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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月半疯     颠覆水浒之梁山我当家txt下载     颠覆水浒之梁山我当家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五十六章 合围兴庆

    历史上的吐蕃王朝一度十分强大,但在后来内部不断地倾轧中,逐渐衰落下去。

    北宋初期,吐蕃贵族角厮啰一度还被赵匡胤封赏过,而且在历次对西夏的用兵中,也十分卖力。

    但那个时代毕竟早已经过去,如今吐蕃境内各个大小部族林立,而其中最有实力的一支力量还是角厮啰的后裔。

    这位继承了角厮啰部族力量的后裔严格来说,并不是角厮啰的直系后人,而是通过害死角厮啰的孙子,才上位的。他就是阿里骨。

    阿里骨虽是个yīn谋家,不过却很懂收买人心,通过恩威并施,逐渐坐稳了现在的位置。同时这家伙也比较擅长见风使舵。

    当宋清请活佛出面,要阿里骨出兵攻打西夏的时候,阿里骨就一直在琢磨怎么能从这件事上获得最大的好处。

    起初他也没想到梁山人马会如此神勇,不然也不会只吆喝不卖力了。但一见梁山大军突入西夏,他才醒悟过来,是捞取好处的时候了。所以立刻命令人马跟进,怎么也要在梁山的口中夺一块肉下来,不然岂不是白来了?

    梁山嘴里的肉是那么好夺的吗?从来只有他们抢别人的,何曾被人惦记过?

    花荣在率军赶跑西凉府守军的时候,阿里骨的人马却突然占领了已经变成空城的西凉府。并声言这是梁山请他们出兵的代价。

    花荣平时不显山不露水,那是因为别人的光芒太耀眼,以至于让人注意不到他,但你若觉得他是好欺负的,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

    吐蕃此番派出了五万人马助战,守卫一座城池并不成问题,但却要看是谁攻城了。

    花荣限期三天让吐蕃人离开,不然就攻城。他的西路军也有八万人,看上去势均力敌,但他根本没将这些吐蕃人放在眼里,利用这三天时间,火速将后方跟进的二十门火炮调了过来。

    正如花荣所想,吐蕃人根本没有把城池让出来的意思,甚至还嘲笑梁山士兵干出力却得不到好处。

    花荣看在眼里,恨在心上。待火炮到了之后,二话不说,对着吐蕃大营就是一通猛轰,然后挥军掩杀。

    在宋清的感染下,梁山群雄都是一个心理,那就是既然被梁山占据过的地方,即是梁山的地盘,敢占我梁山地盘,必须坚决消灭,管你是不是友军?

    这通轰炸和杀戮,把吐蕃军都弄傻了。梁山军队是不是疯了?要知道你们可正在同强大的西夏作战,这么对待友军,就不怕友军反咬你们一口吗?

    吐蕃军被花荣一通炮弹打出西凉府城后,立刻派人来与花荣交涉。

    花荣的回答很简略“梁山人走过的地方,就是梁山人的土地,敢犯梁山土地者、杀”

    吐蕃将领无奈,只好一边向阿里骨汇报,一边把人马撤回吐蕃与西夏的边境。见识过梁山的火器之后,他是再不敢轻易招惹梁山人马了。

    花荣腾出手来,留一万人马驻守西凉府,同时要他们重新加固城墙,以免吐蕃人去而复返,这才率领其余人马赶奔兴庆府,参加那里的会战。

    此时岳飞、杨沂中两路共计二十余万人马已经抵达兴庆府城下。

    而李仁爱汇集来的人马在十五万左右,兵力虽处于弱势,但他们有坚城做依仗,足可抵消人数上的不足。

    西风猎猎,战旗飘扬。

    战争的yīn云弥漫在这片古老的大地上,兴庆府自从建立之后,还从未有过被敌国兵临城下,这在李仁爱看来是耻辱,而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更多的则是恐慌。

    大战一触即发。

    岳飞骑在马背上,看着远处巍峨的兴庆府城,心中可谓百感交集。率大军驰骋塞外,扫荡异族,是他少年时的梦想,今天终于实现了。

    对于给他这个机会的宋清,岳飞心中已经不单纯是感激了,通过宋清实施的一连串惠民强国政策,让他对宋清产生由衷地敬意,这才是中原百姓最需要统治者。

    在进入西夏之前,宋清已经同他讨论过关于拿下兴庆府之后的策略,对这样一个以党项拓跋人为主导的国家,即要用铁血手段让他们臣服,同时也要采取一系列惠民政策,以赢得除拓跋以外其他民族的支持。

    拿下兴庆府不是什么难事,不过岳飞却不想太过破坏它,不然一通炮弹打过去,一样可以打开城门。

    另外若只以这种手段攻入城内,很容易和强悍的西夏兵展开巷战,这却不是岳飞愿意看到的。

    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城外尽可能地消灭西夏的有生力量。但如今的天气已经要进入十月,眼看这天就要冷了,而一旦战事拖延下去,势必会给大军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所以也必须尽快结束这场大战。

    对于花荣的做法,岳飞是相当的支持,军人就应该有这样铁血手腕,敢犯我土地者,就是一个字,杀。没有任何可商量的余地。

    岳飞已经就这件事向宋清写了奏折,他相信宋清也会支持他们的。

    西夏兵力构造组成,岳飞也早有研究,说白了,他觉得真正有威胁的不过是西夏的zhōng yāng侍卫军,以及那些重甲骑兵。

    对于这些,岳飞也都做了相应的对策。

    就在大战还未开始之际,惶惶如丧家犬一般的李乾景又找了上来。他就是再傻,到了此刻也已经明白是被宋清涮了。

    只可惜对这种事,他也只能敢怒不敢言,因为他还幻想着通过梁山人马,让他最终坐上西夏皇帝的宝座。

    再说女儿已经被送进梁王府,自己怎么也说是梁王的岳父吧?仰仗着这个身份,李乾景到了梁山大营后,就开始不拿自己当外人了,直接来找岳飞,要岳飞尽快出兵灭了李仁爱。

    对这样的人,岳飞是打从心眼里瞧不起的,而且宋清也早有交代,李乾景的归宿只能是去洛阳养老,至于其他的,是想也不要想。

    要说这李乾景现在混得也惨的,当初兵临兴庆城下时拥兵三十万的意气风发早没了踪影。身边只剩可怜的万八千人,连助攻梁山大军的资格都没有。

    岳飞坐在帅案后,冷冷地看着不住叫嚣的李乾景,待他呜里哇啦地说完,才道:“千岁请你去洛阳做客,这里的事就不需要你cāo心了,下去准备一下,这就走吧!”

    李乾景不由呆了一下,随即怒道:“你好大的胆子,你知道我和梁王是什么关系吗?得罪了我,你们王爷会放过你吗?告诉你,我那也不去,你赶紧出兵消灭李仁爱那小子,不然我派人去梁王那里告你”

    一个人愚蠢到这个地步,岳飞已经没心情和他废话了,直接命人把他架了出去,并告诉侍卫,再不许这个人进自己的帅帐。

    万般无奈下,李乾景又厚着脸皮来找燕青。而此时燕青对李乾景女儿在洛阳的现状已经有所了解,对李欣儿的遭遇,他只能表示同情,谁让她有这么一个极品老爹的。

    燕青对于宋清给李乾景安排的归宿也同样清楚,所以在李乾景找到他之后,就暗示他不要再有什么痴心妄想了,还是去洛阳做他的富家翁吧!

    这也就是燕青够仁厚,换做曹正,直接就弄死他了。

    至此,李乾景才完全明白,宋清这是要灭亡西夏啊!西夏若亡,他该干什么?难道真如他们说的去洛阳养老?不、决不。

    恼羞成怒的李乾景于是又出了一个昏招,居然以梁王岳父的身份,去大营中掌管火炮的军官处,企图带走一批火炮。

    火器在梁山军中一直都是最高管制的军资,没有主帅的同意,任何人都别想动。

    岳飞得到消息后,立刻命人将李乾景拿下,若非看在他同宋清有那么点香火情,岳飞就直接砍他脑袋了。

    事已至此,岳飞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李乾景的军队直接改编,分散打入梁山的后勤部队中。

    不过据说当晚李乾景就偷偷溜出营去,从此后就再没了消息,是死是活再无人知晓。

    休息三rì之后,岳飞击鼓升帐,调动人马展开第一轮对西夏人马的攻势。

    起初李仁爱是很害怕岳飞上来就直接使用火炮的,毕竟对这种威力无比的火器,还没有人能想出克制的办法。

    见岳飞派人马出来了,当下也不示弱,立刻调动jīng锐的擒生军来迎敌。

    这只是一场试探xìng的接触,谁也不会动用全部力量。

    梁山这边以李逵率领的五千步卒作为中军,燕青率一万骑兵护卫在侧,大军踩着战鼓向西夏军缓步行去。

    西夏步兵组成有些奇特,士兵大部是由奴隶和犯人组成,这些人在战后若是打了胜仗的话,就会被赦免。所以这些人一旦上战场,各个都是亡命之徒,战力不容小觑。

    现在的梁山士兵可以说各个都是百战之兵,历经无数次生死,再加之被岳飞的军纪严格打造,堪称一支铁军。

    都说狭路相逢勇者胜,这样的两支军队遭遇到一起,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只能看谁更凶悍、谁更持久了。

    一阵漫天的箭雨之后,隆隆的战鼓声突然诡异地停了下去。

第二百五十七章 夏主投降

    战场上闻鼓进,闻金则退。

    那是在正常的情况下,此刻伴随着箭雨的鼓声突然停了下去,却是预示着最残酷的近身肉搏开始了。

    李逵撒开大脚冲在最前方,跑了几步后,猛地丢掉手中的盾牌,狂吼一声,抡着板斧第一个冲向西夏军,后面的梁山步卒紧跟其后。

    西夏步卒也不甘示弱,同时丢掉手中的盾牌,挺起兵刃迎向梁山士兵。

    最为惨烈的肉搏战终于开始了。

    刚一接触,立刻就显现出士兵的差距来。西夏兵够狠够勇,但却不知协同作战的重要xìng,反观梁山士兵,勇猛程度照西夏兵虽稍有不足,不过却有极强的应变以及协同能力。

    往往两三个人在一起组成个小阵势作战,这样就可以很好地弥补体格上的不足,同时还可互相保护,出其不意地杀伤敌人。

    而最勇猛的当属李逵,一对板斧上下翻飞,当真是挨着死、碰到亡。在他的带领下,梁山步卒很快就突破西夏第一道防线,杀入西夏阵中。

    岳飞率大军站在后方为李逵压阵,同时也在观察着西夏兵的战力。到目前为止,西夏兵的作战能力,还在他的预想中。

    不过李逵的神勇还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毕竟两人接触时间不长,从前只听说黑旋风如何如何,今rì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另一方兴庆府的城墙上,李仁爱也在观战。梁山步卒的jīng锐更让他心惊,原来一直以为梁山火器厉害,却没想到士兵也这般英勇。

    眼看派出城迎战的五千步卒再打下去的话,很可能要全交代在这,自己的人马现在可经不起消耗。

    李仁爱立刻命令骑兵出击,掩护步兵退回来。

    燕青早在后面密切注视着西夏军的动静,待西夏骑兵刚刚发动,他这边也率梁山铁骑迎了上去。

    一场大混战,直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最后在双方主帅的鸣金声中结束,双方士兵互相戒备着,缓缓撤出战斗。

    此战双方都没有投入太多的兵力,显然都是在为后来的大战保存实力。

    李逵等人回营之后,岳飞对他大加赞扬,同时给他记上一功,待来rì奏请宋清再行封赏。

    就这样试探了几次之后,岳飞改变了原来的想法,要尽快结束此战,毕竟这里还是人家的地盘,时间拖得越久对自己越不利,同时花荣的人马也已经赶到。

    现在梁山已经有近三十万大军合围兴庆府,反观李仁爱这边,由于李乾景先前的造反,已经消耗了他太多的实力,各部族的头领们眼见他已是穷途末路,都开始观望起来。所以到目前为止,他都没盼来援兵。

    岳飞亲率三十万大军围功十五万人固守的城池,若是拿不下来的话,不用别人说,他自己也会回家去种菜的。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分布在兴庆府四周的一百多门火炮,悄悄昂起了头。在中军大营方向打出信号后,同时开火。顿时群炮齐鸣,声震寰宇,炮弹在夜空滑过一道道华丽的弧线,然后落在城墙上、军营中爆炸开花。很有点像过年放焰火,不过这个焰火却是要人命的。

    岳飞先前的打法让李仁爱差点忘了梁山大军中还有火炮,同时更没想到岳飞会选在夜晚突袭。

    岳飞之所以选择夜晚进攻,主要还是不想让士兵有太多的损伤,西夏的zhōng yāng侍卫军始终没有出动,重甲骑兵也没有出现。

    正面战场岳飞虽不惧怕西夏的zhōng yāng侍卫军,但大战下来,士兵难免会有折损。同梁山士兵的生命比起来,兴庆府的城墙根本算不得什么。

    火炮足足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再看西夏军营,都已变成一片火海,后面城门左右的城墙也都整体垮塌下来。

    要说从前的火药开始时的威力是没有这么大的,而且若单纯用铁球似的炮弹,也根本不可能起到这样的效果。

    要怎么说古人的智慧是无穷的,宋清只是给程老四他们起了个头,后续的发展几乎就没用宋清cāo什么心。

    不论是火炮,还是地雷等火器都在不断地更新着,所以才有了这样的结果。

    战火停息后,蓄势已久的梁山人马像cháo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涌向已经被脱光的兴庆城。

    而这时已经清醒过来的残余西夏士兵也开始奋勇反击,最艰难的巷战开始了。

    岳飞之前一直想在城外尽可能的多消灭西夏的有生力量,为的就是不同西夏展开巷战。但李仁爱似乎识破了岳飞的计谋,所以始终未将真正的主力派出去。

    李仁爱的想法也很简单,就是想把战事拖进严冬,这种情况下,岳飞也不得不开始全面进攻了。

    梁山人马是西夏人马的两倍,但西夏胜在地形熟悉,又是本土作战。所以从一开始,战事就进行的十分惨烈。

    梁山士兵每占领一条街道,都会付出沉重的代价,但总体来说,胜利的天平还是偏向梁山一方的。

    岳飞的中军没有进城,探马不间断地向他汇报着城内的战况。

    战争就是残酷的,这时候没什么仁义之心可言,所以尽管城内的伤亡在不断攀升,但岳飞却脸眉头都没皱一下。

    西夏守军的顽强给梁山士兵是造成很大伤亡,不过因为梁山士兵已经攻入城内,所以不论是西夏的zhōng yāng侍卫军,还是头目的铁甲骑兵,根本发挥不出威力来。

    而随着天sè渐渐放亮,西夏守军依托熟悉的巷道顽抗梁山人马的优势也逐渐消失,在城外梁山大军源源不断地增援下,最终外城被梁山人马完全占领。

    李仁爱则率领残余的zhōng yāng侍卫军固守在内城,依旧顽强地抵抗着。

    这场惨烈的攻坚战中,岳飞并没有把兵力完全投入进去,城外依旧有数万人马在收拢着漏网之鱼。

    听说李仁爱依托还在依托皇宫抵抗,因为伤亡巨大而憋足了气的岳飞,二话不说,立刻调集火炮,限李仁爱一柱香时间投降,不然玉石俱焚。

    这回李仁爱真怕了,不过却没有立刻放下武器,而是派人来与岳飞交涉。他愿意投降,并接受一切条件,但请岳飞先撤出人马。

    李仁爱不是没想过逃跑,但他万万没有想到有十于万大军驻守的城池,会在这么段时间内被攻破,所以即便是想跑也来不及了。他现在想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拖延时间,如果有可能的话,也想同梁山谈谈条件。

    仗都打到这份上了,想用这么幼稚的手段拖延时间,真当岳飞是傻瓜了。

    岳飞只有一个回复,那就是放下武器,无条件投降,否则一切免谈。

    城内目前仍有零星的抵抗,不过已无关大局,岳飞一边等待李仁爱的消息,一边传令士兵不得扰民,对放下武器的士兵也不许在屠杀。

    然后封存府库,将俘虏压到城外,分散看押。不过并没有查抄官员的府邸,毕竟将来这地方还需要地方官治理,所以这些官员经过遴选后,有很多还是要留用的。

    人毕竟还是怕死的,李仁爱可以毫不犹豫地弄死老爹,对自己的身体却十分爱惜。思来想去之下,还是命人打出白旗,宣布投降。

    他知道虽然妹妹恨他入骨,但宋清却不会杀他,毕竟他也是一国之主。

    李仁爱的投降,标志着这个盘踞在中国西北一百多年的割据势力,重新回到中土的怀抱。

    从横山战役开始,到李仁爱宣布投降,近五万梁山勇士埋骨在这片大地上,其中在兴平府一次的巷战中,就有三万多梁山士兵牺牲,可见当时战事的惨烈。

    岳飞心中尽管沉重非常,却也没有难为李仁爱,命他收拾细软打包装车,然后派燕青和李逵押送回洛阳,同行的还有脱里和他的五千骑兵,岳飞自己则继续留在这里清除西夏的残余势力。

    梁山的信息网无疑是当时最发达的,当燕青他们还走在路上的时候,洛阳已经接到西夏被攻破的消息。

    捷报传来,满城欢庆。虽说梁山大军在梁王率领下,战无不胜,但显然还无法同灭了一个国家相比,这可是开疆扩土之功啊!

