我们的侦察机。”
筱冢义男顿时蹙眉不语了。
腾田智又道:“将军阁下,我建议你立即电告大本营派谴班前线指挥所,建议他们从华中方面军紧急抽调三到五个师团,从南京渡过长江紧急驰援蚌埠,同时从蚌埠正面抽调三个师团驰援阜阳、蒙城一线。”
筱冢义男凛然道:“腾田君,你认为支那军会从大别山方向突围?”
腾田智摇了摇头,道:“将军阁下,直觉告诉我,蒙城、阜阳沿线方向的兵力必须加强!”
“哟西。”筱冢义男凝思片刻,终于点头道,“我这就电告大本营派谴班前线指挥所。”
…………
山东济南,日军大本营派谴班前线指挥所。
冈部中将神情严峻地进了寺内大将的办公室,收脚立正道:“大将阁下,第5师团筱冢义男刚刚来急电,建议大本营派谴班前线指挥所立即加强蒙城、阜阳沿线的兵力部署,并认为徐州地区的支那主力很可能从蒙城、阜阳方向突围。”
“蒙城,阜阳?”寺内大将赶紧起身,大步走到了地图前。
冈部中将赶紧上前,从地图上找到了蒙城、阜阳所在位置。
寺内大将的目光顺着蒙城、阜阳继续往下,最终停留在大别山,冷然道:“冈部君,你不觉得这种推断很可笑吗?支那人会舍弃便捷的陇海铁路而翻越大别山?而且,你不觉得支那军这么做是在自杀吗?”
“哈依。”冈部中将猛然低头道,“我也不认为支那军会从蒙城、阜阳方向突围,但我认为筱冢君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蒙城、阜阳方向的兵力的确有些单薄,大将阁下,是否可以考虑从蚌埠正面抽调两个师团加强到蒙城、阜阳方向?”
“不必多此一举。”寺内大将不以为然道,“立即命令柳川平助的第十军越过淮河迅北上,尽快占领宿州、淮北,只要第十军占领了宿州和淮北,徐州战场的支那主力就是想从大别山方向突围都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