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 秦少得意
“哎呀,我都忘记了,你们都是我的贵客,哪能站在这里呢,酒菜我都准备好了,请进,快快请进,秦公子,这边请~~”
杜三娘这才察觉怠慢了一旁的秦朗,看在以往他豪爽的份上,对他展颜一笑,总算热情地邀请了。
秦朗身为扬州大盐商之独子,在经济方面毫无压力,面对自己心中的“女神”,出手异常大方,动辄花个上百两,银锭、金锭就那样像孙子一样恭恭敬敬的献上,出门都不带铜钱的,上船后有风度而不逾礼,这样的大客,杜三娘心里还是很有数的:怎么也不能得罪,毕竟,每个月的税金、柴米油盐酱醋茶、花船的维护,自己买下的四个奴隶平时也得吃饭的吧。
“好,好,好,三娘,你请。”
秦朗这个没有节cāo的家伙,刚刚还一脸的不爽,不过三娘只是对他笑了一下,马上感到骨头都软了,全身轻飘飘的,那些什么不满、怒气全部飞到九霄云外,马上变得眉开眼笑,笑呵呵地再次风度了起来。
一进到里面,就看到桌子上摆了满满一桌的酒菜,而在一个角落里,照例还是摆放着一架古筝。
这是老节目了,刘远和秦朗喝酒吃饭时,杜三娘就为他们弹琴助兴。
“三娘,你真是偏心,上次我来,你只给我上二指大的小黄鱼,现在刘远这家伙一来,这小黄鱼就变成大黄鱼了,比我上次那条大了二倍不止啊。”秦朗上次,杜三娘给他准备的饭菜很少,味道不错,可是几下就吃完,特别是那条小黄鱼,更是小得可怜,好像有钱人家喂猫猫狗狗的那种小鱼,可是刘远这家伙一来,那条是是用特大号碟子来装的。
自己花了大钱的,就那个待遇,刘远那厮,白吃白喝还白玩,却是一等一的待遇:蓬莱直接停在岸边等刘远上船,杜三娘亲自迎接,连吃的、喝的都上升了几个层次,这让以风流倜党自居的秦朗情何以堪啊。
大盐商之后,说话风趣、长得帅还有几才文采,这对女生来说,是非常诱惑的,这让秦朗追女无往不利,连官家小姐也有对他另眼相看的,可是偏偏在杜三娘里这里一点也不讨好,这让他郁闷万分。
“呵呵~~”三娘笑着说:“秦公子见笑了,上次你是一个人,三娘就只准备一个人的饭菜,可是这次你们是两个人,这菜多一点,也不足为奇,对吗?”
这~~~~秦朗一时语塞,明知三娘是偏心,却一点办法也没有,算了,要不是沾刘远的光,估计自己连二指粗的小黄鱼也吃不上呢。
“秦公子、刘公子,二位请慢用。”杜三娘的贴身侍女小蝶帮二人倒了满满的两杯好酒后,就退到一旁侍候。
“来,刘兄,祝你安全归来,并在崔府大放异彩,来走一个。”秦朗笑着举起了酒杯。
刘远知道这杯非喝不可的,也不推迟,拿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好,我们来吃菜~”秦朗最喜欢刘远这种豪爽之人,大赞了一声,然后准备吃菜,可是放筷子的地方摸了个空,定眼一看,桌上并没有筷子,抬头看看刘远,刘远的手上也空空如也,也在桌上找筷子。
“那个,小蝶,你忘记拿筷子了。”刘远扭头提醒道。
小蝶笑嘻嘻地说:“这是小姐吩咐的。”
“三娘,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要考我俩不成?”秦朗好奇地询问三娘。
杜三娘含蓄地掩嘴一笑,显出风情万种,只见她笑着说:“我们三人在湖中泛舟,有赏有罚,这才有意思,小蝶~~”
“是,小姐。”
小蝶应了一声,转身拿过一只托盘放在桌上,然后又退了下去,可是刘远和秦朗己经吃惊地叫了起来。
只见托盘里摆着两双筷子,一双是正常的筷子,可是有一双快子,比普通筷子大三倍以上,显得非常奇怪。
杜三娘笑着说:“三娘今天准备的,都是一等一好酒好菜,你就是到天府酒楼,也就这个味道,不过三娘的酒菜并不是那么好吃,两位都是扬州的少年才俊,就作一诗吧,谁做得好,
就用好的筷子享用美酒佳肴,要是那位作得稍逊一筹的,那不好意思,那巨人筷子就是他的了。”
又是这招,饿得快要眼花的刘远看着上桌子的好酒好菜猛流口水,这年头,怎么一个个都是这样的,动不动就要吟诗作对,好像时时都要考文采一样,真是让人费解。
“对对对,就是这个理,虽说十有**是我输的,不过我还是愿意献丑一下。”秦朗积极响应着杜三娘的建议。
一来她是这里的主人,现在所有东西都是免费的,包括最基本的茶位还有吃食,二来在女神面显示一下自己的才华也好,反正输了是正常,羸了,那可就是爆冷,不光让杜三娘刮目相看,说不定自己从此就声名大涨,一鸣惊人了。
百利而无一害啊。
“三娘请出题。”刘远拱拱手道。
早点弄完,吃饭,反正好的筷子也好,差的筷子也好,有得吃就不错啦。
杜三娘妙目一转,笑着说:“就是小女子为题,作诗一,让我也沾一点两位的才气。”
“我先来!”三娘的话音刚落,秦朗马上抢答道。
“佳人在面前,楚楚惹人怜;
二八好年华,再遇犹初见;
有缘独缺份,心如百千转;
思伊夜难眠,泪湿孤枕边。”
秦朗一诗念远,便双眼含情脉脉看着三娘,那眼里的柔情,好像钢铁也绕指柔一般。
秦大公子才思不算敏捷,每次作诗作对什么的,速度只能算中等,这次能这么快,主要是他一想自己的“女神”杜三娘时,就喜欢为她作诗,一来二去,一下子就作了不少,这次三娘出
题,好像就是让他作弊一样,他马上把其中作得比较好的一拿了出来,这一诗,以诗表意,把自己对三娘的思念之情表露无遗,也算是一上乘之作。
“好一句《再遇犹初见》,没想到小女子得到秦公子这般谬赞,真是受之有愧。”那诗作得不错,杜三娘一下子也被他感动了,心软了几分。
这家伙,今天怎么这么猛的?威武啊。
秦朗一作完,就论到刘远来应对了。
“刘兄,轮到你了,千万不要客气啊。”秦朗“背”了一诗,得到三娘的称赞,高兴得快要忘记自己姓什名谁了。
三娘也一脸期待地看着刘远,心想这个创造了那么多奇迹的人,这次又能作出什么样的好诗。
刘远看着桌面上的大鱼大肉,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听到秦朗催,略加思索,很快就作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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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 痴情女子
“娉娉袅袅十五馀,豆蔻梢头二月初。chūn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一诗念完,刚才还得意洋洋的秦大少爷一下子口目似呆,他的文采一般,但不妨碍他对好诗词的理解,就像一篇好文章,很多人都会欣赏,但却只有很少的人能写得出一样,刘远诗一出,他马上就知道,和刘远的一比,自己完败了。
“好诗,好诗,好一句豆蔻梢头二月初,形容得太贴切了,刘兄弟,我对你真是五体投地了~~”秦朗输得可是口服心服,一边低吟一边抚掌惊叹,反正他一早做好了落败的准备,现在输得也口服心服。
杜三娘的则是一脸震惊,看着刘大官人,眼里出现了一丝迷醉。
把一个少女形容二初初的青葱嫩白的豆蔻,形容实在太美妙了,特别是最后二句“chūn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把杜三娘的美艳赞得彻彻底底,试想一下,繁荣似锦的扬州,青楼jì院林立,一个个貌美如花的女子正在静候着客人的到来,可是把珠帘卷起一看,又有哪个比得上三娘的娇艳呢?
