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万春亭
三月初二一大早,天还没有亮的时候,“清园”之中已经人声鼎沸,穿越团队中除了负责留守基地的杨新和吴鹏外,其他的包括谢天他们兄弟四人在内的穿越者,从玉虚宫赶来的玉虚子,以及专程从飞龙寨回来的清尘,都穿戴一新,梳洗打扮一番,高高兴兴的上了马车,准备去参加钟世文钟大少爷的婚礼。
因为车多、人多,所以“清园”的家丁也几乎是倾巢而出了。几名家仆在管家邓安的指挥下,将一应礼品以及主人们路上可能用得着的东西一件件的搬到了车上。车队旁边,四位委员还在向留守的杨新、吴鹏交代着注意事项,叮嘱他二人千万要多加留心。偌大的“清园”,现在就剩下他们两个穿越者了,虽然有现代武器防身,但毕竟势单力孤,一旦有居心叵测的人趁机发难,光靠他们两个人还真不好应付。
王崤峻特别要求他们俩,务必要保护好电台,最好就住在电台室里。这样,即便有什么突发事件,也可以通过电台及时与大队取得联系。从范阳到良乡,说近不近,可说远也不远。快马加鞭,小半天时间也能赶回来了。
嘱咐完了杨、吴二人,张维信又将邓安叫到身边,吩咐他这两日要多加小心,一定要照顾好杨、吴二人,以及谢天等人的义父孙老伯。如果有什么场面上的事,可以去县衙找郑捕头,或者直接去找胡知县。另外,那两处店铺以及“天福楼”的事情又要关注一下,如果有什么紧急事件,立即通知杨、吴二人,通过他们报告给大队知道。邓安边听,边连连点头,表示主人们尽管放心的去,不过两天时间,绝不会出什么乱子。
该嘱咐的都嘱咐了,该安排的都安排了,王崤峻、张维信等人纷纷上了车,庞大的车队出了“清园”大门,浩浩荡荡的往范阳县而去。
车队在午后抵达了钟员外在范阳县的宅院,庞大的车队吓了在府门前迎客的钟福一跳。待看清是玉虚宫诸人后,钟福立即小跑着迎上前,殷勤的将众人接进府内,引领到将会举行仪式的正堂,安排到相应的座位上。不多时,钟有朋便过来与他们打招呼。大家纷纷向钟员外道喜,钟有朋则连连回礼,言称“同喜,同喜”,并对众人的到来表示感谢。又与众人寒暄了几句后,便告了个罪,又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玉虚宫诸人与钟员外是老朋友了,自然不会有什么拘束感。大家纷纷找座位坐下,趁着新娘子还没接来,酒宴还没有开始,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闲聊。别人都踏实的坐着,回到自己家的钟子淇却不愿意在此空耗时间,于是便向王峰建议,要带诸位叔伯四处转转,去钟府上的花园看看。钟子淇表示,此时虽只是初春,但花园里的花也开了一些,可以去观赏一番,也好过在此枯坐。
想到钟世文之前刚离开钟府去接亲,这夏家据说离着钟家到不算太远,但一番接亲的程序走下来,也得花不少时间。于是,有部分穿越众便接受了钟子淇的邀请,跟着她去钟家花园一游。王崤峻原本是不想去的,却拗不过弟妹钟子淇的再三相请,也跟着去了。
钟府的花园比“清园”的那座要大上一些,又正值春暖花开的季节,园子里迎春花还没谢,桃花、樱花、蔷薇花已经竞相绽放,景色却也是相当怡人。穿越众们在钟子淇的引领下,沿着园中小路,一路走、一路聊,遇到比较好的景色还会停下来品评一番。
走了没多会儿,来到一座凉亭。亭子是建在一个小池塘边上的,想来是夏天纳凉的好去处。现在虽已进了春天,但站在没遮没拦的亭子里,吹着小风,还是有些凉意。所以,众人并没有在此多作停留,七嘴八舌的品评了一下亭子和小池塘,便离开亭子,往下一处而行。王崤峻和张维信走在最后边,两个人的心思并没有放在观赏花园美景上,而是就后天去飞龙寨吊唁邢布德的事情交换着意见。讨论着,应该怎么样表现,才既能表达出对邢当家的敬意,又能体现出他们这些新头领的威严。
两人边走边聊,随着大溜往亭子外面走,王崤峻无意中一回头,看到了亭子上挂着的一块匾额,上而写着“万春亭”三个很有形的大字,想是出自名家手笔。不过,吸引王崤峻的并不是匾上的书法,而是“万春亭”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对他来说意义非凡,每当看到这个名字,脑海中便会出现一副美丽的图画——夏日的北京城,景山公园中的最高处“万春亭”中,那个梳着马尾,穿着蓝色t恤、牛仔短裤的美丽少女,掩嘴轻笑的看着他满头大汗的从山下跑上来。然后一边轻嗔薄怒的怪他是迟到大王,一边用手绢为他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并且将手中的矿泉水递给他喝。
那是他和爱妻张晓菲刚开始恋爱不久时的情景,因为张晓菲的家住在景山附近,所以那里成了他们约会的首选地。那时他才上大学二年级,而张晓菲刚刚考上大学。虽然一晃已经快十六年了,但每每回忆起此情此景,却仍似昨天才发生的一样。而正是这种历历在目的清晰记忆,使得王崤峻的每次回忆都变成了痛苦的煎熬。
此刻又看到“万春亭”三个字,往昔的一幕幕恩爱情景再次浮现眼前,令王崤峻感伤不已,顺口就吟出了苏轼悼念亡妻的那首脍炙人口的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这首词是前段时间,王崤峻在爱妻的生日那天,向张维信学来的,用来抒发自己的思念之情。此时听到他悠悠吟出,再看到匾额上的字,张维信已然明白铁哥们儿情绪为何会突然变化。拍了折他的肩膀,正要说两句安慰的话,就听到旁边传来女子询问的声音:“小妹没想到王世兄不但为人好,词也作得这么好。只是小妹觉得这首词太过伤感了,王世兄可是有什么伤心事,有感而发吗?”
王、张二人扭头望去,就见小亭旁边的小路上,一名端庄秀丽,堪称绝代佳人的黄衣女子正缓步向他们走来,正是钟子淇的表姐,钟世文的表妹——韩青雯。
韩青雯走到近前,向王、张二人微微一福,说道:“小妹见过两名兄长。”
王、张二人连忙还礼,王崤峻说道:“贤妹不必多礼。实不相瞒,刚才愚兄吟的那首词并不是自己作的,而是在海外的时候,岛上的一位诗词大家的作品。此人叫苏轼,称得上岛上的第一词人。愚兄不过是有感而发,到让贤妹见笑了。”
韩青雯点点头,问道:“依小妹粗浅的诗词见识来看,这首词似乎是悼念亡故的妻子的,王世兄……?”
王崤峻明白韩青雯的意思,说道:“贤妹说的不错,这确实是首悼念亡妻的词。愚兄在海外之时曾经娶过妻子,只是在回来的时候,因为船队碰到了大风浪,与她失散了。以当时狂风巨浪的情况来看,只怕是再也见不到她了。今日看到这‘万春亭’,恰与当年和妻子经常游览的一处亭子同名,因此愚兄才有感而发,吟了这首词。”
韩青雯听了,很为王崤峻这份对亡妻的怀念所感动,说道:“王世兄真是个重情之人。”
感到气氛有些压抑,旁边的王崤峻赶忙将话题一转,问道:“刚才来的时候,在厅堂上没有见到贤妹,还以为贤妹没有来,没想到却在这里与贤妹巧遇。”
韩青雯也放松了心情,答道:“表哥的婚礼,小妹那有不来参加的道理。刚才一直陪着母亲在姑姑房中聊天,是以王世兄自然无法在厅上看到小妹。”
“原来如此。”
“王世兄是第一次来姑父的府上吗?”
“这到不是,此前为我那堂弟求亲的时候来过,只是到这花园来还是第一次。刚才是弟妹子淇带着我们游览,我和维信不过在这亭子里多待了一会儿,也不知道他们逛到什么地方去了。”
“既如此,不如小妹带二位四处看看。”
“那自然是求之不得,只是有劳贤妹了。”
“王世兄说哪里话,二位这边请……,咦,张大哥跑哪里去了?”
听到韩青雯说找不到张维信了,王崤峻这才发现,自己的这个铁哥们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四下看了看,都没有他的踪影,王崤峻一摆手道:“不用管他了,这家伙经常神出鬼没的,没有他在旁边更清静。”
韩青雯的心思也没在张维信身上,此时他跑开了,更合自己的心意。于是,也不再纠缠这事,转身领着王崤峻逛花园去了。
待他们绕过一座假山,再也看不到“万春亭”的时候,张维信不知从什么地方鬼鬼祟祟的钻了出来,望着二人离去的方向,脸上露出了坏笑。他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儿,打定了主意,向四周看了看,没有寻找到钟子淇他们,索性转回身,向着来路而去,直接返回了前边的正堂。
王崤峻和韩青雯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张维信算计了,两个人沿着花园中的石子小路,一边走、一边聊,气氛相当的融洽。韩青雯向王崤峻介绍着花园中的各处建筑和花木,而王崤峻则向韩青雯讲述着自己这些“海归”人士所谓的“艰难回乡路”,以及当初在“海外居住”时的一些趣闻逸事。
那些在海上历经千难万险、生死悬于一线的故事令韩青雯紧张万分,而那些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事物与风俗又令她充满好奇与渴望。讲到后面,当她听说这个神秘而与众不同的大岛最终却沉入海底时,不免又有些遗憾与惋惜。
就这样,两个人在花园中边走边聊的逛了多半个时辰,直到钟子淇和王峰寻找他们二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才被打断。听着钟、王二人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喊声,王、韩二人知道恐怕是钟世文接亲的队伍马上就要到了,这是喊他们去观礼的。
于是,韩青雯虽然感到意犹未尽,却不得不与王崤峻告别道:“今天与王世兄一番长谈,小妹受益非浅。他日若有机会,希望还能与王世兄多聊聊天。”
王崤峻却有些遗憾的说道:“那当然好,愚兄求之不得。能与贤妹长谈,愚兄心中很是舒畅。只可惜,此次一别,不知要到何时才能相见了。”
韩青雯却并不像王崤峻那般没有信心,而是话里有话的说道:“王世兄怎么尽说些丧气话,俗话说‘世事难料’,说不定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呢。”说完,一双明亮美丽的大眼睛向王崤峻眨了眨,脸上露出了慧黠的微笑。
没等王崤峻向她问明话中的意思,一脸焦急之色的钟子淇已经拉着王峰跑到他们二人近前,对着他们埋怨道:“大哥、表姐,我可找到你们了。你们还有闲心在这里赏景,我哥迎亲的轿子已经快进门了,你们再不回去,只怕就要错过拜堂了。”
估计这钟小妹妹也是一时情急,说话有些不走脑子,自己最后的那句话明显带着语病,搞得好象是王崤峻和韩青雯两人拜堂要误了时辰似的。结果可想而知,王崤峻闻言尴尬异常,韩青雯更是羞得满脸通红,伸手狠狠掐了自己表妹一下,嗔道:“都已经嫁了人了,怎么说话还是这么没有分寸。”,
说完,便拉着钟子淇一溜烟的出了花园,向前面去了。丢下王崤峻和王峰兄弟俩在那里面面相觑,感叹着原来淑女也可以跑得这么快。眼见着两位古典美少女已经跑得没了踪影,王峰这才转过头,满脸坏笑的对自己堂哥道:“哥,还真看不出来,您这宝刀可是一点都没老呀,泡妞的手段是丝毫不比年轻的时候差。不过,要说这韩家姐姐确实很不错,比我们家那小辣妹可文静多了,跟您还是挺般配的。要是您真看上她了,兄弟我就为您去穿针引线,定下这门亲事,让您也抱得美人归,您看怎么样?”
王峰越说越兴奋,丝毫没有注意到堂哥此时已经满脸的黑线,就在他眉飞色舞的为王崤峻勾画娶媳妇之后的美好生活蓝图时,突然觉得脑后恶风来袭,再想躲避已然是来不及了,还没等他缩颈藏头保护自己,王崤峻的巴掌已经结结实实的拍在他的后脑勺上了。
王峰抱着自己的脑袋,满脸委屈的看着自己堂哥,说道:“不带这么突然袭击的,这样很容易被打傻的。再说了,我这可都是为了您好,这还有罪啦?”
见他还在那里胡说八道,王崤峻抬手又是一巴掌,喝斥道:“瞎说什么。人家韩姑娘可是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你这么乱说,要是让别人听到了,岂不是毁坏人家韩姑娘的清誉。你要是再这么信口雌黄,小心我收拾你。”
说完,便不再理自己的堂弟,径直往前边去了。王峰站在原地,一边揉着被打疼的脑袋,一边抱怨道:“哼,被人家看破了心事,就拿大哥的架子来压人,真是个法西斯。”
这小子往前边走了没两步,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暗自思忖道:“你说我信口雌黄,我是不敢跟你顶嘴。不过,我可以把这事告诉信哥去。只要说动了信哥,他自然会去找你谈,你总不能对信哥也摆架子吧。唔……,我还可以通过淇淇去找我那岳父老泰山,把这事给挑明了,到时候看你还怎么装!”
主意已定,这小子顿时来了精神,脑袋也不疼了,撒开腿就往前面跑去,为实现他这个“伟大”的“红娘计划”而努力奋斗去了。
第十六章 义子
钟世文的婚礼办得既隆重又热烈,而穿越众们从夏金桂夏姑娘身上,却丝毫没有看出来任何一点可能成为“悍妻”的迹象。无论是相貌,还是言谈举止,都非常令人满意,这从钟世文从头到尾都乐得合不扰嘴的表现上就能看出来。自从娶了娇妻之后,钟世文便对穿越众们所讲的《红楼梦》故事中,那个“悍妻”也叫夏金桂的事耿耿于怀。最终,在他不断的抗议声中,张维信不得不将小说中薛蟠的妻子改了名字,并且让王峰照他改过的名字讲给钟子淇听,以免王峰童鞋得罪自己的大舅哥。
婚礼结束后,穿越众们在钟府上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众人辞别了钟氏父子,离开范阳县,兵分两路而行。大多数人都直接返回良乡县,而王崤峻、徐绍安等五人加上清尘则前往飞龙寨,准备去吊唁邢布德。因为刚刚参加完婚礼,大家的衣着都很鲜艳,所以王崤峻等人没有直接上霞云岭,而是先去了趟玉虚宫,向玉虚子借了几身素色的道袍换上。当晚,众人就住在了玉虚宫,并通过电台向飞龙寨的留守小组通报,表示将在三月初四中午之前赶到飞龙寨,希望他们做好迎接准备。而留守小组则表示,一切都已准备妥当,随时恭候大家。
与飞龙寨通完了话,吃过晚饭后,这几个平时与玉虚子关系都很好的团队成员便去找这老道聊天。言谈中,王崤峻向玉虚子问起太师父的近况。
玉虚子从自己卧房中拿出了一封信,交给他,说道:“这封信是一个多月前,太师父托人捎来的。内容很简单,只是说他一切安好。近来研究太极功已经有所成,说不定哪一天一高兴,就会到咱们这里来,把太极功教给大家。”
王崤峻听罢,点了点头。接过信来,与旁边的徐绍安等人仔细的读了起来。信中的内容果如玉虚子所讲,相当的言简意赅,总共也没写几个字,除了太极功已有所成外,基本上啥也没说。而且,只是顺带说了一句可能会到幽州来,并没有说具体什么时候会来。
看着这么一封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书信,王崤峻等人真切的体会到了太师父扶摇子潇洒的性格。将信还给玉虚子后,王崤峻等人又和他谈起了武功的习练。在听到诸位师弟自从搬出玉虚宫,一直没有停止练功后,玉虚子很是欣慰,庆幸自己一番心血没有白费,这些位师弟在武艺上确实都是可造之才。
众师兄弟一直聊到深夜才散,第二天一早,穿越众们便辞别了玉虚子,驱车赶往飞龙寨。车队过了凉水泉村,离飞龙寨还有两里多路的时候,就遇到了山寨派出来巡山的喽兵。从他们的言谈举止上看,两个多月的整训已经初见成效。无论是精神面貌,还是身体素质,都远非整训之前可比。
在确认了车上坐的是几位头领后,带队巡山的一名什长立即非常恭敬的在头前引路,并派出一名喽兵速回山寨通报。
当王崤峻等人抵达山寨大门时,留守小组的所有成员已经在那里等候了。在他们身后,山寨中的所有喽兵排着整齐的队伍,像接受检阅似的站立在两旁。一个个精神饱满、服装整洁,手中的兵器也擦得锃亮,颇有点精锐之师的样子。
王崤峻等人对喽兵的状态很满意,在与迎上前来的留守组人员一一握手之后,对他们这两个月来的辛苦表示了慰问,对他们将喽兵训练的如此精神给予了表扬。留守小组的成员自然是连连谦逊,并将众人请进了聚义厅。
聚义厅的陈设和之前没什么变化,依然摆放着当初的那二十多把椅子。因为这次只来了五个人,所以座位是相当富裕的。不过,虽然张维信没在场,没有人负责来安排大家的座位,但基本上所有人都是按着上次的位置坐了下来。王崤峻依然是坐在上面正中,徐绍安和刘万宝坐在他旁边,其他人都在下面的座位落座,而清尘则依然站在了王崤峻的身后。
大家都坐定之后,钱远山、曾志林等留守小组的成员先是向委员会汇报了一下近期的训练情况。之前虽然都按时通过电台向“清园”基地做过简报,但这次当面汇报还是有必要的。从钱远山等人的汇报来看,整训是非常成功的。这点大家没有任何疑问,喽兵的表现摆在那里,大家都看的见。如果不是顾虑到现在还是邢布德的丧期,钱远山、曾志林等人就会安排喽兵进行一次汇报演练了。
现在需要讨论的是整训结束后,选拔团队新安保力量的问题。对于选拔的标准,大家的意见还并不是很统一。有的人建议以武艺高低为准,有的人建议以综合训练成绩为准,有的人则建议以对团队的忠诚度为准。
对这些建议,大家都进行了详细的讨论与分析,并通过电台与“清园”基地进行了沟通,听取了其他委员会成员和委员会扩大会议成员的意见,最后综合考虑各方观点,得出了一个比较全面的选拔标准。该标准分三条:
第一,就是要对团队绝对忠诚。这一点从要求上看是最简单的,但考核起来却是最难的。毕竟,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忠不忠诚,不是光说就能证明的。因此,委员会决定派梁子岳加入留守小组,主要负责对喽兵思想和心理的审核。而钱远山和曾志林则要加强对喽兵的思想教育,向其灌输必须忠诚于头领的思想,使其能全心全意为各位头领,为整个山寨贡献自己的全部力量。
第二,就是要全面掌握各项基本作战技能,训练考核成绩必须要名列前茅,而且还要会一定的武功。这一条看起来比第一条复杂一些,但却是考核起来最容易的。每一项指标都可以量化比较,基本没什么难度。,
第三,就是要聪明伶俐,学习能力强,对新鲜事物的接受能力强,观察能力强。要会用脑子,善用脑子,懂得与别人配合,最好有一定的江湖阅历。这一条的要求最多,也比较复杂,需要通过在实际的工作中进行考察才能得出结论。因此,委员会对亲兵的选拔做了一些调整,决定采取优胜劣汰的方式,定期对亲兵进行轮换,以便能优中选优,组建一支真正精锐的安保队伍。
这份选拔标准以及相应的亲兵工作表现的评判标准最终得到了在座的与会者的通过,并且在王崤峻等人返回“清园”后,在委员会扩大会议上进行了再次审议,最终形成了团队的正式决议,交由留守小组和保卫组遵照执行。
因为是团队的正式决议,所以留守小组或者保卫组是不能擅自进行更改的。如果他们在选拔过程中发现决议有不适合的地方,或者在今后的亲兵轮换进程中对评判标准有什么异议,是需要向委员会提出修改意见,然后由委员会提请委员会扩大会议或者全体大会讨论,获得通过后才能修改。
其实,从理论上来说,亲兵的选拔标准或者亲兵表现好坏的评判标准,是不必通过委员会扩大会议或者全体大会的,只需要由留守小组或者保卫组提出意见,经由委员会讨论同意后就可以了。但是因为选拔新安保力量涉及到所有团队成员,他们的能力是否达标,可能影响到团队成员的生命安全,所以其选拔标准的制定需要所有团队成员的参与。这样团队成员会更愿意配合保卫组今后的工作,也更容易接受可能会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新安保力量。
而且,这样做的结果虽然使得标准的更改有些繁琐,但既然团队所有人都参与了讨论,那它就是团队的正式决议,团队的章程是不能轻易违反的,从而能够尽可能的避免在亲兵选拔或者轮换过程中出现人情票的现象。
会议结束后,王崤峻等人都从刘万宝那里接过一根白布带系在腰间,算是为邢布德带了孝。然后,在刘万宝的引领下,来到邢布德的灵堂,进行吊唁.
邢布德的灵堂就搭在他所住宅院的正房中,众人进了灵堂后,按照刘万宝的安排分成了几拔,依次上前吊唁。
最先凭吊的是王崤峻和徐绍安,他们俩是刘万宝眼中这些位参与吊唁的新头领当中,说话最算数的。王、徐二人各执三柱香,向邢布德的牌位拜了三拜,邢布德的妻儿向他们还了礼。然后,二人将香插在了香炉中,走到邢布德妻儿的身边,向他们表示了慰问,安慰他们要节哀顺便。王崤峻则代表山寨新的领导团队向邢夫人保证道:“邢夫人尽管放心,虽然邢当家的不在了,但山寨绝不会亏侍了您和大侄子。山寨绝对会照顾好你们今后的生活,绝对会对你们负责到底。”
邢布德的妻儿对此自然是千恩万谢,邢夫人忙向王崤峻福了一福,说道:“多谢王大头领的关照,布德他要是泉下有知,也能安心了。”
安抚好了邢夫人,王、徐二人便打算离开灵堂,好让后面的同伴过来吊唁。不想,就在二人转身欲走的时候,邢夫人却做出了一个令大家意想不到的举动,就见她突然跪倒在地,向王崤峻说道:“王大头领请慢走,妾身还有件事想请王大头领答应。”
这突如其来的一跪可把王崤峻等人吓了一跳,不知道这位邢夫人想要请求什么事,要用这种方式。王崤峻连忙伸手虚扶道:“邢夫人快快请起,有什么事都可以商量,不必行此大礼。”
邢夫人却跪在地上不肯起身,只是一个劲的恳求道:“妾身只求王大头领答应此请,否则妾身就长跪不起。”
邢夫人的态度很坚决,再加上男女授受不亲,王崤峻也不好直接上前相搀,只好耐心的劝道:“邢夫人有什么话尽管直说,只要王某能做到的,绝不会推辞。”
听王崤峻如此说,邢夫人心中便有了底,知道此事必成,于是一指跟着自己跪在旁边的儿子,说道:“妾身并非为自己要求什么,只是这孩子是布德留在这世上的唯一骨血,平时都是布德亲自管教他。如今布德不在了,妾身又是一个没多少见识的女人,如果耽误了这孩子,那妾身还有什么面目去见布德。所以,妾身在此恳求王大头领能够看在布德的面上,收这孩子为义子,日后多加教导,也好让他将来能光耀门楣。”
邢夫人的这个要求可是大大出乎王崤峻的意料,不但是他,在场的其他穿越者也很错愕。他们这些来自现代的人,对于收义子的事情都很陌生。虽然从电视、小说,或者史书中看到过这种情节,但对其中的规矩、忌讳等等事情可是一窍不通。
从内心来讲,王崤峻对收义子这种事情是一点兴趣也没有。不过,看到邢夫人跪在那里,满脸的期许,同时态度又非常的坚决,怕她真的长跪不起。于是,便看向旁边的刘万宝,希望这位山寨老人能帮忙说句话,好歹让邢夫人起来再说。
此时刘万宝也有些愣神,显然邢夫人的这个想法事先并没和他说过,他也很意外。不过,以他的头脑,很快就明白他这位弟媳妇的用意了。自从玉虚宫兼并了五虎寨,并改名为飞龙寨之后,山寨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山寨的决策者变了,喽兵的编制变了,大小头目全都进行了调整,邢布德虽然还顶着个当家的头衔,但已经不再拥有任何实权了。
邢布德在的时候,即便已无权利,新头领们出于安抚喽兵的目的,对他也还算客气,只要是他需要的,都尽量给予满足,使他在生活上不但没有下降,反而还有所提高。现在邢布德已经不在了,尽管王崤峻等人向弟媳妇一再保证会一如既往的供养,但弟媳妇的心里肯定不会踏实。这会儿趁着这么个机会,要求王崤峻收自己的儿子做义子,应该也是为了他们这孤儿寡母的今后能有个依靠。,
想明白了这些,刘万宝心中也就了然了。见王崤峻看向自己,知道是希望自己这个老人儿能够出面,劝一劝邢夫人。作为邢布德的好兄弟,自然要为弟媳妇和大侄子着想,于是一面让在灵堂中帮忙的自己的妻子上前将邢夫人扶起。一面上前一步,向王崤峻一拱手,说道:“大头领,在下觉得我这弟媳妇也是一片诚心,而且小孩子幼年丧父也怪可怜的。再说,正男这孩子也很聪明懂事,大头领收为义子,日后等他长大成人,也能成为您的一个有力的臂助。依在下看,大头领就成全了我这弟媳妇吧。”
原指望刘万宝来给自己解围,没想到对方却是赞同此事的。王崤峻正在委决不下的时候,徐绍安在旁边建议道:“崤峻,既然邢夫人如此诚恳,你不妨就答应下来吧,也好令邢夫人及刘当家的安心。这种事在中土也是司空见惯的,很正常的。况且你无论是在海外,还是在中土,都没有过子女,现在能有这么一个大儿子,何乐而不为呀。”
见徐绍安也赞同自己收义子,王崤峻还真有些动心了,不过他还是有些顾虑,于是问道:“话是这么说,可是,我听说在中土收义子是要孩子改姓的,而正男是邢兄弟的唯一骨血,若是做了我的义子,那岂不是要让邢兄弟绝后了吗?”