    宋清命人将整个消息向天下传告,因为这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幸事了。

    一些学者士子们都知道早在汉唐时期,西夏就是中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后来虽因国力不振被强行割去,但在他们心中,那里还是中土的一部分。

    所以当宋清刚开始发檄文讨伐西夏的时候,就得到了江南、江北士林的一致拥护。

    其实在很多人心中,宋清已经是无冕之皇了。

    因为上次破中都之战,宋清对林冲和韩世忠都没有封赏,所以这次一并下旨封赏。晋封林冲为英国公,韩世忠和岳飞同为骠骑大将军。当然,这都是虚衔,属于爵位一类,待打完仗,或是宋清再进一步的时候,他们还是要继续封赏的。

    历史上的岳飞和韩世忠都很有本领,但当时他们要受太多的掣肘,而且武器也没有现在这么jīng良,所以现在胜利是理所当然的。

    为了给国人营造一种声势,宋清决定在洛阳举行一次盛大的受降仪式,接受夏主李仁爱的投降。

    不过在李仁爱还没有到之前,燕青的夫人、李雪儿却先找了上来。

第二百五十八章 守得云开

    因为李乾景的关系,宋清直到现在都没有见李欣儿一面,甚至连豆娘分配给她的院子都没有踏入过。

    宋清的行为对一个憧憬着美好未来的少女来说,无疑是非常残酷的。

    宋清其实也不是这么心狠的人,只是他每天即要关注西北战事,又要时刻体察治下百姓的民生,以及官员的任免等等,实在是忙的不可开交。

    直到西北捷报传来,他才长出了口气,而随着西夏的灭亡,他当然也不会再计较李乾景当初的胁迫。

    听说燕青的夫人来了,宋清也终于想起那个被他打入冷宫的可怜少女。他心中明白,李雪儿这个时候来,未尝没有为李欣儿说情之意,而放下心事的他,倒也想去看看那个女孩。

    宋清命人通知豆娘接待李雪儿,自己处理完手头的事物后,命小多子带路,他要先看看那个叫李欣儿的女孩到底长什么样。反正自己也没有碰过她,如果自己不满意,大不了把她送出王府就是了。有燕青夫妻在,也断不会让她流落街头。

    李云给宋清设计的王府已经堪比皇宫了,庭院深深,院落重重,许多地方连宋清自己都没有去过。

    走了一会,终于在一处幽静的小院前停了下来,小多子刚要说话,却被宋清用手势制止了,因为宋清听到了一阵叮咚的琴声在院内传出来。

    宋清对音律没什么研究,但其想要表达的意思还是听的懂的,但闻琴音凄迷,弹琴人仿佛有着无尽的伤心事,在借着琴声抒发出来。

    来的时候,宋清就问过小多子,知道这个院子中只住着李欣儿和她两个从西夏带来的贴身侍女。那不用问,弹琴的一定是李欣儿了。

    宋清的女人中,清子和明月姐妹都会弹琴,但她们根本没有什么伤心事,即便是有,也不会在宋清面前弹奏,以免惹宋清不快。所以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音律的琴声,倒也给了他一种全新的感觉。

    听了一会,宋清突然有些惭愧,男人之间的事,干嘛冲一个小女孩使劲?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心眼了?

    没有让小多子通报,宋清一个人迈步走了进去。

    院子不大,看得出里面的装饰被人为的改动过,因为花草的布置已经同其他院子不一样,很有点异域的味道。只可惜现在已是晚秋,花落叶枯,更增几分凄凉。

    秋风瑟瑟中,一个白衣如雪的少女正背对着宋清坐在院中的小亭里弹奏着,在她身旁侍立着两个绿衣女婢。

    这个场面仿佛来自画中,让宋清不由多了几分喜欢。

    这时一个女婢突然发现院中多了个人,顿时吓了一跳,她们也没有见过梁王长什么样,在她们的印象中,还以为这位传说中的王爷即便不是白胡子老头,也得跟个大猩猩差不多,那想到会是这么儒雅的一个人?

    女婢的惊呼打断了少女的琴声,愕然回头,当见到宋清的时候,也同样吃惊不小。不过她显然聪明多了,知道能进这个院子的男人除了王爷,不可能有其他男人,而宋清身上那股气势也不是别人能装出来的。

    当下再不迟疑,快步走过来,盈盈下拜,脆声道:“罪女见过王家千岁”

    李欣儿长得算不上绝美,姿sè只能说是上等,但她最吸引人的却是那绝世的风姿,清丽中带着高贵,宛若一朵出水芙蓉,让人喜爱却又不忍亵渎。

    宋清对这个女孩很是满意,微微一笑道:“怎么不弹了?是不是被我打搅了?”

    李欣儿不无幽怨地看了宋清一眼,低头轻声道:“应该是罪女打搅了王爷才对”她在这住了这么多天,已经从李雪儿口中得知宋清为什么冷落她,但这种事又岂是她一个弱女子能左右的?

    宋清多少能明白些她的心事,摆摆手道:“有些事和你没关系,不要总是罪女、罪女的,你也没得罪过我,何罪之有?”

    说话间,宋清缓步来到小亭中,那两个女婢早识趣地退下去了。

    事实上李欣儿乍见传说中的梁王竟然如此年轻英俊,心中就已经悄悄升起一股爱慕之情,又见宋清毫无架子,开口闭口也只以你我之称,心中那点幽怨早飞到九宵云外去了。

    跟着宋清来到亭中,嫣然道:“小女子弹得不好,若是王爷喜欢,小女子再给王爷弹奏一曲”

    要知道李欣儿在西夏的时候,也是郡主之尊,如今在宋清面前能如此低声下气,实在是难能可贵了。

    宋清心中柔情顿起,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心动的感觉了。虽说他在这方面一直很有自制力,但男人那有不贪图新鲜的?

    柔声道:“我这些rì子实在太忙,冷落你了,在这住的可还习惯?”

    李欣儿也算是守得云开见rì月了,听宋清这么说,眼中瞬间涌出一汪清泉,却又怕在宋清面前失态,忙把头低了下去。

    略带哽咽地轻声道:“妾身知道是父亲做的不对,但这件事妾身真的不知道”

    宋清心中愧疚更甚,走过去轻轻将李欣儿拥在怀中。

    这一个动作比什么样的安慰都管用,而李欣儿还是头一次距离一个男子这么近。被宋清拥住的瞬间,身子突然一僵,随即又软化下来,扑倒在宋清怀中失声痛哭起来。

    这也是个苦命的孩子,被他爹当成筹码送给自己,却又一直不受自己待见。而现在她就是想回家已经不可能了,他老爹都没影了,她那还有家了?自己才是她今后唯一的依靠。

    搂着少女柔软的身躯,闻着她头上的发香,宋清突然感觉身体的某个部位竟然有了变化。

    好像她已经是自己的女人了吧?那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宋清突然俯身将李欣儿整个抱了起来,向房间内走去。

    李欣儿惊呼一声,不过随即就明白将要发生什么了,小脸瞬间变得通红。

    宋清坏笑道:“怎么?不愿做本王的女人?”

    李欣儿红着脸,却很坚定地摇了摇头,眼睛仿佛能滴出水来,咬了咬嘴唇道:“妾身早属王爷,就怕王爷再将妾身弃之敝屣”

    宋清“哈哈!”一笑,抱着李欣儿走进房间,不过也没忘了用脚把门踢上。

    宋清无疑是个很勤政的王爷,这方面的事虽然也有,不过都是老夫老妻了,已经谈不上什么激情。

    今天却不一样了,李欣儿虽是处子之身,但为了能在宋清心中留有一席之地,可谓出尽全力服饰宋清,把刚来时王府中婆子们讲的那些都用上了。

    若不是看她落红片片,宋清都要以为她是风月老手了。

    太阳西斜,房间内的激战终于停歇下来。宋清好久没有这么畅快过了,只感觉神清气爽。李欣儿却慵懒地伏在宋清怀中,似乎连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王爷还忍心把妾身一个人丢在这里吗?”

    李欣儿呢喃的声音仿佛来自梦中,不过宋清当然知道她没有睡着。

    轻轻捏了捏李欣儿娇嫩的肌肤,轻笑道:“你这小妖jīng,本王都快被你融化了,以后不要总待在院子里,多去前面转转,她们都很好相处的”

    李欣儿无疑是个很聪明的女孩,知道宋清这么说已经是在给她道歉了,若奢求太多,恐怕就要为宋清不喜了。

    但她真的很怕被一个人丢在这里的感觉,下意识地紧了紧手臂,将宋清搂得更紧了些。

    前院的李雪儿确实是为了妹妹来的,不过后来听说王爷已经去了妹妹的院子,而且晚上有可能留宿在那里,一颗心终于放下,高高兴兴地向豆娘告辞回家了。

    豆娘看着李欣儿院子的方向,心中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以丈夫目前的身份地位,只有她们几个女人已经是奇迹了,自己还有什么可奢求的?

    这一晚宋清果然就留在李欣儿的院子,他本就不是心狠的人,多了些愧疚,也多分对李欣儿的疼爱。

    转过天,宋清又开始忙碌起来。

    燕青他们押送李仁爱他们还没有到,吐蕃就派人来了。

    其实在岳飞刚把花荣在西凉府的作为传给宋清后,宋清就已经派人向吐蕃活佛卓浦巴打了招呼,要卓浦巴转告阿里骨消停些,不要妄图染指梁山的土地。

    卓浦巴还没有传回消息,而吐蕃派来的这个使者却不是卓浦巴派来的。

    像这样的使者,宋清是不会见的,而且不用见,他也知道吐蕃使者干什么来了。

    不出宋清所料,礼部负责接待吐蕃使者的官员回来向宋清禀报,吐蕃使者是兴师问罪来的。

    阿骨里一直想浑水摸鱼,只是没想到梁山的水是他能搅浑的吗?他的人马在花荣手下吃了大亏之后,同时又接到了活佛的jǐng告。

    但阿骨里却越想越憋气,自己怎么说也是去帮忙的,捞点好处也是正常的,梁山怎么向自己人动起手来?

    恼羞之下,也不顾活佛的jǐng告,派人来见宋清,要求严惩凶手,并赔偿损失。

    听礼部的官员汇报完,宋清不由笑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 西凉总督

    在与赵桓划江而治的时候,宋清心中就有了一副一统天下的蓝图。

    收复蜀中是必然的,而顺势拿下大理则属于意外之喜,现在西夏已经在手中,那下一步就该是吐蕃了,这样就可以彻底打通通往西域的道路。

    正如岳飞所想,花荣的做法就是梁山的一贯作风,根本无可厚非,换做是宋清也会这么做的,甚至比花荣做的还狠。

    吐蕃大军确实曾经强悍一时,但那都是过去了,而且现今的吐蕃境内部族林立,正是将之完全纳入治下的最好时机,一旦吐蕃统一成一个新的政权,到那时再想打就不容易了。

    按监造佛光寺的李云回报,佛光寺最迟明年chūn天就可以交付使用。为此宋清早已向卓浦巴等吐蕃活佛、已及大理的段老皇爷发出邀请,请他们一起来佛光寺的佛像开光。

    届时宋清就会向他们通告自己的想法,他们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到时他都会派兵进入吐蕃的。

    岳飞在攻打西夏的时候损失很大,宋清已经传旨要他在征剿西夏余孽的同时,可以就地补充人马。

    要知道三十余万大军可不是小数目,正常情况下,平定西夏之后,就应该撤回部分人马,不论是讨伐蜀中,还是征讨金国,都是这么做的。但宋清这次并没有那么做,其目的就是入了侵吐蕃。到时关胜也会从成都出兵,配合岳飞的进攻。

    基于这些原因,吐蕃的阿里骨派使者来兴师问罪,岂不就是自找没趣来了?

    宋清告诉礼部官员,不用搭理他,把他们请进驿馆之后,就把他们凉起来,待来年开chūn再说。

    十数rì后,燕青等人押送着李仁爱终于返回洛阳。

    为了营造强盛的氛围,宋清在洛阳十里外就命士兵排列在道两旁,然后一直排到洛阳城内宋清办公的大殿,大殿上再有文武官员分立两旁。

    街道上,在这些雄壮威武的士兵后面则是无数从四面八方赶来看热闹的百姓。

    单看这架势,倒有几分夹道欢迎的意思,不过却没有欢呼声,更多的是一种以胜利者的姿态来看热闹的。这样的热闹,很多人这一生都没有见过。

    李仁爱身着布衣,手捧国玺徒步走在队伍前方,在他身后老婆孩子一大堆,再往后则是零星几个肯跟他来的大臣,其余大部都留在兴庆府准备效命新朝了。

    此时他心中的屈辱可想而知,但这又能怪得了谁呢?如果他不毒害自己的父亲,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至少不会发生的这么早了。

    这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从他对父亲下手的那一刻,他的命运已经注定了。

    人群中要说最震撼的当数脱里了,要说燕青他们用计炸塌西平府城门时,他艳羡梁山火器的话,那么待后来见岳飞对兴平府发动总攻时的火力,已经不能用简单的惊骇来形容了。

    他可是亲眼见到了火炮那排山倒海的威力,高大坚固的城墙都可以瞬间变成废墟,还有什么可以抵挡这种神器的?而梁山士兵的勇猛也同样给他留下极深刻的印象,他那时心中就有一个想法,天下jīng兵,莫过于梁山了。

    所以他说什么也要同燕青来洛阳朝拜梁王千岁,一方面有发自心底的敬服,再有就是希望能得到梁王的帮助,让他重新在草原站起来。

    其实宋清之前通过燕青已经转达了要帮助脱里的意思,不过脱里还是希望能得到梁王的亲口允准。所以就屁颠屁颠地跟来了。

    中原的富庶是这些草原汉子无法想象的,许多人包括脱里甚至都有了不回去的想法,而这种想法越往南走越重。

    宋清稳坐在大殿中的宝座上,看着下方越行越近的李仁爱,这是他居高临下会见的第二位皇帝了。此时他的心中已经没有那么多激动感慨,更多的是对未来的展望,终有一天他要让天下所有的皇dì dū匍匐到自己的脚下。

    早有人教过李仁爱该说什么做什么,所以进入大殿之后,李仁爱就跪倒在地,高举手中的国玺,高呼道:“罪民拓跋仁爱,冒犯天威,特来向千岁请罪,请千岁赐罪民死罪”

    西夏的国姓李,是前唐朝皇帝赐的,但他们后来还是分割中土,自成一国,所以此刻回到中土,他再不能称呼自己李姓了。

    宋清当然不会杀他,即便是燕青夫人想杀也不行,因为这已经不是她一个人的恩怨了。

    “平身吧!”

    宋清说着摆了摆手,关于李仁爱的旨意早就拟好了。身后大太监秦用捧着旨意站了出来。

    一通之乎者也之后,赐封李仁爱为唐国公,世袭罔替,并赐府邸,世代留在洛阳居住。

    大唐早已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封他为唐国公,其意不言而喻。

    李仁爱再次跪倒磕头谢恩。

    威势摆够了,接下来就是恩抚了,毕竟人家也曾是一国之君。宋清传令摆酒宴为唐国公接风。燕青、李逵等有功之臣列席相陪。

    脱里则暂时被安排在驿馆,他只是蒙古部落的一个首领,不是说想见宋清就能见的。

    宋清在宴请李仁爱的时候,还出了个小插曲。

    李雪儿本来也知道李仁爱今天到洛阳,不过宋清怕她破坏自己安排的受降仪式,特意嘱咐李欣儿把她请入府中,并要豆娘她们也跟着看住她。

    谁知这些女人到底还是没看住她,一怒之下出了宋清的王府,问清李仁爱已经到了之后,提着宝剑就要往大殿里冲。虽然在殿外就被侍卫拦住了,可谁都知道她是燕青的夫人,同王爷也有亲戚,谁敢真把她怎么样?