虽说杜三娘sè艺双全,艳压苏淮的事己经众所周知,可是这话从刘远的嘴里说出来,要是一传出去,那肯定是言之凿凿:说这话的,那可是名气越来越大的刘远之口,刘远是谁?那可是号称“一树梨花压海棠”,才高九斗的北方才子徐鸿济也对他口服心服的人物,虽然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但是在众多才子的心目中,他就是一座大山,是众人征服的目标。
要是不把他打败,说什么自己文采出才,无人出其左右呢?
“刘公子,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杜三娘一双大又亮的美目内光彩流漓,眼内的chūn情,好像是泓chūn水,快要溢出来了。
这个刘公子,当众赞自己艳绝群芳,这是~~~~暗示奴家吗?三娘的心,好像一个调皮的小鹿一样,蹦跳个不停。
至于吗?刘远有点郁闷了。
你说吃饭就吃饭,我饿到肚皮都贴后背了,可是又要搞什么作诗,作得好,就能吃得好,要不然,用那双特大号的筷子让人怎么吃啊,刘远哪里作得什么诗呢,幸好,读书的时候,有一篇课文是欣赏唐代大诗人杜牧写的诗,刚好就有那么一,为了吃饭,刘远也懒得理会了,直接拿来套用,只是把十三改成十五罢了。
这叫天下文章一大抄,刘远想想也得意,现在还是贞观七年,大约是公元633年,在自己的记忆中,这个时低并没有什么特别有名的大诗人,别说诗仙李白、诗圣杜甫等那些变态一个都没出,就是很有名气的初唐四杰,记忆中最出现的卢照邻还得过三四年生下来,而刚被自己剽窃的杜牧,那是二百多年后的才出现,按时间来算,估计现在他太爷爷还穿着开裆裤玩泥巴呢。
这是一个美好的年代啊。
“那个,肚子饿了,我们先吃饭吧?”刘远答非所问道:“那个,我用哪双筷子?”
杜三娘踏着小碎步走了过来,一下子坐在刘远的旁边,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拿到那双正常筷子,挟了一块香獐肉,举到刘远的嘴边,柔声细语地说:“承蒙公子错爱,实在受之有愧,这次,就让三娘侍候公子用餐吧?”
说完,一脸期待的样子,而一旁的秦朗,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他没想到,艳绝一方的三娘,竟然放下身段去侍候一个人吃饭,这事要是传出去,估计刘远都得被文人才子妒忌的目光“淹死”,要是喂的是我,那该多好啊,就是吃完这一口,马上跳湖游岸边也干了。
看着刘远的眼睛,又开始像兔子一样红了。
这~~这个怎么破,刘远都有点郁闷了,让人侍候着自己吃饭,好像还有点不习惯,再加上秦朗那妒忌得来好像有点幽怨的目光,这让人怎么吃啊,再过一两年,等身体长成,不用秦朗叫,有空闲刘远也来这里体验一下醉卧花丛中的滋味,可是现在行啊,现在主要和秦朗那个家伙搞好关系,再说人家把豪华马车借自己用了一个多月,还搭上一个孔武有力、经验丰富的“司机
”,怎么也得还点人情吧。
“那个,放在这里就好,我~~我自己来就行了。”刘远拿起自己的那只碗,放在那块肉下方。
“像刘公子那样有文采,又洁身自好的好男人,真的不多了。”杜三娘观人入微,发觉刘远是真不习惯,不是做作,不以为怒,反而暗暗高兴,对刘远笑了笑,轻轻把筷子塞在他的手中,对两人做了一个请慢用的手势后,然后重新坐回古筝的后面。
女人嘛,当然是越漂亮、感情经历越少不越好,男人也一样,越不花心就越值得追求。
“来,秦兄,我们用菜。”刘远吃掉那块香獐肉,又夹了一片红烧鱼肉扔进嘴,吃得有滋有味。
嗯,还不错,虽说现在的条件没后世那么好,不过在细致方面,却非常用心,知道湖中风大,菜容易凉,就在菜的下面加了一个小炭炉一直加热着,刚才花了不少时间,但那菜还是热气腾腾的,吃起来味道很不错。
秦朗拿起那双特大号的筷子,试了试,又沉又不好用,挟个猪蹄子挟了几次都挟不起来,一脸的无奈,反而让刘远在一旁看着笑容,心里郁闷极了。
“秦公子,请换这双筷子吧。”这时杜三娘的侍女小蝶又托盘拿了一双jīng美的筷子过来,这筷子,不光jīng美,还是一双正常的筷子。
“这个~~不好吧,不是说输了就要罚的吗?”秦朗不好意思地说,他倒是愿赌服输。
杜三娘宛尔一笑:“两个都是扬州的大才子,我哪敢罚二位啊,不过是跟两位公子开个玩笑而己,好了,两位请随意好了,你们一边吃,一边小女子为两位公子弹上一曲,以助酒兴。”
说完,调了几下琴弦,好像测试一下音sè,然后双手轻轻放在琴弦上,把振动的琴弦抚定,略一提神凝气,就开始轻轻弹了起来,先是琴声叮咚,好像是空山谷呜,慢慢又加快了速度,好像高山流水,随着她的手越来越快,感情热烈奔放而又深挚缠绵起来,接着,三娘那婉如出谷黄莺的声音开始响了起来: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
刘远没觉什么,只感到弹得好听,唱得也很妙,而一旁的刚刚因杜三娘不罚他沾沾自喜的秦朗,听到琴声先是一楞,等听到杜三娘所唱的歌后,更是脸sè一变:
痴女爱情郎,竟是一曲凤求凰!
078 国公来访
《凤求凰》传说是汉代文学家司马相如的古琴曲,演绎了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爱情故事。 . .