旁边的刘万宝感到王崤峻虽然没有直接答应,但显然态度已经有了松动,忙解释道:“此事大头领不必顾虑,中土收义子并非一定要改姓。这义子与养子不同,养子因为可能会继承养父的家业,所以需要改随养父的姓氏。义子更多的是名义上的关系,如果义父没有明确表示的话,是不能继承义父的家业的。所以,大头领大可收下这个义子,却不必要他改姓。正男依然姓邢,布德兄弟血脉的延续不会有任何问题。”
听刘万宝这么一说,王崤峻心中的顾虑也就去了,于是向拒绝刘万宝妻子搀扶,仍跪在地上的邢夫人说道:“既然邢夫人态度如此恳切,那王某就答应下这件事了,认下正男这个义子。今后王某会好好教育正男,定不会辜负邢夫人的一片苦心。”
听到王崤峻答应做儿子的义父,邢夫人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这才在刘万宝妻子的搀扶下站起身,向王崤峻连连致谢,并让儿子重新整理好衣衫,向王崤峻行大礼,算是确定了二人的父子关系。
直到此时,王崤峻才有机会仔细打量了一番自己这个便宜儿子。这小家伙也就十岁左右,长得倒是挺招人爱的。他亲爹邢布德长的就不难看,他的母亲更是个美人,想来这孩子将来的相貌绝对差不了。而且,从他的行为举止来看,也是个很聪明、很有教养的小孩,估计邢布德平时对他的教育很上心。
之前还没觉得怎样,这会儿一旦确认了两人的父子关系,王崤峻看着这小家伙是越看越喜欢,觉得自己收义子的这个决定很是英明。当即把自己腰上挂的一块玉佩——这也是为了入乡随俗,在拿了第一笔薪水后去方记买的——解了下来,送给邢正男当见面礼。他抚了抚这小家伙的头,向邢夫人说道:“既然我已认下正男做义子,而我日后又不会在山寨中常住。不如,今后邢夫人就和正男一起搬进良乡城里住吧,那里的条件要比山寨好得多,我也能经常教导,不知邢夫人意在如何?”
邢夫人闻言却摇摇头,说道:“非是妾身不领王大头领这个情,只是布德既已去世,妾身自当为他守节。待布德过了七七,妾身便让人将正男送到大头领身边。至于妾身自己,原来的宅院已经住习惯了,却不想再换了。所以,王大头领的好意,妾身只有心领了。”
王崤峻原本是一片好心,怕孩子离不开自己的母亲,所以想让这母子俩进城居住。不过,听这邢夫人的口气,显然是会错意了,以为自己对她有什么非份之想了。不过,这也不能怪她,谁让自己说得不清楚。只是,此时也不便过多的解释,因此,王崤峻想了想,说道:“既如此,不如这样。正男现在年纪还小,离开母亲只怕不适应。而我又不可能在山寨常住,所以不如让正男暂时先不下山,由我在山上的几位兄弟负责教育他。待过两年,正男长大一些,再到我身边来,邢夫人以为如何?”
邢夫人刚才确实是以为王崤峻对她有了什么想法,因此才会提出只让自己的儿子进城。这会儿听王崤峻这么一说,知道是自己冤枉对方了。不过,事已至此,她也不好再改变自己的说辞,也就顺着王崤峻的意思,答应下来。
了结了这件大事,穿越众的吊唁活动继续进行。等到所有人都吊唁完毕,王崤峻又让刘万宝把邢正男找了来,向他介绍了各位叔伯。邢正男年纪不大,但教养很好。随着王崤峻的介绍,一一向众人见礼,做的有模有样,令穿越众们都很喜欢,直说王崤峻拣了个大便宜,不费吹灰之力,就得了这么个好儿子。
得到众人的赞扬,王崤峻心情大好。当即表示,等邢正男七七四十九天孝期满了,一定会将他接到良乡城里住几天,届时他会在“天福楼”宴请在场的所有人。众人一听,自然是一致赞同。若不是考虑到旁边就是灵堂,恐怕会有人大声欢呼的。当天晚上,穿越众们又在飞龙寨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才离开山寨,回返良乡城。
第十七章 特殊的客人
穿越众们回到“清园”的时候,已经是三月初五的午后了。下了马车,进得府来,就见管家邓安带着几个下人跑过来,满脸堆笑的向他们问安。
一边往里面走,王崤峻一边问道:“邓管家,这几日府里有什么事吗?”
邓安一边在旁边低头哈腰的引路,一边回答道:“回主人的话,这几日府时一切都好,杨、吴二位主人对各种事情处理的都很好。”
听到府里安然无事,王崤峻等人也就放心了。过了头进院子之后,几个人便散了伙,各自回各自的房间去休息了,毕竟这几天虽然没干什么体力活,但也算是舟车劳顿,这会儿谁都想回到自己的床上好好睡一觉。而王崤峻和徐绍安却不能立即去休息,他们回到房间略微洗漱了一下,就又来到委员会的小会议室,与已经在那里等候的张维信和李俊武碰面,好了解一下这几天“清园”里的大小事情。
碰头会开的很简短,因为大队离开不过几天,没什么重大事件发生——如果有大事,早就通过电台报告了,也不用等到现在。唯一能引起兴趣的,就是“天福楼”的陈老板托团队派驻在那里的账房先生带回来的话,一是说现在天气慢慢要变热了,再过些时间火锅也不太适合吃了,希望“清园”这边的孙阳阳能够再给提供些新鲜的菜式。二是对早些时候“清园”这边给送过去的“鲜味粉”——也就是“海肠粉”——很好用,给菜肴和汤水的提味效果颇佳,就是数量太少,希望能有更多的“鲜味粉”供应。
陈老板讲的到是实情,现在是阴历三月,也就是阳历的四月了。再过一个来月,就要入夏了,这里不是南方,吃火锅是有点不太合时宜。而他对“海肠粉”的称赞也在意料之中,如果这东西不好使,范吾成他们也就不会大老远跑海边去找了。委员会对陈老板的要求很重视,“海肠粉”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有新货了,因此他们将孙阳阳找来,将“天福楼”的要求跟他说明了,让他与商贸组的人进行协商,尽快拿出一些合适菜式或者切实可行的商业动作方法,以便在天气变热之后,依然能使酒楼拥有良好的经营业绩。
对此,孙阳阳表示没有问题,明天他就会去和商贸组的人进行讨论,将一些现代酒楼的经营手段应用到“天福楼”,以保障酒楼的业绩。委员会对孙阳阳及商贸组的能力还是有信心的,又鼓励了孙阳阳几句,便让他去休息了。
此后几天,孙阳阳经过与商贸组的讨论,又为“天福楼”提供了几种新菜式,并开展了在前世酒楼经营中常用的消费返券活动,使酒楼的回头客大幅增加,看着营业额的步步攀升,陈老板乐的嘴都快咧到腮帮子上去了。
两天后的阴历三月初八,王崤峻正在自己的房间里和张维信谈论着近来徐绍安和林小雨之间关系越来越冷淡的问题。自从上次在刘文东和洪妍的婚礼上,徐、林二人对梁子岳的结婚建议反应异常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而原本并没太在意这事的梁子岳也开始对此事上了心。
作为审核组的负责人,按说梁子岳并没有义务去关注团队内部人员之间的关系问题。但是,一来他和徐绍安关系也还不错,二来他这人比较善于观察,徐、林两人之间关系的微妙变化根本逃不过他的眼睛。因为此事可能会关系到团队内部的团结,所以他在看到两人之间似乎有冷战的意味后,便在前几天将情况报告给了王崤峻和张维信,希望他们能对徐、林二人的关系进行调解,以免出大问题。
其实,在得到梁子岳的汇报之前,王、张二人已经对徐、林之间的问题有所察觉,只是他们都觉得这不过是小两口之间闹别扭,没想到有这么严重。因此,在忙过了这几天的事情后,两个人在王崤峻的房间里开始仔细讨论应该如何处理这个问题。
俗话说的好“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男女之间的问题,还真不是那么容易处理的,搞不好就会两头都得罪人。所以,两个大男人窝在房间里琢磨了半天,也没得出个切实可行的办法来,反而把自己搞得头大。
就在他们俩人为这事头痛不已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敲响了,外面传来了王峰的声音:“哥,你在吗?我有事找你。”
王崤峻听到是自己堂弟,便招呼他自己进来。王峰进了屋子后,来到王崤峻身边的椅子上坐下,然后神秘兮兮的问道:“哥,你猜,谁到咱们府里来了?”
看着他那一脸欠揍的怪异表情,王崤峻就知道这里没好事,于是故意板起面孔,斥道:“你小子少在这儿装神弄鬼的,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再这么挤眉弄眼的,小心我揍你。”
王峰一见堂哥没被自己忽悠住,赶忙端正了态度,说道:“我说,我说。这个……,是这样。刚才吧,门口的家丁来报,说是有亲戚来访,让我和我老婆出去确认一下。”
“你们俩的亲戚,也就是钟员外一家,门口的家丁会不认识吗?”王崤峻奇怪的问道。
“是啊,我和淇淇也觉得很奇怪,心说,咱们门口的家丁不可能连岳父他们一家人都不认识呀,为什么要我们俩去确认?于是,我们俩人就带着疑问到了大门口,结果发现来人确实是我们的亲戚,而门口的家丁确实不一定能认识她。”王峰话说半截就打住了,似乎是有意让堂哥和张维信猜。
见王峰又要卖关子,王崤峻立即把眼一瞪,骂道:“你小子少卖关子,赶快说。”
见堂哥瞪了眼,王峰不敢再吊对方胃口,忙接着说道:“是,是,我这马上就要说了,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淇淇的舅母和表姐,那位南京留守府韩推官韩大人的夫人和千金。她们只是在我结婚那天来过咱们府里一次,有家丁不认识她也是正常的。”,
“韩氏母女!”王崤峻和张维信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诧异道。
“没错,就是她们。”王峰一脸认真的表情说道。
“她们怎么到咱们这里来了,那韩大人有没有跟他们一起来?你小子净在这儿瞎耽误工夫,让韩大人在门口久等的话,岂不是失了礼数。?”张维信抢先问道。
“来的只是韩氏母女俩,韩大人并没有跟来。”王峰立即的报告道。
“她们来干什么?咱们和她们家虽然算是亲戚,但好象并不熟呀?”王崤峻不解的问道。
“据那位韩家表姐说,是淇淇的母亲疼女儿,怕她在这里受了委屈,而那位韩大人参加完我那大舅哥的婚礼正好要回幽州城,从咱们这里路过,所以我丈母娘就请求自己的哥哥一家顺路过来看看,也好了解了解淇淇的婚后生活,看看我有没有欺负她。可巧韩大人临时得了留守府的传信,要他马上赶回幽州去处理一件急务,结果就只有韩氏母女俩到了咱们府上。而且,据淇淇说,她们因为这几日舟车劳顿,身体比较疲乏,打算在咱们府里住上几天,修养一下再走。”王峰继续解释道。
“啊?这算什么理由,女儿嫁人生活的好不好,还要舅母亲自登门来检察,还要住上几天,这个时代还有这个规矩?”王崤峻感觉这事有点难以理解,转头问张维信道。
张维信摇了摇头,说道:“不太可能呀,按说,在这个时代,嫁出去的女儿就像泼出去的水,娘家一般不会这么上心呀,难道她们来是另有目的?”
“另有目的?她们能有什么别的目的?”王崤峻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又觉得这韩家和钟家是至亲,对自己这些人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恶意。现在人家既然已经登门了,作为主人还是应该对其以礼相待的。更何况,那个令自己有所心动的韩家小妹妹也来了,自己总不能白被人家叫一声世兄。
于是,将心中的疑惑放到了一边,一边让王峰带路去见韩氏母女,一边让张维信召集委员会的另两位委员,去和这母女俩见个面,也算对对方的重视。随即,便跟着王峰出了房间,向他们小夫妻住的跨院而去。目送二王兄弟出了房门,张维信才悠哉游哉的渡着方步去找徐绍安和李俊武,脸上的不解神情却已经一扫而光,换上了一幅“阴谋”得逞的狡黠模样。只是,匆匆而去的王崤峻是不可能看得到了。
王崤峻和王峰来到二进院的东跨院,一进正堂屋的门,就见韩夫人坐在首位上,正在悠闲的喝着茶,而钟子淇和韩青雯则并排坐在下首,正说着悄悄话。见王崤峻进了门,钟子淇很爽快的起身与他见礼,而韩青雯虽然也向他福了一福,只是好象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小脸红红的。
王崤峻此时一门心思都在琢磨韩夫人来的目的,并没有注意到韩青雯的表情。他上前向韩夫人行了礼,又向两位小妹妹回了礼后,便在两位小美女的对面坐下,王峰则坐在了他旁边。
双方交谈了几句闲话,王崤峻委婉的问起韩夫人的来意,韩夫人的回答与王峰刚才所说的果然是一模一样。当然,她表达的并没有那么直接,只说是回家途中路过这里,想来看望一下自己的侄女。而韩大人因为有公务要处理,所以先行赶回幽州城去了。
见对方这么说,王崤峻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热烈欢迎,并表示如果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韩夫人海涵。韩夫人到是表现的很平易近人,直说不请自来,讨扰了。同时,一边说,还一边上下打量着王崤峻,看得咱们王大头领心里直发毛,不知道这位韩夫人一个劲的盯着自己看是什么意思。
为了转移对方对自己的关注,王崤峻只好找话题问道:“在下听弟弟说,韩夫人和韩小姐一路上舟车劳顿,身体不太舒服,不知有无大碍。在下的一位师妹就精通医术,可以让她来给夫人和小姐看一看。”
韩夫人听罢,摆了摆手,说道:“不必,不必。老身只是因为这几日连着坐车,感觉有些疲惫,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我们母女俩住在这里,到是让王首领费心了。”
王崤峻忙客套道:“韩夫人说哪里话,韩夫人能到在下这里来,是在下的荣幸。只是,在下不过一普通百姓,实不敢当韩夫人首领的称呼,韩夫人只管叫在下的名字就行。”
韩夫人一听,便毫不见外的说道:“既如此,那老身就托个大,叫你一声贤侄。咱们都是亲戚,你也不要一口一个在下的才好。”
王崤峻闻言只好表示同意,同时在心里抱怨,为什么张维信这个能说会道的家伙还不来,找徐绍安和李俊武也不用花这么长时间呀,该不是他不愿意和人家女眷打交道,故意为之吧?要是这样,那这小子可太不地道了。当然,王崤峻并不是一个不善言词的人,也不是一个性格内向的人,他只是不喜欢这种文邹邹的说话方式。
正当他在腹诽着张维信的时候,就听韩夫人又问道:“听我那妹夫说,贤侄是从海外归来的,在回中土的途中历尽了磨难,几万人族人,最终只有极少数平安到达,如今能找到的同伴基本都住在这府上?”
韩夫人既问起,王崤峻也就不再想张维信的问题,回答道:“不错,正如夫人所言。”随即,又把团队用于对外宣传的说辞讲述了一遍,好让韩夫人对自己这些人的来历有个直接认识,以便在今后几天大家能更好的相处。
听着王崤峻的介绍,韩夫人表面上在聚精会神的倾听,其实心里正在把他所说的和从钟子淇那里听来的版本——王峰的那个神仙版——做着比较。虽然王崤峻所说的经历更加现实,更加接近人们日常所能碰到的情况,但韩夫人却更愿意相信钟子淇的版本。原因无他,唯此版本更加光怪陆离,更加的引人入胜,也更加能够抬高这些所谓“海归”的身份。,
当她见王崤峻讲到因为海难,与妻子从此失散,只怕再无相见之日时,那种悲痛的表情,也不由得为他感到惋惜。同时,又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她看着王崤峻那虽然并不十分英俊,却沉稳可靠的相貌,听着他那条理清楚,绘声绘色的讲述,韩夫人不住的点着头,似乎很是满意。而且,还时不时的看看自己的女儿,把韩青雯看得脸都红到了脖子,头低得已经不能再低了。
王崤峻却只顾着给韩夫人讲故事,并没有注意到这些,或者说他没敢去注意。毕竟,当着人家母亲的面,他一个大男人也不能紧盯着人家女儿看。直到他终于将故事讲完的时候,才趁着喝茶、喘气的工夫,偷偷看了韩青雯一眼,结果却令他很失望。此时的韩青雯低着头,下巴几乎要贴到胸口上去了,除了一头乌黑的秀发外,他什么也没看到。
虽然有些失望,但王崤峻面上却依然是神色如常,继续与韩夫人闲聊着。这时,就听房门一响,张维信终于带着徐、李二人姗姗来迟。三人与韩夫人及韩小姐见了礼后,也坐下参与到闲聊中去,直到天色擦黑,该到吃晚饭的时候谈话才结束。
穿越团队为韩氏母女准备了丰盛的晚餐,算是为二人接风洗尘。吃过饭后,韩氏母女就在王峰和钟子淇居住的跨院内住下。至于她们什么时候离开,那就不得而知了。对此,穿越众们也是无奈,只能按照王崤峻说的那样,平时做事尽量做得像这个时代的人所为就行了。
就这样,此后的两三天,韩夫人每日里除了和王峰、钟子淇夫妇俩聊聊天,和王崤峻等几位委员——主要是王崤峻和张维信——说说地外,就是在“清园”中四处看看,或者到街上去逛逛,过得很是悠闲。而穿越众们除了王崤峻和张维信外,其他人也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基本没受到影响。王、张二人作为名义上的首领人物和外交负责人,陪同韩夫人的事情自然是则无旁贷。特别是王崤峻,那更是忙前忙后的一个劲的张罗。这到不是他有意奉承,而是韩夫人似乎对他很感兴趣,时不时的就和他拉拉家常,聊聊继往,搞得王大首领连徐绍安和林小雨的事情都没时间处理了。
阴历三月初十的晚上,吃过了晚饭,累了一天的王崤峻终于得空躺在自己的床上休息一会儿,打算好好考虑考虑如何解决徐、林二人之间的感情问题。结果,他刚躺下没两分钟,便传来了敲门声。待到他十分不情愿的打开门后,发现是张维信和王峰二人联袂而来。
王崤峻将二人让进屋内,叫他们自己招呼自己,然后便往椅子上一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边喝着茶,边等着这二人开口说话。结果,这二人却是半晌无言,感觉奇怪的王崤峻抬头看去,却发现这二位正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仿佛在看一只稀有动物一般。于是,王崤峻没好气的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嗔怪道:“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难道我脸上有花吗?”
对面的二位显然并没有被他吓住,眼神依然还是那么怪异。随即就听王峰神秘兮兮的说道:“哥,我们这么看你,是羡慕你。羡慕马上就会有一件天大的好事落到你的头上。”
“什么天大的好事,难道是你们找到了把咱们传回2012年的方法?”王崤峻没好气的问道。
“那到不是,就目前来看,咱们被传回2012的可能性,只怕比在同一个地方被雷劈一万次还小。我说的天大的好事,也可以说是一件天大的喜事,是有关哥哥你的喜事。据小弟目前得到的消息,哥哥你只怕马上就要走桃花运了。”王峰一脸猥琐的笑道。
“你这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有什么话就直说,再这么嬉皮笑脸的,小心我揍你。”王崤峻对堂弟威胁道。
被自己堂哥一吓,王峰也不敢再耍贫嘴了,忙一推张维信,说道:“张老师,这事你是带头的,还是你来说吧。”
张维信对王峰拿他当挡箭牌的做法很鄙视,但事情却还是得由他来说。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向王崤峻解释道:“事情是这样的,经过我和王峰,以及子淇弟妹的努力工作,已经为你说好了一门姻缘,今天我们俩来,就是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你,让你提前高兴高兴。”
“姻缘?什么姻缘?谁和我有姻缘?”王崤峻被说的有点糊涂了。
见王崤峻一幅莫明其妙的表情,张维信不由得有点意外,问道:“不是吧,你是真糊涂呀,还是在跟我装糊涂呀?你不会猜不到我说的是什么吧?”
“我是真不明白,我到底和谁有了姻缘?”王崤峻满脸无辜的说道。
见自己的铁哥们儿是真的不明所以,张维信用手一指东边的方向,对王崤峻说道:“我说的姻缘就在东跨院,韩青雯,韩小妹妹是也。你不要告诉我,你对人家小妹妹一点感觉都没有。别说你和人家小妹妹下棋、逛花园都是在应酬,没存任何别的想法。”
面对张维信的追问,王崤峻还真没法反驳。他对韩家小妹妹绝对是有感觉的,而且是非常清楚的心动的感觉。他与韩家小妹妹的这几次接触也是自觉自愿的,甚至可以说是求之不得的。可是,现在张维信突然将问题提到了婚姻的高度,他还真有点转不过弯来。于是,他犹豫着说道:“我承认,我对韩家小妹妹是有好感,而且是很有好感。可问题是,我和她才认识了不到两个月,连这次总共也就见了三次面,双方连八字还没有一撇呢,怎么就开始要谈婚论嫁了?而且,听你们的口气,此事已经十拿九稳了。你们怎么会这么有把握,你们还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面对王崤峻的疑问,张维信和王峰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张维信开了口,他组织了一下用词,说道:“关于这事,兄弟我在这儿先向你道个歉。这事儿,我和王峰确实是属于先斩后奏,事先并没有跟你商量。不过,自打兄弟我前段时间一时喝多了,搅了你泡……,咳,搅了你教韩家小妹妹玩扑克的好事之后,我就打定主意要予以弥补。特别是,后来在钟大少爷的婚礼上,看到你和韩姑娘在钟家花园中相谈甚欢,更是坚定了我的信心,一定要帮你搓合成这段姻缘。”
“是啊,哥,我和张老师是一个想法,总不能我这当弟弟的新婚燕尔,你这当哥哥的一直打光棍。当初在钟家花园见到你和青雯表姐相处的那么融洽,我就觉得你们俩相当的有缘分。因此,我后来就把这个念头和淇淇说了一下,她也觉得挺般配。虽然你的岁数大了点,但你长得面嫩,看着远比这个时代三十岁的男人年轻多了,和青雯表姐站一起,丝毫不会让人感觉到年龄的悬殊。
后来,张老师来找我,将他的打算和我一说,我们俩一拍既合。我那大舅哥的婚礼才一结束,我们俩就去找到我岳父、岳母,把这事和他们讲了,希望他们能给个主意。这二位长辈对此也表示赞同,我那岳母也很干脆,当晚就去找青雯表姐的母亲商量去了。青雯表姐的父母通过我的岳父、岳母也对哥哥你有了初步的了解,再加上青雯表姐本人也点了头,于是这事基本上已经成了八成了。只不过,青雯表姐的母亲,也就是我那所谓的舅母,还有些不放心。她虽然见过你两次,但都是在婚礼上,和你不过说过两句客套话,并没有什么深入的了解。光听我们以及我岳父、岳母的介绍,还是缺乏直接的感性认识。
因此,在张老师的建议下,她们母女俩就以探望淇淇的名义住进了咱们府上,想近距离的和你接触一下,这就算是‘丈母娘相女婿’吧。这不,刚才韩夫人把我们俩找了去,说是对你这个未来女婿很满意,这门婚事她同意了。现在就看哥哥你的态度了,你到底是愿意呀,还是愿意呀,还是愿意呀?”王峰顺着张维信的话,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的述说了一遍,将最终的选择权交到了王崤峻的手上。只不过,他最后的那句话好象并没有给自己堂哥什么选择的余地。
王崤峻此时已经被这两位“好兄弟”给说晕了,一时愣在那里,半天才反应过来,用手指着张维信和自己的堂弟,哭笑不得的道:“我说,你们俩胆子也太大了,根本还没问过我的意见,还没和我商量过,就去找人家提亲了。这要是我不同意的话,你们俩打算怎么收场呀?”
