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颠覆水浒之梁山我当家TXT下载颠覆水浒之梁山我当家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颠覆水浒之梁山我当家全文阅读

作者:月半疯     颠覆水浒之梁山我当家txt下载     颠覆水浒之梁山我当家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准备开战

    战争的号角已经吹响。大敌当前,梁山上下第一次在宋江不在的情况下,空前地团结起来。

    由于长年同朝廷作战,梁山的战争机器始终处于高度运转中。

    随着忠义堂中的命令一道道传出去,各山、各寨纷纷动员,首先按照宋清的吩咐在各寨门前清理出一条防火隔离带,水中主要航线上暗设木桩,使朝廷船只无法顺利通行。

    山寨各处多备细沙以及盛水用的大缸。除士兵外,其他闲杂人等一律撤往后山。

    这些都是防守方面的准备工作,相对于防守,宋清更喜欢进攻型防守,也就是他所说的先发制人。

    从朝廷放出的消息不难看出,张叔夜更倾向于把梁山人马调动起来,然后包围清剿,也就是说朝廷军队暂时不会主动进攻山寨,这也就给了宋清等人机会。

    尽管在宋代火器已经开始运用军队,但古代人对火器的认知显然远不如宋清。十五万朝廷军队在梁山群雄眼中并不算什么,真正让宋清忌惮是猛火油和火蒺藜。

    宋清在时迁的描述中已经大概知道火蒺藜是什么东西了。这种东西可以说是最早期的、简易版的手榴弹。

    铁蒺藜是中空的,内装火药,使用时将引线点燃丢出去。它的威力如何现在虽然还不知道,但宋清相信这种东西一旦在这次战场上被大批使用,绝对是梁山群雄的一场恶梦,所以他下的第一条命令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毁掉这批火蒺藜,当然,能抢来就更好了。

    火蒺藜和猛火油是被朝廷当做秘密武器使用的,所以防守也一定非常严密,这就需要武艺高强的人去执行这项任务。

    时迁自觉朝廷军队在梁山眼皮低下搞出这么大动作,梁山一无所知,他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主动请命去完成任务。

    时迁的轻身功夫在梁山是数一、数二的。所以宋清同吴用等人商量一下后同意了他的请求,命他和金毛犬段景住带同二十名武艺高强的手下前去,同时还命轰天雷凌振也一同前去。

    众人不明白宋清派凌振去干什么,宋清只说了两个字“学习”

    现在的人还未完全明白火器在战争中的重要xìng,宋清可是知道的,只要梁山掌握了这项技术,那么在未来的战争中,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派出时迁之后,宋清又命阮家兄弟的水军随时待命,准备接应时迁他们。

    根据最新情报,运粮船还没有到济州,所以分散在济州周围的军队也没有完全集结,这也给梁山留出更大的空档。

    军事不是宋清强项,所以每项决策之前,宋清都会虚心向几位军师请教。

    在同几位军师研究之后,宋清最后定下在猛火油或是火蒺藜引爆的同时,对朝廷军队采取各个击破的策略。

    济州的朝廷军队现分别驻扎在济州城北、南、西,三座大营中,其中西大营人马最众。

    朝廷的人马虽众,但在梁山众人心中并不畏惧,一方面朝廷军队积弱以久,根本不堪一击,再有,朝廷一向是以文人统帅武将,这就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武将在战场上发挥的灵活xìng。而梁山方面却很好地解决了这个问题,宋清更是放权给各个武将,让他们zì yóu发挥。

    基于以上各种原因,梁山并未派出全部人马,而是由关胜、鲁智深率五千人马伏击济州北营,秦明、武松率五千人马伏击济州南大营,呼延灼、董平、李逵、刘唐率一千骑兵两万步兵冲击济州西营。

    林冲、花荣统领两万水陆人马居中策应。

    杨雄、石秀、解珍、解宝带两百弟兄提前混进济州城,战争打响之后在城中制造混乱,扰乱敌人后方,瓦解他们的斗志。

    总攻时间定在三rì后的午夜。

    所有人马分派完毕后,宋清把萧让叫了过来。

    “麻烦先生给张叔夜写一封信,大概意思就是我们梁山准备效忠朝廷,希望朝廷能派人来接洽,还要说明一点,派来的人一定要向他张叔夜一样清正廉明的”

    众人接受完任务还没有完全散去,听宋清这么说,纷纷一愣,不明白二郎这是又唱的那一出。

    公孙胜却笑起来,吴用和朱武也点头微笑,显然这几个人都想到了宋清的真实想法。

    萧让号称圣手书生,写这种东西还不是小菜一碟,片刻功夫就写出一篇文词华丽,却又不失恭谨的书信来。

    宋清把信交给吴用,让他派人给张叔夜送去。这封信能起多大作用,宋清也不敢保证,想那张叔夜身为一介文官,历史上还曾抓获过宋江,又能在梁山脚下骗过梁山的耳目,弄出这么大动作来,岂是这么好骗的?但宋清也有理由相信,朝廷不可能把这么多军队交由一个知州来统领,在张叔夜身边一定还有一个朝廷重臣,他才是这场大战的真正统帅。

    所以宋清在信中让萧让再三强调希望朝廷不要在派高俅那样的贪官来,希望能在这个小节上迷惑一下张叔夜,以及那位故弄玄虚的朝廷大员。好为梁山多争取一点宝贵的时间。

    战争的机器已经开动,宋清能做的、该做的,都已经做了,接下来就是等了。宋清当然不会上战场,在心底他也是很怕死地。

    打发走众人,宋清来到后堂,仗打完之前,他都要住在这里了。

    豆娘现在都快成宋清的保姆了,她根本信不过别人照顾宋清,在知道宋清要住在这里后,就已经先一步把后堂收拾出来,好让宋清能舒舒服服地在这里休息。

    第一次指挥作战,宋清心里还是有些兴奋的,不过想想吴用等人那遮遮掩掩的样子,宋清的心又冷了下来,这些人很明显还是对自己有所保留啊。

    见宋清脸sè不好,豆娘乖巧地递上一杯热茶就退了出去,宋清的茶还没有送到嘴里,公孙胜走了进来。

    “二郎似乎不太高兴”

    “我一再说明是替哥哥管理山寨,为什么这些人还是对我掖着藏着的?说实话老道,有时候我真的不想在这个位置上坐下去了”

    宋清意兴阑珊地说着,公孙胜也是他在山寨为数不多的几个能说心里话的人,所以丝毫没有对他隐瞒自己的心思。

    公孙胜其实也是为这事来的,捏着胡须,眯这眼睛沉吟一会才自言自语地道:“以我对戴宗的了解,他决不是那种见利忘义、贪生怕死的小人,卢俊义收买不了他,可他为什么没有传回消息,又或是已经把消息传回来,而只有你我不知道,他们想隐瞒什么?”

    宋清这时和公孙胜几乎是心有灵犀地想到了一个名字“宋江”

    对视一眼后,两人都知道了对方心中的答案。

    宋清不由皱起眉头道:“既然有了我哥哥的消息,应该告诉我才是,瞒着我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只能有一种解释,就是你的想法同公明哥哥背道而驰,而现在山上支持你想法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他们怕把公明哥哥的消息放出去,会不利山寨的稳定”

    这种说法似乎能说得过去,可宋清心里还是十分别扭,还有一丝淡淡的失落。

    宋江真的要回来了?自己该何去何从?尽管宋清从前从不承认自己有什么野心,可一旦尝过权力的滋味后,再说放弃,他似乎还没有那么洒脱。

    不过回来也好,自己清闲下来,正好可以带着豆娘出去旅旅游,见识一下中国古代的打好河山。

    想到这,宋清的心又轻松下来,无意中扭头却见公孙胜正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心念微动,立时就明白了公孙胜心里在想什么。

    “道长可是怕我舍弃不了这梁山大权吗?”

    事实上公孙胜一直在观察宋清的反应,宋清脸上的细微变化丝毫没有逃过他的眼睛。若宋清不舍得放弃权力,在知道宋江有可能从回脸上后,一定会有所反应,也一定会被他看出来。

    若宋清是那种利yù熏心的人,公孙胜会毫不犹豫地放弃他,还好宋清的表现没有让公孙胜失望。

    “开始我确实怕二郎放不下,不过现在看来我是多虑了。二郎志向高远,年纪又轻,今后的路还长着呢!所以公明哥哥若是真能回来,二郎当立即躬身隐退,这样既可保我梁山不出现内乱,又可全了二郎的名声”

    “这段时间在二郎的引导下,各位首领的招安之心早已经淡漠,所以公明哥哥若是再提招安之事,众位首领恐怕也不会同意,而公明哥哥为了大局着想,也定不会再逼迫大家。若我所料不差的话,梁山今后的发展一定会按着二郎的思路走下去”

    公孙胜带着欣慰走了,他去找吴用和朱武这两个不地道的老家伙算账去了。

    宋清靠在椅子上默默思索着公孙胜的话。

    “梁山的结局已经因我而改变,那么大宋的结局呢?历史还会有什么变化?我还年轻,有什么可急的呢?”

    宋清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

第十七章 超级黑锅

    是夜,济州城知州府衙后堂。

    两个没有穿官服的人相对而坐。一个是知州张叔夜,另一个目光如鹫,长着一个大鹰勾鼻子,颚下一撮黑须的人,赫然就是当朝枢密使童贯。

    张叔夜的手边放着两封信,一封自然就是宋清诈降信,对此,张叔夜一眼就看出其中的猫腻,所以对这封信他根本不屑一顾。

    另一封信则来自京师宿太尉,而这封信他就不能不重视了,只是信中的内容却让他无法接受,居然是让他停止进剿梁山。

    要知道为了这次进剿梁山成功,张叔夜可以说费尽心思,调动了所有他能调动的力量,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只是这件事现在却由不得他来做主,因为兵权在对面这个童枢密使手中。

    有时候张叔夜会忍不住怀疑这么个胆小的家伙是怎么爬上这么高位置的?虽然两次败在梁山手里,可也不至于谈梁山sè变吧?真想不明白朝廷怎么会把他派出来带兵。

    张叔夜看不起童贯,童贯也同样看这个张叔夜不顺眼。

    其实童贯这次出京并不是针对梁山来的,朝廷同金国秘密协议夹攻辽国,第一次出兵却被在对阵金兵时败北的辽兵打的落花流水,眼看金兵就要打到辽国都城了,朝廷若在不出兵,恐怕连汤都喝不着了,更别说燕云十六州了。

    童贯根本就不愿接这个任务,可朝廷现在已经无将可派,再有,太师蔡京也不想让政敌们掌握兵权,所以就把他推了出来。

    拱卫京师的兵马不能动,从各地调兵又费时太久,正在这时,张叔夜送来奏折,在申明进剿梁山的必要xìng的同时,又把高俅兵败后,他聚拢近十万人马的消息报了上来。

    皇帝正愁找不到兵呢,一听济州居然还有这么多人马,立刻就把童贯派来,让他统兵协助张叔夜剿灭梁山后,再北上进攻辽国。

    一想到梁山兵马的厉害,童贯就头疼,所以尽管张叔夜不停地催促,可他还是磨磨蹭蹭地找着各种理由不肯发兵。

    就在张叔夜和童贯嘎达牙的时候,宋清和朝廷的书信几乎同时到了,这就更给了童贯不出兵的理由。

    尽管心中已经问候了童贯祖宗十八代的女xìng,可张叔夜不得不耐住xìng子劝说着童贯。

    “枢密大人,我有最可靠的消息,梁山已经起了内讧,宋江下落不明,卢俊义出走,梁山现在是群龙无首,正是剿灭梁山的最好时机。常言道,卧榻之畔岂容他人酣睡?梁山距京师太近,早晚必成心腹大患,还请大人早早发兵”

    童贯眯着眼睛瞄着张叔夜,心说,看你这表情就知道你心中一定在大草我祖宗,老子若是让你如愿,岂不是对不起祖宗?读书人,哼!那个不是当面道貌岸然,背后男盗女娼?老子也是小人,却是个真小人。

    在说,梁山是那么好打的吗?老高大哥都挂了,前车之鉴啊!梁山那地方跟老子命相犯克,所以老子是说什么也不去的。

    童贯可以说已经患上了很严重的梁山恐惧症,不然以他那么张扬的人,怎么到了济州连面都不敢着,军营中更是严禁悬挂他的帅旗,说白了就是怕梁山知道他在这。

    脸一沉,拉长声道:“张大人,别忘了你的身份,出不出兵不是你我能决定的,我劝你还是立刻派人把梁山送来的这份乞降表送到京师,陛下若是同意进剿,童某必不负圣望,亲率大军,一举荡平梁山贼寇。所以在陛下的旨意没有到之前,本官是决不会出兵的”

    张叔夜实在忍不住了,愤然站起身,大声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梁山这封信明显是在拖延时间,这么浅薄的道理你都不懂吗?本官要向圣上参你”

    童贯yīnyīn一笑道:“好啊!你我同时向朝廷具表,看朝廷是信你还是信我”

    张叔夜也是一时气急才这么说,他当然知道童贯在朝中的实力,根本不是他能抗衡的。有心说两句好话补救一下。童贯却不想同他废话了,大袖一甩,转身回后堂了。

    张叔夜指着童贯的背影气得嘴直哆嗦,他手中也有兵,可若没有童贯的支持,他那东拼西凑来的几万人马,根本就不够梁山塞牙缝的。

    张叔夜从前也是主张招安梁山的,可自从有消息说高俅被杀,宋江失踪、卢俊义出走后,以及宋清的异军突起,使张叔夜有了一种危机感,更何况这个宋清同他哥哥宋江的做法完全不一样,使张叔夜相信,宋清带领的梁山绝对是个巨大隐患,所以才下决心剿灭梁山。

    童贯不配合,一切都是空谈。张叔夜只好回府写奏折向朝廷汇报,同时命人把宋清那份诈降信带了去。

    若是没有童贯,张叔夜早就把宋清的信烧了,可已经被童贯知道,若是再烧,难免给人口实。

    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朝廷站在他这边。同时他深信宋清不会毫无举动,一边加强对梁山的刺探,一边加强济州的戒备,防止梁山偷袭。

    三天的时间转眼即逝,不论是济州还是梁山都很平静,至少表面是这样的。

    童贯这几天过得很不错,攻打辽国,没心情。打梁山,没那胆量。借口等朝廷诏令,干脆赖在济州城里。手下人替他物sè了一个歌姬,长相清甜,身材娇小,皮肤白皙细腻,深得他的欢心,这几天几乎都同她混在一起。

    天刚见黑,童贯同歌姬喝了几杯小酒,正准备嗨咻一下,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进耳朵。

    谁这么不懂礼貌,没见本大人正要办事吗?还没等童贯怒喝出口,就见张叔夜一脸怒sè地闯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不停劝阻的下人,显然张叔夜是硬闯进来的。

    这可是童贯的内房,童贯和那个歌姬都快成俩大白条了,这个脸该往那搁?

    童贯的脸立时就沉了下去,一边慌乱地抓着衣服往身上套,一边恼羞成怒地道:“张叔夜,你太放肆了”

    张叔夜没有理会童贯的怒气,铁青着脸把手中一份奏报似的东西丢了过去。

    “童大人,看看这个吧!”

    张叔夜平时居官还算得体,稍微冷静点的童贯也觉出问题来。顾不上凌乱的衣服,拿起张叔夜丢过来的信函,展开只看了几眼,脸sè就变了。

    “官船被劫,火油和火…蒺藜都没了…”

    童贯就是脑袋再迟钝,这时也明白是中了梁山的计了。好在大军还在。

    “来人,擂鼓、聚将”忙三火四地往外就跑。

    童贯总算是雷厉风行了一把,只不过能不能来得及就不好说了。

    张叔夜知道事态紧急,不是埋怨童贯的时候,一边陪着童贯往外走,一边道:“今rì天sè已晚,即便把大军聚集起来怕也没有作用,所以下官建议大人先命三座大营加强戒备,防止梁山劫营,待明rì天亮再聚集大军同梁山贼寇交战”

    童贯是关心则乱,听张叔夜说完,心中忽地一动,转头看着张叔夜,心说“这不是有口现成的黑锅吗?我有什么可紧张的”

    “张黑..大人啊!先前都怪我轻信了梁山贼寇,好在有你及时发现梁山的诡计,本官决定从现在起由你全权指挥剿灭梁山,功成之rì,本官亲向朝廷表奏你的功绩,望你万万不要辜负本官的嘱托啊!”