    无奈之下,宋清只好把灰头土脸的燕青派了出去,好说歹说总算是把李雪儿劝了回去。

    宋清看着惶恐无比的李仁爱,不由暗暗叹了口气,做人混到这种地步,还活着干什么?遇到我算你走运了。

    仪式结束之后,宋清命人单独把朱武找了过来。

    西夏初定,那里北临蒙古诸部,南接吐蕃,再往西则是高昌、龟兹等西域诸国,地理位置十分重要。

    岳飞现在虽然驻扎在那里,但他迟早还是要接着往西北打,进而贯通河西走廊,为将来收复西域打基础的,那么西夏就成了岳飞西征军最重要的后勤保障基地。

    再有,岳飞主理军事,宋清一直不喜欢军政混淆,所以那里必须得有一个信得过,且又能力出众的人来打理,思来想去,宋清就想到了朱武。

    经过这几年的磨练,朱武已经完全成为一个合格的政治家,同时他还曾去过西夏,又是梁山的中坚人物,也只有他给宋清打理西北,才能让宋清放心。

    今天的受降仪式可谓是大快人心,不单是满城百姓,就是文武官员也都就这个话题谈论着。

    朱武原本是在同吴用、陈东几个人研究未来对西夏地区如何统治的,听宋清相招,忙舍了众人赶了过来。

    宋清让朱武坐下后,没有立刻提让他去西夏的事,而是向他问及如何做好西夏的善后事宜。

    朱武只当宋清是在考他,笑道:“不瞒千岁说,刚刚我们几个人还在说着这件事,既然千岁先问我了,那我就先说说吧!”

    “首先西夏一些地名要改,同时也要向那里派驻一些我们的官员,我觉得兴平元年那批官员就可以,经过这几年的历练,也都能担当重任了”

    “再有,那里的民风彪悍,部族众多,而民族问题历来都是很难彻底解决的,所以臣还是赞同千岁的想法,先从他们的宗教信仰入手,让他们对我们有认同感和归属感”

    “最后一点就是要向那里大量的移民,使之逐渐同我们汉民融合在一起,这样若干年后,也许就都会变成一个民族了。呵呵!不过估计我们是看不到了”

    朱武越说,宋清心里越亮堂,到最后忍不住拍掌道:“这西夏总督,非军师莫属了”

    朱武吓了一跳,忙道:“千岁太高看老朱了,老朱那能当好什么总督?再说,西夏这个名字不是不能留了吗?”

    宋清记得西夏的位置应该是在甘陕一带,但现在还没有甘陕这个称呼,若贸然乱叫的话,百姓也不容易适应。

    微叹了口气道:“说实话,我想不愿意让哥哥离我太远,这几年随着我们治下州府的不断增加,当初梁山的老兄弟们都已经天各一方,有的时候我真的很想念大家,可现在天下未定,各方均在虎视着我们这个新兴的政权,所以还不到我们弟兄相聚的时候啊!”

    “哥哥说的对,西夏这个名字已经是过去,那就叫西凉总督吧!那里勾连西域,掌控河西走廊,若不是哥哥去坐镇,何人去我能放心?”

    宋清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朱武怎能说不去?

    西凉总督,这又是宋清新创的一个官职,但就它的权限来说,恐怕除了宋清、林冲之外再无旁人了。

    吴用也是宋清最信任的人之一,但他的年龄太大,已经不适合驻守在那么边远的地区。

    而就那个地域来说,这个西凉总督并不是那么好当的。可以说这也是一份沉甸甸的信任。

    朱武再不说话,站起身恭恭敬敬向宋清施了一礼。

    “千岁放心,老朱绝不让千岁失望”

第二百六十章 王爷难当

    宋清这个王爷不好当啊!即要管理国家大事,手下人的家事有时也得让他cāo心。

    因为李仁爱的事,李雪儿已经同燕青闹掰了,扬言要回西夏去给父亲守灵,再不回来了。

    燕青素有浪子之称,可这个浪子却实实在在的只有李雪儿一个女人,两个人成亲几年还没有孩子,为此李雪儿曾要给燕青找小妾,却被燕青严词拒绝了。

    由此可见两人感情是相当深厚的,所以宋清根本不相信李雪儿肯舍下燕青,她不过是想通过这个法子向燕青施压而已。

    不过不准动李仁爱的命令是宋清自己下的,看来这个结还得他来解才行。

    入冬的第一场雪之后,由于天气还没有完全冷下来,降下的雪根本就存不住,太阳升起来就开始融化,地面一片泥泞。

    一天的公事忙完后,宋清叫上李逵、鲁智深、武松几个人,捧着几坛沉酿的老酒蹬上燕青的家门。

    还没等让人进去通报,里面就传来李雪儿的哭闹声,而后则是燕青不住的恳求声。

    几个人不由相视一笑,燕青纵横杀场,大闹东京,当年那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如今却也被收拾成妻管严了。

    不过几个人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里面传来了李雪儿怒骂宋清的声音。

    “我的父亲不是你父亲吗?有仇不让报,什么破王爷?好,你们男人讲义气,要顾全大局,是我小女子不识时务,不尊王命总行了吧?那你还留我干什么?去和你那狗屁王爷过去吧!”

    宋清不由苦笑着摸了摸鼻子,好像好几年没人敢这么说自己了,偏偏自己还一点火发不出来。

    鲁智深、武松、李逵几个人也是表情各异,要是换做旁人敢辱骂王爷,他们几个早上去把对方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了,偏偏这个人是他们几个也不能惹的。

    说话间,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然后就见李雪儿提着个小包裹,穿着好像要远行的衣服,一脸怒气地从里面走了出来。后面则是涨红了脸,不住地搓手,却又不知该怎么劝老婆的燕青。

    当看到外面的众人后,燕青夫妻都愣了一下。李雪儿赌气地把头转过去,不肯理会宋清。燕青则快步过来躬身向宋清施礼。

    “不知千岁驾到,有失远迎,还请千岁恕罪”

    宋清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浪子,怎么就连个女人都摆平不了?对得起你这个外号吗?

    今天就是来调节矛盾的,瞪了燕青一眼,然后上前两步,躬身向李雪儿施了一礼,道:“嫂子,不要再难为小乙哥哥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有什么脾气,你就冲我来吧!”

    宋清的一番举动,把所有人都惊呆了。

    虽说燕青长宋清两岁,但宋清是什么人?那可是跺跺脚中原乱颤的主,什么金、宋、西夏的,那个国家的皇帝见了宋清不得规规矩矩的?现在他竟然向燕青的夫人赔礼认错?

    李雪儿脾气上来的时候虽有些蛮不讲理,却也不是什么都不懂。惊慌之下,忙俯身施礼道:“臣妾不敢”

    李逵不失时机地道:“我说小嫂子,你的面子可是比天还大了,还不原谅小乙哥吗?”

    武松也道:“外面人多眼杂,小乙快请千岁里面说话”

    “对、、千岁里面请,几位兄弟也快请里面说话”

    醒过神来的燕青忙把众人让了进去。要知道宋清可是轻易不等下属家门的,肯登门已经给足了李雪儿的面子,更何况还是在门外给她赔礼了。

    李雪儿就是有再大的委屈却也不能再发作了,只好跟着众人回到家里。

    宋清带着酒,菜当然得由燕青家出了,燕青忙吩咐下人准备菜肴。

    菜还没有上来,宋清请李雪儿也坐下,然后语重心长地说了起来。

    “从做人的角度讲,把李仁爱杀一百个来回都不嫌多,但他毕竟曾是一国之君,他是投降于我的,我若杀他,西夏百姓会怎么看我?天下人会怎么看我梁山人?若是有人借这件事兴风作浪,受苦受难的恐怕还是西夏百姓,那些百姓也曾是嫂子父亲的臣民,嫂子希望看到他们再遭战火荼毒吗?”

    “西夏人都知道你恨他入骨,可他到洛阳之后,嫂子若是能放过他,相信西夏百姓也定会感念你的恩德,恨一个人容易,可宽恕他却需要更大的勇气,我相信嫂子决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

    “好了,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了,今天这里没有王爷只有二郎,若是嫂子还不满意的话,有脾气就冲二郎撒。对了,还忘了告诉嫂子,小乙哥因为你已经无法安心办公,现在已经有人向我告他的状,若是他还这样的话,恐怕我也保不住他了”

    李雪儿如果再闹,那就是不懂事了,况且宋清最后那句话无疑起了更大作用,万一丈夫因自己获罪,恐怕她连哭都无处哭了。忙再次给宋清施礼,一脸羞愧地道:“臣妾知错了,千岁放心,臣妾再不闹了”

    一场家庭风波就这样被宋清平息下去。接下来燕青夫妇吩咐摆上酒宴,难得这么清闲,哥几个要痛饮几杯。

    可这酒刚喝了几杯,燕青的家人来报,门外来了个叫脱里的蒙古人,说有要事求见燕青。

    众人不由面面相觑,谁都明白,这家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宋清刚来,他就到了,显然是冲着宋清来的。

    脱里已经来了几天,不过宋清一直没有见他,今天他既然追到这里,显然是有些等不及了。

    反正今天没什么旁的事,见见他到也无妨。

    宋清看了看燕青道:“这里是你家,还是由你来做主吧!”

    宋清主动登门调和自己和老婆的矛盾,这是多大的殊荣?燕青虽不是功利心那么重的人,但也把这事看得非常重。而且他们这几个人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机会单独同宋清坐在一起饮酒了,可谓是机会难得,所以他根本不想让脱里进来打搅。

    不过脱里自从同燕青相识以来,一直对燕青恭敬有加,燕青又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所以这不见的话如何说出口?

    沉吟一下才道:“要不我先出去应付一下?”

    宋清明白燕青的心情,笑道:“就怕你应付不走,既然来了,就让他进来吧!正好也可让他见识一下你我兄弟之间的情谊”

    燕青无奈,只好去迎接脱里。

    时间不大,脱里在燕青的引领下来到宋清他们饮宴的厅堂。这家伙也很会装,假做才知道宋清在这里,进了厅堂之后,立刻以中原最隆重的大礼参拜。

    口中高呼:“化外之民脱里,参见至高无上的天可汗”

    宋清不由愣了一下,心说他叫我什么?天可汗!这家伙搞错了吧?

    宋清平时与众臣议事的时候,众臣参见他的时候,也不过躬身施礼,很少有这么大礼参拜的,况且这个称呼也有些不伦不类。

    却不知这个脱里是个很有心眼的人,亲眼见识了梁山的武力后,又综合各种信息,让他知道,这位梁王千岁绝对是个有野心的人,按中原人的话说,梁王统一天下是早晚的事。

    于是脱里就想起从前草原人对中原皇帝的最高称呼、天可汗。

    这个家伙面目粗豪,心眼却是不少,可不能让他给忽悠住。宋清不由暗暗提高了jǐng惕。

    淡然道:“本王当不起这样的称呼,被草原其他部族的人听去,还以为本王要征伐他们呢!”

    “不、不,千岁就是小人心中的天可汗,待小人回到草原,一定会向其他部族宣扬千岁的文治武功,若有人敢不服,小人一定会率族人消灭他”

    好话人人爱听,不过宋清倒也没有被他几句话就忽悠住,吩咐燕青给他看座。

    微笑道:“本王既然说过要全力帮你收回族民,就绝不会食言,不过现如今关外还在金人的掌控之下,本王即便想大规模援助你,恐怕也不太容易啊!”

    脱里的眼皮不由跳了跳,心说金人都被您老人家打成什么妈妈样了?您若想干什么,他们敢拦着吗?

    心中忽地一动,有些明白宋清的心思了,他老人家这是要我对抗金人啊!

    想明白这点,脱里立刻一脸愤慨地道:“其实小人想得到千岁的帮助不单是要收回部族,更重要的就是对付残暴的金人。今天既然千岁说起,小人就不得不说了,千岁有所不知,金人对我蒙古部族的压迫已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每年不但要向他们缴纳沉重的赋税,还要受尽他们的侮辱,这还不算,他们为了控制我们的人口,还时不时地挑拨我们自相残杀,让我们在争斗中自行减少人口。金人的这些恶行,我们不是不知道,可他们的武力太过强大,我们也是敢怒不敢言啊!”

    其实宋清对金人控制蒙古部族的政策多少有些了解,而脱里说的也基本都是真的,但就目前来说,这些同自己可没什么关系。如果想要得到自己的帮助,也必须让自己得到甜头才行。

    微微一笑道:“这么说,你是愿意效忠本王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 不算太平

    脱里忙活了半天,其实只是想得到宋清的帮助,至于说效忠却还没想过,毕竟中间还隔着个大金呢。

    草原上的部族都知道金国被宋清祸害得不轻,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同他们这些一盘散沙似的草原部族比起来,金国仍是个庞然大物,不是他们能抗衡的。

    脱里和许多草原上的部族首领一样,是恨金人入骨,但也就是心里敢喊一下口号,真面对金人的时候就拉稀了。

    所以宋清突然说出这句话来,一下让他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燕青轻轻碰了脱里一下,道:“脱里大哥,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别人想求可都是求不来的,我们早晚是要出兵金国的,到时要是被别人抢了先,你老兄可就再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脱里倒不是不知道这其中的好处,但他的心中也未尝没有征服草原的野心,如果现在自己对梁王效忠,自己还怎么做草原霸主?

    不过若是能得到梁王的帮助,待自己统一了草原之后,也未必没有同他抗衡的能力。

    脱里脑筋甚快,这个念头在脑中瞬间就想通了,所以再次翻身跪倒。

    “小人愿誓死效忠梁王、不,天可汗”

    这家伙说话的时候眼珠乱转,鹰视狼顾,显然也是个养不熟的主。

    宋清微笑道:“起来吧!不过天可汗二字以后万万不要再提了,本王还没那么大功业,既然你已经效忠于本王,本王定不会让你吃亏,今天借这个机会,说说吧!你都有什么请求?”

    其实宋清能想到脱里想要什么,但严格说来,火炮这种利器只适合攻坚战,并不适合对付草原那些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民族,不过脱里若是非要的话,倒也不介意给他些。

    如果脱里真上道的话,最实际的是请宋清派兵进入草原,宋清不缺军队,唯一可虑的就是后勤保障。

    西夏之战后,各州府按照洛阳的指示,明年开chūn将再次把修路放在了首位,而单这一项举措就已经在很大程度上拖累了洛阳,所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宋清不可能再大规模用兵。

    不过军队在外,若是有人能提供给养,那就另当别论了。

    脱里不是傻瓜,当然知道一旦自己请梁山军队进入草原,同引狼入室没什么区别。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请宋清派兵的。

    沉吟片刻,果然道:“小人想请千岁资助小人几十门火炮,这样小人就不用惧怕其他部族和金人了”

    “没问题,回头本王就命军器监拨付三十门火炮给你。对了,本王听说蒙古马有耐力,适合长途奔袭,所以本王厚颜向你讨几匹,应该没有问题吧?”

    这个王爷年纪不大,却比老鬼还鬼,真是半点也不吃亏啊!说的好听,讨要几匹,几匹马我拿得出手吗?

    脱里毫不犹豫地道:“千岁放心,小人回到草原之后,立刻给千岁准备五千、不一万匹上好战马。不过沿途还需千岁派人接应”

    “这不是问题,到时本王会派人知会金国,告诉他们让开道路”

    宋清的语气虽平淡,却透着无比强大的自信。

    谈话至此,正事都说完了,接下来就该是喝酒了。脱里倒也识趣,眼见人家哥们聊的开心,自己显然有些多余了,而且目的已经达到,于是起身告辞回驿馆了。

    洛阳小雪初降,宋清同几个兄弟温暖的厅堂中围桌畅饮的时候,朱武已经迎着西北的寒风,出关踏入昔rì西夏的土地。

    朱武自知任务艰巨,所以接受任命之后,简单准备了一下,就上路了。

    朱武大宋清十几岁,又小吴用十几岁,可以说正是干事业的最好年龄。而同时,他也确实是抱着大干一番的想法去的。

    因为西夏刚刚平定,路上还不是很安全,所以岳飞早早就派出五千人马护送朱武。

    梁山大军目前驻扎在兴平府、西凉府、西平府等城内,西北不同于中原,进入冬季后,若还宿营在帐篷中的话,很容易被冻死。

    目前西夏还有一些残余武装盘踞在瓜州一带,因为天气的原因,岳飞无法对他们进行征讨。所以严格说来,整个西夏并完全占领。

    朱武的西凉大都督府的治所在西凉,不过他第一站还是先到了岳飞帅营的驻地兴平。

    西北战略是宋清同岳飞共同制定的,岳飞十分清楚宋清的战略意图。进驻兴庆府后,他上马管军,下马管民,真的有些要招架不住了。所以他也迫切需要有人来帮他,而当得知来的是朱武之后,更是长出了口气,有神机军师在他的身后,他可以安心地准备开chūn之后的西征了。

    岳飞亲自到城外迎接朱武,见面之后,两人简单地寒暄几句就进城去了岳飞临时的帅府。

    西夏皇宫早已封存,除了宋清,谁有资格住在那里?这么低级的错误,岳飞是不会犯的。

    “拿下兴庆府,逼降西夏皇帝,岳帅功不可没,应该红光满面才是,怎么还是愁容满面的?”

    坐下之后,喝了口热茶,朱武就笑着调侃起岳飞来。

    岳飞苦笑道:“军师休要取笑末将了,兴平府虽然被攻破,但伤亡太大,即便千岁不降罪,飞也是心中难安啊!再有,军师也知道,政务方面不是飞的强项,每天被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弄得晕头转向,现在终于把军师盼来,飞也可以解放了”

    “哈哈!岳帅想偷懒可不成,千岁可是对岳帅报以厚望的”

    宋清对自己无条件的信任,让岳飞都不知该用什么语言感激。反观梁山群雄,现在虽都是一方大吏,却除了林冲外,那有一个比自己权柄更重的?