张维信闻言却是一摆手,不以为然的说道:“你少来,你的想法我们哥儿俩能不知道?要是没摸透你的心思,我们怎么敢冒冒失失的去跟人家韩家提亲。你居然还敢说什么你不同意怎么办,你怎么可能会不同意。你这根本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只怕现在心里乐的都快开了花了吧?现在就等你王大首领一句痛快话,这韩青雯韩姑娘你娶还是不娶?”
“娶,当然娶。”王崤峻毫不迟疑的回答道,这等好事不答应不成了傻子了。
王崤峻的回答很干脆,干脆的令张维信和王峰都有点意外。两个人本以为王崤峻还会再推搪一番,以便显示一下自己是个不为美色所动的正人君子。而他们两个人也可以借机再多劝说几句,显示一下自己这个“媒婆”当得是很尽职尽责的。没想到,王崤峻根本就没给他们俩显示口才的机会,直接就答应了,让他们准备的一套说辞没了发挥的地方。
既然没有了发挥口才的机会,张维信和王峰也就不再耽误工夫了,得了王崤峻的准信儿后,立即马不停蹄的去找韩夫人,将这个消息告诉她知道。
韩夫人听了自然也很高兴,对张、王二人很是夸奖了一番,搞得两个人都有点不好意思,红着一张脸,直说不敢当。
与此同时,在隔壁房间里,偷听到这个好消息的韩青雯红着一张俏脸,满心欢喜的跑回自己的卧室,去憧憬自己的美好未来去了。
第二天一早,韩夫人便心满意足的带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回了幽州,只等着“清园”这边去提亲了,而后面的事情办的也是一帆风顺。既然男女双方都已经点了头,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遵循惯例,按部就班的进行一系列的工作。钟有朋钟员外被拉来当媒人,根据此时结婚所需的“六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徵、请期、亲迎,一项项的开始进行。
经过一番奔波,最终双方约定,婚礼将在四月初二举行,地点自然还是在“清园”,所请的客人也和王峰结婚的时候差不多,只是多了韩德义在良乡县中的几位朋友与故旧。此外,王崤峻结婚之后也不能再住在原来的那两间房子里了。虽然那两间房是正院正房,但毕竟不够规模,何况韩青雯的父亲是现任官员,身份怎么说也比钟有朋高,钟子淇和王峰住的是单独的小院,他的女儿不可能低自己表妹一等。于是,根据委员会的研究,决定王崤峻两口子结婚之后就住在后进院的西跨院,而王崤峻原来的住的那两间正房还予以保留,权当王崤峻的书房了。
至于后进院西跨院中原来住着的几位穿越者,则会搬出那里。反正在婚礼之前飞龙寨那边就会完成整训,有了新的安保队伍后,用不了多长时间,团队成员会分散到几处地点居住,肯定不会少了这几个人的住处,他们顶多是在分散居住之前住得稍微挤一点。
前期的工作都做完了,“清园”中的人们随即就开始进行婚礼的准备。好在这段时间已经进行过两场婚礼了,大家也算驾轻就熟,相关工作进行的有条不紊。
第十八章 好消息
应历三年,阴历三月十二,王崤峻、张维信还有徐绍安正在小会议室商量日常事务。在会议室门外站岗的吴鹏报告,有玉虚宫的道士清风来访,已经被管家邓安安排在门房等候了。听说是玉虚宫来了人,王崤峻等三人以为是玉虚宫那边出了什么事,不然玉虚子是不会派人来的。于是,马上停止了会议,让吴鹏把来人赶快带来见他们。
不多时,吴鹏带着一个年轻道士进了会议室,这道士大家都认识,正是清尘的师弟清风。清风进门后,向王崤峻等三人恭恭敬敬的行了礼,说道:“小侄清风见过三位师叔。”
王崤峻等人见他面色如常,不像有什么急事的样子,也就放下心来,示意他坐下说话。清风依言在一张椅子上侧身坐了半个屁股,又向三人施礼道:“三位师叔,小侄此次前来,是奉了师父之命,向这里的诸位师叔们通报一声,太师父已经在昨天到了玉虚宫,诸位师叔如果想要拜见太师父,可以随时过去。”
听到太师父到了玉虚宫,在座的众人都很高兴,如果不是这会儿已经临近傍晚,大家可能马上就动身前去请安了。王崤峻和张、徐二人商量了一下,向清风说道:“这可是大好事,太师父驾到,我们自然是要去拜见。今天有些晚了,来不及了。这样,你就在‘清园’住一晚,明日一早,我们和你一起回观里去。”
清风对此自然没有异议,恭敬的答应着。随后,便由吴鹏带着去客房休息。而王崤峻等人则立即将消息通报给了所有拜过师的穿越者,就连在飞龙寨负责喽兵整训的几个人,也通过电台向他们通报了这个消息。大家听到消息自然也是相当欣喜,飞龙寨上的钱远山、曾志林等人甚至表示要下山去拜见太师父。他们的这个要求最终得到了部份满足,除了钱远山和鲁悦要留守外,其他五人都被允许下山去见太师父,并约好了两路人马在玉虚宫附近汇合,然后一起进玉虚宫。
第二天一大早,“清园”中凡是拜扶摇子为师的穿越者,都早早的起床,再次穿上了已多日不穿的道袍,将自己收拾的整齐利落,吃罢早饭之后,便驾车上路了。而钟子淇作为玉虚子老道有实无名的徒弟,也跟着众人一起前往。
大约在中午时分,“清园”的这一路人马就已经赶到了离玉虚宫不远的一处路口,等了时间不长,就见从另一条山路上来了三匹马、一辆车,正是曾志林等人。双方汇合到一起,略微寒暄了几句,便再次上路,直奔玉虚宫而去。
不多时,大队人马就到了玉虚宫门口,看门的两个小道士一看是众位师叔来了,一个立即进观去报信,另一个则迎了上来,向众人行礼问安。然后,便引领着众人进了观门,直奔后殿而来。
进了后殿,那个进去报信的小道童已经等在那里,见到众师叔过来,忙上前施礼,说道:“诸位师叔,祖师爷和师父请你们到师父的静室一见。”
穿越众们听了,忙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排好队形,在小道童的引领下,鱼贯的进入了玉虚子的静室。
静室之中,扶摇子老神仙盘腿坐在一个蒲团上,脸色红润,面容清矍,双眼微阖,与半年之前没什么两样,还是那么瘦,还是那么一幅永远睡不醒的样子。穿越众们进得门来,排好队列,齐齐跪倒,说道:“徒孙给太师父见礼。”说完,一起叩拜下去。
大礼行过之后,扶摇子说了一句:“起来吧!”众人这才起身,又向玉虚子见礼。因为静室内的蒲团数量有限,所以众人行过礼之后,除了几位委员外,其他人只能是素手站立在一旁,等着太师父教诲。
过了半晌,一直迷缝着眼睛的扶摇子,终于把那双小眼睛给睁开了,在这些个徒孙的脸上扫了一圈,其中在王崤峻脸上停留的时间最长,并且在扫视他的时候,扶摇子禁不住一愣,随即眼眸中精光四射,但只是一闪而过,很快便又回复到了波澜不惊的状态。
扶摇子的眼睛虽然阖上了,但头脑却在飞快的转动着,思索着自己刚才看到的这些徒孙的面相,与半年前的不同之处。
从众人的面相上说,与半年之前并没有太大的差别。这些人除了钟子淇以外,依然都有两种完全不同的命数,依然是一种普通寻常、一种大富大贵,与之前不同之处只在于两种命数的强弱程度有了不少的变化。寻常的那一种已经微乎其微、几乎不可见了,富贵的那种则清晰异常、几乎已成定数。
众人中唯一有些让他意外的是王崤峻的面相,他原来那种普通商贾的命数已经不可见了,只剩下一种尊贵,而且是极尊贵的命数,预示着他的前途将是不可限量的。
看到这一切,扶摇子甚至有些庆幸,自己当初收了这些海外归者为徒。虽然他并不是一个贪图富贵的人,对名利也看得相当的淡,但作为一个道门中人,将道教发扬光大的信念却是深植于心中的。他很清楚,光凭他的一己之力,即便是自己能活上二百岁,云游各处去传播道教精神,其影响也是有限的。如果面前的这些个徒孙们今后能够飞黄腾达,由他们自上而下的来传播自己的衣钵,那么道教的未来将是无比光明的,甚至要成为华夏第一大教也不是什么难事。
当然,这些想法扶摇子是不会说与穿越众们听的。他闭目深思了半晌后,再次将眼睛睁开,对面前的众人说道:“为师听你们玉虚子师兄说,这半年来,尔等还算勤奋,每日都能坚持修炼,武艺都精进了不少。很好,为师很满意。这次为师来,一是看看尔等武艺的进展,二来是打算将经为师改进、补充,已经成形的太极武功传授给尔等。这既兑现了当初为师的许诺,又可以为尔等增加一项可以安身立命的本事。”,
众人听说太师父要将其经过改进、补充的太极功教给自己,自然是相当高兴。齐齐跪倒,向扶摇子叩头致谢,连玉虚子也不例外。只有钟子淇站在那里,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满脸的郁闷。要说她还是很愿意跟扶摇子老神仙学武的,但是要学武就要拜师。在她看来,这所谓这太极武功应该是扶摇子老神仙的独门秘笈,不可能允许自己像当初和玉虚子师父学武那样,好象玩乐一般就学了。
可是,如果要拜师,自然是要比玉虚子师父小一辈的,那样的话,自己就成了夫君王峰的师侄女了。且不说今后就要矮他一头,光是这种师徒关系结为夫妻的情况,就是有违那些所谓伦理的。
思前想后,钟家小妹妹一时没了主意。正踌躇间,已经起身的王峰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事,忙附在她的耳边,小声向她承诺,只要自己学会了太极拳,一定会教给她这个老婆大人的,这才让钟家小妹妹转忧为喜,直向自己的夫君暗送秋波。对于这小夫妻俩的小动作,在场的众人都当没看见,继续认真聆听太师父的教诲。
扶摇子似乎也没有避讳钟子淇的意思,随后便将太极武学的宗旨与经义向众人讲述了一遍。当然,作为一个武学系统,太极功的内涵极为深厚,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完的。扶摇子今日所讲也只是一些入门的皮毛,要想粗通这一门武功,只怕没个三年五载是办不到的。至于最终能否得其精髓,那就要看这些人自己的领悟能力了。
因为穿越众们现在都有各自的工作,并不能一门心思的长驻玉虚宫学武,所以他们只在玉虚宫待了三天,听扶摇子讲解了一些入门的基础知识,便不得不向太师父告辞返回了“清园”。而原本在飞龙寨留守的钱远山和鲁悦在其他留守小组的成员回山后,也下山到玉虚宫随太师父学习了三天。
三天时间实在太短,对于博大精深的太极功来说,连门槛都踩不上去,所以全面学习太极功,将其传承下去,并发扬光大的任务不出意外的落在了玉虚子,以及从飞龙寨回来后就没再离开的清尘身上。
这师徒俩跟在扶摇子身边潜心学习太极功,特别是玉虚子,学习得更加投入。因为他不但要领悟太极功的真谛,还要将其消化吸收,以便将来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以大师兄的身份将此功传授给那些师弟们。
穿越众离开了玉虚宫,返回“清园”后,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扶摇子老神仙的到来给他们带来的福气,好消息是接二连三的传来。
第一个好消息,是在阴历三月十五,武清县渔村的几名渔民找上门来,给穿越众带来了第一批“海肠子”。来送货的渔民共有四人,领头的就是孙二伯在临走前指派的新一任族长——马四叔。他们这次共带来一百斤新鲜的“海肠子”和一百斤已经晾晒好的“海肠粉”。
作为此事的负责人,范吾成亲切的接待了他们四个人,而孙二伯和还在奉命休养的谢天等人也前来给他们接风。酒席宴上众人推杯换盏,相谈甚欢。马四叔向孙二伯及范吾成、谢天等人讲述了“海肠子”的收购过程,表示经过大家伙的共同努力,如今已经收到了约一千五百斤“海肠子”,除了这次带来的一百斤新鲜产品外,其它的都已经遵照这边的要求进行了晾晒。这次带来的那一百斤“海肠粉”就是第一批完成晾晒的产品,后面还会不断的有晒好的“海肠粉”被送来,绝不会误了酒楼的使用。
对此,无论是孙二伯还是范吾成和谢天等人,都表示衷心的感谢。马四叔等人自然是连称不敢当,马四叔更是反过来连连向孙二伯道喜,认为其现在能有这么优渥的生活,完全是因为平时最爱行善积德,感动了上苍,这才让其老有所养,老有所乐。
马四叔不愧是姓马的,一番马屁拍下来,说得孙二伯是心情大好,开怀畅饮,连干了好几杯,喝得红光满面的。旁边的谢天等人虽然看不惯这位马四叔奉承拍马的作为,但看到义父这么高兴,想着不能扫了老人家的兴,也就并没有表现出反感的样子。
范吾成作为一名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了不少年的商人,对马四叔这样的人已经见惯不怪了。而且,他也很清楚这位马四叔这么做的原因,无非就是想从孙二伯这儿得到更多的好处。对付这种人他可谓是经验丰富,知道如何让其为己所用。
于是,在酒宴结束之后,范吾成便留马四叔一行四人在“清园”住一晚,第二天再启程回村,并让管家邓安安排他们到客房休息。对此,马四叔等人是连连称谢,对范吾成的安排是极其满意。
第二天他们走的时候,范吾成又给了那三名村民每人二百钱,权当是脚力钱,而给马四叔的辛苦钱则有足足五百钱。这点钱对穿越众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但对马四叔等人来说已经算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了。他们四人特别是马四叔开始还一再的假意推托,但后来在孙二伯的坚持下,还是“勉为其难”的收下了,同时拍着胸脯保证,今后“海肠粉”一定会源源不断的送到良乡来,绝不会出任何差错。随后,便高高兴兴的踏上了归途,并在后面的日子里全心全意的为穿越众服务,真的没出任何差错。
第二个好消息,是在阴历三月十八,谢天他们兄弟四人终于通过了林大军医的体检,结束了将近一个月的休养,正式参与到团队的工作当中来。
按照当初的决定,谢天干起了老本行,接替范吾成,与已经快被“天福楼”上下当成“食神”的孙阳阳相互配合,全面负责“天福楼”的经营管理。,
范吾成则回归其主业,负责整个商贸组的抓总管理工作。而原本充当范吾成副手,协助管理“天福楼”的宋飞扬则被抽调出来,参与到团队自己的那两家商铺的经营管理中去,以便把尤远替换下来,让其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投入到团队物资的管理工作中去。
此前,由于孙阳阳被借调到“天福楼”工作,而洪妍早就已经转隶到了财务组,两头都要顾的尤远干得颇为辛苦。而且尤远曾多次向委员会表示,按照惯例,门市经理和库管是不能由一个人来兼任的,这样非常不利于管理。这次他的兼职被取消,算是遂了他的心愿。他非常爽快的和宋飞扬交接了工作,一心一意的为团队当好这个管家。
黄海这位前世的海军军官如愿的进入了保卫组,不过新鲜血液的加入,并没有令一直为人手不足而发愁的徐绍安松上一口气。因为黄海并没有像其他保卫组成员那样,从扶摇子老神仙那里得到过真传,在武艺方面比保卫组原有的成员要差上一截,所以暂时还不能真正参与到安保工作中去。因此,徐绍安建议,黄海在王崤峻婚礼之后,就前往玉虚宫,由他和其他几位委员引见,拜扶摇子老神仙为师,学习武艺,在具有一定基础之后,再正式参与执行安保任务。
虽然这个计划的前提是太师父能够接受这名新的再传弟子,但无论是徐绍安还是其他委员,都对太师父能收下黄海这个新再传弟子充满了信心。以他们对太师父的了解,面对和他们一样具有极佳身体潜质的黄海,太师父是不会拒绝其拜师的请求的。
像黄山这种专业技术人士,自然是毫无意外的进入了科技组。尽管现在团队还没有能力发展航海事业,黄山一时还难以施展其在这方面的所长,但他在机械加工、制造方面的知识和经验,同样可以为科技组近期将要进行的,各类加工工具的研发工作提供帮助。
四兄弟中,唯一没有被安排实质工作的就是高军。作为高中学生的他,并没有比较突出的一技之长可以为团队某一方面的发展出力。而且,通过这一段时间的休养,他虽然在体质方面有了很大改善,但对于拜师学武却没有任何兴趣,也就不可能有机会进入保卫组了。因此,他最终的工作就是两项——一个是照顾义父孙二伯;另一个就是根据自己的兴趣爱好,接受科技组相关成员的培训,努力学习专业知识,以便能在将来为团队服务。
第三个好消息,是在阴历三月二十四,飞龙寨留守小组的负责人钱远山和曾志林,通过电台向“清园”基地报告喽兵整训已经全部结束,整训工作取得了圆满成功。希望基地这边能够尽快组团前往飞龙寨,观摩即将在三月二十六举行的汇报演练。
对此,基地这边以委员会的名义发去了嘉奖电,向参与整训的所有团队成员表示祝贺,并对他们的辛苦工作表示感谢。对于留守小组提出的,派遣观摩团的要求,委员会讨论后,决定接受邀请。但有鉴于目前团队正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王崤峻的婚礼,所以观摩团的规模将有所控制,除了身为大头领的王崤峻肯定要参加外,就只安排了新加入团队的谢天他们兄弟四人,以及张维信、徐绍安、王峰随行。不过,委员会也向不能前往观摩的团队其他成员保证,在忙过这段时间后,一定会在合适的时间安排飞龙寨的喽兵们为大家专门演练一次。
商量完汇报表演的事情后,留守小组又向委员会提出了对喽兵重新进行编制调整的建议。对于调整的原因,留守小组的解释是,经过三个月的整训,他们发现三百余名喽兵中,确实有一部分人——大约二十多个——条件比较差,不太适合参与今后可能需要他们执行的作战任务。但是,现在如果以此为理由遣散他们,恐怕也不太现实。所以,留守小组打算将这些不合格的喽兵单独编为一个小队,主要从事后勤支援的任务。
委员会经过讨论认可了他们的建议,但因为双方现在是经过电台沟通,不方便商谈具体的细节问题,所以只是就编制调整达成了一个粗略的框架,详细的方案有待观摩团到达飞龙寨后再确定。
阴历三月二十六,王崤峻一行八人离开“清园”前往飞龙寨,观摩喽兵们的汇报表演。得到通知的钱远山、曾志林等人早早就来到山下的凉水泉村等候,将王崤峻等人接进了寨中。稍事休息后,众人来到聚义厅,但并未立即开始汇报演练,而是先解决编制调整的问题。钱远山和曾志林向王崤峻等委员提交了有关编制调整的计划,供其决策。
王崤峻等三位委员——李俊武在观摩团出发前已经授权徐绍安代表他投票——进行讨论后,通过了钱远山他们提出的新的喽兵编制方案,并将这支减去直接进入保卫组的喽兵后,只剩二百八十余人的队伍称为飞龙先锋营。
按照新编制方案,该营营长由王崤峻兼任,副营长为徐绍安、钱远山、曾志林。因为王崤峻和徐绍安平时不可能长驻飞龙寨,所以保安营真正的直接指挥者是钱、曾两位副营长。
先锋营共二百八十八人,下设两个作战中队,一个后勤保障小队。其中,作战中队每队一百三十二人,设中队长一名(由唐潮和穆特尔分别担任),中队副两名(由刘小六、王保山、高贵、武平东——整训过程中的成绩很出众的一名头目——担任),下辖三个小队。每个小队有小队长一名,小队副一名,下辖三个班(原来的什,留守小组觉得说着不顺嘴,就改成自己习惯的称呼了),每班十二人,有班长一名,副班长一名。另外,每个小队设一名通讯兵,每个中队设三名传令兵,三名警卫勤务兵(为中队长和中队副提供警卫及内务服务)。每个中队还有一个五人的炊事班,以及一名救护兵(届时将由林小雨负责相关培训)。后勤小队共二十四人,设小队长一名(由鲁悦兼任,其工作还包括保管、使用电台),小队副两名(由刘二兴、李福担任)。,
除去这二百八十八人外,其他的二十七名在整训过程中表现最好的喽兵,以及原来刘万宝和邢布德的亲兵余部八人,均被编入了亲兵小队。其中,“清园”警卫班八人,“静园”警卫班十五人,飞龙寨留守小组贴身警卫班十二人——五名留守的穿越者及刘万宝每人分配两名。
此外,留守小组给原山寨二当家的刘万宝安排了一个武术教习的职务,负责先锋营的基础武术训练工作。这个职务从其功能上来说,类似于前世军队中训练参谋的角色,只是考虑到刘万宝对“训练参谋”这个名称的理解问题,才用了“武术教习”这个名字。刘万宝本人对这次的编制调整并没发表什么意见,这倒不是他不敢发表意见,而是这次的调整被留守小组掺杂了许多前世的概念和名词,对于刘万宝来说根本就是一头雾水,哪里还能提什么意见。在刘万宝看来,这个“武术教习”的职务很符合自己需求——既可以经常与喽兵接触,又不会因为权力过大而引起这些道爷们的猜忌——没必要为哪些不了解的事情费心。
商量完编制调整的问题,一直在边上没有发言的刘万宝这时却开了口,他向王崤峻等人一抱拳,郑重的说道:“大头领,属下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大头领及众位头领能够答允。”
王崤峻见刘万宝表情非常严肃,知道是有重要事情,忙说道:“刘当家的有什么事尽管直说,咱们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如此客套。”
随即,就见刘万宝起身离座,向王崤峻再次抱拳拱手,说道:“大头领,您也知道,属下这些年一直是在霞云岭上落草,过的是刀头舔血的日子。原本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可没想到机缘巧合,走到了今天这一步。现在山寨可以说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再也不用像当初那样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过日子了。要说日子好过了,这人的心思也就跟着变了。属下是个粗人,对日常生活没什么要求,只要饿不着、冻不着就行了。但是,属下的妻子和女儿却都是柔弱之人,以前没有机会,只能是陪着属下在山寨受苦。虽说现在山寨里的生活条件好了不少,但与城里相比,还是有天壤之别,再让她们陪着属下在山寨上就有点不尽人情了。所以属下在这里肯请大头领,同意属下将妻女送到良乡城中居住,过几天舒服日子。如果能让她们住进‘清园’当然是最好,如果大头领觉得不便的话,住在‘清园’附近也行。不知大头领能否给属下这个面子,答应属下的请求?”
王崤峻等人没想到刘万宝会突然提出这么一个请求,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不过,在座的都是聪明人,很快就反应过来刘万宝为什么会提这样的要求,尤其是张维信,刘万宝话音刚落他就明白了对方此举的用意。
从表面看,刘万宝是为了不让妻女跟他一起在山寨吃苦,实质上这不过是刘万宝的托辞。他之所以要这么做,绝不仅仅是为了让妻女过上舒心日子,而是另有深层次原因。一方面,他这么做,等于是将自己的妻女当作人质,交到团队手中,从而向团队表示自己的忠心。另一方面,恐怕也是希望通过这种向团队表忠心的方式,令团队对他放心使用,让他能够在飞龙寨今后的领导层中占据一席之地,能够有所作为。
虽然穿越团队明白刘万宝的动机,到目前为止对刘万宝也还算放心,不然也不会在新的编制中继续给予他一定的地位。但对于他这种输诚、表忠心的行为在面上还是要予以肯定,以免他产生其他想法。于是,委员会的几个人小声商量了一下,决定由王崤峻出面,同意了刘万宝的请求。
王崤峻请刘万宝坐下,然后说道:“刘当家的太客气了,大家都是兄弟,这点小事不必搞得如此严肃。这些年嫂夫人和贤侄女在山寨里也吃了不少苦头,刘当家的心疼她们,想让她们过得舒服些也是应该的。既然她们要进城去住,那自然是要住在‘清园’里。难不成放着现成的自家宅子不住,反而要出去单住吗?”
