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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京华闲人     新宋英烈txt下载     新宋英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七章 逆转

    清尘不愧为玉虚子的大弟子,一把宝剑舞的如行云流水一般,轻盈飘逸,只几个照面,便已将与自己交手的两人中的一人刺倒.那人虽未丧命,却也再无力起来打斗。另一个歹人此时单独面对他的进攻,只有招架之功,而毫无还手之力。眼见就要落败,幸而旁边的一个同伴过来帮忙,两人才堪堪与清尘战成个平手。

    那两个道童,虽然学武时日尚短,武艺比不上清尘,却也是得玉虚子亲传的,做不到以一敌二,以一敌一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要说这些拦路的强人虽然长的都强壮彪悍,平时都是在良乡城里好勇斗狠的主,打群架、拼力气没问题,可要论武艺,还真比不上玉虚宫的这几个弟子。若不是玉虚宫的这几个道士经验不足,恐怕他们会败的很惨。

    王峰和钟子淇这边,也是差不多和清尘一个情况。王峰虽然在前世并不爱招惹是非,很少与人打架。但是,作为练了十来年截拳道的主儿,平时和拳友没少过招,还参加过不少比赛,临阵经验不算少。只不过头一次以命相搏,多少有点紧张,再加上使不惯手中的宝剑——玉虚子在他们出发前,一人给配了把宝剑,用他的话说既然装道士就要装的像——所以表现的不如清尘那么潇洒,但是也已经用拳头打倒了一个歹人,正与另一个叮叮当当的拼着力气。钟子淇表现比他好点,至少手中的宝剑不是摆设,已经有一人成了她剑下亡魂。一来她随玉虚子学艺多年,手身不差。二来,花钱的人说过,不能伤了她,那些歹人下手自然有些顾虑,结果却被钟大小姐拣了便宜。玉虚宫其他的人则基本上属于偷袭式的,抽冷子给对手一下,打不着也得吓他一吓,效果到还不错。

    此时那个黑脸大汉却脸色难看,只不过因为他脸黑,旁人没有看出来而已。他现在着实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太过托大,头一拔只派了一半的弟兄上去。没有想到对方这几个看似弱不禁风的道士小姐,却如此的难对付,短短时间之内,自己这边已经伤了三、四个,人数上反而居于下风了。他知道不能再等了,于是向后一挥手,带着剩下的十个人也加入了战团。这一下,玉虚宫这边就有些吃紧了。

    钟子淇刚刚把与自己对战的一个歹人劈倒在地,对面就又有一个壮汉手拎一条大棍怪叫着向她冲过来。现在这些歹人也算看明白了,自己要对付的这群人里面,这个雇主再三强调不能伤的小姑娘却是个相当厉害的角色,不制服了她,恐怕自己这边的弟兄又得多伤几个。于是顾不得雇主的交待,这个被同道称作愣金刚马三的歹人,将手中的大棍舞动起来,向钟子淇就是一顿猛砸。可惜钟大小姐一身武艺,面对这种只讲力气的打法一时还真没有什么破解的方法,只好且战且退,寻找时机以巧取胜。不料,没退两步,右脚便被地上一块石子所拌,身子一个趔趄,忙用宝剑拄地才没有摔倒,但是破绽却也露了出来。那马三见机不可失,脚下急赶两步,高举起手中的大棍恶狠狠的向钟子淇的头顶砸去。眼见钟大小姐就要香消玉殒,离她几步远的王峰不由心急如焚。此时再想赶过去救人已经来不及了,情急之下,他一扬手,将掌中那把没派上多少用场的宝剑用力的向马三掷了过去。原本经过时空穿梭,王峰的力气就增长不少,这一掷又拼尽了全力,那宝剑就如利箭一般带着啸声直奔马三的肋下而去。马三正面目狰狞的举棍欲砸,忽听得耳边一阵恶风袭来,知道有暗器,不得不极不情愿的停止进攻,扭腰转棍磕开已飞到身前的宝剑。这一停顿的工夫,钟子淇已然稳住身形,重新挥剑与马三又战在了一起。

    王峰见这一掷救了钟子淇,心中略安。待转过身来却发现自己已然处于相当危险的境地。一个歹人趁他掷剑的空当,已经冲到他的近前,手中的大刀已经举了起来,劈头盖脸的向他劈了下来。王峰再想闪避已然来不及了,只得双脚一蹬,身体向后一蹿,仰面向下就倒,与此同时伸手摸向怀中。那歹人见一刀没有劈到,不待王峰从地上站起,紧跟一步,抬手又是一刀。就在他将大刀高高举到头顶,眼看要往下劈的时候,就听到“砰!砰!”两声大响,几乎将他的双耳震聋。与此同时感觉到胸部如被大锤猛击,低头看去,就见自己的胸口不知何时多了两个孔洞,殷红的鲜血从中喷涌而出。而自己的力气似乎也随着鲜血,从这两个小洞中被抽走。那个倒在地上的道士双手握着一把很古怪的曲尺,直直的对着自己,曲尺的头上似乎冒着一缕青烟。他又缓缓的向前走了两步,却再也坚持不住,手中的大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随后硕大的身躯就如一座山一般,直挺挺的向前倒下,激起一片尘土。渐渐失去神采的眼睛中,依然充满了不解。

    正在厮杀的众人,听到这两声巨响,几乎不约而同的停止了打斗,望向王峰这边。除了张维信、范吾成和杨新之外,其他人同样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他们都疑惑的看着拣回一条性命的王峰,和他手里拿着的那把奇怪的曲尺,琢磨着这么个小玩艺儿是怎么要了那个使刀壮汉的命的。于是原本还喧嚣吵闹,呼喝不停的大道上,一时间变得寂静无声,只能听到远处知了对他们如此吵闹而发出的抱怨的鸣叫声。王峰显然也被自己第一次开枪杀人的事实给吓到了,坐在地上愣怔了一小会儿。直到自己的手不小心碰到发烫的枪管才回过神来,随后赶忙一挺身从地上蹦了起来,双手持枪,掉转枪口,冲着旁边还处于发愣状态的马三连扣两下扳机。,

    “砰!砰!”又是两声大响,强烈的冲击将愣金刚惊醒。正当他要举棍再战之时,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脖颈处一阵阵发热,用手一摸却是满手的黏滑。放下手望去,就见手上殷红一片,赫然是满手的鲜血。他想开口询问同伴是怎么回事,喉咙里却只发出了几声“呵,呵”的怪音,而后身形晃了两下,便扑倒在地,身体虽然还抽动不已,却再也没有站起来的可能了。

    见到此情此景,原本正在和一名同伴共战清尘的黑脸大汉,心中懊悔不已。悔不该昨晚听了那个徐悟迟的花言巧语,被他手中黄澄澄的金子晃花了眼睛,答应下这桩看似简单的生意。却忘了对方可是一群道士,很可能是会法术的。以前曾听人说过,有些修炼到一定程度的老道,会炼成一种叫“掌心雷”的法器,数丈之内杀人于无形,今天这道士用的搞不好就是这个东西。自己“良乡虎”史飞虎的名声今天算是彻底栽了,而且搞不好恐怕连命都要丢在这里了。想到此处,史飞虎当机立断,好汉不吃眼前亏,保命要紧。于是趁着大多数人还没回过神来,也不管其他弟兄了,转身抬腿就往自己骑的马跑去。眼看着就要跑到马边上了,身后并无追赶的声音,史飞虎心中大喜,伸出左手去,准备解马缰绳。就在这时,就听见背后传来“砰!”的一声大响,史飞虎只觉后心如遭锤击,似乎有个炽热无比的东西钻进了自己的身体。他缓缓的转过身,就见自开战以来,一直站在一辆大车上的三个道士中的一个,正双手握着与那个掷剑的道士一样的法器,直直的指着自己。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对方,无法相信这种只在传说中存在的神器,这些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道士居然会有两个。“砰!砰!”又是两声大响,史飞虎的胸前又多了两个血窟窿,他魁梧的身躯再也站立不住,摇晃了几下便带着不甘和懊悔轰然倒地。

    这次开枪的是杨新。他在歹人第二拔冲上来时,就已经把枪掏出来了。只是由于双方正在混战,为了避免误伤只好耐心等待机会。王峰率先开枪引起的短时间动作停滞,给了他选择目标的时机。见对方那个领头的黑大个要跑,他毫不犹豫的就开了枪。

    见到自己的老大死了,那些原本愣神的歹人终于有醒过来的了,也不知道是谁大叫了一声“快跑呀!”,其余的歹人一转身,撒腿就往不同的方向跑,估计速度比飞人博尔特都快。王峰和杨新连忙举枪射击,虽然又打倒了三个,但是弹夹里的子弹也打完了。在他们两个换弹夹的时候,剩下的歹人已经跑出了射程,二人只好做罢。收起枪,稍微冷静了一下,原本紧张的心情开始放松下来。望着满地的尸体,闻着那浓烈的血腥味,刚才还英勇无比、尽显大侠风度的王峰,却觉得胃中一阵翻江倒海,一低头,张开大嘴哇哇的吐起来。随后,就像得到命令似的,除了清尘和老管家钟福以外,其他人也跟着他开始吐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众人才好不容易止住呕吐,离得尸体远远的,坐下来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

    经过点数,这群歹人一共被击毙了九个,其他的不管是受伤的还是没受伤的,只要还能动的都跑掉了。自己这边只有一个道童和两个赶车的仆人受了伤,但伤的不重,已经做了简单的包扎。其实说起来,这次遇袭只受到这么轻微的损伤,是相当幸运的。一来,对方过于托大,第一拔只上来一半人,给了这边各个击破的机会。二来,王峰那枪开的很是时候,要是再晚一会儿,面对人数明显占优势的歹人,自己的损失绝不会这么小。大家庆幸之余,开始琢磨到底是谁跟自己过不去,要请这些歹人来要自己身上的零件。想了半天,也没一点头绪。无论是玉虚宫的人,还是钟家的人平时绝少与人结怨,更不要说和别人有什么深仇大恨了。想来想去想不明白,大家也就不去想了,等回到观里,把人召集到一齐再研究吧。

    接下来就要决定该如何处理这起突发事件了。大家商量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去报官。毕竟这里是大道,虽然因为天热,过往的人不多,但是这么一地的尸体,也会很快被人发现,与当初在山里杀山贼还是有区别的。于是,清尘让钟福骑马去良乡县衙报官,其他人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在原地等待县衙来人,另一部分赶着车先行回玉虚宫和黄山店钟家报信,让玉虚子和钟员外尽快到良乡县城帮忙处理此事。

    分派已毕,钟福上马奔了良乡县城。两个小道童和钟家其他的仆人回玉虚宫报信,钟大小姐和王峰两个人骑马回钟家报信。其他留下来等着官差来的人都坐在树林里休息,清尘却提着宝剑不停的在那些已经死透了的歹人尸体上戳来戳去。看着他如此奇怪的举动,张维信走过去,有些迷惑的问道:“清尘道兄,你这是在干什么?难道是怕这些个歹人躺在地上装死吗?”

    清尘摇摇头,一边继续戳着,一边答道:“非也,非也。小道这么做,却是为了掩人耳目。”抬起头,见张维信依然迷惑的看着他,便停下手中剑,解释道:“适才,王、杨两位道友,用你们那种极厉害的武器杀死了不少歹人。小道观其尸体,发现其身上的伤痕只是些小圆洞。这与中土常见的兵器伤口极为不同,一旦县城里的衙役、仵作来了检验尸体,必然会产生怀疑。小道用剑在他们的尸体被击中的部位上重新戳刺,来掩盖原有的伤痕,从而尽量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张维信听了,连连点头,暗赞这清尘年纪不大,却行事老到,考虑周全。也就不再打扰他办事,转回树林中歇息去了。

第十八章 善后

    众人在树林中等了约莫一个多时辰,就听到大道上传来阵阵马蹄声。待出了树林,就见从良乡县城方向,来了一队骑士。当先一人就是他们派去报案的钟福,后面跟着十几骑,看打扮,估计是良乡县的衙役。

    马队行到近前,钟福勒马跳下,跑到清尘面前,有些气喘的说道:“清尘道长,小可到良乡县报案,知县老爷很是重视,已然派了捕快班头郑伯明带领一众捕快衙役前来。”他话音未落,在他身后官差中一个身材较矮,略有些瘦的差役,已经下了马,带着身后众差役,来到清尘面前,满脸笑容的说道:“这位就是清尘道长吧!在下是良乡县三班捕快总捕头郑伯明,奉知县老爷命,来检验拦路歹人的尸首。还请清尘道长,指点一下位置。”

    清尘起手施礼道:“有劳郑捕头了,郑捕头请随小道来。”说着,将众差役引到那些歹人尸体所在的地方。

    众差役看到地上的九具尸体,个个身材彪悍,而这几个道士却都长的白白净净,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如不是亲眼所见,很难相信两方相斗,会是这几个道士获胜。想必这几个看似普通的道士,都已修炼多年,身负绝世武功了。他们这边胡思乱想着,那边随行而来的午作已经开始验看尸首。郑班头也在旁边随着午作一具具的翻看,一边看,心中却是惊疑不定。作为良乡县的捕快班头,对本县的三教九流自然熟悉非常。他一具具尸体看过去,发现这些歹人均是良乡县城中挂了号的**人物。特别是看到后面,一具黑脸大汉的尸体,赫然就是良乡县城中的**首领,人称“良乡虎”的史飞虎。这个**老大在良乡县城也算是个人物,虽然县衙屡次想抓他,却都没能得手。一来,此人身上有些功夫,等闲三、四个人近不得他身。二来,此人在县城里眼线众多,兼又拿着些官吏的把柄,每次县衙行动,他均能事先得到消息,溜之大吉。他们这些捕快衙役为此没少受知县斥责,却又毫无办法。没想到,这么个难缠人物,今日却在此处毙命。众差役出了胸中一口恶气,加上知县来前曾有交待,这些道士乃是他的朋友,因此对这几位道士那是相当的客气和亲热。

    其他人还在辨别搬运尸体的时候,郑捕头和清尘已经回到了树林之中。那郑捕头只是大略听清尘说了一下经过——当然,用法器那段就没必要提了——便轻松的说道:“道长放心。这些人均是良乡县有名的恶人,特别是那个史飞虎,唔,就是死在西边的那个黑大个,更是良乡的一大祸害。如今被道长一朝除去,正是大快人心之事。诸位道长不但无罪,反而有功。况且道长又是知县老爷和钟员外的好朋友,郑某必会向知县老爷据实禀报,为诸位道长请赏。”

    清尘略一思索,试探道:“小道及众位师兄弟皆方外之人,功劳于我等也没什么用处。到不如将击杀那个什么史飞虎的功劳算到郑捕头和诸位差役的身上,不知郑捕头意下如何?”

    听到清尘要将击杀“良乡虎”的功劳拱手送给自己,郑伯明登时眼睛一亮。要知道,为了解决掉这个祸害,胡知县可是下了一百贯的赏格。而且,那钟管家在报案时,并没有言明具体的打斗过程,只是说进城采买,路遇强人,如今强人已被打散,请县衙派人来查勘。自己只要和其他差役打好招呼,回去之后编个查勘之时,发现藏匿树林之中的史飞虎,并一举将其击杀的精彩段落就成了。即使不能一人独得那一百贯,从中拿个大头却是不成问题。只是心中虽然巴不得如此,郑捕头嘴上却是一再的拒绝,直到清尘故做气恼,才做勉为其难状答应了。于是,差役们得了好处,道士们得了人脉关系,双方皆大欢喜。

    等到所有尸体都辨认清楚,搬到道边树林中后,郑捕头派人去附近的村子里找保甲来收殓尸体。这时,日头已经偏西,自西边的大道上又传来了马蹄之声。清尘和张维信等人来到道边张望,看到五、六骑顺着大道向他们这边驰来。待离得稍近一些,看清是去黄家店钟员外府上报信的王峰和钟子淇,后面跟着钟世文钟大少爷和两个家丁。

    五骑来到近前,纷纷勒住坐骑,跳下马来。钟世文一下马,便急急走到张维信身前,双方匆匆施礼后,说道:“张兄及众位同伴没事就好,可是吓煞小弟了。不知良乡县的官差可曾到了?”

    张维信答道:“多谢钟少爷挂念。良乡县的官差已到了,是郑伯明总捕头带队,现场已经勘察完毕。因此事涉及了人命,为保险起见,不得不劳烦钟少爷跑一趟。”

    钟世文摆了摆手,说道:“张兄说得哪里话,你我这种交情,还说什么劳烦二字。郑捕头在哪里,我与他见一见。”

    张维信引着他来到树林中,与郑伯明见面。钟世文与这郑捕头也是熟人,见面寒暄两句,便开始说正题。钟世文转达了钟员外的意思,希望此事既不要给知县大人添什么麻烦,也不要给他的这些道士朋友添什么麻烦。能尽快解决就尽快解决,多花些银钱也没关系。这马上就到端阳节了,怎么着也要让大家过个痛快节。郑捕头自然满口答应,满脸堆笑的向钟大少爷保证道:“钟少爷尽管放心。这些个拦路的歹人在下都验看过了,俱是良乡县的地痞恶霸,县衙早就想惩治他们,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如今却被诸位道长斩于剑下,论功行赏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追究他们的责任。”

    钟世文听他如此说,也就放下心来,又赞了几句知县老爷断案如神,郑大捕头手段高明。把郑伯明说得有点受宠若惊,好容易才控制住自己没当场飘飘然起来。一个劲的拍胸脯、打包票,让钟大少爷放宽心,尽管与诸位道长回去就是,此事他绝对处理的妥妥当当的。,

    双方又闲聊了一会儿,眼见天色快黑了,附近村庄的保正也带着村民过来开始搬尸体了。钟世文便与郑捕头告辞,带着大家往回走。这会儿是十个人六匹马,回程就只好有两个人骑一匹马的了,钟家兄妹和张维信是单人独骑,其他人则是合乘。

    因为有二人一马,所以速度也就快不起来,到周口镇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算时间,应该是晚上八点左右了,大家不免都有些困乏饥饿。尤其是像王峰和钟子淇等人,下午打斗了多时,又马不停蹄的跑来跑去,早就饿的前心贴了后背了。于是到了镇上,钟世文便招呼着大家去吃饭,众人自然举双手赞成。正在商量着去什么地方吃的时候,就听前边有人喊道:“前边是清尘师兄吗?”

    众人抬头看去,就见顺路跑来一骑,马上坐着的正是回去报信的道童之一,后面还跟着两辆大车。清尘忙迎上前去,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我不是让你回去报个信,然后就不必再回来了吗?此去观中道路曲折,来回奔波很是浪费时间。若不是在此处碰到,你们不是又要白跑十几里了吗?”