    有时岳飞也怕梁山其他人有想法,所以做起事来更加倍努力,也更小心,生怕给别人落下话柄,从而影响宋清的声誉。

    抱拳道:“军师放心,飞决不敢耽误千岁的平西大计”

    朱武起初对宋清如此重用岳飞也是有想法的,不敢随着时间的推移,岳飞用自己的能力和忠诚,打消了他们这些梁山元老的疑心。

    点头道:“西夏旧地现在是什么状况?”

    “西夏残军的主力人马并不多,应该不会超过十万,目前盘踞在瓜、沙二州一带,首领是开始和李乾景一起反叛李仁爱的李仁礼。此人不足为患,所虑者就是这西北的天气,不过军师尽可放心,待开chūn天气转暖,末将亲自率兵剿灭他们”

    “兴庆城内可有何异动?”

    “目前还算安稳,不过据末将估计,一些西夏的贵族们恐怕不那么容易屈服,应该还在伺机而动”

    两人正说着,忽听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就见岳飞的一名侍卫快步而进。

    “报军师、大帅,一批运往西凉府的棉服在途中遭劫,劫匪虽被赶跑,但棉服却被烧成了灰烬”

    竟然有这种事?

    朱武和岳飞同时惊的站起来,相视一眼后,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对方心中的凝重,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吧!

    西北寒冷,早在大军进入西夏之前,给大军准备好的过冬衣物就已经储存在军营了。岳飞的帅营负责总后勤,随着天气转冷,前些天已经往花荣驻扎的西凉大营送过一批棉服,这批是补充的。

    现在这批棉服被毁,预示着花荣大营中有部分士兵要挨冻。虽说无关大局,但这种事情若是经常发生,势必会影响军心,这仗还如何打了?

    岳飞心中更气,这种事不早不晚,偏偏发生在朱武来的当天,这不是在给自己上眼药吗?

    朱武倒是没想那么多,他只是在想,西夏初定,棉服又是重要的军资,岳飞肯定会加派士兵押送,甚至说押送的时间和路线都是特定的,却仍然遭劫,这就不能不说明问题了。

    士兵都是从关内一路跟着打出来的,所以军队中不可能有问题,那剩下就是兴平府这了。

    另一方面,因为想到路上不太平,所以岳飞派出押送棉服的是三千人马。而不论是兴平府还是西凉府,都驻有重兵,可他们仍然敢劫夺。显然他们的兵力也不会太少,又或是他们就打着破坏目的来的。

    将心中的疑虑对岳飞讲了,岳飞也深有同感,看来兴平府这周边还是不太平啊!所以当务之急,还是要先肃清周边的匪患。

    搞yīn谋诡计,朱武可是强项。沉吟片刻道:“这兴庆城内,可有什么特别值得关注的人物?”

    岳飞想了想道:“末将秉承王爷的意愿,并未对拓跋贵族大加杀戮,不过对一些有影响的官员和贵族,都加强了监管,这些人到目前为止,倒也未见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朱武不由心中暗叹,打仗我不行,玩这一套,就是你不行了。

    沉声道:“发生这么大的事,我们不能无动于衷,你即刻派人马在方圆百里之内进行地毯式搜查,同时还要抓紧时间把花荣那边急缺的棉服送过去”

    说到这,yīn沉一笑道:“这城里就交给我了,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这么大胆子,敢动我梁山的东西?”

第二百六十二章 朱武用计

    西夏是一个国家,它已经存在了一百多年,早已有了自己的经济文化以及民族信仰,是不可能被轻易征服的。

    岳飞率领的梁山大军,虽然攻破了西夏的国都,但若说这就是征服了这个国家,征服了人心,那显然是不现实的。

    梁山士兵严格遵循宋清的指令,已经成为治下的百姓,不论种族贵贱,均是我梁山的子民,必须一视同仁,绝不可滥杀无辜。

    所以在普通百姓心中,梁山士兵并非什么大jiān大恶,甚至那些因为贫困而接受过梁山帮助的百姓,还觉得梁山人比那些贵族老爷强多了。

    百姓喜欢,不代表所有人都喜欢,尤其是那些因为梁山大军到来,而损失利益的贵族官员们,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复辟他们的王朝。

    李仁爱一家,包括他的直系亲族,都被打包押送洛阳了。但拓跋一族百年下来,开枝散叶,已经不知繁衍出多少宗族了。

    李仁礼在瓜州那边以王族的身份召集仍忠于西夏皇室的军民,意图赶走梁山大军,重新恢复西夏政权。

    而在兴庆城内,同样也有人在打着直系皇亲的幌子,暗中联络一些官员贵族,想要与李仁礼里应外合。他们在这边不断地给梁山大军制造麻烦,就可以很好地拖住梁山人马,为李仁礼创造机会。

    这其中最活跃的就是原西夏枢密院的枢密副使、拓跋义文。追祖朔源,他也是属于皇族一脉,所以就凭借着这个身份在暗中上蹿下跳,复辟西夏王朝是一方面,同时也想通过这次机会登上皇帝宝座。

    一个典型的机会主义者。

    当初梁山大军四面围城,虽说在城外也布置了人马,但终究还是有不少漏网之鱼,而这些散兵游勇逃出去后,很快又被拓跋义文派人联络起来,然后仗着地形熟悉,开始与梁山军兵打起了游击。

    拓跋义文作为组织者,则一边假意投靠梁山,虚与委蛇,一边却在伺机盗取有用的情报。

    就像朱武心中想的那样,打仗他不如岳飞,但说到这方面,岳飞却是拍马也赶不上他。

    朱武的暗探虽已经按照宋清的命令交给萧让的都察院,但以他这样的人,在暗探中不可能没有亲信嫡系,所以想要弄点什么情报假公济私一下,是很轻松的。

    暗探和内卫早在梁山大军入侵西夏之前,就已经分别打入兴庆府城中,现在兴庆府虽然已经在梁山的控制之下,但这些人并未完全暴露。

    岳飞去调动兵马剿匪了,朱武则通过关系找到暗探在本地的负责人,没用上半天时间,拓跋义方以及同他有联络的名单就摆在朱武的面前。

    朱武做事,向来都是谋而后动,所以在知道了主事之人后,他并没有立刻去抓人,而是吩咐对这些人进一步地监控起来。

    打草惊蛇的举动是不可取的,他要通过这些人,进一步把兴庆城内的所有敌对势力连根拔起。

    城外天寒地冻,又不熟悉地形,所以岳飞的剿匪行动很快就无功而返。不过通过这件事,倒是给了岳飞启发,从这以后,他就借着剿匪为名,经常将部队拉出去进行抗严寒训练,一方面打击匪患,同时也为了能更好地适应将来在极西之地的战争。

    岳飞在城外练兵,城内却仍是风平浪静。

    拓跋义文早知道朱武这个人,对朱武的一些行事作风也有所耳闻。所以在朱武到了的时候,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不过很快他就听说这个新被任命的西凉总督,只在兴庆府住了一天,就去他的治所西凉府了。

    拓跋义文不由心中冷笑,这个传说中的神机军师也不过如此。

    拓跋义文也是个很谨慎的人,虽然有些轻视朱武,不过行动仍十分小心。新年将至,他要在新年来临之际策划一次大动作,给梁山人马送一份大大的新chūn贺礼。

    烧掉兴庆府十万梁山大军的粮草。

    这件事可不是想做就能做的,囤积粮草的地方不但有重兵把守,而且因为棉服被烧的事,梁山军队又增加了许多巡逻哨,普通人想要靠近都难,更别说放火了。

    都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很快就让拓跋义文找到一个可以接近粮草的机会。

    因为勤杂人员不够用,洛阳任命的兴庆府官员开始在当地招人了。

    听到这个消息,拓跋义文欣喜若狂,认为这是老天赐给他的好机会,立刻开始紧锣密鼓地布置起来。

    拓跋义文也知道,普通的勤杂人员根本无法靠近粮仓,所以他就利用自己的身份,有意识地结交起负责粮仓的梁山后勤主管。

    此次岳飞大营的行军主簿是一名户部官员,而粮仓的主管则是洛阳户部郎中蒋敬的一个远房侄子、蒋良。

    正常情况下,各地的要害部门主管都是由梁山嫡系担任,所以按理说蒋良的这个位置不谓不重要。如果他表现好的好,可以说是很有前途的。

    只是这个蒋良自觉有叔叔的关系,不应该待在这天寒地冻的西北,给叔叔去了几次信后,除了遭到叔叔的责骂,再没有任何消息。

    心灰意冷的蒋良每天除了应付差事,剩下的时间就开始花天酒地了。因为蒋敬的关系,岳飞和行军主薄对他也不好太深说,毕竟他没犯什么大错。

    都说苍蝇不叮无缝蛋,像蒋良这样已经逐渐开始蜕变的人,自然是拓跋义文主攻的目标。

    纷纷扬扬的大雪下了一夜,却仍没有要停歇的意思。

    这样的天气,蒋良以为岳飞不会在带人马cāo练了,正准备睡个懒觉,却没想到一大早,就有人来他这里报领出去训练所需的粮草辎重。

    这岳飞就是个疯子,这样的天气也出去折腾,还让不让人活了?

    心里嘟囔着,却不得不爬起来吩咐手下交割粮草,这一番忙活下来,半天快过去了,那还有半点睡意?

    这样的天气该干点什么呢?其实他的工作真的很轻松,每天就是这么点事,而且因为有蒋敬的关系,上官也不好太深管他。却不想这样久而久之,就给他养成了懒散又目中无人的毛病。

    正琢磨着,忽有手下来报,城中有个姓钱的富商请他过府饮宴。

    蒋良知道这个钱茂的富商,他主要经营的就是粮食,每年都会往兴庆府输送大批粮草,属于官商,因为这样的生意普通商人根本承揽不来。

    这个季节城外早已是冰天雪地,从关内输送粮草十分困难,所以还要适当地在本地收购,这样一来,像钱茂这样的商人自然就把主意打到了蒋良的身上。

    蒋敬把侄子派到这里磨练,可谓用心良苦,只是却没有看清侄子的为人,因为他连起码的jǐng惕xìng都没有。

    听说钱茂相请,蒋良立刻来了jīng神,他可是知道,去了那里不但有好酒美人,还有银子等着他拿。

    当下毫不犹豫,立刻带着两个随从,迎着风雪赶往钱茂的家。

    在蒋良走之后,粮仓副管事立刻带人进了粮仓,许久之后才出来,谁也不知道他们进去干什么了。

    正如蒋良所料,好酒银子不说,今天钱茂竟然还弄了两个金发碧眼的龟兹美人,可把蒋良美的,大鼻涕泡差点没出来。

    银子收了,酒喝了,美人也用了,接下来就是该谈正事了。

    对于钱茂想往梁山大营贩卖粮草的事,蒋良当即拍胸脯地答应了,这么点小事都办不了,他也不用混了。

    不过他总算还记得梁山的纪律,告诉钱茂,粮食必须保证质量,不然他也不能收。

    钱茂当然一口答应,毕竟他做的也不是一锤子买卖。

    杯来换盏地又喝了一会,钱茂见蒋良已经有了八分酒意,遂道:“蒋大人,小人还有一事相求,不知大人可肯答应?”

    蒋良搂着两个nǎi牛似的女人正上下其手,闻言想也不想地道:“没问题,你老兄的事,本官一定鼎力相助”

    “小人有两个亲戚,想在大人那里谋个差事,不知大人可否允准?”

    “小事一、、”说到这,蒋良忽地想起刚才钱茂的话,不由微微一愣,随即道:“找差事倒是不难,不过去我那里可不行,你知道我那是粮仓重地,除了从关内跟来的梁山老兄弟,别人根本不准许进入的”

    “其实也不是直接去,前些天府衙不是招了一批杂役吗?大人只需去将他们调到你这里即可”

    “不行、不行,别的事都可商量,这件事我可帮不上忙,你知道我上面还有行军主薄的,只有他点头,我这里才能进人”

    蒋良还是摇着头说道。

    见蒋良还不肯上道,钱茂的脸sè不由变了,冷冷一笑道:“蒋大人在我这拿了不少好处吧?怎么连这点小忙都不肯帮?”

    听钱茂这么说,蒋良的酒一下醒了不少,从两个女人的怀中挣扎坐起,沉着脸道:“你这是在威胁本官吗?”

    此时的钱茂像换了个人似的,yīnyīn地一笑道:“听说你们有个督察院,而且你们的梁王也最痛恨以权谋私的行为,不知你在我这的所作所为要是被梁王知道,你的叔叔还能不能保住你?”

    “你、、”

    不用说梁王和督察院,就是被叔叔知道他做的这些事,恐怕也不会饶了他。不知不觉间额头就冒出汗来。

    此时他终于有些醒悟是上了贼船,而且隐约间,他也知道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

    见蒋良有些松动,钱茂又变得和蔼起来,语重心长地道:“蒋大人尽可放心,我只是安排两个人进去,再往里送粮的时候,也好有个照应,不会影响你什么的,以后你还可以到我这来喝酒,美人也给你留着,何乐而不为呢?”

    事已至此,蒋良还有什么可说的,心中存着万一的想法,沉着脸点头道:“好吧!不过你可不能让他们做别的事,不然你可连我都害了”

    “放心,我还想多赚银子,怎么会害你呢?”

    钱茂看向蒋良的眼神,就像在看一条被他网住的鱼儿,不住地拼命挣扎,却怎么也逃脱不出去。

第二百六十三章 谈朱色变

    朱武看着蒋良的名字,心情也有些沉重。

    蒋良不算什么,即便他是蒋敬的亲儿子,但只要他触及梁山的红线,朱武也会毫不犹豫地将之拿下。

    朱武心情沉重的原因是通过蒋良这一个小人物,折shè出的大问题,梁山大业才刚刚开始,诸如蒋良这样的梁山亲眷们就开始堕落,这不能不说明一个问题。

    沉吟良久,朱武提笔给宋清写了一封信,信中详细述说了蒋良的事,以及通过这件事反应出来的问题,他相信宋清会妥善处理这件事的。

    大雪早已经停了,初升的太阳照在雪地上反shè出刺目的光芒,让人不得不眯起眼睛看东西。

    一大早就见兴庆城内驻扎的梁山大军纷纷出动,不知道的以为还是正常的例行训练,只不过今天训练的规模大了一些而已。而对于一些知情人而言,今天绝对是个不平凡的rì子。

    拓跋义文命在外打游击的人马故意暴露行踪,吸引梁山大军外出,而他则在城内发动,联合他组织起来的家将壮丁,首先烧毁粮草,然后趁乱袭击府衙,杀死梁山派驻的官员。

    岳飞进驻兴庆府城之后,已经将原来被炸毁的城墙修补好,却也这正好成全了拓跋义文,他将借助坚城将梁山人马挡在城外。

    届时梁山大军粮草被毁,又缺少攻城器械,势必会不攻自破。而他拓跋义文将成为收复西夏的第一人,最终踏上他梦想的皇帝宝座。

    堪称完美的颠覆计划。

    蒋良自从上次从钱茂府上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睡好,他不傻,知道自己已经陷入别人jīng心编织好的圈套中。

    把西夏人安排进梁山大营的粮仓,只要是有点脑子的人,都能想到他们想干什么。所以这几天他一直在受着良心的煎熬。

    一边是他赖以生存的梁山,一边则是握有他把柄的yīn谋者,该怎么办?

    如果yīn谋成功,这些人会不会留他还两说,但梁山、尤其是叔叔,是决不会放过他的。

    向梁山坦白自己的过错,目前的位置虽然不保,但有叔叔在,xìng命应该不会有问题。

    蒋良还没有糊涂透顶,想明白这件事后,终于下定决心去找岳帅,他要将这些人的yīn谋都告诉大帅。

    却不想拓跋义文早就在防着他,还没等出门,那两个安排在粮仓的杂役,就yīn魂般挡在了门口。

    “蒋大人,您这是要去那啊?”

    拓跋义文除了安排这两人进来以外,别的事根本没让蒋良知道,所以蒋良并不清楚他们要在今天发动的事。早上岳飞派人来调拨粮草的时候,他是托病没有出来的。

    “你们想干什么?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一个杂役yīn笑道:“蒋大人,你还是乖乖地同我们合作,事成之后,拓跋大人一定会饶你一命的,不然、嘿嘿!”