刘万宝见王崤峻同意了自己的请求,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忙谢道:“属下多谢大头领成全。一会儿演练完毕,属下就让妻女收拾东西,到时候就和诸位头领一起下山回良乡。”
王崤峻虽然知道刘万宝是急于表忠心,但觉得让刘万宝的妻女与观摩团的一群大老爷们儿一起下山并不太合适,所以一摆手道:“刘当家的虽是心疼妻女,却也不必急在这一时。反正过几日就是我结婚的日子,刘当家的也要去参加,不如到时候刘当家的带着嫂夫人一起下山,岂不更方便。刘当家的以为如何?”
刘万宝的目的已经达到,前一天、晚一天将妻女送下山去都是一样的,所以对王崤峻的建议没有任何异议,说道:“大头领说的是,属下就依大头领所言。”
众人又聊了一会儿,看看时间差不多了,钱远山便招呼大家来到聚义厅外的台阶上,那里也摆好了若干把交椅,众人落座后,汇报演练便正式开始。
要说,钱远山、曾志林等人这段时间确实是下了不少工夫,操练场中的近三百喽兵无论是精神面貌,还是各种动作,都远比整训前要提高许多,很在点正规军队的样子了。对于留守小组在短时间内就能获得这样的成绩,观摩团的所有成员都给予了高度评价。王崤峻代表委员会对留守小组进行了表扬,并希望留守小组能够再接再厉,将这种良好势头保持下去。
钱远山、曾志林等人则表示一定不辜负团队的厚望,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经营好团队这份安身立命的资本。
汇报演练结束之后,王崤峻这个做义父的又去看望了才收了不到一个月的义子邢正男,并慰问了邢夫人。
当晚,观摩团留宿飞龙寨,第二天一早才带着当初临时被借调来的何强和方国强,以及已经完成亲兵小队人员审核工作的梁子岳一起下山,返回了良乡城。
第十九章 试探(上)
应历四年四月初二,良乡县“清园”中再次响起了喜庆的鼓乐,今年的第三场婚礼正式拉开了帷幕。
这场婚礼与正月里王峰的婚礼一样,采取的是这个时代的习俗和方式。对于婚礼的流程,穿越众们已经都很熟悉了,所以婚礼进行的很顺利。王崤峻一大早就带着迎亲的队伍出了良乡城,一路吹吹打打的进了幽州城,将韩家小妹妹接回了“清园”。
进了“清园”的大门,经过一系列繁琐的程序后,一对新人来到了喜堂之上。王、韩二人一拜了天地后,便转身面向双方长辈站好,开始二拜高堂。韩青雯这边自然是他的父母,而王崤峻这边则将扶摇子老神仙给请了来,作为男方的家长受这一礼。这扶摇子虽是后周人,但他的名气却早就超越了国界,为天下人所熟悉,几乎已经到了家喻户晓的程度。因此,当在座的宾客得知男方长辈是陈抟老祖的时候,场面立时变得更加热烈起来,除了穿越众外,其他的宾客都争相向前,欲一睹这位活神仙的风采。
扶摇子面对这种情况却是没有任何不适应的表现,依然是一副泰然处之的表情,仿佛根本没看到下面宾客一般,施施然的受了一对新人的叩拜礼。拜完了高堂,王、韩二人又夫妻对拜,这才算是走完了拜堂的全过程,被送入了洞房,那里还有一系列的仪式等着他们。
一切该走的程序都走完后,当小夫妻来给宾客敬酒时,韩青雯的脸上已经显出了些许的疲倦之色。王崤峻虽然身体上并没感觉到累,但繁琐的过程也令他感到有些烦闷。不过,作为今天婚礼的主角,再烦也要撑着。二人挨个的向宾客们敬酒、致谢,王崤峻更是毫无意外的被穿越团队中的那帮单身汉们按住猛灌,若不是王峰和张维信在一旁挡酒,只怕还没敬完酒就已经被灌趴下了。
那边王崤峻在被猛灌酒,这边扶摇子和再传弟子玉虚子却是一边谈笑着,一边浅斟慢酌,喝得相当舒服。不过,扶摇子老神仙的心思却并不在喝酒上,而是关注着王崤峻身边的韩青雯。当然,老神仙并不是为韩青雯的美色所吸引,他是在仔细观察小姑娘的面相。看着看着,扶摇子不由得微微皱了一下眉,轻“咦”了一声。旁边的玉虚子知道太师父极善于相人,所以看到扶摇子的表情后,忙问道:“太师父,这韩家小娘子的命数可是有什么不妥?”
扶摇子摇了摇头,说道:“非也。这韩家娘子的命数极好,乃是大富贵之人,与崤峻倒是相当的般配。”
“既如此,太师父为何皱眉?”玉虚子不解的问道。
“为师皱眉并非因韩家娘子命数不好”扶摇子解释道,“而是为师从她的面相中看出,她这一生注定无子。”
“注定无子?”玉虚子闻言也有些意外,随即自言自语道:“她是崤峻师弟的正室,如果她要是无子的话,那弟子可要劝师弟尽早娶几房妾室,以免后继无人。”
扶摇子却又摇了摇头,说道:“你崤峻师弟不会后继无人,从他的面相看,却是个多子多孙,家庭昌盛之人。”
“那就好,那就好。”听到太师父说崤峻师弟子孙满堂,玉虚子也就放心了。
与玉虚子不同,扶摇子并没有因此而松一口气。他素来对自己相人的能力很有自信,但今天正是这种自信,才使他感到有些奇怪。韩青雯的一生无子与王崤峻的多子多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这种反差绝不是用王崤峻娶了许多小妾就能解释得通的。只是,其中的缘由老神仙一时还不能参透。
热闹的婚宴直至夜深才散,送走了各方宾客后,“清园”终于安静了下来。王崤峻王大首领自然是抱着小美媚去洞房花烛夜了,其他团队成员中,喝尽了性的都去睡觉了,没喝尽性的也都回自己房间继续畅饮去了。只有张维信、徐绍安二人没有回自己住处,而是来到了扶摇子的房间,打算以所有弟子的名义,请太师父在“清园”多住几天,也好让他们能有一个服侍太师父的机会。扶摇子虽然喜欢清静,却不能不给众弟子表达孝心的机会,所以也就点头答应了。张、徐二人见太师父答允了自己的请求,心中很是高兴,立即忙活起来,直到服侍着扶摇子睡下,才恭敬的退出房去。
第二天一早,得了消息的王崤峻便带着所有拜过师的穿越众来给太师父请安,此后扶摇子的一切饮食起居均由他们这些再传弟子亲自照顾,府中的下人一概不得插手。
见到众师弟如此尽心的照顾太师父,玉虚子也很欣慰。因为玉虚宫里的事还需要他主持,所以在住了三天后,他就准备向太师父辞行,返回玉虚宫去。不过,他将清尘留了下来,以代他在太师父跟前服侍。
王崤峻等拜过师的穿越者与这位大师兄的关系还是相当好的,听到他要离开,都纷纷挽留。无奈,玉虚宫那边只有一个清风在打理,玉虚子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只得婉拒了诸位师弟的好意,离开了“清园”。
送走了玉虚子,众人各回岗位,继续自己的工作。四位委员中,徐绍安去和钱远山、曾志林他们商量亲兵小队业务培训的事,李俊武则直奔燧发枪的组装间,帮助周磊等人组装枪支,争取让亲兵小队尽快人手一枪,以便开展火器训练。而王崤峻则拉着张维信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准备趁着这会儿有时间,让他给自己也讲讲《红楼梦》,好去应付那个才娶进门的韩家小妹妹。
一说起这事,王崤峻就头疼。这韩家小妹妹虽然才嫁过来几天,但因为原本就和钟子淇是闺蜜,所以两个人每日里都凑在一起,不是下棋、玩牌,就是躲在房间里说悄悄话。自然而然的,韩青雯就从钟子淇那里听到了王峰给她讲《红楼梦》的事,立时就对这部小说产生了兴趣,其结果就是咱们的王大首领每晚便多了一样和王峰相同的工作——给小妹妹讲《红楼梦》的故事。,
王崤峻当初虽然曾嘲笑过王峰不读书,但事情摊到自己头上后,发现原来自己读的书似乎不比堂弟多多少,为了给老婆讲好《红楼梦》的故事,也不得不求助于张大教授。于是,每天听“张教授”讲《红楼》,就成了他和王峰的必修课。今天也不例外,与他同病相怜的王峰也紧跟在后面,准备和自己堂哥一起接受古典文学教育。
三个人进了王崤峻住处的客厅,各自找座位坐下。张维信喝了口丫环送来的茶水,清了清嗓子,像个说书先生似的,开口讲道:“诸位听众,现在又到了小说连播时间,今天咱们说的还是《红楼梦》。上回说到,刘姥姥二进大观园,咱们今天接着往下讲。且说,贾母听说来了个……”
张维信刚要开讲贾母找刘姥姥去聊天,就传来了敲门声,随即就听有人在外面问道:“老王在吗?”。听声音应该是梁子岳,王崤峻应声去开门,将梁子岳让进屋内。
梁子岳坐下之后,王峰在一旁打趣道:“梁子,你今天怎么这么闲在,也过来听张老师说书呀。难不成,是弟妹也对《红楼梦》有了兴趣,逼着你给她讲,不讲就不让上床吗?”
梁子岳似乎是有什么心事,对王峰的调侃并没有回应,而是一脸严肃的对王崤峻和张维信说道:“老王,老张,我有个事儿想跟你们私下里说说,不知道你们有时间吗?”
王、张二人见他说得郑重,也都去了戏谑之心,王崤峻说道:“当然有时间,看你一脸严肃的样子,难道是人员审核方面出了什么大事?”
梁子岳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人员审核方面的问题,我想跟你们说说团队内部的问题。”
“团队内部有什么问题?”王崤峻和张维信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道。
梁子岳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你们也知道,我在穿越前是干刑警的,所以观察能力比较强,尤其比较注意各种细节。也正是因为我有这个特点,团队才把审核的工作交给我。而我出于习惯,平时观察的对象不单来自团队外,也包括团队内部的每一个人。
咱们来到这个时代已经将近一年了,我也基本上算是观察了所有团队成员一年。从中,我发现了一些问题,一些对团队未来发展可能产生不利影响的问题。我觉得,作为团队中的一员,我应该把这个情况向委员会反映。不过,考虑到一旦将相关情况公开,有可能会在团队内部引起不必要的矛盾,所以我还是想先和你们二位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处理比较好。”
说到这儿,梁子岳略顿了顿,抬头看了看王、张二人,发现他们俩都十分认真的听着自己的讲述,这才又继续说道:“我发现的问题有不少,不过其中最重要的,也最不好解决的有两条。
第一个是在团队的决策方面。在咱们刚刚穿过来的时候,曾经开过全体大会,并由此选出了委员会,任命了各职能小组的负责人和成员。而当时约定的委员会职能是比较有限的,许多重大决定都是要经过全体大会表决的,而且每半年或一年就要重新选举一次。但是,后来随着时间的推延,大家手头上的工作越来越多以后,全体大会召开的次数却是越来越少,团队的各项决策基本上都是由委员会,或者包括各职能小组负责人在内的委员会扩大会议来决定的,团队中没有相关职务的成员则渐渐的在决策过程中被边缘化了。
现在因为团队刚刚建立起根基,可分配的利益还比较有限,分配方式也还算公平,所以暂时还没有哪位成员对这种现象表示不满。但这并不表示这些被边缘化的成员就永远甘于现状,一旦日后团队的事业有了大发展,可分配利益变得很丰富,那情况就可能会发生变化。如果这些人对利益分配出现了不满,就可能会对决策者提出质疑,从而造成团队内部的不信任。如果这种不信任感不能得到有效化解,这些人自然就会对决策权提出诉求,如果这种诉求得不到满足,在极端的情况下,很可能就会导致团队的分裂。而且从另一方面说,如果团队成员对这种决策权集中的现象没有感到不适应,那么就可能使团队决策权越来越集中,最终出现个人独断专行的情况,从而彻底破坏团队的决策制度。
第二个问题,是关于团队内部出现小团体、小派系的问题。可以说,这个问题自从咱们穿越过来后,就一直存在。其间经过老王的不懈努力,曾经有所化解,但最近这段时间以来,我发现这种派系现象又有所抬头,而且似乎还有越演越烈之势。虽然在表面上,大家还都能表现出一种通力合作的态度,对于团队交予的任务也能尽力的完成。但我敢肯定,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派系界线会越来越清晰,不同派系之间的思想分化也会越来越明显,派系之间的矛盾也就不可避免了。这种情况,轻则造成团队内耗,影响团队的发展。而一旦矛盾激化,其结果也同样可能会导致团队的分裂。在这种社会背景下,团队分裂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我想大家都很清楚。
正如我前面所说的,一旦将这些问题提交委员会或全体大会公开讨论,有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矛盾,所以我才来找你们,先与你们进行沟通。我希望能够在不经过委员会或全体大会的情况下,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这样,既消除了不稳定因素,又不会造成矛盾的提前暴发。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不知道两位是否同意我的观点?是否愿意和我一起解决这两个难题?”
说完,梁子岳便紧盯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王崤峻和张维信,等待着他们的回答。梁子岳虽然提出了两个问题,但对他来说,最关心的还是后面一个。其实,以梁子岳的精明与洞察力,他很清楚造成目前团队派系界线越来越清晰的始作俑者就是面前的张维信。虽然他对张维信这么做的动机并不是很了解,但是他还是能判断出张维信这么做绝不是为了把这个团队搞散。他今天来找王、张二人并不是来表示反对意见的,更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他来的目的更多的是进行一种试探,他希望通过将问题摆在王、张二人的面前,来观察他们两人的反应,从而能够搞清楚张维信这么做的原因。至于第一个问题,更多的还是作为一个幌子、一个铺垫,是为了避免直奔主题给对方造成错觉,对他提问题的目的产生错误的判断,对他产生不信任感受,从而对他不以实相告。,
梁子岳虽然年轻,但社会经验非常丰富,很善于观察。他在这段时间已经隐隐的感觉到张维信在围绕着王崤峻策划一些事情,感觉到王崤峻的地位似乎也在随之发生着变化。在团队内部他说话的份量似乎越来越重,在团队外部他团队首领的身份似乎越来越被认可,越来越多与团队打交道的当代人开始把王崤峻当成团队领袖来看待。这种对身份的认知现在还略显模糊,但俗话说的好“习惯成自然”,一旦这种身份认知定了型,再想改变可就不容易了——在团队内部或许还有可能,在团队之外难度会相当大。特别是现在王崤峻又娶了官宦之女,他的堂弟也娶了钟员外这个地头蛇的女儿,这两门亲事等于是给他们兄弟俩上了双保险。真要把王崤峻从首领的位置上拉下来,不要说他那位在南京留守府当官的岳父不会答应,就连钟员外也不可能答应。那到时候,团队所要面临的就不只是分裂的问题了,搞不好有些团队成员会惹上杀身之祸。毕竟这是在公元十世纪,当官的想要对付他们这些无权无势,又无根无基的外来人,根本就是不费吹灰之力。
正是因为感觉到了这种种变化,考虑到了这种变化可能带来的影响,梁子岳才决定冒险一试。在他看来,作为团队的一员,现在应该是表明立场的时候了,或者说得通俗一点,现在是他梁子岳“站队”的时候了。现在他做的,就是将团队可能因为张维信的这些动作而面临的问题提出来,看看王崤峻和张维信有没有解决之道。如果这二人有解决这些问题的把握,那自然没得说,无论是从亲疏远近来讲,还是从背后的支持力量来讲,他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站在王崤峻这边。如果王、张二人没有解决这些问题的把握,或者不把这些问题当回事,那他恐怕就得好好考虑考虑自己今后的出路了。现在话已经说出去了,梁子岳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等着王、张二人的回答,等着对方给自己表明立场的机会。
ps:在这里闲人首先要对书友acblong兄的在书评区的认真评论表示感谢,本章及下一章算是对acblong兄所提问题的部份回应,至于决策制度的优劣,闲人觉得大家可以多多讨论,见仁见智。
第二十章 试探(下)
令梁子岳松了一口气的是,王崤峻和张维信听完他的问题并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王崤峻没有说话,而是端起茶杯悠闲的喝起了茶。张维信表情也依然相当平静,他对梁子岳说道:“梁子果然是个细心的人,观察力超强。不错,正如你所说,现在团队内部确实正在发生一些微妙的变化。这些我和老王也都有所察觉,也正在研究,希望能找到一种最有利的解决方式。梁子你如果有什么见解的话,不妨说出来大家一起参详参详。”
张维信回答的很程式化,说完便一直看着梁子岳,希望能从他的眼神、表情、动作中,看出他今天来找自己谈这些问题的动机。毕竟自己现在所做的事情还是有些见不得光的,在没有得到对方确切目的的情况下,是不可能以实相告的。
梁子岳是聪明人,他能感觉到张维信话中的试探,于是回答道:“老张你太高看我了,我要是能有解决这些问题的办法,还用得着来找你们谈吗?我这人只是善于发现问题,对于解决问题可就不在行了,这拿主意的事还得你们来做。不过,我在这里可以向你们保证,只要是你们做出的决定,我梁子岳绝对会遵照执行。”
对梁子岳的回答张维信似乎挺满意,旁边一直悠闲喝茶的王崤峻也暗暗点了点头。张维信先向一旁的王峰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到门口看着,然后才对梁子岳说道:“既然梁子这么信任我和老王,那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首先,我和老王并不觉得你所说的这两个情况是什么大问题。当然,我并不是说你分析的没有道理,只是你分析的虽然有道理,但并不全面。没错,这两种情况确实有造成团队的内耗或者分裂的可能性。但是,我认为这种不利的结果既不是必然的,也不是可能性最大的。在我看来,这种情况只要处理得当,绝对是利大弊的。
就拿第一条来说,关于决策权咱们刚穿越过来的时候确实是有决议,而且这个决议在通过的时候确实也是适应当时的实际情况的。不过,事情总是在发展变化的。情况在变化,相关的政策自然也要跟着变化。你敢说咱们当初制定的那些政策就是绝对正确的,不需要随着时间的推移、事业的发展而做出改变吗?
我认为,团队决策权之所以会向一部分手中集中,并不是某个人或者某些人有意为之,而是大势所趋。团队中每个人的能力是不同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长处。有些人善于搞科研,有些人善于经商,有些人善于指挥部队,而也有些人善于人员管理、战略决策。每个人都希望能从事自己喜欢的工作,你要非让他们参与不喜欢或者不擅长的工作,其结果肯定会是事倍功半。
为了商量一些大事,咱们也已经召开过几次全体大会。你是个善于观察的人,如果你仔细回忆一下就不难发现,其实每次召开全体大会的时候,真正愿意在会上公开发言,表达自己意愿的只是少数人,而且基本就是固定的那几个人。其他人之所以不愿意发言并不是说大会不允许,相反的,每次委员会都会一再的鼓励大家踊跃发言,结果那些不说话的人表现依然如故。
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其实并不复杂,这些人并不是不愿意参与到团队决策中去,他们不发言是因为他们的意见或者诉求已经有人为他们说了,而为他们说话的就是那几个在大会上经常发言的成员。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几个人就是为他们表达自己意愿的代言人,或者你也可以把这几个人理解成前世议员、人大代表,诸如此类的身份。要说,现在团队的可分配利益其实已经不算小了,但至今为止还没有哪一位团队成员对利益分配的情况提出过质疑,其原因就在于此,所以你刚才所担心的那些情况并不会发生。”
梁子岳听完点点头,又若有所思的问道“老张你的意思是,现在咱们团队实际上是在向所谓的议会制发展吗?”。
张维信却摇了摇头,说道:“你这种说法并不贴切,咱们现在的状况只能算是民主集中制与团队目前所处实际环境相结合的产物。而且,这种形式也只是适用于咱们当前的境况。至于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那就要看团队能发展到哪一步了。不过,我想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这种决策方式只适用于咱们团队内部。在对外方面则要遵从这个时代的标准,其中也包括飞龙寨先锋营,你不能指望在十世纪套用十七世纪才开始出现的政治制度。”
这下梁子岳算是听明白张维信的意思了,知道这位熟悉历史的“张大教授”现阶段打算推行的是一种内外有别的决策方式。在团队内部施行类似民主集中制的决策方式,而向外人展示的是这个时代习惯的下级遵从上级的决策方式。他同时也明白了张维信近段时间以来,围绕着王崤峻的地位问题暗中进行诸多布置的原因——张维信推行的这两种制度都需要有一个作为领袖的人物存在,而王崤峻就是他认为最适合的人选。
想明白了这些,梁子岳很庆幸自己能够下决心来找王、张二人谈话。这会儿张维信既然已经把计划和盘托出,也就是自己该表态的时候了。于是,他站起身,学着这个时代人的样子,向王、张二人一拱手,说道:“信哥这一席话说得我是茅塞顿开,我梁子岳今天把话放在这儿,从今往后我就跟定峻哥和信哥了,唯二位哥哥马首是瞻。”
梁子岳的表态使王崤峻和张维信很满意,他们俩双双站起身,王崤峻说道:“梁子能有这句话就够了,今后只要咱们兄弟齐心协力,一定能闯出一番事业来。”说着,伸出手和梁子岳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随后,三个人又坐了下来,气氛也比刚才要融洽了许多。梁子岳提的第一个问题算是有了答案,但他对第二个问题依然有些担心,问道:“决策权的事兄弟我已经明白了,但我对团队内部存在派系的问题还是有些担心,如果信哥的计划在实施的过程中遭到质疑,那咱们面对的反对者可能就不是某个人而是某个小团体了。那样的话,岂不是增加了咱们推行计划的难度。”
对于梁子岳对派系问题的担心,张维信显得胸有成竹,他将当初在飞龙寨对王崤峻讲的那一套理论拿出来,对梁子岳进行了一番教育,希望能够化解对方的不安。
梁子岳听完张维信的一番说辞后,基本上已经认同了他的观点,但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说道:“信哥说的倒是在理,不过我总觉得此事还是存在不确定性,要是能有什么方法让团队的所有成员加强相互信任,使大家虽然分属不同派系,但心还会往一处想,劲还会往一处使就好了。也就是说,有一种高于派系的关系存在,使大家的派系之争只局限于团队内部,而不会影响团队对外的形象和今后的发展。”
梁子岳的这个想法还真引起了王、张二人的关注,他们俩之前也曾担心过因为派系的存在而造成团队内耗的问题,只是感觉这种内耗的程度不会很严重,对团队的发展不会产生大的影响,也就没在这个事情上过多的进行思考。这会儿梁子岳提出了这么个解决思路,让他们俩感觉很有新意,于是都静下心来,与梁子岳一起仔细琢磨起来。
过了一会儿,三个人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办法,就听一直在房门旁边望风的王峰冷不丁冒出一句:“我说信哥,你们要是一时想不出办法来,不如咱们以后慢慢想,反正这也不是多急迫的事情。现在时候可是不早了,您要是再不给我讲《红楼梦》,我今天晚上没准就要睡客厅了。您不知道,子淇这小辣妹看着挺大大咧咧的,对听故事这件事可是相当热衷的。她现在每天都催我给她多讲,打算赶快把《红楼梦》听完了,好接着听四大名著的另外三部。”
“四大名著?”王崤峻有些不解的看着自己堂弟,“子淇怎么会知道四大名著的,你小子老实交待。”
王峰发完了牢骚才发现,自己说漏馅了,只好做低头认罪状坦白道:“这个……,这个是我前几天不小心说漏嘴了,结果被小辣妹连威胁带诱惑的给套出了实话。不过,我保证,我只是告诉她这是当初在海外流传的四部小说,别的可是一个字都没漏。”
王崤峻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喝斥道:“你还敢说自己一个字都没漏,你这漏得还少呀,《三国演义》、《西游记》都还好说,你就告诉我,你打算怎么给她讲《水浒传》,你打算怎么向她解释那个还没建立的北宋王朝。”
原本也被王峰气得表情很纠结的张维信,这时听到王崤峻说出《三国演义》、《水浒传》这两部书名的时候,突然脑袋中灵光一闪,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道:“《三国演义》、《水浒传》,刘、关、张桃园三结义,梁山泊一百单八条好汉,嗯,这倒是个增强团队凝聚力的好法子。”
于是,他拦下还要斥责自己堂弟的王崤峻,说道:“老王,你先别急,讲故事不过是小事,先不用管它。刚才你说《三国演义》、《水浒传》,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加强团队向心力的办法。”
王崤峻听张维信想到了办法,也就不再理王峰了,他先是疑惑的看了看张维信,不知道对方能从这两部书里想到什么办法,不过,很快就眼前一亮,说道:“你的意思是咱们可以效法刘、关、张,以及梁山好汉们,来他个‘清园’三十五位穿越者大结拜?”