以“凤求凰”为通体比兴,不仅包含了热烈的求偶,而且也象征着男女主人公理想的非凡,旨趣的高尚,知音的默契等丰富的意蕴。全诗言浅意深,音节流亮,感情热烈奔放而又深挚缠绵,融楚辞sāo体的旖旎绵邈和汉代民歌的清新明快于一炉。
一个美丽、果敢的女子,为了追求自己的爱情,竟然当众弹起凤求凰来,这份率xìng,还真的让人刮目相看。
可惜,杜三娘的这份心意只能算是对牛弹琴了,好像饿死鬼投胎的刘远只顾“消灭”眼前的美食,不仅不明白杜三娘弹唱的是什么,连杜三娘频频抛给他的媚眼,也没有发现。
竖不知,一旁秦朗,一脸幽怨地看着那稍有羞赧的杜三娘,妒忌得,想把刘远捏死的心都有了。
一曲凤求凰弹完,一直没有表示的刘远率竟然没心没肺地鼓起掌来:“好,太好了,三娘弹得真是太好了,每次听到三娘弹琴,好像一种如沐chūn风的感觉。”
这刘远,人家都这么露骨了,以自己的琴艺、姿sè还打不动不了他的心,他可好,佯装不明白,只赞自己的琴艺,只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好在三娘不是什么公主郡主,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千金小姐,心态放得很低,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失败,但心中对刘远更为佩服了。
她认为刘远志存高远,所以做事一直都是实而不华,再加上他内心坚毅,能拒绝外界的诱惑,这就是他在商业上取得成功,可是在文学修为方面也技高一筹的原因,这样的男子,比起那些满嘴口花花,功名未立,rǔ臭未干,但是吃喝piáo赌己经样样jīng通的人,不知强多少了。
“刘公子真的过奖了,没想到,我这点小东西还能入你的法眼~~~”杜三娘白了刘过一眼,一脸幽怨地说。
秦朗也在一旁大声喝采起来:“每一次听三娘抚琴弹曲,都有一种清风拂面的感觉,真是太有耳福了。”
杜三娘盈盈地站了起来,向二人行了个礼说:“谢二位公子的赞赏。”
“三娘,弹得太好了,再来一曲吧。”秦朗意犹未尽地说。
刘远也附和道:“对,三娘弹得太好了,再多来一曲。”
听到刘远也要自己再多弹一曲,杜三娘也感到有些意外,那明亮的双眼泛着神采,直接无视秦朗,笑意盈盈对刘远说:“刘公子,你想听什么样的曲,奴家这就弹给你听~~”
刘远来这里,这次算是第三次,不过他都是秦朗拖来的,有一次刚来这里坐了一会,板凳还没坐热就走了,从来没向三娘提过什么要求,这是第一次主动开口让三娘弹琴,倒让三娘有一种受宠若惊、喜出望外的感觉。
“随便,要不,就来个十八摸吧。”刘远随意地说。
这话音一落,秦朗和杜三娘的脸sè马上都变了。
“刘远,你这什么意思,你知这里是什么地方,找死,竟然让三娘给你弹唱十八摸这种下流小调,你,你,找死啊。”一向以护花使者自居的秦朗一下子就冒火了,一转身拎着刘远的衣领就吼,那口沫星子都不少溅在刘远的脸上了。
简直就是气死了,虽说青楼、jì院、花船这一类,都是寻欢作乐的场所,调戏一下美女、喝花酒、狎**、听一下艳曲小调什么的,这些都正常,出来玩,为的不就是一个开心吗?不过就是去这些场所,也是分等级和场合的。
按等级来排列,最高级的是jì院,像是丽chūn院、百合院、吟月院等等,jì院之后依次是青楼、花船、窑子等,像窑子,都是一些年老或长得粗手粗脚的女子,适合一些民工、挑夫、伙计一类,像艳曲一类,只有那些低贱的婊子才会用来讨好客人时用的一种手段,清倌人一类的都不会唱,更别说像杜三娘这种站在行业最高端,卖艺不卖身的名jì。
严格来说,刘远的刚才的话,那可算是对杜三娘**裸的侮辱,难怪二人面sè都变了。
“干什么?至于吗?不唱就不唱,当我说没过好了,动手动脚干嘛?”刘远让他弄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挣扎二下,把好像要发疯的秦朗推开。
“你~~~”秦朗指着刘远,气得话也不说了。
要是别人这么说,杜三娘马上就关门送客,然后把他列为黑名单,再也不让他再踏上自己的“蓬莱”半步,可是,那个人,是刘远。。。。。。
“那个,那个~~没想到刘公子还有这等雅兴,三娘学艺不jīng,不是很会弹那种小调,如果~~~如果刘远公子喜欢,下次你一个人来,三娘就给公子献丑~~”杜三娘说完,轻咬着半片朱唇,面sè微微有些发涨,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反正凤求凰这样的曲都能弹唱出来,就是~~~~就是弹十八摸给他听,又有什么难呢,杜三娘对自己容颜极具自信,自己一再向刘远示好,没想到刘过一次次自己视而不见,这让她不由产出一种无力感,再加上没听说过刘远有什么风流史,还怕那个才华横溢的家伙有断袖之癖,喜好男风呢,现在竟然想听十八摸这种下流小曲。
杜三娘心中暗喜:最起码,可以确认刘远并没有断袖之癖,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一旁的秦朗无力的一屁股坐下了,有什么办法呢,连三娘都不介意,自己还瞎cāo什么心呢,自己对杜三娘一见倾心,没想到杜三娘对刘远那个没心没肺的家伙也是一见钟情,两个都是撞破南墙也不回头的人物,唉啊,都是可怜人啊。
不过转眼一想,这样也好,他对刘远还是挺了解的,最起码刘远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三娘跟了他,总比跟一些狼心狗肺的人强,扬州那么多的风流韵事,玉成好事的多,惨败收场的
不少,很多人买了花魁、名jì回去,一旦玩腻就当玩物一样送给别人,有的还拿去讨好上司什么的,至少刘远不会做出这种事情,要说三娘跟了自己,虽说老爹看得开,自己娘亲肯定不会同意的。
想到这里,秦朗看刘远的目光友善多了,至少捏死他的心暂时没了。
刘远这时也察觉自己轻浮了,连忙对杜三娘解释道:“那个,开个玩笑,三娘不必在意,你就随意弹一个好了,不怕你笑话,我这人对音律方面的事,不是很了解,弹什么对我来说都没关系。”
“对,三娘,你就随意好了,我这人很简单,能听你弹己经心满意足。”看到三娘把询问的目光投向自己,秦朗连忙说道。
杜三娘想了想,菀尔一笑:“要不,就弹刘公子上次作的那沁园chūn吧。”
转了一大圈,向着的还是刘远。
秦朗没有意见,刘远自然更没意见,老实说,这杜三娘无论是琴艺还是唱功,己得个中三味,比后世那些什么歌星、大明星唱得好听多了,sè艺双绝,还真不是吹不出来的。
很快,一曲悠扬琴声响起,接着就传来三娘那婉柔中带还着几分豪迈的歌声了:
“北国风光,
千里冰封,
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
杜三娘就是杜三娘,虽然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用她有婉转柔和的音sè,硬生生唱出了豪迈、铿锵之意,让人听到心中顿生一股冲天的豪气,原来歌舞声平的瘦西湖,在三娘这曲一开腔后,慢慢静了起来,很多人都洗耳恭听,不少人走出了船舱,走在甲板之上,不少人为了听得仔细一点,下令船近造近。
在蓬莱花船的四周,己经转了一大圈各式各样的船,三娘凭着自己的实力,把整个瘦西湖,变成了自己个人表演的地方。
这,就是杜三娘的实力和魅力。
一曲唱罢,众人轰然叫好,掌声雷动。
“船家,我们家大人被你船上的歌声感动,想登船一睹船上女子的风采,银子不会少你,不知可否行个方便?”三娘正想询问一下刘远下一曲唱什么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大声询问起在船尾负责划船的老船工了。
像这种情况,可以说屡见不鲜,来瘦西湖游玩的,不见有花船,也有很多文人、豪客、游人什么的来这里湖中泛舟,吟风弄月什么的,要是看到合适的,也会登船造访什么的。
“这位大人,实在抱谦,我们家小姐己经有客人了,恕难从命。”一早得到杜三娘吩咐的老船家,好像往常一样很客气的拒绝了。
即使是花船和青楼女子,也有她的尊严,你可以不光顾她,她当然也可以拒绝你,按往常的习惯,说了拒绝,有意的人不是用金银来诱惑就是失望而归,可是今天却是例外:
另一个中气十足的人大声喝道:“大胆!我家候大人,官至兵部尚书,天下都去得,就你一条小小的花船,还去不得?”
什么?兵部尚兵候大人?不就是潞国公候君集吗?