    “我、我不干了,我要去告你们,我是被你们逼的”

    蒋良没有武功,在两个杂役的逼迫下,一步步向后退着。

    “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我们、、”

    杂役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像被割了脖子的公鸡,用手捂着脖子“咯、咯”着,却再也说不出话来,鲜血却顺着他的手缝涌了出来。他身边的同伴也是这样倒了下去。

    蒋良差点没吓尿裤子,再看两个杂役倒下去之后,他们原来站着的地方赫然出现两个短刀的人,而这两个人他也认识,却也是粮仓内的杂役,是前几天才从其他地方调过来的。

    就在蒋良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粮仓副主管闪身走了进来。

    副主管躬身向蒋良施礼道:“下官会把大人幡然醒悟的事告诉军师,相信军师会对你从轻发落的”

    蒋良突然什么都明白了,原来军师早就知道自己和西夏人之间的事,而刚刚自己若不说那番话,现在地上躺着的很可能就有自己一个了。

    看着地上两人的惨状,蒋良腿一软坐倒在地,呆呆地坐在那,再也爬不起来了。

    副主管微微叹了口气,命人将两具尸体搬出去,然后又派人看住蒋良,自己则快步走向粮仓,开始实施军师早就定好的计划。

    时间不大,就见一股浓烟在粮仓里腾空而起,这股浓烟仿佛是经过特殊加工一般,越升越高,而且经久不散,远在数十里外都能看到。

    拓跋义文之所以敢把宝押在两个人身上,一方面两人的身手好,令一方面,前几天借着向粮仓送粮之机,在里面夹带了大量易燃之物,只要稍见点火星,就可以在最短时间内形成燎原大火,想救都救不了。

    一见粮仓方向传出浓烟,拓跋义文知道事情成了,立刻打出信号,召集城内的部众,呼啸着向府衙扑去。

    平静了数月之久的兴平府城内,再次传来震天的喊杀声。

    拓跋义文没有他祖先那两下子,一身的肥膘,玩玩不入流的yīn谋诡计还行,却连刀都舞不起来,所以只能在家等候消息。手下人则不断地来回向他汇报着最新消息。

    “报,各家已经汇集了两万余人,正杀奔府衙”

    “报,咱们的人已经杀入府衙”

    听这些另人振奋的消息,拓跋义文不由捻须而笑,大事可成啊!

    “报、、报,不知从那冒出无数梁山人马,已经将咱们的人全包围了,还有人马正杀向这里”

    “噗、、”

    拓跋义文一口茶水没喝进去,差点没呛着,还待在问,却听府外到处都是喊杀声,而且越来越近。

    这时门外又跑进一个满身是血的家将。

    “老爷,我们上当了,府衙内根本没有人,您快跑吧!”

    “跑?往那跑?”

    拓跋义文还没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到现在他还没想明白问题出在那了,好好的计划,怎么就功亏一篑了?

    就在这时,忽听一声巨响,然后就见整扇门都倒了下来,接着就见无数梁山士兵涌了进来,而他的手下连同他自己都被包围在了中间。

    一个军官模样的人从士兵中走出,冷冷地看着拓跋义文道:“拓跋义文yīn谋造反,奉军师命,杀!鸡犬不留”

    随着这声令下,四周的梁山士兵蜂拥而上,转眼间就将包括拓跋义文在内的叛军斩成肉泥。然后就是拓跋义文的家人。

    政治斗争往往比战场厮杀更残酷,这种时候根本不能有任何仁慈可言,若失败一方是梁山,结局也是一样的。

    大中华是个多民族国家,对待这些民族不能像对小鬼子一样,必须恩威并施才行,一味的杀戮是不可能真正让一个民族屈服的,历史已经用无数血淋淋的事实证明,这是一条恒古不变的真理。

    兴庆府城内这一战,整整杀了两万多参与反叛的官员贵族及他们的家丁家将,那真叫积尸如山,血流成河。官员贵族的亲族也被打入奴籍,永世不得翻身。

    城外与梁山士兵打游击的散兵游勇,在得不到任何给养后,纷纷向西逃,有的成了马贼,更多的则是加入了李仁礼的军队。

    通过这一场大杀戮,让朱武成了西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杀人狂,令西夏人谈朱sè变,甚至可止小儿夜哭。

    岳飞率大军拼死拼活打下兴庆府,杀的人也不在少数,而他的名字却远不如朱武这一杀来的响亮。

    消息送回洛阳,宋清长出了口气,有朱武和岳飞在,西北无忧矣!

    有关蒋良的事,宋清也没有大做文章,律法要讲,但人情也不能不顾及。而蒋良能在最后时刻幡然醒悟,说明他还是有救的,所以宋清把蒋敬找来,特意交代不要太过难为蒋良。

    蒋敬知道宋清没有把这件事宣扬出去,完全是为了顾全自己的面子,心中的感激自不必再说。

    正如朱武所想,通过这件事,让宋清更加重视梁山老兄弟亲眷们的rì常行为,和吴用等人商议了一番后,很快向所有梁山老兄弟下发了一道整治家族宗亲的条文。并专门成立一个衙门,专门处理梁山亲眷们的违法乱纪行为。

    条文规定,梁山兄弟的宗亲除非洛阳特批,否则不准许担任地方主官,对贪赃枉法、以权谋私、欺压良善者,一律罪加一等,决不姑息。

    但同时,对这些宗亲的子女,也有一定的优待,比如说可以优先进学,能力出众者可以优先选拔等等。

    这些梁山老兄弟是宋清的根,也正因如此,他才格外关注这些根脉,假如根烂了,他这颗大树也不会支撑多长时间的。

    所以宋清尽管知道这道命令下去会有很多老兄弟不理解,甚至有抵触,但他也不得不这么做。

    转眼chūn暖花开,新的一年开始了。

    chūn耕之后,按照洛阳的指示,各地开始把修河铺路作为重点工程。去年的时候,洛阳至太原的路已经完成,单这一条路,就耗时两年多时间,可见其难。

    而今年则主要修筑由太原到兴庆和大同路段,人工虽然由地方分段承担,主要资金还是由洛阳统一拨付。

    看着所需银两的数目,宋清不由出了口长气,怎么总是感觉银子不够花呢?

    随着天气转暖,宏伟的佛光寺也终于落成了,与此同时,登州海事衙门突然派人送来一封急信。

第二百六十四章 纵谈佛政

    rì本国在宋清的蓄意挑拨下,早打得不可开交,而宋清还会时不时地接济一下战力不强的那方,所以rì本这场持续了数年的内战始终没有结束。

    不过宋清刚刚收到的这封来自登州的信,却让他有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因为鸟羽天皇突然得急病死了。

    这些小鬼子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他们的死活根本不放在宋清的心上,问题是鸟羽突然挂掉,势必会打破rì本国内的势力平衡。

    藤源义亲和藤源义纲再怎么打,也是自家兄弟,只要有个合适的契机,很容易就让他们重新组合在一起,成为一个新的强硬势力。

    说到底,还是rì本距离大陆太远,消息传送不及时,也让宋清在这里有力使不上。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命谢文英等人继续收集rì本方面的情报,便于自己及时做出反应。

    这件事暂时告一段落,接下来,宋清开始准备接待各地的高僧,出乎他的意料,大理的达波拉结和段皇爷虽然来了,吐蕃的活佛们却一个都没有来,这让本来想借此机会出兵吐蕃的他,很是郁闷了一把。

    宋清当然知道问题出在那,年前吐蕃派来的使者因自己不肯见,已经回去了。所以应该是阿里骨在从中作祟,不然以自己和卓浦巴的关系,他不会不来的。

    佛光寺已经建成,达波拉结也到了,所以该进行的事情还要继续进行。

    达波拉结是宋清聘请的佛光寺主持,佛法jīng深,门徒无数,有他来主持佛像开光事宜最合适不过。

    达波拉结jīng研佛法,名利之心虽淡泊,但传教之心却丝毫不少。同洛阳比起来,大理简直就是一个小泥潭,所以当初宋清刚一提出来,他就立刻答应了。

    选定了一个佛教适合开光的rì子,由宋清参加,达波拉结主持的开光大典,隆重地召开了。参加盛典的还有中原许多寺院的高僧主持。

    梁王宠佛,乃是天下佛教的盛事,也是光大佛教的好机会,他们能不来吗?

    宋清不信佛,他只相信自己,他这么干当然是有目的的,只可惜计划没有变化快。但事情当然不能这么算完,老子的邀请都敢不来,也太目中无人了吧?什么原因也不行。

    在开光大典之前,宋清就给朱武去了封信,要他酌情处理。朱武最了解自己的心思,相信他知道该怎么做。

    象这样的佛教盛典,宋清在成都的时候曾经参加过一次,知道这全套仪式下来,得用上大半天时间,好人都得站成木头。所以他只是参加了头两个仪式之后,就跑到后院美其名曰参禅去了。

    直到宋清美美地睡了个午觉,达波拉结才有机会来到禅房与宋清交谈。

    而宋清之所以没有走,就是在等他,宋清要向他好好请教关于吐蕃佛教的事。

    卓浦巴是与宋清关系不错,但宋清绝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不然什么事都依赖卓浦巴,岂不是太被动了?

    达波拉结显然也知道宋清想问什么,坐下喝了口茶水后,就道:“师兄虽然来不了,但还是托人让我向千岁表达歉意,希望千岁不要见怪,以后有机会他一定会亲自来向千岁至歉的”

    宋清淡淡一笑道:“无妨,大师能来也是一样的,本王在此等候大师,是有事请教的”

    “千岁请说”

    “本王听说在吐蕃,政教很难分开,这是为什么?反观中原佛教的信徒虽然也不少,但却从未出过这种情况,大师可否为本王解惑?”

    这个问题可真是不太好回答,毕竟达波拉结与卓浦巴师出一门,话若说太多,岂不是有出卖师门之嫌?

    可是若不说出点什么,不也辜负了梁王对自己的帮助吗?

    宋清知道他心中矛盾,但这是他非常想听的,所以只是坐在那静静地等着他回答,丝毫没有催促他的意思,反正你不说,我是不会走的。

    达波拉结沉吟良久才道:“千岁真是让老衲为难啊!也罢,老衲就说说自己的看法,至于对与不对,老衲也不敢保证”

    这个老和尚,也是狡猾狡猾地。

    “大师但说无妨,本王洗耳恭听就是”

    “这件事说来实在话长,若要追溯起来,恐怕要从李唐王朝说起了,据老衲所知,吐蕃我教的鼎盛时期是从可黎可足赞普开始的,而吐蕃佛教不同与中原佛教之处在与,它融合了原西域流行的小乘佛教、天竺的密宗佛教、以及本地的本教和巫教,其密宗思想又占着主导地位,食肉,不戒杀生。逐渐形成了严密的宗教团体,进而开始干政”

    “这么说来,问题还是出在早期的吐蕃皇帝身上了?”

    “也可以这么说”

    宋清心中冷笑,说穿了这不过是皇帝控制子民的一种手段。百姓都是佛教信徒,而皇帝却是佛的代言人,这样百姓不听皇帝听谁的?

    以严酷的律法控制百姓行为,再以宗教驾驭其思想。不能不说这是一种很高明的统治手段,但问题也就是出在这政教不分上。

    政教不分,以教乱政,国家不乱才怪。

    宋清其实还想请教怎么才能让吐蕃政教分离的,不过现在看来,问是问不出什么结果来了。

    想到这,宋清站起身,向达波拉结躬身一礼,道:“感谢大师为本王解惑,让本王受益匪浅,告辞”

    达波拉结也很无奈,因为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他甚至能感觉出宋清心中的不悦。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见宋清要走,心中忽地一动,顿时明白宋清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了。

    跟在宋清身后,低问了一句:“千岁可是要出兵吐蕃?”

    老和尚反应挺快的。宋清扭过头,似笑非笑地道:“大师认为不合适吗?”

    达波拉结低头合十道:“老衲不敢,千岁有恩于我教,老衲本应知无不言的,不过还请千岁体谅老衲的难处。千岁若执意对吐蕃用兵的话,切不可再行兴庆之事,不然很容易适得其反啊!”

    朱武在兴庆府的大屠杀已经传遍西域,西域很多小国都崇信佛教,所以达波拉结能知道也并不奇怪。

    宋清明白他是在提醒自己,在对待吐蕃的时候,不能采取这样的手段。可以说他也是一片好心。

    宋清当然知道屠杀不能解决问题,但什么事要什么对待,对那些异族,必须一手大刀一手甜枣。

    一味杀戮会适得其反,一味的妥协忍让却更要不得。

    神情肃穆地道:“大师之言,本王会铭记在心,西夏、乃至西域各地,自古就是我中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本王体天心、顺民意,兴兵收复故土,有何过错?大师应知本王非好杀之人,但对那些意图分裂国土,颠覆我梁山政权的也决不会心慈手软。他rì王师所至,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宋清的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显示出他捍卫国土的绝大信心。说完之后就转身离去。

    达波拉结嘴张了张,他其实很想说吐蕃并非中原故土,却见宋清已经毫不停留地走了。

    幸好他没说,不然宋清也会告诉他,从前不是,很快就是了。宋清或许没有成吉思汗那样的野心,但只要是他记忆中的国土,势必都要纳入梁山版图的。

    宋清走了之后,达波拉结沉吟片刻,立刻转回禅房,提笔给师兄写了一封信。

    老和尚研究佛法那是没得说,但说到用心机,却差得太远了。在他想来,宋清要出兵吐蕃,很可能是出于报复,因为不论汉、唐,吐蕃都不在中土的版图之内。却没想到宋清已经连后世都算上了。

    达波拉结在信中要师兄立刻敦促阿里骨等贵族,尽快与宋清修好,以免吐蕃百姓遭受涂炭。

    宋清敢对老和尚说这样的话,当然也想到他会通知卓浦巴,但这也正是宋清想要的。

    我可以保护你的信仰,但你也必须服从我的统治。这本就是个弱肉强食的时代,谁让我的实力比你强呢!

    宋清回去之后,命人把萧让找来,让他起草一篇准备在西域各地散发的檄文,号召西域故地的子民,迎接王师,回归中土的怀抱,同时也把他那句“王师所至,顺者昌、逆者亡”加了进去。

    宋清并不指望通过一纸文书就让西域各地回归,但这起码可以作为jīng神导向,让西域百姓有认同感,知道梁山为什么出兵西域。

    如今天气已经转暖,岳飞已经准备起兵消灭李仁礼的残存势力,而这篇檄文也将伴着大军开赴西域。

    命人将檄文送到朱武手中,由他负责什么时候发出去。

    朱武还没有回信,rì本那边宋清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藤源义亲、藤源义刚兄弟突然握手言和,然后两路夹击大破鸟羽人马,如今已经收复九州岛。

    这还不算,原来跟孙子似的藤源义纲也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扣押江南和rì本的通商船只,同时将在九州负责监督开矿的梁山官员尽数羁押。

    看样子是有要同梁山决裂的架势。

    得到这个消息,宋清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第二百六十五章 军机泄露

    在所有rì本人中,同梁山打交道最多的就是藤源义纲,梁山人马有多厉害,他不是不知道,可他仍然敢做出扣押中土船只,羁押梁山官员的事,莫非他真的吃了熊心豹子胆?

    答案是否定的,那东西就是真吃了也不管什么用,所以宋清怎么想都觉得这件事中透着古怪。

    不过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yīn谋古怪都是苍白的,看来小鬼子是该再教训一下了。

    宋清琢磨了一会,然后提笔给张顺去了一封信,要他调动海军出击rì本,不过这次的战略却要灵活一些,以消灭敌人有生力量为主,同时还要尽可能的掠夺人口回来。

    西北修路需要大批劳力,但那里条件太过艰苦,所以还是尽量不要用自己的百姓了,反正小鬼子人多闲不住,不把他们的青壮弄出来,他们总是闹事。

    干这种事,没人比张顺及阮家兄弟更合适了。

    给张顺的信刚送出去,就听小多子在外面报,高进同岳父程老四求见。

    程老四在梁山可是功勋级的人物,如今虽还领导军器监,但已经很少亲自动手了,因为不论是年纪还是身份,很多事都不需他亲力亲为了。

    所以听说程老四求见,宋清立刻传见,他心中隐隐有种感觉,恐怕是军器监出了状况,不然没有特殊的事,老爷子是不会来找自己的。

    时间不大,高进和岳父程老四来到殿中,向宋清见过礼后,却没有按照宋清的特许坐下。

    见这翁婿俩表情都很严肃,宋清心中感觉越甚,却还是微笑道:“什么事让你们这么严肃?”

    高进扭头看了岳父一眼,才道:“属下刚刚听岳父提及,数月前军器监曾死了两个rì本人,而臣派人去了他们的墓地后,却发现墓是空的,臣感觉事情有些不对,所以特来向千岁禀报”

    有这回事?

    宋清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军器监掌握着梁山火器的所有机密,若是这个秘密被敌人得到,后果不堪设想。

    看着神情略显紧张的程老四,沉声道:“到底怎么回事?”

    人的生老病死再正常不过,所以对突然暴毙的两个rì本人,老程头也并未往心里去,直到和姑爷谈及rì本的锻造技术时,才随口提了这么一句,却没想到姑爷竟然会这么重视这件事,而且还派人去挖了坟墓。

    而直到坟墓中空无一人,老程才觉出事情的不同寻常来。

    这要是换做别人,高进就直接拿下了,可这是自己的老丈人,能下去手吗?思来想去,只好陪着老丈人来向宋清请罪了。

    程老四刚把事情经过说完,高进就跪下了。

    宋清明白藤源义纲为什么突然坚挺了,不过小鬼子也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火炮这东西是说造就造出来的吗?即便你能造出几门来,如何能同我的无敌舰队抗衡?