张维信点点头,说道:“不错,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你觉得怎么样,可不可行。”
“这件事在可行性上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咱们这些来自现代的人当中,又有几个能像刘、关、张或者梁山好汉那样,把结拜兄弟当亲兄弟一般看待呢?”王崤峻虽然明白张维信的想法,但对这样做的效果还是没有把握。
张维信却一摆手,说道:“有没有效果也要试过才知道,不试永远也不会有结果。况且,咱们已经到这个时代快一年了,大家无论愿不愿意,都已经或多或少的接受这个时代的理念了。别的我不敢肯定,但我敢保证所有成员对结拜这件事都会赞成。而且,我相信事在人为,结拜的效果好坏,还是要看咱们怎么去引导。”
“我同意信哥的看法,就算达不到预期效果,至少也不会使团队成员之间的关系恶化。”梁子岳对此建议也表示支持,和他有同样想法的还有王峰。
见几名心腹成员都同意,王崤峻也下定了决心试一把。于是,四个人又商议了一会儿,决定由张维信出面去找徐、李两位委员商量此事,如果对方也同意的话,就召集所有在“清园的穿越众就此事进行表决。如果建议得到通过,就选择合适的时间举行正式结拜仪式。在张维信离开之前,王崤峻又补充了一点,表示如果可能的话,最好把玉虚子师兄也算上,也算是众人对他当初收留之情的反馈,张维信答应着去了。
第二十一章 结拜
张维信关于结拜的提议得到了徐、李两人的同意后,便召开了全体大会。但是,出乎王、张等人意料的是,关于结拜的讨论进行得非常激烈,持续的时间也很长。当然,所有团队成员对“结拜建议”本身没有什么意见,都表示支持和理解,对王崤峻结拜要包括玉虚子的提议也没有异议,大家的分歧是在他们的建议之外,焦点则集中在刘万宝的身上。
原来,在“结拜建议”付诸大会讨论后,开始大家都没什么意见,觉得这是件好事,应该支持。几位委员对建议的通过也很有信心,可就在王崤峻准备宣布进行举手表决时,唐潮却突然提同一个建议,希望能把刘万宝也包括在内,结果却引起了所有与会者的激烈讨论,甚至是争论。
支持者们认为,刘万宝自从归附穿越团队后,一直干的兢兢业业,为飞龙寨整训工作出力不少,考虑到他在喽兵心目中的地位,应该将他包括在结拜范围之内,以便能够更加有效的控制和指挥飞龙寨的喽兵。
反对者则认为,刘万宝虽然为团队做了不少工作,但他毕竟是个外人,而且以前是飞龙寨权力很大的二当家。或许现在迫于形势不得不臣服于穿越团队,但谁也不能担保他日后在时机合适的时候不会反戈一击。对于团队来说,如果他只是个外人,团队可以光明正大的通过各种手段来限制、约束他的行为,从而使他不敢有所动作。如果大家和他结拜,这些控制手段就失去了使用的理由,一旦他有异心,就会给团队带来极大的麻烦。
支持者对反对者的理由进行了反驳,他们认为反对者的论据都来自猜测,并没有实际证据。而且说到外人,玉虚子同样也是个外人,既然大家可以接受玉虚子,为什么就不能接受刘万宝呢?
反对者则表示,刘万宝与玉虚子不可能相提并论。刘万宝是半路归顺,而玉虚子则是从穿越团队到这个时代后就开始与团队有了接触,而且在团队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了援手,算是团队的恩人,绝非刘万宝可比。
看着两种不同意见之间的相互争辩,委员会的四名委员既没有参与其中,也没有出面制止,因为支持与反对者之间有着鲜明的派系界线,使得他们四个人不好直接介入。争论双方中的支持者主要是西谷派装步营的成员,反对者则基本来自东山派,而西谷派中坦克连和修理营的大多数成员都保持中立。如果是普通的意见不一致情况,只需要直接进行全体表决就行了,完全没必要争得这么激烈。可是,现在既然涉及到了派系问题,就不能单纯的依靠这种方式来解决了,那样可能会出现派系严重对立的情况,这可不是在座的几位委员愿意看到的。那怕是像张维信这样刻意将派系明朗化的主儿,他希望看到的也只是派系差别,而不派系对立。所以,四位委员都选择了静观其变的态度,等着正反双方争累了再出面调解。
由于反对方的人数大大多于支持方,而且反对方中还有不少能言善辩的家伙,所以随着时间的推移,反对方渐渐占据了上风。直到这时,张维信才开口说话,他先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将情绪平复一下,然后说道:“大家都先冷静一下,听我说。从大家刚才的发言来看,对于团队成员结拜一事大家都是赞成的,这点应该是没有疑问的,是不是?”
对张维信的这个论断众人都是没有异议的,因此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随后,张维信又说道:“好,既然如此,我想咱们可不可以暂时搁置争议,先把大家没有意见的那部分建议表决通过,遵照执行。至于大家争执的那部份内容,咱们可以先放一放。我在会议召开之前,曾向玉虚子师兄咨询过关于这个时代结拜的一些规矩。按他的说法,结拜是可以在需要的时候进行补充的。也就是说,即便这次因为大家意见不统一,刘当家的无法与咱们一起结拜成兄弟,以后只要咱们能就这个问题达成一致意见的话,依然可以将他吸收到咱们的兄弟队伍当中来。大家觉得我这法子怎么样,是否愿意接受这种分步走的方式?”
张维信的建议给大家指出了第三条道路,使争论双方都有胜利的希望,因此得到了双方的认可。见大家都接受了自己的折中方案,张维信立即趁热打铁的宣布现在开始就“结拜建议”进行投票,使该建议顺利的获得了全票通过。
“结拜建议”获得通过,形成了全体大会决议后,便进入择机实施阶段。考虑到钱远山、曾志林等人很快就要返回飞龙寨,能留在“清园”的时间不多,玉虚子师兄又已经返回了玉虚宫,将他请来还需要一点时间,所以结拜仪式举行的时间被定在了两天后,也就是阴历四月初八的早上。
商量已毕,穿越众们纷纷回去干自己的工作,而委员会的四位委员则一起来到了扶摇子的住处,将这个决定禀报给了太师父。扶摇子对他们的决定很赞同,对他们希望与玉虚子一起结拜的想法很支持,表示自己会让清尘上玉虚宫去给玉虚子传话,让他下山来参加结拜仪式。随后,扶摇子又教导了四人一番,希望他们结拜之后能像亲兄弟一样互相帮助、互相支持,千万不可将结拜之事当成儿戏。对太师父的教诲,四个人自然是轰然应诺。他们又陪扶摇子聊了会儿天,才退出了房间。
玉虚子于四月初七下午随清尘回到“清园”后,便被委员会的四位委员拉到了小会议室,向他请教关于结拜了一些细节问题。
古人虽然对结拜这事看得比较重,但对具体仪式的要求其实并没有太多的硬性规定,可以根据实际情况灵活掌握。如果条件好,可以办得复杂一些,摆香案、斩鸡头、烧黄纸、喝血酒、盟誓言,等等不一而足。如果条件不好,或者环境不允许,也可以堆土为炉、插草为香,最主要的还在结拜的人身上。,
虽然结拜不太看重形式,但既然“清园”有这个条件,委员会决定该准备的一些用品还是要尽量的准备齐。于是,当天下午,管家邓安便拿着玉虚子给开列的单子将一干应用之物准备好了,只等第二天举行仪式。
应历四年阴历四月初八一大早,三十五名穿越者和玉虚子一共三十六人穿戴整齐,来到后进院里,在正房的台阶下分六排站好,神情严肃的等待着仪式的进行。
以台阶上,邓安已经派人摆放好了桌案,香炉、蜡烛、三牲祭品等物也已经码放整齐,扶摇子以及韩青雯和钟子淇也来到现场,在一旁观看。
时间到了上午九点,三十六人中年龄最长的李俊武李高工点燃了三支香,恭恭敬敬的插入香炉之内。随后,邓安带人搬来一坛好酒,三十六人都用刀将手指刺破,将自己的鲜血滴入酒中,然后每人倒了一碗酒,一起跪倒在地,由李俊武带头,按照前一天定好的内容共同宣读誓言:
“吾等三十六人,虽然异姓,既结为兄弟姐妹,则生死相托,吉凶相救,福祸相依,患难相扶,同心协力,共创辉煌。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读完誓言,三十六人将碗中酒一饮而尽,向着北方拜了八拜,然后才起身,按照年龄大小排定了长幼顺序。年龄最大,已经五十二岁的李俊武自然是大哥。周磊、于文德、张飞云(玉虚子的俗家名字)三人都是四十八岁,按出生月份的早晚排在了二到四位。
其他兄弟的次序为:王崤峻、尤远、张维信、徐绍安、刘文东、赵大伟、钱远山、黄海、谢天、范吾成、傅广生、袁爱国、洪妍、林小雨、孙阳阳、何强、黄山、宋飞扬、朱晓媛、唐潮、杨新、曾志林、王峰、梁子岳、程飞、鲁悦、吴鹏、方国强、胡雪莹、钟涛、穆特尔、高军。
长幼已定,大家便开始一边叫着哥哥、兄弟,一边相互见礼。因为排行在后的要向排行在自己前面的兄长行礼,所以除了李俊武施施然的站在那里一一还礼,动作比较轻松外,其他人都既要行礼,又要还礼,还不能记错了次序,一时间院子里是热闹非常。
所有三十六个人中,最辛苦的要属高军了。这小家伙年龄最小,只有他恭身向兄长们行礼的份,没有他直起身子向别人还礼的份。结果一圈礼行下来,搞得头晕眼花,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仪式结束后,已经是将近中午,一个早上忙活下来,大家也都有些饿了,负责团队日常生活的尤远赶忙吩咐管家邓安预备宴席,并要他将“清园”中的所有仆人、家丁都召集在一起,由王崤峻向所有下人传达了主人们结拜的事情,并要求他们务必牢记主人们的排行,以便今后通传时不会出错。众仆役自然是轰然应喏,并尽最大努力去记忆主人们的长幼顺序。而且,不知道是从哪一个下人开始的,从此之后,穿越众所有的宅院、产业里的所有的管家、仆人、掌柜、伙计等等,以及飞龙寨所有大小头目和喽兵,对穿越团队的称呼便不再叫主人或者头领什么的了,全都变成了诸如大爷、五爷、十七奶奶之类的了。对这样的称呼男士们倒还没什么不适应,觉得叫什么都无所谓。而那几位女士对此则有些不满,对于被人称为奶奶很有意见,认为这么叫会把自己叫老,因此曾花了不少精力去纠正下人,要求他们称呼自己为姑娘或者夫人,结果却收效甚微,最终她们也只能放弃抵抗,接受自己辈份大长的现实。
结拜完毕后,众兄弟又在“清园”热闹了几天后,到了四月十二,玉虚子又来向大家告辞,表示必须得回玉虚宫去了。众兄弟虽然不舍,但也知道玉虚宫里大事小情的都需要这位四哥(四弟)去主持,也就没有执意挽留,只是希望他能常过来看看。玉虚子对众兄弟的要求自然是满口答应,他表示,玉虚宫与良乡城不过半日路程,日后只要得了空,必会来与众兄弟相聚,并希望众兄弟们没事的时候也要经常去玉虚宫坐坐,对此穿越众们也表示一定会去。
玉虚子离开后的第二天一大早,飞龙寨留守组的成员和刘万宝也来向委员会辞行。虽然钱远山、曾志林等人都希望能多留些时间,好跟太师父好好学一学太极功。但是,一来现在飞龙寨上只有刘小六等几名副中队长在管理,没有一个头领级的人物节制他们总是不妥,二来亲兵小队虽然已经选拔出来的,但留过小组还要对其进行一系列的培训,以便其能更好的履行安保任务。而且,王崤峻结婚后也单独占据了一座跨院,使原本数量比较宽裕的住房显得多少有些拥挤了,穿越团队分散居住的计划已经被提上了日程,对新安保力量的需求将越来越迫切。所以,无论飞龙寨留守组愿不愿意,都得尽快返回飞龙寨。
这些人当中,最恋恋不舍的就要数刘万宝了。来的时候,他是带着妻女一起来的,走的时候却只有他一个人走。望着妻子眼中的挽留,女儿眼中的不舍,刘万宝心中很不是个滋味。但是,为了家人的未来着想,他不得不割舍下这份亲情,狠心将她们留下。
对于他们的请求,委员会自然是予以的批准,并鼓励他们再接再厉,争取早日完成亲兵小队的培训工作,以便团队其他职能小组能够全力投入自己的工作。随后,王崤峻又提醒留守小组的成员,很快就要到团队穿越一周年的纪念日了,届时所有团队成员都要到玉虚宫举行相关纪念仪式,留守小组在安排培训计划的时候一定要注意时间上不要有冲突。
钱远山、曾志林等人将这些都一一记下,并表示一定会合理安排,绝对不会误了穿越纪念日的活动。随后,留守小组和刘万宝就离开“清园”,返回飞龙寨去了。穿越团队的其他人一直把他们送到“清园”大门口,才挥手告别。
第二十二章 团聚(上)
留守小组走后,“清园”中重新回复到王崤峻婚礼之前的状态,按部就班的开展各项工作,一切基本归于平静。
为了将四月十八穿越纪念日的活动办得隆重、热烈,委员会扩大会议做出决议,决定纪念活动将依照这个时代祭祖的方式进行。纪念活动由张维信具体负责活动的准备工作,商贸组、物管组以及财务组予以协助。
张维信领受任务后,便根据自己对这类活动的了解,在咨询了扶摇子和管家邓安之后,拟定了一份祭祖所需各种物品的清单,交给三个职能小组,由他们安排人手,负责采购。
采购工作进行的很顺利,在纪念日前两天,也就是阴历四月十六,所有的祭祀用品就已经准备妥当,只等着四月十八了。
作为此次活动的直接负责人,张维信是不敢出一点差错的。因此,虽然东西已经都备齐了,他依然不太放心。这天下午,估摸着太师父扶摇子已经睡过午觉了——自从到了幽州后,老神仙基本是按照一般人的作息时间来生活的,没有一睡多日不起——张维信前往太师父的住处,准备再和老神仙就祭祖的事情进行一次详细的梳理,以防出现什么纰漏。
扶摇子来到“清园”后,便住在后进院原来王崤峻住的那两间正房里。张维信原本是住在后进院的西跨院,后来西跨院成了王崤峻的新房,张维信便搬到了中进院的西跨院中。因此,他出了自己的住处,便通过西侧的回廊过道,进了后进院。
就在张维信穿廊过院的时候,管家邓安正引领着两位身穿道袍的女道士穿过东侧的回廊过道,也往扶摇子的住处而去,双方的速度基本一样,张维信略快了一点点。
张维信从回廊穿出来,进到后进院后,下意识的停住脚步,向扶摇子住的房间张望了一下,就见清尘正站在门外,似乎是在等候什么人。张维信见状,判断太师父应该已经醒了,自己现在过去并不会打扰老神仙休息,至于清尘在等谁,他并未放在心上。
就在张维信准备继续往前走的时候,邓安也已经领着两位女道士穿出了另一侧的回廊,并伸手相请道:“两位女道长,这边请。”
邓安的声音吸引了张维信的注意,他循声扭头向邓安的方向看去。结果,这一看之下,张维信整个人就定在了原地,脸上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原本打算往前迈的右脚也停在原地。他生怕是自己看花了眼,连忙使劲揉了揉眼睛,结果映入眼帘的依然是那熟悉的背影。因为怕认错了人,张维信并没有立即上前,而是小心的与前边三人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不露声色跟在后面。
估计在邓安领人进来之前已经通传过了,站在门外的清尘要等的客人正是这两位女道士。这会儿,他见到客人来了,赶忙上前施礼相迎,说道:“清尘见过静月师姐、静心师姐,祖师爷请师姐们进屋内叙话。”
“好,有劳师弟了。”两位女道士异口同声的向清尘道了一声谢后,便与他一起进了屋子。
此时,在后面不远处的张维信,通过女道士说话的声音更加确实了自己的判断,他放弃了去找太师父的打算,而是在清尘领着两位女道士进了房间后,一把拉住正要往回走的邓安,问道:“邓安,刚才那两位女道长是从哪里来的,她们找我太师父有什么事?”
邓安见主人询问,自然没有隐瞒的道理,他恭敬的答道:“回七爷的话,这两位女道士分别叫静月和静心,是从大茂山玉清观来的。据她们说,是奉了师父之命,来给扶摇子老神仙请安来的。”
“这两位道长可曾说过大茂山玉清观与太师父有什么关系,为何大老远的跑来请安?”张维信又追问道。
邓安闻言却摇了摇头,答道:“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那位叫静月道长在门口的时候只是告诉小人这么多,说是只要一报玉清观的名字,扶摇子老神仙就知道了。”
“原来如此,这里没事了,你去吧。”张维信将邓安打发走后,便径直往旁边西跨院王崤峻的住处而去。
张维信敲响王崤峻房门的时候,王崤峻正在屋里和韩青雯下跳棋。张维信见状连声表示不好意思,打扰小夫妻玩耍了。王崤峻对张维信的到来却是求之不得,这家伙已经输给自己老婆五、六盘了,正愁找不到机会脱身,张维信的到来给了他一个绝好的借口。韩青雯虽然正赢得兴起,但见张维信来找自己夫君,知道他们有事情要谈,在和张维信打了个招呼后,便很自觉的离开了客厅,回内室去了。
韩青雯的这个举动正合张维信的意,要是韩青雯不主动离开,他也会想办法把她支开,或者把王崤峻拉到外面去谈。看着韩青雯的身影进了内室,张维信拦住要向自己表达谢意的王崤峻的话头,故意声音比较大的说道:“五哥,六哥刚才来找我,说是想和委员会的各位委员谈谈物管组的事,大哥让我来请你过去小会议室开会。”
王崤峻从张维的表情和语气上已经看出这家伙是在睁着眼说瞎话,他虽然不知道对方这唱的是哪出,但既然张维信要演戏,他自然也得跟着配合。于是,他也故意大声说道:“这样啊,那咱们这就去吧。”说完,进内室和韩青雯打了个招呼后,便跟着张维信出了房间。
两个人出了西跨院,张维信将王崤峻带到了小会议室,里面自然是没有其他人在等着他们。张维信先让王崤峻在桌旁坐下,然后又去将房门关好。看着他这鬼鬼祟祟的样子,王崤峻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不解的问道:“我说老七,你这是干什么,怎么好象做贼似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搞得这么鬼鬼祟祟的?”,
张维信并没有在意王崤峻的调侃,他关好门回到桌边坐下,低声说道:“你还有心思和我开玩笑,我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你。我告诉你,你现在可是大祸临头了,如果不是我发现的早,只怕一会儿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见张维信说得这么严重,脸上也没有一点开玩笑的表情,王崤峻也开始重视起来,他赶紧问道:“到底出了什么大事?你小子就别跟我这兜圈子了,赶快把事情说清楚。”
张维信略顿了顿,说道:“我把事情说出来容易,但在说之前,你一定要答应我,无论一会儿我告诉你什么,你都要保持冷静,千万别激动,更不要冲动,你能做到吗?”
一番话说得王崤峻更加的迷惑不解,而且还有些不安起来,他点头道:“好,我答应你,一定保持冷静,一定不会冲动,你说吧。”
张维信斟酌了一下用词,尽量显得比较轻松的说道:“事情是这样,刚才我本打算去找太师父,再向他老人家咨询一下关于祭祖的事。结果却在太师父的房门外,看到了一个你我都很熟悉的人,一个你日思夜想的人,一个你一直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一个……。”
张维信的话还没有说完,王崤峻便伸手阻止了他再说下去。从张维信的描述当中,他已经知道对方说的是谁了。这个出乎意料的消息令他血气上涌,脑袋开始嗡嗡做响,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一颗心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了。
王崤峻费了好大的劲才使自己的心情略微平静了一点,他直盯着张维信,用略显颤抖的声音,一字一顿的问道:“老七,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这事可不能瞎说,要知道,世上长得像的人很多,你确定你看到的就是她吗?会不会是你一时眼花看错了,你对自己的判断到底有多大的把握?”