    张叔夜为官清正,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听童贯这么说,心中也不知是喜是悲,总算是可以调动军队了,只是不知还来不来得及。

    匆匆和童贯交代几句就接过童贯的调兵令符,去安排今晚的城防了。

    童贯眼光yīn冷地看着张叔夜消失在视线里,哼了一声道:“来人,笔墨侍候”

    时迁这次可是立了大功,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他就在想着宋清对这批东西的重视,所以他第一想到的不是销毁,而是怎么把这批东西完整地带回来。

    事实上他想销毁这批东西也真的很难,运送这批东西的将领显然也想到会有人打这批东西的主意,所以几十艘大船之间都相隔着一定的距离,想要同时点燃几十艘船是不可能的。

    而且船上官兵戒备森严,任何可疑的船只都无法靠近。

    不过万事都不是绝对的,官船或许能抵挡千军万马,却挡不住轻功独步天下的时迁的脚步。

    在一个没有月光的夜晚,时迁潜入专门装运清水粮食的大船,在酒水中下了蒙汗药,预算好时间,第二rì在药xìng发作的时候,汇同阮家兄弟的水军从各个方向同时冲上官船,虽也遇到微弱抵抗,但已经无济于事,几乎是兵不血刃地截获了所有官船。

    接到这个消息,宋清等人惊喜非常,立刻改变原来作战方案,由杨雄等人先搅乱济州城,然后大军趁势攻击。

    就在童贯yīn谋把黑锅扣在张叔夜身上的时候,梁山各路人马已经就位,只等济州城乱起了。

    今夜,注定是个不平之夜。

第十八章 童贯之忧

    三更天的梆子声已经敲过,正是万籁俱寂的时候。住在知州府衙后院的童贯却丝毫没有睡意,做为一个带兵多年的将领,对危险的感觉不是别人能比得了的,直觉告诉他,梁山的进攻已经迫在眉睫。

    栽赃张叔夜的折子已经连夜命人送去京师蔡太师那里,他现在琢磨的是要不要现在就逃。

    他心里明白,未战先逃,他的官路也就到头了,可官位比起小命来说,当然还是命重要了。

    咬了咬牙,还是三十六计,跑为上计。

    童贯这边刚下定决心,忽听府衙外传来阵阵呼喊声,接着就见无数火把从四面八方向府衙内丢来。只片刻间,府衙内柴房的方向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梁山好汉已经进城,梁山好汉只杀贪官,寻常百姓切勿出门……”

    大火惊醒了城中的居民和军兵,可混乱中,济州城里到处是这样的呼喊声,夜幕中也不知道有多少梁山好汉,事不关己的百姓纷纷躲回家去,甚至有的衙役、士兵也干脆脱下衣服混入百姓家。

    梁山好汉,谁不怕啊!

    听到呼喊,童贯不惊反喜,梁山贼寇都打进城了,这回不能说我是未战先逃了吧!立刻吩咐手下收拾金银细软,备马出城。

    张叔夜在府中听到呼喊也吓了一跳,不过他并未接到梁山大军攻城的消息,所以很快就明白这是有人在捣乱,刚准备命人调军队镇压,门外忽然跌跌撞撞地跑进一个人来。

    “报..大人,大事不好了,城外三座大营同时遭到攻击,梁山贼寇已经..已经打过来了,我们也快跑吧”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不过张叔夜不同于其它文官,越到这种时刻反而越清醒。

    怒喝道:“慌什么,我等食君之禄,当忠君之事,来人,与我上城,我倒要看看梁山贼寇如何破我济州?”

    刚走出府门,又有手下慌慌张张地跑来。

    “报大人,刚刚童大人带人出了府衙,似乎是出城了,卑职不敢阻拦,特来禀报”

    童贯跑了,张叔夜却冷冷一笑,这个蠢货,此时只有待在城内才最安全,这时往城外跑,不被梁山抓住才怪。不过也好,最好那个宋清能象杀高俅一样杀掉他,给朝廷除去一大害。

    “来人,调集军队扑灭城内大火,同时抓捕梁山jiān细”

    张叔夜一边吩咐,一边忧心忡忡地带人向城头奔去。他不担心城内,却担心城外的军营,城外军兵虽众,却没有将官统一指挥,另外还有很多军队刚刚败在梁山手下,此时又被梁山趁夜偷袭,想不败恐怕都难。

    水泊梁山,其中的水泊就是距济州城不远,连通广济渠的一大段水域。

    此时在这片水域上已经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战船,各条船上的灯火犹如天上的繁星,星星点点,一眼望不到尽头。

    宋清不会冲到前边冲杀,却不代表他不会来。

    古代战争,千军万马厮杀在一起,想想就令人热血沸腾,只可惜这是在晚上,看得不太清楚,只能从震天的喊杀声中判断战斗的惨烈。

    战斗从开始就在向着宋清等人预想那样发展,探马流星不间断地把各个方向的最新进展报到宋清所在的这艘帅船上。

    南大营攻破、北大营攻破,西大营还在鏖战中,不过胜败只是时间的问题,合围济州的局面已经形成,宋清等人要考虑的是要不要趁势打下济州城。

    梁山军队进攻的突然xìng,以及童贯的不作为,都是奠定这场战役胜利的基础。不过此战最大的收获还是缴获了无数梁山目前最紧缺的粮食。

    此战之后,相信朝廷在短时间内不会再来找梁山的麻烦了,所以打不打济州城已经无所谓。

    不过很多人还是觉得有必要打一下济州,一方面是要给张叔夜一个教训,让他以后消停点,还有也要接应在城中制造混乱的杨雄等人。

    就在宋清同众人商谈如何打济州的时候,有人来报,捉到朝廷大将。待把人押上来,立刻有很多人认了出来。

    “童贯,他是童贯”

    宋清也很意外,虽然猜到济州城中有大人物,却没想到会是童贯,再说,城还未破,这家伙怎么跑出来了?眼睛转了转,一个主意涌上心头。

    宋清不认识童贯,却不得不装做认识的样子,坐在座位上,微笑着对童贯道:“童大人,别来无恙,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童贯的肠子都快悔青了,梁山大军根本就没有攻城,再说,济州城这么高大坚固,是那么容易打下来的吗?自己若还老老实实地躲在城里,怎么会被抓住?

    他可是听说了,高俅大哥就是被眼前这个笑眯眯的年轻人亲手干掉的,这小子不会是个专杀当官的变态吧?

    此时正值午夜,远处喊杀震天,头顶夜空浩瀚,船上灯火通明,众梁山好汉横眉立目。

    此情此景,童贯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腿一软,竟然直接跪在宋清面前。

    这个朝廷高官竟然一句话不说就跪在宋清面前,让所有人都很意外,同时更加瞧不起朝廷,心中都在想,还是二郎有眼光,这样的朝廷,那里值得我们效忠?

    “呵呵!童大人,无须多礼,来人,给童大人看座”

    宋清越客气,童贯就越害怕,要不是有军士把他掺起来,他根本就站不起来,更别说坐了。

    “宋..宋头领,下官本无意冒犯虎威,都是张叔夜从中挑拨,这不,听说众好汉来攻城,下官就..”

    童贯很想给自己临阵脱逃找个堂皇点的借口,可搜肠刮肚地想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这么说,童大人也是身不由己了?”

    “是..下官原本奉朝廷之命,前来整军,然后北上进攻辽国,收复燕云十六州的,都是张叔夜那厮挑动朝廷,不然下官此时已经率军北上了”

    就这熊样还带兵去打辽国,那不是肉包子打狗吗?梁山群雄心中同时冒出这样的想法。

    宋清点点头,故做肃然地道:“原来童大人是要北上为国收复失地的,佩服、佩服”嘴说佩服,可宋清连屁股都没抬。

    说到燕云十六州的时候,童贯的胸脯不由往起挺了挺,仿佛真成了收复失地的民族英雄,可看宋清那副淡然的样子,腰又哈了下去。突然想起这可不是装屁的地方,闹不好是要掉脑袋地。

    “我想送一份天大的功劳给童大人,还望童大人多多配合才是”

    “宋头领是想要这济州城?”

    童贯自作聪明地道,心说自己若真把城池献给梁山,还有个屁功劳,皇帝不砍了自己脑袋才怪。

    “童大人可是觉得我梁山打这小小的济州城会有什么难度吗?”

    好像是为了配合宋清,船下跑上一传令兵,大声向宋清禀报西大营已经被攻破,俘虏无数,各路人马已经完成对济州的包围,何时攻城就等宋清发话了。

    梁山人马趁夜攻营,朝廷军队因为没有统一的指挥,又因极度厌战,几乎是一触即溃,军兵根本就毫无战心,被梁山军队俘虏了不少,也有不少趁夜四散逃走了。

    占据三座大营的各路将领正忙着收缴物资、看押俘虏,要说立刻攻城是不太可能的。

    童贯那知道这些,他心中畏梁山如虎,宋清说什么,他当然就觉得是理所应当的。

    坐了一会,心神稳定了不少,双腿也有力气了。听宋清的语气似乎不太高兴,慌忙站起身道:“下官知错,有何差遣请宋头领明示”

    宋清微微一笑,招手唤过萧让。

    “麻烦哥哥再写一篇徼文昭告天下,大概意思就是济州知州张叔夜,欺上瞒下,无端兴兵意图剿灭已经效忠朝廷的梁山好汉,幸有枢密使童贯大人,积极斡旋,力挽狂澜,使两军免于交战,拯救无数生灵,实为天下之楷模,朝廷有此忠臣,乃天子之幸,万民之幸。为免刀兵再起,生灵涂炭,童贯大人代表朝廷将济州、郓州、兖州、齐州设为军事禁区,朝廷不在这四州之地驻军,梁山人马从此效忠朝廷,为朝廷牧守一方”

    “大概就是这意思吧!具体字句你斟酌着写”

    宋清在说前半句的时候,童贯还有些沾沾自喜,可越听越觉不对,将济州、郓州、兖州、齐州设为军事禁区,朝廷不派驻军队,不就等于把这四州之地拱手让给梁山了吗?自己那有那么大权力?还为朝廷牧守一方,你糊弄傻子哪?这同割地自立有什么区别?

    “宋头领,这..这似乎不太妥当吧”

    宋清的这些话在梁山群雄中也引起不小轰动,好在有头脑快的人已经领悟宋清话中的真意,悄悄和身边人解释后,所有人都明白过来,只是在看向宋清的时候,眼神再次变了。

    这是多大的手笔啊!并非这四州之地梁山打不下来,可就算是打下来,能不能守住先不说,同时也会落个反叛的名声,现在不一样了,只要这篇徼文一出,天下必然震动,谁还敢说梁山是贼寇?这可是你们朝廷主动把这几个地方让给我们的。

    现在所有人心中都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二郎当得起“雄才大略”四个字。

    其实这个想法宋清也是灵机一动得来的,跟雄才大略可挨不上边。

    淡然道:“童大人,摆在你面前有两条路,一条是我把你杀掉,然后把这个罪名栽到张叔夜身上,当然了这篇徼文同样还会流传天下的,署名当然还是你童大人了”

    “再有就是,你把这份文书签了,然后带兵继续北上。如何决定想必童大人已经想好了吧?”

第十九章 问题来了

    笑眯眯的宋清此刻在童贯眼中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现在看来,老高大哥被直接干掉简直就是一种幸福。他现在的感觉用生不如死来形容最为恰当。

    童贯深深明白,署上他名字的这篇东西一旦流传出去,他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朝廷那边就算是有皇帝保他,恐怕也平不了众怒。说到底他还是个死。

    一想到死,童贯的身体就忍不住发起抖来,好死不如赖活,能活着谁想死啊!

    看童贯的样子,宋清就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站起身来到童贯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语重心长地道:“其实事情没有童大人想的那么悲观,朝廷六次进剿梁山均大败而归,损兵折将不说,还得耗费多少粮草?朝廷已经没有丝毫脸面可言,你觉得皇帝还想打下去吗?他现在缺的无非就是个台阶而已,而我这么做就是在给他台阶”

    “我好象听过你们官场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叫欺上不瞒下,我把你的士兵还给你,你在奏折中把失败写成胜利,在添油加醋地写点东西,这样皇帝的面子不就有了?而你的命自然也就保住了。这种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事,何乐而不为呢?你说是不是童大人”

    “什么他妈的何乐不为,说的简单,你当朝廷是傻瓜吗?你是好了,我能好得了吗?”

    童贯心中大骂,脸上却不敢表露出丝毫不满,一时间脸涨得通红。

    宋清多少能猜出些童贯的心思,不过他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同童贯一般见识,这件事如果运作好,至少可以为梁山争取两年稳定发展的时间。

    见童贯还是不表态,宋清的脸沉了下来。

    “童大人,你应当知道,目前我梁山大军已不下二十万之众,此处距京城仅有数百里之遥,广济渠又可直通开封城内,若真把我梁山逼急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童大人不难想象吧?我想皇帝也能明白这个道理”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如何决定就看你自己了,两个时辰后我听你消息。来人,送童大人下去休息”

    童贯也确实需要一个人静静地想一想,他下去了,一旁萧让笑着把按宋清的意思写好的徼文递过来。

    宋清对这些文言文不太明白,直到萧让给他读了一遍后才满意地点头道:“很不错,不愧是圣手书生,将来等我有孩子一定让你教”

    萧让一愣,随即一喜,给老大家的孩子当家教,前途无量啊!刚想表表决心,却见宋清已经把头转了过去。

    “众位哥哥,刚才我对童贯说的话,大家都已经听到了,我的心思想必大家也能明白,要知道大宋统治天下已经多年,我们若贸然打出造反的旗帜,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所以我的意思只是在名义上归顺朝廷,但是听宣不听调,我们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历史上北宋末年那倒霉爷俩皇帝,要不是太过懦弱胆小,又怎么会被金兵抓走。所以宋清就是针对大宋皇帝这种苟安的心理,提出这个大胆想法的。

    灭你也灭不了我,我不去打你,你就烧高香吧!

    如果一切顺利,梁山将会以另一种面目出现在世人面前,到时候扣在众人头上那顶草寇,反贼的帽子也将一去不返,同时又是dú lì朝廷之外的力量。

    宋清可以说又为梁山规划了一个美好的蓝图,梁山群雄这回是彻底服了。

    “愿听二郎号令”声音前所未有的整齐。

    宋清又命人将这份徼文抄写数十份四处传播,相信用不了多久天下都会知道这件事。

    现在济州是必须得打了,不单为接应城中的弟兄,在宋清的计划中,张叔夜也不能在让他留在这里。

    不知不觉中,东方已经露出鱼肚白,济州四面的战事也已经停息。战果已经不能用简单的好来形容,简直就是惊人。

    十五万杂七杂八的军队,除城中有五六千人,逃走两万多,战死不足三千,其余全部被俘。

    到天sè大亮的时候,济州城周围已经看不到朝廷军队,到处都是梁山人马,俘虏都被押往梁山泊西面的平原。

    这些俘虏宋清没打算留下,童贯那边摆平之后,还是让他带走的好,免得又给梁山增加粮食负担。

    梁山今后是要走jīng兵路线的。

    张叔夜忧心忡忡地站在城头看着漫无边际的梁山大营,虽说昨夜梁山人马没有攻城,可他也一夜没有下城,城中人马本就不多,万一梁山趁乱攻城,他又不在的话,城池还怎么守得住。

    济州城近临水泊梁山,可以说长年与梁山打交道,城中官兵对梁山人马的厉害早就深有体会,此刻被梁山大军困在城中,心中早就没有了斗志,要不是张叔夜平时多有威望,军队早就散了,那还有胆量守城。

    “大人,去休息一会吧,有事我会去向您禀报”有亲兵上前道。

    张叔夜摇摇头,他心中明白,如果梁山大军攻城,就凭这些军队根本就守不住,说不定自己前脚刚下城,后脚就有人把城门打开,向梁山投降了。

    昨夜城内捣乱的梁山jiān细被张叔夜抓了不少,以张叔夜刚烈的xìng格,如果梁山强行攻城的话,他是不介意把这些人杀了祭旗的。

    张叔夜却不知道,他抓的那些梁山好汉现在在监牢内简直比在外面还快活,梁山大军围城,谁都知道进来是早晚的事,万一打进来,势必要救这些人,如果现在同他们打好关系,梁山人马也一定不会难为他们这些狱卒,所以这些狱卒简直比对祖宗还要恭敬抓进来的这些人。

    “大人快看,有人马过来了”

    不用人提醒,张叔夜已经看到有一哨人马向城门奔了过来。难道这就要开打了?不过就这么点人似乎不象是要攻城。

    来人正是花荣,花荣也已经看到城头上的张叔夜,虽不知道他是张叔夜,但看一群亲兵护卫在左右,就知道他必然是个大官。

    花荣艺高人胆大,居然直接纵马来到城下箭矢可及的地方,而城上也确实没有敢开弓shè他的人。

    只见花荣不慌不忙地把一封信一样的东西绑在箭上,然后弯弓搭箭,弓弦响动,箭如流星般shè上城头。

    张叔夜此时已经明白这是个送信的,心说想劝降我吗?那你们可找错人了。

    正琢磨着,忽听手下人一阵惊呼,接着原本高高飘扬的大旗如断线风筝般掉了下来,却是花荣一箭shè断了系旗的绳子。

    见此情景,张叔夜顿时大怒,高呼道:“开弓放箭,把这个贼寇给我shè杀”

    却那里还shè得着,一箭得手后,花荣已经纵马退到箭矢shè程之外。

    “城上人等听着,我梁山只杀贪官,决不滥杀无辜,尔等若继续与我梁山为敌的话,城破之rì,鸡犬不留”

    花荣说罢带人纵马走了,他就是送信来的,shè断大旗只是突发奇想而已。

    城上倒是有人零星地shè了几箭,却根本不是向着花荣shè的,都这时候了,谁不想着给自己留条后路?

    张叔夜气得吹胡子瞪眼却也无计可施,这时手下人把花荣shè上来的信递上来。张叔夜展目观看,只看了几眼就已经气得须发皆张,待把信看完,终于忍不住“哧”地吐出一口血来。

    颤抖着手指着城外梁山大营方向,怒喝道:“童贯、国贼,宋清、乱贼”话刚说完,眼一闭向后倒去。

    手下人赶忙过来扶住张叔夜,却见大人双眼紧闭,已经晕了过去。

    “快来人,大人昏过去了…”

    张叔夜晕倒城头,城头顿时乱了起来。花荣shè上来的那封信也不知被谁拿走了,不过信上的内容却很快流传出去。

    “什么,朝廷已经把这济州让给梁山,那我们还守个屁呀..”