079 他有心事(求推荐)
一听到是兵部尚书,还是被封为国公的大人物要上船,那老船工一下子不敢回答了。
自己只是一个卑微的划船奴隶,而候君集却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三品大员,两者相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候君集是唐皇的得力助手,从发迹时就一直跟随左右,硬是靠军功一步步升起来
的,放在整个大唐,也是响当当的一个人物。
一个掌实权的三品大员,要上一条花船,虽说名声有点不好,但的确没人敢拒绝。
“子俭,不得无礼”一个威信十足的声音响起,训斥那个嚣张的手下,然后对着杜三娘的蓬莱客船叫道:“在下候君集,听闻小娘子歌声中唱出铿锵之意,所填的词也豪气冲天,只想拜
访一下,绝无其它的意思,另替我手下向诸位致歉,他只是一个粗人,绝无欺压的意思。”
“小~~小姐,怎么办?”老船工不敢擅作主张,快步走进船舱,听候三娘的意见。
“这~~~”杜三娘有心拒绝,又怕得罪不起尚书大人,不由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刘远还有秦朗二人。
刘远点点头说:“人家尚书大人都这么赏面,还是请他上船吧。”
“对,对,我也是这样想,这些军人,都是二楞子,一个处理不好,就怕他们发飚。”秦朗也附和道。
秦家长年走商,平时遇到军人不在小数,深知这些人的脾气,大唐靠的就是军队夺取的天下,皇上李世民更是一员猛将,朝中重武轻文,这些武官手中的权限都大得很。
杜三娘艳压群芳,往rì碰上的达官贵人也不在少数,看到刘远还有秦朗也同意了,点点头,扭头对那老船工说:“去,请尚书大人上船,仔细点,莫让大人受惊了。”
“是,小姐~~”
片刻,刘远感到花楼稍稍抖动了一下,接着听到几个脚步声朝这里走来。
“小的参见大人~~”
等人一进来,刘远、秦朗还有杜三娘都站在门口迎接,一起给来人行礼请安。
“请起,候某只是一介武夫,最烦是那一套,都坐下,坐下,我在船上听闻这里琴弹得好,而歌唱得更是妙,这才忍不住上来目睹一下歌者的风采,呵呵,免了,都免了。”候君集一进
来,看到三个都这么谦恭有礼,不由高兴地说。
“谢大人~”
三人谢过后,这才站起身子,原来刘远和秦朗想一边的角落哪里呆着,不敢和位居三品的候君集同台,不过被候君集叫他们坐回原来的位置,说自己才是外来者,特别是听到那词是刘远
填表的,显得更加亲热了,说什么也要拉两人同台而坐,而小蝶则是很熟练地送上了筷子、酒杯,因为那菜没多少了,还拿了几碟点心放在桌面上。
“啪~~”的一声轻响,候君集把一锭大约十两重的银子放在桌面上说:“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请拿一点酒肉招待一下我几个部下。”
还不错,自己喝酒吃肉时,还没忘跟随自己一起来,保护自己的部下。
“是,大人,奴婢这就去准备。”小蝶就顾一声,拿起银子,然后自顾退了下去张罗。
趁早着候君集和刘远交流时,刘远这才看清在史上也赫赫有名的唐代名将:候君集。
这是刘远到唐代以来看到的第一个名将,只见候君集中等身体,不是很壮,脸有点瘦削,但四肢孔武有力,特别是那双眼睛,好像鹰眼一样锐利,眼中的那种睿智、坚毅、让人见之难忘
,整个人都带着一股上位者的气息,只是,刘远从他的眉楣上,感受到他有一种难言的弊闷。
别人不理解候君集,以为他一开始就押对了宝,跟着李世民南征北战,立下赫赫军功,年纪不大,就当上了尚书一职,这看得出李太宗对他是非常看重,可刘远知道,这些都是表面的:
实则上,候君集过得并不是很如意。
李世民没坐上皇位时就一直在暗忍,积蓄力量,通过各种各样的方法来招贤纳士,手下猛将如云、能人无数,成就帝位后,光是挂在凌烟阁的,就有二十四名功臣的图像,候君集也是其
中之一,不过太宗手下的能人太多了,文有长孙无忌、魏征、萧禹、房玄龄、杜如诲,武有蔚迟敬德、程咬金、李靖等人,候君集虽说军功显赫,但在一众“变态”面前,只能算一个小角sè
,因为出身还有学识的问题,吃了不少苦、也被别人笑话了不少,官至尚书因为需要,还要被迫开始学习,从这里可以看出他的地位尴尬。
早年被人死死地压了一头,好不容易出头了,感到越来不受朝中重用,最后还勾结太子李承乾密谋造反失败,落得个斩下场,总的来说,他是一个怀具的人物,不过他在后期指挥过几
个极为出sè的战役,所以刘远对他的印象还是挺深的。
“不知大人想听什么样的曲?”杜三娘向候君集行了一个礼,有点拘束地问道。
候君集笑着说:“刚弹唱刚才的那个就好,听起来还是很不错的。”
“是,大人~~”三娘应了一声,马上就开始再次调试琴弦,很快,那熟悉的琴音再次响了起来,而三娘也低声地吟唱了起来。
“来,大人,学生秦朗敬你一杯。”坐在旁的的秦朗有点讨好地说。
刘远也跟着说:“草民刘远也敬尚书大人一杯。”
因为候君集的到来,他马上成为这里地位最高的人,刘远和秦朗没功名在身,虽说候君集一脸不在乎,可是他们却不能无礼,这不,坐也不敢坐正,小半个屁股挨着凳子,斜签着坐下,
腰身还是微微弯着以示尊重,别提多难受了。
“嗯,不错,我最喜欢就是和你们这些年青才俊一起的,这里好酒好菜,今晚相见,我们得好好喝上二杯。”行伍的人,说的就是爽快,武将出身候君集也不计较刘远还有秦朗的地位,
举起酒杯,和二人就来个一见而尽。
“大人好酒量,我们再来”秦朗一喝完,马上又拎起酒壶帮候君集倒满。
刘远也笑着说:“大人,好事得成双,我们再干一个。”
“好!有意思,”
“碰”的几声脆响,三人就开始喝了起来。
酒过三巡,三人彼此也有点熟络了,秦朗趁机问道:“尚书大人怎么出现在此地的?”
候君集摇摇头说道:“替皇上办一点差事,途经这里罢了,有几个部下没来过瘦西湖,听说这里风光如画,到了晚上更是热闹非凡,就包了一条船准备在这里饮酒作乐,没想到听到如此
美妙的琴声还有喝声,特别歌声中那种大气和豪迈的感情,让我忍不住想上来目睹一下真人的风采,没想到这次不虚此行,不但琴弹和好,就真人来说,也是一个难得的美人儿,哈哈哈~~”
“来来来,把酒满上,今天高兴,我们来个一醉方休~~”多喝了几杯,候君集喝出兴致来了,举起酒杯,一脸豪气的地两人说。
三品大员邀酒,两人哪敢不从,连忙举起酒杯和他一饮而尽。
“来,喝~~”
“快点,给我满上。”
“酒呢~~快拿酒来~~”
“太没意思了,这么小的酒杯,一点不也过瘾,来人,给我拿大碗来~~”
“哈哈哈~~~好酒,不错不错,酒人错,人也妙,那词填得也是极妙,哈哈~~”
那候君集越喝越有兴致,越喝越来劲,从天府酒楼高价买来的天府香,大家都是小杯小杯来品的,他倒好,好像牛饮一样,连饮了几碗天府香,人还保持着清醒,酒量那是极为了得。
“刘兄,我怎么觉得,候大人好像有心事的?”瞅了个机会,秦朗小声对刘远说道。
080 高原反应
秦朗的话一出,刘远也深以为然。
像候君集这种人,好像天生就是为了战争而生的,和平的rì子,让他倍感无奈,试想一下,一只舞惯大刀、执惯长弓的手,突然要拿起毛笔了,那种感觉的确是挺奇怪,看他穿着一身华
丽的衣裳,总觉得有点别扭的样子。
估计战甲比较适合他吧。
“候大人,你有心事?”又喝了二盅,刘远忍不住发问道。
一说到心情,候君集楞了一下,把手中的碗轻轻放在台上,叹了一口气:“没什么,现在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就是感到自己有点空闲,尸位素餐而己。”
从贞观元年(公元626年)突厥颉利可汗入侵,唐太宗亲临渭水,与颉利隔水而语,结渭水便桥之盟,突厥军队方始退还,629年,唐太宗派李靖、李绩出兵与薛延陀可汗夷男等夹攻颉利
,次年大败颉利于yīn山,颉利被擒送长安,突厥东汗国灭亡后,几年以后,也没什么大的战事,社会得到休养生息,经济得到极大的提高,这不,扬州的繁荣就可见一斑。
没仗可打,习惯征战沙场的武将落寂,也在情理之中。
总的来说,大唐由军队起家,对军功极为看重,有一套完整的晋升制度,武将想晋升,靠的就是赫赫的战功,现在大唐国力强盛,四境还算安宁,没打仗,哪来战功?