张维信对自己的判断还是比较有信心的,答道:“以我对她的熟悉程度,你觉得我会看错吗?再说了,即便相貌上可能因为有长相相似的而认错,说话的声音上总不会也完全一样吧。刚才她在太师父门外和清尘说过话,我听得清清楚楚,不会错的。”
得到了张维信的确定,王崤峻的情绪一下子变得异常的激动,他“唰!”的一下站起身,抬腿就要往外走,去亲眼验证一下张维信的说法。
张维信见王崤峻情绪突然有所变化,怕他不记后果,立即到太师父那里去验证,赶紧起身,打算上前阻止。可还没等他有所动作,才走出一步的王崤峻却自己停下了脚步,又缓缓的坐回到椅子上,眉头皱得紧紧的,似乎一时之间对是不是该去见她委决不下。
张维信趁机劝道:“五哥,你要冷静,这会儿不是冲动的时候,你现在可不是孤家寡人一个,在你去见她之前,你一定要想清楚该怎么跟她解释韩青雯的身份,同时也要想清楚该怎么向韩青雯解释原本应该葬身大海的人,这会儿却出现在了‘清园’之中。不然的话,一旦双方产生了误会,你将如何去面对幽州城中的韩大人,如何去面对钟员外,如何面对所有这个时代与你相识的人?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有些人可是得罪不起的。”
听了张维信的话,王崤峻点了点头,坐在那里略微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我还是得去见她,无论如何,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在离我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而不去见她。而且,她现在的身份也是道士,这说明她与咱们的经历可能很相似。她既然会来向太师父请安,说明她的师承可能和太师父有什么渊源,今后只怕与咱们的交集不会少。俗话说‘纸里包不住火’,与其日后被人发现,不如现在咱们主动说破此事。
我想过了,从原则上来说,咱们对此事其实并没有什么过错。当初,我在与青雯结婚之前,就曾经与韩家的人说过之前的婚姻情况,对此无论是韩大人还是青雯都没有任何的不满。而且,当初咱们向韩家的人说的也是在海上失散,以当时的情形推断再无相见的可能,并没有说过她肯定已经不在人世了。所以,我觉得无论是青雯还是她的家人,都不会因为她的突然出现而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咱们头上。
不过,这事关系到整个团队的利益,不是我一个人可以说了算的。你去把大哥和老八都找来,咱们几个再合计合计。”
见王崤峻已经彻底平静下来,张维信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他答应着去了。不多时,便领着李俊武和徐绍安来到会议室,就此次意外事件展开讨论,以便找到妥善解决此事的办法。
就在委员会四位委员紧张讨论的时候,在旁边的屋子里,扶摇子一边和两位女道士聊着天,一边暗中仔细打量着那位叫静心的女道士。
这两位女道士都是大茂山玉清观主持玉清师太的徒弟,而玉清师太与玉虚子一样也是扶摇子挂名的再传弟子。前段时间,扶摇子在王崤峻的婚礼上公开露面后,陈抟老祖来到幽州的消息便传开了,玉清师太很快也听说了。作为老神仙的再传弟子,加之大茂山与幽州相距也不算远,玉清师太是很想过来给太师父请安,并请教一些教义、武功方面的疑问。
可惜,事不凑巧,玉清师太在动身之前偶染风寒,病倒在了床上。不过,玉清师太并没有就此放弃,她自己虽然不能前来,还是把两个徒弟派来给扶摇子请安,以表做弟子的一片孝心。
对玉清的孝行,扶摇子自然是很满意的。不过,从玉清的两位徒弟一进门,那位叫静心的女道士便引起了他的注意。当然,吸引老神仙的并不是此女的姿色。虽说这女道士长得也算中上之姿,行为举止也显得端庄稳重,但并未达到令人惊艳的地步。扶摇子之所以对她格外注意,是缘于此女的面相。
扶摇子发现此女的面相,与自己收的那些海外归者极为相似,也是存在两种完全不同的命数,而且同样是一种平凡,一种富贵。而且,此女的那种富贵之相甚至能与王崤峻相提并论,这不能不令老神仙仔细打量,用心揣摩,想找到其中的联系。
与两位女道士交谈了一会儿后,扶摇子打定主意,决定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于是,他叫过清尘,吩咐道:“清尘,去把你那几位管事的师叔找来,就说我要向他们介绍几位客人。”
“是。”清尘恭敬的答应道,随即便出去找王崤峻等人。
第二十三章 团聚(中)
清尘敲响小会议室房门的时候,里面的委员会会议正好也告一段落了。四位委员经过仔细权衡,最终决定还是将此事说破。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现在主动说清楚,总好过日后被动解释。
张维信起身打开门,问明了清尘的来意,一边向他表示四个人马上就过去,一边在心中暗自庆幸老天有眼,让自己先见到了来访的客人。不然的话,面对突如其来的状况,自己这些人很可能会因为措手不及而处置失当,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随后,四个人跟着清尘来到扶摇子的房间。进了屋子后,王崤峻以及张维信第一时间抬眼去看坐在上垂首的两位女道士。一看之下,王崤峻原本已经平复下来的心情再次变得热血沸腾起来。此时的他,已经百分之一千的肯定,张维信一点都没有看错,那位坐在上垂首第二位的女道士就是自己在前世的爱妻——张晓菲。只是,此时的张晓菲正微微扭着头,听太师父说话,并没有看向门口的方向,所以并未对王崤峻他们的到来做出任何反应。
完成了任务的清尘走到扶摇了跟前,回复道:“祖师爷,几位师叔已经来了。”
扶摇子微微点点头,向两位女道士介绍道:“静月、静心,我来介绍一下。这四位是我新近收的再传弟子,按辈份应该是你们的师叔。你们既是一脉相承,相距又不算太远,日后还要多多来往,互相照应。”
静月和静心闻言均点头称是,并一起起身,向四人施礼道:“师侄女见过四位师叔。”说完,二人抬起头看向这四位素未谋面的师叔。不看还好,这一看之下,立即传出一声惊叫。叫的人自然是法名静心的张晓菲,她大张着小嘴,直勾勾的看着满脸激动之情的王崤峻,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张晓菲的举动对已经知道情况的张维信等人来说,自然是意料之中的,而一直对张晓菲面相有疑惑的扶摇子,此时也已经找到了问题的答案。旁边的清尘虽然不明所以,但囿于身份,也没有过多的反应。只有和张晓菲一起来的静月,着实被自己师妹的惊叫吓了一跳。她虽然不知道师妹为什么会突然失态,但在祖师爷面前如此失礼的行为,显然会被看成是很没有教养的表现。于是,她不得不一面尴尬向扶摇子赔不是,一面去牵拉师妹的衣服,要她立即向祖师爷赔罪。
出乎她意料的是,她这一拉不但没有使对方回复正常,反而令原本僵立在那里的师妹突然暴走。就见以前一直表现的端庄稳重,被她认为是淑女典范的静心师妹突然向前一蹿,扑到那四位新师叔中的一人面前,挥起拳头照着对方就是一顿打。更令她奇怪的是,挨打的师叔不但不恼怒,反而一不躲、二不闪,既不还手,也不招架,只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任凭静心的拳头没头没脸的落在自己身上。而且,旁边的那几位师叔对此也是无动于衷,只是静静的看着,没有一个人上前拦阻自己的师妹。
别人是什么反应静月无法左右,但静月很清楚自己现在必须做点什么,不然回去之后是没法向师父交待的。于是,她娇喝一声:“静心,快住手。你得了失心疯不成,怎敢对师叔如此无礼。”说完,便侵身向前,准备将静心拉开。
结果,还没等她来到静心身边,旁边那几位一直没有任何动作的师叔中的一位突然有了动作。只不过,他行动的方向并不是处于颠狂状态的静心,而是欲上前制止静心的静月。就见他身形一闪,已经以快捷无比的速度挡在了静月前进的路线上,然后对满脸迷惑的静月说道:“师侄女稍安勿躁,此事并非如你想象的那般。个中缘由曲折复杂,稍后自会向你说明。”
既然师叔已经发了话,静月自然不能再去干涉师妹的行为,只好站在一旁,等着师妹自己平静下来。
过了半晌,不知道是不是打累了,张晓菲终于停止了爆发,投入王崤峻的怀中呜呜的哭了起来。不过,从她的哭声可以听出来,此时的她并非是伤心欲绝,而是喜极而泣,是一种对感情的彻底发泄。她仿佛是想通过大哭一场,将一年以来所有的恐惧、不安、焦虑、思念都哭出来给自己的爱人听,让他知道自己的委屈,知道自己这一年过得是多么的不容易。同样的,刚才对自己爱人的拳脚相加,也并不是出于怨恨,而更像是一种在爱人面前撒娇的表现。
张晓菲哭了好一会儿,情绪才慢慢的平复下来。随着理智的恢复,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似乎有些过火了。这里毕竟不是自己的爱情小窝,除了自己和爱人之外,还有其他人在。特别是其中还有自己的祖师爷。她赶忙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转过身向扶摇子施了一礼,致歉道:“晚辈一时情急,失了礼数,还望祖师爷、诸位师叔,以及静月师姐见谅。”
扶摇子和李俊武、徐绍安等人都表示予以谅解,王崤峻和张维信更不会有任何的不满,只有静月对师妹的行为仍旧无法理解,对张晓菲的道歉不置可否,依然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师妹,似乎是想听师妹解释如此失态的原因。
张晓菲也明白师姐的想法,于是来到师姐的身边,解释道:“师姐,你还记得当初我刚到玉清观时对师父说的那些话吗?”
静月想了想,说道:“我当然记得。差不多一年前,你和另两位同伴一起到了玉清观,声言自己是从异乡到此的落难之人,希望师父能够收留你们。师父她老人家慈悲为怀,见你们虽然衣着穿怪,但并不像是奸恶之徒,便发善心让你和那个静尘师妹留在了观中,那个跟你们一起来的男子也被师父推荐到了附近的黄龙寺当了和尚。”,
“不错。”张晓菲接过师姐的话头,一指王崤峻,继续说道,“不过,有一点我当初并没有对师父说过。其实,我在原来的家乡是结过婚的,这就是我的夫君。我们是一起从家乡出来的,只是……。”
“只是我们在从海外家乡到中土来的时候遇上了海难,中途失散了。”张维信怕张晓菲说的和自己这些人对外宣传的有差异,所以赶紧抢过话头。
接着,张维信又将穿越团队的标准来历说明对静月说了一遍。一来是解除静月心中的疑惑,二来也是为了让张晓菲知道自己这边对身份来历的说法,这样大家才能相互配合,把谎给圆好了。
听完张维信的讲述,静月脸上终于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算是接受了这个很有传奇色彩的解释。同时也令王崤峻等人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张晓菲当初应该是并没有明确的表述过自己是来自哪个异乡,从而使双方的说辞能够基本相符,不会出现南辕北辙的情况。
对于静月来说,一切都解释清楚了,自己师妹刚才失态的原因也就一目了然了。试问,在经历了那样的波折之后,还能见到自己的丈夫,放在谁身上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的。因此,她一面对师妹的行为表示理解,一面祝贺师妹能够与夫君团聚。
见夫妻重逢的场面算是结束了,扶摇子示意大家都坐下说话。众人坐定之后,扶摇子又给双方一一做了引见。大家都是同门,又有王崤峻和张晓菲的这层关系在,所以屋子里的气氛变得越来越融洽,几个人都有说有笑的。张维信等人向静月介绍着自己这些人的基本情况,而王崤峻则拉着张晓菲出了房间。
对于王崤峻的举动,在座诸人都觉得很正常。在静月看来,人家小两口久别重逢,肯定是有些悄悄话要说。而其他知道内情的人都明白,王崤峻这是要向张晓菲说明自己现在已经又娶了一位妻子的事情。
在委员会的小会议室里,王崤峻和张晓菲并肩坐在一起,正在听张晓菲说述穿越以来的经历。
张晓菲表示,穿越之前,她在工作之余,去天津的水上公园散心。自己租了一条船,正在悠哉游哉的自娱自乐,结果就被乌云紫电给带到了这个时空。除了她之外,还有一条离她不太远的游船与她一起穿了过来。
那条船上是一对夫妻。据他们自己讲,男的叫郑知微,在当地的国家安全机关工作。女的叫刘捷,在当地一家大商场当售货员。
说到穿越后的情形,张晓菲依然是心有余悸。按她的话说,他们三人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虽然还躺在游船里,但游船却已经置身于连绵不断的群山之中,彻底变成了旱船。以他们三个人的理解能力,很快就确定了自己可能是穿越了,同时也确定了自己基本是处在绝境了。要知道,他们三个人当时身上只有三瓶已经不满的矿泉水、两块巧克力,以及一盒已经几乎都化成液态的冰淇淋。如果不能很快的找到人家,他们也就只有被饿死这一条路了。
好在老天爷开眼,他们在山里转悠了小半天后,就找到玉清观,遇到了心肠很好的玉清师太,将她和那个刘婕收留在了观里,又将郑知微推荐到了黄龙寺当了和尚。这一年来,他们三人虽然过得比较清苦,但好歹不用忍饥挨饿,倒也还过得去。
张晓菲讲完了自己的经历,王崤峻便开始讲自己这一年来的情况。从穿越伊始的意外事故,一直讲到前段时间成功完成飞龙寨喽兵的整训改编,一连串的故事讲得张晓菲既感叹又有点小嫉妒,一个劲的抱怨老天爷不公平,为什么夫妻俩的境遇有这么大的差别。搞得王崤峻是哭泣笑不得,只好不停的安慰她。
待张晓菲发完了牢骚,王崤峻略微沉吟了一下,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对张晓菲说道:“晓菲,我……,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不过,在说之前,我要让你知道,无论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我都是深深爱着你的。我也希望你能答应我,无论我一会儿说什么,你都要保持冷静,都不要冲动。在做决定之前,一定要考虑清楚。你……,能不能答应我?”
见王崤峻说得如此的郑重,张晓菲的一颗心不由得提了起来,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了上来,她略显紧张的说道:“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望着自己爱妻脸上的不安,王崤峻心中也是一软,不过他知道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于是把牙一咬,说道:“晓菲,事情是这样的。你要知道,穿越这种事大家都没经历过,大家对这种情况的了解基本都来自于小说。对于穿越者来说,能摊上这种事基本上和在同一个地方被雷劈一万次的几率差不多。任谁也不会想到世上居然会有这么巧的事,咱们夫妻俩相隔数千里,却都被穿越了过来。
正是因为预料不到你也会穿越,而且穿越的地方离我也并不遥远,所以……,所以在前不久,我在团队众位兄弟的撮合之下,就与……就与辽国南京留守府推官韩大人的女儿韩青雯,结为了……夫妻。”
艰难的将这一番话说完后,王崤峻就像是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一样,将头深深的低下,等着承受张晓菲的爆发。
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他并没有等来爱妻的雷霆之怒,等来的只有张晓菲低低的啜泣之声。此时的张晓菲心中真是五味杂陈,不知道是种什么滋味。原以为是老天爷怜惜自己,让自己经历了近一年的离愁别绪之后再次与爱人重逢,从此之后就可以和他一起继续穿越之前的幸福生活。却不料造化弄人,老天爷虽然让自己夫妻重逢,却又硬生生在两人之间插进了另一个女人。
作为一个现代女性,张晓菲真的不愿意接受这个时代司空见惯的一夫多妻制度。但让她马上把刚刚重逢的爱人抛下,斩掉这份感情,她又难以割舍,根本下不了这个决心。一时间她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觉得自己心乱如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可是,沉默并不能解决问题,最终委决不下的张晓菲只好祭起逃字诀,站起身就往房门跑去。她打算先回玉清观,等自己冷静下来,再好好的考虑这个问题。
王崤峻见张晓菲突然起身冲向房门,怕她一时冲动之下干出什么傻事来,赶忙也站起身在后面急追。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张晓菲猛的拉开房门后,却突然停住了身形,站在门口不动了。王崤峻追上前去,赫然发现韩青雯正站在门口,以一种复杂的表情看着张晓菲和自己。
第二十四章 团聚(下)
韩青雯在此时出现,令王崤峻有些措手不及。他原本打算与张晓菲谈出个结果来之后,再去找韩青雯谈这个问题。不曾想,却在这里与韩青雯相遇。一时间,王崤峻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正在犹豫间,就见韩青雯的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恢复了平静,然后做出了一个令王崤峻和张晓菲都始料不及的动作——她稍稍向后退了一小步,然后向张晓菲微微躬了一躬身,说道:“青雯见过晓菲姐姐。不知姐姐到了府上,未能远迎,还望姐姐不要怪罪。”
韩青雯这突然如其来的一礼,到是让张晓菲不知如何是好。接受吧,那就等于间接承认了对方和自己的身份,这有违自己现在的想法。不接受吧,面对这么一个娇小可爱,长得楚楚可怜的小妹妹,这话还真说不出口。现在搞得张晓菲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呆呆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韩青雯见张晓菲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知道她现在是委决不下,于是,又说道:“姐姐这是要去什么地方,如果是想浏览一下‘清园’的话,妹妹可以给您带路。如果姐姐是想离开这里的话,青雯倒是有句话想说,希望姐姐能听完青雯的话再做决定。”
张晓菲虽然还是没有说话,但也没有马上要走的意思,韩青雯决定趁热打铁,她继续劝道:“姐姐和夫君说的话青雯在门外都听到了。青雯不是故意要偷听你们的谈话,而是青雯见夫君一去这么长时间没有回来,怕是府里出了什么事,所以才到这里来寻夫君,碰巧听到的。青雯不知道姐姐为什么要丢下夫君离开,要是因为青雯的原因,那该走的也是青雯而不是姐姐。毕竟姐姐才是夫君的正妻,万没有赶走正妻,留下继室的道理。”
此时的张晓菲已经渐渐冷静了下来,考虑事情也更加全面了。刚才王崤峻跟她说过,这位新妻子是位官宦之女。她虽然不清楚这留守府推官有多大,但她还是知道在这个时代除非是想造反,不然老百姓无论如何是不会得罪当官的人的。试想一下,如果这位韩姑娘因为自己的缘故,不得不回了娘家,那她的父亲能善罢甘休吗?到时候,自己老公和他的同伴们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这点根基,只怕就要灰飞烟灭了。
因此张晓菲见对方说出这样的话来,怕她真的因为自己的到来而不得不离开,连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要让你离开,我是说我要……。”
“青雯就知道姐姐是个大度之人,绝不会容不下青雯的。既然如此,那青雯就恳请姐姐在‘清园’住下,有什么事咱们可以慢慢解决,希望姐姐可以给青雯这个面子。”张晓菲话才说了一半,韩青雯便将话头接了过去,并诚肯邀请她留下。
面对小姑娘诚挚的眼神,张晓菲终于还是没有把那个“不”字给说出口。见对方似乎已经默许了自己的请求,韩青雯终于松了一口气,高兴的说道:“谢谢姐姐成全。唔,您和夫君能够夫妻团聚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一定要好好庆贺一下。妹妹这就去吩咐厨房置办酒席,为姐姐接风洗尘。”
说完,韩青雯便往自己住的跨院而去,准备派人到前院去找管家邓安,让他置办酒宴去了。望着她的背影,王崤峻和张晓菲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应对。这时,就见扶摇子的房门被打开,清尘探头向外看了一下,见王、张二人已经出了会议室,便又缩回了头去。很快,李俊武、张维信等三位委员就从房间里出来,来到二人面前。
张维信问道:“五哥,你和嫂子谈得怎么样了?”
王崤峻并没有马上说话,而是示意大家到会议室里再说。随即一拉张晓菲的手,第一个走了进去。估计是刚才韩青雯的一番话起了作用,张晓菲并没有拒绝,很顺从的跟着他进了会议室。
众人坐定后,王崤峻将刚才的情况向其他三人复述了一遍。而张晓菲也表示暂时会留下来,至于是否会接受王崤峻再婚的事实,她还要仔细考虑清楚再说。虽然张晓菲对是否接受韩青雯还不置可否,但既然她愿意暂时留下来,就说明还是有机会的。王崤峻原本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不过,也只是一半而已。此时,他还在担心另一件事——如果晓菲接受了韩青雯的话,那韩青雯在“清园”的地位就会变得很尴尬了。此前,她是王崤峻的正牌夫人,现在随着张晓菲的回归,她这个正妻的名份可就没有了,那她岂不是要变成他王崤峻的妾室了。虽说对王崤峻来说,这两个夫人并没有什么区别,自己肯定会一视同仁的对待,团队里的其他人也不会看低韩青雯。但对于团队之外的人恐怕就不会这样看了,韩青雯的家人更是难以接受。反过来说,如果继续维持韩青雯正妻的身份,那张晓菲就要成为小妾了,以她的性格来说,放弃妻子的身份当个“二奶”那是肯定不会答应的。那样的话,张晓菲只怕还是要走。
思来想去,王崤峻也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一时间愁云惨雾再次回到他的脸上。坐在旁边的张维信注意到了他的变化,便询问他发愁的缘由。王崤峻将自己的担心讲了出来,李、徐二人也都觉得不太好办,张晓菲更是表现出了收回刚才决定的意思,声言要尽早离开,免得让王崤峻为难。只有张维信不这么看,他一摆手,说道:“这事五哥不用担心,解决的办法还是有的。我想,你们都听说过‘三妻四妾’这句俗语吧?”
“听说过。”其他几人都点头称是。,
“这‘三妻四妾’的说法其实并不只是表示某人妻妾成群,这种说法还是有一定来历的。”张维信解释道,“‘四妾’与此事关系不大,咱不用说它。单说这‘三妻’。‘三妻’是指一正妻二平妻,也就是三位妻子地位基本相当,平起平坐的意思。当然,从实质上说,平妻其实还是比正妻要低一点,但至少是妻,远比妾要高得多。虽说这制度要到清朝才被写进律法,但在此之前就已经有运用这种方式的例子出现。所以,晓菲嫂子的回归应该不会影响到韩青雯的地位,她完全可以以平妻身份存在。
至于韩家对此事会有什么反应,我想只要咱们能够保证韩青雯在‘清园’的地位,韩大人或者韩夫人也说不出什么。一方面,五哥当初可是三媒六聘,堂堂正正、风风光光把韩青雯给娶回来的,这跟纳妾可是完全不一样的,面子上他韩家并没有任何损失。另一方面,就像五哥之前在委员会会议上说的,当初咱们就五哥的婚姻状况也曾对他实言相告,并无任何欺瞒。晓菲嫂子的回归只能说是天意,韩大人也不能因此就怪罪到五哥头上。”
“怪罪又能怎么样,难道他还能逼着五哥把晓菲嫂子给休了?那他韩推官可就太不讲道理了,而且对他自己面子上恐怕也不好看。”徐绍安不满的说道,“如果他韩德义真敢这么做,那五哥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韩青雯给休了。他韩德义要是挟私报复,咱们大不了上飞龙寨,扯旗造反跟他干。我就不信,他一个小小的七品推官,还能让他的契丹主子发大兵来进剿咱们。”
其他人见徐绍安说话有点过激,都纷纷出言劝慰,认为事情还到不了这一步,大家还有商量的余地。王崤峻更是表示如果双方真无法妥协,大不了他自己一个人去顶罪,绝不能因为自己而影响了团队的未来。对于王崤峻的表态,其他委员以及张晓菲都予以了否决。
等徐、王二人的情绪恢复平静之后,张维信又继续说道:“我想,这件事要想顺利的解决,关键还是在韩青雯身上。毕竟她才是受此事影响最大的那个人,如果她能出面说服自己的父母,那比我们去解释就要容易的多了。而且从刚才五哥所讲的情况看,韩青雯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动员她去说服自己的家人应该是可能的。”
“她能接受是一回事,可让她去说服自己的父母则是另外一回事,她能答应吗?”王崤峻有些顾虑的说道。
“我觉得应该没问题,七哥的分析还是很有道理的。大不了,五哥你就跟她说,以后需要带夫人露面的场合,你尽量都带她去,给足她面子。只是,这么做,晓菲嫂子就要吃点亏了。我说,晓菲嫂子,你对我这建议还能接受吗?”徐绍安继续出着馊点子。
徐绍安的问题问的很突然,张晓菲并没有太注意他这句话的前后关系,因此很随意的回答道:“我倒无所谓,反正我这一年来在玉清观修道,对清静无为的日子已经习惯了,抛头露面的事情我还真不愿意去做。”
等到这句话说完了,张晓菲才发现不妥。自己这么一回答,岂不是等于表示同意留下来继续给王崤峻当老婆了吗!于是,她赶紧往回找,辩解道:“王崤峻你可不要瞎理解啊,我不过是顺着老徐的话顺嘴这么一说,我可还没决定是不是要留下来呢?”