    这个声音象风一样,很快就传遍四城,本来就没有斗志,这回更有借口了。

    在张叔夜被抬回府医治后不久,就有人打开城门,向梁山大营投降去了。好在这些守城兵都是本地人,倒也没有出现乱兵趁火打劫的现象。

    宋清也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拿下了济州,为防止有诈,令各路人马先占据城门,然后让城内的朝廷军队撤到城外。同时严令不得扰民,对张叔夜的府邸也不许攻打。

    对这个以清廉闻名的张叔夜,宋清是不会杀的,却也不会放了他,这样的人死忠朝廷,放他走只会给自己添麻烦。

    对梁山大军进城,城中的百姓反应不大,似乎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局。更有一些士绅主动送牛羊来劳军。生怕梁山进城先拿他们开刀。

    一切尘埃落定后,宋清才带兵进城,童贯则同个秘书似的跟在他身旁。

    此时的童贯如同换了个人,对着宋清满脸的谄笑,他也想开了,正如宋清所说,这件事也许并非没有转机,皇帝一心修道,那有那么多心思管别的,只要把皇帝糊弄住了,就什么都好说,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糊弄了。

    来到济州府衙大堂,宋清坐在平时张叔夜的位置,左右看了看,感觉还不错,这时有人来报,一些忠于张叔夜的士兵退守在张叔夜的府中,看样子是要顽抗到底了。

    宋清不由皱了皱眉,尽管他不愿多造杀戮,可也决不容许有这种情况发生。

    扭头看了眼跟班般站在一旁的童贯。

    “童大人,你去一趟吧,告诉张叔夜,我只给他一个时辰,过时杀入府中鸡犬不留。完成这件事,我会派人送你出城找你的军队,武器和粮草都已经给你准备好,希望rì后我们再见的时候不是在战场”

    “是..下官决不敢与头领为敌,下官还会向圣上请圣旨,给头领正式的任命,到时我们就同殿为臣了”

    宋清可不敢奢求朝廷会给他正式的任命,只要朝廷默许就行了,不过还得感谢童贯想的周到。

    笑着点头,命人把童贯送出去。看了看左右满脸兴奋的梁山群雄,宋清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第二十章 有人惦记

    杀人放火、偷抢拐骗、打架斗殴、带兵打仗。这样的人才在梁山应有尽有,可唯独没有能治理地方的人。

    宋清明白,即便朝廷默认这四州之地在梁山的实际控制之下,可若没有能够忠于梁山的人来治理,那他们同给朝廷看家没什么区别。

    宋清想要的可不是这个效果,梁山rì益壮大,以目前的地盘已经无法养活这么多张嘴,势必需要更大的生存空间,占据地盘容易,不容易的是怎么让占据的这些地方成为梁山稳固的后方。

    把心中的想法同众头领说了之后,众人也沉默下去。是啊!让他们打打杀杀行,要说到具体的行政可就歇菜了。

    有些事情不是说解决就能解决得了的。宋清无奈之下,只好先命人把张叔夜以下的所有官员找来。

    然后宋清向他们宣布了同众人商谈后的决定,今后济州城中第一不准有军队,城内治安由梁山负责。第二,由现任通判接替知州张叔夜的位置,以下官员依次递升,今后凡是官员的任免都要先报到梁山,由梁山决定。第三,所有税赋要交到梁山,朝廷若是有人来要,直接让他们去山上要。

    同时命镇三山黄信率三千人马在济州城东门扎下大营,这里近临水泊,水军随时可以接应他们。

    升官了,这些官员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悲哀,从前只听说梁山人马打下一个地方后,收刮一通也就完事,现在可好,连官员任免都管了,难道真如那篇徼文上所说,朝廷已经弃了这四州之地?

    或许有心中不满梁山做法的,不过看看四周那些横眉立目、杀气腾腾的梁山群雄,谁还敢说半个不字,比起那点可怜的忠心,还是小命更重要,何况梁山也没有亏待这些人。

    宋清最信奉就是有钱大家花这个道理,所以对每个肯留下做官的人,都送了一份厚礼,反正钱也不用他出。

    解决完这些事,宋清下令带着从济州府库收刮的战利品收兵回山,同时把张叔夜一起带走。

    尽管张叔夜属茅坑石头的又臭又硬,可宋清不想背负一个杀忠臣的骂名,可要是把他留下,以他的xìng格,定不会甘心受梁山摆布,难免生出事端来,所以宋清决定还是带着他。

    济州城中的官民百姓仿佛做了个梦,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可能感觉不到什么,官员们却知道,城头虽然还飘着大宋的旗帜,却已经不归大宋朝廷管辖了。

    就在宋清率人马得胜回山的同一时间,大宋都城,东京汴梁也正在进行着另一场博弈。

    此时的宋徽宗赵佶早已过了励jīng图治的年纪,再加蔡京、梁师成等人的蒙骗,以为天下太平,整rì与琴棋书画、美人为伍,活在他那虚幻的成仙梦中,什么朝政、叛乱、民间疾苦,统统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老爹昏庸,不代表儿子也昏,至少目前是这样的。

    朝政的失当,各地此起彼伏的叛乱,蔡京等jiān佞的欺上压下,这一切一切让太子赵桓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可他急也没有用,手中无权,想要有所作为,只能等他老爹翘辫子。

    太子是未来的皇帝,这个未来的皇帝不和自己这些人一条心,蔡京等人心里也急,万一那天皇帝挂了,太子上位,能有他们好果子吃吗?所以这些人正紧锣密鼓地密谋着倒太子,把同他们早有勾结的皇九子,康王赵构推上位。

    童贯的第一封信已经送到蔡京手中,对这个童贯,蔡京也是一肚子气,要说这童贯也算是员名将,远征唐羌,镇压叛乱,着实打了不少胜仗,怎么碰到梁山就拉稀了?

    不过生气归生气,高俅已经被干掉,他们又都是穿一条裤子的,屁股都不干净,这个时候更不能内讧,不然好容易争到手的兵权被太子得去就坏了。

    思虑一番后,蔡京吩咐下人请梁师成,李邦彦等人过府商议,一定要把童贯保下来。

    蔡京这边忙活,赵桓那边也没闲着。

    此时赵桓府上的密室中,赵桓正在会见两位重要的客人,这两个重要客人不是别人,赫然是失踪以久,以及突然消失的宋江和卢俊义。

    能当上太子的人,固然有一定的先天原因,但也没有那个是傻子。面对朝堂上蔡京等人的咄咄逼势,赵桓只能强忍着,因为他最大的缺陷就是没有兵权。

    手中无兵,说什么都没有用。京城的人马在皇帝老爹手中,老爹又受着蔡京等人的蒙骗,赵桓的rì子可想而知。

    就这样,赵桓把眼睛盯在了距京师仅数百里之遥的梁山上,那里有他梦寐以求的人马。

    怎么能让梁山人马为自己所用,赵桓很是下了一番功夫,老天似乎也很帮他,竟让他成功同卢俊义勾搭了在一起。

    卢俊义虽然深恨梁山群雄,但同与未来的皇帝搞好关系比起来,显然后者的诱惑更大。

    在卢俊义以及赵桓手下的策划下,成功绑架了宋江,并秘密把宋江送到京城赵桓的府中,软禁起来。

    一个活着的宋江远比死了宋江有用,而且赵桓知道宋江早有归顺之心,所以尽管知道宋江心中愤恨卢俊义,但他还是很轻松地搞定了宋江,让他效忠自己。并让宋江通过戴宗把消息传回了梁山。

    戴宗也并不是要隐瞒宋清,只是他知道的也非常有限,而且习惯xìng地先把消息报到吴用那里,也就造成了宋清对他的不满。

    赵桓对宋江的要求也很简单,就是接受朝廷招安,但只能效忠他。同时秣兵厉马,随时准备进京拥他上位。

    宋清在梁山上的作为,可以说完全打乱了赵桓的部署,高俅死不死对他来说,应该是好事,毕竟是蔡京阵营中的人,但直觉告诉他,梁山现在有要失控的趋势,这个宋清似乎也不象宋江那么好摆弄,看来是时候该把宋江放回去了。

    “这些rì子委屈宋头领了,还望宋头领能以国事为重,助我早rì铲除朝廷jiān佞,还我大宋一个朗朗乾坤,待功成之rì,孤定不会薄待头领”

    赵桓长得英俊潇洒,只是脸sè有些不健康的惨白,给人一种长年不见天rì的感觉。此时正一副礼贤下士的架势对宋江说着。

    宋江被关了些rì子,同原来黑胖的样子比起来,倒是白了不少,不过由于心情郁闷,整个人有些消瘦,jīng神也不是太好,总是哈欠连天,一副睡不醒的样子。

    听赵桓终于肯放自己回去了,宋江顿时来了jīng神。

    “殿下放心,宋江忠于殿下之心天rì可表,必不负殿下所望,回山之后立刻整军,随时听候殿下的召唤”

    赵桓点点头道:“天sè不早,宋头领先下去休息吧!明rì孤会安排人送头领回山”

    宋江起身行礼出去了,卢俊义却没有动。

    “太子殿下,宋江此人心计深沉,您现在放他走就如同放虎归山,万一..”

    卢俊义说到这没有再说下去,他知道赵桓能明白他的意思。

    赵桓眼望宋江消失在门外,英俊的脸上闪过一丝yīn笑,轻轻拍了拍手掌。

    只见人影晃动,门外一个黑衣人躬着腰走进来。

    “宋江的药每天还在吃吗?他有没有疑心什么?”

    “太子放心,起初给他吃的时候,他确实有疑心,是小人先用,他才敢服的。在服用几副后,他就发现这东西确实是好东西,所以现在每天都在吃,看样子已经离不开那东西了”

    赵桓象是什么都不知道,又或是在问给卢俊义听,继续问道:“如果他把药停了会怎么样”

    “小人曾见过停止服药的人,只能用生不如死来形容”

    “你做的很好,下去领赏吧!”

    黑衣人行了个礼,躬身退了出去。卢俊义的后背却已经被汗水湿透,心说这个太子够他妈yīn的,居然给宋江下药了,难怪他这么有把握宋江不敢背叛他。

    赵桓目光yīn沉地看着卢俊义,目光中jǐng告的意味十足。

    微笑道:“你也下去吧!明rì陪同宋江回山”

    赵桓微笑的面孔此时在卢俊义眼中无疑于一条吐信的毒蛇。卢俊义并不怕死,可此刻心中却对赵桓怕的要命,尽管十分不情愿回梁山,却不敢说出半个不字,乖乖地答应一声,施礼下去了。

    房间内只剩赵桓一个人了,赵桓漫步来到院中,心中不知怎么突然想起近期那个在声名鹊起的宋清来。

    “宋清,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念头忽地涌上赵桓的心头。

第二十一章 山外来客

    宋清要成亲了。

    得胜回山之后,吴用就向宋清坦言宋江可能会在近期归来,对此宋清心中已经有所准备,而梁山目前的危机已经过去,他似乎已经完成了任务。

    其实在同公孙胜谈过一次后,宋清已经完全放下心中的包袱,该做的、能做的,都已经做完,剩下就该享受生活了。

    宋清是个很正常的男人,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整天对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两人又是情根深种,再这么下去,宋清怕是要憋出毛病来了。

    在济州得胜归山,群雄喝庆功酒的时候,宋清当着所有人的面向林冲求娶豆娘。

    豆娘救过宋清的命,又一直在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宋清心中对豆娘有爱也有感激,所以他要给豆娘一个风光的婚礼,要让所有人知道他对豆娘的宠爱。

    尽管有人在私下对宋清多有微词,但经过这几次事件,都不得不承认宋清是个目光深远,jīng明干练的头领,更多人甚至认为,宋清才更适合做梁山的老大。

    所以在听说宋清要求娶林冲的徒弟时,群雄再一次沸腾起来,纷纷上前向宋清和林冲道喜。

    现在梁山群雄大多数人还都不知道宋江有消息,所以听说宋清要成亲,都是发自内心的高兴,酒宴尽兴而散后,纷纷回去琢磨给宋清准备什么样的礼物。

    在宋清要成亲的消息传出去后,梁山上下也再一次忙碌起来。仿佛过节一般,人人脸上喜气洋洋,处处批红挂彩,整个梁山洋溢着一片喜庆的气氛。

    宋清现在的住所也装饰一新,在梁山群雄的眼中,皇帝算什么?要不是宋清说不能扯旗造反,宋清的家就要照着皇宫修了。

    距成亲还有几天,按习俗,豆娘在成亲之前是不能同宋清见面的,所以已经搬回林冲那里,尽管还有不少下人侍候宋清,但少了豆娘在身边,宋清总觉得少了什么似的。

    外面都在为宋清婚礼忙碌的时候,宋清却悠闲地在梁山四处游逛起来,陪在他身边的除了寸步不离的八名侍卫,只有朱富一个人。

    朱富已经从宋清的口中知道宋江的消息。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却不是什么好事。以他和宋清的关系,在梁山可以说呼风唤雨,可一旦宋江回来,他还能有现在的待遇吗?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因为此前宋江就不是那么太待见他。

    宋清能看清大势,所以对权力能放得下,却不代表他朱富也能。不过朱富知道有些话不能说,如果给宋清留下太过yīn沉的印象,他的好rì子就真的到头了。

    陪着宋清漫步走了一会,左右看了看,轻声对宋清道:“按照二郎的意思,内卫已经组建的差不多了,假如大郎回来的话,这件事要不要告诉他?”

    朱富的语气中试探的意味十足,宋清怎么可能听不出来。沉吟一下道:“哥哥若是真能回来,这件事也先不要告诉他。其实这件事我也想了很久,倒不是想有意瞒他,只不过我觉得梁山在这方面很有欠缺,你应该把这个缺陷补上,等到有一定成效之后再对他说,相信到那时,哥哥也会另眼看你的”

    说完微笑着拍了拍朱富的肩膀,然后继续向前走去。

    宋清的一番话可以说完全是为了朱富在着想,朱富暗暗感激,抱拳道:“二郎放心,老朱知道该怎么做”

    看着宋清的背影,朱富瞬间心中已经有了决断“梁山大位,必须由二郎来做,任何人也阻挡不了,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宋清那里知道朱富的心思,漫步在山林间,心思已经飘到豆娘的身上。

    “小丫头明明害羞的很,每次说些荤话逗她的时候,偏偏委在身边红着小脸不肯离去,弄得人心怪痒痒的,只可惜还是许看不许摸,等成了亲,看你还往那跑?”

    虽然宋清打不过豆娘,但如果宋清执意坚持要豆娘的话,以豆娘温婉的xìng子,也会顺从的,只是宋清心中爱极了她,怎忍心让她难过。

    在宋清满脑子意yín的时候,一名侍卫飞快地来到他身边。侍卫见宋清一脸诡笑,还以为老大在思考什么重要事情,愣是没敢打搅,直到宋清回过神来才道:“山外有一伙北方商人听说头领大婚,特意前来送礼,并想求见头领”

    宋清一愣“北方商人?自己除了这山上的人,那认识什么北方商人?是来交保护费的吧?这么点小事也来找我”

    “让顾大嫂他们安排一下就是,见我干什么?”

    侍卫躬身道:“孙新头领觉得对方来头不小,而且还送了重礼,所以不敢擅自做主,这才命小人来报于大头领定夺”

    “重礼?什么重礼?”

    梁山上什么样的金银珠宝没有,宋清现在对宝贝已经见怪不怪了。

    “金银什么的孙头领没说,只说对方送了两百匹骏马”

    “骏马”宋清不由一呆。

    要知道大宋由于燕云十六州不在控制之中,可以说根本就没有战马来源,马在中原地区可是稀缺的东西,这伙商人好大的手笔,居然出手就是两百匹骏马,又是来自北方。他们想干什么?

    宋清的眼睛眯了起来。

    管他是什么目的,别的东西宋清可以不要,马却不能不要,先命柴进将马匹礼物收入库房,然后请来人到忠义堂待茶。同时将吴用、公孙胜等人请到忠义堂,同他一起会会来人。

    还没有进忠义堂,门外几个陌生的面孔首先映入宋清的眼帘。

    只见四个身材魁梧,面容冷峻的人左右站在忠义堂的台阶下,台阶上则是守护忠义堂的侍卫,不过同这四个人比起来,忠义堂的侍卫显然不够看的,无论在气质还是在形象上,一下就被人比了下去。

    宋清很不喜欢这种感觉,来示威的吗?梁山可不怕你这个,回头命人把花和尚鲁智深和李逵喊来。

    比一比到底是谁更凶。

    吴用和公孙胜已经到了,正陪着两个年轻人说话。

    左首一人身材魁梧,面目粗犷,给人印象最深的就是他那双细长的眼睛,灵动的目光給人一种极jīng明的感觉。

    站在他身边的则是个身材瘦小的人,jīng致的五官,白皙的肌肤,只要不是傻子,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个女扮男装的女人。

    从宋清走进来,这两个人也在不错眼珠地看着宋清。

    在男人的目光中,宋清能感觉到惊奇,似乎还有一丝轻蔑。

    女人的目光则不同,如果宋清所料不错,应该是惊艳了。

    人长得帅也是罪过吗?宋清暗自腹诽着。

    男人的惊奇显然来自宋清太过年轻,等吴用为他介绍完宋清后就自我介绍说他叫王宝,对女扮男装的妹妹也没有隐瞒,直接告诉宋清妹妹叫王可儿。然后又说了一通没有营养的客套话。

    在王宝口沫横飞地发言的时候,宋清只是笑眯眯的听着,没有查话,也没有发表意见。直到王宝说得口干,端起茶水的时候才突然道:“送两位去驿馆休息”

    王宝当然不是单纯的给宋清送礼来的,却也没想到宋清居然连问都不问就打发他们下去,一时间端着茶水愣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吴用等人也猜出这两个人的来意决没那么简单,却同样没想到宋清就这么打发两个人走。

    场面有点僵,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王可儿突然道:“宋头领就不想问问我们来自那里,又为什么来吗?”