    那道童一听这话,显得很是委屈,刚要解释,就听大车上一人说道:“清尘道兄不要怪他,此事是贫道的主张,是贫道要他带路来的。”那人边说边下车,清尘抬眼望去却是“海归”中的那个王崤峻。料他是担心同伴安危,也就释然了。张维信等人见是王崤峻,忙都拥上来,而大车上,则又陆陆续续的下来了六、七个人。仔细一看,曾志林、钱远山、唐潮、程飞、梁子岳还有林小雨都来了,而且钱远山、唐潮和程飞身后都背着个形状挺怪的背包,看那鼓鼓囊囊的样子,没准就是95式自动步枪。大家一个个都挤上来,不住的问这问那。周口镇这条不宽的街道,一时间被这群真真假假的道士们给堵了个水泄不通。清尘见状忙上前对王崤峻说;“王兄,这样不行呀。咱们这么多人挤在这,实在有点太显眼了。”王崤峻一听,也觉得这样不是个事,太招人了。于是点点头,转过身对还在寒暄的众人喊道:“众位都先别忙着问候了,此处不是讲话之所,咱们寻个吃饭的地方再谈不迟。”众人听他这么一喊,都反应过来,忙上车的上车,上马的上马,在钟世文的带领下,往这镇中最大的一座酒楼“飞鸿楼”而去。

    这飞鸿楼说是楼,其实也就只有两层。但在周口镇却也算得上是高大建筑了。此时虽已过了饭点,但是楼里的顾客也还不少,可见这酒楼在此地也是很有名气。众人进了飞鸿楼,把楼里的掌柜和伙计以及众食客吓了一跳,不知道这么多个道士跑自己店里来干嘛,后来看到熟人钟世文也在其中才安下心来。掌柜的裴百安忙跑过来,冲着钟世文一作揖,满面堆笑的问道:“在下见过钟少爷。今日钟少爷带这些道长们过来这是......”钟世文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他是见到这么多道士有些奇怪,便笑着说道:“裴掌柜的不要见怪,这些是玉虚宫的道长,也都是钟某的朋友。今日去良乡县城办法事,回来的有些晚了,在这镇上与钟某遇到。钟某打算做东请他们吃饭,这周口镇的酒楼就属你这儿宽敞,就过来找你裴掌柜的了。”裴百安一听,自然是求之不得。这许多人来吃饭,钟大少爷又是个舍得花钱的,今天赚个盆满钵满是一定的了。于是忙不迭的让伙计将二楼最大的雅间收拾好,请众人到楼上安坐。

    楼上最大的雅间里安排了两张桌子,众人自寻座位坐下,各种菜肴流水价的送上来。大家饿了半天儿了,这时候也就顾不得什么矜持礼仪了,甩开腮帮子就开撮了。一阵风卷残云过后,众人都吃了个沟满壕平。一个个挺着肚子坐在椅子上喝着茶、剔着牙闲聊。内容自然是离不开今天在路上遇人劫杀的事。经历的人说的是绘声绘色,没经历的人听的是惊心动魄。到后来,说到枪击歹人时,王峰这小子更是把自己吹成天才神枪手,结果遭到除钟子淇以外所有人的鄙视。现在在单纯的钟小妹妹充满小星星的眼中,这个救了自己一命的当代周郎已经是无比的高大威猛。无论他说什么都是对的,自己都要相信。曾志林和唐潮等人虽然无比鄙视这个忽悠纯情少女的小子,但是对打斗过程也是直呼过瘾,很是懊悔自己怎么没跟着一起去县城。酒足饭饱之后,在钟世文的安排下,有的回钟府和玉虚宫报平安,其余的则在客栈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众人重整车马,浩浩荡荡的向自己的目的地而去,渐渐的消失在周口镇外的大道上,却没有注意到在道边的树林中一双仇恨的眼睛正紧紧盯着他们,这双眼睛的主人就是昨天逃散的歹人中的一个。他的名字叫史飞豹,乃是“良乡虎”史飞虎的亲弟弟。这小子生的不像他哥哥那么彪悍魁梧,但是却有一条飞毛腿,昨天见机不妙,撒腿就跑,倒是第一个跑出手枪射程的主儿。不过,他跑掉后,并没有走远,一直在暗中观察着这群厉害无比的道士。从打斗现场一直跟到周口镇,亏得他有一双好腿,不然还真不一定能跟得上众人。昨晚他原打算趁众人睡觉之时进行偷袭,杀一个够本,杀俩赚一个。但因为穿越众夜间岗哨制度在周口镇也被一如既往的执行,所以一晚上也没找到机会。所以一大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道士出镇,一点办法也想不出来。最后他一狠心、一跺脚,暗暗说了一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走着瞧。”一转身便往良乡县城方向而去。此时他已经打定主意了,既然这些臭牛鼻子不好对付,那就先把逃散的手下找回来,然后去找那个把我们这些兄弟害成这样的始作俑者,花言巧语骗了自己哥哥来的徐悟迟算账。

    二十天后,良乡县城暴出了一个重大新闻,县学博士徐老先生的公子徐悟迟被人绑架。徐博士几经周折花了大把的银钱,也没能换回儿子,只好去求知县老爷。胡知县听了自然是震怒,便把这案子交给郑捕头限期破案。郑捕头接了案,不敢怠慢,派出大批人手,多方查访。最终真给他发现了线索,确定了绑架者乃是“良乡虎”的弟弟史飞豹和他的那些漏网手下,并发现了他们的藏身之所。郑大捕头立即向胡知县报告,胡知县当即令他带人捉拿,因贼人人数不少,又派了县尉带一百官军帮忙围捕。经过一场大战,除了史飞豹和一个心腹亲信因不在贼窝未能抓捕归案外,其余二十多名贼人无一漏网。自此良乡县城治安为之一变,百姓无不称颂胡知县是青天大老爷。胡知县飘飘然之际,自然也不会忘了县尉和郑捕头,大加奖赏,并写就文书向南京府报告,为众人请功。唯一遗憾的就是,这徐悟迟徐公子虽被救了出来,却已经被贼人砍去了一只手和一只脚,成了残废。当然,这主要是因为当初徐博士没有及时付赎金,贼人拿了他儿子的手脚来催他交钱造成的。这点小遗憾也是再所难免的,正所谓瑕不掩玉,众位官员的功绩还是不可抹杀的。

    这良乡县上下皆大欢喜,自不必说。单说那运气超好,两次逃脱的史飞豹。如今在良乡县真成了过街老鼠,无处藏身。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带着唯一的一个手下,投奔距此处不远的霞云岭上的山贼去了。

第十九章 拜师

    端午节这一天,玉虚宫里不管是真道士还是假道士,都满心欢喜的投入过节的活动当中。包粽子,束艾草,饮雄黄酒,避邪驱毒,忙了个不亦乐乎。其中王峰童鞋表现的最为活跃,四处乱窜,什么事都想插一手。不过,他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向众人显摆挂在腰间的那个精美荷包。这荷包是钟子淇大小姐亲手做的,在回家过端午节前,送给他的。全观中那么多真假道士,却只送给了他一个人,让这小子高兴的半宿没睡觉。当然他也没白要,把自己几乎不离身的双截棍回赠给了钟大小姐。等后来张维信告诉他,古人有男女之间送东西作为定情信物的说法,看来这钟大小姐是想以身相许了。这下,这小子更是高兴的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要不是他哥压制着他,他能跑大殿顶上去唱歌去。他的行为自然受到了全体穿越者的鄙视,他自己却毫不在乎,却跑去向清尘打听一些关于定亲方面的知识去了。清尘没能给他一个有用的回答,毕竟清尘自己还没结婚,也没和某个姑娘定过亲,只能让他去问其他人。不过清尘也带给他一个好消息,或者说是带给穿越众一个好消息,那就是扶摇子道长睡醒了。

    当众人得知陈抟老祖这么快就睡醒了,自然是相当的高兴,这么个传奇人物,能当面一见还是很有成就感的。当天中午,玉虚子请了扶摇子来和大家一起吃中饭,穿越众终于见到了这个活神仙。只是这活神仙没有他们想象中的所谓仙风道骨,一双小眼睛似乎还因为没有睡够而半开半闭。众人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一同起身,向扶摇子施礼问安。

    扶摇子让大家都坐下,略睁了睁自己的小眼睛,盯着坐在自己下首的王崤峻看了几眼,又转动目光,从这些所谓的海外归来者的脸上依次的扫过。而后就端起酒杯,说了几句祝贺节日的话,便示意大家不要拘束,该吃吃,该喝喝。

    他表面上虽然平淡,内心却很是疑惑。刚才他将众人的面相基本都看了一遍,感觉这些人都和那个王崤峻的面相有相似之处,都是拥有双重命数之人。而且绝大多数都是一种普通,一种富贵。两种命数在一定时间内是交织在一起的,但似乎富贵的命数有逐渐占据主导的趋势。要单单只是一个王崤峻是这样,还可以用异数甚至妖孽来解释,现在这二、三十人都如此,那就有点不可思议了。看来自己恐怕得在此待个一年半载的了,以便能对这些人好好观察一番。

    饭后,王崤峻找到了玉虚子,准备就昨天委员会达成的一项决定与他沟通一下。这项议案是张维信提出来的,他根据前两天在路上遇险时的情况认为,现阶段团队的防卫力量主要体现在几件现代武器上。而这些现代武器一则过于与众不同,容易引起人们的关注。二则数量有限,在现在还没有能力进行补充的情况下,应该尽量节省使用。所以他建议从团队中挑选部分有基础有潜力的成员,去向玉虚子或者如果有可能的话直接向扶摇子——后者只是碰运气,团队成员基本没有人认为能够成功——拜师学武。这样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至少可以在外出时增加安全系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现在团队中的每一个人都可以称得上是精华,失去了任何一个都是无比巨大的损失。委员会经过讨论,并征询了相关人员的意见,最终通过了这项提议。然后遵照自愿原则,列出了二十人作为候选人。其中,军人派除了已五十多岁的李俊武外都报了名,包括女军医林小雨。而车友会的三位女士则都没有报名,男士中也只有王崤峻、张维信、曾志林、王峰、梁子岳和鲁悦六人报了名。由此可见,这些来自前世的小资白领们的吃苦精神,还是与来自解放军的军人们无法相比。

    听了王崤峻的请求,玉虚子略微沉吟了下,说道:“众位道友有此意愿,愿意投入我的门下学武,贫道自是求之不得。不过,就怕贫道武艺粗疏,耽误了众位道友的进境。”

    王崤峻忙赞道:“道长说哪里话。不说道长,便是令徒清尘的武艺听我那堂弟说,也已经是出类拔萃的了,在下及同伴若能投于道长门下,自是我们的福气。”

    玉虚子又谦逊了几句后,说道:“只是现今贫道的太师父正在观中,贫道要收徒需向太师父禀报,待太师父同意方可进行。王首领且耐心等两日,等贫道求得太师父的允准,再详议此事。”王崤峻知他说的在理,也就先行回去,静待佳音了。

    玉虚子待他走后,便立即去见了扶摇子,把他们的要求说了一遍。扶摇子沉思了半晌,抬起头说道:“既如此,那便照咱们前几日所说的,应了他们的要求便是。为师看这些人俱都是真气充沛之人,正是适合修炼我派内家功夫的材料。从他们这几日的行止来看,到也称得上是正派。特别是前日的那一战,据清尘讲,那个叫王峰的小伙表现很是出色,另外那几个书生,虽然没有一点武艺在身,却也能临危不乱,于战局中找到合适的机会,使用他们的所谓施了法的兵器,克敌致胜,能做到这样也是难得了。”

    玉虚子见太师父并不反对,便答应了一声,准备出去。却又被扶摇子叫住,就见扶摇子捻须考虑了一会儿,说道:“为师觉得你收他们为徒并不妥当。”玉虚子听了一愣,不明白太师父怎么突然又改变主意了,正要问明,又听扶摇子说道:“为师不是反对收他们,而是觉得由你收他们为徒不够妥当。以他们的根基条件,如果勤加习练,恐怕用不了多少时日,一部分人的武功修为便会在你之上。到时候你无有教他们的能力,说出去岂不是要招他派耻笑。所以为师有意收他们为再传弟子,由你这个师兄代为师传授他们武艺。待他们中悟性高的达到一定境界,再由为师亲自指点,你以为如何?”,

    玉虚子听了心中虽有些不服,想那些“海归”虽根基好,但也未必就会在几年之内超过自己,如何会到了自己都教导不了的地步。但太师父已多年未收弟子,如今既然动了这心思,自己也不好强行反对。况且那些人到底能达到什么境界,还需假以时日才能看到。自己不妨答应下来,到时候再说。

    于是玉虚子躬身施礼道:“一切就依太师父所言,待过两日,徒孙便向那王首领转达太师父的意思。”

    端午节过后两天,玉虚子找到了王崤峻,将扶摇子的意思和他说了。王崤峻自然是求之不得,爽快的答应了下来。玉虚子掐指算了一算,说道:“两日后,也就是五月初九乃是黄道吉日,正宜拜师,不如就选这天拜师如何?”

    王崤峻对此自然是毫无异议,两个人又商量了一下具体的仪式。王崤峻表示还是由玉虚子安排,他们这些“海归”反正是一窍不通,瞎搀和反而会误事。玉虚子见他这么说,也就责无旁贷的担当下来。并让王崤峻不用担心,这两日自己会把相关礼仪都教给他们,绝不会让他们在仪式上闹笑话,王崤峻称谢不止。

    送走玉虚子后,王崤峻立即将好消息向团队做了通报,报名的人自然欢天喜地,没报名的人也跟着高兴,向报名的人表示祝贺。

    辽应历三年(后周广顺三年,西元953年)五月初九日清早,玉虚宫后殿庭院中,黑压压跪倒着一片人,穿越众的拜师仪式正在进行。因为扶摇子决定一切从简,所以拜师的二十个人只是每人磕三个头,献一杯茶。只是这二十个人一人一杯茶的敬下来,扶摇子老道也是喝了一肚子水了。待最后也是最小的蒙古族战士穆特尔敬完了茶,仪式也就算结束了。众人站起躬身向扶摇子施礼,而后一起转身又向玉虚子一揖到地,称道:“师兄。”玉虚子忙伸手做相扶状,说道:“众位师弟免礼。”众人这才又直起身,一时间师兄师弟的相互叫着,显得很是热闹,彼此的距离似乎随着这拜师仪式的结束也缩小了不少。

    拜师所带来的热烈气氛只持续了不到半天,当天下午便被扶摇子的训练任务所打破。由于拜师的绝大多数人都没有武术基础,虽然大家的真气相当充盈,但是身体在速度、柔韧性方面都相当欠缺。所以,扶摇子便指示玉虚子对除了王峰和曾志林以外的所有新弟子,一率从最基础的压腿,扎马步开始训练。于是,从这日下午开始,玉虚宫后的树林中便时不时的传来一阵阵“凄惨”的喊叫声。已经早就过了习武最佳时间的穿越众们,被以各种方式进行身体方面的强化训练,其中过程用王崤峻的一句话说就是:“个中艰苦,实非常人所能想见。”

    当天晚上,除了王峰和曾志林,其他十八个学武者,基本都是拉着胯、拖着腿上床的。而王峰、曾志林和其他没有习武的穿越众则成了义务按摩员,挨着个的给这些备受“折磨”的同伴们按摩、放松。折腾了好半天,直到夜里十一、二点才上床休息。虽说无论是学武的还是不学武的,都搞的挺疲惫,但是经过这么一番接触,众人相互之间的友情却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更加深厚了。而这既是王崤峻、张维信、徐绍安等人事先没有想到的,也是他们此时所最希望看到的。

第二十章 谈情(上)

    第二天一早,钟子淇钟大小姐又跑来了。她前几日被父亲叫回去过端午节,才在家安生了没几天,就又耐用不住性子了。何况现在玉虚宫里还有一位已经开始让她牵肠挂肚的当代周郎,于是趁着钟员外到良乡县城去办事,便一溜烟的上了宝金山。只是当她兴冲冲到了玉虚宫里,却听到了意想不到的一个消息——那些海外来的人中的二十个拜了扶摇子老道为师,学习武艺——这样一来,这些人就成了玉虚子的师弟,成了她钟大小姐的师叔。这其中就包括那个王峰,那个她一直想把他变成自己师弟,也好过过当师姐瘾的王峰,那个前几日才与她互赠了信物的王峰。虽然双方还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但是在钟子淇的心里却已经暗暗决定要紧紧抓住这个当代周郎不放了。现在这家伙突然变成了她的师叔,两人在辈份上有了差异,如果以后要在一起的话,对这个时代的道德标准绝对是个挑战。

    于是,一路上都兴高采烈的钟大小姐,自打进了后殿的庭院后就郁郁寡欢,满腹心事的样子,连正独自在庭院中练习扎马步的王崤峻跟她打招呼都没听到。要不是王崤峻正在练功,不能停止,肯定会跑过来问个究竟。说起来,王崤峻现在是穿越众中最辛苦的一个。拜师后,大家已经安排好时间。上午写资料,下午练武功。现在其他人依旧在辛勤的写资料,而前些天一直无所事事的王大首领,如今再也没有那种好日子过了。他上午闲逛时被扶摇子发现,要他以后每天上午要单独练功,以起到带头作用。

    钟子淇直直的走到玉虚子的静室中,一屁股坐在蒲团上后,就开始呆呆的发愣。搞的正在屋内打坐的玉虚子很是诧异,忙站起身来到她身边,摸了摸她的额头,在确定没有发烧后,有些担心的问道:“子淇,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副心神不属的样子,出了什么事?”

    半晌,钟子淇才抬起头,看了看玉虚子,悠悠的问道:“师父,那个王峰是不是拜了扶摇子师祖为师呀?”

    玉虚子听到她开口说话,这才放下心来,答道:“他和其他十几个人是拜了太师父,但是再传弟子,现在是为师的师弟了。”他又有些不解的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那个王峰有什么问题吗?”

    钟子淇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玉虚子正想再问,忽然间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拍了拍钟子淇的肩膀,微笑着说道:“看来我这乖徒弟长大了,开始有自己的心上人了。你是不是看上那个王峰了,听说前几日你还送了他个荷包。”

    钟子淇被师父说破心事,俏脸不由得一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但是很快便敛了笑容,幽幽的说道:“看上了他又能怎么样,他现在是我的师叔了。师叔娶师侄女,这可于礼不合呀。原本就算他不是我师叔,我爹都不一定会同意我嫁给他,现在我爹更不会同意了,而且不同意的借口更加的充分了。”

    玉虚子听了却是哈哈一笑,安慰道:“子淇不必担心,此事并不像你想的那样。因为,你与为师虽然有师徒之实,却无师徒之名。为师虽然教了你好几年的武艺了,但是却从来没有正式收你为徒,你也从没有正式举行仪式拜我为师。所以说,你我之间还不能称为师徒。为师是授艺却未收徒,你与那王峰也就没有名义上的师叔与师侄的关系。也就谈不上乱了辈份,有违礼数了。至于你父亲那边,你可曾问过你的父亲,或者表露过这方面的意思?”

    钟子淇听玉虚子这么一说,心中的郁结立时消散不见,站起身拉住玉虚子的衣袖不住的摇晃,撒娇道:“这事徒儿到是还未曾与爹爹提起过。徒儿只是揣测,这王峰毕竟是从海外来的,而且大家相处的时间又很短,爹爹恐怕不会十分愿意徒儿与他来往。徒儿送东西给他的事,可是没敢告诉家里人。师父,爹爹与你最是交好,你可要帮徒儿这个忙。”

    玉虚子被她晃的头晕眼花,忙让她停手,说道:“停,停,别晃了,再晃师父就要摔倒了。王峰这小伙子虽然有些来路不明,但为师这些天观察,他还算是个正派人。虽然有些时候做事略显毛燥,但本心还是好的。以你爹的性格,如果他要是认为对方不值得信赖,是不会把这些人送到为师这里来的。所以,为师到是觉得你爹他是不会反对你与这王峰交往的。不过,就像你所说,这王峰和他的那些同伴毕竟来历有些问题。而这婚姻之事,乃是一辈子的大事,绝不可草率为之。为师认为你还是要慎重考虑为好,至少要再多考察一段时间,再做决定。”

    钟子淇听后,忙笑靥如花的应道:“嗯,嗯,师父说的对。徒儿一定遵照师父的话去做。”说着又把大小姐的派头端起来,说道,“哼,王峰那家伙想这么轻而易举的便赢得本小姐的芳心,门儿都没有。”看着她那神气活现的样子,玉虚子不由愕然,自己这徒弟情绪变化也太快了点吧。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阴历六月。因为在刚见到钟员外时,张维信为了打听到具体的日期,撒谎说六月初十是自己这些“海归”统一祭祖的日子。所以在六月初九这天,王崤峻便找到了玉虚子,向他要了些纸马香锞,各色供品,以备第二天之需。

    六月初十这天一大早,在玉虚宫后山,一片林中空地上,清尘带着几个小道童将香案、香炉、香烛、铜盘、纸钱、供品等等一应祭祀之物都摆放好,便离开了现场,回到观中去了。三十一名穿越者整齐的排好,委员会的四个成员站在第一排。由三十一人中年纪最大的李俊武为代表,点了三支香,插在香炉之上,又烧了一摞纸钱。而后众人一起跪拜在地,向东三叩首。礼毕之后,王崤峻转过身,表情庄重的对大家说道:“众位同伴,咱们这些人到这个时代已经四十五天了。今天我们在这里祭祖,其实更应该说是怀念我们在另一个时空,再也不可能相见的亲人、朋友。我们虽然已经与他们两世相隔,但是我希望大家永远不要忘记他们,我希望以后每一年的今天,我们三十一个人都能够在一起怀念他们。希望委员会能考虑我的建议,把这项活动用决议的方式固定下来。”,

    他略缓了缓,继续说道:“我觉得我们固然要融入这个时代,但是我们也不应该忘记我们曾经生活过的那个时代,因为一个人是需要有根的。虽然我们这些人漂泊在外,已经不能再叶落归根,但是这个永存我们心中的根,却可以把我们这些人紧紧的团结在一起。就在四十五天前,我们还都是为了自己的生计或者理想各自努力奋斗,毫无利益瓜葛的一群人。而现在我们却已经成为了一个整体,我们每个人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已经不仅仅关系到自己,而是关系到所有的三十一个人。只有靠一个共同的信念把大家都团结在一起,才能发挥我们每一个人的全部能量,为我们所有人创造一个属于我们的、广阔的生存空间,只要我们在一起,就一定能闯出一番事业来。”

    短暂的沉静之后,张维信带头鼓起掌来,其他人随后也跟着鼓起热烈的掌声。王崤峻这番话其实也是在场绝大多数人的想法,虽然不排除有个别人看了太多的架空小说,梦想着要像那些主角一样,靠着个人能力,靠着机缘巧合,开无数金手指,去实现自己的雄图霸业。但那毕竟是极少数,真实的生活中是没有金手指可开的,三十一个人的力量肯定要比一个人的力量大得多。只要大家团结一致,就一定能够有所作为。

    短暂的祭拜仪式结束后,众人回到玉虚宫,开始按部就班的进行这一天的工作。原本打算继续到庭院中加练的王崤峻被赵大伟、范吾成和宋飞扬叫到三人同住的房间,打算和他商量一下关于拍卖酒瓶和酒具的事。端午过后,这三个人又在清尘的陪同下,去了几次良乡县城,经过多方比较、考察,最终选定了良乡县城中最大的酒楼——天福楼——作为拍卖会的地址。一则,这里面积广大,可以容纳大量的参与者。二则,钟员外与这家酒楼的东家很熟悉,可以尽可能的按照穿越众的要求来安排场地。三则,酒楼的名头也够响,有助于显示众人的身份。

    听完三人的介绍,王崤峻点了点头,说道:“我相信三位在这方面的能力,你们的建议我会作为提案在委员会上提出,估计获得通过不会有什么问题。至于具体的拍卖时间、拍卖规则、会场的相关布置等具体事项,你们再合计合计,并多与钟员外沟通,多了解这个时代的商场规则、禁忌,避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然后拿一个计划出来,到时候交由委员会讨论。这是咱们在这个时代第一次公开亮相,你们一定要将各方面可能出现的问题都考虑清楚,尽可能的将相关计划制定的周密、详细。这一炮如果打响了,对我们以后的发展是很有好处的。”三人均表示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好这件事,不会让大家失望。

    三人离开后,王崤峻回到房间,将此事与张维信说了一遍,张维信对此也没有什么异议。毕竟在所有三十一个人中,赵、范、宋三人在商务营销方面的经验是相当丰富的,此事既然交给了他们负责,自然要相信他们的能力。

    说完正事,王崤峻见自己的那个堂弟又不在房中,便问张维信道:“王峰这小子,怎么又不好好的在房间里写资料,是不是又跑去泡钟家小妹妹去了?”