秦朗劝道:“候大人,你可是大唐的开国元老,今天的繁华,少不了大人的功劳,可惜家父并不让我从军,要不然,我早就加入军队,跟随大人建功立业,开疆拓土了。”
候君集笑而不语,只是用手百无聊赖地轻轻摇了一下杯中之物。
“大人,你要振作啊,现在大唐虽然强盛,但是四境还没有真正平定,突厥、吐蕃、吐谷浑、西突厥、高句丽、龟兹等势力垂涎我大唐的的繁华,一直在蠢蠢yù动,到时战事一开,少不
了将军这种中流砥柱。”
“哦,你说,还会有大的战事?”候君集眼中出现一抹异的光彩。
他虽然贵为兵部尚书,但是战争这种大事,不能他能作主的,因为战争极耗国库,影响民生,平时他也只是负责收集一些情布等工作,再说他顶上还有李靖等名将,很多机密的大事他都
不太清楚。
刘远点点头说:“我皇立起做千古第一皇,重视人才,从谏如流,开疆拓土,自然不在话下,再说经过这几年的休养生息,我们也有那个实力。”
“哦,看你说得这么有见地,那你说说,谁是我大唐的心腹大患?”候君集一下子来了兴致,饶有兴趣地盯着刘远问道。
刘远有点为难地说:“这是国家大事,论不到小人来评论吧?”
“没事,随便说,就当是茶余饭后的闲聊罢了,说错了也不会怪你的。”
“吐番吧,枪打出头鸟,最近也嚣了一点。”刘远看故事会时,看过不少有关唐太宗李世民开疆拓土的事迹,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继突厥之后,吐番就是下一个出手教训的对象。
候君集闻言心里暗暗吃了一惊:老实说,他身为兵部尚书,对情布收集工作很看重,根据最近的情况,大唐加强对吐番的情布搜集工作,这是一个很明显的信号,在对外敌上,把吐番摆
在了第一位,没想到,就是眼前这个黄毛小子,竟然也洞察了。
有意思。
“是吗?你怎么想到吐番的,那地方山高林密,地形复杂,特别还有特别的诅咒,不适合我们作战。”候君集摇了摇头“否诀”道。
“诅咒?什么诅咒?”刘远好奇地问道。
候君集神sè有点复杂地说:“就是我们的士兵一到吐番,好像天降惩罚、yīn魂附体一样,失去大部分的作战能力,战力不及平时的三分之一,还有士兵无端的死亡,吐番人对此非常得意
,说他们有神灵庇佑,要是敢侵犯他们,就会被神灵诅咒,为此,大唐士兵有点抵触去吐番作战。”
诅咒?yīn魂附体?没有战斗力?
这些东西,吓唬普通人还可以,可是对刘远来说,简直就是笑话,要是真有诅咒的话,吐番后世也不会拼入华夏的版图了,哪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过一看候君集的神sè也不像在开
玩笑,诅咒,什么诅咒呢?突然间,刘远脑里灵光一现,马上就想明白什么了。
“大人,士兵们是不是出现头疼、头晕、眼花、耳鸣、全身乏力、行走困难、难以入睡等症状,严重者出现腹胀、食yù不振、恶心、呕吐等情况?”
吐蕃,也是今rì的青藏高原地区,有“世界屋脊”和“第三极”之称,
“咦?你怎么知道的?”候君集吃惊地问道。
刘远笑了笑说:“大人,只是那些人故弄玄虚罢了,其实这不是诅咒,而是一种症状。”
“症状?”
“对”刘远肯定地说:“因为那里地势必很高、空气稀薄,所以很容易就出现上述的那种情况,这只是一个症状,不是诅咒。”
“啪”的一声,候君集激动得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一脸激动地望着刘远。
听到这个消息,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太震惊了,要说最恨吐番的人,莫过于大唐的军人,国力rì益强盛的大唐,好像一头猛虎,虎视眈眈地看着周边的国家,很多国家对大唐又是畏惧
又是羡慕,不敢轻易开罪,唯独就是吐番,就像一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趁你不注意就咬上二口,大唐一兴兵报复,马上就龟缩回去,对大唐而言,吐番是一个很落后的农业国家,生产力极
其低下,连兵器、护具、盐巴、茶叶这些完全靠大唐来输入,可就是这样的国家,妒忌大唐的繁荣富饶,视大唐为一块肥肉,趁你不注意就咬上二口。
要是技不如人,那受了委屈,也没话可说,可是大唐的军队一开始就是打出来的,先后平定了薛仁杲、刘武周、窦建德、王世充等军阀,然后在建国后把突厥也给灭了,多年的战争,虽
然很多将士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但大唐也练出一支jīng兵,兵多将广,武器jīng良、再加上将士悍不畏死,吐番哪里是大唐的对手,可是它却很烦人,你一不注意就犯境,一集结兵兵就撤回吐
番,可是大唐的士兵好像中了诅咒一样,一踏上那片土地轻则头昏眼花,重则昏迷呕吐甚至丢了xìng命,从而让吐番一直逍遥法外,可是不理解的民众还是指着将士脊梁痛骂他们没用。
委屈没少受。
现在无意中听到刘远说这不是什么令人谈而sè变的诅咒,而只是一种症状,候君集能不吃惊吗?
要是能把那个问题解决,那些拿着破旧兵器、穿着皮甲的吐番兵,能挡得住大唐所向无敌的刀锋吗?
被候君集那样盯着,那双如苍鹰一样锐利的眼睛让刘远心里也有一种发寒的感觉,真不愧杀人无数、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悍将,就那么一盯,就像一头猛虎盯着自己一样,浑身上下都有
一种不自在的感觉。
“那个,也~~~也不用怎样,就是慢慢适应就好”刘远连忙解释道:“这是由地势造成的,只要派些士兵那些地势较高的地方cāo练,由低到高,每个阶段适应一时间,很快就能和吐番人一
样,就是到了那些地方,战斗力也不会减弱多少。”
“就这个简单?”候君集吃惊地叫道。
“是啊,就这样的行了,我也是听一些胡商说的,大人可以试一下。”
候君集紧盯着刘远,好像想看穿他一样,盯了一会,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这事我记下了,要是你所言属实,rì后定请为你请功,好了,三位,老夫告辞!