    有一点宋清没有猜错,王可儿来自塞外,见到的都是粗壮魁梧、胡子拉查的男人,那里有宋清这样英俊潇洒,同时身上又有一种身为上位者气息的男人。

    所以打看到宋清第一眼,就不错眼珠地看着宋清。

    面对王可儿频频放电的眼睛,宋清根本无动于衷,不是说宋清不好sè,只是对一个即将成家的男人来说,他脑子里只有那个要成为他新娘的女人,根本容不下别的女人。

    扭头看了看王可儿,淡淡地道:“梁山欢迎四海朋友,却绝不欢迎别有用心的人,谢谢你们的礼物,想参加我的婚礼,欢迎,别的事免谈”

    王宝在他的国家里可是说一不二的主,那遇到过宋清这样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人。猛地一拍桌案站起身,怒道:“不要以为你们梁山打了几场胜仗就可以目空一切,那是你们没有遇到真正的铁军,你可知道我们是什么人?敢这么对我们说话”

    这两个人的身份,宋清多少可以猜到一些,北方目前最有势力的无非是辽和金,而辽现在被金打得满地找牙,只剩苟延残喘的分,应该不会有闲心派人出来,那剩下的只有金国了。

    梁山兵强马壮,六次大败朝廷军队,又同开封近在咫尺,若能把梁山策反,对大金今后进攻中原可谓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只可惜他们找错人了。

    宋清什么都敢做,唯独不敢做汉jiān。

    说话间,鲁智深、武松、李逵三人快步走了进来。

    宋清根本不理王宝,指了指王宝和王可儿对鲁智深等人道:“这两个人想在山上住一段时间,外面那四个,留下一个回去报信,剩下的你们自己解决”

    “对了,告诉放回去那个,我要一万匹战马,否则就等着给这两个人收尸吧!”

    宋清也不知道这两个人的真实身份,不过是狮子大开口而已。

    “宋清,我们好心来给你送礼,你却这么对我们,你就不怕天下的英雄耻笑你吗?”

    王宝指着宋清怒喝道,要不是忠义堂不能带武器,他现在已经抽刀冲过去同宋清拼命了。

    早有侍卫冲过来护卫在宋清左右,武松站在宋清身旁,鲁智深则和李逵兴高采烈地出去解决那几个人了。

    对他们来说,最过瘾的事莫过于杀人了。

    宋清也不理会王家兄妹,向外走了几步,突然回身对王宝道:“我是不是英雄,还抡不到你评价,你好像忘了我本身就是个土匪,同土匪讲道理,你没有毛病吧?”

    说完大笑着离开了。

第二十二章 新婚大礼

    王家兄妹的事在梁山连朵浪花都没兴起来,梁山这些人在骨子里就有一种掠夺xìng,信用是一定要讲的,不过得分和谁,至于讲仁义,那可找错地方了。

    对于王家兄妹,宋清也没有为难他们,除了不能离山,其余行动都是zì yóu的。而王家兄妹在恼火几天后,也平静下来,兄妹俩每天游山逛水,偶尔也会去后山的集市上买点东西。似乎忘了他们是被软禁在这,而是来游山玩水的。

    兄妹俩也曾试图求宋清接见他们,可宋清现在一门心思扑在即将到来的婚礼上,那有时间搭理他们?

    时间飞转,明天就是宋清成亲的正rì子,梁山上下正做着最后准备,务求给宋清一个隆重而又完美的婚礼。

    刚送走一批请示明rì行程的手下,宋清还没等喝口水休息一下,忽见吴用一脸严肃地陪着许久没有露面的戴宗走了进来。

    见到戴宗,宋清先是一愣,随即明白,戴宗一定是带着宋江的消息回来的,不过也好,免得自己整天想着宋江什么时候回来了。

    宋清明白,宋江被抓走,现在又平安地回来,显然是同人家达成了什么协议,不然谁会干放虎归山的蠢事?只是今rì的梁山已经不是当时宋江掌权时的梁山了,宋江再想提招安,恐怕没有几个人会站在他一边。

    看来梁山又要迎来多事之秋了。

    “戴院长,好久不见,是回来参加我婚礼的吗?”

    宋清象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笑眯眯的说着。

    戴宗面容憔悴,脸上神sè复杂,不知是累的,还是一直在受着心理上的煎熬。听宋清说完,沉默片刻,抱拳道:“卢俊义在山外候见,他有公明哥哥的消息”

    卢俊义?不是宋江?

    宋清疑惑地看了看吴用,又把目光投向戴宗。

    吴用沉声道:“公明哥哥在东京的一切消息都是卢俊义告诉戴宗的,所以很多事戴宗也不清楚,二郎还是先见一下卢俊义,看他怎么说吧!”

    就是吴用不说,宋清也会这么做的,沉吟一下,吩咐擂鼓聚将,事关宋江的消息,他不想给人留下把柄。

    明天就是宋清大婚的rì子,谁也不知道宋清这时候把众人找来干什么,虽有疑惑,但还是面带喜sè地来了。

    众人到齐后,宋清吩咐带卢俊义进见。

    众人听到卢俊义的名字,不由一愣,这家伙等同叛出梁山,怎么会在这时候来?难不成是给宋清道喜的?不太可能吧!

    数月不见,卢俊义倒是白胖了不少,jīng神也不错。背着手走进忠义堂,好像回到自己家一样,四下看了看,一脸的诡笑。

    “众位兄弟,好久不见,一切可好?”

    林冲冷哼一声道:“我等当然好了,就不知道卢员外背着不仁不义的名声在山外,一切可好?”

    卢俊义老脸一红,怒瞪了林冲一眼,却把目光转向宋清,微笑道:“听说二郎就要成亲了,卢某特来道喜,同时也给二郎准备了一份大礼”

    这家伙变脸比翻书还快,宋清不由暗生jǐng惕,淡然道:“我成亲同你没关系,也不需要你的礼物,只希望你能看在兄弟一场的情面上,尽快告诉我哥哥的下落”

    “哈哈!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我说的这份礼物当然同宋公明有关”

    卢俊义说到这故意停顿一下,环顾众人一眼后,yīn笑道:“想见宋公明不难,想要他重回梁山也容易的很,只不过需要你们当中的一个人去将他换回来即可”

    说完,卢俊义就把秃鹫一般的目光投在宋清身上。

    傻子都明白卢俊义想干什么了。用宋清换宋江回来。用弟弟的命换哥哥的命,听上去似乎不错,若是在从前,梁山群雄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可今时不同以往了。

    宋清这颗在梁山冉冉升起的新星,不但带着梁山度过了危机,更是梁山群雄的希望,怎么能凭卢俊义几句话就把他换走?

    林冲、鲁智深、武松、阮氏三兄弟,包括一众武将,关胜、秦明等人“呼啦”一声站了起来。

    “公明哥哥必须放回来,二郎也决不能离山,这是我等的底线,若再敢胡言,休怪我等不念旧情”

    吴用忍不住道:“是谁派你来的,公明哥哥可安好?”

    吴用问出了很多人心中的想法,万一宋江不在了,再搭上一个宋清,梁山不散伙才怪。

    卢俊义冷哼一声,似乎早知道梁山众人会有此一问,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

    “你们还能认识宋公明的字迹吧!拿去看看这是不是他的字迹”

    萧让第一个走过去,接过书信只看了两眼,脸sè就变了颜sè,显然是认出了宋江的字迹。

    公孙胜只看萧让的表情就知道事情要坏,冷哼一声道:“公明哥哥是被困在东京汴梁吗?那倒好了,省得我们找借口了,二郎,下令吧!尽起我梁山人马,兵进东京,我看有什么人能挡住我梁山大军”

    “对,起兵,干他姥姥的,敢抓公明哥哥?我们反了...”

    忠义堂内几乎一口同声响起这个声音。群情激奋下,只要宋清一句话,众人就能把卢俊义撕成碎片。

    卢俊义却丝毫没有害怕的样子,静静地看着宋清道:“宋二郎,你哥哥的命就在你一念之间,如何取舍,想必你心中已经有决断了吧!”

    这就是**裸的阳谋,不换,你就是陷亲哥哥于死地的不义之人,今后还怎么率领梁山群雄?

    舍身去换,高俅是宋清亲手杀死的,傻子都知道等在宋清前面的是什么,用一句九死一生来形容毫不为过。

    宋清虽挂着宋江亲兄弟的身份,但作为一个穿越者来说,他跟宋江根本谈不上什么感情,要他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陪上自己,他好像还没那么伟大。

    宋清还没有成亲,还没有洞房,还有大好生活没有去享受,就这么去了?怎么能甘心?可不去两个字又怎么能说出口。要知道,在梁山上讲的就是一个义字。

    宋清的目光在群雄身上缓缓扫过,群雄也都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宋清身上。

    尽管很多人的内心深处已经渐渐偏向宋清一边,可要换的毕竟是从前的老大,说不让宋清去换的话谁能出口?

    宋清年少有为,志向远大,这都是有目共睹的,但他能不能真正做到舍身取义,用自己换回宋江,谁也不敢保证。

    所以现在群雄的想法也很复杂,即盼他答应,成就在自己心中的完美形象,又不想失去这个能带领梁山走向辉煌的人。

    “好,我答应”

    这几个字,宋清也不知道是如何说出口的,仿佛说话的人不是他自己,又或只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

    “不行,二郎决不能去...”

    “公孙老道说的对,我们造反吧...”

    宋清的话如同捅了蚂蜂窝,忠义堂里顿时乱了起来。人心就是这么复杂,若宋清不同意交换,群雄一定会鄙视、甚至抛弃他,但当宋清答应之后,所有人又不约而同地维护起他来。

    就连卢俊义看向宋清的眼光中都露出敬佩之sè,一个前途无量又新婚在即的年轻人,能做出如此舍生取义的决定,得需要多大的勇气?

    第一次恭恭敬敬地向宋清施了一礼,道:“二郎请放心,我家主上并无加害之心,只是十分欣赏二郎的能力,故才出此下策”

    卢俊义说完又转向吴用和朱武道:“你们俩也不用枉费心机,我家主上既然能想出让宋清换宋公明,当然也会防备你们使诈,所以若想宋公明平平安安返回梁山,最好还是消停点”

    吴用和朱武未尝没有想过在宋江和宋清交换的时候,突然出手将两个人都劫回来的想法,却忘了卢俊义与他们共事多年,他们心中所想怎么能瞒过卢俊义?

    其实不论是宋清,还是吴用等人,心中一直都有个疑问,抓走宋江的到底是什么人?

    若是朝廷方面抓获宋江这么大一条鱼,怎么会不大张旗鼓地宣扬,可从那方面都没有探听到朝廷捕获宋江的消息。

    若不是朝廷方面,又有谁能值得卢俊义这么为他卖命?

    短暂的郁闷之后,宋清突然想起,卢俊义背后的人既然能留下宋江的命,应该也不会难为自己,如今自己已经同梁山群雄打下良好的感情基础,以这些梁山好汉的为人,定不会弃自己于不顾,说不定自己前脚下山,后脚他们就想办法把自己救出去了,那自己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只可惜成亲的事要往后推了。

    伸手压下群雄躁动的情绪,对卢俊义道:“我和哥哥怎么交换,时间、地点想必你们都已经计划好,我没有别的条件,就是在任何情况下都要保证我哥哥的安全”

    说完转头一脸歉然地对林冲道:“本来明天就要改口叫你岳父的,现在看来要向后推一推了”

    叹了口气接着道:“告诉豆娘,就说我对不起她”

    感情戏,要做就得做到底。

    宋清的语气甚是坚决,林冲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卢俊义看宋清说完,微笑道:“二郎若没什么交代的了,那我们现在就下山吧!”

    “现在?”

    群雄都呆住了,他们其中不少人都有着半路把宋清劫回来的打算,可卢俊义说现在就走,他们那有时间准备啊!

    “对,就是现在”

    卢俊义一脸讥笑地看着群雄道。

第二十三章 孤帆远影

    卢俊义是梁山出去的,对梁山群雄的伎俩怎么会不有所防备?他深深知道,若给梁山众人时间准备,别说交换宋江、宋清兄弟,他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都不好说。

    所以在宋清答应用自己交换宋江后,立刻提出让宋清同他一起下山,根本不给梁山群雄准备的时间。

    “不行”

    公孙胜沉着脸走出来。

    “二郎是个言出必行的人,既然答应换回公明哥哥,就断然不会反悔,但我们也不能事事听从你的安排。首先我们要见到公明哥哥,才能让二郎过去交换,再有,二郎现在怎么说也是梁山之主,我们不能让他一个人同你去,必须得有我们的人护卫左右,这是我们的底线,若不同意,你就请便吧!”

    公孙胜的话立时得到很多人的赞同,纷纷道:“对,先让我们见到公明哥哥,二郎也得有我们的人保护..”

    “宋公明是一定会让你们见到的,若有人愿意跟着宋二郎我也不反对,不过我有言在先,若有人想在半路劫杀我等,最好先想一想宋公明或是宋二郎的xìng命”

    梁山群雄jīng明,卢俊义也没差到那去,来之前他就把梁山群雄所有可能的反应都预料到了,并一一做了相应的对策。

    现在宋江在他手上,等交换之后就换成了宋清,这两个人不论是谁受到伤害,都不是梁山群雄愿意看到的。

    所有卢俊义这一手等于捏准了梁山群雄的命脉,梁山群雄投鼠忌器,再也不敢有丝毫异动。

    鲁智深扭头看了武松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点点头,然后一同挺身而出。

    “既然如此,洒家同武都头愿护卫二郎左右”

    能有鲁智深和武松当保镖,宋清当然一百个愿意了,只是不知为什么,眼光下意识地落在人群中朱富的身上。

    朱富的表情很奇特,似乎明白,又好像不明白宋清的意图,盯着宋清的眼睛,先是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

    宋清也被朱富搞糊涂了,按理说朱富能有今天,完全是依靠着宋清,这个时候他最应该陪在宋清身边,可看他的样子似乎不太愿意跟宋清走,那点头又是什么意思?

    卢俊义不给宋清琢磨的时间,直接对鲁智深等人道:“跟着宋二郎的人可以有,但决不能是众位首领之一,好了,多说无益,天sè也不早了,二郎,我们还是尽快下山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再说什么也没用,况且宋清也不是那种拖泥带水的人。

    起身制止了鲁智深等人,抱拳向众人笑了笑道:“众位哥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

    说完大步向外走去。

    面对这个他们曾不放在眼里,到衷心佩服的宋二郎,众人在不知不觉中让开了道路。随即又缓缓地、默默地跟在宋清、卢俊义的身后向山下走去。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宋清不知怎么心中突然冒出这句话,

    重生的几个月,他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龙套,一跃成为大宋朝最具影响力的土匪头子,在成为交换人质的质子。一切仿佛做了场梦。那么此去会不会是另一场梦的开始呢?

    宋清要用自己交换宋江回来的消息,不知怎么传了出去,不多时,无数的军士及后山的家眷们从四面八方赶过来,通往水泊的路两旁已经人满为患。

    人数虽众,却出奇的静,宋清成名较晚,在梁山上,有的人甚至还没见过他。

    不管见没见过宋清,毕竟很多人都知道,他现在是梁山的主人,他以梁山之主的身份去换亲哥哥回来,这样的人品,已经深深打动了所有人的心。

    看着路两旁用敬仰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宋清,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觉得自己似乎该说点什么,可两片嘴唇象挂了铅似的张了张,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只好微笑着一边走,一边向四下抱拳致意。

    眼看着要到水泊了,前面终于有人拦住了去路。

    只见林豆娘一身红衣,挎着个小布包站在路中间,很有点要回娘家的意思。不过最让宋清惊异的是她的头发。

    古时女子成亲之前和成亲之后的发型是不一样的,现在豆娘的头发已经盘起,表明是已经嫁人,再看豆娘坚定的眼神,宋清只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眼睛真的有些湿润了。

    宋清是个现代人,有时候会不知不觉用现代女孩的标准去衡量豆娘,却忽略了豆娘外柔内刚的xìng子。

    他也不知道这一去还有没有回来的可能,万一自己回不来,岂不是耽误了豆娘的青chūn吗!所以才会让林冲带话给豆娘,说自己对不起她。

    豆娘走到宋清面前,盈盈一福,脆声道:“妾身虽还没有与相公拜堂,却已有婚约,妾身已属相公,所以不论相公去那里,妾都是要跟随的”

    豆娘清脆果决的语音,让宋清不由想起她保护自己时的样子,这才想起,自己一直以来都在她柔情可可的包围之中,已经忽略了她刚烈的另一面。

    宋清没有再说话,伸出手去,豆娘明白了宋清的心思,嫣然一笑,也把手伸过来。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再也没有分开。

    正在这时,一阵脚步声在宋清身后响起,接着几个人来到宋清面前,翻身跪倒。

    “我等愿奉二郎为主,誓死跟随主人左右”却是一直跟随在宋清左右的那八名侍卫。

    这八个人是林冲挑出来的,功夫算不上太好,但重在他们够忠诚,况且自跟随宋清以来一直都是兢兢业业,深得宋清信任,有这八个人跟随,众人的心又放下不少。

    “二郎可否借一步说话?”