    张维信闻言,笑了笑道:“知弟莫若兄。他自从收到钟家大小姐送的荷包之后,围着人家身边打转的时间更是有增无减。如今除了练功的时候,还能见到他的人影,其他大多数时间都不知所踪,只怕都是在某个地方和钟家大小姐谈情说爱呢。”

    王崤峻听罢,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有些担心的说道:“这小子,就知道泡妞。原先还能花些时间在资料编写上,现在连编写资料的事都抛诸脑后了,被其他同伴看在眼里,恐怕会有所议论。现在咱们的根基还没有建立,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去搞儿女私情,实在很不合适。再说,他比那钟大小姐大了十岁还多,人家钟员外能同意吗?而且,他以前交过的几个女朋友也都没有持久的,全是因为他根本没有真情投入,只是抱着玩玩儿的心态。如果他这次又是如此,把此事全当儿戏。或者一时把持不住,做了什么有违这个时代礼制的事,那咱们也就把目前唯一的外援给得罪了。到时候,再想往回找可就极为困难了。”

    张维信却并没有他这么顾虑重重,反而宽慰他道:“我觉得这到是一件好事。如果王峰这小子真能和钟大小姐成为情侣,并最终结为夫妻,对咱们这个团队来说,绝对是一件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而且咱们团队里的几位女士和她都很亲,把她当亲妹妹般的宠爱,连带着其他人也都自觉不自觉的跟着宠她,所以到是不必担心大家对两人的交往有什么想法。另外依我观察,钟大小姐对王峰也很是中意,这从端午节送他荷包就能看出来。至于钟员外那里,应该对这件事也是持顺其自然的态度。不然,他怎么会对自家女儿成天往咱们这里跑一点反应都没有。你是关心则乱,他是你的堂弟,你想的自然会更复杂一些。从这次他的表现来看,应该还是很认真的,并不是重复他在前世的那种游戏心态。而且王峰虽然做事有些毛燥,但分寸还是能把握的住的,不会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举动。你只管放宽心,就像钟员外那样,顺其自然就好了。”

    王崤峻听他这么一说,心中稍宽,径直往庭院中去练武了。他这段日子,因为闲瑕的时间比别人多,练功的时间自然也比其他人要更充足,加之他对此也很是投入,所以在基本功的训练上也就比其他人更精进一些。扶摇子和玉虚子在一旁看在眼里,都在心里赞叹,像他王崤峻王首领这样的人,原是用不着如此费力练武的,他身边的人足以保得他周全了。单他那个堂弟,就很有练武的天赋。玉虚子将扶摇子从纯阳子吕洞宾那里得来的天遁剑法传授给他,才不过一个月不到的时间,这小子已经练的有模有样了。现在这位王首领却依然如此刻苦的习练武艺,看来确是有志之人,他日前途必不可限量。特别是扶摇子,这二日为王崤峻相面,发现其商贾之运数越来越暗淡,大富贵之运数却越来越清晰。他在惊奇之余,只能感慨的对自己的徒孙说:“王崤峻和他的这些同伴确都是一些奇人,你我能与他们相识一场,也算是缘份。”

第二十章 谈情(上)

    在王崤峻满头大汗的刻苦练习时,他那个让他放心不下的堂弟,却正在玉虚宫后山的树林之中,背靠着一棵大树,与古典美少女亲亲我我,如胶似漆的谈情说爱。年方二八而情窦初开的钟大小姐,已经完全被自己的这个当代周郎给征服了。已然抛却女孩儿家的羞涩与矜持,彻底放开怀抱。现在正舒服的偎在情郎怀里,听他讲着在海外的那些离奇故事。对于对方时不时在自己身上揩油的怪手,也只是扭动两下曼妙的腰肢,象征性的抗议一下。结果自然不会令那两只怪手停下活动,反而令怪手的主人更加肆无忌惮的上下其手。

    钟子淇一边时不时的拍打两下偷袭自己的怪手,一边兴致勃勃的听着怪手的主人讲着他们在海外仙岛的神奇经历。如今那原本只是为了应付古人,临时编出来的“海归”身份,已经被王峰这小子给全面升级了。海外的一座普通大岛,已经被他升级为海外仙岛;岛上的普通土人,已经被他升级为在神仙领导与庇佑下的幸福民众;海岛因地震而沉没的借口,已经被他升级为仙岛因为受到敌对妖仙的进攻而被毁灭;他们这些“海归”在海岛沉没前乘船出海,已经被他升级成岛上与妖仙大战身受重伤的神仙,在临死前用最后一点法力,将他们这些普通人送回中土。虽然在穿越众听来,他这些说辞纯属胡说八道,满嘴跑火车。可是对钟子淇这清纯的古代小妹妹来说,却已经完全被王峰所讲的那些紧张刺激的故事所迷惑,对他所说的一切都深信不疑。毕竟这个年代的绝大多数人还是很相信鬼神之说的,再加上王峰的如簧巧舌,哪里还有不信的道理。

    一段仙魔大战的故事讲完,钟子淇已经听得如醉如痴。她抬起头,用充满无数小星星的一双美眸望着正将自己搂在怀中,在仙魔大战中表现的异常英勇无畏的那个凡人小伙,心中除了崇拜就是爱慕。望着古典美少女精莹的双目,晕红的俏脸,温润的嘴唇,王峰一下就看的呆住了,随后便不由自主的向那充满诱惑力的朱唇吻了下去。钟子淇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吻搞得有点不知所措,虽说自己已经认定他这个心上人了,这生非他不嫁。对他在自己身上窜来窜去的怪手也睁一眼闭一眼,但是那终究还是隔着衣衫的。现在这个当代周郎却连招呼也不打,就这么直截了当的吻上自己的嘴唇。

    从未有过此种经历的钟大小姐先是本能的想要挣脱王峰的怀抱,扭动了两下却没有成功。数分钟的热吻过后,钟小妹妹已经丢盔卸甲,溃不成军。两人的嘴唇暂时分开之后,她全身软绵绵的偎靠在王峰的身上,张着小嘴不停的大口喘着气。

    过了一会儿,已经喘过气来的钟小妹妹开始展开反击。当然,现在娇弱无力的她所能做的,也就是握着小粉拳,像挠痒一样在王峰结实的胸口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捶打着,口中还不住的喃喃重复着说道:“坏蛋,登徒子。就知道欺负人家。”欣赏着这香艳的美少女,享受着堪比按摩的粉拳,听着极具诱惑力的喃喃轻语,要不是王峰头脑中一直在默念堂哥教导他的“谨慎,谨慎,再谨慎”的名言,恐怕早就忍不住提枪上马,将这鲜嫩无比的小羊羔一口吞下肚了。

    搂着怀里的软玉温香,王峰轻声的在她耳边说着肉麻的情话,把个钟小妹妹说的是耳朵痒痒的,心也痒痒的。作为一个读书识字的女子,钟子淇对男女之事还是略知一二的,要不是还有一丝清明的理智在,她恐怕也把持不住,与王峰做那更加羞人的事情了。

    就这样相拥着坐了一会儿,两个人都觉得需要找个什么别的话题聊聊,不然真不知道两人还能克制自己的**多久。最先开口的还是钟子淇,她理了理有些零乱的秀发,说道:“对了,前两天,我爹爹去良乡县参加胡知县母亲的寿宴。在与胡知县的攀谈中得知了上个月在良乡县官道上劫杀咱们的那些歹人的幕后指使。”

    “哦,是什么人跟咱们有这么大仇,要下狠手害咱们。”王峰听她所言也来了兴趣,急急的问道。

    “据我爹说,劫道的是良乡县里有名的**首领史飞虎和他的手下,而出钱请他的人,居然是咱们上次在良乡县庙会见到的那个徐悟迟‘徐膏药’。”钟子淇有些恨恨的说道。

    “是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胡知县是怎么知道这些的?”王峰也有点不明白,他自认为并没有与这‘徐膏药’结仇,搞不懂对方为什么会有如此举动。

    钟子淇白了他一眼,说道:“这都想不明白,真是个笨哥哥。”随即就感到王峰的怪手又要有所动作,忙讨饶道:“我错了,我错了,好哥哥,饶了我吧。我说,我说。”见王峰在她的求饶下停止了动作,才幽幽的说道:“还不是因为看到你总在人家身边转悠,他又求爱不成,所以心生嫉妒,因爱成恨才下了狠手。”

    然后,钟子淇就把从父亲那儿听来的,关于史飞虎的弟弟如何绑架徐悟迟,徐家如何花了不少钱也没换回儿子,官府如何把徐大公子给救出来,徐大公子如何被绑匪砍了手脚,等等来龙去脉说给了王峰听。

    王峰听罢,摇摇头,说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这徐悟迟也忒狠毒了,活该他被人报复,落得如此下场。”顿了顿,他又说道,“你刚才说那个史飞豹和一个亲信又给跑掉了,可知他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钟子淇摇摇头,有些遗憾的说道:“这就不知道了。爹爹说,胡知县派了不少人去查探他的下落,都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只是有人说看见他和亲信跑进了山里。可这良乡西边群山连绵,想找两个人实在是有如大海捞针了。胡知县也只能发了海捕文书,至于何时能捉到,那就真的只有天知道了。”,

    略静了一下,钟子淇又想起一件事,高兴的说道:“另外,我爹还说,他已经与胡知县说好了,待过个四五日,就可以给你和你的那些同伴颁发正式的度牒。到时候你们就是有正式身份的道士了,再也不用躲在玉虚宫里不出去了。”

    王峰闻言,也很高兴,说道:“那可太好了,我哥他们这些天一直在为此事费心思。他们很想尽快在良乡县里开个拍卖会,但是因为身份的问题没有解决,总是下不了决心。”

    “拍卖会是什么?”钟子淇眨动着美丽的大眼睛,不解的问道。待王峰解释给她听后,她拍手笑道:“亏你们怎么想出来的办法,这样可比把东西拿到当铺去当值多了。”

    王峰用手指点了下她的小瑶鼻,笑道:“你就等着看吧,我们这些人脑袋里的新鲜招式还多着呢。”

    钟子淇皱了皱小鼻子以示抗议,然后看着王峰兴高采烈的样子,有些失落的说道:“你和你的那些同伴,以后要是有了正式身份,再利用你们的聪明才智创出了一番事业,到时候你功成名就了,肯定就不会再看得上我这个什么都不是的小笨丫头了。”

    王峰听她这么说,忙用力的把她搂紧,然后用无比坚定的语气说道:“傻妹妹,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王峰虽不是什么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可也是个男子汉大丈夫,说话是算话的。我既已向你表白了心意,又有幸能得你的垂青,接受了我。如今又与你有了这般肌肤之亲,自然已经认定你是我一生的伴侣,绝不会因为以后身份地位的变化有丝毫的动摇。”说着,松开怀里的钟子淇,向上举起右手三根手指,郑重的说道:“我王峰向天发誓,今生必娶钟子淇为妻,一辈子爱她。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钟子淇见状忙扑过来,捂住他的嘴道:“我相信你就是。这么重的誓可不是随便乱发的,小心老天爷怪罪。”

    看着钟子淇责怪中带着些许欣喜的表情,王峰将她的小手紧紧握住,说道:“我发誓,是因为我肯定可以做到,自然不用怕老天爷。待我得了正式身份,我们这些人能在中土有了自己的立足之地,我就立即去向你爹提亲,求他同意这门婚事,然后马上把你娶过门。”

    钟子淇此时已经被他感动得妙目含泪,说道:“嗯,我一定等着你抬着花轿来接我,那怕是等上十年、二十年也不怕。至于我爹那里,你不用担心,他既不反对我与你交往,也就不会反对把我嫁给你。”

    王峰把钟子淇紧紧的拥在怀里,自信的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等十年、二十年的,以我们的能力,最多一两年就会见成效的。”

    钟子淇点点头,然后将头深深的埋进王峰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内心充满了希望。

第二十一章 谈情(下)

    在王崤峻满头大汗的刻苦练习时,他那个让他放心不下的堂弟,却正在玉虚宫后山的树林之中,背靠着一棵大树,与古典美少女亲亲我我,如胶似漆的谈情说爱。年方二八而情窦初开的钟大小姐,已经完全被自己的这个当代周郎给征服了。已然抛却女孩儿家的羞涩与矜持,彻底放开怀抱。现在正舒服的偎在情郎怀里,听他讲着在海外的那些离奇故事。对于对方时不时在自己身上揩油的怪手,也只是扭动两下曼妙的腰肢,象征性的抗议一下。结果自然不会令那两只怪手停下活动,反而令怪手的主人更加肆无忌惮的上下其手。

    钟子淇一边时不时的拍打两下偷袭自己的怪手,一边兴致勃勃的听着怪手的主人讲着他们在海外仙岛的神奇经历。如今那原本只是为了应付古人,临时编出来的“海归”身份,已经被王峰这小子给全面升级了。海外的一座普通大岛,已经被他升级为海外仙岛;岛上的普通土人,已经被他升级为在神仙领导与庇佑下的幸福民众;海岛因地震而沉没的借口,已经被他升级为仙岛因为受到敌对妖仙的进攻而被毁灭;他们这些“海归”在海岛沉没前乘船出海,已经被他升级成岛上与妖仙大战身受重伤的神仙,在临死前用最后一点法力,将他们这些普通人送回中土。虽然在穿越众听来,他这些说辞纯属胡说八道,满嘴跑火车。可是对钟子淇这清纯的古代小妹妹来说,却已经完全被王峰所讲的那些紧张刺激的故事所迷惑,对他所说的一切都深信不疑。毕竟这个年代的绝大多数人还是很相信鬼神之说的,再加上王峰的如簧巧舌,哪里还有不信的道理。

    一段仙魔大战的故事讲完,钟子淇已经听得如醉如痴。她抬起头,用充满无数小星星的一双美眸望着正将自己搂在怀中,在仙魔大战中表现的异常英勇无畏的那个凡人小伙,心中除了崇拜就是爱慕。望着古典美少女精莹的双目,晕红的俏脸,温润的嘴唇,王峰一下就看的呆住了,随后便不由自主的向那充满诱惑力的朱唇吻了下去。钟子淇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吻搞得有点不知所措,虽说自己已经认定他这个心上人了,这生非他不嫁。对他在自己身上窜来窜去的怪手也睁一眼闭一眼,但是那终究还是隔着衣衫的。现在这个当代周郎却连招呼也不打,就这么直截了当的吻上自己的嘴唇。

    从未有过此种经历的钟大小姐先是本能的想要挣脱王峰的怀抱,扭动了两下却没有成功。数分钟的热吻过后,钟小妹妹已经丢盔卸甲,溃不成军。两人的嘴唇暂时分开之后,她全身软绵绵的偎靠在王峰的身上,张着小嘴不停的大口喘着气。

    过了一会儿,已经喘过气来的钟小妹妹开始展开反击。当然,现在娇弱无力的她所能做的,也就是握着小粉拳,像挠痒一样在王峰结实的胸口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捶打着,口中还不住的喃喃重复着说道:“坏蛋,登徒子。就知道欺负人家。”欣赏着这香艳的美少女,享受着堪比按摩的粉拳,听着极具诱惑力的喃喃轻语,要不是王峰头脑中一直在默念堂哥教导他的“谨慎,谨慎,再谨慎”的名言,恐怕早就忍不住提枪上马,将这鲜嫩无比的小羊羔一口吞下肚了。

    搂着怀里的软玉温香,王峰轻声的在她耳边说着肉麻的情话,把个钟小妹妹说的是耳朵痒痒的,心也痒痒的。作为一个读书识字的女子,钟子淇对男女之事还是略知一二的,要不是还有一丝清明的理智在,她恐怕也把持不住,与王峰做那更加羞人的事情了。

    就这样相拥着坐了一会儿,两个人都觉得需要找个什么别的话题聊聊,不然真不知道两人还能克制自己的**多久。最先开口的还是钟子淇,她理了理有些零乱的秀发,说道:“对了,前两天,我爹爹去良乡县参加胡知县母亲的寿宴。在与胡知县的攀谈中得知了上个月在良乡县官道上劫杀咱们的那些歹人的幕后指使。”

    “哦,是什么人跟咱们有这么大仇,要下狠手害咱们。”王峰听她所言也来了兴趣,急急的问道。

    “据我爹说,劫道的是良乡县里有名的**首领史飞虎和他的手下,而出钱请他的人,居然是咱们上次在良乡县庙会见到的那个徐悟迟‘徐膏药’。”钟子淇有些恨恨的说道。

    “是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胡知县是怎么知道这些的?”王峰也有点不明白,他自认为并没有与这‘徐膏药’结仇,搞不懂对方为什么会有如此举动。

    钟子淇白了他一眼,说道:“这都想不明白,真是个笨哥哥。”随即就感到王峰的怪手又要有所动作,忙讨饶道:“我错了,我错了,好哥哥,饶了我吧。我说,我说。”见王峰在她的求饶下停止了动作,才幽幽的说道:“还不是因为看到你总在人家身边转悠,他又求爱不成,所以心生嫉妒,因爱成恨才下了狠手。”

    然后,钟子淇就把从父亲那儿听来的,关于史飞虎的弟弟如何绑架徐悟迟,徐家如何花了不少钱也没换回儿子,官府如何把徐大公子给救出来,徐大公子如何被绑匪砍了手脚,等等来龙去脉说给了王峰听。

    王峰听罢,摇摇头,说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这徐悟迟也忒狠毒了,活该他被人报复,落得如此下场。”顿了顿,他又说道,“你刚才说那个史飞豹和一个亲信又给跑掉了,可知他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钟子淇摇摇头,有些遗憾的说道:“这就不知道了。爹爹说,胡知县派了不少人去查探他的下落,都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只是有人说看见他和亲信跑进了山里。可这良乡西边群山连绵,想找两个人实在是有如大海捞针了。胡知县也只能发了海捕文书,至于何时能捉到,那就真的只有天知道了。”,

    略静了一下,钟子淇又想起一件事,高兴的说道:“另外,我爹还说,他已经与胡知县说好了,待过个四五日,就可以给你和你的那些同伴颁发正式的度牒。到时候你们就是有正式身份的道士了,再也不用躲在玉虚宫里不出去了。”

    王峰闻言,也很高兴,说道:“那可太好了,我哥他们这些天一直在为此事费心思。他们很想尽快在良乡县里开个拍卖会,但是因为身份的问题没有解决,总是下不了决心。”

    “拍卖会是什么?”钟子淇眨动着美丽的大眼睛,不解的问道。待王峰解释给她听后,她拍手笑道:“亏你们怎么想出来的办法,这样可比把东西拿到当铺去当值多了。”

    王峰用手指点了下她的小瑶鼻,笑道:“你就等着看吧,我们这些人脑袋里的新鲜招式还多着呢。”

    钟子淇皱了皱小鼻子以示抗议,然后看着王峰兴高采烈的样子,有些失落的说道:“你和你的那些同伴,以后要是有了正式身份,再利用你们的聪明才智创出了一番事业,到时候你功成名就了,肯定就不会再看得上我这个什么都不是的小笨丫头了。”

    王峰听她这么说,忙用力的把她搂紧,然后用无比坚定的语气说道:“傻妹妹,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王峰虽不是什么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可也是个男子汉大丈夫,说话是算话的。我既已向你表白了心意,又有幸能得你的垂青,接受了我。如今又与你有了这般肌肤之亲,自然已经认定你是我一生的伴侣,绝不会因为以后身份地位的变化有丝毫的动摇。”说着,松开怀里的钟子淇,向上举起右手三根手指,郑重的说道:“我王峰向天发誓,今生必娶钟子淇为妻,一辈子爱她。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钟子淇见状忙扑过来,捂住他的嘴道:“我相信你就是。这么重的誓可不是随便乱发的,小心老天爷怪罪。”

    看着钟子淇责怪中带着些许欣喜的表情,王峰将她的小手紧紧握住,说道:“我发誓,是因为我肯定可以做到,自然不用怕老天爷。待我得了正式身份,我们这些人能在中土有了自己的立足之地,我就立即去向你爹提亲,求他同意这门婚事,然后马上把你娶过门。”

    钟子淇此时已经被他感动得妙目含泪,说道:“嗯,我一定等着你抬着花轿来接我,那怕是等上十年、二十年也不怕。至于我爹那里,你不用担心,他既不反对我与你交往,也就不会反对把我嫁给你。”

    王峰把钟子淇紧紧的拥在怀里,自信的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等十年、二十年的,以我们的能力,最多一两年就会见成效的。”

    钟子淇点点头,然后将头深深的埋进王峰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内心充满了希望。

第二十二章 咱也是有“身份证”的人了

    王峰在得到消息的当天晚上,把大家很快就会有正式度牒的事告诉了自己的堂哥和同屋的张维信。二人也很高兴,立即将委员会另两名成员李俊武和徐绍安找来,将这个消息告诉他们,并分头通知了团队其他的人,让大家也都高兴高兴。