”
说完,站起来,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对部下喝道:“快,通知下去,我们马上起程回京!”
。。。。。。。
这当兵的,就是火里火燎的,来得快,走得更快,一转眼的功会,几人就下船,闻言还要连夜赶路,十有仈jiǔ是破解了吐番那个“诅咒”之法,急着回去报喜吧。
“刘兄,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秦朗好奇地问道。
杜三娘也听得云里雾外的,什么高原反应,还是第一次听说,她也睁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刘远。
怎么知道的,这在后世很简单的知识,电视里旅游节目经常说怎么预防高原反应,听得多了,就明白是什么一回事,不过刘远不能说出来,只好把这个推在一个神秘的胡商身上,反正每
年来大唐做生意的胡商也不知有多少,是哪个也没法查去。
刚才有位大人在这里,几个人都有点坐立不安的样子,现在他一走,气氛马上活跃了起来,有说有笑的,快要到宵禁时,刘远和秦朗这才和杜三娘告辞,告辞时,刘远对三娘那幽怨的目
光故意视而不见,让三娘不知多郁闷~~~
。。。。。。。。。
“少爷,这里有一封邀请信是给你的。”刘远一回到金玉世家,赵安给他送上好茶后,把一封jīng美的邀请信送到刘远的手上。
刘远凑近灯光一看,咦,是扬州首饰协会送来的。
081 胖子**
打开邀请信一看,原来是一封邀请金玉满堂参加本年度扬州首饰竞赛的信件。
“赵老,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有行业竞赛的?”刘远扬了扬手里的邀请信,有点不解地问道。
“少爷,是这样的,各行各业都会抱团建立商会,一来资源共享,二来相互切搓,共同进步,最后有什么商业上的琐事或纠纷,这个不适宜上公堂的,就在行业协会里私下解决,为了促进会员间的交流,每年都会举行一些活动什么的,通常会在秋高气爽的rì子举行,现在搞个竞赛,也在情理之中。”赵安把自己知道的很详细的和刘远解释。
不过赵安转而奇怪地说:“对了,少爷,你不是在这里干了很久的吗?那么大的一件事,你还不清楚?”
“这个,呵呵,当然清楚,只不过那时我只是学徒,没资格去参加,每次都要店里看着,去不了,没想到现在是轮到自己去了。”刘远打了一个哈哈岔开话题。
自己穿越到这里不过几个月,上次扬州首饰协会搞什么活动,哪有自己什么事。
刘远随手把邀请信往桌面一丢:“这玩意,浪费时间,现在我金玉世家,在扬州哪个不知,哪个不晓,你说,不去行不行的?”
这信上说,每个首饰店的东家参赛时都要上缴十两银子参与费,可是并没有说获得第一名会有什么奖励,刘远对自己的技术极为自信,不敢说整个大唐自己最了得,但是在扬州,绝对敢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就是让一只手,也能把他们完爆,参加这样的活动,不就是浪费时间、浪费金钱吗?
“估计不行,少爷,你最好还是去一下,走一下过场也好,如果不去,那是看不起整个商业协会,你就是整个行业的公敌,到时这里所有做首饰的人都和你作对,把你挤出这个行业。”
“这个,还真有一点麻烦。”刘远郁闷地说:“这个首饰竞赛,到底要比些什么呢?”
赵安摇了摇头:“这个,小人以前帮太太小姐买过不少首饰,但对它比赛什么的,还真是一点也不了解的,少爷,你何不找金玉斋的张掌柜的请教一下,你们现在关系不错,张掌柜又是一位老行尊,要不,明天你找他了解一下不就行了?”
] ”刘远一看天sè己经很晚了,外面宵禁的锣声己经响起,赵安老胳膊老腿的,累坏就不好了,还是让他早点去休息。
这是一个好奴才、忠奴,刘远也舍不得他太劳累。
赵安有点感动地说:“少爷体恤,不过主的还没睡,哪里轮到老奴睡呢,让我侍候少爷沐浴更新再说吧。”
“赵叔,你去睡吧,师兄交给我就行了。”赵安的话刚说完,一旁响起了小娘的声音。
“小娘,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刘远不用看,就听出这是小娘的声音,扭头一看,小丫头穿着一身桃红sè的衣裳,俏生生地站在自己的前面,头上的发钗还没有摘下来。
估计一直都等着没睡,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等自己回来呢。
“师兄,那个~~我怕黑巴睡着,你敲门他听不到。”小娘低下一头,一手摆弄着自己的衣角。
寒一个,这理由,一向极为尽忠职守的黑巴听到会哭的,负责守卫的黑巴,那是绝对不会偷懒的。
看到小娘出来,赵安的嘴边也露出一丝微笑,少爷和小姐的感情还真不错,一个无论多晚都回家,而另一个无论多晚都等他回家,就像一对恩爱的小夫妻一样。
“少爷,小姐,那老奴先退下了。”看到二人你情我浓的样子,赵安也识趣地退下。
刘远又好气又好笑的摸了一下她的头笑道:“下次不用等我了,你看这么晚还不睡,衣裳也穿得这么少,现在秋风都起了,夜里凉呢,去,多加一件衣服。”
“哦,那师兄,你等一会,锅里还热着水呢,我叫黑巴扛到你房间去,用浴桶好好洗一洗,你闻闻,你身上都是酒味,嗯,臭死了~~”
“好,好~~呵呵”刘远能说什么呢~~~
“师兄,你肚子饿不?要不,我给你下个面?”小娘体贴地说。
“不用了,我和秦朗都吃得挺饱的,现在还撑着呢。”
“那我帮你拿衣服。”小娘说完,一蹦一蹦地跑开了,看得出,小丫头的心情不错。
当然不错了,刘远现在去喝花酒,去的还是艳压苏淮的杜三娘哪里,可是这么晚了都不留宿,小娘嘴上说不介意刘远去哪些烟花之地饮酒作乐,可是心里并不是那样想的,哪个女子,不喜欢自己的情郎喜欢自己多一点,对自己怜爱更深一点。
半响,刘远刚脱了衣裳,泡在撒了干花的浴桶里洗澡,接着,背后就伸出一双柔嫩葱白的小手,有人温柔地说:“师兄,我帮你搓背~~~~”
。。。。。。。
第二天,刘远早早起床,完成自己当天的工作量后,伸了伸懒腰,在刘安的陪同下,转悠到旁边的金玉斋去了。
主要是打听一下首饰协会举办那个竞赛的内容。
“刘掌柜来啦,大驾光临,快,快,上好茶。”刘远还没进门口,就看到金玉斋那个陈福夸张地叫道。
他是金胖子的心腹,主管这里的工作,可以说是金玉斋的二号人物,金胖子不在,这里就是他最大,陈福知道自己东家和刘远的关系,看到刘远进来,连忙满脸堆笑地上门招呼着。
刘远摆摆手说:“不用客气了,我是来找金胖~~不是,我是来找你们家金掌柜的。”
我X,平时叫金胖子叫习惯,一不小心,差点在他的手下面前叫他的外号了。
“这,刘掌柜,真对不住,我们家掌柜的,还没来。”陈福有点为难地说。
“什么,还没来?”刘远吃惊地叫道。
天刚亮,刘远就起床工作,一直做到现在,别说rì上三竿,太阳晒屁股,现在都快要吃午饭了。
陈福连忙解释道:“那个,真不骗你,平时我家掌柜很早就来的,不过今天有点特别,可能有事吧,刘掌柜的,反正我们这么近,要不然这么着吧,一会我家掌柜来了,我马上派人通~~~咦,不用了,我家掌柜来了。”
说话间,一辆写着头大“金”字的马车在金玉斋的门前停了下来,一个胖子从马车上跳下来,定睛一看,不是金胖子还是谁?