    公孙胜拉了宋清的衣袖一下道。

    面对周围的一切,卢俊义都仿佛视而不见,他的任务就是把宋清带走,至于其他的,就跟他没什么关系了。

    宋清也同样没想过反悔,此时身边有豆娘相陪,又有八个忠心耿耿的手下护卫左右,他已经觉得很知足了。

    公孙胜拉着宋清离开人群几步,低声道:“二郎无须担心,他们以公明哥哥交换你,无非是想多一条对我梁山的牵绊,所以我敢断言,你此去必无危险,而且此行对二郎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当人质还是好事?宋清微一皱眉,随即明白,这段时间来,自己的行为和思想已经在无形中影响了很多梁山人,可是宋江却要回来了,他可是典型的投降派,兄弟俩的想法已经背道而驰,若自己还在山上,势必会有一些人围在自己身边,那样离梁山内讧的rì子就不远了,这却不是公孙胜这些元老愿意看到的,所以说自己离开在他们来说不见得就是坏事。

    人群中一个不为人注意的角落,王家兄妹也在注视着宋清等人的一举一动。

    说两人不生宋清的气那是假的,可金国的势力还远在塞外,所以王家兄妹只能苦忍着。

    眼看宋清等人蹬上卢俊义带来的船只,王宝忍不住叹了口气道:“妹妹,说实话,我现在真有点佩服这个宋清了”

    王可儿撇了撇嘴道:“哼!我就说了,他可不象你们那么冷血,这才是我喜欢的真英雄”

    王宝的脸有些挂不住了,低吼道:“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你就这样和哥哥说话吗?看我下次出来还带不带你”

    “你们是什么身份?”

    一个幽灵般的声音在二人身后响起,顿时打断了兄妹的争吵,兄妹二人吓了一跳,他们的身份可不能随便让人知道。愕然回头望去,却见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胖子,此时这个胖子正用毒蛇般的眼睛看着兄妹俩。

    长风破浪,宋清等人坐在卢俊义的船上,后面不远则是无数条梁山水军的船只。

    船是向着广济渠方向逆水而行的,梁山群雄也不知道卢俊义要在什么地方换宋江回来,所以就一路跟随,如果卢俊义的船只稍有异动,片刻间就能将他包围。

    水面越来越宽,卢俊义突然下令停船,然后一脸诡笑地看了看宋清道:“宋二郎言而有信,卢某人也不能让你看低了”

    说着摆了摆手,宋清有些不明所以,扭头望去,却见一个人正从船舱里走出来。

    这个人身材不高,有些消瘦,肤sè也带着不健康的惨白。

    尽管宋清没有见过真正的宋江,但直觉告诉宋清这个人一定是宋江。

    “哥哥?”

    宋清试探着叫了声。卢俊义竟然把宋江藏在船上,多少有些让人难以置信。

    “二郎..”

    宋江可是认识宋清的,数月未见亲人,乍见之下,忍不住悲从中来,叫了声兄弟后,声音哽咽,竟再说不出别的话来。

    宋清一个穿越客,同宋江根本谈不上什么感情,但此时不知是不是隐藏在身体深处,原身体主人残留的一点亲情,让宋清也忍不住流下泪来。

    紧走几步,兄弟二人抱做一团,失声痛哭起来。

    这边兄弟重逢,那边梁山群雄也没闲着,只见中军船只中令旗打出,四下无数小船蜂拥而至,眨眼间就将卢俊义的船包围住了。

    眼看梁山群雄就要蹬船抢人,卢俊义却不慌不忙地道:“宋公明,该你了”

    宋江擦擦眼泪,重重握了宋清的肩膀一下,然后转身来到船头。

    看着这些昔rì的生死兄弟,宋江也是百感交集,不过他也知道这不是叙旧的地方,微一凝神,再次恢复了他梁山大佬的气势。

    “众兄弟听令,所有船只退开,不得阻拦这只船”

    尽管还有人想冲上来,但宋江的积威之下,所有船只还是全退开了。

    宋江回过头对宋清道:“你很好,没有让我失望,安心去东京吧!你不会有危险的”转头又对卢俊义道:“员外的恩德,宋江铭记在心,他rì定有回报”

    宋江说完跳上一条来接他的船只,回到主舰后,也不知他对梁山群雄说了什么,片刻间所有船只都退走了。

    宋清不得不佩服宋江在梁山群雄心中的地位,人都撤走了,现在就是有人想救自己恐怕也无能为力了。

    一阵淡淡的失落感涌上心头,抬眼望去,落rì的余晖在水面跳跃着,梁山的轮廓却渐行渐远...

第二十四章 宋江的心

    夜sè深沉,梁山忠义大堂内外却是灯火通明。

    虽说是用宋清换回的宋江,毕竟宋江回来也应该是件大喜事,可此刻群雄脸上却看不出丝毫欢喜的样子,气氛压抑得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宋江面sèyīn沉,他当然知道众人为什么会用这副表情欢迎他回来,心中感叹兄弟能力的同时,也微有一丝不快。

    原来在梁山上除了自己,宋清也如此得人心,自己真的是老了吗?

    环顾着用沉默对抗自己的群雄,宋江沉声道:“刚才在我们乘坐的那只船上已经布满了火药,只要你们蹬船抢人,卢俊义就会命人点火,到时大家玉石俱焚,这就是我不让众兄弟蹬船的原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宋江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出所有人心中的疑问。众人都听出宋江不高兴了,宋江给的解释合情合理,众人的心终于好受了些。

    刚才宋江一回到梁山的船上就下令返回,这让很多人心里都想不开。你兄弟可是用自己换的你回来,你可倒好,竟然连一句救人回来的话都不说就撤了,换做是谁心里能好受?

    宋江换了种语气继续道:“二郎是我的亲兄弟,我怎么会置他于不顾?诸位兄弟尽管放心,我会想办法救他回来的”

    老大已经表态了,众人总不能太过逼迫,向宋江道别后纷纷散去了。

    转眼间忠义堂里之剩吴用、朱武和公孙胜了。

    宋江没有再说话,站起身走出忠义堂,向他自己的府邸走去。吴用等人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跟在宋江后面。

    家还是原来的家,却已物是人非。

    宋江也没有休息,直接命人把他带到父亲的灵前,他在没出事的时候,父亲宋太公还在,再回来时已是天人永隔。

    看着父亲的灵位,宋江忍不住潸然泪下。

    换过孝服,祭拜一番后,宋江就在灵堂里席地而坐,招手让吴用等人也过来,看样子是有话要说。

    吴用等人也一肚子话等着和宋江说呢!三人分别坐在宋江面前的蒲团上。

    一番折腾下来,宋江已经略现疲sè,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打开盒子后,从里面拿出一颗粉红sè的小药丸送入口中,用茶水服下后,片刻间,宋江就象换了个人似的,又变得神采奕奕。

    吴用等人都是见多识广,见宋江服下药后,很快就象变了个人,都觉出不大对劲。

    “哥哥用的这是什么药?”

    宋江服过药后也没有立刻把药收起来,把盒子拿在手中认真看了一会,突然自嘲般地笑了笑道:“我说我怕死你们会信吗?可是我真的很怕死,不然也不会明知这是毒药,还要装做不知道的吃下去”

    真是毒药,吴用三人不由面面相觑,公明哥哥这宋怎么了,怎么明知是毒药还吃?被关傻了吗?

    “当年我闯荡江湖,在一次机缘巧合下,认识了一个天竺来的和尚,从他那我知道了世上有一种叫做逍遥丸的药,人吃了后,短时间内看似可以提神醒脑,时间长了,人就会离不开这种药,而这种药也在慢慢侵蚀人的身体,终有一天会命丧在此物上,可如果一旦停止服用这种药,就会变得生不如死”

    灵堂内只有宋江一个人的声音在缓缓说着,声音飘忽,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而摇逸的烛光照在宋江略显惨白的面孔上,更增yīn森的感觉。

    此时的宋江真有几分厉鬼的架势,好在这几个都不是怕鬼的人,不然非被吓跑不可。

    “既然哥哥知道是毒药,为什么还要服用?”朱武沉声问道。

    “不吃这东西,赵桓能放心让我回来吗?”

    宋江此时的语气中已经带着深深的恨意,好一会才出了口长气,继续道:“我把几位留下也是有大事相托”

    “我原本最不放心的除了我梁山大业,还有就是年迈的老父和过于忠厚老实的兄弟,现在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了,所以我要你们想尽一切办法保护二郎的安全,这样万一我有不测,梁山也不会群龙无首”

    三个人这才明白,宋江这是要托付后事了。心中同时犯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宋二郎真的忠厚老实吗?”

    “公明哥哥正值壮年,而且我想这种毒也并非无药可医,哥哥怎能自己放弃?我现在就命人把安道玄找来...”

    宋江挥手打断了公孙胜的话。

    “我的身体我知道,治病的事就不劳你们cāo心了,现在给我说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二郎都做了些什么”

    治病的事反正也不急于一时,提起宋清这段时间的作为,几个人顿时来了jīng神,七嘴八舌地把宋清从杀高俅,到识破张叔夜诡计,又明文天下,以听宣不听调的形势投靠朝廷,实际意图占据四州之地的等等作为,原原本本地对宋江说了一遍。

    吴用边说,边不时观察宋江的脸sè,要知道宋江可是一直主张招安的,现在他兄弟干出这么多同朝廷作对的事,就不知道他这当哥哥的怎么想。

    却见宋江没有任何表示,直到几个人说完。宋江才道:“诸位都知道我从前为了众家兄弟能有个好出身,一直是心向朝廷的,但经此一事后,我的想法已经彻底改变了”

    “害死我父,羁押我弟,对我下毒,这就是当今朝廷对我做的事,我若还心向朝廷,我还配为人子、配为人兄吗?又怎么让梁山上下几十万兄弟对我心服?所以在回来的路上我已经想好,在救出二郎后,我梁山就扯起造反大旗,定要叫这大宋赵家还我宋江一个公道”

    几个人听说宋江终于放弃接受朝廷招安的想法,不由都暗自长出了口气,没有人比他们几个知道宋清对梁山群雄造成的影响,若宋江再坚持招安,梁山势必又要面临一场重大灾难。

    苍茫的夜sè中,月亮早就不知躲到那去了。

    在卢俊义的催促下,大船趁夜行舟,不过夜晚终究不方便赶路,在走出梁山势力范围后,卢俊义终于命船停下来。

    为了有效防备梁山有人趁着夜sè摸上船来,卢俊义下令把船停泊在一片荒地旁,大船四周又找来几艘小船,船上和岸边遍插火把,同时命人不间断的在四周巡逻,除非有大队人马来,否则就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别看宋清带着八个侍卫,可这些人在卢俊义眼中根本不算什么,要知道单凭武功,他可是号称梁山第一高手,所以他根本不相信宋清能从他手中跑掉。

    不过卢俊义的心还是时刻jǐng惕着,他可是知道,梁山上人才济济,什么样的人没有,只有千rì做贼,那有千rì防贼的?万一稍有不慎被梁山把宋清救回去,那他也不用在太子府混了。

    关于赵桓对宋清的态度,卢俊义也很不理解,按他的想法,象宋清这种人就应该一刀解决了事,省得以后麻烦,却不知道,正是因为他内心深处对宋清的忌惮,才让他有此想法。

    其实卢俊义也知道,赵桓开始只是想把宋江送回来,并无换宋清的意思,是宋清逼童贯签写的徼文传到朝廷后,赵桓才有这个想法的。

    按赵桓的意思,宋清这种人决不能放任自流,若不是为了增加对宋江的羁绊,赵桓说不定真会下令干掉宋清。

    宋清当然也想不到当时心血来cháo的一个想法会把他弄到这个地步,更不会想到朝堂上为了他那篇徼文已经吵翻了天。

    宋清能想到的是,梁山群雄不会放弃他,一定会把他救出去。

    卢俊义在船上安放炸药的事,宋清已经知道,也明白梁山群雄为什么会在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撤走。

    换做他处在宋江的角度也会这么做的,所以他一点也不怪宋江。他现在倒是有点感谢卢俊义了,要不是卢俊义,他那有这么清闲的时间陪着豆娘。

    豆娘虽已在大庭广众下自认是宋清的妻子,可两人毕竟还没有圆房,人多的时候还好些,当船舱里只剩两个人的时候,她反而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从前的时候,两个人也不是没有耳鬓厮磨的时候,可豆娘却从未有心中这么害怕,至于怕什么,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一时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后来干脆坐在宋清身后,低着头,研究起船板来。

    宋清开始时心并不在这里,他在想今后的事,在想着谁会第一个来救他。直到习惯的去端茶杯,发现里面没有水,这才把注意力转移到豆娘身上。

    船舱里灯光幽暗,原本留在成亲之rì穿的大红衣裳,豆娘也没有换下。大红衣裳在闪烁的烛光下,给人一种朦胧神秘的感觉。

    对着宋清的是豆娘盘起的长发,往下则是一段雪白的脖颈,以及掩藏在宽大袍服下那窈窕的身材。宋清不由看痴了。

    宋清不是急sè的人,更不会在这条船上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做些什么,他只是想到了豆娘为他所做的一切。

    宋清有时候真觉着很对不起她,自打认识她以来,两个人之间很少有卿卿我我,也没有过海誓山盟,但就是这样一个小女人,一直默默站在他身边,她总是知道宋清什么时候渴、什么时候饿,什么时候不舒服,甚至每天要穿什么样的衣服,她都会jīng心的准备好。

    自己又为她做过什么?人生得此一贤妻,还有什么可求的?

    似乎发觉宋清在看自己,豆娘先是把头垂的更低了,不过很快就抬起来。两个人就这么深情的凝神着,从彼此的眼神中,他们已经看出对方心中的一切。

    这种时刻,谁也不愿说话,生怕破坏这难得的气氛。

    可世事那有那么多如愿的,一声象被割断喉咙的公鸡般的惨叫突然划破夜空,也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旖旎气氛。

第二十五章 有人打劫

    就象宋清会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陌生的朝代一样,这世上还有很多事是让人无法预料的。

    宋江为了迷惑赵桓,虽不能明目张胆的派人救宋清,但暗中已经下令,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宋清的安全,以及救宋清回来。

    却不知道,现在想救宋清的并不止梁山一伙人。

    梁山人马六败朝廷大军,一时间盛名无两,而随着一篇徼文,也让天下各路英豪知道了宋清的名字。

    随着各路英豪对梁山的关注,宋清亲身换回宋江的消息也在最短时间内传播开去。

    梁山兵强马壮,又专于朝廷作对,可谓是各路反叛势力的样板,若是谁能把宋清救出来,又或是掌控在手中,不就等于掌握了一支强大的力量吗?所以各路人马闻风而动,甚至比梁山人马更急于把宋清抢出来。

    宋清做梦也想不到,他现在已经堪比唐僧肉了。

    听到惨叫声,宋清和豆娘同时站起身。豆娘习惯xìng地想要挡在宋清身前,却意外地被宋清拉了回来。

    总让老婆保护,传出去,我宋二郎的脸还往那搁?

    “你是我的女人,以后就由我来保护你”

    豆娘一愣,随即一股甜蜜的感觉涌上心头,原来被人关爱的感觉这么好。

    想归想,她可深知宋清那两下子的,所以仍jǐng惕地站在宋清身旁。

    门外守卫是跟宋清一同从梁山下来的心腹。

    “主人不必担心,来人想必是我梁山的兄弟,我们几个已经做好准备,随时保护主人冲出去”

    门口的守卫虽是自己人,可他们的武器在上船的时候,已经被卢俊义的人搜走了,所以想要护卫宋清冲出去,只能靠他们无比的忠心与机智了。

    宋清虽然也很想离开卢俊义的监控,却不想让他们出去送死。

    沉声道:“大家不要急,见机行事”

    这时船舱外也传来卢俊义的声音。

    “宋二郎,管好你的人,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刀剑无眼,别说我没有提醒你”

    因为已经想到会有麻烦,所以卢俊义一路船行甚急,又是连夜行舟,所有人都已经很疲倦。不过这并不影响卢俊义对宋清的特殊照顾,宋清船舱的四周里三层、外三层都被安排了人手,若宋清有什么举动,肯定讨不到好去。

    而卢俊义尽管想到途中会有麻烦,却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不论是抓获宋江,还是交换宋清,都是赵桓私下行为,并不被朝廷知道,所以赵桓也不能派大队人马来接应。

    此处水域已经深入广济渠,按地理位置分属济州管辖,可济州刚被梁山攻破,连军队都换成梁山人马,就是卢俊义想求救,也不敢去济州啊!

    船上有两百人,一半是卢俊义多年的手下,另一半则来自赵桓的府中,也算得上是jīng锐了,一般的蟊贼根本不会被卢俊义放在眼里。

    只是有一点,卢俊义同宋清一样,都不知道宋清已经变成一块人见人爱的香饽饽。有人劫船,给他的第一感觉也是梁山派人来了。

    让卢俊义有些意外的是,在一个巡逻的手下被shè倒之后,岸上就再没有发动进攻,只听沙沙的脚步声在黑暗中响起,一时间,卢俊义也听不出来了多少人。

    卢俊义艺高人也胆大,孤身一人挺立船头,纵声向岸上道:“梁山好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见不得人了?岸上是那位头领,可否出来一见?”