    就在众人欢欣鼓舞之时,王崤峻把王峰叫到庭院中,婉转的询问了一下他和钟子淇的事情。王峰也没有隐瞒自己的堂哥,把自己和钟子淇已经互相表露心声,交换信物,海誓山盟,决定今生非卿不娶、非君不嫁的事情一一说明。当然,今天上午祭拜仪式之后,自己在后山欺负钟子淇小妹妹的“英雄壮举”被他自动忽略掉了。王崤峻见自己的弟弟说的很是诚恳,显然是动了真情,也就不再加以干涉,只是嘱咐他注意礼节,注意分寸,不要一时冲动便不管不顾,以致造成严重后果。王峰自然一个劲的点头称是,心里却在暗自偷乐。自己哥哥这句话算是白说了。今天虽然自己强自控制,没有真个与钟小妹妹成就鱼水之欢,所做之事也早已超出这个时代的道德底线。若是让哥哥知道这件事,估计他的表情一定很丰富。因为庭院当中比较昏暗,王崤峻并没有看出来王峰此时脸上的那副坏相,反而因为弟弟对自己的话毫无异议而甚感欣慰。他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而后搂着他的肩膀一起回房间去了。

    进了屋内,王峰又把钟子淇告诉他的,关于当日良乡县官道上遇袭的事说给自己堂哥和张维信听。王、张二人听后,也觉意外,没想到竟会碰到这么一个心胸狭窄而又心肠歹毒的人,同时对于走脱了那个史飞豹也觉可惜。要知道这史飞豹现在与团队已经算是结下了极深的梁子,而他又是个有些心机,手段狠毒的人,肯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一旦日后找到了更大的靠山,恐怕第一个就会来找团队的麻烦。看来从现在开始,团队所有人都要保持足够的警惕,同时加强警戒的力量,以防这小子的报复。想到这,王崤峻又去把李俊武和徐绍安找来,将此事向两个人做了通报。四个委员会成员讨论了一下,最终以委员会决议的名义,向所有团队成员做了通报,并要求大家提高警惕,远距离出行的时候,一定要有保卫组的成员配枪随行,以随时应对史飞豹可能进行的报复行动。而保卫组经过研究,决定保卫组的人多辛苦一点,将平时的单岗执勤改为双岗,尽最大可能保障团队安全。为此物资管理组又从库存中取出一支自动步枪和两只弹匣交给保卫组使用。新的安全保卫制度宣布后,累了一天的团队成员纷纷回自己的房间休息,而在后殿庭院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却比平时多了一双警惕的眼睛,时刻保护着大家的安全。

    三日后的上午,钟子淇小妹妹又来到了玉虚宫,在去给师父玉虚子问安后——扶摇子前两日又开始大睡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便被咱们的王峰童鞋不知道给拉到什么地方去了。王崤峻看在眼里也只能由衷的佩服自己的堂弟,这小子太会追女孩子了。实在是想不明白短短一个来月的时间,他就能让钟子淇这个也算古代书香门第的大小姐,毫无顾忌的跟他跑出去幽会。虽说这钟大小姐性格比较泼辣、爽快,可毕竟这是后周年间,和前世那个盛行闪婚、闪恋的年代是没法比的。但愿前几天自己说的话这小子能听进去,只要不把钟小妹妹的肚子搞大,怎么都好说。想到这里王崤峻也无奈的摇摇头,还是听张维信的一切顺其自然吧。

    快到吃午饭的时候,那两个跑出去卿卿我我的恋人才回到观里。不知道是因为天气热还是因为其他原因,钟小妹妹俏丽的小脸蛋红扑扑的。而且心情似乎是相当愉快,跟在庭院里练功的王崤峻高兴的打着招呼,还煞有介事的称赞他这个师叔的马步扎的比以前好多了。搞的王崤峻郁闷无比,师叔被师侄评价武功好坏,实在是太让人纠结了。当然钟小妹妹还是给他带来了好消息,后天他哥哥钟世文就会带着从良乡县取来的度牒过来,介时他们三十一个人就可以脱离黑户,成为有正当身份的人了。看在这个好消息的面子上,王崤峻大度的决定不和这小丫头一般见识,不去追究她把师叔当师弟教导的过失了。品评完师叔的武功,钟小妹妹就蹦蹦跳跳的找团队中的几位姐姐讨论服饰和化妆术去了。这小丫头就像张维信所说的,和团队里的那几位女士混得相当熟,加上她又是个聪明灵巧,没有什么心机的开朗小姑娘,所以深得这几位姐姐的宠爱,都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看待,不许团队里的那些所谓的师叔们以辈份压人欺负她。因此王崤峻虽然对她这种“目无尊长”的态度很纠结,但也只能是纠结纠结罢了。俗话说的好,纠结啊纠结的,纠结习惯了就好了。不过,作为团队的头领之一,面子还是要找回来的。于是,被钟小妹妹甩在一边的王峰童鞋,就成了替她受过的最理想人选。可怜的他被王崤峻拉到僻静之处,就他们两个孤男寡女刚才都干什么去了这个问题,审问了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而王峰童鞋面对“敌人”的威逼利诱依然无比坚定,一口咬定两人只是在后山的树林中散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步,没干其他任何事情。最终“敌人”找不到任何破绽,只好还他“自由”。听说了此事的钟小妹妹很是感动,为了表扬王峰童鞋的英勇无畏精神,决定两天后一定会和自己哥哥一起来玉虚宫,并一定会再和王峰童鞋去后山树林“散步”。,

    两天后的阴历六月十五中午之前,钟子淇果然又和自己的哥哥钟世文一起来到了玉虚宫。不过她这次来不只是为了和王峰一同去“散步”,她和哥哥一起给团队的所有成员带来了梦寐以求的东西——三十一份由官府颁发的正式度牒。从此以后,他们三十一个人就拥有了在这个时代的合法身份,可以在大辽帝国的范围内,正常的生活了。过一段时间后,如果他们愿意,可以随时还俗,成为大辽帝国的普通百姓。到那时,无论从商还是种地,那怕是从政,也都有最基本的资格了。

    团队众人拿着发给自己的度牒,心里都很高兴。吃午饭的时候,同样也很高兴的玉虚子甚至将观中储藏多时的几坛好酒拿了出来,为大家助兴,以祝贺这个意义重大的日子。于是原本庄严肃穆的玉虚宫后殿庭院立时热闹起来,这还是众人来到这个时代后第一次喝酒,而且玉虚子师兄还说大家尽管痛快的喝,下午的武术训练暂停一天。那大家就不客气了,除了下午有站岗警卫任务的两个保卫组的成员外,其他人都频频举杯,觥筹交错开怀畅饮。

    这顿饭直吃了快一个时辰才结束,众人尽欢而散。该站岗的去站岗,喝醉了的找地方去醒酒,清醒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高谈阔论。而像赵大伟、梁子岳这样有老婆的人——梁子岳与胡雪莹在前世虽是情人关系,但在穿越后便一致宣布双方已经升级为夫妻关系,对外也是如此介绍的——则学习了王峰童鞋的健康生活方式,带着自己的老婆去后山不同区域“散步”了。当然这种良好的习惯王峰童鞋自己也是不会更改的,吃过饭后便趁着钟家大哥正与自己大哥攀谈的机会,偷拉着人家小妹妹也去后山“散步”了。正在房中谈笑风生的王崤峻、张维信和钟世文三人似乎并没注意到这两个人的离开,仍然在继续着他们的话题。

    钟世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说道:“王兄说的很有道理,家父也曾对我说过这个问题。现在的天气正是最热的时候,而王兄带来的那瓶酒如你所说,虽是好酒却也是烈酒——王崤峻带的那瓶五粮液是五十二度的,在这个季节喝确实不太适宜——所以家父也同样建议这种烈酒最好是在天气转冷的时候再卖,那样既可以吸引来更多的买家,也可以卖出更好的价钱。”

    “这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呀!”张维信在一旁插言道,“除此之外,崤峻觉得现在我们这些人虽然在装束上与中土人士无异,但头上的头发还是很短。现在戴着道帽还好,如果真要摘了帽子,还是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还需要再养一养头发,过一段时间再还俗比较合适。只是在此之前还需要钟员外以及钟兄多费些心思,将拍卖前的相关事宜协调好,这样咱们成功的把握就会更大。”

    钟世文连连摆手道:“王兄、张兄说哪里话,如今咱们算得上是莫逆之交,再说这些话就显得太生分了。”

    王崤峻哈哈一笑,说道:“不错,不错。钟贤弟说的对,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那些客套话我也不说了。”说着端起茶杯道,“来,咱们就以茶代酒,预祝咱们的冬季美酒美器拍卖会能够取得圆满的成功。”

    “叮”的一声脆响,三只茶杯碰到了一起,三人将杯中茶一饮而尽,相视大笑。

    玉虚宫后山,西北方向,一棵参天的古树下,一男一女两个人正相对而坐。那女子双手抱着膝盖,眼睛盯着自己脚上穿着的步鞋一言不发。而旁边的那个男子则有些紧张的盯着女子脸上的表情,不时的用道袍宽大的袍袖擦着自己脸上的汗,似乎是在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这一对男女自然不是王峰与钟家小妹妹,如今的王大帅哥虽然不敢真个吃了钟家小妹妹,但是在钟家小妹妹面前,也肯定不会表现得这么紧张。自从上次的一番亲热之后,在没人的时候,王大帅哥对钟子淇小妹妹基本上已经是予取予求了。而钟家小妹妹虽然每次嘴里都会“坏蛋,登徒子”的骂个不停,却谨尊圣人那“淑女动口不动手”的教诲,除了时不时的搂搂王大帅哥的脖子或腰外,再没别的动作了。至于赵大伟和朱晓媛,梁子岳和胡雪莹更是老夫老妻的了,这时候恐怕正在后山的某个地方“修炼阴阳合体**”,享受鱼水之欢呢。而且估计还会一边“修炼”一边报怨王崤峻,为什么当初分配住处的时候,不提醒玉虚子老道把他们夫妻分在一个房间,搞得他们现在每次亲热都跟做贼似的,都得偷偷摸摸的找个没人的地方。

    这一对男女沉默了好一会儿,那个女子终于开口,婉转的说道:“钱连长,我明白你的心意,也相信你的诚意。但是我们毕竟才认识了不过两个月时间,彼此了解的还不够,我希望你能多给我些时间,让我好好考虑一下。而且,在正式答复你之前,我是不会接受其他人的追求的。这一点,我林小雨绝对说到做到。”

    原来那个一直在擦汗的男子是原坦克连连长钱远山,而那个女子却是军医林小雨。今天借着酒劲,钱远山终于鼓起勇气,将林小雨约到后山上,向她表白自己的心迹,希望对方能够做自己的女朋友,如果愿意嫁给自己那自然就更好了。可是林小雨在穿越后,显然还没考虑过这方面的事情,被他突然这么一问,心中委实难以决断。要说她在穿越前虽然有男朋友,但是因为工作的原因,还没有正式结婚。现如今来到这相隔千年的时代,与旧时的情人已经成为永绝,虽然伤感,却还不至于就此再不嫁人。而且以她的个人条件和思想观念,肯定是要嫁给穿越众里的某个人的。这位钱远山连长的条件其实是挺不错的,长的仪表堂堂,虽然个头不太高,但显得很精悍。虽说穿越前是结了婚的,但这已经不是什么重要问题,穿越众里没结过婚的都是些毛头小伙子,她林小雨还真不一定能看得上。要说钱连长和她是挺般配的,选择他也没有什么不好。

    但是一来,双方相识的时间有些短,林小雨觉得还不够了解对方。她觉得就现在团队的人际关系来说,她基本上只有这一次选择的机会。选对了自然皆大欢喜,可一旦选错了,她可能就会面对团队里的人因为考虑到团队的团结问题,不敢与她结合,而团队以外的人她又接受不了的尴尬局面。

    二来,从平时的表现来看,穿越众里有意于她的人并不止钱远山一个人,他只是第一个面对面直接说出口的。团队中的那些单身成熟男人虽不至于围着她身边转,但是在平时的接触中,都或多或少的表现出了想与她亲近的意思。除了钱远山之外,徐绍安、傅广生、袁爱国,甚至比她大许多岁的周磊都是其中一员。毕竟穿越众的男女比例严重失调,而且还有两对夫妻,真正的独身女子就只有她和洪妍。剩下的二十五个男性中,只有王峰凭自己的本事算是解决了个人感情问题,其他二十四个人还都是光棍一条。虽然自己并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打算在一群男人中间左右逢源,脚踩n支船。但是作为一个小女人,能被若干个人追求这一点小小的虚荣心还是有的。

    钱远山对林小雨的回答似乎也有心理准备,所以听到林小雨这么说,也没有什么过度的反应,只是点点头,说道:“好吧,我明白了,我会耐心等待的。”

    两个人又默默的坐了一会儿,便在林小雨的要求下,从不同的路径回观里去了。

第二十三章 意外(一)

    穿越众们成为正式道士后的生活与之前并没有什么明显变化,依然是每天上午积累资料,下午练功。唯一的变化是在八月初一的时候,睡了快两个月的扶摇子醒了,检验了众人的基本功之后,决定将他自己创造的一套内功导引之法传授大家。这套功法是他潜心研究多年,依据《易》学及道家炼养之术所创的无极功。在穿越众原来的那个时空,他的这套功法经过后人多年发展,最终由另一位道家高人张三丰发扬光大,创出了众所周知的太极派功夫。陈抟创此功本为返本还原修炼内丹,而他之所以教授给穿越众,则更多是利用这套功法的第一阶段,让穿越众将身上充盈而无序的真气汇聚于丹田,并能收放自如。这样再配合天遁剑法,就能够在武功方面有大进展,从而可以更好的保护自己。当然,如果这些徒弟中间,有个别悟性极高者,能够达到无极功更高阶段,那扶摇子自然会更感欣慰。

    学习了这套功法后,穿越众们的生活规律便出现了变化。以往上午编写资料,下午练功的习惯改成了早、午、晚各练三次功,其他时间编写资料。于是从八月初二开始,拜师学武的那些穿越众们,彻底结束了一觉睡到大天亮的好日子。每天早上六点便要起床练功,以无极功导引之术将体内真气引入丹田,通常一个小周天练下来要一个小时。除了早上这次之外,午时和子时还要各练一次。而基本功的训练依然在继续,编写资料的工作也不能停止。结果开始的一段时间,搞的这二十个人是叫苦不迭。但是随着功法修炼的时日增加,这种辛苦的感觉却是越来越少,数月之后,即便是每日只睡一、二个时辰也不觉得累了,想是功法所发挥的效用了。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八月十五中秋之日渐近,作为古代最重要的节日之一,玉虚宫中的人自然也要仔细准备,以便好好过个节。到了八月十一,玉虚子来找王崤峻,让他安排合适的人选,与清尘一同去良乡县城,采购一应过节之物。王崤峻与委员会其他成员商议之后,决定这次由王崤峻和徐绍安带队,带着尤远、刘文东、钱远山、范吾成、洪妍、林小雨、曾志林一起去。为了安全起见,徐绍安和曾志林带手枪,钱远山带一枝95式自动步枪。曾志林和钱远山各带了一部鲁悦改进过的对讲机——鲁悦将手机上用的免提耳麦设法联结到了对讲机上,这样可以比较隐蔽的通话——以方便彼此联络。林小雨则带上了医疗箱,以便应对类似上次遇袭那样的意外情况。,

    第二天一早,依然是钟家的管家钟福带着车马前来接大家,钟子淇大小姐自然也跟来了。但是一听说王峰并没有被安排进城,便立即改变了主意,连良乡县城也不去了,要留下来陪王峰去后山“散步”。众人对此自然不会进行干涉,只是自顾自的安排乘车或乘马的次序。随着钟福一声吆喝,大家浩浩荡荡上路而去。

    一路行来甚是顺利,中午时分便已进了良乡城。在预先定好的客栈歇息了一下,吃过午饭后,大家就出去分头行动。清尘和已经多次进城的尤远、范吾成两人带着两个小道童负责实际采购工作,曾志林与他们一组负责安保工作。其他人里王崤峻和徐绍安曾经进过一次城,是上个月与商贸组的人一起来了解一下被选为拍卖地点的天福楼的情况。从没进过城的钱远山、刘文东、林小雨和洪妍,已经在玉虚宫里憋了快四个月了,这会儿好容易有机会出来透透气,自然要在这良乡城里转上一转。虽说这城并不大,但怎么着也要比玉虚宫热闹多了。王崤峻和徐绍安自然不会拂了他们的面子,请了钟福带路,七个人带着些银钱——王崤峻出发前找玉虚子借的——就出了客栈。

    王、徐等七人,在县城里转了一圈,最后来到城隍庙前的庙会。因为临近中秋,逛庙会的人挺多,一些打把式卖艺的和唱戏的场地外,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不少人。来自现代的几个人对这些虽然没有多大的兴趣,但是在这个娱乐形式相对匮乏的时代,看看这些却也是聊胜于无。

    几个人费力的挤进了一个打把式的场地,场中正有两个小伙对练单刀。虽然称不上刀术精湛,但好在动作好看,两人配合的也挺默契,到也引来观众阵阵喝彩。这对小伙练完之后,又上来另一个小伙练花枪。这新上来的小伙估计习武的时间还不太长,花枪又是比较吃功夫的器械,所以他练起来有些生涩的感觉,远没有刚才练刀的两个小伙流畅。

    在练花枪的小伙使出一招仙人指路时,原来应该花枪前窜右手抓住枪尾直指前方,但是却不料地上有一颗小石子,他作为支撑脚的右脚正踩到上面,一下子打了滑。小伙身体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原本应该被右手抓住的花枪也脱了手,呼的一声向围观的人群飞去。正对着花枪飞行方向聚精会神观看的老百姓被这如其来的一招吓得不轻,忙往一旁躲闪。但是由于围观的人太多,大家你推我搡的反而乱做一团。一些气力小的人根本挪不动地方,其中就包括一身道姑打扮的洪妍。其实由于并没有站在最里面一排,洪妍在花枪脱手的一瞬间,还在尽力的伸长脖子垫起脚向场中观望,根本不知道险情发生。就在她报怨自己个头太低时,突然发现眼前一空,原本挡在她面前的人都消失不见了。她还没来得及搞明白怎么回事,就看到一个长长的,混身黑乎乎而头上又闪着寒光的东西直冲自己飞来。她下意识的想躲开,却哪里推得动旁边的人,眼看花枪就要刺中自己,她吓得“啊!”的一声惊叫,随即双手一抱头、一闭眼。就在这时,她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挡在了自己面前,随后就听到了旁边围观百姓的惊呼声。,

    感觉到并没有什么东西击中自己,洪妍慢慢的睁开眼睛,发现在自己面前站着一个人,正是经常与自己谈天,开导自己勇敢面对新环境的刘文东。她正想对刘文东说声谢谢,却发现他的身形摇晃了两下,就缓缓的向前扑倒。洪妍被吓了一跳,连忙用手去扶。可她哪里扶的住身材比较高大的刘文东,结果两人一起摔倒在地,刘文东的身躯将相对娇小的洪妍几乎完全的压在了身下。而刘文东的脸与洪妍的脸几乎贴在了一起,两个人的鼻子相距也就几毫米。此时的洪妍即羞又恼,要说她对这个刘文东还是挺有好感的,两个人发展成为情人关系还是很有可能的。可是现在这个刘文东却突然来了这么一下,实在有点太过突兀了。羞恼的洪妍不及多想,连忙用手去推压在身上的刘文东。柔弱的洪妍费了不少气力才将刘文东的身躯推开。坐起身的洪妍正准备斥责刘文东几句,一抬眼却赫然发现,一杆花枪直愣愣的插在刘文东的右肩膀下面一些的位置上,枪杆因为刘文东身体出现了移动而颤悠悠的晃动着。殷红的鲜血从伤口处汩汩流出,灰蓝色的道袍已经被洇湿了一大片。

    旁边围观的老百姓此时也看到了这一幕,先是一静,随后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伤了人了”,众人连忙向后急退,原本还被围的水泄不通的场地,刹那间就空出了一大块地方。洪妍此时也已经反应过来,刚才是刘文东替自己挡住了那杆花枪。她赶忙扑过去,略微翻转了一下刘文东的身体,发现刘文东双目紧闭,脸色苍白,似乎已经昏迷,任她怎么呼唤也没有反应。

    此时其他人也已经回过神来,徐绍安放开被他揽入怀里保护的林小雨,抽剑在手,一个箭步就冲到了那个失手的卖艺小伙身边,一把按住了还半跪在地上的肇事者,手中的宝剑也跟着搭在了他的脖子旁边。钱远山刚才因为离林小雨略有些远,没来得及冲过去保护她,此时看到徐绍安在这方面比他快了一步,虽有些不服气,但也没时间多想这些事情。看到刘文东倒地不起,对呼唤也没有反应,以为他已经遭遇不测。于是连剑都没去拔,直接就把背后装着95式步枪的袋子解下来了,一只手已经伸进袋子里,只等对方再有危险举动或者意图逃跑就一梭子将其放倒。

    王崤峻也已经冲到刘文东身边,摇动着他的身体,连呼了几声“文东,文东。”见没有反应,他又伸手试了试刘文东的呼吸和脉搏,感觉人还活着。便转头对心神未定,却又两颊有些晕红的林小雨喊道:“林医生,快过来看看。文东好像还有呼吸。”林小雨被他一喊也清醒过来,忙过来俯下身仔细检查了一下刘文东的状况。然后有些担心的说道:“文东虽然还有呼吸和心跳,但是这杆枪刺入的不浅,如果伤到了肺部就麻烦了。就算没伤到重要脏器,也得赶快为他止血,一旦失血过多同样有生命危险。”

    这时,旁边的钟福过来提醒王崤峻道:“王首领,小人看那边那个红脸的中年汉子似乎是这班人的头,他手下人表演失误伤了人,他绝脱不了干系,您可要看住了他,别让他趁乱跑了。待救治完刘道长,一定要拉这汉子去见官。”王崤峻听后,点了点头。在他眼里,所有的穿越众都是这个时代的宝贝,绝不允许他人轻易损伤。

    正说着,一个身材不高,但显得很精悍,左脸颊有一道伤疤的红脸中年汉子已经快步走了过来。此人是这肇事小伙的师父,也是这班艺人的头领。刚才自己徒弟失手伤了人,他着实是吓出了一身冷汗。他们这些走江湖卖艺的最怕的就是招惹上麻烦,轻则赔上大笔银钱,重则被官府捉拿,到时候能不能从衙门里活着出来就很难说了。他有心趁乱带手下逃走,但最终还是放弃了。因为他也算是个精通武艺的人,看这几个道士虽然于武功招式上未必精熟,但却都是内功深厚之人,一旦双方交起手来,恐怕自己这边除了自己以外,没人能够从对方手下逃得生路。思前想后,横下一条心,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如今只有硬着头皮上了,先稳住这些道士的情绪,再与他们好好商量,争取不要惊动官府。好在听那个看来会些医术的女道士说,这人还有救,估计多赔些银钱应该能把问题解决。

    这中年汉子才走了没几步,便被钱远山喝住,钱远山右手在布袋里握着95步枪,将枪口抬起,对着在他面前不远处站定的中年汉子,警惕的问道:“你是什么人?要做什么?”那中年汉子见他将手中的一个布袋指向自己,先是一愣,随后却有些不安。因为他看出对面这个满脸肃杀之气的道士有一只手在布袋中,似乎拿着什么东西。他也算有些江湖阅历,他根据钱远山的动作判断这道士布袋里要么是手弩,要么是其他厉害的暗器。自己要是不听警告,或者答对不当,恐怕对方就要按动机关置他于死地了。这么近的距离,无论是手弩还是什么暗器,都没有可能躲得过去。于是这汉子忙抱拳拱手道:“道长不要误会,在下姓丁,名与昌,是这班人的头。误伤这位道长的是在下的徒弟,此事在下一定会给诸位道长一个交待。救治、养伤,一切费用丁某必定承担。只是这位受伤的道长看上去伤得不轻,需赶快医治。在下知道离此不远的榆树街有一家医馆叫回春堂,那里的薛神医医术高超,现在救人要紧,在下愿陪各位去那里为这位受伤的道长医治。”

    钱远山听他这么说,举着枪的手略向下低了低,看了看徐绍安,徐绍安向他略点了点头。他又转头看了看王崤峻,王崤峻没有回答,只是看了看林小雨,意思是征求一下她的意见。林小雨却摇了摇头,说道:“文东伤的不轻,最好不要轻易移动。”,

    王崤峻想了想,站起身,问钟福道:“钟管家可知道那家回春堂在何处吗?”