    这小子没有立刻宣布决裂,显然是想拖延时间,却没想到高进会去掘坟,进而把这件事翻出来。

    单从高进这一点,宋清就绝不会处罚程老四,甚至还得奖励高进,若不是他,自己始终还被蒙在鼓里,若在拖上个一年半载,rì本造才大批火炮来,自己的舰队还有什么优势可言?

    先让高进起来,然后问了程老四还有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地方,以及那两个逃跑rì本人的名字。好言安抚了他几句后,就让他先回去。

    房间内只剩高进了,宋清这才道:“加大对军器监的监控,不单是他们,他们所接触的任何人都不能放过,包括他们的一举一动,同时这件事也说明我们在监控上还存有漏洞。他们死前都接触过什么人?又是怎么逃回rì本的,都有什么人曾帮助过他们,都要给我查出来”

    高进当然知道问题的严重xìng,点头应是后又道:“千岁,军器监还有一部分是当初您从rì本带回来的,要不要把他们...”

    宋清明白高进的意思,事实上杀人是能彻底根除泄密的情况发生,不过这些人毕竟为梁山做过贡献,而且都已经娶妻生子,他们有的孩子已经进了洛阳学堂,若是一概而论地杀掉,让那些孤儿寡母怎么办?

    沉吟片刻,摇摇头道:“继续观察吧!再有这种人,不必报我,你处理就是”

    高进领旨后,施礼退了出去。

    宋清立刻提笔又给张顺去了一封急信,提醒他rì本那边可能已经搞出火炮,要小心应战。同时把两个逃跑的rì本人名字写了上去,告诉张顺务必抓到这两个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边信刚送走,礼部就有官员来报,rì本国派使者来,向宋清递交国书,请为藩属国。

    宋清不由勃然大怒,妈的,真是给脸不要脸,动脑筋动到老子头上来了。

    命人把使者抓起来送到西北修路,就你们这些小鬼子,给老子当藩属的资格都不够。

    脸是别人给的,既然你们不要脸,那就不要怪我了。随即第三次给张顺去信,这次信上只有几个字“切勿心慈手软”

    宋清是真的怒了。

    接连收到三道指令的张顺虽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却能感觉到宋清愤怒的心情,因为宋清还从未因为一件事而连下三道旨意。

    当下不敢迟疑,立刻调梁山号巨无霸、三十艘五千旦战舰,近百艘其他类型战船,三万海军,浩浩荡荡地再次杀奔rì本。

    亲不亲,一家人。

    藤源义亲和藤源义纲原本就是一家人,当初导致他们失和的藤源义光已死,所以在鸟羽挂掉之后,两兄弟考虑到自身利益,所以很快又坐到了一起。

    在定下消灭鸟羽势力,平分rì本国权利之后,两人就将人马联合到了一起,开始了统一rì本之战。至于跑回去那两个rì本人,则属于意外之喜了。

    听说带回了梁山的最高军事机密、火炮的锻造技术,藤源家人简直欣喜若狂,立刻开始建造工厂,而九州那里有很多他们急需的矿产,为了秘密不外泄,所以才扣下了梁山的官员和商船。

    然后又画蛇添足地派人去洛阳请为梁山藩属,以为这样就可以迷惑宋清了,毕竟两国隔着重洋呢,待宋清明白过来,什么都晚了。

    主意打的不错,只是他们看错了宋清,也高估了自己的智商。

    一百多条战舰在海面上航行,那种千帆林立,乘风破浪的壮观场面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这么大的阵势,想要隐藏行迹是根本不可能的,正如宋清所想,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都是苍白的。

    得到消息的藤源义亲和藤源义纲差点没吓尿裤子,不是刚派出称臣的使者吗?怎么转眼大军就杀过来了?不会是搞错了吧?

    藤源义亲一边让藤源义纲派人去与梁山战舰交涉,另一方面把前线人马全部撤回,固守在本州岛。

    由于缺少工匠和能源,他们到目前也不过才造出不到十门火炮,而且炮弹也没有几发。所以这场仗若是打起来,用屁股想都能知道结果。

    但是也不能不做防备,藤源义亲制定的策略就是,万一梁山人马真的进攻,就采取诱敌深入的办法,不断拉长梁山的补给线,然后寻机毁掉梁山战舰,这样才有可能反败为胜。

    有人提议以狼群战术,派小船去围攻梁山的大船。

    这个人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藤源义纲大嘴巴子搧回去了,梁山号巨无霸在海上跟个城堡差不多,你的小船还没等靠近,就得被海浪打翻,还玩个屁狼群战术?

    最后研究决定,还是按藤源义亲的办法来,人马后撤,全面备战。

    眼看要到rì本海峡了,张顺把阮家兄弟全招到梁山号帅船上,来了个战前军事会议。

    经过几年的磨练,阮家兄弟也都稳重多了,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将风范。不过一张嘴就全露馅了。

    “几位哥哥,我可听当家的说了,对待小鬼子,切勿心慈手软,要我理解当家的意思就是斩尽杀绝,哥几个不用商议了,干吧!我打头阵”

    阮小七先来了句开场白。阮家那哥俩也是这么想的,纷纷点头,然后把目光投向张顺。

    张顺比那哥几个稳重多了,不然宋清也不会把海军都交给他。

    摇摇头道:“小鬼子这回怕是把当家的惹毛了,不然不会给我连下三道旨意,不过斩尽杀绝不行,杀光了谁去西北修路?再有,当家的也说了,主要是抓住那两个逃跑的jiān细,所以不管干什么都得等抓到人再说”

    阮小二插嘴道:“那也好办,我们去岸上抓就是了,这些小挫子跑不快的,嘿嘿!不行多带点鱼网”

    阮小五道:“你们没听当家的来信说,小鬼子好像也鼓捣出火炮来了,所以咱们不能靠太近,得看准了才下手”

    张顺眉毛跳了跳,这哥几个都是惹祸jīng,老大让他们跟着来,显然是想来场大的,不过却不能任由他们胡来。

    哥几个正商量着,有水兵来报,一条打着白旗的rì本小船驶过来了。

    张顺眼珠转了转,道:“哥几个,咱一会演出戏给小鬼子”

    阮家兄弟瞪着牛眼珠子互相看了看,杀人喝酒打仗他们都在行,演戏谁会啊?

    张顺瞪了几个人一眼,气道:“就他妈是我当好人,你们当王八蛋”

第二百六十六章 家家有贼

    如果在正常情况下,藤源义纲应该亲自来同梁山交涉,不过这家伙心中有鬼,根本就不敢蹬梁山的船。

    临时被抓来的这个倒霉鬼本也是个经常往来大陆的海商,名叫横田。梁山海军谁不怕啊?所以被逼着来当使者,心中早把藤源家女xìng都问候遍了。无奈家人被扣,只能硬着头皮来了。

    当横田乘坐的小船靠近梁山号的时候,横田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梁山号侧舷那一排排黑洞洞的炮管,看着就令人不寒而栗,真想不明白藤源家的人那根筋不对了,放着好rì子不过,干嘛非要惹这帮祖宗?

    梁山号的水手放下绳梯让横田爬上梁山号,他的随从却没有被准许上船。如此一来,横田更害怕了,不会把自己扣在这吧?

    横田刚爬上梁山号甲板,就见一个肤如古铜,眼若铜铃,胸前留着一排护心毛的壮汉快步而来,二话不说,照着接他上来的水手屁股就踹了一脚。

    “谁让你把他放上来的?老子不是说过要拿他们练炮的吗?”

    水手哭丧着脸道:“七爷,是大都督...”

    “谁也不行,船上还有小鬼子吧?好,用他们练也一样,妈的敢扣老子的人,不给你们点颜sè是不行了,都给老子闪开”

    说话的正是阮小七,他在这半真半假的说要拿rì本小船当靶子,可把横田吓坏了。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跪倒在地恳求道:“将军饶命,我们也是被逼着来的”

    “滚一边去,都督要见你,你去吧!算你小子走运”

    阮小七在掌心吐了口吐沫,搓了搓手,就直奔在火炮而去,显然是不打一炮不会罢休了。好在终于有人过来制止了他。

    “小七,先等会再说,哥哥要先问这小子话”

    二哥来了,阮小七只好悻悻地返回身,却仍不忘踹了横田一脚。

    “哥哥叫你,还他妈磨蹭什么?快点”

    横田死地心都有了,心中暗暗发誓,今后再也不和梁山人打交道了,就是杀了他老爹也不来了。

    努力迈动已经有些僵硬的腿,跟在两个恶鬼身后进了船舱。

    船舱里总算是没人再威胁他,不过那股无声的压力仍让横田有些喘不过气来,忙向坐在正中间那个黑须壮汉躬身施礼,道:“下国小民见过天朝将军”

    小鬼子挺会说话的,坐在那正准备抠脚丫子的阮小七不由想乐,却被张顺狠狠瞪了一眼,撇撇嘴把脚丫子放下。

    对这个阮小七,张顺也是毫无办法,明明是个大将军了,一些行为还跟个土匪无赖似的,说了他几次也记不住。

    张顺冷冷地看着横田道:“是藤源派你来的?”

    一旁的阮小五道:“都督,还跟他费什么话?咱把舰队排开,一通炮弹轰过去,直接把小鬼子的地方移为平地就是了,这小子身材不错,挂在桅杆上,就当是祭旗了”

    横田吓得“扑通”再次跪倒,哭叽尿嚎地道:“将军饶命啊!小人也是被藤源那王八蛋逼着来的,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

    话没说完就被张顺打断了,心说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这家伙别不是个汉jiān吧?

    戏演差不多了,该适可而止了。

    张顺点点头道:“本将军也不是好杀之人,饶你不难,不过你得帮我办件事”

    “将军请说,小人一定办到”

    “实话告诉你,此次我们来,教训藤源家是一方面,另外就是抓两个在我们那偷了东西逃过来的jiān细。只要你能把这两个人帮我找到,这个东西就是你的了”

    张顺说着从身旁拿过一面旗帜,这是梁山海军发给梁山治下海船的特殊标识,只要有了这个东西,就可以说在海上通行无阻了。别人却是想花钱都买不到的。

    横田是海商,当然知道这个东西的价值,所以一见这面旗帜,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却听张顺又道:“当然了,你也可以回去告诉藤源他们,让这两个人躲起来,那我们就只能用最笨的办法了,把你们rì本国全部变成废墟,男人杀掉,女人带走,老子说话算话,不信你可以试试”

    还有这么回事?

    横田的心思转动起来,他本就是藤源义纲临时抱佛脚抓来的,根本谈不上忠心,可若能把梁山要的这两个人找到,甚至抓来送给梁山海军,不但救了rì本的百姓,自己今后也可以财源滚滚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是人xìng,不分那个国家的人。所以几乎不用考虑,横田立刻就做好了选择。

    “将军,若有消息,我该如何通知你们?”

    “你回去告诉藤源义纲,让他把我们的人和船先放回来,我只给他半天时间,不然我就轰平九州岛。我会把舰队开到九州岛和四国岛之间的海峡,你在那里随时可以找到我们”

    “是、、小人知道该怎么做,将军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张顺微笑着点点头,扭头看了阮小七一眼,道:“小七,送送这位rì本朋友”

    顺着张顺的目光望去,就见刚才在甲板上那个恶汉正呲着雪白的牙齿冲着自己微笑,横田吓得连忙道:“不劳将军、不劳将军”转过身连滚带爬地跑了。

    看着横田的狼狈样,阮家兄弟不由哈哈大笑。

    眼见横田走了,张顺微笑道:“哥几个,咱也不能闲着,该干活了”

    阮家兄弟同时向张顺抱拳道:“哥哥放心,准保不会漏掉一条鱼”

    藤源兄弟将人马大部都撤到了本州岛,并在陆地上设置了层层陷阱,就等梁山人马蹬陆,只可惜梁山海军根本就不理他的茬。

    先是以舰队封锁九州岛与本州岛和四国岛之间的联系,然后就开始逐个村镇抓人,除了老年人,什么青壮妇女儿童,一律强行抓走,反抗者就地斩杀。

    抓到的人先是集中在沙滩上,以十条船为单位往大陆倒腾。

    海路虽然被封锁,不过还是有消息传回本州岛藤源家里,这哥俩开始还以为是梁山报复xìng的行动,后来觉出不对来。

    可是后反过劲来有什么用?他们根本没有力量去反抗。可怎么眼看着居民都被抓走也不行啊!一个空岛留给他们还有什么用?

    哥俩心急如焚,我们只是扣了你们几条商船和几个官员而已,用得着抓这么多人报复吗?情急之下想再派横田送梁山官员和商船回去,然后请梁山海军罢手,却那里还找得到横田?

    为了那面能在大海在畅通无阻的旗帜,横田也是可以连祖宗都卖地。

    跑回这两个rì本人,一个叫山岛,一个叫龙二。

    这两人原是锻造东瀛武士刀的高手,被宋清强行掳走后,虽然生活在大陆衣食无忧,甚至比他们在rì本过得还好,但这两个人显然都不甘心这么一辈子像狗似的被圈着生活。于是两人一合计,开始假意顺从梁山的安排,并全力帮助锻造火炮用的钢材,在掌握了核心技术之后,这两人就开始琢磨怎么逃出去。

    两个人都很有心机,知道他们掌握的这门技术,回国之后,一定会被当权者重用,到时过的可就不是现在被人看管的生活了。

    想法虽好,可怎么逃出去才是摆在他们面前最大的难题。

    有一句中国话用在他们身上也非常恰当,那就是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因为要时常同中原的师傅们交流,所以他们也学会了汉语,并知道了很多历史典故。在知道了一个有人装疯卖傻逃过劫难之后,两个人就把这个故事深化了些、装死。

    可是装死也得有人查验,于是两个人用同乡之情打动另外两个rì本人帮助他们。

    而接下来就是军器监的问题了,赶巧他们装死那天,医师临时有事没有来,来的只是他的徒弟。于是在另两个rì本同乡的帮助下,山岛和龙二这出诈死脱身之计,以让人意想不到的顺利成功了。

    逃出洛阳就简单多了,两人的汉语说的不错,同时脑门上也没贴着我是rì本人的字样,就这样被他们成功来到登州,并以经商的名义搭船回了rì本。

    要说更巧的是,搭他们回来的正是横田,只不过他们没有说真名字,所以横田根本就不知道他自己也是祸首之一。

    对于山岛和龙二两个技术型人才,藤源家也是很重视的,不过这世上既然有汉jiān,当然也有rìjiān了。所以谁也没想到横田会把主意打到自己人身上。

    就在藤源兄弟苦心竭力地琢磨怎么应付梁山海军对rì本人口的掠夺时,横田已经通过关系打听到了山岛和龙二两个人的下落。

    像横田这样长年在海上讨生活的人,手下当然也有一帮护卫。

    于是在一天傍晚,山岛和龙二就被几个家乡人请去喝酒,然后连同藤源兄弟派给他们的十余个保镖一起失踪了。

    这就像两个rì本人能不可思议地从戒备森严的洛阳军器监逃出来一样,两个rì本人又神奇般地在rì本本土消失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 藤源兄弟

    此时张顺他们在九州岛的疯狂大移民还在继续着,被强行迁走的rì本人会用船直接送到河间府,黄河在那里入海,但若沿黄河而上的话,就是逆水行舟了,这么多船行驶起来远不如陆走的快。

    所以宋清一早就派人在河间府入海口处组织安置这些移民,然后打散送到急需劳力的地方。

    横田这么容易就把山岛和龙二弄来,实在是很出乎张顺的意料。不过单抓到这两个人还不算完,必须把他们有可能泄露出去的秘密彻底销毁,这样才算完成宋清交给的任务。

    山岛和龙二被稀里糊涂地抓走,起初也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当蒙着眼睛的他们被送到梁山号上,然后打开眼罩看清四周的人之后,这两个人的心彻底跌入海底。

    rì本人多了,梁山人单单把他们俩弄来,显然他们已经被梁山识破了。不过两个人能成功逃回来,心机当然也不是常人能比的。

    山岛即不向张顺施礼,也不狡辩,冷笑道:“你们抓住我也没用,锻造火炮的技术我们已经写下来交给别人,只要你们答应饶我们不死,我就带你们去把资料找回来,不然就等着资料泄露出去吧!”

    张顺突然笑了,对两个还在死撑的rì本人道:“这么说,你们记下来的东西还在rì本了?”

    龙二急切地道:“我们藏得很隐秘,没有我们,你们是找不到的,快放了我们,我们带你们去找”

    张顺点点头道:“也是,rì本岛这么大,若是一家一家的找下去,得找到猴年马月去了。对了,你们是用纸记的还是用绢布记的?”

    “当然是用...”

    龙二没说完就被山岛把话抢过去了,道:“当然是用绢布了,多少年都不会烂的”

    “怕火吗?”