    卢俊义和赵桓不同的地方就是他根本不相信单凭药物能控制住宋江。他和宋江在一起已经有几年时间,深知宋江为人。

    梁山上群英荟萃,人才济济,而宋江仅凭一介县城小吏,却能让梁山群雄心甘情愿地服从他,用枭雄两个字来形容他也毫不为过。

    而宋清却更让他忌惮,这小子是个愣头青,想怎么干就怎么干,而且还深得梁山群雄的拥护,再加个老jiān巨猾的宋江,这兄弟俩若是配合在一起,天下还有何人能挡?

    所以卢俊义的想法是能把活的宋清带回去固然好,若不行,也势必不能让宋清活着回梁山。

    黑暗中并没有人搭理卢俊义的问话,却也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越是这样,卢俊义心中越是谨慎,直觉告诉他,来的似乎并不是梁山中人。

    过了一会,黑暗中终于有人道:“这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河北玉麒麟了,嘿嘿!真是见面不如闻名。某家听说宋二郎在船上做客,某想请宋二郎出来一见,不知卢员外可否行个方便?”

    声音浑厚,听不出年纪,但卢俊义敢肯定决不认识说话的这个人。

    心中暗怒,妈的,把我当成宋清管家了,想见宋清,门都没有。

    冷冷道:“卢某虽不才,总比那见不得人的强,宋二郎已经睡下,足下若是想见,来rì到东京汴梁,一定让足下见个够”

    “哈哈!卢员外不必相激,你我早晚会有一见,不过却不是今晚,某今夜前来不过是想见见闻名天下的宋二郎,既然卢员外不肯就算了,不过某家奉劝员外,最好放宋二郎早rì离开,不然你可就有好rì子过了,哈哈...”

    随着狂笑声,岸上绰绰的人影,片刻就消失不见,竟然走了?

    卢俊义不由呆住了,心说这家伙不是有病吧?深更半夜到这来杀了我一个人,说几句话,然后就走了。这算怎么回事?示威来了?

    岸上不明身份的人撤走了,可卢俊义的心却蒙上了一层yīn影。

    这伙人显然是冲着宋清来的,可又不是梁山上的人,会是什么人呢?看来这一路下去也不见得会平静,要不要改道?

    卢俊义想到就做,立刻返回船舱,挥笔给赵桓写封信,招过一个心腹,命他天亮立刻由陆路送到京城。

    如果赵桓答应他的请求,他会立刻杀掉宋清随行的人,只把宋清一个送到赵桓府上。

    岸上没了动静,船舱中的宋清同样满腹疑惑,要救自己来点实际行动好不好?不要总是干打雷不下雨。

    同卢俊义一样,宋清也在胡思乱想中度过了一夜。

    卢俊义不能在这干等赵桓的命令,匆匆吃过早饭后就命人起航,离京城越近,他才能越安心。

    宋清虽然也一夜未睡,可天亮之后,却更没有睡意。

    昨夜来的是什么人?为什么又突然撤走?自己此去是凶是吉?

    无数个问题萦绕在脑中,他那里能睡得着。

    船舱里,豆娘正耐心地劝着宋清吃点东西,几下轻轻的敲门声后,一个侍卫闪身钻了进来。

    “主人,我感觉不太对劲,船好像在下沉”

    尽管侍卫的声音压得很低,宋清还是吓了一跳。他可是个旱鸭子,若船沉了,他还有命吗?第一个想法就是卢俊义要害他,可随即一想,不对,卢俊义若想杀自己根本不需要用这么笨的法子。

    感觉一下,四周水波流淌,显然船还在行进,根本不象要沉的样子。疑惑地看着侍卫道:“你怎么知道的?”

    侍卫忙道:“主人有所不知,小的曾是混江龙李俊头领的手下,对船比较在行,这条船昨夜应该已经被人偷偷凿穿,再用东西封住,随着船越行越快,封堵的东西就会脱落,水也就慢慢渗进来,只不过水渗得慢,不容易被人发觉而已”

    侍卫没有理由骗自己,宋清这下可有点慌了,要说有什么能让他害怕的,还真就是水。忙道:“那我们怎么办?”

    “主人不必惊慌,以我看来船上的人现在还没有发觉,趁此时机,您和夫人可以假借观赏风光,到甲板上去,然后我们兄弟看准时机制造慌乱,主人和夫人再趁机跳船,或许我们就可以摆脱他们”

    侍卫说了半天却见宋清呆呆地没有反应,不由奇道:“主人有别的好办法可以脱身吗?”

    要有好办法,宋清早就开始实施了,侍卫说的这个办法虽然不错,可问题是他不会水啊!还脱身呢!不被淹死就不错了。

    满怀希望地扭头看着豆娘道:“你会游水吗?”

    谁知豆娘小脸一白,一个劲地摇头道:“我..不会,我可不下水”

    混了一场梁山,居然连水xìng都不识,说出去还不得让人笑话死。

    宋清暗暗发誓,若是被他知道是谁想出的这损招救他,回去非打他屁股不可。

    现在不是想被人笑话的时候,若是留在船舱里,水真的漫进来,就是会水也没用了。

    正琢磨怎么对付舱外看守他的人,忽听门外有人道:“报主人,卢员外有请”

    卢俊义还真会来事,好像知道宋清要出去似的。宋清马上答应一声,低声告诉豆娘带好随身必备的东西,他知道若是背着包出去,一定会让卢俊义起疑心。

    一切准备停当,这才带着豆娘来到甲板上,八个手下则紧跟在身后,让人看上去就是一副忠心护主的架势,实际上他们也是这么做的。

    尽管满腹心事的卢俊义也没有睡好,但对于他这种功夫的人来说,一夜不睡根本算不上什么。他此时把宋清找出来,一是想探听一下昨晚来的是什么人,还有一点,就是他要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羞辱一番宋清,以雪当初宋清在山上羞辱他的仇恨。

    江风瑟瑟,一壶清茶,一张写满讥笑的脸。

    这就是卢俊义用来招待宋清的礼物。

第二十六章 虎口狼窝

    对卢俊义这个人,宋清始终没有琢磨明白。

    梁山兵强马壮,卢俊义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且宋江明明已经有了招安之心,他为什么还要绑架宋江?难道他想自己当老大?想想又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所以宋清现在给卢俊义的一句评价就是,这家伙的脑袋让驴踢过。

    甲板上卢俊义的表情让宋清觉得很可笑,他还真以为自己是胜利者了,就不知道一会船开始下沉的时候,他还能不能保持这副表情。

    “卢员外早啊!是不是一个人太寂寞,想让我来陪你聊聊天啊!”

    宋清毫无人质的觉悟,嘻嘻哈哈地同卢俊义打着招呼,也不同他客气,直接坐在卢俊义另一侧的椅子上,端起茶水就喝。

    从前卢俊义一直觉得梁山诸头领的脾xìng都在他的掌握中,真的是从未正眼看过宋清,要不是他挂着宋江亲弟弟的身份,甚至不屑去杀他,可就这么个人,现在却真的让他无法看透。

    “二郎昨晚睡得可好?没有被人打搅到吧?”

    尽管宋清一伙也有十个人,可在船舷旁站着都是他的人,即便宋清想跳水也跳不成,况且他也不会给宋清跳水的机会。

    他这么问宋清,无非是想告诉宋清,不要抱什么幻想,在我这里,你是根本逃不走的。

    “还好,就不知昨晚杀人的凶手可抓到了吗?”

    宋清也是丝毫不让。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卢俊义脸上涌起一团红晕,显然是在强压着怒火,心说你一个人质,嚣张什么?正要反辱相讥,忽见一个手下走过来,低身在耳边说了句什么。

    卢俊义的脸sè顿时变了,顾不上讥笑宋清,起身向远处望去,却见前方不远处,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不少船只来。

    这些船只样式五花八门,显然是临时拼凑来的。船只算不上太多,却刚好挡住了河道。

    “来人,请二郎回船舱”

    傻子都知道对方是冲着宋清来的。卢俊义的话音未落,又一名手下气喘吁吁地跑上来。

    “报,船底漏水”

    船底漏水怎么现在才发现?卢俊义顿时明白昨夜为什么那伙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了,原来正面来人不过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水下凿船才是他们的真实意图。

    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恶狠狠地看了宋清一眼道:“二郎最好求上天保佑我们过了这一关,不然我保证不会让你见到明天的太阳”

    船上进水,再想用炸药吓退敌人,已经没有效果了。所以卢俊义第一个念头就是干掉宋清。

    宋清心想我又没抱你家孩子跳井,你至于这么恨我吗?却也知道这个时候实在不能激怒卢俊义,不然这家伙发起疯来,自己这几个人可不是对手。

    卢俊义下令尽快将船靠岸,只要到了岸上凭他的身手,脱身是没有问题的。

    只可惜他的算盘打得虽好,却早已在对方的算计之中。

    卢俊义的船是逆水行舟,而对方则是顺水,所以很快对方那些乱七八糟的船只就到了这艘船的旁边,不过仍象昨夜一样,对方似乎并无进攻的意思。

    好像在配合对方的行动,卢俊义这时也感到自己这只船在快速的下沉。

    不得不佩服凿船的是个高手,把沉船的时间拿捏的恰到好处。

    卢俊义眼看无可幸免,再不多想,忽地纵身向宋清扑去。他说过,决不让宋清看到明天的太阳,俺老卢说话是算数滴。

    宋清正翘首以盼有人救他,注意力集中在对面的船上,只可惜看了半天也没看到熟悉的身影。根本未想到卢俊义会真的对他动手。

    不过豆娘和八个侍卫却不似宋清的心那么大,在卢俊义放出狠话后,就始终jǐng惕着他。

    眼见卢俊义扑来,豆娘先是把宋清拉到身后,随手拉起宋清坐过的椅子,奋力向卢俊义砸去,然后拉着宋清退到众侍卫身后。

    卢俊义根本没把宋清的侍卫包括豆娘当成对手,人在半空抬脚踢飞椅子,身形依旧毫不停留地扑向宋清。

    “主人快走”

    所谓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

    八个忠心耿耿的侍卫虽是第一次见识卢俊义的武功,但一见卢俊义的身形,就知道他们决不是对手,职责所在,就是死,他们也要挡在主人身前,这是他们的誓言。

    卢俊义也有手下,也都是跟随他多年的心腹,见此情景,纷纷挺兵刃扑上来。

    宋清侍卫的武器早被人搜走,所以虽有拼命的决心,无奈没有趁手的武器,转眼就被砍倒了几个。而卢俊义则毫不迟疑地奔向宋清。

    宋清此时也急了,这几个虽是他的手下,可朝夕相处,怎能没有感情?红着眼睛就要往上扑。

    豆娘见识了卢俊义的身手,知道自己都不是对手,更不要说宋清了。

    死命拉着宋清退到船舷旁,踢倒两个拦阻的敌人,就要把宋清往船下推。

    这种情况下,宋清怎么能一个人走?这时卢俊义也到了,豆娘无暇在推宋清下水,返身迎上卢俊义,豆娘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多为宋清争取一点逃跑的时间。

    宋清也不跑了,转身对着阻挡卢俊义船只的小船上放声高喊:“再不出来,老子可要骂人了”

    小船上的人显然也没想到这边的变化会这么快,就在宋清的话音未落的时候,一条黑线闪电般shè向卢俊义。

    原来卢俊义并未将豆娘这个小姑娘放在眼里,谁知一交手才知道,这小姑娘还有点真功夫,不愧是林冲教出来的。可要想挡住自己还差得远着呢,正要施辣手解决豆娘,忽觉一股劲风扑向他的后脑,心中顿时一惊。

    好强的力道,对方出手了吗?

    卢俊义无暇多想,纵身跳开,闪目望去,却是一支利箭,此刻已经擦过他的身边钉在甲板上,箭羽还在嗡嗡做响。

    一支箭根本挡不住卢俊义杀宋清的决心,可他的身形还未动,眼角余光望去,又见三个黑点向他shè过来。

    三只箭程品字形,直接封住了卢俊义前进的脚步。

    卢俊义无奈,只好纵身跳起,手脚并用,将三只箭打落。

    而此时看准机会的宋清却已经拉着豆娘跳到对方的一支小船上。

    卢俊义大怒,还想去追宋清,却听对面有人纵声道:“卢员外,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若再追一步,休怪某家不客气了”

    语音洪亮,正是昨夜说话的那个人。

    卢俊义闪目望去,只见在众多小船中,有一条稍大些的船。一个虬髯壮汉手持一张大弓站在船头,说话的显然就是这个人了。

    扭头再看,就见宋清已经在一群灰衣人的保护下,划着船离开了。

    卢俊义若是现在出手,还是有希望留下宋清的,可他对那个大汉的弓箭却十分忌惮,杀宋清固然重要,前提是得先保住自己的命。

    强忍着怒气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可知道劫的是什么人吗?你可知道这条船是谁的吗?”

    “哈哈!你还真问对人了,告诉你无妨,某家要劫的就是朝廷走狗的船,要救的就是忠义无双的宋二郎,至于我是谁,嘿嘿!现在还真不能告诉你,好了,人我已经救走,就不打搅卢员外了,孩儿们,我们走”

    虬髯大汉冷嘲热讽地说了一通,就是没告诉卢俊义他是谁。

    卢俊义差点没气得背过气去,却也无可奈何,眼看他这艘船就要沉了,再不上岸,他就要变成水麒麟了。

    虬髯大汉也痛快,说走就走,片刻间就带着手下撤走了。

    片刻后,卢俊义带着一群落汤鸡般的手下,站在岸边,眼睁睁地看着载着宋清的船只渐渐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在坐了一会船后,宋清和豆娘又被请上一辆马车,至于马车把他们拉到那去,宋清也不知道,他在心疼八个忠心耿耿手下的同时,也在琢磨救他的到底是什么人。

    虬髯大汉在宋清的记忆中一点印象都没有,而他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救自己,那他想干什么?

    车子行了好长一段路,终于在一片鸟语花香的地方停了下来。

    宋清还没下车,一阵豪爽的笑声先传了过来。

    “久闻宋二郎忠勇侠义的大名,今rì一见,真是三生有幸,哈哈!”

    宋清虽然恼火他没有早点出手,不过人家毕竟是救了自己。跳下车抱拳道:“多谢英雄搭救,还未请教英雄怎么称呼?”

    站在宋清面前的有三个人,虬髯大汉已经见过,另外两个则是文士打扮,身材高瘦的留着一撇山羊胡,眼袋有些浮肿,一看就知道是那种酒sè过度之人。

    另一个矮胖的人,虽穿着一身文人的衣裳,却长着一脸的横肉,一对三角眼闪烁着yīn冷的光芒,明显也不是什么善类。

    虬髯大汉长得虽然威猛,不过眼睛有些细长,给人的感觉总象是在眯着。

    这三个人的长相落入宋清的眼中,宋清心里不由打了个突,他虽然不是以貌取人,但接触的人多了,自然能从长相上看船一些这个人的善恶来。

    这三个显然不是什么善类,自己不会是刚出虎口,又入狼窝吧!

第二十七章 你来我往

    “在下河北田虎”

    当宋清听虬髯大汉做完自我介绍后,着实吓了一跳。

    田虎,这家伙居然北宋四大寇之一的田虎,在宋清的记忆中,小说中虽然出现过田虎这个人,但他不过是小说家虚构出来的,却没想到在这个时空中居然真的有这么个人。

    这里应该离梁山不太远,属山东地界,田虎却是河北的,他跑这干什么来了?

    书上说这家伙造反的声势弄得不小,占了五州五十六县不说,自己还过了几天皇帝瘾。现在看他这副衰样,显然还没有开始,跑我这不是来拉赞助的吧?

    “原来是田大哥,久仰大名”

    宋清脑中飞快思索着田虎的来意,一边抱拳道。

    “二郎也知道田某?哈哈!真是太好了,二郎这边请,在下已经略备了些酒菜与二郎压惊”

    田虎听宋清知道他的名字,顿时满脸惊喜,甚至有点受宠若惊。一边给宋清介绍高瘦文士名叫范权,矮胖的是邬梨。一边虚手请宋清去前方新搭建的一个草棚,那里有用石头搭起的一个临时桌子,可以看见上面已经摆满了酒菜,显然是田虎早就准备好的。

    自己和他不认不识,他无端跑来献殷勤,虽说救了自己,却也不能不防。

    宋清从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心下暗自jǐng惕,却是满脸堆笑,同田虎虚头巴脑地相互吹捧着进了草棚。

    田虎的真实来意被宋清猜对了大半,这家伙确实在密谋造反,却深感自身实力不够,原本是想到梁山拉拉赞助,取取经什么的,却无意中得悉宋清换兄的举动。

    这件事对田虎来说,简直同天上掉馅饼一般,救下宋清,梁山不就等于欠了他一个大人情吗?自己到时再提点什么兵马、粮草的要求,梁山有什么理由不答应?

    若是梁山能同他一起打出造反的旗号,山东、河北,遥相呼应,成功的机会不就更大了吗?

    基于这些原因,田虎才不遗余力地把宋清救出来,若不是他忌惮卢俊义的武功,他早就冲上船去救人了。

    两人各自坐定后,先是推杯换盏地说了通没有营养的场面话,渐渐地,田虎的话越来越露骨,后来干脆把酒杯一放。

    双眼放光地盯着宋清道:“朝廷腐朽,百姓流离,正是我辈横行之时,二郎只要震臂一呼,天下必群起响应,田某不才,愿随二郎尾翼,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来,不知二郎意下如何?”