    钟福忙回答道:“这个小人到是知道,就在前边不远,小人可带王首领去。”

    王崤峻点点头,向那个丁与昌说道:“贫道的朋友知道回春堂的所在,请郎中的事就不劳丁师傅了。至于其他的事,等贫道请来郎中,看过我这师弟再说。”说罢,凑近正紧盯着那个丁与昌的钱远山悄声说道:“我去找医生。你与大志他们联系一下,让他们速来帮忙。”说完便叫上钟福挤出人群,向回春堂方向而去。

    钱远山则将枪交到左手,右手自道袍中将免提耳麦不着痕迹的拿出来,带在耳朵上,按动了对讲机上的通话钮,轻声的呼叫道:“b组呼叫a组,b组呼叫a组。听到回答,听到回答。”

    很快耳机里就传来曾志林的声音:“a组收到,a组收到。请讲,请讲。”

    “b组在城隍庙庙会遇紧急情况,有人受伤,速来支援。b组在城隍庙庙会遇紧急情况,有人受伤,速来支援。”

    “a组明白,a组明白。”

    在钱远山换举着布袋的手,向道袍里伸的时候,那个丁与昌神经一下子绷紧了,双拳不由得握紧,全身戒备,生怕钱远山又掏出什么暗器来对付他。毕竟刚才听那个去找郎中的道士说话的语气并不善,临走又在这个举暗器的道士耳边说了些什么,他不得不防。后来见对方似乎只是从怀里掏出个小玩意儿塞在耳朵里,嘴唇不停的蠕动着,像是在说话,却又听不清说什么。丁与昌虽搞不懂他在做什么,但感觉对方应该不是要对自己不利,也就逐渐放松下来。

    不多时,就听人群外有人大声喊道:“众位麻烦让一让,让一让。”钱远山和徐绍安等循声看去,就见又有几位道士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曾志林。他走进人群,一眼就看到趴在地上的刘文东,忙跑过来问道:“文东怎么样,到底是怎么回事?”蹲在旁边的林小雨将经过对曾志林等人说了一遍,众人听说刘文东还有救,心中略安。

    林小雨见来了缓兵,便对曾志林说道:“不知道那位薛医生医术如何,为了保险起见,我想回客栈把我的医疗箱拿来,里面有些现代药物或许用得上。”

    曾志林点点头,走过去与钱远山耳语了几句,钱远山将装95步枪的袋子交给曾志林,接过曾志林递给他的手枪,随林小雨一起前往客栈取医疗箱。

    众人又等了一会儿,人群外又响起了呼喝的声音,只是这回的语气就没刚才那么礼貌了,就听一个大嗓门的汉子高声喝道:“让开了,让开了。差人办案,闲杂人等都闪开了。”围观的百姓一听是衙门里的差役来了,轰的一声便散出去老远。圈中的当事人抬眼望去,就见几名官差手里提着皮鞭、铁尺,腰间挎着单刀,趾高气扬走了过来。在他们后面跟着去请医生的王崤峻、钟福,以及一个穿长衫的中年人和两个抬着张软床的年轻后生。

    范吾成和清尘一看到领头的那个官差,就觉得很眼熟,仔细一看,想起来正是那日在良乡官道上处理史飞虎劫杀案的郑伯明郑大捕头。虽然不知道他怎么会带人来这里,但他既然来了,那这件事就好办了。

    那丁与昌一见来了官差,就知道事情要坏。他一边腹诽刚才那个道士太不通情理,还没经过协商就请来了官差,一边在思索着应对的办法,看看怎么能把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第二十四章 意外(二)

    这次丁与昌却是冤枉了王崤峻,这官差并不是王崤峻去请来的,而是在去医馆的路上恰巧碰上的。他与钟福才拐进了榆树街,迎面就看到几个官差模样的人走过来。王崤峻本没打算现在就告官,而是想先救人,其他事以后再说。可跟在他身边的钟福却一眼就认出了对面官差里带头的那个,正是良乡县的捕快班头郑伯明。他刚要给王崤峻介绍,对面的郑伯明也认出了钟福。于是紧走几步,打招呼道:“哎呀,这不是钟员外府上的钟大管家吗!今天怎么这么有空到城里来了,想是为了过中秋采购东西吧。”钟福见他已经开了口,便笑道:“原来是郑捕头,可有日子没见了,今天又是您当值。我奉了我家老爷之命,陪玉虚宫的几位道长来城里采买过节之物。”说着,一指王崤峻介绍道,“这位是玉虚宫的王道长,也是我家老爷的好朋友。”郑伯明一听是钟有朋的朋友,忙拱手道:“原来是王道长,失敬,失敬。”王崤峻虽心中着急,却也不得不还礼,说道:“原来是郑捕头,幸会,幸会。”

    郑伯明乃是极善察颜观色之人,一眼就看出这位王道长心不在焉,似乎有很急的事要去办。而旁边的钟管家好像有话要说,又顾忌着这位王道长不太好直说。要是一般人,郑伯明也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过去了,但这位道长既然是钟员外的朋友,那就少不得要多问一句,以免出了问题钟员外怪罪自己。当然问也不能直接问,郑伯明打了个哈哈,说道:“钟管家,你既是要去采买东西,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条街上可没什么大的买卖铺户。”

    钟福原本就想把刚才的事跟郑伯明说,因为王崤峻没发话,他也不好直接就讲。这会儿见郑伯明问他,正好就坡下驴,假装恼火的说道:“别提了,我这是陪着这位王道长来请郎中的。”说着看了看王崤峻,见对方没有阻拦的意思,就把刚才在城隍庙的事给郑伯明说了一遍。郑伯明一听就急了,大声说道:“居然有这种事,这些卖艺的真是太不象话了,绝对不能轻饶了他们,王道长放心,此事包在郑某的身上,必会给王道长和令师弟一个交待。”说完也不给王崤峻说话的机会,便拉着他和钟福一起去了回春堂。

    一进回春堂的门,便急急的拉起那位被称为神医的薛永仁就走。搞的这位薛神医莫明其妙,却又不敢不跟他走。还是王崤峻上前拦住他,说明要让薛神医带好应用之物,最好再找两个伙计抬着张软床跟着,以备不时之需。郑伯明也觉得自己太过急躁了,忙松开手,让薛神医准备。拿好该拿的,带好该带的之后,才急奔城隍庙而来。

    薛永仁挤进了人群中,远远的就看见趴在地上,背后插着杆枪的刘文东,急忙快步走到他身边,俯下身仔细检查了一下他的伤情。略微皱了皱眉头对跟在他身边的王崤峻说道:“王道长,你这位师弟可伤的不轻呀。这里人多气味杂,又吵闹,并不适合进行治疗。依在下看,还是用软床把他抬到在下的医馆里再做处理为好。”见王崤峻脸上露出担心的神情,又安慰道:“道长不必担心,只要抬的时候稳一些,再令人扶住枪杆,应该不会加重伤势。”听他这么一说,王崤峻才略微放下心来。忙叫那两名回春堂的伙计过来,众人小心的将刘文东抬到软床上。而后由洪妍和范吾成轻轻的扶着枪杆,徐绍安和尤远抬着他小心翼翼往回春堂而去。曾志林从王崤峻那里问明回春堂的位置后,便悄悄的通过对讲机告诉了钱远山,让他们拿了医疗箱直接去医馆。而后王、曾二人带着钟福与那个丁与昌及其弟子一起,跟着郑伯明去了县衙。清尘则被派回玉虚宫报信,估计这个节大家是过不消停了。

    医馆这边,因为离得不远,虽然走得不快,却也没用多会儿时间就到了。薛永仁让众人将刘文东抬进医馆后院中的一间厢房放下,然后便让手下伙计拿来各种应用这物,准备给刘文东拔枪。在一旁的洪妍见这位薛郎中准备的东西实在有点简单,不过一盆热水,几条白布,一瓶不知道叫什么的药,一根看着有点粗的针,和一根看起来像是缝衣服用的线。再看看昏迷不醒的刘文东,实在是不放心让这所谓神医现在就下手。于是用略带乞求的眼神看了看徐绍安,意思是让他跟这神医说说,能不能等林小雨来了再动手。

    徐绍安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其实他自己也不太信任这个时代的外科手术水平。可又觉得跟对方直接说不太合适,毕竟是自己这边上门请的人家,这会儿要是表现出不信任,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正在犹豫间,旁边的范吾成却抢先开口了。范吾成是跟他一样的心思,凭借着多年经商练就的一张巧嘴,他并没有直接阻拦对方动手,而是婉转的表示,自己的师兄乃是长年修炼之人,如果就这么把枪拔出来,怕会有损其本元,以后再想弥补可能要花上许多年。如果可能的话,最好能等自己的师妹从客栈取来相应法器,护住其体,再行施救。

    这薛神医平时只是研究医术,对道家修仙之说却没什么了解,听范吾成这么一说,也有点犹豫。想了想,觉得稍微等一小会儿,到也无妨,也就答应了。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工夫,林小雨和钱远山就到了。林小雨进了厢房见还未开始治疗,暗中松了一口气。也顾不得那位薛神医会有什么反应,急忙来到刘文东床边,打开医疗箱,拿了一个托盘,然后把手术用的刀子、剪子、镊子、止血钳、酒精、缝合针、缝合线、止血绷带、注射器、抗生素、麻醉剂乃至云南白药等物一一拿出,放在托盘上。然后让有些不明所以的薛神医烧了一盆开水,把各种器械蒸煮消毒,又戴上了一双医用消毒手套,让钱远山剪掉刘文东的上衣,按住刘文东身体,由徐绍安慢慢的把花枪拔出来。随着枪尖被拔出,原本已经有所减弱的血流,猛的又增大了。林小雨仔细察看后,发现并没有伤到内脏,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如此一来她就更有把握了,凭着熟练的技术迅速而平稳的进行着处理。打麻醉剂,止住流血,清理创面,缝合伤口,绷带包扎,注射抗生素等等一系列程序过后,看着上身被包的像粽子似的刘文东,林小雨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轻轻的舒了一口气,说道:“只要伤口不感染,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洪妍有些担心的问道:“可是,他怎么到现在还没醒呀?”

    林小雨安慰道:“他最初昏过去,应该是因为疼痛过度。现在还没有醒是因为我刚才给他打了麻醉剂,恐怕要过好一会儿才可能醒过来。从他的呼吸及心跳来看,只要不感染,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洪妍听她这么一说,才略放下心来。坐到床边,紧盯着趴在那里的刘文东,期待着他苏醒过来的那一刻。

    这时,原本还因为对方似乎不信任自己医术而有些怒气的薛永仁,已经看的目瞪口呆了。且不说这位女道士所用的那些小巧而奇异的器械,单说她处理伤口那熟练的动作,沉稳的心态,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当世第一女郎中了。就是被人称作神医的他,也自认处理如此严重的外伤也没有这么熟练的手法。

    他有心上前请教,可转念一想,无论这些器械还是处理的手法,恐怕都是其道门中不世传的秘诀。自己现在贸然相问,不但得不到真谛,反而让人以为是想偷学道门绝学,心生提防。既然已经知道了他们的来历,以后不怕没机会请教。于是一面夸赞林小雨医术高明,一面建议暂时不要移动伤者,以免影响伤口愈合。林小雨对此也表示同意。

    既然要把刘文东暂时留在这,徐绍安便让钱远山去县衙门找王崤峻。一来,给他汇报一下这里的情况。二来,等那边事了,让大家都先到医馆来,好商量一下下一步的安排,钱远山答应着去了。

    良乡县城不大,钱远山很快找到了县衙。向把守的差役询问了一下庙会伤人案的审理情况,被告知还在过堂。那差役听说他也是玉虚宫来的道士,又知道伤者的情况,便将他带到了大堂之上。

    钱远山进了县衙大堂,就见和以前在电视剧中看到的情况差不多。知县老爷坐在公案后面,背后的墙上画着江牙海水图,明镜高悬的牌匾挂在头顶之上。大堂两边各站着四名衙役,手中握着水火棒。王崤峻、曾志林和钟福站在一侧,那个丁与昌和他的徒弟则跪在另一侧。一名差役站在公案的旁边,正听知县吩咐着什么。

    带他进门的差役向知县胡有道通报了他的身份,正在吩咐事情的知县胡有道一听,便挥手让得他吩咐正准备去回春堂查看伤者情况的郑伯明先站到一边。而后示意钱远山上前,问道:“这名道士,你既是从伤者身边来,那伤者现在情况怎样,你如实告诉本官。”

    钱远山施了一礼,说道:“回知县老爷话,贫道的师兄经由抢救,如今已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但因伤势较重,仍然处于昏迷当中。据贫道精通医术的师妹讲,还需仔细观察几日,才能最终确定安危与否。”

    胡知县听罢,一拍惊堂木,说道:“既然伤者目前还处于生死未卜之中,本案尚不能马上结案。来呀,将一众被告暂时予以收押。待伤者情况确定之后,再行宣判。三名原告也暂且不要离开县城,下次升堂还需各位到场。退堂。”说罢,袍袖一摆径直去了后堂。

    在众站班衙役的推搡押解下,丁与昌和他的徒弟被押去了监牢,王崤峻等人则与郑捕头一起走下了大堂。

    郑伯明信心实足的对王崤峻说道:“王道长放心,只要令师弟伤情确定了,很快就会有结果。这丁与昌的徒弟失手伤人证据确凿,又打又罚是肯定的。就是他丁与昌本人,也得问一个教徒不严之罪。”

    王崤峻点点头,谢道:“多谢郑捕头帮忙向胡知县说明事情原委,才使得那丁与昌和他的徒弟没有辩驳的机会。待此间事了,贫道一定登门道谢。”

    郑伯明听王崤峻这么说,忙摆手道:“哪里,哪里。此事本就是王道长一方有理,郑某不过照实说明情况罢了。你我都是朋友,何谈一个谢字。”

    两人又客套了几句,王崤峻惦记着刘文东的伤情,便向郑伯明告辞,并约定一旦自己的师弟伤情有了结果,就会马上通知郑捕头。

第二十五章 意外(三)

    王崤峻等四人急急赶到回春堂,直奔后院厢房。到了屋里,得知刘文东尚未苏醒,但据林小雨检查,生命体征还算平稳,目前能做的只有耐心等待。看着坐在床边,哭得双眼通红的洪妍,王崤峻上前好言安慰了几句,便与众人退了出来,房中只留下林小雨和洪妍两人守护。来到院中,王崤峻看看天色已晚,说道:“看情况,文东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大家都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时间也不早了,大家先去吃饭吧。”

    众人虽还有些不放心,但也知道自己留下也没什么作用,便不再坚持。经过商量,决定钱远山留下来提供保卫,其他人吃完饭再给他们带回饭菜来。

    这顿晚饭大家都没有什么胃口,吃得很是沉闷。王崤峻和徐绍安商量了一下,决定除了林小雨、洪妍外,再安排钱远山和曾志林两人到医馆值班警卫。其他人先都回客栈休息,其他一切事情都等刘文东醒过来再说。

    第二天一早,住在客栈的四人,草草吃罢了早饭,便赶往回春堂。一进后院厢房,就看到双眼通红的洪妍举着一只小碗,拿着一个小勺,正在给坐在床上的刘文东喂粥喝。四人见刘文东已经苏醒都很高兴,忙走上前问长问短。一时间房间里乱成一团,搞得洪妍把小嘴一撅,直埋怨众人影响了刘文东吃早餐。众人见美女生气,忙住了嘴。王崤峻笑着把大家都带了出去,说等刘文东吃完粥再进来。

    到了屋外,王崤峻和徐绍安听林小雨说刘文东在昨晚就已经醒过来了,只是当时时间太晚,就没到客栈去通知大家。而且通过林小雨以及薛医生的详细检查,刘文东应该已经没有大碍。只需再观察一两天,如果伤口没有发生感染,就不会再有生命危险了。王、徐二人听了都长出一口气,连说谢天谢地。王崤峻估摸着洪妍应该喂完粥了,便转身又进了房里去。

    徐绍安却没有急着进去,他看着林小雨因为一夜没睡而有些发红的眼睛和淡淡的黑眼圈,不无关心的轻声说道:“文东既然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你也回客栈好好休息一下吧,看你眼睛都熬红了。”林小雨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点头。身体稍微挪动了一下,却并没有离开。徐绍安见她不走,且脸上的表情有些欲言又止,还以为她有什么特别的话想跟自己说的,便有些期待的问道:“怎么不走,还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吗?”