    山岛和龙二听张顺这么说不由一愣。

    张顺却不再搭理他们了,喊来侍卫把这两个rì本人绑在船头,这样他们即不会很快死掉,同时也可以看到梁山人马做的所有事。

    经过十数天的划拉,九州岛周边的村镇都已经被张顺他们抓空,再想抓人就得深入内陆了。

    张顺他们可没时间去内陆抓人,而且里面条件复杂,太深入的话,谁也不敢保证不出什么事。反正rì本这么多岛屿,挨个去抓,再弄个几万人也不成问题。

    老大可是说了,对待小鬼子,绝不能心慈手软。于是张顺下令舰队继续向本州岛靠拢。

    张顺这种蝗虫似的战略,让rì本彻底遭了殃,舰队过处,海面所有船只一律摧毁,大一些的则被抓过来装人。

    沿海一带被梁山士兵洗劫过的村镇都变成了死城,因为人被抓走之后,张顺也没忘了命人放上一把火,想要把村镇变回原来的样子,可不知得什么年月了。

    而被绑在船头的山岛和龙二终于知道梁山人所用的办法了。那是最原始,也是最管用的办法,毁灭、不断地毁灭。

    其实这二人为了能保持神秘xìng,始终不肯把技术完全记录下来,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保证藤源家对他们持续的重用。

    现在看来,即便是记录下来,在梁山这种毁天灭地的祸害下,也休想保得住。其实两人心中也未尝没有后悔过,好好地待在洛阳不好吗!要吃有吃、要喝有喝的,现在可好,风吹rì晒的,两天下来就快变chéng rén干了,连开口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

    藤源兄弟是彻底没辙了,派去与梁山谈判的船只还没等靠近就被击沉了,而且梁山人马根本不肯深入内陆,这样一来他们所有的布置就全白费了,更不要说反败为胜、击退梁山海军了。

    单看这架势梁山海军不灭了他们,是绝不肯退兵了,这可怎么办?

    其实在知道山岛和龙二失踪,藤源兄弟就知道问题出在那了,可别说他们没有真正得到技术,就是技术得到了也休想在这么短时间内造出大批的火炮来。而经过梁山的这番灭绝似的掠夺,rì本在五十年之内都别想恢复过来。人都没了,还能干什么?

    现在突击赶造出来的那几门火炮根本不敢拿出去用,怕更惹火梁山。

    昏暗的烛光下,藤源义亲和藤源义纲yīn沉着脸相对而坐,他们目前能做的就是尽量疏散百姓去内陆,可若是梁山海军总在周边这么转悠,困也困死他们了。

    rì本也势必回退回到原始部落,所以目前要做的还是想办法让梁山退兵。

    藤源义亲有点不敢看藤源义纲的眼睛,眼睛望着地席,好半晌才道:“兄长,唯今之计,也只有请您走一趟了”

    藤源义纲明白藤源义亲指的是什么,要他走一趟,倒也不是去与这群海盗一样的梁山海军打交道,而是去大陆找宋清。现在能让梁山海军撤走的唯有宋清一人。

    可说的容易,他这一去,又同自杀有什么区别?所以才让他始终犹豫不决。

    藤源义亲知道这个决心很难下,可如今真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当下毫不犹豫地跪倒在地,俯首道:“为了我大rì本帝国,拜托了”

    藤源义纲盯了藤源义亲片刻,忽地一笑道:“是不是我若不去,我的家人也都不会有好下场?”

    他最近就发现总有陌生人在住宅附近转悠,现在想来,是这位好兄弟要对自己下手了。

    藤源义亲见自己的伎俩被识破,微现尴尬,不过还是垂首道:“我这也是为了我们大rì本帝国,兄长请放心前去,小弟一定会照顾好您的家人”

    藤源义纲有十几个妻子,二十几个子女,所以即便他的心再狠,也不可能完全不顾他们的死活。

    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道:“我要带走一个儿子,其他人就交给你照顾,如果你不答应,我是不会去的”

    藤源义亲毫不犹豫地道:“好,有小弟照顾您的家人,你可以放心的”

    藤源义纲心想,老子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借口防备梁山人马,拆散我的手下,现在为了保住你自己的权势,又开始出卖我了。

    二人商议妥当之后,藤源义纲连夜带着他最喜爱的儿子,乘坐小船偷偷前往大陆。

    藤源义纲的儿子已经十一岁,被父亲连夜带走,去他一直梦想前去,却从未去过的天朝,心中既紧张又有些兴奋。

    坐在船上见父亲始终回头望着已经变成一条黑线的陆地,终于忍不住问道:“父亲大人,您可是忘了什么东西吗?”

    藤源义纲叹了口气,心说,我忘了什么?我忘了不该妄想与宋清为敌,也忘了我那个兄弟是条养不熟的白眼狼。

    估计这也是我最后一次看这里了。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温声道:“去了天朝之后,你切记要忘了自己曾是rì本人,这个地方也永远不要再回来”

    儿子不明所以,还想再问,却见父亲坐在那里闭上眼睛再不说话了。

    宋清好像从来都没有闲下来过,每天还是从早忙到晚。

    张顺的行动让他很满意,尤其是抓到了那两个rì本人。洛阳这边在高进的jīng心组织下,也将另外两个rì本人揪了出来。

    宋清曾说过,这件事不要再问他,所以高进就让这两个rì本人消失了。而那个不负责任的医师和徒弟,则被送到西北,给修路工人治病去了。

    同时高进也加强了对军器监的监控,今后事无巨细,都必须有专人负责。杜绝此类事件的再次发生。

    西北的战事很顺利,岳飞已经率大军将李仁礼赶出原西夏境内,彻底占领了瓜、沙二州的广袤地区。现在正巩固战果,同时他还请示是要进兵吐蕃,还是继续西进?

    按宋清的想法是继续西进,彻底打通通往西域的道路。不过吐蕃的阿里骨最近有点不消停,正在吐蕃境内积极联络吐蕃各部族,并向边境聚集兵马,其目的不言而喻。

    宋清倒不是怕吐蕃军队,但岳飞大军一旦西进,阿里骨若率兵截断岳飞退路的话,势必要造成很大麻烦。所以宋清已经传令岳飞暂时按兵不动,待看清阿里骨的下一步举动再说。

    就在这时,登州有快报来说藤源义纲已经在那里登陆,想要求见宋清。

    宋清在张顺他们走之前就曾交代过,不要深入内陆,如今在近一个月的时间,张顺他们已经在rì本沿海村镇抓来数万人,估计也抓的差不多了。有了这些不用花钱的劳力,工程进度一定会加快很多,所以宋清已经有意让他们撤回来。

    现在藤源来了,正好也有了个借口。

    于是宋清一边命人带藤源到洛阳来,一边派人去把张顺他们找回来。

    十数rì后,藤源义纲带着儿子来到洛阳。此时他的儿子已经彻底被中原的繁华吸引住了,小孩子虽没什么心机,不过现在他老子再说让他留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留下。

    宋清对藤源义纲谈不上喜恶,不过当见到藤源义纲,没听他说别的,却说想让自己儿子改汉姓,永远留在大陆的请求后,却也非常的意外。

    若说藤源义纲崇慕汉文化,想让儿子来学习,倒还能理解,可居然让儿子改汉姓,就有点让人想不通了。

    稍一转念,宋清有点明白藤源义纲为什么会有这想法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人心不足

    一个男人肯让自己的儿子改名他姓,目的不外乎有两个。一是躲避仇家,让仇家无法找到。再有就是想偷学这家人的东西,待长大chéng rén后,再恢复原来的姓氏,将在别人家学到的东西窃为已用。这在后世已经有过很多例子。

    宋清不是个心狠的人,也不会对一个孩子下手,不过他也很信奉一句话,那就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现在孩子小,还看不出什么,将来呢?宋清可不是那个将毒蛇救回家的农夫。不过宋清也是个很善良地人,适当地做做好事,是很乐意地。

    微笑着对藤源义纲道:“本王可以让你的儿子进洛阳学堂,而且将来还可以让他做官,不过本王为什么要这么帮你?对本王有什么好处?”

    藤源义纲不傻,知道若没有让宋清心动的条件,那一切都免谈。

    躬身道:“小人可以xìng命担保,山岛和龙二并没有将火炮的锻造技术记录下来,而且千岁若需要的话,小人可以带路秘密将藤源义亲和小天皇抓来,这样rì本将永远是您的藩属,再不会有任何能抵挡您的力量”

    彻底消灭rì本的抵抗力量,让他们重回原始时代,这个想法不错。而以现在的科技水平来说,想让rì本变成自己的属地也不现实,毕竟那里太远,时间长了,还是会失控的,任何投资都是得不尝失。

    点头道:“本王立刻安排你的儿子进学堂,名字你自己想,然后你赶回登州,拦住张顺,同他们再去一趟rì本”

    “哈依”

    命人带藤源父子下去安置,宋清提笔又给张顺去了封信,要他派人同藤源义纲一起去抓藤源义亲和小天皇,不过这两个主脑就不要带回来了,养在大陆也是累赘,还是让他们永远地消失最好。同时也提醒张顺小心藤源义纲耍花样,不过这种可能xìng不大,毕竟他儿子还在洛阳。

    至于那个小小鬼子,宋清已经替他想好,多给他灌输一些汉文化,大一些就会送他去西域,那里太需要人了,并让他在那里娶妻生子。如果他有幸能活下去,几代之后,估计早不知道祖宗是谁了。

    要说藤源家这哥几个也算够可以了,相互之间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倒也正应了那句蚌鹤相争、渔翁得利的话。

    藤源义亲见梁山海军撤走了,以为是藤源义纲起了作用,立刻开始召集躲入内陆深山的百姓返回家园,并开始研究怎么尽快恢复元气。

    rì本被祸害得实在太惨了,尤其是九州岛那边,根本看不到人烟,估计就是有,也早躲进深山去当野人了。

    本州岛这边也没好那去,沿海一带已经没有一栋像样的房舍,全被烧成了废墟。所以说想要恢复原貌,真是难上加难。

    就在藤源义亲召集百姓,组织自救的时候,梁山海军又回来了。其实他已经非常小心梁山海军会去而复返,但却万万没有想到藤源义纲会主动给梁山带路。

    有了这样的大内鬼,结局就再没有任何悬念了。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藤源义亲一家,以及天皇家族,数百口人都被偷偷潜进来的梁山海军抓走,从此再没有出现过,生死不明。

    藤源义纲倒是把家人全带到了大陆,不过半年后他也得了场急病,医治无效死掉了。

    至此rì本诸岛再次变成无zhèng fǔ的战乱时代,在逐渐的自我消耗中变得一蹶不振。不过这倒是成全了横田这个商人,只是rì本已经惨败不堪,想要再次恢复生机,却不知要等到何年月了。

    彻底解决了rì本这个小岛国,宋清的目光再次投向了西北。

    如今在吐蕃与现在的西凉府边境,两国已经陆续聚集了近四十万大军,大战一触即发。

    阿里骨的借口是梁山人不讲信誉,请求他们出兵,却又偷袭他们,以致让八千吐蕃勇士埋骨他乡,所以一定要让梁山付出代价。

    不论是武器装备,还是兵员素质,如今的吐蕃军队都无法同梁山相比,但正如宋清经常说的,打仗不单打的是士兵的勇猛,将帅的英明,更考验的是一个国家的综合实力。

    在当代来说,周边任何一个国家政权的国力都已经无法同梁山相比,但打过之后呢?

    岳飞在赶跑李仁礼之后,就曾请旨率兵进攻吐蕃,而宋清没有立刻同意,这其中即有一些其他因素,同样也有后勤方面的压力。

    十万大军需要来回运送给养的民夫劳力就得将近二十万,而这三十万人的吃喝更是一个天文数字。

    就像当初明明随时都可以打蜀中一样,吐蕃地处高原,给养运送更加困难,所以若没有十足的把握,是决不能轻言出兵的。

    若是能等到明年再打这一仗就更好了,因为明年就到了兴平七年,蜀中经过三年的休养生息,已经足可以支撑起大战所需了。

    但阿里骨现在已经陈兵在家门口,若是不打这一仗,岂不是让他的气焰更加嚣张?

    其实现在热闹的还不止吐蕃于西凉府边境,在蒙古大草原上,也同样进行着一场新的势力角逐。

    此时蒙古大草原上部族林立,正如脱里所说,蒙古诸部长期以来,先是受制与辽,后又被金人征服,不过被金人征服的并不是全部,还有很多部族依附于耶律大石的西辽。

    所以这个时候的蒙古也正是最混乱不堪的时候。

    历史上的脱里因残杀诸弟,被其叔菊儿罕打败,后逃到西辽求助于蒙古诸部,在乞颜部也速该的帮助下,将菊儿罕打败,是菊儿罕最后逃到了西夏。不过他现在已经逃到耶律大石那去了。

    现在因为宋清率领下的梁山势力的横空崛起,已经彻底打乱了这段历史。

    其实历史本就是一本糊涂账,谁又能真正说清楚呢?

    话说这脱里在宋清的武装下,强势回归,一通大炮轰跑了叔叔菊儿罕,然后就开始了对其他小部落的征服。

    不过这小子好像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就是看那个弟弟都不顺眼,总觉得弟弟要谋夺他的位置,于是又准备下手干掉他仅存的一个弟弟、也力可合刺。

    不过因为实在找不到借口,只好派人秘密下手,只可惜事机不密,被也力可合刺知道了消息,并成功逃了出去。

    也力可合刺本是最忠于脱里的,现在自己一片忠心换来这个结果,心中的愤恨可想而知,于是就去投奔乃蛮部的秃骨撒,请秃骨撒出兵帮自己复仇。

    本来在这种情况下,也力可合刺是可以同叔叔菊儿罕合力攻打脱里的,只可惜乃蛮部的秃骨撒始终不肯归附耶律大石,耶律大石正准备出兵收拾他呢!

    这样算起来,一场罗圈仗很快就要开打了。

    脱里现在的rì子过得挺不错,依靠梁山的强大火器,不但打败了叔叔,而且陆续收服了一些小部落,实力的不断壮大,伴随而起的是那颗不安分的野心。

    中原实在太好了,繁华似锦,女人嫩的能掐出水来。什么时候要能任由自己予取予求就好了。

    想虽是这么想的,不过脱里还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他知道自己的实力还不足与梁山硬磕,但终有一天,他要饮马黄河,让中原都变成他的跑马场。

    人在灭亡之前都是很疯狂的。

    此时脱里正在他的大帐里接待一个来自中都的客人、弓温。

    脱里历来很佩服汉人的智谋,所以他也弄了个汉人谋士,是在从洛阳返回草原的途中,从强盗手下救起的一个落第文士。

    简单交谈几句后,脱里立刻就有了把这个叫韩明的人招入帐下的想法,只是他也怕中原汉人不愿去条件艰苦的草原,却没想到他稍了口风,这个在洛阳落第的秀才就欣然同意,原来他始终觉得自己是个大才,既然宋清不肯用他,他也不能让一身所学埋没了。

    就这样,脱里现在也有了个汉人谋士,而今天接待金国使者弓温时,他也把韩明叫在一旁相陪。

    两个汉人都挺有意思,明明干得是汉jiān的活,却彼此都很不服气,你不看我,我也不看你。

    完颜宗干把弓温派过来,目的就是想联合脱里,共同干掉耶律大石。

    完颜宗干太想当皇帝了,但名不正言不顺,所以他急需一场胜利来抬升自己的威望,这样他就可以趁势而起了。

    只是脱里也不是傻瓜,没有切实的好处,他才不会去同耶律大石死磕,当然,若是完颜宗望能开出另他心动的条件,就另当别论了。

    脱里斜了韩明一眼,韩明会意地点了点头,对弓温道:“弓大人,这本是你们大金与大辽之间的事,我们大汗参与其中,怕是不太好吧?”

    脱里心中暗赞,到底是读过书的汉人,说的话就是有水平,一句话就把我抬到与两国同等的地位,不错。

    弓温心中暗骂,老子在金国为官的时候,你小子还穿开裆裤呢!有什么资格同老子交谈。

    不过现在也是有求而来,总不能立刻就闹翻。微微一笑,答非所问地道:“大汗觉得南朝如何?”

    南朝如何?南朝指的不就是中原吗?莫非...

    脱里的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

第二百六十九章 粗犷之下

    只去过一次中原的脱里就喜欢上了那里,更何况贼心不死的完颜宗干了。

    不过完颜宗干目前最紧要做的是巩固实力,登上大金皇帝的宝座,入侵中原现在对他来说还太过遥远。

    如果这次联合脱里成功,并打败耶律大石的话,他就可以顺势召开女真长老大会,先确认他谙班勃极烈的地位,继而成为皇帝。

    所以这次联合脱里,是势在必行的,甚至不惜抛出成功后入侵中原这个大诱饵。

    韩明目光闪动,略带讥讽地道:“你们都被梁山打成什么样了?还有能力入侵中原吗?而我家大汗目前的势力正如初升的太阳,目前应做的是继续巩固实力,而不是给你们当马前卒”

    弓温心中大怒,早两年这小小的蒙古何敢与我大金这般讲话?不过不要紧,暂且忍着你,待来rì我家大王登上皇帝位,到那时聚集了实力,定要你等死无葬身之地。

    心中怒cháo翻涌,面上却波澜不惊,淡然对脱里道:“不知这克列部如今是大汗当家,还是这位韩先生当家?”