    宋清是带领梁山群雄抵抗朝廷了,可那不过是一圆他的土匪梦,再有也是被逼到那了。至于说真要起兵造反,推翻朝廷,梦里倒是想过,现在的他无兵无权,说造反,不等于找死吗?出头鸟是先要被打死地。况且梁山现在是宋江当家,不是他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地。

    不过宋清很清楚他现在的处境,可以说还未完全脱离险境,万一这家伙那根神经不对,把自己绑走,同他掺合在一起,自己就是不造反,也同造反没什么区别了。

    听完田虎的话,一脸深以为是的表情,点头道:“田兄的话正和我意,只不过现在山寨是我哥哥做主,如果我们真要起兵的话,也得我哥哥同意才行,要不这样,我们一同回山,我把田兄引见给哥哥,然后我在一旁劝说,这样岂不是更有把握”

    田虎原以为劝说宋清会费一番口舌,为此做了不少准备,却没想到宋清这么配合。

    虽说宋清的提议很有诱惑力,而且救宋清也算是让宋江欠了他一个人情,可田虎也很有自知之明,知道以他这种小打小闹的杂牌军,根本入不了宋江的眼。到时候宋清翻脸不认人,他也毫无办法。

    去还是不去,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扭头看了看身边的范权道:“老范,你觉得二郎说的是否可行?”

    范权眼珠转了转,干咳一声笑道:“二郎难得出山一次,不若请二郎去我河北做做客,也让二郎看看我河北儿郎可还入得二郎的法眼”

    一旁的邬梨跟着附和道:“就是,也让二郎知道我们也是有实力同梁山合作的”

    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这一狼一狈两个坏水显然是在丛恿田虎把宋清绑走,进而要挟梁山。

    宋清的武力虽不值得显摆,却也曾是领导过梁山群雄的一方豪雄,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威势。

    范权的话音刚落,宋清的脸sè立刻沉了下来,不悦地道:“两位先生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信不过我宋二郎吗?”

    田虎听两个狗头军师说完,心中也确实有些意动。这里虽然离梁山不远,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只要把宋二郎牢牢控制在手中,就有了谈判的筹码,到时候提些过分的要求,还怕宋江不答应吗?

    田虎是出了名的翻脸比翻书快,既然打定主意,立刻就准备付之行动。就在这时,心中忽有所感,猛然转头向草棚外望去,这一看不要紧,顿时把他吓出一身冷汗。

    却见草棚外不知何时,突然出现许多黑衣人,而他的那些手下,都已经成了这些黑衣人的刀下鬼。

    田虎虽不敢说武功高强,但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可这些黑衣人竟然能在不知不觉中接近,又悄无声息地杀光他的手下。天下间竟然还有如此人物,田虎的心已经不能用简单的惊骇来形容了。

    田虎的举动也引起宋清等人的注意,宋清还好些,范权和邬梨吓得差点没尿裤子。

    此时那些黑衣人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围了上来。象是盯着猎物般看着草棚中的四个人。

    若真有人大喊大叫,田虎也许不那么害怕,而就是这种无声的压力,让他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直觉告诉宋清,这些人是冲着他来的。从前在山上的时候,他总以为天下英雄尽在梁山,可直到今天他才知道,他不过是坐井观天而已。象这些黑衣杀手,梁山上就绝对找不出来。

    “宋二郎,你做梦也不会想到你也有今天吧?哈哈...”

    随着一声长笑,两个人闪身从众黑衣人身后站出来。

    赫然是被宋清软禁在梁山的王宝、王可儿兄妹。

    怎么是他们?他们不是被我关在梁山吗?怎么跑出来的?他们又是什么人?怎么能弄出这么大阵仗。

    一连串问题把宋清都弄蒙了,嘴张的能塞进一个鹅蛋,愕然看着王家兄妹,半天没说出话来。

    王宝扭头看着田虎道:“看在你准备起兵对抗大宋朝廷的份上,这次就放过你,好好干,打出样子来,我会派人联系你,现在滚吧!”

    居然是看在自己要造反的面上饶过自己,田虎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好在这些杀神不是冲自己来的,死道友,莫死贫道,宋清兄弟,你还是自求多福吧!哥们撤了。

    带着范权、邬梨两个狗头军师灰溜溜地走了。

    王可儿笑吟吟地背着手来到宋清面前,上下打量了宋清几眼,又看了眼紧张地站在宋清身旁的豆娘。

    “宋二郎,你好像一点都不怕,现在可就只有我能救你了”

    事到如今,宋清还真就不怕了,抬手端起酒杯旁若无人地喝了一口,吧嗒吧嗒嘴才道:“我有什么好怕的?如果要杀我,你也不会同我说这么多废话了”

    王可儿没有吓住宋清,眼睛眨了眨,斜了眼豆娘又道:“只要你休了她,我保你可以安然离开,小姑娘,如果不想让他死的话,你就主动离开,我也保证不会有人伤害你”

    宋清知道豆娘涉世未深,又一颗心系在自己身上,为了能让自己活命,说不定真会答应这个无理的要求。

    站起身拉过豆娘的手,冷声道:“如果这就是你的条件,我劝你还是死心的好,她是我的老婆,我们注定是要生死在一起的”

    王宝干咳一声,插口道:“宋头领,其实我们对你并无恶意,是你无理在先,不过我并不打算计较,只要你答应我提的条件,我就礼送你回梁山”

    这兄妹俩虽然一直没有表露身份,不过宋清多少能猜出些来,对他们想对自己提的条件也能想个大概。

    杀人放火,宋清都可以做,唯独一样不会做,那就是“汉jiān”

    此时此地,宋清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能来救他,不过拖一刻算一刻。

    不动声sè地道:“什么条件,说出来听听”

    “二郎是个聪明人,我是什么人,二郎想必也猜出来了,这个先不急说。我想说的与二郎切身相关,如今大宋朝廷已经是rì薄西山,宋失其鹿,天下共逐之。以二郎的聪明才智,又手握重兵,只要挑起义旗,我大金在关外全力支持,试问天下谁人可挡?到那时二郎称王、称帝,也并非不可能”

    王宝口沫横飞地说着,似乎他们金兵已经打进中原,他在指点江山一样。

    “你想让我投靠金国,当汉jiān?”

    宋清的语气依旧很平淡,听不出喜怒。

    王宝虽未感觉出宋清语气的变化,王可儿却感觉出来了。

    抢着道:“我大金铁骑天下无敌,攻略中原是早晚的事,我们这是在给你指点明路,你可不要自误”

    “可能要让二位失望了,宋清什么都肯做,唯独汉jiān不敢做”

    听宋清毫不犹豫的拒绝,王可儿一脸失望之sè,王宝的眼神立刻变得有如刀锋般。

    “既然天堂有路你不走,就别怪我了”

    梁山十余万人马,若能被金国所用,当金兵南下中原的时候,势必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反之若是成为敌对力量,也决不是王宝愿意看到的。

    正要挥手命人进来把宋清砍成肉泥,忽听王可儿一声惊呼,接着就觉一只铁箍般的手掌抓在他的胳膊上,还没等王宝反应过来,宋清的欢呼声又传过来。

    “你个死老道,终于知道来救我了”

第二十八章 踏上旅途

    来的正是公孙胜。

    在梁山上,论起武功,卢俊义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但大多数人却都忽略了内外兼修的公孙老道。从排名上看,公孙胜虽然排在卢俊义之后,但卢俊义知道,如果他真和公孙胜动起手来,胜负还未可知。

    宋清前脚被卢俊义带走,梁山的船只在后面也跟了上来。各寨首领都在琢磨怎么成功把宋清解救出来。宋清现在在他们的心中已经不只是老大亲兄弟那么简单了。

    田虎劫船,后来虽然布了一路疑阵,却怎瞒过梁山这些老鬼的眼睛?卢俊义或许也能跟上来,但他知道这里还未脱离梁山的势力范围,而且他也相信梁山人马就跟在后面,所以他只能放弃追击田虎和宋清。

    公孙胜随着蛛丝马迹当先追上来。王宝的那些杀手虽然厉害,但同公孙胜比起来,可就不够看了。

    在树上听完宋清的话,公孙胜老怀大慰,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

    任谁心底都有个底线,杀人放火在梁山这些人眼中根本不算事,但如果做异族人的奴才,那就是大是大非的问题了,这是任何一个有血xìng的汉人都不会做的。

    眼见王宝要下令杀宋清,公孙胜飞身在树上跳下,第一时间控制了王宝。

    公孙胜制住了王宝,让宋清有些得意妄形,梁山好汉果然没有忘了自己,走过去拍了拍公孙胜的肩膀,还未说话,忽听公孙胜道“小心”

    宋清一愣,没感觉自己受什么威胁了,小心什么?扭头望去,不由吓了一跳,却原来是王可儿趁豆娘同宋清一样高兴分心的时候,突然出手制住了豆娘。

    此时一把锋利的匕首正放在豆娘的喉咙处。

    “放了我哥”

    “放了我老婆”

    这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公孙胜可没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手上微一用力,王宝顿感一阵巨疼,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大丈夫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你杀了她,二郎还可以找一百个,就不知你这哥哥要是没了,还找不找得回来?”

    王可儿还未说话,宋清先急了。

    “你胡说什么,女人有的是,老婆可就一个,你马上把这个杂碎放了,换我老婆回来”

    公孙胜气得胡子撅起老高,二郎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听不出这是敷衍她的话吗?

    王宝也气得够呛,他老婆是人,我他妈怎么就成杂碎了?这小子脑袋真好像有点问题。

    豆娘的感动自不必说,王可儿斜了宋清一眼,似笑非笑地道:“放她可以,除非你过来”

    宋清是关心则乱,想都未想就要挺身过去,却被公孙胜一把抓住了。另一只手却也意外地松开了抓着王宝的手。

    “我放人了,你也放人吧!”

    王宝逃脱公孙胜的掌握,顿时跳到王可儿身旁,接过架在豆娘脖子上的匕首,狞笑道:“今天你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说罢一挥手。

    外面那些黑衣人早就在等王宝的命令了,眼见王宝脱困,顿时就要扑进来砍人。

    公孙胜不慌不忙地一挥长袖,草棚内顿时刮起一阵巨风,宋清等人吃剩的残羹剩菜,连同草棚的棚顶一起四散而飞。

    一阵惊呼夹杂两声惨叫后,四周又平静下来,只不过场面又有了变化。

    豆娘已经回到宋清身边,王宝嘴角带血地委顿在公孙胜的脚边,王可儿则直接被打飞出去,此时也是嘴角带血地靠在一颗树下。

    这老道不是人,是妖怪。

    所有人心中都冒出这个念头。黑衣杀手们不止心里害怕,更因王宝还在公孙胜脚下而投鼠忌器,纷纷停住脚步,有人则快速奔到王可儿身边,掏出药来给她疗伤。

    形势又倒向自己这边,宋清的jīng神也回来了。

    笑眯眯的俯身对王宝道:“你这个人还真是不知道死活,连我老婆都敢挟持,告诉我你怎么从梁山跑出来的,我给你个痛快”

    说着提起刚刚王宝用来挟持豆娘的那把匕首,轻轻在王宝面前晃了晃。

    “宋头领且慢”

    黑衣人中,一个首领模样的人快步抢出,躬身对宋清施了一礼,又接着道:“宋头领先前提的条件,我们的主子已经答应,只不过现在还有个辽国横在中间,只要宋头领再稍待些时rì,待我军扫平通往大宋的道路,一万匹战马,一定会全部送到,还请宋头领放过我家少主”

    “少主?”

    宋清斜了躺在地上的王宝一眼,心说这家伙来头不小啊!不会是什么皇子、王子之类的吧?如果是这样,那还真不能杀了,上那抓这么好的一条肥羊去?

    扭头看了看公孙胜。公孙胜则是一副全凭你做主的表情。

    “一万匹战马是先前的条件,现在这家伙企图谋杀我老婆,条件得涨一涨了,嗯!勉勉强强就再加二十万旦粮食吧!不过这次口说无凭,得让他立个字据”

    虽然公孙胜出现,自己也没了危险,不过宋清不想现在就回梁山,好不容易下山不说,宋江也在山上,自己回去干什么?就算宋江不烦他,他自己也别扭。

    所以他打算四下去转转,游览一下北宋的最后时光。

    宋清也不知道是那个混蛋把王家兄妹放出来,现在自己不在山上也无从查起,若是再把王宝弄回山,说不定这小子还能跑出来,所以干脆让他立个字据,听说女真人也很重信誉,就赌一回他不会食言。

    听到宋清追加的条件,黑衣首领没什么反应,公孙胜的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

    二十万旦粮食,二郎可是够黑的。这个金人除非脑袋有毛病,否则不可能答应这么苛刻的条件。

    出乎公孙胜的意料,王宝真的点头答应了宋清这近乎天价的条件。

    “给我拿纸笔来”

    黑衣首领立刻命人准备好纸笔送过来。

    王宝强忍伤痛,提笔给宋清写了张欠条。

    宋清接过欠条看了看,返手交给豆娘收好。笑着道:“下次不要再落到我手里了,不然可就没这么好条件放你走了”

    王宝心中暗骂“放他妈狗臭屁,待来rì老子带兵踏平你梁山,抓到你后,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尽管心中骂着狠话,王宝却怕极了公孙胜,生怕宋清反悔,忙搭着黑衣首领的手,灰溜溜地走了。

    宋清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当然不会嫌弃美女的关注。不过在这方面,他显然还没有适应古代男人一夫多妻的惯例。

    看着远处忍不住回头看他的王可儿,大声道:“我老婆这还缺个侍候的丫头,你若是不愿走,可以留下来”

    王可儿气得粉脸通红,狠狠地瞪了宋清一眼,在手下人的搀扶下,随着王宝快速离开了。

    “二郎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曲终人散,公孙胜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来。

    “我打算四处转转,去看个朋友,先不回山”

    对公孙胜,宋清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二郎的想法正和我意,不过二郎身边还需有人保护,这样既可保护二郎的安全,同时也方便我们联系,这件事我已经有所准备,二郎无须挂心”

    公孙胜显然很赞同宋清的想法,而且也做了相应的准备。

    忽地面sè一整,接着道:“还有件事,须得先告诉二郎,公明哥哥被人下了一种巨毒,这种毒没有解药,只有象饮鸩止渴般不断地服用,才能保证毒xìng不发作,目前安道玄正想办法给公明哥哥解毒”

    “毒品!”

    这是宋清的第一念头,随即又摇了摇头,实际上他也不知道毒品这东西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只是在这个时代居然就有了,着实吓了他一跳。

    不管是不是毒品,但特征可是很接近,作为一个穿越客,他可是深知毒品之害,也知道正如公孙胜所说,这东西无药可解,想要戒除,除了药物的治疗,还需有强大的意志力。

    想想以宋江的意志力,想要戒除这东西应该没什么问题。

    不想让公孙胜看出他不惦记宋江的心思,皱着眉头道:“哥哥现在有危险吗?”

    宋清不替宋江担心,不代表公孙胜的想法同他一样,万一宋江的毒xìng解除不了,梁山还需要宋清回去主持大局,所以尽管支持宋清暂不回山,却也要时刻保持联系。以便在宋江出现危险的时候,能第一时间把宋清找回去。

    摇了摇头道:“现在还看不出什么危险,不过二郎也无须太担心,公明哥哥有安神医照看,定能把毒xìng去除。对了,二郎说要去看朋友?不知二郎的朋友在那里?”

    宋清微微一笑道:“相州”

    公孙胜不知道宋清在相州有什么朋友,见宋清笑的有些神秘,也没有多问,只是让宋清路上小心,却始终未提给宋清安排保镖的事。

    宋清其实很想让公孙胜陪着,有这老道在身边,比什么保镖都管用。不过公孙胜既然说已经有安排,他再提的话,好像不相信公孙胜似的。

    当下也不再多说,带着豆娘,接过公孙胜为他准备好的金银,又向公孙胜问明去相州的方向,这才启程赶奔相州。

    ————

    告个小假,半疯要客串几天驾校教员,所以每天暂定一更,如果时间宽裕,还是会两更,谢谢支持!

第二十九章 今夜成人

    宋清从穿越过来就始终猫在梁山上,那来的朋友?

    其实说朋友,不过是宋清往自己脸上贴金而已。

    一个两宋时期最著名的军事家,最伟大的民族英雄,宋清心中的超级偶像,两个人横跨了近千年,怎么会是朋友?

    没错,这个人就是岳飞。

    岳飞,相州汤yīn县、孝悌里永和庄人。南宋著名军事家、战略家。

    这些是历史上对岳飞的记载,但宋清曾经查过岳飞的资料,知道岳飞其实在北宋末年时就曾参军,后因父亲去世,这才返回汤yīn老家为其父守孝。

    现在是北宋末期,金还没有灭辽,也就是说岳飞若没有从军,就是待在家里。

    时势造英雄,金兵还没有打过来,岳飞的才能也没有被世人认可,现在的岳飞在别人眼里,充其量是个优秀的战士而已。

    见识一下流芳千古的英雄,固然是宋清的想法,但他的潜意识里未尝没有提前同岳飞打好关系的想法。

    宋清不知道他的穿越有没有改变历史,但既然到了这个时代,有机会见到心中的偶像,甚至有能力不让历史重演,那他就一定要让岳飞活着。

    rì薄西山,太阳的余晖映红了天边的云朵,仿若老天爷在天边点起的火把,指引着人们归家的方向。

    开德府,这座曾被朝廷视为北辅的重镇,随着朝廷的rì益腐朽,也变得可有可无起来。

    此时早已过了商贩出城、入城的时辰,没有了收入,几个守卫城门的老兵无jīng打采地靠在城墙根闲聊着,老婆孩子热炕头,时辰一到,他们就可以关城门回家了。

    就在这时,忽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地驶过来。蹄声杂乱,显然不是一匹马。

    府城之地,虽不敢说非富即贵,可即便一般的官宦世家,也不是这些守门军兵得罪起的。

    几个老兵纷纷打起jīng神向远处望去。

    时间不大,远处的队伍渐渐到了城门不远处,烟尘散去,只见十余名jīng壮骑士护卫着一辆马车出现在老兵们的视线中。

    马车算不上华丽,众骑士穿着也不显眼,可这些骑士行动整齐划一,举止进退有据,显然是经过训练的。

    这些老兵不免猜测,是那位将军的家眷到了?