    林小雨的俏脸却突然一红,吭哧了半天,终于说出一句令徐绍安始料未及的话:“这个……这个……,人家不是不想走,可是人家不认识回客栈的路,怎么回得去。”说完还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用手不停的绞着道袍的袖子。

    徐绍安被她的回答弄得一愣,实在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这良乡县城不过巴掌大的地方,她林大医生居然会不认识路。看来都说女人是路痴,这句话还真有一定道理。不过,这样一来到是给他徐大营长提供了一个好机会,可以名正言顺的送林小雨回客栈。据说像自己一样想追林大医生的人可不少,这种单独相处的机会可不多,自己一定要好好把握。于是徐大营长立即自告奋勇的提出要亲自送林大医生回客栈。林小雨四下看了看,见钱远山并没有在旁边,便欣然应允了。其实徐绍安的心思她也能猜个**不离十,她对徐绍安的举动也并不反感。不过因为曾经答应过钱远山在答复他之前不会接受其他人,所以她还是不希望让钱远山产生什么误会。徐绍安见她答应了,进房间里和王崤峻打了个招呼,便带着她出了回春堂往客栈而去。

    此时的良乡城经过一夜的休息,又回复了热闹的状态。大街上人来人往,各家买卖店铺都红火得很。为了过好中秋节,人们都在认真的采买着各种货品。范吾成和尤远两个人也被王崤峻派出来加入采买大军,来完成本该由清尘负责完成的任务。两个人和负责保卫工作的曾志林以及玉虚宫的两个小道童一起,来到商铺林立的南北大街,按照清尘当初开列的采买清单,一家家的逛起来。因为之前曾经和清尘来采买过多次,范吾成和尤远两人对这个时代的买卖规矩还是比较清楚的。况且两人在前世都是搞销售的出身,这嘴上侃价的功夫是没得说。凭着他们的三寸不烂之舌,加上两个人默契的配合,很是忽悠晕了几个店铺掌柜的,为玉虚子老道节省了不少过节费。

    这会儿两个人正志得意满的从一家灯笼店出来,和道童一起将用极低价格买来的一打纸灯笼往马车上放。看着他们俩一边装车,一边不住的奸笑,目睹了这两个大忽悠搞晕掌柜的全过程的曾志林,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转过充满正义感的头颅,看向街道的另一个方向。结果却发现远处的一处卖发簪的小摊前站着两个有些熟悉的身影,他定睛仔细一看,认出是徐绍安和林小雨。就见林小雨手中好像拿着一支簪子,二个人正在和摊主说着什么,估计是在讨价还价吧。过了一会儿,可能是双方谈妥了价钱,徐绍安付了账,两个人高高兴兴的并肩走进了旁边的一家小饭馆。

    看到此情此景,曾志林感觉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他虽然不是一个八卦的人,但是也从和别人闲聊中听到过钱远山追求林小雨的八卦新闻。据“消息灵通”人士透露,面对钱远山的勇敢表白,林小雨虽没有立即予以答复,却也答应了他会认真考虑,并表示答复他之前不会接受别人的追求,可现在自己所看到的情景似乎有违林小雨所做的承诺。当然,所谓的“消息灵通”人士的消息未必就是真的,但钱远山追求林小雨却是肯定的。这会儿又掺和进来一个徐绍安,这事情可就有点复杂了。现在对于团队来说,最重要的是团结。一旦因为感情问题而彼此闹了矛盾,将对团队的发展产生严重影响。这种事一定要防患于未然,等一会儿见到王崤峻一定要跟他好好沟通一下,尽最大可能在矛盾激化前解决掉。,

    在小饭馆中,徐绍安和林小雨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被曾志林看到了。因为林小雨早上起来后就一直忙着给刘文东做检查,所以连早饭还没吃,这会儿正边吃边赞这里的包子好吃。当然,现在虽然很饿,但咱们林大医生吃包子的样子依然很优雅。一张樱桃小口不紧不慢的仔细咀嚼着,配上她标致的容颜,秀美的颈子,以及作为成熟知识女性所特有的那种气质,使她身上散发出无限的魅力。这种魅力对像王峰那样的小年轻的吸引力,可能远不如钟子淇这种清纯美少女。但对坐在她对面的,徐绍安这种成熟男人却拥有致命的杀伤力。

    一开始徐绍安还只是在心里沾沾自喜,这次能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与林小雨单独相处。而且刚才在街边小摊自己灵机一动要给她买一支簪子,她居然也接受了。看来,自己在激烈的竞争中已经占据了一定的优势。可慢慢的,他的目光就被林小雨吃东西的样子给深深的吸引了。眼前的画面简直太美了,太优雅了,美得让人都要陶醉其中了。徐绍安目不转睛的盯着对面的林小雨,生怕漏掉她任何一个动作。

    原本只顾品尝美味包子的林小雨,凭借女性敏锐的第六感,慢慢的也感觉到气氛的变化。她停下手中的筷子,抬起头,蓦然发现坐在对面的徐绍安正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紧盯着自己。那是一种痴迷的,陶醉其中的眼神。林小雨被这种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双颊飞红的嗔道:“你看什么呢,你这样看人家,人家还怎么吃东西呀。”

    徐绍安被她一问,这才回过神来。虽然有些尴尬,但并没有不知所措,而是直视着林小雨的一双秀眸,非常认真的说道:“我在看你,你的样子实在是太美了,气质实在是太优雅了,让我不能不沉醉其中。我并不是个好色之徒,不是因为见你长的漂亮,为了讨你的欢心,给自己找接近你的机会而恭维你。我对你的赞美是发自内心的,你在我的心目中是女神一般的存在。以前我经常抱怨老天爷,把我传送到这么个前途未卜的倒霉地方。但现在我要说,老天爷是公平的,他虽然剥夺了我以前拥有的许多东西,却也给予了我许多东西,其中就包括与你相处的机会。如果能与心中的女神相亲相爱,我徐绍安这趟穿越之旅就算来值了,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说完,就用热烈而期待的眼神紧盯着林小雨。

    一点儿思想准备都没有的林小雨,被徐绍安这番充满感情而又不失理性的表白搞得有点儿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现在的心情比当初钱远山向她表白时更加复杂,从内心里真实的感觉来讲,她还是愿意接受徐绍安的。但是之前已经与钱远山有过承诺,如果现在就接受徐绍安,似乎与理不合。思虑再三,林小雨下定了决心,她稳了稳情绪,说道:“徐营长——虽然早名不符实了,但大家还都这么称呼徐绍安——我明白你的心意,也知道你是真心实意的。但是希望你能给我一点时间,不要逼我马上表态。我……”

    “我明白你在顾虑什么,你和钱连长之间的事很多人都知道,包括我。我知道你是个有情有义的女性,我不会为了自己而让你做个不守信的人,我会给你充足的时间了结以前的事。”徐绍安显然知道林小雨想说什么,他不想让林小雨为难,直接给了她答案。

    林小雨见徐绍安这么理解自己,心中也是非常感激,她轻声说道:“谢谢。我会很快解决掉以前的事情的。”说完,便伸手拔下了自己头上戴的一支竹簪,继而将徐绍安刚才买给她的那支发簪插了上去。然后开始继续吃自己的美味包子,好像根本没看到徐绍安欣喜若狂的表情。

第二十六章 意外(四)

    曾志林心不在焉的陪着范吾成和尤远买完了东西,将二人送回客栈后,见王崤峻还没有回来,便急急的跑到回春堂去找王崤峻。一进回春堂后院,就见王崤峻和钱远山两人正在院中的一棵大树下的石礅上坐着喝茶聊天。因为钱远山就在旁边,他到不好直接和王崤峻说起刚才看到的事情。于是询问了一下刘文东的情况,得知他吃过早饭又睡着了后,也坐下来和王、钱二人一起喝茶。

    三个人闲聊了一会儿,曾志林看了看天色,又从怀里掏出手表——怕引起别人的好奇,穿越众需要用手表的时候,基本都是揣怀里——看了一下,指针已经指到了早上十点。他收好手表,对王崤峻说道:“老王,老尤和老范他们该买的东西都买的差不多了。观里得了清尘带回的消息,派来的人这会儿也差不多该到了。老刘现在这个样子,虽然林医生说不感染就没什么大碍了,但这大热天的真要让他现在就跟着咱们回玉虚宫,搞不好还真有可能会出问题。如果他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你打算怎么安排后面的事情?”

    王崤峻沉吟了片刻,说道:“这个事我考虑过了。即使按林医生的说法,老刘也还是要再观察两天才能确定情况。可是今天已经是八月十三了,再过两天就八月十五了。我们这次来良乡县城是为过中秋节来采购的,就算我们这些人不在意过这个节,玉虚宫里的其他道士却是要过节的,总不能让这过八月十五中秋节要用的东西到了八月十六才拉回去。所以我想,咱们还是兵分两路。老刘自然不能动,洪妍估计也不想在这时候离开他身边,另外林医生也得留下来观察伤情。除了他们三个以外,再派一个保卫组的成员带枪留下来,保护他们的安全。当然这四个人总是住在回春堂也不合适,到时候还是去客栈住。其他人都回观里,等过几天,老刘伤情彻底稳定了再过来接他回去。”

    “那就我留下吧。”钱远山接茬道,在他看来这是个与林小雨单独相处的绝佳机会,自然是积极争取。

    王崤峻并不知道钱远山的小算盘,对他来说让谁留下来都无所谓,他相信保卫组任何一个人留下来都能很好的完成任务。他刚要张口答应下来,却被曾志林抢过话头去,建议等徐绍安回来商量商量再说。王崤峻正想说这种小事不必委员会讨论,就见到曾志林在暗暗的给自己打眼色,心中虽然不解其意,但表面上没有显出来,而是表示同意曾志林的建议。钱远山对曾志林的建议同样感到有些莫明其妙,却也不好表现出来,毕竟他要留下来是存了私心。

    三个人又闷闷的喝了会儿茶,就听通往前院的月亮门处传来脚步声,抬头一看是范吾成带着清尘、张维信、杨新和王峰走了进来。王崤峻怕他们吵醒了正在睡觉的刘文东,连忙招呼五人先过来。因为树下的石礅数量有限,曾志林和王峰又去前面找薛神医借了几条凳子,大家这才都坐下。

    这时洪妍听到外面的声音,也从房里出来,告诉大家刘文东已经醒了。张维信等人忙进房去,探问了一下他的伤势,得知一切都还好,也就放下心来。为了不影响刘文东休息,除了洪妍外,其他人又退出了房间,来到院中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闲聊,等着徐绍安回来后再做进一步的打算。借这个机会,曾志林把王崤峻和张维信叫到一边,将上午看到的情况跟两人说了一下。

    听到这种状况,王、张二人也有些为难。俗话说的好,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现在团队只有一个权力有限的委员会。从当初全体会议制定的委员会职能来看,对这件事也没有一条是适用的。毕竟个人感情问题,根本不是外人能够调解的了的,更不是外人能够强迫的了的。但是当事人之一的徐绍安本身就是委员会成员,一旦这件事公开化,肯定会对其威信产生不利影响,进而还会影响到整个委员会的威信。那样的话,对于团队来说后果将是灾难性的。所以这件事干预也不是,不干预也不是,三个人为此事犯起了愁。最后王崤峻下定决心,有限度的干预此事,说道:“我看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件事还得着落在林医生身上。小曾一会儿和我一起去客栈找林医生谈谈,看她到底是怎么个意思。如果她有了意中人,那就劝她赶快确定关系,并通过合适的方式公布出来。如果她还没有选取定,那就建议她加快点速度,不要拖太长的时间,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说完,他叹了口气,“没想到,我王崤峻自己还是光棍一条,却要关心别人的感情问题。”张、曾二人听了也只有无奈的苦笑。张维信想了想后,建议道:“我看你把洪妍叫上。把事情跟她说明白,让她去和林医生沟通,这样应该更方便些。”

    既然决定了,王崤峻立即行动起来。他先找了个说辞叫出洪妍,将事情和她说明了。在他的再三请求下,洪妍终于同意帮这个忙。然后他带着洪妍和曾志林一起离开回春堂,往客栈而去。在路上还碰到了正往回春堂来的徐绍安,王崤峻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了过去。

    进了客栈,来到林小雨的房间外面,王崤峻让洪妍去找林小雨,自己和曾志林先到别的房间等消息。过了好一会儿,洪妍才过来找他们。王崤峻忙请她坐下,给她倒了杯茶,然后等着她开口告诉自己结果。洪妍这会儿却故意钓他的胃口,慢条斯理的端起茶杯品起了茶。边喝茶,边向王崤峻表功。说自己费了多大劲,转了多少个弯,才从小雨那儿得到准确信息。王崤峻这时却急不得恼不得,只能坐在耐心的听她讲,还不敢催她。两杯茶下肚,洪妍见捉弄的王大委员也够了,便慢悠悠的把她与林小雨谈话的内容说了出来,而对王崤峻最有用的是她最后几句话:“小雨妹妹说了,她不是个朝三暮四的人,更不会脚踩两只船。她当初并没有答应钱远山的求爱,只是表示会考虑。现在她已经考虑好了,而且已经找到意中人了。但是这个意中人并不是钱远山,而是徐绍安。她说,为了避免误会,她今天下午会和钱远山好好谈谈,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听洪妍这么一说,王崤峻终于放下心来。忙站起身,向洪妍作了一揖道:“多谢洪大妹子帮我这个忙,日后定当报答。”

    洪妍笑着避开他这一礼,说道:“王哥太客气了,你这也是为了团队好,我帮忙是应该的。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好了,这里的事搞定了,我得赶快回去了。文东行动不方便,我得去照顾他。”说着急匆匆就要走。王崤峻知她担心刘文东,就让曾志林和她一起返回回春堂,并示意曾志林将相关情况告诉张维信知道,然后通知在那里的其他人,都过客栈这边来,商议一下下一步的安排。

    临近中午的时候,除了刘文东和洪妍之外,其他人都回到了客栈之中,十来个人都聚到了王崤峻他们包下的一个跨院里。就在大家乱乱轰轰找地方坐的时候,林小雨悄悄的把钱远山叫到了自己住的房间里,而徐绍安先是一愣,而后便露出了一副释然的表情。一旁的王崤峻和张维信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互相点了点头。张维信来到曾志林身边,对他耳语了几句,让他密切注意林小雨房中的动静,以免钱远山有什么不理智的举动。随后王崤峻来到徐绍安身边,把自已关于后续安排的计划与他说了一下,徐绍安没有什么意见,只是提出由自己留下来担任安保任务,王崤峻表示同意。

    过了一会儿,林小雨和钱远山从房间里出来了。看得出来,钱远山的脸色很不好看。但除了向徐绍安看了一眼外,到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是闷声低着头找了个比较偏的地方坐下。林小雨见他这种表现,只是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就大大方方的走到徐绍安身边紧挨着他坐下,两个人相视无语,只是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极其简单的动作,却已经向众人表明了两人的关系。在座的除了几个知情人外,其他的人都有些意外。林小雨追求者众多——其实洪妍也有类似情况,只是洪妍处理得很有技巧,不象林小雨这样留下那么多瓜葛。经过刘文东这场英雄救美,估计也没人能竞争了——在座的人都是知道的,但她这么公开的表明自己的选择,还是出乎众人的意料的。不过,这事属于个人的私事,人家既然已经决定了,不相干的人也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短暂的静默之后,院子里又恢复了热闹,王崤峻不得不连打手势让大家安静下来。

    王崤峻清了清嗓子,说道:“眼看就要到中秋节了。虽然老刘出了意外,但是他表示不愿意为了自己而耽误了大家过节。而且,据林医生和回春堂薛神医的诊断,老刘应该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只是为了伤口更好的愈合,现在不便走动。因此我和老徐、老张商量了一下,决定老刘暂时不回玉虚宫,而洪妍也要求留下来照顾他,林医生也要留下来继续观察老刘的伤情。为了他们几个人的安全考虑,老徐也会留下来担任安保工作。另外,清尘在吃完午饭后去一趟县衙,把老刘的伤情通报给郑捕头,以便衙门里断案。”说着,他转向清尘继续道,“不知道这衙门断案快不快,宣判的时候咱们的人应该得到场吧?”

    清尘恭敬答道:“按理说宣判的时候咱们肯定要有人到场。不过,这案子很简单,断起来应该很快的,没准几句话就解决了。一会儿我问一下郑捕头,如果很快的话,我就在县衙等着判决下来再回来。万一要多花些时间的话,我再来通知师叔。”

    王崤峻点点头,说道:“如果需要的话,你可以花些银钱疏通一下,可以从快结案是最好的。”看看天色已近正午,便一面让曾志林、徐绍安、林小雨一起去回春堂,把刘文东和陪着他的洪妍接到客栈来住下。一面让范吾成去张罗午饭。其他人一边喝茶,一边等。

    不多时,范吾成就让客栈里的小二准备好了一桌饭菜,大家就座,只等着刘文东他们来就能开席了。结果直等到众人饿得肚子都开始咕咕叫了,刘文东才在洪妍的扶持下进来。一进门见大家都在等着自己开饭,刘文东赶忙拱手赔礼道:“我来迟了,众位恕罪,恕罪。不过这都得怪洪妍,她说我经不住颠簸,非要让我坐轿子来。雇轿子花了点时间,慢悠悠的抬来又浪费了不少时间,所以来的晚了。”

    在一边扶着他手臂的洪妍一听他把自己给卖了,气呼呼的丢开他的手,嗔道:“哼,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人家为了你好,你却怪起我来。我不管你了,你自己在县城待着吧,我回玉虚宫去。”

    不知道是不是她这下甩手甩得太用力,她甩完手发完牢骚后,刘文东就身形一晃,眼看就要跌倒,吓得洪妍赶紧又伸手去搀他。众人先也是一惊,以为刘文东真出了什么状况,刚在座位坐下的林小雨就要上前给他诊治。结果却被旁边的徐绍安悄悄的给拉住,随后徐绍安在林小雨耳边说了句话。林小雨偷眼一看刘文东,却发现这家伙正在洪妍的搀扶下,挤眉弄眼的给大家使眼色。明白刘文东是在故意装晕逗洪妍,林小雨放下心来,转头在徐绍安耳边轻声说道:“你们这些男人实在太坏了。”徐绍安听她这么说,嘿嘿一笑轻声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林小雨白了他一眼,转过头去不理他了。

    刘文东装了半分钟眩晕后,终于“恢复”了正常,在洪妍的搀扶下入座,等待了许久的众人,在心中无比鄙视了一下装晕欺骗洪大美女的刘文东后,开始向桌上的美味佳肴宣战。

    午饭之后,清尘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就去了县衙门。其他人又多歇了会儿,然后也开始行动起来,将采买的东西装车,准备回玉虚宫。人多力量大,买的东西虽不少,但在大家的努力下,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收拾停当了。就在众人坐下喘口气的时候,清尘从衙门回来了。王崤峻见他这么快就回来了,问道:“事情怎么样,案子什么时候能判下来。”

    清尘见问,忙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来,说道:“胡知县已经做了判决。那伤了刘师叔的小伙被判了脊杖八十,枷一月,罚钱二十贯。他的师父丁与昌被判脊杖四十,罚钱十贯。这是判状。”说着将这个时代的判决书交到了王崤峻手上,又从背上解下个包袱打开后说道,“这是丁与昌和他徒弟赔付的罚金,估计是他们这帮人所有的积蓄了。我原打算用这些赔偿金答谢郑捕头及其他的差役,感谢他给咱们帮了不少忙。但那郑捕头说什么也不要,他说大家都是钟员外的好朋友,做这点事是应该的。小侄见他坚决不收,也就没有再勉强。”

    王崤峻点点头,说道:“他不要自有不要的道理。不过他这个人情咱们记下,以后有机会再报答他就是。”随即招呼大家道,“好了,官司了了,也就踏实了。大家赶快行动起来,咱们回家了。”众人哄然应喏,除了安排留下的人外,其他人都兴高采烈的出了客栈,上马的上马,上车的上车,轰轰隆隆的向玉虚宫而去。

第二十七章 明月几时有

    古人过中秋节比现代人要隆重的多,除了赏月吃月饼外,还要拜月。八月十五天黑之前,玉虚子就已经带人安排好了祭月用的大香案,上面摆好了月饼、西瓜、苹果、红枣、李子、葡萄等祭品,西瓜还被特意切成莲花状。月神的塑像被安放在正中,两边插着红烛。另外整个玉虚宫从前到后,还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等天彻底黑下来,一轮皎洁明亮的圆月升上天空,扶摇子带领观中所有人一起祭拜。而后将观中自制的巨大团圆月饼按照观内人数平均等分,每人一份一起吃了。

    吃完了月饼,大家团团坐下。月光与灯光交相辉映,将后殿庭院照得亮堂堂的,众人一边喝着香茗美酒,一边观赏着天上的明月。坐着闲聊了一会儿,大概是觉得气氛不够热烈,总出新鲜点子的王峰提议大家表演点节目,来个中秋赏月晚会。他这个提议立即得到众多穿越众的响应,扶摇子和玉虚子也颇感好奇,很想看看这晚上开会是个什么样。于是,穿越众中文艺细胞比较发达的成员开始忙碌的准备起来。许久不用的化妆品开始往自己脸上招呼,许久不穿的现代服装开始往身上套(因为基本都是夏装,在这个月份穿还真有点凉,但为了艺术表现力大家也豁出去了),想唱歌的忙着自己想词或者找别人对词,想跳舞的抬腿扭胯熟悉动作,还有想说相声的四处拉人给自己做搭档。要不是怕太过惊世骇俗了,那些沉寂了好几个月的数码产品都可能被搬出来放音乐伴奏了。不过最终王峰还是偷偷拿了个mp3将晚会内容录了音,后来良乡城里的四人回来后,通过录音也算弥补了没能参加的遗憾。在大家乱乱轰轰的准备过程中,一场这个时代绝无仅有别开生面的赏月晚会拉开了帷幕。

    头一个上来的是胡雪莹,除了要表演节目,她还担任今天晚会的报幕员。只见她上身穿了一件天蓝色吊带装,下身穿了一条下摆不到膝盖的百褶裙,笔直匀称的**上穿着长筒丝袜,足蹬六寸的高跟鞋,往后殿正堂前的台阶上一站,配上她娇美的容颜,在月光与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是那么的晶莹剔透,清纯靓丽。原来玉虚宫里的道士除了扶摇子和玉虚子外,个个都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看着她这身清凉而又动人的装扮,眼珠子都差点掉到地上。玉虚子老道见状忙念了一声“无量寿佛”,将众弟子从石化状态喊了回来。他原本想劝胡雪莹换换服装,但一来看到作为丈夫的梁子岳非但不恼,反而满脸欣赏的表情。二来想到王崤峻曾经说过,他们因久居海外,许多习俗、观念以及用品皆与中土不同,日后看到不必讶异,所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胡雪莹似乎没有看到众位原装道士的表情,大方的用她那甜润的微微颤抖的——为了表演节目穿太少冻的——声音说道:“应历三年(她用的是辽国纪年,西元953年)中秋晚会现在开始。第一个节目歌曲《床前明月光》,表演者胡雪莹。”说完便轻启朱唇,清唱起梅艳芳的这首老歌。

    是你吧高高挂在穹苍千年啦看尽了人世离与散

    ......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

    李白的《静夜思》在座的所有原装道士都是熟悉的,可听着胡雪莹轻声吟唱出来,才知道原来诗还可以是这样唱的。一曲终了,大家还沉浸在淡淡的思乡之愁当中。

    胡雪莹唱完后,觉得大家的情绪都受到了些影响,赶忙宣布下一个节目:“下一个节目相声小段《抬杠》,表演者王峰、梁子岳。”

    报完幕,王、梁二人走上台阶,一左一右的站好。他们俩到是没换衣服,还是穿的道袍。这到不是他们俩懒不想换,而是这一时半会也找不到长袍马褂来穿,也就穿身道袍将就了。台下的原装道士们都不知道这“相声”是个什么节目,见两个人走上台,都满心好奇的期待着。

    王、梁二人虽然是第一次合作,但一来以前在单位的节日聚会上都表演过,二来选的这个小段简单——太长的容易牵涉到各种与时代相关的问题,所以也不怯场。上了台,站好位置,就开说。

    今天这个节目啊,是相声。

    怎么着?你干什么?

    相声。

    相声?