看着张晓菲明明一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而又死不承认的可爱模样,令在座的众人既想笑,又不敢真的笑出声来,只能使劲的在那里憋着,脸上的表情那是相当好看。结果,坐在张晓菲身边的王崤峻自然成了其他几位委员的替罪羊,腰上的嫩肉成了老婆发泄的对象。表情大窘的张晓菲,在狠狠掐了王崤峻几下后,便满脸绯红的逃出了会议室,去找仍在扶摇子房间里聊天的静月师姐去了。
张晓菲离开后,委员会的四个人又商议了一番,决定还是由王崤峻先去与韩青雯沟通,先取得她对平妻身份的认可。然后,再与她一起前往幽州城,将此事告之她的父母,争取获得对方的谅解。当然,为了防止韩氏夫妇因此事迁怒王崤峻,对王崤峻的安全带来威胁,保卫组将组织一支精干的安保力量随行,以防万一。
随后的事情进行的还算顺利,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韩青雯在这件事情上一直表现的相当大度。她接受了王崤峻关于平妻的说法,也答应和他一起前往幽州城,将事情与自己的父母讲清楚。并表示,自己会尽最大的努力说服父母接受此事。
韩青雯的表现令王崤峻非常的感动,在他看来,一个不过十八、九岁的小姑娘能有这样的心胸,实在令人钦佩,绝对是古人所说的贤妻良母中贤妻的典范。至于她是不是良母,那就只有等日后再看了。
不过,考虑到后天就是团队成员祭祖的日子,前往幽州城的事被委员会安排在了四月二十。对此,韩青雯也欣然接受。
当天晚上,“清园”中大排筵宴,为张晓菲和静月接风洗尘。酒席宴上,穿越众们对张晓菲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并纷纷劝说她留下来不要走了。不过,或许是出于现代女性的自尊,又或许是不愿意当着这么多人特别是几位同是穿越者的女士的面表达自己的意见,张晓菲最终还是没能如大家所愿般正面表示同意,而只是表示会暂时住在“清园”,至于会住多久,则要视情况而定。
虽然没能得到肯定的回答,但只要张晓菲同意住下来,就说明这事还有相当大的转圜余地。所以,穿越众们的兴致也高涨起来,宴会的气氛也越来越热烈,直到深夜才结束。就在其他人都回自己房间准备睡觉的时候,难题又摆在了王崤峻和张晓菲的眼前——到底张晓菲去哪里休息。
按王崤峻的本意,自然是希望张晓菲能到自己的西跨院住下。这样,既不影响其他团队成员,又有利于两个人日常沟通,方便自己说服张晓菲永远留下来。而张晓菲本意却是不愿住进王崤峻的西跨院的,在她看来进不进西跨院的那道门,是自己是否接受王崤峻不只她一位妻子的象征。只是她的意愿在韩青雯的不断恳求下根本没有实现的可能,最终她还是跟着韩青雯一起进了西跨院。
当然,张晓菲虽然进了西跨院,并不代表王崤峻就能左拥右抱,尽享齐人之福。韩青雯在和张晓菲进了正房客厅之后,就向还在做好梦的王崤峻表示,她要和晓菲姐姐同榻而眠,说些女孩儿家的悄悄话,不能让他这个大男人旁听。结果,可怜的王大首领就被赶到院子里的一间空房去独守了。
至于张、韩二人到底说了些什么,那就没人知道了。不过,从此后两人亲密的关系上可以看出,这一夜她们一定谈了很多,也谈得很透彻。
第二十五章 幽州行(一)
应历四年阴历四月十七,包括飞龙寨留守组在内的穿越团队的所有成员,以及张晓菲、韩青雯和钟子淇等人,一起来到了玉虚宫,准备第二人进行祭祖仪式。
仪式的举行地点依然选在了玉虚宫后山的一处空地上,祭祀所需的一应物品在来之前就已经都采买齐备,仪式开始前,会由玉虚子和管家邓安指挥着家丁和小道童按例摆放整齐。
四月十八一大早,穿越团队和他们的家属一起来到了祭祀的场地,在委员会的四位成员带领下,按照这个时代惯常的祭祀程序,庄重而肃穆的完成了祭祖仪式,随后众人都先回到了玉虚宫,稍事休息,吃了玉虚子一顿午饭后,才和玉虚子告辞,一起回了良乡城。
钱远山、曾志林等留守小组的成员之所以也跟着大队回城,一方面是为了将科技组组装完成的五十支燧发枪及相关弹药带回飞龙寨,以供亲兵小队培训之用,而亲兵小队熟练掌握燧发枪之日,便是他们正式上岗之时。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弥补两天后王崤峻进幽州城带走一部分保卫组人员后造成的安保力量不足。
第二天,穿越团队便开始为王崤峻、韩青雯的幽州之行做准备。首先是由商贸组负责采购一份预备送给韩德义的礼品——女婿拜见老丈人,礼品还是不能少的。当然,采购礼品的相关费用,是由王崤峻自己出的。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团队现在所拥有的资金中,绝大部分都是通过拍卖他的那瓶酒和那套杯子得来的,但王崤峻从不把团队分配给他的奖金之外的团队资产当成是自己的私有财产。在他看来,这笔拍卖所得是团队所有成员努力的结果,绝非他王崤峻一个人所能独占的。在钱财的问题上,他向来是公私分明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初在任命他为财务组负责人的时候,才能得到所有团队成员的一致拥护。而这次去幽州城的行程,也被他认为是为了自己的事情走亲戚,算是私事,所以绝对不能花团队的钱,一切的花费都要由自己买单。
对于王崤峻在钱财问题上的坚持,委员会也很理解。不过,在安保问题上,他们就不会再任由王崤峻自己来决定了。其他三名委员否决了王崤峻提出的,只带王峰和两名家丁前往的建议。他们经过与保卫组的协商,决定由钱远山、唐潮、杨新、曾志林、王峰负责此次安保工作,梁子岳和清尘也将作为随行人员同去。虽然王崤峻一再表示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但面对一比三的投票劣势,他也不得不接受了这个安保计划。
在确定完安保人选后,除王崤峻外的其他委员将这些人召集到一起,向他们宣布了此次幽州之行的安保原则——无论采取何种方式,都必须保证王崤峻的安全。按张维信的话说就是,为了保护王崤峻的安全,安保人员可以根据当时的情况,使用任何他们认为应该使用的手段,而不必顾虑其可能带来的后果。
徐绍安也强调,幽州城不比良乡,在那里韩德义外,没有可以为穿越者提供帮助的人,而韩德义在得知王崤峻原配未死的消息后,其对王崤峻及穿越团队的态度尚无法预料。所以,此次出行完全要靠穿越者自己的力量解决问题,一旦遇到特殊情况,绝不能畏首畏尾,一定要该出手时就出手。
随后,张维信又补充道:“我知道平时大家都对五哥很敬重,一般他说话大家都会听。但是,你们要明白,这次出行你们的任务就是保护五哥安全,做任何事都要以此为第一原则。我在这里要提醒你们,特别是身为此次安保行动负责人的十一弟(钱远山),五哥虽然是委员会的委员,但此次安保行动并不由他负责,而是由你老十一负责。所以,你们在此次进幽州城的过程中采取何种安保措施,其依据是当时的情况和你们自己的判断,而不是五哥的个人意志。”
对于三位委员的要求,所有参与此次行动的保卫组成员都表示完全清楚,一定会照此行事,绝不会让五哥有任何的危险。
接着,钱远山便去尤远那里领取了相应的枪支和弹药。根据委员会的安排,此次进幽州城,所有穿越者均配备现代武器。其中,五名安保人员每人带一枝95式自动步枪,五个装满子弹的弹夹,两枚自制的小炸弹,以及一部对讲机。王崤峻、梁子岳两人则每人都随身携带92式手枪一把,满装弹夹两个。此外,在他们乘坐的一辆马车上还带有一挺机枪和五百发子弹,以备应对意外情况。同时,还在这辆马车上架设了一部电台,作为与“清园”联络之用。这基本上也就是经过玉虚宫围歼战的消耗后,团队目前可以提供的现代武器和装备的极限了。
一切都准备就绪后,阴历四月二十上午,王崤峻和韩青雯便带着大队人马出发,往幽州城而去。
不过,这样的大阵仗显然出乎韩青雯的意料,因此在出发不久,她便满脸疑惑的问自己的夫君道:“官人,咱们只是去几十里外拜见我的父母,又不要长途远行,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的吗?这是不是显得太张扬了?能不能少带些人?”
王崤峻虽然在心里很赞同自己老婆的说法,但又不能顺着她的意思说。否则,真要让韩青雯知道自己与她是一个心思,她没准真会要求随行的弟兄们回去几个。到那时,弟兄们就会左右为难了。回去的话,那就是违反委员会决议。不回去的话,肯定会伤了韩青雯的自尊心。尤其是现在她的地位比较尴尬,对这种扫面子的事看的会更重。
于是,王崤峻把手一挥,说道:“娘子此言差异。要知道,咱们这次去拜见岳父岳母,为的是解决你在我王家的身份地位问题。为夫这样做,正是为了体现对你的重视,衬托你在‘清园’的身份地位。你回娘家,我的兄弟们自然要摆开架式随行,以示对你的尊重。”,
韩青雯听了,却没有什么兴高采烈的表现,而是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只要官人能一辈子真心对青雯好,青雯就心满意足了。至于什么身份地位,什么仪仗排场,不过都是些虚无之物,青雯并不放在心上。”
韩青雯的一番真情表露,令王崤峻深受感动,他一把将爱妻搂进怀里,紧紧的抱住,说道:“我真不知道是几世修来的福气,才能娶到娘子这样胸怀宽广、善解人意的好妻子。我王崤峻在此发誓,今生今世都会疼你、爱你,绝不会让你受一丁点委屈。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听到自己的夫君发如此重的誓,韩青雯赶忙伸出小手,捂住了王崤峻的嘴,嗔怪道:“好端端的,发什么毒誓,小心老天爷怪罪。”
王崤峻却不在乎的说道:“怕什么,反正你家官人也不会违反誓言,老天爷能把我如何?”说着,将怀中的韩青雯搂得更紧了。
从良乡到幽州城的距离并不远,王崤峻他们在中午之前便从南边的开阳门进了幽州城。队伍在韩青雯的指点下,很快来到了韩府门前。门口的家丁见到大队人马到来,自然要上前询问,在得知是自家小姐回府省亲后,赶忙过来给韩青雯见礼,同时有腿快的家丁已经跑进府去报信了。
王崤峻扶着韩青雯从车上下来,在家丁的殷勤带领下,走进了韩府大门。随行的人中,除了杨新和清尘依然留守在装有机枪和电台的那辆马车上,随着韩府家丁去了马厩外,其他几个人也下车的下车,下马的下马,跟在王崤峻后面进了韩府。
众人进了韩府没走出多远,迎面便跑过来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子,个子不太高,却长得眉清目秀,很招人喜欢。王崤峻等穿越众们只觉得看着眼熟,却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就见这个男孩子来到近前,满心欢喜的向着韩清雯叫道:“姐姐,你回来啦。”
这时,王崤峻等人才记起,这个男孩子就是韩青雯的亲弟弟韩青书,上次在婚礼上曾经和众人有过一面之缘,所以大家才觉得他面熟。
这韩青书与姐姐韩青雯关系极好,是以一听到家人来通报说姐姐回家省亲,便高兴的跑到大门口来迎接。韩青雯对这个弟弟也是疼爱有加,此时看到弟弟也是极高兴的。一边抚着弟弟的头,一边嗔怪道:“越来越大了,总是没个正形。见到你姐夫来了也不知道见礼。”
只是,她嘴上虽然在责怪,脸上却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眼神中除了疼爱还是疼爱。王崤峻看在眼里,自然明白他们姐弟情深,于是在一旁接口道:“不妨事,不妨事。都是自家人,哪儿来的那么多礼。”说着,便和韩青雯一起拉着韩青书的手前往后宅,去见韩德义夫妇,钱远山等人也不动声色的跟在后面。
来到后宅,刚才进来报信的家丁已经在门口等候,见到众人到来,忙上前给小姐和新姑父见礼,禀报道:“小姐,老爷请您和姑父到花厅稍坐,他老人家一会儿就过来。”
说完,又一指王崤峻身后的钱远山等人,问道:“这几位爷是……?”
“这几位是我的结拜兄弟。他们知道我这次陪着娘子来幽州城省亲,就跟着一起过来,打算游览一下府城的景致。”王崤峻为钱远山等人的存在找了一个理由。
那名家丁一听是新姑父的结拜兄弟,忙收了心中的疑惑,上前给他们见礼,并将众人一并引到花厅上坐下。不过,令他奇怪的是,新姑父的这五位义弟只有四个人进入了花厅,另外一人走到花厅的门口,便一个劲的说坐了一路的车,腿脚都坐麻了,需要多站一会儿舒缓舒缓筋骨,说完就站在门外伸胳膊踢腿。引路的家丁心中虽然纳罕,但对方一来是客,二个又是姑父的义弟,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由着对方去了。
第二十六章 幽州行(二)
大家坐下没多大工夫,就听脚步声响,韩德义和韩夫人一起来到了花厅。众人连忙起身给二人见礼,直到韩德义夫妇入了座,才又纷纷坐下。而原本在门外活动筋骨的曾志林,在将花厅周围的环境仔细观察了一遍之后,也已经趁着大家见礼的机会进了门,若无其事的坐在了钱远山旁边。
韩德义夫妇见到女儿回来自然心中高兴,满心欢喜的与女儿女婿攀谈起来。不过,无论是王崤峻还是韩青雯,此时的心思都不在闲聊上。于是,在寒暄了几句后,王崤峻便把话题一转,站起身重新向韩氏夫妇行礼道:“岳父、岳母,小婿此次陪着青雯回来,一是为了给二老请安,二来,则是有一件大事要报与二老知晓。”
韩德义及韩夫人见王崤峻说得郑重,而女儿此时也变得一脸严肃,完全没有了刚才的高兴劲儿,不由得有些不安起来。韩德义问道:“是何大事?”
王崤峻略微犹豫了一下,下意识的转头看了韩青雯一眼,见自己的爱妻正在用鼓励的眼神看着自己,心中也就有了底气。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将与妻子张晓菲在“清园”相遇的事情讲了一遍,然后又向韩氏夫妇郑重保证,韩青雯的地位不会因此而受到影响,她依然是自己的正式妻子,她在王家的地位绝不会因为张晓菲的出现而有任何变化。当然,王崤峻同时也向韩德义夫妇表明,张晓菲是自己的结发妻子,于情于理,自己都不可能将她舍弃。最后,王崤峻诚恳的请求韩氏夫妇能够谅解自己,并同意自己对韩青雯身份的安排。王崤峻说完后,便保持着向韩氏夫妇行礼的姿势,等待着对方的回答。一时间,整个花厅都变得寂静无声,连掉地上一根针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这个消息对于韩德义夫妇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原以为自己为女儿选了一个好丈夫,没想到出嫁不过半个多月,就遇上了如此大的变故。那个大家都认为已经葬身大海的女人不但没有死,而且还奇迹般的与自己的丈夫相遇了。这种事情除了抱怨造化弄人外,也就只有拿“冥冥中自有天意”这句话来安慰自己了。
过了半晌,韩夫人终于忍耐不住,轻声的哭泣起来,而韩德义则是一言不发,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似乎是在反复权衡着利弊。这样的表情也令钱远山等人心生戒备,相互之间暗暗使着眼色,以防有变。好在,韩德义在沉默良久之后,最终只是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天意,这都是天意呀!”
随后,他又对一直躬着身子的王崤峻说道:“贤婿请起,这事错不在你。一切只能怪造化弄人,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至于你刚才所讲的那个正妻与平妻的说法,老夫虽然以前在史书中见到过与此相似的记载,但都是个别的例子,并不能被常人所认同。而且,老夫身为专管刑狱的推官,深谙辽国及南边各国的律法,从未见过有哪一朝的律法中有允许一名男子娶多位正式妻子的规定,因此你的这种正妻与平妻的说辞只怕是于法不合呀。”
王崤峻继续向韩德义夫妇恳求道:“岳父大人,常言说的好‘法理之外不外乎人情’。律法是死的,可人是活的。小婿娶青雯之时,也是三媒六娉,用大红花轿将她抬进门的,这是当日参加婚礼的人都亲眼所见,谁又敢说青雯不是小婿的正牌妻子。小婿在这里可以向岳父、岳母发誓保证,今后青雯在我王家的地位与之前不会有任何差别,她会和正妻享有一样的权利,她所生的孩子也肯定会拥有嫡子的身份。如有违此誓言,小婿必遭天遣。”
此时,在一旁的钱远山等人也纷纷向韩德义夫妇表示,今后对两个五嫂必会一视同仁,绝无半点分别。
王崤峻的话显然起了一些作用,韩德义再一次深思起来。这时,一直没有出声的韩青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哭诉道:“父亲、母亲,女儿自从嫁给夫君的那一天起,就已经决定要和他白头偕老,过一辈子了,希望您们能成全女儿。”
见到女儿下跪恳求,韩德义夫妇便有些乱了方寸,连忙让女儿起来说话。可韩青雯态度坚决,表示除非父母答应她的要求,否则就长跪不起。王崤峻这时也适时的说道:“岳父、岳母,在来幽州之前,小婿的发妻张晓菲曾向小婿说过,她在与小婿失散之后,被一家道观收留做了女道士,一年以来一直潜心修行,已经习惯了清静无为的生活。现在虽然夫妻重逢,但她对俗世间的往来应酬全无兴致,今后凡是与外人打交道的事情,她希望能全部由青雯来出面打理。这样一来,在外人眼里小婿的妻子就只有青雯一人,不会有人对她的身份说三道四的。”
女儿的恳求,女婿的保证,女婿发妻为此所做的让步和妥协,令韩德义夫妇一时间委决不下,花厅中再一次陷入了寂静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韩德义才再次开口,用一种无可奈何的语气对王崤峻说道:“既然贤婿和你的那位发妻张氏,做了那么多的妥协和让步,而青雯又是如此的坚决,老夫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只是希望贤婿和张氏能够信守今日的诺言,让青雯能够快快乐乐的生活。咱们丑话说在前面,尔等如果食言,老夫绝不会善罢甘休。”
见韩德义答应了自己的请求,王崤峻自然是立即表示自己和发妻一定会信守承诺,绝不会食言。韩青雯心中的一块石头也终于落了地,连忙向自己的父母叩头致谢。韩夫人虽然觉得有些不甘,认为这样一来女儿吃了大亏。但韩德义已经认同,她不好再说什么,此时也起身离座,过来将女儿扶起。随着韩青雯重新就座,花厅中的气氛也渐渐的融洽起来。,
看到问题已经基本解决,王崤峻便向钱远山暗使眼色,让他找个借口出去,将相关情况通知负责守电台和机枪的杨新和清尘,再由他们通报给“清园”那边知道,也好令大家安心。而钱远山显然将临行前张维信等人的要求放在了第一位,得了王崤峻的吩咐,他并没有马上行动。他转头和身边的曾志林小声交流了一下,判断了一下当前形势,认为已经不存在危险后,才找了个借口离开花厅,去找杨新和清尘。
等钱远山回到花厅,时间已近正午,韩德义在与王崤峻等人又闲聊了几句后,便吩咐下人就在花厅之内摆上了宴席,请众人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
吃罢午饭,韩德义去衙门里当值,韩青雯被自己母亲拉到内宅说私房话,只留下韩青书陪着王崤峻等人聊天。问题是韩青书还只是个孩子,虽然很有教养,但毕竟年龄和阅历相差太大,跟穿越众位根本聊不到一块儿去。因此,在勉强说了一会儿话后,王崤峻便以兄弟们要游览幽州城为借口,带着众人出了韩府,由来过此地的清尘领路,在城里四处闲逛。
这时的幽州城虽然还没法和穿越众们所熟悉的北京城相提并论,但作为辽国五京之一的重镇大城,也远非良乡城那种小格局可比。无论从城市的规模,还是街上行人的数量,都比良乡城要繁华不少。穿越众们在清尘的带领下穿街过巷,花了一个多时辰也不过只游览了一小部分。
阴历的四月底也就是阳历的五月底,天气已经比较热了。穿越众们走了一个多时辰的路,虽然并不觉得很累,但都有些口渴了。于是,在王崤峻的建议下,众人进了路边的一家茶楼,准备喝几杯茶歇歇脚。
王崤峻等人在伙计招呼下找座位坐下,跟他要了两壶茶和几样小吃,几个人一边喝水,一边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说了没几句话,就见从另一张桌子那边走过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来到近前,向着王崤峻微微一拱手,说道:“这位不是方记珠宝坊的王掌柜吗?好久不见了,今天怎么有空到这幽州城里来了?”
王崤峻刚见到此人时也觉得有点面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这时,听他称呼自己是方记的王掌柜,马上就记起此人正是当初买了他们那瓶酒和两个杯子的,南京留守萧思温府上的那个叫冯程的管事。于是,赶忙站起身,向对方抱拳拱手道:“原来是冯总管,幸会,幸会。”
冯程笑着摆了摆手,说道:“什么总管,在下不过是个给留守大人跑腿的下人罢了。”
王崤峻知道这个冯程是萧思温的亲信,和他打好的交道,对团队今后在幽州的发展大有益处,因此言不由衷的奉承道:“冯总管太过谦了。俗话说的好‘宰相’门前七品官,您是留守府总管,怎么说也得是个四、五品官吧!”
冯程听了王崤峻的奉承受用的很,虽然嘴上一个劲的说王掌柜真会开玩笑,脸上的笑容却是相当的灿烂。王崤峻借机请冯程同桌坐了,一起喝喝茶、聊聊天。冯程心情舒畅,自然是没有拒绝。
冯程坐下之后,王崤峻又将其他几个人一一向对方做了介绍。冯程一面和众人打招呼,一面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王崤峻及其他穿越众的衣着打扮,然后话里有话的说道:“王掌柜近来可是做买卖发了大财了,这穿着打扮比起前些时可是大不相同了。”
王崤峻自然听出了冯程话里的意思,他明白是自己前后的衣着变化比较大,让冯程对自己钱财的来路产生了怀疑。当然,冯程怀疑的并不是他王崤峻干了什么杀人越货的勾当,这种事他冯大管事也没心思管。根本原因恐怕还在于当初自己曾经答应过冯程以及那位崔永年崔大老板,一旦那个海商带了新的玻璃制品回来,就会与二人合作进行销售。而现在自己衣着光鲜,怎么看都是身家丰厚的样子。这位冯大总管应该是怀疑自己对他隐瞒了海商已经回到中土的消息,将玻璃产品的买卖一家独吞,断了他的一条很好的财路。
于是,王崤峻摆了摆手,说道:“冯总管误会了,在下现在不过和几位兄弟合伙是做些小买卖,离着发大财还差得远呢。”
“哦,王掌柜现在已经不在方记干了?”冯程追问道。
王崤峻解释道:“不错。当初拍卖完那几件宝贝后,方老板因为在下和在下的几位把兄弟都出了不少力,所以每个人都给了个大红包。我们几个人一合计,觉得与其为别人干,不如自己单干来得痛快。所以就辞了在方记的工作,一起盘了两家粮米店铺,自己做老板了。这段时间做下来,买卖还可以,算是赚了点小钱。为了跟客人谈买卖的时候不显寒酸,才置办了几身新衣服,倒让冯总管见笑了。”
冯程一听王崤峻他们已经离开方记,心中不免有些失望,不过并不甘心,他又试探道:“原来如此。不过,恕冯某说句不中听的话,王老板你们放着方记那么好的珠宝买卖不做,改行去卖粮食,实在是有些舍本逐末了。”
冯程的意思王崤峻清楚的很,他故作神秘的看了看左右,凑到冯程耳边,低低的声音说道:“在下与冯总管一见如故,有些事也就不瞒冯总管了。在下虽然离开了方记,却并没有打算就此放弃那么赚钱的买卖。在下现在虽然不在方记做事了,但当初与那海商的所有买卖交易都是在下经手的,那海商也只认在下这个中间人。如果那个海商再回到中土来,在下绝对有把握将他拉到自己这边来。”
王崤峻的一番话让冯程又看到了发财的希望,于是他装作很讲义气的说道:“王老板既然不拿冯某当外人,那冯某也就交下王老板这个朋友了。以后,有什么用得着冯某的地方尽管开口。冯某虽然只是个留守府管事,但在留守大人面前也还能说得上几句话。此外,留守大人名下的几间店铺也都是冯某在打理,如果王老板有什么好买卖需要跟人合作的话,也大可以来找冯某。”
王崤峻见自己的一番说辞顺利的将冯程忽悠了过去,使对方不再纠缠于那个方记珠宝坊,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连忙说道:“能与冯总管合作,在下求之不得。在下和几位兄弟也正有意将买卖做到幽州城里,今后怕是少不了麻烦冯总管的地方。”
冯程却是装着满不在乎的说道:“大家都是朋友,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此时,双方基本上都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接下来就开始海阔天空的闲聊了起来。王崤峻随后又找了个合适的时机,透露出了自己已经娶了韩德义的女儿为妻的事。这个消息既令冯程感到有些意外,又使他对王崤峻的能力更加信心实足。在他看来,一个商人可以娶到官宦人家——尽管只是个七品官——的小姐,绝对是对其能力最好的体现。
自觉今日收获巨大的冯程心情极佳,如果不是还有许多事情要办,他可能会一直和王崤峻等人一直聊下去。即便如此,他和王崤峻等人也至少聊了半个多时辰,才意犹未尽的挥手告别。王崤峻等人送走了冯程,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也结账离开了茶楼,返回韩府去了。
第二十七章 重归于好
王崤峻等人回到韩府后,依然是来到花厅歇息。几个人坐下才喝了两口水,韩青雯便从后宅出来,向王崤峻表示希望今晚能在这里住一晚,第二天再走。对此,王崤峻倒是没什么意见,很痛快的就答应了。得了王崤峻的首肯,韩青雯又兴高采烈的回后宅去与母亲说话了,王崤峻等人则被韩府的管家送到客房休息。当晚,从衙门回来的韩德义再次大摆宴席,与王崤峻等人推杯换盏,喝得相当痛快。第二天一早,王崤峻和韩青雯拜别了韩德义夫妇,与众兄弟们一起返回了良乡城,一场妻子名份危机就这样平安渡过了。
王崤峻等人回到良乡城时已经接近中午,别人都可以回自己的房间洗把脸,休息一下,等着一会儿开饭,王崤峻却不能那么悠闲。他匆匆的洗了下脸,便直奔小会议室,与已经在那里等候的委员会其他成员开会,将此次幽州之行向众人做了简报。
听完王崤峻的简报,其他三位委员连称幸运。这一方面是对韩德义能够这么容易就接受张晓菲归来的现实而感到庆幸,另一方面也是对王崤峻他们能巧遇冯程,并和对方拉上关系感到收获巨大。虽然冯程的口头保证并不是很可靠,但只要能和他有直接的联系,对团队今后在幽州的发展还是大有益处的。可以说,此次幽州之行取得了圆满成功,为穿越团队在这个时代根基的稳固做出了巨大贡献。
从会议室中出来,王崤峻兴冲冲的返回自己住的跨院,准备将此行的详细经过告诉张晓菲,从而坚定她留下不走的信心。不过,当他走进正房客厅的时候,却被韩青雯的贴身丫环梅香拦住了去路。梅香请王崤峻先坐下,然后说道:“五爷,您且先在这里稍坐。两位夫人正在内室说话,待她们说完了话,您再进去与她们相见。”
王崤峻一听,就知道是韩青雯快了自己一步,也就不再多问,坐在那里悠闲的喝着茶,等着张、韩二人谈完了出来再说。
约莫过了有一柱香的时间,就听内室房门一响,张、韩二人手拉着手,从里面有说有笑的走了出来。两人一抬头就看到王崤峻,张晓菲扭头就想回内室,却被韩青雯硬拖到了王崤峻旁边坐下。韩青雯向王崤峻说道:“官人,妾身已经将这次幽州之行的情况都告诉姐姐了。姐姐对结果也很满意,并且刚才已经答应妾身不再提离开‘清园’的事了。”
王崤峻闻言自然非常高兴,说道:“有劳夫人了。”说完,便笑嬉嬉的转向张晓菲,打算和她套套近乎,表达表达对她同意留下的感激之情。结果,还没等他开口,就听张晓菲没好气的说道:“你这家伙不要笑得那么难看,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我这可是看在青雯妹妹的面上才留下来的,你不要以为你以后就能吃定我了。还有,我可警告你,青雯妹妹这次只是个例外,是在你不知道我还‘活着’的情况下做出的决定,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但是,这绝不代表今后你就可以在外面沾花惹草。要是以后你再敢不经我们允许就往家里带女孩子,可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说完,张晓菲还象征性的晃了晃自己的小粉拳,一边的韩青雯也非常配合的连连点头表示支持。面对已经结成统一战线的两位夫人,王崤峻立即“毫无怨言”的表示今后一定会坚定不移的执行夫人们的指示,绝不食言。随即,便让梅香去厨房安排,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在自己房间里吃了一顿午饭。
到了当天晚上,睡了好几天客房的王崤峻王五爷终于被允许回内室休息。起初他还想来个大被同眠,享受一下齐人之福,结果自然是以失败告终。无论是张晓菲还是韩青雯,一时还都无法接受这种方式。特别是韩青雯,才听他说了一半就已经羞得满面通红,不等他说完,便逃也似的跑出了内室,把自己关进别一间卧室里,再也不肯出来了。
原本张晓菲也想跑的,只是因为她坐的位置离门比较远,加上韩青雯一跑王崤峻已经提高的警惕,所以她最终被王崤峻抓了个正着没有跑成。
俗话说的好“小别胜新婚”,王崤峻和张晓菲分开一年了,这一晚上自然是折腾了个昏天黑地,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时才起床。二人起床后简单梳洗了一下,直接两顿并一顿的和韩青雯一起吃了午饭。随后,王崤峻先给太师父请了安,又去和其他几位委员开碰头儿会。
因为最近团队各方面运作的都很平稳,没有什么大事需要解决,所以碰头儿会开得也很简短,不过一柱香的工夫就结束了。开完了会,王崤峻返回自己住的跨院,一进客厅就看到韩青雯正在和钟子淇聊天,两人见他回来一起起身向他见礼。
王崤峻回了礼,见张晓菲不在房中,便向韩青雯问道:“雯雯,你晓菲姐姐怎么不在,她去哪里了?”