看到正主来了,陈福马上跑过去,小声地说:“掌柜的,刘掌柜有事找你。”
其实金胖子一下车,就看到刘远站在自己的店前了,闻言笑笑,也不理会,而是走快二步,一边走一边笑呵呵地说:“刘兄弟,怎么这么有空过来老哥这里,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有点事让你久等了。”
人未至,声音和热情先到,那张红光满面的胖脸,时刻散发出一种让人很友善的信号,感染力不低呢。
刘远笑呵呵地说:“金大哥,你的rì子舒坦啊,把店搁在这里,就有人替你赚钱,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是时候,只管花钱就行了,我可就惨了,现在那几个学徒还不成器,什么事都要我一个人干,忙出忙入的,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金胖子一脸妒忌地说:“行了,你别装啦,谁不知现在很多达官贵人找你打造饰物,听说现在那订单都排到一年之后了,如果我有你的一半那么好,那我就偷笑了,我的人也是不让人省心的主,不瞒你说,平时我可以起得比鸡还早,睡得比驴还晚,只是今天有点事,嘿嘿~~”
“不会吧,有什么事?”
“嘿嘿~~~”金胖子那胖脸笑得好像开了花一样,得意洋洋地炫耀道:“前天买了一名突厥美女,才十五岁,别看年纪小,又xìng感又漂亮,那眼睛好像蓝宝石一样发亮,比我还要高,我一眼就相中她了,不过她的xìng子烈着呢,我把她绑在床上给她开了苞,弄了一晚,终于把那匹烈马给驯服了,哈哈哈~~~”
找个美女,chūn风一渡以示自己的强壮还有风流,这可是一件足以自豪的美事,就是没人问,金胖子还会找个机会说出来,现在刘远这么配合的问了,他自然是说得眉飞sè舞了。
“刘兄弟,不要说老哥没义气了,今晚来我家,我让她好好侍候你,想怎么玩都行,嘿嘿~~~~”金胖子那挤眉弄眼的样子,显得无比的yín荡。
082 缺个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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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胖子说的突厥美女,应是那个身材高挑、鼻子高挺的那种外国美女吧,听到他“很有义气”的邀请,刘远脑海里不由浮现一个前凸后凹的异域美女,小心脏不由“扑嗵”“扑嗵”猛跳了几下,不过转眼一想,还是摇头拒绝了:
“算了,君子不夺人所好,你老慢慢享受吧。”
笑话,自己家里有小娘,瘦西湖里有一个杜三娘,哪个不是国sè天香一等一美女,那样的美女刘远不“吃”,还是去“啃”张胖子玩过的“二手货”,自己找不痛快啊,一想到那美女让张胖子那堆肥肉压过,刘远就没啥想法了。
张胖子嘿嘿笑了几声,把刘远二人迎进金玉斋,在后堂奉上香茶,然后好奇地问道:“刘兄弟,你平时不是挺忙的吗?想找你聊聊还是挺难的,今儿,怎么有空到我这小店转悠了?”
刘远把那个邀请信放在桌面上:“张大哥,这个你也收到了吗?”
张胖子拿起来一看,点了点头说:“邀请信?收到了,怎么啦?”
“竞赛,是比赛什么?我以前没去过,有点奇怪,张大哥你是老行尊,所以来请教一下。”刘远笑着说。
张胖子摇了摇头,坐下来说道:“不说你奇怪,连我也奇怪呢,这几年,协会都是把人约齐了,大伙各自拿出一件得意的作品,然后互相点评、交流一下,一团和气的,不过今天突然举行竞赛,倒让我有点意外。”
“以前没试过吗?”
“试过。”张胖子点点头说:“不过很少,正所谓各花入各眼,有些东西,有人喜欢,也有人不喜欢,一比赛,就有个高低之别,有时候为了一个名次的事还大打出手的,也不在少数,佛争一炉香,一争一口气,对吧,不过我收到风声,估计这次竞赛,是针对你的。”
刘远吃惊地说:“针对我?不会吧?”
张胖子一脸深为然地说:“那有什么奇怪的,最近你的金玉世家大出风头,什么彩都让你一个人拿光,你这一折腾,在扬州,你金玉世家一跃成为顶尖的金店,像玉满楼、珍重阁、我金玉斋等都让你踩在下面了,据说玉满楼的掌柜对你很不满,我估计,这比赛就是他们的一个yīn谋,准备夺回他们的顾客还是声誉,你小心一点。”
市场就那么大,有人占得多了,自然有人占得不季,这是情理这中的事,市场优胜劣汰,就是这个道理。
“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埯,张大哥,不是我吹,就是比赛,我也有足够的信心打败他们。”刘远自信满满地说。
“明枪易挡,暗箭难防,我都听说了,玉满楼从京城的金至尊请了一个顶尖的老师傅加入,估计就是对付这场比试的,再加上他们差不多控制了扬州的首饰协会,兄弟的手艺我也见识,真刀真枪,我张某人敢说没人是你的对手,就怕他们用yīn的。”
刘远伸伸腰说:“公道自在人心,随他们折腾,反正我也在意那点虚名。”
从崔王氏的那件巧夺天工的“松鹤延年”,金玉世家就有了一个美妙的开始,很多达官贵人派人来预订,只要刘远保持质量,口碑越传越好,都是高级私人定制,现在就是做一件,那利润够普通的金店做上一年了,那些做给普通人看的荣誉,对刘远来说,可有可无。
知道了是什么一回事,刘远也不放在心上,反正还有大半个月才开始,和张胖子又寒暄了几句,刘远就带着赵安告辞离开了。
临走时,张胖子一再邀请刘远到他家参观一下。
“这张胖子,丫的过得比我还要滋润多了。”刘远快回到金玉世家时,忍不住发了一句牢sāo。
还清了债务、盘活了金玉世家,那赚来的银子就像猪笼入水一样,吃得好了,穿得好了,还买了几个奴隶来侍候着,当上大爷了,刘远原来挺满意的,不过今天和金下斋的金胖子一比,马上就落了个下乘。
张胖子住的是瘦西湖边的一座带有园林景观的大房子,一回家就娇妻美妾侍候,出入有豪华马车代步、穿的是顶级丝绸、喝的是冻顶乌龙、一回店里什么也不用做,就在后堂上和美婢调
戏,什么事都有人前面看着,那是神仙一般的rì子;可是刘远呢,是有几个奴隶,可是还要费心费力去调教,自己一停手,金玉世家马上就断货,经常忙得天昏地暗什么的。
差别太大了。
人比人,气死人啊。
一旁的赵安好像知道刘远想些什么,走近刘远小声地说:“少爷,老奴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说吧。”
赵安小声地说:“少爷,金玉世家只是一个产业,不能像替代家,这店铺的后院也小了一点,现在一起住了那么多人,显得就有点挤了,别的不说,就是只一个茅房,这就很不方便了,再说小姐的年纪也大了,女子人家,和这么多男的挤在一起,的确有很多不便,等少爷成亲、生子以后,那就更挤了。”
“现在金玉世家的生意很稳定,这店子的地契天府酒楼的钱掌柜也早就派人送来,可以说,我们没有什么后顾之忧,少爷还是寻一处好的房子来住,有空就回这里看看就行,像掌柜、伙计什么的,该添我们就添吧,反正帐上的钱非常充裕。”
赵安的一番话,一下子说到刘完的心坎上,最近自己老是觉得差点什么,现在明白了:自己欠缺的,就是一幢房子。
自己、小娘、赵安、阿忠、阿义、小晴、黑巴,加起来有六个人,一起挤在金玉世家的后院,而这后院还得分了一间房给自己做工作室,的确是挺挤的,刘远也试过急着上茅厕时,里面有人,把自己憋得发慌得要揍人,美好的生活,怎么能没有一幢属于自己的漂亮的房子呢。
“赵老,你知道扬州的房价吗?”