    啊。

    相声这玩意儿怎么吃啊?

    ......

    短短的一个小段,几分钟就说完了。台下的观众,无论是原装的道士还是水货道士都被逗得乐的前仰后合。尤其是原装道士们,从来没见过这种娱乐方式,有些人笑的直捂肚子。于是台下的观众们一再要求两人再演几个。两人经过番商量,又每人说了一个单口小段。当然,都是不会牵涉朝代等相关问题的。

    随后又表演了几个歌舞类的节目,虽然因为缺乏音乐伴奏而使效果打了折扣,但是大家依然看得兴高采烈,随后原装道士们也开始有人跃跃欲试起来。最终由清尘出场为大家舞了一趟剑,而玉虚子抱来一具古琴为自己的徒弟抚琴伴奏。一套飘逸的剑法舞下来,赢了个满堂彩。

    清尘致谢下场,胡雪莹又走上台,报幕道:“下一个节目,歌曲《明月几时有》,表演者朱晓媛。”

    穿了一件白色长裙的朱晓媛款款走上台阶,将王菲的这首歌悠悠吟唱出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曲终了,虽然这首苏东坡的词充满了对生活的热情,和积极向上的精神,但是穿越众们却都陷入沉默。如果说这里的那些原装道士此刻还可以和自己的亲人千里共婵娟,他们这些穿越时空的人只能与自己的亲人千年共婵娟,却再也没有返回故乡的那一刻了。只能望着天空中的那一轮明月,回忆着那些曾经熟悉的脸庞。

    玉虚子回味了一会儿后,却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朱晓媛刚才所唱的那首歌的歌词似乎是一首水调歌头词牌的词,而且是一首极有水准的词。玉虚子虽然不擅诗词,但诗词的好坏还是能听出来的。他又把歌词回忆了一遍,更加肯定了这是一首词,一首绝妙好词。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是何人作品,于是站起身,来到已经回到座位上的朱晓媛身前,问道:“朱贤妹,如果愚兄没听错的话,你刚才所唱的歌词乃是用的水调歌头的词牌。这一首《明月几时有》从内容来说,堪称绝世佳作。不过可能是愚兄当初学业不精,却怎么也想不起这是何人作品。如此佳作却想不起作者,实不应该。所以贤妹如果知道作者,还望告诉愚兄。”

    这一下可把朱晓媛给问住了,她这个服装设计师可是对古代诗词一窍不通,会唱这首歌也是因为她喜欢王菲而已,她根本不知道这是谁写的词,不知该如何回答的她下意识的就去看身边的丈夫赵大伟。坐在她身边的赵大伟到是知道这是北宋苏轼写的词,可问题是这会儿是后周初年,离着苏轼生活的那个年代可差着好远呢。而且在他印象里这首词还是苏轼中年时候写的,怕是百余年后才会问世。现在别说苏轼了,恐怕就连苏轼的爷爷都还没出生呢。自己要是说是苏轼写的,那这玉虚子老道必会问苏轼是何许人也,能写出如此绝妙好词的人,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到时候他怎么回答。

    他这边一时想不出来如何解释,便不由得去看坐在自己左边几个座位之外的张维信。他知道张维信是穿越众里最熟悉历史和古代文学的,想让这位学究给自己救救场。其实不用他看,自打朱晓媛一唱这首歌,张维信就在心里埋怨起这位美女设计师了。心说朱大设计师你唱什么歌不好,非要唱这首。像前面几个人唱的就挺不错,那首《床前明月光》虽然也就唱诗词,可人家唱的是李白。你唱苏轼的词,搞不好就会引起这些大小老道中某一位略通文墨者的注意。可是已经唱了,张维信也不好半截拦住,只能开始思索怎么把这事给圆过去,却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个好办法来。待玉虚子真的开口问朱晓媛作者的问题,张维信就知道这事最终得落到自己头上。这会儿发现赵大伟一个劲儿的看自己,心中虽然不停的转着各种念头,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反而端着杯茶佯装品茶状。结果这玉虚子老道会错意了,以为这词是张维信作的,便作若有所思状问道:“莫非这词是张师弟所作?”

    这句话一出,搞得大家先是一愣,随即这赵大伟便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连忙随声应和道:“道兄猜得不错,这首词正是维信兄所作。”

    他这句话一说完,原本听了玉虚子的猜测,只是处于静止状态的张维信再也憋不住了,“噗”的一下就把刚喝的一口茶给喷出来了。然后转过头去用非常纠结的眼神看着赵大伟,实在是不明白这个一直与自己相处融洽的好兄弟,为什么今天要这么害自己。而赵大伟对他的眼神却熟视无睹,摆出一副确实如此的样子。最可恶的是,还没容他找到推托的说辞,那些平日里和他称兄道弟的哥们儿也都跟着大声附和。甚至与自己关系最铁,好的犹如亲兄弟一般的王崤峻,此时也微笑着向玉虚子频频点头表示赵大伟说的没错,只是张维信这会儿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家伙是在奸笑。

    于是在心里将这些“背信弃义”的家伙掐死一万遍后,张维信不得不面带尴尬的站起身,向玉虚子拱手道:“不错,这首词正是小弟于前年在海外过中秋节时所作。文词拙劣,师兄见笑了。”

    玉虚子闻言连连摆手道:“师弟太过自谦了,如此绝妙好词怎能说是拙劣之作。以愚兄看来,虽然诗词有别,但师弟在词上的文采不比那李杜在诗上的文采差。”

    张维信听他把这首词的水平与李杜相提并论,一时间还真不知如何回答了。要说不对吧,这东坡先生的名气可是不比李白和杜甫小。要说对吧,那以后要传出去岂不是自己成了李杜级别的诗词大家了吗?一旦再有类似的场合,自己该怎么面对呢?难不成一路抄下去,可那又与自己的价值观背道而驰。左思右想也没个定计,只好含糊应承着,顾左右而言他,把这玉虚子老道好歹敷衍过去了。他一边暗暗擦着头上的汗,一边咬牙切齿的准备回房间后,好好和自己的那位好兄弟理论理论。

    不过这出诗词秀虽然大家把张维信给卖了,但是由此思乡的情绪也都缓解开了,众人又开始继续表演节目,直到月上中天,时至三更才回房休息。

第二十八章 说爱(上)

    当张维信在玉虚宫赏月晚会上被众人“出卖”的时候,在良乡县城的悦来客栈东跨院里,留守的徐绍安、刘文东、洪妍和林小雨四人也正围坐在院中的方桌旁,吃着卖来的月饼一起赏月。当然这里的人远没有玉虚宫里多,气氛也远没有那里热烈。

    四人对坐了一会儿,林小雨觉得气氛有点冷清,就提出给大家唱首歌高兴高兴。其他人自然是热烈欢迎。或许是冥冥中自有天意,林小雨想了一会儿,唱的也是《明月几时有》这首歌。

    林小雨的嗓音相当好,要不是家长反对,当初就差点投身娱乐圈了。如此美妙的嗓音,唱出来的效果自然比朱晓媛的要好得多,只是穿越众里的大多数人都没能欣赏到。一曲唱罢,其他三人对她报以热烈的掌声,徐绍安的巴掌是拍的最响的,别人都停下不拍了,他还在那里乐呵呵的使劲拍个没完,搞得林小雨羞红了一张脸,没好气的一拉他的胳膊叫他停下来。见到林小雨不好意思的样子,洪妍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打趣她的机会,说道:“常言说,夫唱妇随。今天这话要改改了,应该叫做妇唱夫拍才应景。”

    一句话说的林小雨大窘,不依的要找洪妍算账,要搔她的痒。洪妍一边笑着,一边围着桌子打转,躲避她的报复。小跨院里一片欢声笑语,其乐融融。谁也没有注意到院门外面亦有两名女子在心中暗赞这歌唱的好听,歌词写的更是堪称绝世佳作,不知写词的是个怎样的人物。在门外偷听之人有心进院一探究竟,又怕打扰了别人中秋赏月的雅性。权衡再三,决定暂且回房,待明日再来拜访也不迟。打定了主意,两人便悄然离去,只留下淡淡的清香在门口久久不散。

    院中四人又玩笑了一会儿,因为刘文东身上有伤不能久坐,便先行告退了。洪妍自然不能丢开他,告了个罪就扶着他回房休息去了。

    刘文东的卧室中,洪妍用毛巾为刘文东擦了几下脸后,便服侍着他趴在床上——因为背部受伤,所以刘文东目前只能趴着休息——然后她也和衣躺在刘文东身边。

    自从刘文东受伤后,洪妍便责无旁贷的承担起照顾他的工作。为了方便照顾刘文东,洪妍一直都是与他共居一室,甚至是共卧一榻。虽说身边躺个美女是件很惬意的事,但是刘文东总有些不适应。到不是他有什么非份之想,而是觉得两个人虽然相互爱慕,但毕竟还没有正式公开宣布情人关系,这样做有损她的名声。

    这会儿见洪妍又与他共卧一榻,思忖半晌后,终于鼓起勇气,从床上坐起来,向洪妍道出了自己的顾虑。

    洪妍听后,也坐了起来,干脆的说道:“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是由我们两个人决定的,用不着经过委员会或者全体大会通过批准。我问你,你爱我吗?”

    刘文东心想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不爱你能为你挡那一枪吗。当然表面上是不能表现出任何的不耐烦和一丁点儿的迟疑,忙不迭的点头称是。

    洪妍见他像小鸡啄米似的都快把脑袋点掉了,满意的笑了笑,说道:“这不就结了。你爱我,我也爱你。只要我们两个人彼此是相爱的,那就够了。我们愿意住在一起就住在一起,不必在意别人怎么看。从我决定留下来照顾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决定要照顾你一辈子了,你愿意吗?”

    刘文东自然是毫无异议,继续点着他那已经有点晕的脑袋。正当他想停下脑袋休息一会儿的时候,就见洪妍略带着些红晕的俏脸凑到他的面前,温柔而羞涩的说道:“既然如此,那等我们回到玉虚宫后,你就去找王崤峻他们说明此事,让他去找玉虚子老道给我们安排一下,挑个好日子我们举行结婚仪式怎么样?”

    刘文东原本想停下来休息的脑袋只好继续的点下去,此时他已经有点两眼冒金星了。好在洪妍怜惜他,见他点头点得那么辛苦,忙用自己的纤纤玉手将他的脑袋扶住,在他的嘴上轻轻一啄。这一吻使刘文东精神大振,头也不晕了,眼也不花了,双手开始不老实的往洪妍的小蛮腰上抚去,打算搂个结实,再跟洪大美女来个法式湿吻。结果不等他用力往怀里搂,洪妍娇小的身躯就已经自己贴了上来,樱桃小口离他越来越近,眼看两人的嘴唇就要贴在一起的时候,却突然戛然而止。就听洪妍用极其温柔的语气说道:“文东,既然咱们已经要做夫妻了,那我有一句话要先说清楚。”

    正跃跃欲试的刘文东此时虽然心急火燎的,却也不得不耐着性子听他说话,只好再次点起了自己的脑袋。

    洪妍继续温柔似水的说道:“文东啊,你知道咱们现在是在封建社会,按说咱们是应该遵守这个时代的法律与世俗规矩。但是呢,我毕竟是在现代社会生活了三十年了,有些想法呢恐怕是改不过来了。所以呢,在这个时代看来很平常的一些事情,我恐怕是接受不了的。因此呢,你一定要记住,这个时代某些常见的事情你是不能做的。听明白了吗?”

    刘文东眼看着那吐气如兰的鲜嫩红唇距离自己不过毫厘,却是看得吻不得,心里那个急呀。可偏偏这洪大美女说话有点不着边际,让他摸不清她的意图。于是一边手臂暗暗用力,将美女逐渐搂紧,以防她逃跑。一边耐心的问道:“妍妍,你说的什么意思呀,什么常见的事情我不能做,我听不明白,你能不能说得具体点,我也好遵照执行。”

    洪妍见自己说了那么一大番话,刘文东居然还没有领悟自己的意思——她却没有意识到根本是自己说的一点都不够清楚——反而把自己越抱越紧,心中不由气恼,脸上温柔的表情也开始慢慢消失,有点不满道:“我说了这么多话,你居然还不明白。你不是故意装作不明白吧?”刘文东连忙摇头,表示自己的的确确是真不明白。,

    于是洪妍用双手稳稳的扶住刘文东的脑袋,表情严肃的说道:“既然你不明白,那我就不兜圈子了。你给我听好了,虽然你救了我一命,但是不代表你可以不听我的话,为所欲为。我要郑重的警告你,尽管在这个时代男人是可以有三妻四妾的,但是你刘文东只许有我一个老婆,不许再爱更不许再娶其他任何一个女人,除非我死了。你这回明白了吗?”

    听完洪大美女这一番话,刘文东是哭笑不得。作为一个现代男人,他的思想里还真就不接受一夫多妻制,也根本就没想过现在的他是可以娶n多个老婆的。他既然爱洪妍,自然是一心一意的爱,哪里还会去注意别的女人。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洪妍居然会想到这个问题上去,看来女人还真都是小心眼。不过,眼前这个女人再怎么小心眼,其出发点也是爱自己,绝不能表现出任何抵触情绪。于是刘文东将洪妍搂得更紧,深情的说道:“我明白。你放心,我刘文东绝不是什么多情种子。我爱你,只爱你,一生一世都只爱你一个。”

    得到了满意答复的洪妍重又恢复了刚才的温柔,双臂环住刘文东的脖子,奉上自己的甜美香唇供他品尝。如果不是顾忌到他的伤口,恐怕两人就要共赴巫山行那**之事了。

    就在刘文东与洪妍互诉衷肠的时候,院中只剩下徐绍安和林小雨两人,虽然有些冷清,却也少了许多顾忌。徐绍安将自己坐的椅子搬过来与林小雨的椅子并排放好,坐下之后便伸出手臂搂住了她的肩膀。林小雨顺势倒在了他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懒懒的依偎在他的臂弯中。徐绍安的右手轻柔的抚着她的后背,左手则抬起她的下巴,将自己深情的一吻印在她温润的嘴唇上。林小雨不但没有拒绝,反而双手搂住他的脖子,积极的回应着他的动作。

    长吻过后,两人的呼吸都已有些急促,林小雨柔若无骨的倦在徐绍安的怀里,月光下原来清澈的双眸已经有些迷离。此情此景令徐绍安再也按捺不住,一声低吼,将林小雨绵软的娇躯打横抱在怀里,迈开大步身自己住的房间走去。已经知道他要干什么的林小雨却没有丝毫反对的意思,只是搂着徐绍安脖子的手臂抱的更紧了。

    八月十六的清晨,洪妍早早的起身。因为怕吵醒尚在睡梦中的刘文东,所以她大气都不敢出的轻轻下了床,蹑手蹑脚的走出卧室,来到外间屋匆匆洗漱了一下,便去为刘文东准备早餐。

    出了房门,洪妍来到林小雨住的房间门外,叩了叩门,轻声的叫道:“小雨你醒了吗?我要去买早点,你去不去。”见门里没有一点动静,洪妍又稍微大声的叫了两声,结果还是没有动静。洪妍很纳闷,小雨怎么睡得这么死。她又不甘心的加大了叩门的力度,结果敲了两下,房门居然自己开了。洪妍仔细一看,发现房门根本没有闩住。她不由大奇,心说这小雨真行,睡觉都不闩门,也不怕半夜摸进去个人。随即促狭之心顿起,决定吓一吓这个大大咧咧的林大医生。

    于是她轻手轻脚的走进房间,来到卧室门口,偷眼往里观瞧。就见卧室中静悄悄的,卧榻上的帷幔挂在两边,床上根本不见林小雨的身影。洪妍心中好奇不已,心想这位美媚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这会儿跑到哪里去了?

    进卧室查看了一番,感觉没什么异样,并不象半夜被人劫持的样子。满心疑惑的从林小雨房中出来,又去跨院里其他空着的房间转了一圈,依旧没有她的踪影。这会儿洪妍也顾不上买早点了,急忙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叫起刘文东,把情况跟他说了一下。刘文东听她说完,开始也有点疑惑,同时也怕她一个人出去有什么意外。这时旁边的洪妍有点着急的说道:“我觉得你还是去找一下徐营长,问问他是不是知道小雨的去向,或者让他出去找找,毕竟咱们俩都不太方便出去。我现在就怕是那几个伤了你的卖艺的家伙,他们被官府处罚的不算轻,别是他们为了报复来找小雨的麻烦。”

    听到徐营长三个字,刘文东忽然心中一动,嘴角处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坏笑,洪妍正在为林小雨着急并没发现。刘文东忙安慰洪妍道:“你也不用那么着急,林医生不是小孩子,不会走丢的。况且昨晚也没听到什么异常的响动,绝不会是有人把她劫持走了。我看你呀还是先去买早点吧,我保证中午之前小雨一定能出现。”

    洪妍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胸有成竹,但出于对他的信任,还是暂时放下林小雨,匆匆出了客栈,直奔附近的早点铺而去。

第二十九章 说爱(下)

    不多时买了早点回来,洪妍又去林小雨房间看了下,还是没有人。她回到自己住的房间,让刘文东先吃,自己去叫徐营长来一起吃。刘文东却一把抓住她,说道:“估计徐营长昨晚睡得比较晚,我看你还是先别去打扰他了。咱们给他留着,等他睡够了起来再吃。”

    洪妍听他这么说,不由疑道:“你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变得好像未卜先知了。刚才你说小雨绝对没事,一会儿就会出现。这会儿你又说徐营长昨天睡得晚,要多睡会儿才行。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说完一双秀眸紧紧的盯着刘文东,好像要从他的脸上看出端倪来。结果她除了刘文东脸上那越来越猥琐的笑容外,什么也没看出来。于是用手中的筷子敲了他头一下,说道:“你干嘛笑得那么恶心,一副找打的样子。”说完又把刘文东刚才说的话回味了一下,突然明白了过来,俏脸不由得一红。看到刘文东还保持着那猥琐的笑容,气得又用筷子敲了他一下,嗔道:“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总是想着那些事情,可怜小雨妹妹前两天还说那个徐营长如何的诚恳,如何的明白事理。结果小雨答应他做恋人才几天,就被他糊弄到床上去了。”

    洪妍心中有气,这下敲的力量比较大,于是刘文东很夸张的大叫一声,用手揉着头,略带委屈的说道:“不用这么大力吧。我不过是笑笑,这又不犯法。况且我也没说什么呀,全是你自己思想太复杂,还说我总想着那些事情,我好怨呀。”

    洪妍见打疼了他,忙又放下筷子用小手帮他揉头顶,嘴里却不饶的道:“谁叫你笑得那么淫荡,不是自己找打嘛。”揉了几下,又温柔的问道“还疼不疼了?”

    刘文东根本不是真疼,全都是装出来的。只是他受伤之后洪妍对他身上的任何不适都非常敏感,总怕他有什么后遗症,所以根本不会去分辨他到底是真不舒服还是装不舒服。而刘文东恰恰抓住了这点,时不时的装不适糊弄洪妍,趁机揩揩油什么的。谁让他现在伤口还没拆线,不能做太剧烈的动作,对着个可以予取予求的大美女,却只能看不能吃。当然这种小计谋用的次数多了,洪妍就是再笨也能发现自己上当受骗了。不过她却从来不说破,依然像之前一样表现得很紧张他,好让他可以揩揩油,占点小便宜什么的。时间长了两个人其实都很清楚对方在配合自己演戏,却又都乐此不疲。用他们自己的话说,就是夫妻做的时间长了,必须要时不时的加一些调味料在里边,不然就会越来越趁于平淡,失去活力。按五十年后王崤峻在他们金婚庆典上所说的,他们两人可以说是穿越众中最成功夫妻的典范。而当时最令洪妍自豪的是,刘文东是所有男性穿越众中,唯一一个只娶了一个老婆的。

    不过这会儿的洪妍还没有看破刘文东的小伎俩,只要他一表现不舒服,立刻就发懵。刘文东被打了两下后直说头疼,洪妍当即就什么气也没了,一个劲的帮他揉脑袋,边揉边问他还疼不疼。刘文东一面假装头疼,一面伸出手臂将洪妍的纤腰揽住,耍赖皮似的说道:“你用那么大力,当然很疼了。不过要想让我感觉舒服点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你快说。”洪妍急急的问道,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掉进了刘文东的圈套。

    “办法嘛,我跟你说过许多次了。那就是......”刘文东指指自己的脸和嘴,“亲我。据说亲吻可以减轻疼痛。亲的时间够长也就不疼了。”

    虽然对于他的理论很是怀疑,但是一来,觉得好像以前在网上或者什么杂志上看过,亲吻似乎真能解疼。二来,与自己的爱人有肌肤之亲那是理所当然的。因此这次依然是毫不迟疑的就把自己的小嘴凑上去了,于是刘文东的小计谋这次又毫无意外的得逞了。

    两个人耳鬓厮磨了好一会儿,洪妍才娇喘连连的从刘文东的“魔口”与“魔掌”之下逃出来,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面带红霞既羞且媚的瞪他一眼。喘了一会气,洪妍从怀里掏出手表来看了看,已经差一刻十点了,就想去看看林小雨回房间了没有。结果被刘文东拉住,让她不要心急,再多等一会儿再说,大不了他们起来直接吃午饭。

    就在洪妍与刘文东打赌待会儿徐绍安与林小雨谁先出门的时候,徐绍安的卧室里,林小雨正在用尽混身解数哄徐绍安放自己起床。此时从照进室内的阳光可以判断出时间已经不早了,林小雨还是有些怕羞,不愿意自己被看到从徐绍安房里出来。

    问题是徐大营长此时是一点放手的意思都没有,一边在林小雨的身上上下其手,一边说着甜言蜜语,反过来哄她再多待一会儿。林小雨被他缠的没办法,只好又躺回了他身边,用纤纤玉指戮着他的额头说道:“你怎么这么赖皮。昨晚说好陪你放纵一下我就回房间去,结果你开始到答应得好好的。等哄着把人家扔到床上之后,就立刻变了嘴脸。不但矢口否认自己的承诺,还把人家的衣服给藏起来,让人家下不了床。这会儿已经天光大亮了,妍姐和老刘他们肯定都已经起床了,我出去要是被他们看见都难为情呀。”

    徐绍安听着林小雨数落着他的“英雄事迹”,不但毫无悔改之意,反而得意洋洋,非常有成就感。在表示十点肯定放她走后,就又一声不吭的自顾自的干自己喜欢的事去了,林小雨对此也毫无办法。

    十分钟后,心满意足的徐绍安终于履行了自己的诺言,放开了林小雨,并告诉她藏衣服的地方。林小雨赶忙起身穿衣,匆匆的洗漱了一下,走到房门处时却站住了,想了想又返回了卧室。正在洗脸的徐绍安见她去而复返,打趣道:“怎么又不走了,是不是舍不得我。”林小雨白了他一眼,让他赶快洗漱好,先去门外看看有没有人。徐绍安虽然觉得多此一举,但最终还是听话的去门外打探。,

    就在徐绍安要开门的时候,洪妍也终于耐不住性子了,不顾刘文东的阻拦,执意要去看林小雨是否回了房间。她刚打开自己的房门,就听见徐绍安的房门有了响动,她连忙又把自己的房门关上了,却从门缝里向外偷看。刘文东看到她如此鬼鬼祟祟的样子,在心中暗叹道:看来这女人八卦是天性呀。

    趴在门缝上的洪妍并不知道自己的老公正在腹诽自己,她现在的心思都在林小雨里是否真会从徐绍安的房门走出来。结果果然没有让她失望,就见徐绍安的房门轻轻打开,徐绍安先探出头来左右看了看。见院中没有人,刘文东这边房门也关着,便又缩回了头去。不一会儿,林小雨的身影和他一起出现在了门口,在与恋恋不舍的徐绍安吻别了若干次后,终于得以从他的怀抱中脱身,急急的向自己的房间奔去。徐绍安在门口回味了好一会儿后,才一转身向刘文东和洪妍他们这边走来。洪妍见他过来,忙从门后面跑回到饭桌前,狠狠掐了几下在那里因为笑得伤口疼而直叫唤的刘文东,才一转身躲进卧室不出来了。

    洪妍才进卧室,徐绍安就已经在外面敲门了。刘文东好不容易才止住笑,站起身去开门。徐绍安进门后看着刘文东呲牙咧嘴的模样很是意外,有些担心的问道:“老刘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出问题了,要不要叫林医生来给你检查检查?”