“姐姐去找她的那个师姐静月去了。”韩青雯回答道。
王崤峻闻言点点头,说道:“唔,是了,那个静月在咱们这儿已经住了不少天了。现在晓菲既然已经答应留下不走了,她那个师姐也就没必要再继续留下来等她了,是该回玉清观去了。”
两个人正说着,张晓菲从外面推门进来,见王崤峻已经回来的,便向他说道:“你回来的还挺快,倒是省得我去找你了。我刚才去找静月师姐谈过了,觉得离开玉清观也有一段时间了,是该回去的时候了。所以,我和师姐决定明天就走。”
一听张晓菲要走,王崤峻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他急急的问道:“亲爱的,你不是已经决定留下来陪我了吗,怎么这会儿又要走呀?”,
见他着急的样子,张晓菲心里多少有些小得意,但面上却没有露出来,而是装作没好气的说道:“你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我既然已经答应你留下了,那么这辈子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你想赶都赶不走的。我之所以说要和师姐回玉清观,主要是为了向师父辞行,毕竟是师父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了我,于情于理我都得回去跟师父说清楚这边的情况,跟她老人家告个别,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听完张晓菲的解释,王崤峻总算是放下心来,他连连点头道:“是这个理,是这个理。对了,你在那边不是还有两个一同穿……,咳,一同穿洋过海历经磨难的同伴吗,你这次回去可以把他们也一同带来,大家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嗯,我正要和你说这件事。要说郑知微和刘婕他们夫妻俩也算是和我同过生死、共过患难,现在我在这边有了依靠,自然不想把他们夫妻俩丢在一边。他们在寺观里虽然不愁温饱,但条件与这边相比还是差得太远。我这几天一直想和你说这件事,希望你能和委员会说说,同意接收他们俩个加入你们这个团队。现在你主动提出这个建议,正合了我的心意,值得表扬。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就和师姐出发,争取尽快赶回来。”张晓菲见王崤峻主动表示要她接郑、刘二人过来很是高兴,对他给与了口头表扬,一转身就要去通知自己的师姐。
获得了表扬的王崤峻虽然很得意,但并没有因此就飘飘然起来,他一把拉住张晓菲,将她按坐在椅子上,说道:“首先,接收郑、刘二人我不过是提出了个建议,最终做出接收决定的是整个委员会扩大会议。另外,不要以为给我一个口头表扬就能把我忽悠了,你既然承认是我的老婆了,那一切就都得按规矩来。”
“什么规矩?”张晓菲被王崤峻说得一愣,下意识的问道。
“规矩说起来,其实很简单。”王崤峻解释道,“根据团队的制度,除了委员会特别批准的以外,所有团队成员离开常住地,现在来说,就是离开良乡城,必须要有保卫组的成员陪同,以免发生意外。你是我老婆,也就是团队的一份子了,自然也得遵守这个制度。所以,你如果要离开‘清园’回玉清观,只有你和你的师姐两个人走是不行的,保卫组也要派人随行。”
对于王崤峻的这个要求,张晓菲开始的时候很有抵触情绪。她觉得王崤峻这是在找借口骗她,是对自己的不信任,是侵犯个人**,是干涉人身自由,态度坚决的和王崤峻据理力争。事实证明,这种抗争是徒劳无功的。无论张晓菲如何争辩,王崤峻都毫不松口,而是一再的向她解释制定这项制度的理由、好处,以及作为他王崤峻的妻子,应该如何以身作则,成为执行团队制度的表率。而在一旁的韩青雯和钟子淇也纷纷劝说张晓菲,表示团队确实是有这项制度,她们二人平时出门,也是有家丁、护卫随行的,并不只是针对张晓菲一人的。
经过王崤峻的一番解释,韩青雯、钟子淇的一番证明,张晓菲终于相信这项制度并不是王崤峻编出来骗自己的,而确实是团队的硬性规定。思虑再三,她虽然对这项制度很有意见,但还是不得不接受了它。
说服了张晓菲,王崤峻立即将其他几位委员召集到小会议室,先将张晓菲即将返回玉清观的事通报给了大家,而后四人又就具体的安保安排进行了讨论。最终决定,这次前往玉清观的安保力量由唐潮、王峰和程飞三人带两名家仆组成,唐潮为负责人。他们以两匹马和两辆马车为代步工具,另外还会带上一部电台用于通讯联络。
阴历四月二十三,在王崤峻恋恋不舍的目光中,张晓菲上了马车,直奔大茂山玉清观而去。在他们离开不久,留守小组除唐潮外的其他四人也与众兄弟告别,带着五十枝燧发枪和相应弹药返回了飞龙寨,以便能尽快完成亲兵小队的最后培训工作。
第二十八章 合作(一)
张晓菲离开的两天后,阴历四月二十五,王崤峻正在房间中和韩青雯玩跳棋,战绩自然是不必说,王五爷今天又是被杀了个丢盔卸甲。更让他感到郁闷的是,张晓菲居然将前世玩牌输了贴纸条的规则教给了韩青雯,结果搞得他现在被贴了满脸的小纸条,形象那是相当的好看,这从旁边侍候他们夫妻俩的丫环梅香那张因为憋笑而变得通红的小脸上就能看出来。
正当王崤峻费尽心机的劝说韩青雯改玩别的游戏时,房门被人敲响了。梅香过去打开门,见来的是张维信,忙福了一福,说道:“七爷来了。”
张维信向她点了点头,问道:“梅香,我五哥在吗?”
“五爷在,您里面请。”梅香一边回答,一边将张维信请进屋里。
见是自己的铁哥们儿来了,王崤峻犹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将脸上的纸条一划拉都拽了下来,对韩青雯说道:“娘子,为夫现在有正事要谈,咱们晚上再玩。”说完,也不等韩青雯反应过来,便站起身拉着才在椅子上坐下的张维信,出了自己的房间,直奔小会议室而去。
进了小会议室,二人找座位坐下,王崤峻首先对张维信及时出现为自己解围表示了衷心感谢。令他有些意外的是,原本最好拿他玩跳棋屡战屡败说笑话的张维信却并没有接他的话头,而是皱着眉头,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
王崤峻见状,就知道张维信心里有事,于是问道:“老七,出什么事了,难不成今天去和杨小美女约会被放了鸽子了?”
张维信一听他提起杨筱筠,眉头皱得更紧了,过了半晌才说道:“我倒希望她今天能放我鸽子,那样的话,我也就不必为了她说的事烦心了。”
“杨美女说什么了,把你愁成这样?不会是她把你给甩了吧?”王崤峻不解的问道,因为在他看来,似乎还没什么事能难倒张维信的。
张维信一摆手,说道:“当然不是,恰恰相反,她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马上嫁给我。”
“那是好事呀,你有什么可愁的?”王崤峻有些奇怪的问道。
“可问题是,我现在娶不了她。”张维信解释道,“当然,不是我不想娶她,而是因为有那个柳云燕的存在,使筱筠她想结婚的话困难重重。不过,我今天并不是为了不能马上结婚而发愁,我发愁是因为那个柳云燕给筱筠,同时也是给我、给咱们团队出了个难题。”
“柳云燕能给咱们出什么难题,你倒是说来听听。”王崤峻问道。
张维信回答道:“事情是这样,今天我去昊天塔和筱筠见面,结果筱筠一上来就告诉了我一件始料不及的事。她说,昨天那个柳云燕来找她,询问她和我之间的事情。起初筱筠还百般掩盖,说与我只是泛泛之交,并无深入了解。结果,那个柳云燕却将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她与我在昊天塔见面的时间一一点出,并表示她上个月就已经开始注意筱筠的行为,对她去昊天塔拜佛的动机有所怀疑。为此,还曾经派人化妆成乞丐暗中跟踪筱筠,弄清楚了她到昊天塔的真实目的。”
说到这,张维信顿了一下,有些自责的捶了捶桌子,说道:“都怪我,因为之前一切顺利,所以警惕性有所下降,让那个柳云燕钻了空子。”
“这也不能全怪你,谁又能想到那个柳云燕会让秘探扮成乞丐呢。”王崤峻安慰道。
张维信知道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于是略微平静了一下心情,接着说道:“因为那个柳云燕手中证据确凿,筱筠再想否认也不可能了,所以她最终便承认了与我的关系,并表示一切的过错都在她身上,有什么罪责都由她一力承担,希望柳云燕能高抬贵手,不要来找我的麻烦。唉!这也怪我,考虑到团队的安全问题,没有向筱筠说明我们所拥有的实力到底有多大。结果使得她在事情被发现以后,只知道担心我的安全,一味的向柳云燕求情,从而被对方抓住了软肋,以她的那三名家人和我的性命为要挟,逼着她接受自己的条件。”
王崤峻却并不认为杨筱筠了解团了实力对处理此事有什么帮助,他说道。“问题并不在筱筠是否了解我们的实力上,即便她知道咱们的能力,柳云燕依然可以用她家人的性命为筹码来要挟。现在的关键是那个柳云燕都提出了什么条件?”
张维信回答道:“要说柳云燕的条件其实很简单,就是让筱筠充当中间人,引荐她和我们进行直接接触。”
“和我们进行直接接触?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有什么目的?”王崤峻不解的问道。
张维信却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那个柳云燕并没有明确告诉筱筠她要与我们接触的原因,只是说为了她在本地的任务着想,希望能多交些朋友。”
“从她话里的意思看,这个柳云燕在本地的任务完成的并不理想,想借助咱们的力量来为她所用。”王崤峻思索了一下,说道,“那她有没有说打算怎么和咱们接触,或者说她打算以何种方式来和咱们接触?”
张维信赞同的点点头,接着道:“五哥所言极上。按咱们所了解的情况,这个柳云燕来良乡已经有半年多了。据筱筠所说,这柳云燕自从找到她之后,一方面搜罗一些闲汉泼皮来发展自己的班底,另一方面经常离开良乡城,到幽州城以及附近几个州县地面上四处打探,似乎是想找到一处合适的地点开一家青楼,为其以后的活动做掩护。不过,筱筠觉得她的这两项工作进行的都不顺利。虽然筱筠并不能了解到她具体的工作进展,但从柳云燕这段时间以来的行为和神情上看,她肯定是遇到了困难。其实光从她想与咱们联系这件事上就能证明这一点。如果一帆风顺的话,她也不会冒着被上司责怪的风险来与咱们这些非‘系统’内的人员谈合作了。至于接触的方式,她的提议是仍然以筱筠为中介,来为彼此传递情报和消息。”,
王崤峻对张维信的分析表示支持,同时也认为此事事关重大,还是需要通过委员会扩大会议进行详细的讨论和研究,至于是否还要召开全体大会,则要根据扩大会议的结果来定。张维信对此也表示同意,随即就去召集相关团队成员到大会议室开会。
委员会扩大会议上,张维信将相关情况向大家做了介绍,并表示自己在理论上是赞同与柳云燕进行接触的。这样做,一来是为了杨筱筠及其家人的性命着想,二来也是为了能够摆脱团队目前只有钟有朋及其亲属这一种地方势力支持的不利局面。
与会者对是否同意张维信的提议意见不一。绝大多数人对古代密谍都非常的陌生,大家基本上都是以那个几乎尽人皆知的明朝特务机构“锦衣卫”来看待这个所谓的“飞燕堂”的。而将二者联系在一起看的结果也就不言而喻了,在场的大多数人都对这个柳云燕和她背后的“飞燕堂”持不信任态度,对其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他们认为与这样一个组织搅和在一起,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一旦被其渗透到团队内部,那对团队来说绝对是致命的。而且,就目前所掌握的情报看,这个组织是从南边派过来的,也就是说它很可能是要与辽国政府为敌的。如果团队与其有了什么瓜葛,那么一旦辽国政府发现了这个对自己有危害的秘密组织,对其进行清剿打击,到时候团队必定会受到牵连,其结果更可能是毁灭性的。
持反对意见的主要是东山派的团队成员,他们并没有因为和张维信是同一派系,就对他的建议无条件支持。虽然他们也比较同情杨筱筠及其家人的处境,但相比之下,他们更看重自己可能面临的危险。
作为西谷派代表人物之一的徐绍安却和他们的意见不一致,他对张维信的建议不置可否,而是提出了另一种解决方案。他认为,现在团队在良乡城内的安保力量并不强,保卫组加上他也只剩下三个人,人手极为短缺,并不适宜立即与柳云燕翻脸,以免对方恼羞成怒进行报复。他建议,团队可以暂时表现出某种愿意双方合作的姿态,先稳住对方。反正双方即便是要合作,也要事先进行相关的谈判、沟通,这些都需要花费不少的时间。利用这段时间,团队就可以尽可能的将分散在外面的安保力量召回,特别是飞龙寨上正在培训的亲兵小队,完全可以提前拉到“清园”来充当警卫。等到安排好了足够的安保力量后,团队自然可以找各种借口与柳云燕翻脸,并且可以利用手中的装备优势,再借助官府的力量,将柳云燕及其数量有限的党羽一网打尽。到那时,既可以救出杨筱筠及其家人,又能消除柳云燕的存在对团队造成的威胁。
徐绍安的建议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同,其中也包括那些不同意与柳云燕合作的成员,他们认为徐绍安的建议比直接拒绝要婉转的多,同时还能解除后患,算是一个比较完善的计划了。这样的结果令张维信有些不安,他感觉自己的建议能够获得通过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了,而他作为当事人,作为与此事件存在利益关系的成员,此时反而不好过多的发言来影响其他人的观点了。
而王崤峻虽然很想为自己的铁哥们儿说话,但面对众多东山派成员的反对,他不得不更多的考虑派系内部的团结问题。如果他只是团队的普通一员,自然可以毫无顾忌的表达自己的观点。可他不是普通一员,他是派系首领,他的一言一行都被大家所关注,如果他为自己的铁哥们儿说话,很可能会被大家误会,认为他私心过重,其后果只怕比否决张维信的建议更具危险性。
张维信对王崤峻现在的表现也很理解,所以他并没有对铁哥们儿的沉默表示不满。此时的他迫切希望的是能有其他团队成员站出来为他说句话,能够向大家说明与柳云燕合作可能给团队带来的好处。
第二十九章 合作(二)
仿佛是听到了张维信的心声,一直在低头沉思,没有发表意见的梁子岳把头抬了起来,他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我说两句。首先,我认为八哥的建议提得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如果仅从目前团队的状况和所处的环境来看,不失为一条良策。不过,我觉得咱们看事情应该以发展的眼光来看,要看得更远一些。不错,咱们目前在良乡这块地方发展的也算是有声有色,既取得了地方势力的支持,又取得了官府力量的庇佑,看似混得风生水起。可是,大家想过没有,良乡虽好,终究格局太小,能够提供给我们的发展空间基本上已经到头了。
不要说良乡,即便是整个南京幽都府,也不过是中华土地的很小一部份,我们绝不能将自己限制在这一小块有限的空间里。今后我们必然要向外发展,我们必然要将自己的事业发展到整个中国。在幽州的范围内,或许良乡的官府、地方势力还能为我们提供有限的助力。可是出了幽州之外怎么办?到了南面那些汉人政权控制的地区又怎么办?在现在这个时代、这个社会,没有地方势力和官府的支持,是不可能安稳的经营自己的产业的,特别是一份很大的产业。没有靠山的庞大产业在有权势的人眼中,不啻为一只肥美而孤单的绵羊,随时都可能被宰割。
不错,柳云燕以及她所属的那个‘飞燕堂’确实不是能拿得上台面的组织,但是从杨筱筠对这个组织的描述来看,其规模可是相当的大,几乎是遍布所有汉人政权控制的地区,现在又开始向辽国进行渗透。我觉得一个规模如此之大的组织,其背后的靠山绝非常人,我现在甚至怀疑这是后周朝廷的官方秘密组织。虽然柳云燕的手段有些无耻,但其目的应该是为了完成自己的任务,而不是想对咱们的团队不利。况且,她既然能利用咱们,咱们怎么就不能反过来利用她呢?如果咱们能通过她和后周的官方搭上关系,那对咱们今后的发展可是大有益处呀。
至于会因为参与后周秘密组织而被辽国官府打击的问题,我想只要咱们做得小心谨慎一些,是不会出什么纰漏的。‘飞燕堂’既然已经达到现在的规模,在对付官府查问方面应该很有经验了。我认为,她柳云燕之所以来找咱们合作,并不是她不能应付辽国官府,而是她作为一个敌国到此地的外人,在本地立足比较困难,想通过咱们这些与‘地头蛇’关系密切的人来与地方势力取得联系,使她能更容易的完成任务。
而且,就算是咱们现在可以将这个柳云燕及其为数不多的手下一网打尽,谁又能保证不会有另一个张云燕、李云燕来接替她呢?到了那时候,只怕咱们就是这个‘飞燕堂’的眼中钉、肉中刺了。与如此庞大的一个组织为敌,对咱们团队的发展可是相当不利的。我要说的就这么多,希望诸位兄弟能好好想想,看我说的是不是有些道理。”
梁子岳的一席话确实起了一些作用,会场上出现了短暂的安静。随后,原本对合作建议比较反感的范吾成第一个改变了自己的意见。他作为商贸组的负责人,对团队的商业发展最为上心。梁子岳刚才所说的那些利弊得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对他所负责的商业部份其实是影响最大的。从他内心来讲,是最不愿意团队的发展被局限于一小块地方的,将买卖做到全世界才是他的远大理想。经过反复权衡,他认为梁子岳的话很有道理。
于是,在和一同参加会议的谢天商量了一番后,范吾成首先表态,对梁子岳的建议予以支持。有了范吾成带这个头,会场上的风向开始有了一些变化,同意梁子岳或者说同意张维信建议的人慢慢多了起来。看到这种变化,王崤峻也适时的表达了自己的意见,对张维信和梁子岳他们表示了支持的态度。随着王崤峻的发言,形势终于有了彻底的转变,除个别成员外,包括徐绍安在内,都同意了张维信、梁子岳的建议。这样一来,关于与“飞燕堂”合作的建议就算获得了委员会扩大会议的通过。不过,考虑到此事关系到团队今后的发展,与所有成员都有一定的关联,在张维信的要求下,委员会还是决定将此建议进行完善和一定的修改后,作为正式议案提交全体大会讨论、表决。
随后,经过一番通知、联络,委员会将所有住在“清园”的团队成员都召集在了一起,又通过电台与飞龙寨留守组以及还在路上的唐潮、王峰等人取得了联系,将议案的相关内容通报给所有人,让大家进行了充分讨论和分析后,进行了全体投票。
投票的结果令张维信彻底松了一口气,虽然还是有少数成员反对,但议案还是成功的获得了通过,形成了正式决议。根据决议,委员会正式将此次与“飞燕堂”的合作命名为“拓展一号行动”,成立了“拓展一号行动”执行委员会,仍旧由王崤峻担任总协调人。张维信、梁子岳,徐绍安、范吾成四人为执行委员会委员,负责具体的工作,团队的所有职能小组都有义务为此次行动提供支持。此外,由王崤峻负责行动资金的审批,洪妍负责行动资金的发放和审计。
第二天上午,张维信在吴鹏的护卫下,来到了昊天塔,准备将穿越团队的决定通过杨筱筠通知柳云燕,以便双方能就合作的细节尽快进行磋商。
张、吴二人在昊天塔下等了没多久,就看到杨筱筠的身影出现在了远方,令一直担心柳云燕会对自己的恋人有所不利的张维信暗暗松了一口气。杨筱筠显然也看到了张维信,她立即加快了脚步来到了塔下。,
张、杨二人此时虽然有许多心里话想说,但他们都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张维信并没有在塔下多停留,他带着杨筱筠和吴鹏直接进了良乡城,来到第一次和杨筱筠见面时去过的那家小饭馆,依然是要了那间唯一的包间。吴鹏依然像上次那样在包间门外守卫,张维信则拉着杨筱筠到包间里坐了,将穿越团队的决定告诉了她,并提出了合作的一些前提条件,让杨筱筠转达给柳云燕。
这些条件是在决议的讨论和修改过程中加进来的,首先就是要求与柳云燕建立直接联系,而不是通过杨筱筠两头传话。这样既可以节省时间,又可以加深彼此的了解,减少双方的不信任感。张维信非常明确的向杨筱筠表示,这项条件是他们同意与柳云燕进行合作的前提,如果柳云燕不同意,那么合作的事就一概免谈。
其次,则是要求柳云燕解除对杨筱筠及其家人的人身威胁,今后不得再以任何理由限制其行动自由。张维信表示,这一条是对柳云燕合作诚意的考验,如果她做不到,那将会对双方后面的合作产生消极影响,甚至会使合作难以进行下去。
杨筱筠听完之后,有些担心的说道:“信哥哥,以小妹对柳云燕的了解,这第一条估计她还是能接受的。至于这第二条……,恐怕她很难答应。毕竟,我和我的家人是她手中份量最大的筹码,一旦她将我们交出来后,你和你的兄弟们翻脸不认账,那她岂不是拿你们毫无办法?”
张维信笑了笑,说道:“妹妹放心,既然我们能提出这样的条件,事先自然会想到柳云燕可能的反应。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我们愿意与她合作,她肯定会答应我们的要求。对她来说,用妹妹你和你的家人来要挟我们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是她急于和我们进行接触不得已而为之,并不是一条上策。只要我们表现出了与她合作的意愿,她自然就会通过其他方式来展示她的实力,坚定我们与她或者说是她所代表的组织合作的信念。毕竟迫切要求合作的人是她,而不是我们,必要的妥协她还是会做的。”
见张维信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杨筱筠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忧心忡忡,神情也慢慢放松下来,说道:“既然信哥哥这么说,小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愿这次合作一切顺利,也好让小妹能尽早脱离险地,与信哥哥长相厮守,再也不分开。”
张维信闻言将杨筱筠揽进怀里,轻抚着她的脊背,安慰道:“你放心,这次无论如何信哥哥都会救你出来,那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也挡不住我。就算她柳云燕拒绝了这些条件,就算她放弃了与我们合作的打算,我也不会再让你身处险境了。她柳云燕背后的组织虽然庞大,但在良乡这块地面上,还论不到她做主。”
这几句话张维信说的坚定、有力,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杨筱筠甚至可以从中听出隐隐的杀气。她不由得有些意外,没想到在自己面前一向温文尔雅的张维信还有这么强悍的一面。当然,她并不反感这样的强悍表现,相反的,现在的张维信让她更有安全感。此时的她,依偎在张维信的怀里,头枕着他坚实的胸膛,倾听着他心脏强有力的跳动声,原本还有些惴惴不安的心情彻底的安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