    不容他们多想,队伍转眼就到了城门口。守门的伍长刚想去问问,半空中一个黑sè物件向他抛过来。

    伍长也算是见多识广,袋子到了手中,虽没有打开,却知道里面装的一定是银子,而且少说也有十两左右。

    好阔绰的出手,伍长本也不是真的要盘问,接过银子,连个屁都未放,乖乖地挥手带人退了下去。

    队伍转眼进了城门,还没走多远,路边茶摊上忽然闪出一人。恭恭敬敬地向马车施礼道:“可是公子到了”

    骑士中一个首领模样的人探手拿出一块牌子在那个人面前亮了一下。那个人立刻变得更加恭敬。

    从怀中掏出一块样式相同的牌子递给骑士验看之后,躬身道:“小人已经为公子安排的住处,请公子随小的来”

    骑士首领来到马车边低声向里面说了几句后,一挥手,队伍跟着那个接应的人向城里走去。

    这伙正是宋清的队伍。

    公孙老道只告诉宋清已经有了安排,却没说是什么安排,直到宋清带着豆娘走出田虎带他去的那个山谷,才看到已经有十几个骑士伴着一辆马车等在那里。

    这十几个骑士,宋清一个也不认识,但凭感觉宋清知道这十几个人的功夫绝不在他原来的侍卫之下。

    这伙骑士的头领的名字更让宋清吃惊,他居然叫高进,和赌神一个名字。他的另一个身份还是公孙胜的徒弟,不知什么原因,公孙胜不让他出家,否则他现在应该也穿着一身道袍了。

    公孙胜的安排可谓费尽心机,他也怕卢俊义或是王宝等人半路劫杀,不但派出最得意的弟子保护,沿途也做了细致的安排,饮食、住处都有专人打理。

    为免走漏风声,派出的人也不是梁山任何一个首领。所以现在可以说除了他,谁都不知道宋清的真实去向。

    相州汤yīn县是宋清此行的最终目的,若是放马快跑,两天的时间就能赶到。

    在到开德府之前,宋清一行都是在急行军,目的是摆脱潜在可能出现的敌人,所以到了开德府后,宋清一行已是人困马乏。

    接应的人安排很周到,他把宋清等人带到一处偏僻的院落,那里早已经给众人准备好热水和可口的饭食。

    舒舒服服地洗个热水澡,吃了点东西后,宋清就躺下了,这些天可把他累坏了。

    想想在院子里jǐng戒的高进等人,以及那个叫贺富贵的接应人。宋清突然发现,梁山上还有很多他不知道的事。

    看开德府这里的样子,前方显然都会有人接应。这些人从前在山上干什么?自己怎么从来没见过?又或是他们根本就不在山上,而是一直潜藏在各地?是公孙胜一直在统领他们吗?

    越想越乱,可胡思乱想间,眼皮也渐渐沉重,最后连豆娘什么时候进来都不知道就睡了过去。

    虽然宋清已经承认豆娘的身份,可一路行来,两个人都是在高度紧张中度过的,即便同乘一辆马车,两人也没有太亲密的举动。

    在山上的时候,一些大嫂婆婆们就已经告诉豆娘成亲之rì,两个人要做的事。对于这一天的到来,豆娘又期盼又害怕,尤其是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她也不知道怕什么,可就是害怕。

    宋清对豆娘的守礼和敬重,让豆娘即高兴也有些淡淡的失望。

    尽管豆娘也很累,可女孩家想起心事来,那那么容易睡着?看着熟睡中的宋清,豆娘不知那来的勇气,悄悄地爬到宋清身边,靠着宋清身边躺下。

    豆娘很少象今天这样仔细看过宋清。要说长相,宋清绝对属于小白脸那种相貌,剑眉星目,鼻直口宽,正是女孩子心目中理想的白马王子。

    只见宋清两道剑眉在睡梦中还时不时地皱一下,似乎是在做着什么梦。

    这就是今后自己将要依靠一生的男人。想想宋清平时对自己的爱护,豆娘心中甜甜的。凝视了宋清一会,突然伸嘴在宋清脸上吻了一下,然后象土拨鼠一样,迅速拉过被把自己藏在里面,再也不肯出来了。

    睡梦中的宋清那知道他被人非礼了?

    天刚蒙蒙亮,院子里大公鸡嘹亮的歌声终于唤醒了沉睡的宋清。

    真是个好觉,宋清感觉jīng气神都回来了,躺在那刚伸了个懒腰,忽然发现身边多了一个用薄被裹得严严实实的人。

    宋清对豆娘的气息再熟悉不过,两个人这么睡在一起也没什么,可宋清看豆娘捂在被子里的样子,忍不住好笑,同时一股柔情涌上心头。

    豆娘不是那种让男人一见就神魂颠倒的绝sè,却如一湾清水,淡淡滋润着宋清的心。

    宋清不知道他对豆娘的感觉是不是爱,但他知道,在他的后半生里,绝少不了这个女人。

    宋清睡了个好觉,豆娘那里睡得着?胡思乱想的刚迷糊着,就感觉到宋清醒了,想想自己昨夜的举动,吓得她更不敢把头露出来。

    貌似她已经是自己名正言顺的老婆,可两个人之间最重要的那件事还没办。现在危险已经解除,是不是可以办一下该办的事了?

    宋清是个很正常的年轻人,每天早上起来都是要一柱擎天地。现在既然有了想法,某方面就开始躁动起来。

    轻轻拉开盖在豆娘身上的薄被,想要把豆娘扳过来面向自己,谁知一下竟然没有扳动。

    小丫头象只虾子一样,紧张地躬着身体,直到宋清第二次稍稍加了些力气,才把她扳过来。

    似乎已经预感要发生的事,小姑娘此时更象虾子了,不过已经变成煮熟的,两只手攥着拳头放在胸口,眼睛也闭得严严的。

    前世的宋清虽没有成家,却也不是初哥,见豆娘这副样子,心中只有更怜惜,动作也越发温柔起来。

    窗外微风轻拂,捣蛋的大公鸡似乎完成任务,不知跑到那里去了,黎明前的安静好像又回来了。

    不过耳朵灵敏的人还是能听到房间内传出那若有若无的轻微喘息声。

    rì出东方,该起床的人却依旧没有起来,不过当然不会有人去打搅他们。

    房间里云收雨歇,豆娘也完成由少女到妇人的转变,此时已经不在害羞,嘴角挂着一丝甜笑,躺在宋清的臂膀里睡得正香。

    宋清的身体虽然有些疲倦,jīng神却不错。

    完成了chéng rén礼,自己终于算是有家室的人了,一定要让这个无怨无悔跟着自己的小女人成为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宋清不止一次这么告诉自己。

    天已大亮,随着城门的打开,无数等在城外准备进城的百姓,开始陆陆续续向城内涌去。

    人群中一个胖子牵着一匹身形同他差不多的高头大马,在焦急地等着通过。

    这个胖子就是朱富,没有人能明白他现在的心情,一时的贪yù,差点没毁了宋清,他怎对得起对他信任有加的宋清?

    王宝兄妹就是他放的,在收受王宝巨金的同时,朱富也有点别的心思。宋清不在山上,若王宝的家人真把一万匹战马送来,岂不是便宜了宋江吗?所以这个便宜还是留给二郎吧!

    让朱富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王宝居然对宋清起了杀心,还好有公孙老道及时相救,不然朱富真要悔恨终身了,所以他在知道宋清去向后,第一时间赶来给宋清陪罪了。

    朱富在山上那点伎俩当然瞒不过公孙胜,不过好在朱富是宋清坚定的支持者,所以公孙胜才把宋清的去向告诉了他。同时也让他带给宋清一个重要的消息。

第三十章 梁山消息

    宋清虽然很想见岳飞,不过也不急在一时,他现在是无事一身轻,加之这几天赶路的劳累,所以他打算在开德府多休息几天。

    初尝禁果的年轻男女,对这种事总是很迷恋的。虽然知道这种事好玩不能当饭吃,可躺了一会,休息过来的宋清还是有些蠢蠢yù动了,只是心痛豆娘初经人事,而且还在熟睡,就没忍心立刻打扰她。

    总有那不识趣的人,宋清正养jīng蓄锐呢,门外突然响起高进的声音。

    “公子,家里来人了”

    家里指的当然就是梁山,为了不引起别人注意,他们在外面一直是这么称呼的。

    宋清的好心情被人打破,真的很想训斥高进几句,可看看还在熟睡的豆娘,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豆娘也真是累了,一路的奔波,加之昨夜的癫狂,竟让一向jǐng醒的她没有醒过来。

    宋清轻轻从豆娘的头下抽回手臂,爬起身穿好衣服,蹑手蹑脚地走出去,拉着高进走出几步才皱着眉头道:“谁来了?”

    “公子去看看就知道了”

    高进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居然和我买关子?宋清斜了高进一眼,不过他的好奇心也被勾上来,究竟是谁来了?竟然这么快就跟上来,牛鼻子老道的保密工作做的也不怎么地呀!

    来到前堂,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宋清也忍不住想笑。

    朱富原本就是风尘仆仆地赶来,为了增加感情分,又故意不加擦拭,再加上他那一身肥肉,跪在那里就如同一座肉山,而且还是那种被人踩了几脚的肉。

    见到宋清,朱富未说话,先痛哭起来,快爬几步来到宋清脚边,抱着宋清的腿大哭起来。

    鼻涕一把、泪一把地道:“二郎,我错了,你原谅我吧!老朱不是人呐...”

    宋清有些糊涂了,朱富在山上也算得上是自己死党,一直以来对自己礼敬有加,没记得他做过什么对不住自己的事啊!

    心中忽地一动,想起王家兄妹的事来,那哥俩不会是这家伙放走的吧?

    “起来,象什么样子?说吧!收了人家多少好处?”

    宋清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语气中不用故意就带着怒意。虽说事情已经过去,可想想还是后怕,要不是老道来的是时候,自己早挂了。

    朱富笑面虎的外号可不是白叫的,他的心思甚至可以用歹毒两个字来形容,怎么能当着外人说?有些想法和做法,即便是宋清他也不能告诉的。

    心中琢磨着说词,站起身扭头看了看高进,一副yù言又止的样子。

    宋清现在最缺少的就是心腹,一路走来,高进对自己尽心尽责,自己若是对他有所隐瞒,他势必也会对自己产生隔阂,更别谈对自己交心了。

    “这里没有外人,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高进本打算出去的,听宋清这么说,心中不由感动,身板也不由自主地挺了挺。

    要知道在梁山上,宋清虽不知道他,但宋清的大名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可是实实在在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名符其实的二当家,能被二当家视为心腹,就是死也值了。

    朱富见高进这副样子,暗中不由撇了撇嘴,不过这时他可不敢对高进说什么,因为他是来请罪的。

    沉吟了好一会才道:“二郎是做大事的人,所以我觉得他二人活着会对二郎更有用,只是没想到...”

    宋清也察觉出朱富似乎有话无法说出口,鉴于自己活蹦乱跳地没什么事,从前这家伙对自己也算忠心,干脆原谅他算了。

    原谅归原谅,不过有些话宋清必须对他讲清楚。

    “你应该知道王家兄妹来自金国,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协议,但是如果让我知道你投靠了金人,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到时我会发动全天下人追杀你”

    其实这一点宋清是有些多虑了,朱富虽然为人yīn狠,功利心也重了些,但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还是不含糊的。

    当下朱富毫不犹豫地道:“二郎放心,老朱别的不多,良心总是有那么点的,如果那姓王的再来找我,我立刻砍了他脑袋送到二郎面前”

    “砍他倒不急,如果他真来找你,你得知道他想干什么,然后再说其他的”

    朱富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见宋清的脸sè缓和下来。眼珠转了转道:“我来之前,曾被公明哥哥召见过”

    “哦!我哥哥找过你?”

    宋清知道朱富的话要说到点子上了。

    高进这时没等朱富赶他,主动躬身施礼后退了出去。

    高进无疑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话该听,什么话不该听,知道如果一味恃宠而骄的话,那他离失宠的rì子就不远了。

    朱富又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后才低声道:“公明哥哥在知道二郎平安以后,就想让二郎早些回山,我听公明哥哥的意思,似乎有意扯旗造反”

    “造反?”

    宋清听到这个消息,还真的吓了一跳。历史上的宋江确实造反了,可没多久就被人平了,虽说历史上那个平宋江的人,现在还关在梁山上,可宋清并不认为宋江造反会成功。

    一方面天下还没有乱,金兵也没有打进来。而且大宋朝已经存在了好多年,在天下很多百姓心中它还是正统,所以仅凭梁山这些打家劫舍出身的好汉们就想推翻朝廷,几乎是不可能的。

    别人不说,一旦岳飞出世,梁山就没人是他对手。况且到那时,自己还能和岳飞做朋友了吗?

    宋江大哥这是怎么了?脑子被毒品侵蚀坏了?都说吸毒的人经常不按常理出牌,看来果然如此。

    这淌浑水我还是别跟着掺合了。

    朱富一直注意着宋清的表情,见宋清脸上始终yīn晴不定,就试探着问道:“二郎的意思是不同意公明哥哥的举动了?”

    宋江的脑子如果真被侵蚀坏了,那别人是根本无法劝的,况且山上这些大哥们,那个不是好战的主?

    摇摇头道:“你回去告诉我哥哥,我暂时还不想回去,另外你再去找公孙老道,告诉他最好能劝住哥哥,如果不行的话,就让他以他自己的名义告诉哥哥,梁山的势力应是向沿海一带发展,而不是内地,起码现在应该是这样的”

    “没有别的话要对公明哥哥说的吗?”

    “你只要说我不回去,哥哥就会明白我的心思了”

    朱富这些人眼里是没有朝廷的,所以若宋清能回山带着大家造反最好,现在宋清还不打算回山,朱富只能按他自己的想法走下去了。

    点头道:“二郎放心,我这就回山把你的话带给公明哥哥和道长。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二郎,就是你没下山之前交给我的任务,我已经办得差不多了,以后咱们的人会随时跟在二郎身后,并随时把山上的消息给二郎送来”

    “你把内卫组建起来了?”

    最近宋清实在太忙,都快把这件事忘了。

    朱富有些得意地笑了笑道:“按照二郎的吩咐,已经训练了一批,不过还远不够,我的想法是将来象二郎说的那样,天下任何事都逃不过你的眼睛才行”

    组建内卫是宋清无心插柳的一个举动,却没想到真让朱富搞起来了。

    心中高兴,同朱富闲聊几句后,让他多代自己照顾哥哥,朱富就主动告辞回山。

    宋清却不知道他口中的照顾,到了朱富的耳中已经变了味道。朱富当然会照顾好宋江,不过是以他自己的方式去照顾。

    宋清倒是想多留他一会,却没想到这家伙表现大劲了,居然怎么来就怎么走了,连饭都没吃一口。

    豆娘还没有起床,宋清也没有去叫醒她。独自吃了点早饭就在院中漫步起来。他原来的好心情可以说被朱富带来的消息完全打碎了。

    宋江不是一直想被朝廷招安吗!怎么突然又想造反了?难道只是毒品的原因?怕没那么简单吧?

    在确定自己没事的时候才让朱富来告诉自己这个消息,显然他还是很看重自己这个弟弟的。可是在这件事上,自己却真的不能赞同他。

    但愿公孙老道他们能劝动他吧!

    正琢磨着,忽听一阵喧哗声由远而近地传过来,再一细听,似乎在追赶什么人?

    宋清的身份特殊,是不能随便见光的。正想叫高进派人去看看,猛听一声巨响。宋清谔然望去,却见西侧的一面院墙已经整体倒塌下来,烟尘中,一条铁塔般的身影冒着灰尘冲了进来。

    “公子快退”

    高进二话不说,拔刀拦在宋清面前。

    包括宋清在内,众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敌人追上来了。

    宋清还没缓过神来,却见那铁塔已经闪身钻进房里去了,而那间房正是宋清和豆娘的新房。

    宋清这下火大了,妈的,有事冲我来啊!怎么还奔女人去了?想给老子戴绿帽子吗?劈手抢过高进手中的刀,想也不想,纵身追了过去。

    高进虽也急,可他毕竟还理智些,已经看出事情似乎不是那么回事,因为他看到在那条铁塔身后,好像还背着一个人。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6020/ 第一时间欣赏颠覆水浒之梁山我当家最新章节! 作者:月半疯所写的《颠覆水浒之梁山我当家》为转载作品,颠覆水浒之梁山我当家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颠覆水浒之梁山我当家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颠覆水浒之梁山我当家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颠覆水浒之梁山我当家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颠覆水浒之梁山我当家介绍:
header颠覆水浒之梁山我当家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颠覆水浒之梁山我当家,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颠覆水浒之梁山我当家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