    他这话一出口,原本勉强忍住笑的刘文东又有点控制不住笑了,结果牵动伤口令他脸上的表情更加的奇怪。徐绍安见他这样子,实在是太过诡异,也不等他回答,赶忙转身去找林小雨。

    过不多时,林小雨就跟着徐绍安过来要给刘文东检查伤口。检查结果自然是啥问题也没有,不过是因为身体其他部位的运动牵动了伤口而已。当林小雨追问他刚才都做什么运动的时候,刘文东实在是憋不住了,终于很不仗义的把洪妍偷看的事全招了,于是房间里就乱成了一锅粥。徐绍安非常严肃的,对刘文东同志这种放任自己老婆偷窥别人**的行为进行了批评教育,并要求其今后一定要加强管理,以防类似事件的发生。而脸红到了脖子的林小雨则如离弦之箭般冲进了卧室之内,不由分说便扑到躲在床上的洪妍身上,毫不留情的搔她的痒,掐她的腰上嫩肉。直到洪妍连连告饶,赌咒发誓绝不把此事说出去才住了手。

    玩笑过后,徐绍安就喊林小雨出来吃早点。结果林小雨说什么也不出来,最后还是洪妍出来把早点拿进卧室去。

    经过一番窃窃私语之后,被人看破小秘密的羞不可奈已经慢慢褪去。在洪妍面前林小雨又恢复了以往小妹妹的状态——尽管洪妍只比她大几个月,一番逼问之后,终于娇羞无限的点头承认自己昨晚确实是在徐绍安房里过的夜。洪妍少不得又调侃她几句,搞得她又是不依。

    两个美女在房里说悄悄话,徐绍安吃过早点后,和刘文东两个大男人就到院子里坐下,喝茶聊天。正在聊得兴高采烈之时,突然有人敲响了院门。徐、刘二人停下交谈,相互对视,心中暗生警惕。现在在良乡县城里,他们基本上没有熟人,与他们有过一面之缘的,也就是捕头郑伯明。而且那还是在庙会上一片混乱之中见过,估计这郑捕头连他们长什么样都不一定能记住,不太可能来找他们。除了郑捕头以外,就只有那个伤了刘文东的卖艺小伙和他的师父丁与昌。想到这里,徐绍安下意识的就伸手到怀里摸枪,刘文东则向门外问了一声:“是谁呀?”

    门外传来了店里伙计的声音:“刘道长,我是店伙三保,门外有位客人想见你。”

    徐、刘二人更加警惕,刘文东又问道:“不知是哪位朋友想见贫道?”

    门外的三保答道:“刘道长,是位南边来的姑娘想见你。”

    徐、刘二人闻言不由得都愣住了,在这谁都不认识的县城里,怎么会有位姑娘想见自己。

第三十章 陌生的访客

    听到有位姑娘求见,徐、刘二人既大惑不解,又疑虑重重,生怕是仇人设计哄骗他们开门。正犹豫不定,就听门外传来女子柔和动听的声音:“小女子黄莺儿求见,还请刘道长开门一叙。”

    听到门外真有女子求见,徐、刘二人虽略放下心来,但并没有完全放松警惕。刘文东站起身去开门,徐绍安则暗中握枪,在门旁戒备,以防不测。

    院门打开,就见客栈的伙计三保满脸堆笑的站在门口,在他身后站着两位年轻的姑娘。后面那位小姑娘穿一身翠绿的衣衫,虽然长的清丽可人,但因年纪尚小,不过十三四岁,并没有太过引人注目。前面这位稍大一些的姑娘却是相当的超凡脱俗。头上发髻整齐,一张极精致的俏脸未施粉黛,削肩细腰,双峰高耸,配上一身杏黄色的衣裙,头一眼看上去给人一种清新自然心旷神怡的感觉。若再仔细观之,却又觉得此女从骨子里透出一种娇柔妩媚,令所有男人都心动不已的魅力。

    刘文东此时防备之心早已尽去,只是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美女发愣。门外的黄衫姑娘估计经常遇到这种状况,对刘文东的表现已经是见惯不怪,依然保持着微笑的表情等着他回过神来。旁边的店伙三保则是想笑不敢笑,在那里憋得脸红脖子粗的,很是难受。那位年纪小一些的绿衫小姑娘却没有那么多忌讳,看到刘文东的样子,忍不住“咭”的一笑,被那黄衫姑娘回头瞪了一眼,忙掩住嘴,低下头在心中偷笑。

    绿衫小姑娘的一声笑,总算是让刘文东回过神来,他连忙轻咳两声,掩饰一下自己的尴尬,立掌行礼道:“无量寿佛,贫道似乎不认识姑娘,不知姑娘找贫道有何见教?”

    黄衫女子还了一福,说道:“小女子黄莺儿,这是我的妹妹鸢儿。有些事情想向道长讨教,不知可否与道长院中一叙?”

    刘文东虽然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要他硬邦邦的拒绝一位妙龄美少女的请求还真做不出来,于是一伸手道:“即如此,黄姑娘请。”

    黄莺儿见他并未拒绝自己进院,很是高兴,转身向店伙三保点头致谢,招呼那位叫鸢儿的绿衫小姑娘一同进了院门。而原本藏身门后的徐绍安此时也放下心来,从门后转出一见进门的这位黄姑娘,也同刘文东一样短时间内处于石化状态,被刘文东暗地里捅了一下才回过神来,看着掩嘴偷笑的鸢儿姑娘表情同样有些尴尬。

    刘文东请那位黄姑娘坐下,为她斟了一杯茶后,问道:“不知黄姑娘要问贫道什么事情,还请姑娘明言。”

    黄莺儿略微迟疑了一下,试探着问道:“不瞒道长,小女子也是在此客栈中投宿。昨晚自外面游玩回来,从道长所居跨院外经过,正巧听到院内有一女子在唱歌,歌声甚是动听,因此就站在院外从头听到了尾。小女子也是喜好音律之人,细听之下,发现唱歌之人声音极美,歌曲的韵律又是极为特殊,以前从未听人这般唱过。而她所唱之词更是堪称绝妙好词。小女子虽也识得几个字,读过一些诗词,但昨天的那首词却是从未听到过的,回去琢磨了一夜也没能想起是那位大家的作品。所以今日冒昧登门,想向道长讨教一下唱歌之人是谁,那首词又是何人所作。如果道长能不吝赐教,小女子感激不尽。”

    刘文东听她竟是来问这些事情,心中暗暗叫苦。这唱歌的人到是好说,林小雨此时就在房中,请出来就是了,可这首《明月自时有》的词作者想见到恐怕只能再来次穿越了。他虽然是学化学的,于诗词歌赋几乎一窍不通,但是这首词的作者是苏轼苏东坡他还是知道的。虽然不知道苏东坡具体的生辰年月,但至少知道他是北宋中后期的人物。按照张维信的说法,这会儿还是后周时期,北宋还没建立呢,让他到哪儿去找可能他爹都还没出世的苏东坡去呀。

    正在他犹豫不决,不知该如何回答的时候,就听房门一响,洪妍和林小雨从房中联袂走了出来。原来两人正在屋内说私房话,忽然听到院中有女子说话的声音,女人的敏感使她们自然要出来看个究竟。

    两女在自己心上人身边坐下后,洪妍用温柔却又略带警惕的语气说道:“师兄这位姑娘是谁呀?”刘文东正愁无法回答黄莺儿的问题,见洪妍及时出来,连忙转移话题,对洪妍说道:“师妹,这位是黄莺儿姑娘,她也在这家客栈投宿。这位黄姑娘是酷爱音律之人,昨晚从咱们门外过,听到林师妹歌唱得好听,便生了结交之心。她这会儿过来,是想见见唱歌之人。”说着介绍道,“黄姑娘,这位林道长就是昨晚唱歌之人。林师妹,这位是黄莺儿姑娘。”这一番介绍下来,刘文东希望这位黄姑娘能不再纠缠于词作者,而把注意力放到活人身上。

    刘文东介绍完后,三女彼此见了礼。这黄莺儿姑娘虽然年纪不大,但阅历却相当丰富,一看出来的这两位女道姑的神情和动作,就猜到这几个人并不只是师兄妹关系,而是两对情侣,甚至有可能是两对夫妻。不过,她也知道道家有许多门派是不禁男女之情的,一家客栈之中遇到两对道士夫妻虽然少见,却也不值得大惊小怪。

    听到右手边的这位长相颇好的道姑就是昨晚唱歌之人,黄莺儿立即变得热情起来。连说林道长的歌喉实在太美妙了,堪称天籁之音。唱歌的韵律又是相当奇特,为世上所罕见。一连串的赞美之词把林小雨说得很是不好意思,连连逊让,真说黄姑娘过誉了。

    两人又互相“吹捧”了一下对方的容貌后,林小雨见这黄姑娘谈吐不俗,行为举止落落大方,便试探着问道:“看黄姑娘很有大家闺秀的气质,想来必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吧?”,

    不曾想,听到她这么一问,刚才还巧笑嫣然的黄莺儿,神色突然黯淡下来,脸上露出些许无奈的表情。林小雨见了知道是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恐怕是触到了这位黄姑娘的伤心事。正要出言安慰,就见黄莺儿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神情又回复了平静,淡淡的说道:“林道长不要见怪,莺儿并非有意隐瞒,只是往事已矣,那些伤心事不提也罢。”

    既然对方已经如此说,林小雨等人也就不便再问了。几个人又聊了几句闲话,就在刘文东庆幸这位黄姑娘已经把关于词作者的事给忘了的时候,就听黄莺儿神情恳切的问道:“林道长既然会唱这首《明月几时有》,那么想必一定知道作词之人,还请林道长能够告知小女子,以了小女子的心愿。”

    听到她的话,刚要在心里鼓掌庆祝的刘文东立时紧张起来,赶忙端起面前的茶杯,将头深深的低下,佯装喝茶,生怕黄莺儿或者林小雨望向自己寻求答案。林小雨确实是被问住了,她虽然喜欢这首歌,但除了模糊的知道这首歌的歌词是一首古诗词外,其他的就一无所知了。因此她听到黄莺儿的问题,第一反应还真就是去看刘文东,结果却只看到他的一个脑瓜顶,无奈之下只好转头去看徐绍安。

    这徐绍安徐大营长要是让他介绍介绍古代著名的战争或者古代有名的将军那是没问题,可对这古诗词却是一窍不通的。不过心爱的女人用眼神向自己求助,不予回应肯定是不行的。这位徐大营长略一思索,一刹那间在头脑中闪过无数个名字后,终于选中了其中的一个。权衡了一番利弊得失后,他把牙一咬,心一横,在心中对那个名字说了声“兄弟对不住了,如今只有拿你来暂时应付一下了”,然后面不改色心不跳,言之凿凿的说道:“黄姑娘,实不相瞒,写这首词的并非外人,乃是贫道的师兄,张维信张道长。”

    徐绍安此言一出,林小雨和洪妍瞬间就进入了石化状态,而刘文东更惨,刚喝到嘴里的一口茶被他一句话惊得差点给咽到气管里去,呛得他趴在桌子上咳嗽不止。旁边的洪妍连忙给他轻抚后背,并用手帕为他擦去嘴边的水渍。徐绍安却依然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丝毫没受自己兄弟狼狈表现的影响。

    黄莺儿姑娘似乎并未过多在意对方几人的表现,听到徐绍安说作词的是他的师兄,忙追问道:“既如此,那请问如今张道长可也在这良乡城里吗?如果不在,那他又在何处修行?”

    徐绍安回答道:“此次我那师兄并未来良乡县城。他与贫道一样,都在离此不远的宝金山玉虚宫挂单修行。”

    黄莺儿听了心中一阵欣喜,听这徐道长的意思,这宝金山玉虚宫想必就在附近,若是想寻那位张道长,应该没有什么困难。于是连连称谢,而后站起身道:“打扰诸位道长许久,小女子心愿已了,就此告辞,诸位道长后会有期。”

    徐绍安等人起身将她送到门口后,见她走到对面西跨院推门而入,才知道原来这位姑娘就住在自己对面。

    黄莺儿进了西跨院的门,她身后的鸢儿跟着进门,随手就把院门关上了。院中一个高大魁梧的年轻汉子正在用木头削着什么东西,见她们进来赶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起身向黄莺儿行礼。黄莺儿边往屋里走,边问道:“克复,杨叔叔回来了吗?”

    那年轻汉子恭敬的答道:“回小姐,义父刚从幽州城赶回来,正等着小姐呢。”

    黄莺儿一听,欣喜的说道:“杨叔叔回来了,我这就去见他。”说罢便快步向房间走去。

    房间中一个中年汉子正坐在椅子上喝着茶。这中年汉子个头不高,坐在椅子上腰背略有些驼。虽只四十岁左右的年纪,头发却已经略有些花白。削瘦的脸上,皱纹如刀削斧刻一般,写满了岁月的沧桑。眼睛不大,目光有些混浊。右手端着茶杯,正在品着香茗。仔细观察可以发现,此人左边的衣袖空空荡荡,别在了腰带上,乃是一个独臂之人。此人见黄莺儿走进房中,忙放下茶杯,起身行礼道:“属下见过小姐。”

    黄莺儿忙扶住他的胳膊,嗔怪道:“杨叔叔,我都说过多少次了,跟我说话不要总是属下属下的。你现在就是我的亲叔父,叫我莺儿就好了。”

    那被称作杨叔叔的人却是一笑,说道:“那怎么行。属下既然当初跟了王爷,便是杨家永远的待从。即使现在王爷不在了,小姐在属下的眼中依然是主人。若不是怕惹人注意,属下更愿意称呼您为郡主。”

    听他这么一说,黄莺儿神情一黯,幽幽的说道:“郡主?我哪里还是什么郡主。郡主杨筱筠早在十几年前从王府中逃出来那一刻便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只是那个在扬州时为了生存,不得不做了莺鹂轩清倌人的黄莺儿。当初如果不是黄妈妈竭力维护,只怕早就失了这清白之身了。”

    那杨叔叔听了叹了口气,内疚道:“都怪属下是个残废,不但不能护得郡主殿下周全,反而要郡主一个女孩儿家舍了最重要的名节,投身青楼来养活属下。我杨永忠实在是愧对王爷,愧对王妃。”说完捶着自己的大腿,流下了两行浊泪。

    黄莺儿忙走到他身边,安慰道:“这怎么能怪杨叔叔你呢。当初若不是你拼着丢了一条手臂,救得我与母亲的性命,我们两个人十几年前就已经与父王一起命丧黄泉了。你是我与母亲的救命恩人,我们怎么报答你都不为过。母亲去世时莺儿尚幼,还不是你拖着个残废的身子,辛辛苦苦把我养大,结果落了一身的病。莺儿叫你一声叔叔,你也推三推四的,就是不肯。再说,我去做清倌人也不能怪你,当初你为了此事还劝阻过我好长时间。我去莺鹂轩,一来是为了咱们的生存,二来也是为了报答黄妈妈这许多年来对咱们的照顾。”,

    杨永忠发泄了一下,心情苦闷略减,叹惜道:“郡主你实在是个苦命的孩子。当初还不到一岁,王爷就遭逢大难,满门被杀,只有王妃和你被属下救出,得以逃脱。几经辗转到了扬州,凭着王妃为人洗补,属下为人卖力气艰难度日。王妃因为劳累过度,没几年便因病亡故。属下的身体也一日坏过一日,幸得黄妈妈帮衬才算活了下来。谁知才过了几年安稳日子,黄妈妈也一病不起,没多久也一命呜呼了。”

    黄莺儿闻言也是感叹不已,接过话头道:“幸好黄妈妈在死前将飞燕堂的秘密合盘托出,又将相关信物交给了我,这才能利用飞燕堂的势力逃出那些觊觎我美貌的权贵之手。如今虽然难免还要受制于人,却也远强过成为那些无耻权贵的玩物。”说罢又叹了口气,使劲摇了摇头,想把这些烦恼事甩到一边去。略定了定神后,说道:“不说这些愁苦事了,杨叔叔,你此去幽州城,可曾打探到黄妈妈那位妹妹的情况。”

    听到她问,杨永忠却又叹了口气,说道:“唉,别提了。要不属下刚才说郡主你命苦呢。属下打听清楚了,黄妈妈的那个妹妹黄梦鸳原本是在幽州城开了家不小的青楼——晴雪楼,生意相当红火。特别是她与当时幽州第一旺族卢氏家主卢祖昌关系甚密,得到卢祖昌多方照顾,在幽州城人脉也极广,原本是飞燕堂发展分舵的不二人选。可惜,这黄梦鸳成也卢家败也卢家。

    两年前,辽国南京留守萧思温一个爱妾的堂哥去晴雪楼快活,与卢家的大少爷卢从孝发生了争执。这卢大少爷不知道对方的底细,一时冲动,失手将对方打死了。这下可捅了大娄子。那萧思温的爱妾因自小便没了父母,是叔父将其养大,与这堂哥感情甚笃,有如亲兄妹。闻听自己哥哥被打死,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利用萧思温对自己的宠爱,以及对卢家庞大家业的觊觎,一番枕边风吹下来,便让萧思温动了心。

    那萧思温给卢家安了个通敌的罪名,全家上下百余口全部捉拿下狱,连许多远房亲戚都没有放过。结果,除了个别远房族人得以幸免外,余者皆被处斩或流放,范阳卢氏几乎被赶尽杀绝。这黄梦鸳因为命案发生在她的青楼里,再加上她与卢家过从甚密而吃了官司。虽经她上下打点保住了性命,却也被封了晴雪楼,变得一贫如洗。属下见到她时,她已经得了重病,卧床不起多日了。她现在这个样子,显然已经不能为我们所用了,所以属下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说是她姐姐临终嘱托来看看她,留下了些许银钱便回来了。”

    听完杨永忠的叙述,黄莺儿半晌无言。她没想到千里迢迢赶到此地,却得到这么个结果。不过想想也不能怪黄妈妈,毕竟因为各种原因,她与这个妹妹已经三、四年没有联系了,不知道她的近况也很正常。只是缺少了黄梦鸳的帮助,想要完成飞燕堂交给的任务几乎是不可能了。现在该何去何从,黄莺儿一时没了主意。沉默了一会儿,她才开口道:“杨叔叔,事到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杨永忠思索了一下,答道:“以属下看,以咱们现在的力量,想自己在幽州城立住脚跟是不可能了。属下觉得,现在应该速与飞燕堂在定、镇地区的分舵联系,将我们这里的情况向上汇报。属下想总舵那里自然会有解决的办法,我们只需静待新的命令既可。”

    黄莺儿点了点头,说道:“如今也只好这么办了。咱们就在这里多住些日子,明日就让克复启程,去定州走一趟吧。”

    杨永忠答应一声,便出去通知院了里的那个年轻的汉子去了。

    黄莺儿回到自己的卧房,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铜镜里那个有些模糊的影像,仿佛预示着自己捉摸不定的未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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