    这是再明显不过的挑拨离间了,脱里当然不会上当,挥手让激怒而起的韩明稍安勿躁。

    “先不说中原的事,毕竟梁王刚刚帮过我,若是现在就去打人家,也太不仗义了,本汗可不是那样的人。不过去打耶律大石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完颜大王是不是再拿出些诚意来啊!”

    弓温横了韩明一眼,才道:“大汗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能做到的,我们大王一定会允可的”

    脱里微微一笑道:“我要斡难河”

    弓温不由一呆,脱口道:“那里不是乞颜部的土地吗?”

    “呵呵!所以才要完颜大王帮我”

    乞颜部在草原上也是个大部落,实力雄厚,部族众多。尽管脱里现在实力也不小,却也不敢轻言讨伐乞颜部。

    再有就是,脱里也发现火炮这东西虽然威力巨大,但却不易运转,对付敌人的大规模进攻还可以,若是敌人以游骑相对,就不太好办了。

    不过乞颜部却已经向金称臣,若是金国把乞颜部的地方划给自己,那就可以省却很多麻烦了,甚至他可以公开出兵。

    而让弓温为难的也就在这,乞颜部的也速该对大金一向都很恭顺,现在突然把人家的地盘划出去,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脱里知道弓温做不了主,他这么说固然有试探之意,同时也却有灭掉乞颜部,雄霸草原的野心。

    果然就见弓温面露难sè地道:“这件事在下做不了主,大汗可否换个条件”

    脱里的脸sè也冷了下来,不悦地道:“你当本汗的话是儿戏吗?”

    脱里本就是克烈部的大汗,属下十数万部众,在加上最近鲸吞的一些小部落,现在已经有不下四十万部众了,其中可战之士也不下十万。

    所以举手投足间已经十分有威势,现在这一发怒,顿时让弓温有了种压迫感。弓温还没见过宋清,估计就他这奴才像,在宋清面前都站不稳。

    “是...在下这就回去禀报大王,一定满足大汗的要求”

    弓温说罢,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告辞退了出去。

    “大汗,高、实在是太高了,谁说只有我们汉人的智谋高了,现在看来同大汗比起来,简直不可同rì而语了”

    韩明说着这么肉麻的话,却是面不改sè心不跳,仿佛真那么回事似的。

    好听的话谁不爱听,尤其是现在自信心极度膨胀的时候。听了韩明的马屁,故做矜持地念了念胡须道:“金贼亡我之心不死,这点小伎俩又怎能瞒过本汗?本汗略施小计就让他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韩明点头道:“金贼时刻不忘挑拨我蒙古部族之间的内斗,此时若不是被梁山打得只剩半条命了,定还会借机挑动我们之间的斗争,不过大汗,您真的准备要斡难河那片土地吗?”

    脱里忽地诡秘地一笑道:“也速该是我的安答,你觉得我会要他的土地吗?”

    韩明不由一呆,他还真不知道脱里什么时候和也速该结的安答。这老狐狸瞒得可够紧的,既然如此,他为何还要向金国提出这样的要求?

    韩明和脱里相处的时间虽然短,却因为出sè的头脑而被脱里依为心腹。没有人比韩明更清楚掩藏在脱里粗矿的外表下,那颗躁动的野心。不过他突然发现,脱里还有很多秘密没有被人知道。

    脱里并不知道韩明心里所想,继续道:“你马上替我给宋清小儿去一封信,没别的,继续要武器,另外再派人挑五千匹战马送过去,告诉他,一些部族还不服从我的统治,必须继续打击他们,剩下的战马会尽快凑够送过去”

    “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办”

    韩明说罢躬身施礼,然后退了出去。

    大帐里再无旁人了,脱里端起酒杯,自得其乐地喝了起来。

    没有人知道他在年轻时和也速该就交情莫逆,后来两人各自统治了部族,来往的才少了些,不过两人的交情并没有断。

    上次他跑到西夏的时候,因为对兄弟的疑心,所以才让兄弟去乃蛮部求救,而若不是遇到燕青的话,他最终也会去找也速该的。

    其实如果完颜宗望不派人来找他的话,他已经暗中联络也速该和耶律大石,准备先消灭乃蛮部,然后趁机收拾耶律大石。

    此乃一时二鸟之计,却是他已经酝酿很久的,本来是打算待出兵的时候再让手下人知道,不过今天被韩明的马屁拍得太舒服,忍不住就透露了天机。

    男人在志得意满的时候,再加上酒jīng的作用,很容易会挑动裤裆里那个不安分的东西。

    脱里当然不缺女人,不过此时他的脑海里不知怎么突然闪现出也速该那个小妾来。

    那还是前年夏天的时候,也速该的小妾从娘家汪古部途经克烈部去乞颜部,当时脱里就惊为天人,如果她不是也速该的女人,他会毫不犹豫地抢过来据为己有。

    那个叫格rì勒的女人有着牛nǎi一样的肌肤,天仙般的容貌,让人看上一眼就魂不守舍。

    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今天却不知怎么会想起她来。晃晃脑袋想把她的身影从脑海中祛除出去,可偏偏越晃她的倩影越清晰,胯下的那根东西也越坚挺。

    “来人”

    脱里在酒jīng的作用下,实在忍不住了,叫进侍女,也不管她的身份,按倒就忙活起来。

    写信对于一个汉人学子来说是再简单不过了,韩明回到自己的帐中一挥而就,然后就回来准备让脱里看一下,没什么问题就发出去了。

    刚来到帐门口就被侍卫拦住了,而不用侍卫说话,单从他们似笑非笑的表情,以及大帐中传出的阵阵喘息声,韩明就知道脱里在干什么。

    老大在干这种事,他当然也不好在外面听着,正转身准备回去,忽听帐中传来脱里的低吼声。

    “格rì勒,你是我的,你早晚是我的、、”

    格rì勒?

    韩明的脚步并没有停下,心中却在不住念叨着这个名字,在他的印象中,脱里的侍妾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侍女好像也没有,难道是新来的女人?

    这个韩明其实就是梁山内卫中人,不然中原那么好的花花世界,一个前途无量的学子怎么肯到这条件艰苦的大草原来?

    而经过专业训练的内卫中人,想要取得一个急需中原谋士的草原人信任,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数rì后,韩明以脱里名义写的信,以及搜集到的情报,一起被摆在宋清的桌案上。

    对于脱里的变化,宋清早有心理准备,而且也会追加对他的援助,只是没想到脱里竟然和也速该是安答。

    看来这个人还真不能小瞧他。

    其实不管是援助谁,宋清都不可能把最好的东西拿出去,而且即便援助给他们火炮,他们也造不出炮弹,最后还得求到梁山这来。所以他们要,宋清就给他们,但会控制数量。

    命内卫继续加强对脱里的监控,并要韩明注意保护好自己,他这个位置太重要了。同时要高进关注金国那边的东西,因为有消息说完颜宗干正准备迁都。

    中都距幽州太近,完颜宗干想离自己远点也是正常的,而且宋清估计完颜宗干会搬回上京,毕竟那里是他们女真起家的地方,在各方面都很有优势。

    完颜宗干确实要迁都,而且这个想法得到了女真各部族首领的一致同意,谁不怕梁山火炮啊?

    但完颜宗干准备在打赢耶律大石之后,连着迁都和登基一起进行。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脱里的胃口竟然这么大,居然想要水草丰茂的斡难河?

    其实蒙古部族之间人脑打成狗脑也同他没关系,只是在这非常时期,他实在不想节外生枝。

    而他更不可能明目张胆地把斡难河许给脱里,那样今后那些蒙古部族谁还肯服从他?只是若不答应,脱里势必不肯出兵。

    因为克烈部距耶律大石的地盘最近,而且也有实力挑战耶律大石,不然完颜宗干是不会找他的。

    该怎么办呢?

第二百七十章 勾心斗角

    西北那边,梁山大军和吐蕃人马始终没有开战,显然双方都有顾虑。都到这种时候了,宋清更不会主动去找阿里骨,不然会被他觉得梁山是怕他了,所以就这么一直僵持着。

    如今的中都在被梁山乾坤大挪移之后,始终没有恢复原来的繁华,但促使完颜宗干迁都的最大原因还是来自梁山的威胁。

    北方地广人希,若是把都城重新搬回上京,梁山即便想进攻,他们的火炮恐怕也无法派上用场。因为在广袤的原野上,当后勤补给线拉长时,金国铁骑随时可以袭掠他们,若真是那样,最后胜利的还不一定是谁呢?

    因为完颜杲干的事太过伤天,所以他的人马同当初的完颜宗干兄弟一样,连战连败,现如今躲在高丽境内的山中,根本不敢出来。

    可以说到目前为止,完颜宗干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只是没想到会在脱里这遇到问题。

    无奈之下,命人把完颜宗望和弓温等人都找来,入主中都已经有些rì子,都说国不可一rì无主,迁都登基这件事已经不能再耽搁下去,所以也必须尽快想出办法解决脱里这关。

    完颜宗望听了弓温的述说之后,皱着眉头毫不犹豫地道:“这件事万万不能答应他,不然以后我们如何统治草原?要我说还是先不要理会耶律大石,兄长直接登基,臣弟谅其他人也不敢反对”

    弓温也道:“我们不妨把这件事透漏给也速该知道,让他们自己掐去”

    完颜宗干不由叹了口气道:“本王知道你们说的都对,可是我大金国在经过同梁山的几番大战下来,不论是国力还是声威,都受到很大打击,我们若是不能打败耶律大石,而直接退回上京的话,我怕各部族会越发的离心啊!”

    完颜宗干说的是实情,梁山的强势崛起,已经让很多部族都对他们阳奉yīn违,如果再没有一场像样的胜利,盛极一时的大金帝国,很可能就此衰败下去。

    沉默了一会,弓温又道:“会不会是脱里在试探我们?”

    完颜宗望听完弓温的话,忽地一笑道:“王兄,臣弟突然想到一个办法,脱里这家伙不是想要斡难河吗?我们既不说给他,也不说不给他,只向他承诺,打败耶律大石以后,我们可以封他一个管理整个蒙古草原的大汗,这样我看他还有什么可说?”

    弓温不由道:“脱里决不是个安分的人,若让他管理整个蒙古草原,时间长了,必成我大金心腹大患”

    “呵呵!蒙古草原四分五裂,你以为一个简单的称呼就能束缚那些桀骜的蒙古大汉吗?”

    完颜宗望的话让完颜宗干眼前一亮,是啊!这种东西又不耗费我什么,蒙古诸部若不服从脱里,就让他们接着掐去,待本王在北方恢复实力后,再一举荡平他们。

    当下再不犹豫,立刻命弓温起草旨意,然后快马加鞭给脱里送过去。同时通过特殊手段,将脱里的这个想法告诉了也速该。

    大金在中国北方快速崛起,即是历史使然,而在很多方面,金国也都有着很多强于辽国和蒙古的地方。若不是宋清的横空杀出,它还会按着历史的走向发展下去,至少不会这么快衰败了。

    完颜宗干想让也速该知道脱里的野心,自然不会带上他们金人的影子,不然也速该会觉得金人又在行挑拨离间之计。

    至于也速该知道这个消息会做何反应,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脱里得到弓温的回复后,心中立刻就明白完颜宗干打的是什么主意,但统领整个蒙古的大汗这个称谓对他来说,实在太有吸引力了,他做梦都想成为这样的大汗。

    将弓温打发下去后,脱里把询问的目光投向韩明。

    “秀才,你怎么看?”

    韩明微微一笑道:“完颜宗干太想当然了,以大汗现在的实力,在加上蒙古大汗的称号,大蒙古已尽在大汗手中,到时还用在看他完颜宗干的脸sè吗?”

    “哈哈!知我者,秀才也,不过本汗还有个打算却不是你能知道的了”

    脱里已经决定,先联合耶律大石及安答也速该的军队,一举消灭乃蛮的秃骨撒,然后趁耶律大石的人马不备,配合金兵消灭耶律大石的人马。

    如果这一切都顺利的话,他将是草原当之无愧的大汗。而到了那时,草原上的美人还不由他予取予夺吗?

    他有时不敢去想那个美人,一想到她,小腹就会发热,就必须得干点什么才能退热。

    韩明当然不知道脱里的真实想法,不过什么时候说什么样的话,这可是他拿手的。

    躬身施礼道:“大汗睿智,岂是我一介小民能妄自揣测的?”

    脱里对这个汉人秀才是很满意的,而且自己这么高明的计策,当然还得找人来分享不是?

    微笑道:“你去告诉弓温,让大金的军队秘密前来,待等到我的信号在出击,我们先收拾了秃骨撒再说”

    脱里已经无需再说下去,只这一句话就让韩明知道了他所有的打算,心中也不免惊异脱里的算计。

    韩明作为内卫中的jīng英,探听到的消息当然不仅仅是这些,这些rì子下来,他已经知道了那个叫格rì勒的女人是谁。

    于是不久之后,宋清也知道了脱里的打算,韩明这次送来的还有脱里暗中惦记也速该女人的事。

    宋清可以支持脱里,却决不会让他统一蒙古,蒙古潜藏的实力究竟有多大?历史早已用铁铮铮的事实告诉了他,所以一个战乱不休的蒙古才最符合梁山的利益。

    完颜宗干都有办法让也速该知道脱里的秘密而不暴露自己,宋清想让耶律大石知道脱里的秘密而不牵扯上自己就更容易了。

    就在脱里密约耶律大石和也速该准备袭击秃骨撒的前两天,耶律大石也终于知道了这个秘密。

    以耶律大石的地位,不可能有仗就自己上,而且在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他也不免有些将信将疑。要知道他和脱里虽没什么太深的交情,但更谈不上有仇,那脱里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安全起见,耶律大石还是下令前线军队暂时按兵不动,同时加派斥候探查各方的动向。

    这一探不要紧,得到的消息顿时吓出了他一身冷汗,原来已经有八万金兵潜伏在侧。而他派去会同脱里袭击秃骨撒的人马不过三万,可以想见,一旦秃骨撒灭亡,那下一个灭亡的就是他的军队。

    弄清情况的耶律大石肺子差点没气炸,好你个脱里,老子这么恭敬你,你居然yīn谋算计老子?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命人把萧显找来,并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

    萧显也吓一跳,要知道他们能恢复到今天的实力,可是太不容易了。三万人马虽然不多,但也都是jīng锐之军,若是就这么被人消灭,对士气的打击尤为严重。

    沉吟片刻,忽地一笑道:“大王,中原有句话说的好,叫来而不往非礼也,脱里竟然想配合金人偷袭我们,我想他的部落一定很空虚吧?”

    耶律大石微微一愣,随即纵声长笑。

    乃蛮部一直驻扎在土兀刺河流域,有十几万的部众,其中可战之士大约在五万左右。

    乃蛮部的秃骨撒汗是个很桀骜的人物,不然也不会结怨于耶律大石了。对于耶律大石与脱里的联合来攻,他嘴里叫得响,其实也是忧心忡忡,他明白硬拼一定是不行的。之前他已经派人分别去塔塔儿部、札达兰部去求救,希望他们能看在蒙古一脉上,帮自己度过这次危机。

    只是去求救的人还没有回来,敌人的前锋就快到了。

    无奈之下,秃骨撒一边命老弱妇孺先行向北撤退,自己则组织人马准备迎敌。

    其实秃骨撒心中也未尝没有后悔,如果不是把事做得太绝,此时完全可以向金人求救。只可惜本以为梁山会对金人赶尽杀绝,这才开始怠慢金人的,却没想到梁山居然撤兵了。害得他成了小人不说,还有可能要承受灭族之祸。

    就在秃骨撒一愁莫展之际,他的部落中来了一位神秘的客人。

    负责接待这位神秘客人的是脱里的亲兄弟、也力可合刺。而这位客人的到访,却是他也万万没有想到的。

    两人在密谈一个多时辰后,神秘客人告辞离去。也力可合刺快步来到秃骨撒的大帐。

    “可汗大喜”

    秃骨撒看着这个给他带来灾祸的人,也不知是什么心情,不过却同喜字一点都联系不上。

    yīn沉着脸道:“可是塔塔儿部和札达兰部派兵来救了?”

    也力可合刺神秘一笑,往前凑了几步,用极低的声音向秃骨撒说了几句什么。却见秃骨撒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有这种事?会不会有诈?”

    “小人觉得此事可信,毕竟谁也不想看到草原真出一个什么大汗”

    秃骨撒眼珠转了转,道:“我给你五千勇士,由你来打头阵”

    也力可合刺躬身施礼:“小人遵命”心里也没忘了加一句:“这个老狐狸”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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