“大概了解一下吧。”
“说说。”
“是,少爷”赵安想了想,就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城郊的房子,三五十两就买到带有小院的房子,至于扬州城内的房子则有点贵,就是偏辟的也要七八十两银子,路段好的,几百、几千两的都有。”
扬州在当时来说,也是顶级的大城市,一套房子七八十两,一个jīng明的店小二,一个月二两银子,一年就二十四两银子,少吃俭用只要四年左右就能买下来了,那是很便宜的了,换作后世,要是普通人工作,一年也买了一个平方米呢。
刘远直接问道:“瘦西湖边上的房子,要多少银子?”
“瘦西边的?”赵安吃了一惊:“少爷,那是扬州最贵的,动辄都要几千两、上万两银子呢。”
要买,肯定就是买好的,懒得搬来搬去,麻烦。
“我们现在可以动的银子有多少?”刘远平时要钱就支来用,不管帐,小娘管钱、赵安管账,相当于一个会计,一个出纳,可是刘远现在自己有多少银子,自己都不知道。
“大约有五千八百两可以使用。”
赵安真不愧是一个优秀的管家,一问帐目的事情,对答如流。
刘远吃了一惊:“怎么这么多的?”
“少爷,是这样的,金玉世家的生意一直都不错,每个月不少于一千两银子的收入,还有就是少爷打造松鹤延年所收回来的银子,对了,还收了不少订金在里面。”
赵安很想说,要不是你太大方,花钱起来大手大脚,估计那银子更多,别的不说,就是吃的方面,一点也不省,那几个奴隶吃得,比扬州的普通人家还要好,特别是一想起那个一顿能吃二三斤肉的黑巴,老忠奴赵安就有一种心痛的感觉。
这些都是钱啊,用赵安的想法,只要饿不起他们,少爷都己经很仁慈了。
不过,这些话只是想想,并没有说出来。
083 大义凛然
“赵老~”
>”听到刘远有事要吩咐,老忠奴赵安马上恭恭敬敬地上门听候吩咐。
刘远点点头,神气地说:“现在起,有空就打听一下,哪里有合适的房子要转让的,就在瘦西湖附近找好了,价钱不是问题,爷,现在也是有钱人了,只买贵的,不买对的,哼哼。”
“是,少爷,老奴一定用心打探。”
赵安说完,张张嘴,又汇报道:“少爷,有件事要向你汇报一下,不知我不知应不应该说出来。”
“哦,说吧。”
“是,少爷,是这样的,最近那陈家窑的开支很大,又是修路又是砌墙,不光在铁匠铺哪里订了不少器具,还购买了很多名贵的木材,除此之外,连烧窑所用的柴火也猛增,那陈家窑管
事的郑老头,早上刚刚又在帐上支了三十两银子走,我们是不是~~~要查一下帐?”赵安小心翼翼地说。
刘远大手一挥,大方地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们搞研究是我特批的,你只管满足他们,不过,在每个月的例行查帐时,多一点用心就行了。”
现在看来,郑老头还有老古师傅正在很用心根据自己所指明的方向进行着研究,研究嘛,那可以说是摸着石头过河,经费什么的不能少,从他们去铁匠店订购器具,又购买名贵的木材,
估计是作排版用的,这样看来,那研究得到了很大的发展,自己的印刷事业,估计很快就可以实施了。
“是,少爷。”
二人一边说,一边往里面走,还没进门,就闻到一阵饭菜的香味。
“嗯,好香~~~”闻着空气中那股诱人的香味,刘远忍不住赞了一句。
那是一股煎鱼时散发的香味,刘远一闻就知道是香煎小黄鱼,这是刘远最喜欢吃的菜,小娘经常买这个煎给刘远吃,扬州近海,各式海产品丰富又实惠,拳头大的龙虾比羊肉还要便宜,
主要是海洋的资源还没有过度开发,然后就是没有保鲜的条件,受限于保鲜还有路程,捕获的海洋只能在一定的范围内出售,这就限制了它的价格。
这让从后世来的吃货刘远异常高兴,向小娘解释一下海鲜的的价值后,于是金玉世家的饭桌上经常飘着海鲜的香味。
走近饭桌一看,刘远的口水都流出来了:香煎小黄鱼、爆炒大闸蟹、蛇羹、清蒸桂花鱼、水煮大海虾、还有一些肉类果蔬之类,把饭桌放得满满当当的,一看就胃口大开。
秋风起,三蛇肥,鱼虾鲜甜、膏蟹肥美,现在吃这些,就是最好的进补时机了。
“师兄,你回来啦,刚想叫阿忠去叫你回来吃饭呢。”小娘把一瓶果酒放在饭桌了,笑意盈盈地对刘远说道。
刘远指着一桌子的好菜,有点好奇地问道:“嗯,小娘,今天是什么rì子,怎么弄这么多好吃的?”
“你猜~~”小娘调皮地说。
“嗯,今天好像不是什么大节,也不是你我的生rì,好像也没什么节rì啊~~”
看着刘远着急地抓耳挠腮的样子,小娘也就不逗他了,笑着说:“师兄,今天是你正在授业的rì子啊,小晴他们三个天天盼着这天呢,这不,这里很多菜都是他们三个用我们平时打赏的
银子买来孝敬你的。”
刘远这才恍然大悟,自己差点还忘了这件事。
把阿忠阿义他们从奴市买回来,不知不觉,差不多也有半年光景,这些rì子里,他们天天画直线、铲铜板,帮忙处理材料,把基本功都练得非常扎实,这也有点难为他们了,要知道,很
多人坚持二三个月都很了不起了,可是他们都坚持了半年,真不枉刘远花了那么多心思把他们从奴市里挑回来,可以看得出,刘远并没有看走眼,他们都是可造之材。
不过刘远还没有放松,扭头问道:“授业?小娘,你的意思是,他们都通过测试了?”
“通过了”小娘点点头说:“我亲自检测的,全部挺过了二刻钟,其中阿义成绩最好,三刻钟那杯里的水才溢出来。”
刘远所谓的测试就让他们双手伸直,摊开手掌,两只手掌各放一杯满得快要溢出来的茶水,然后纹丝不动,最起码杯里的水一滴也不能泄,这对一个人的耐心、手力、腕力还有平衡力要
求极高,刘远一早就说过,他们什么时候做至坚持二刻钟一滴水也不溢出来,那就正式教他们做首饰的本事,没想到今天,他们终于做到了。
以前自己刚入行时,要求是15分钟,也就是一刻钟啊,刘远故意抬高标准,改为二刻钟,没想到,现在三个小家伙都做到了,加小晴是一个小女生也做到,这的确让刘远心里有了一丝的
动容。
应了那句老话: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少爷”
“少爷,你~~你就教我们吧,我很想学。”
“对,少爷,我想和你一样有本事,以后一定会好好干的。”
这时阿忠阿义还有小晴一起走到刘远面前,怯生生的叫着。
刘远看了一下他们三个,轻轻摸着三个小家伙的头说:“好,你们都是好样的,小娘说你们通过了,我就相信你们是真的通过了,好了,吃饭吧,吃完饭,我就教你们做首饰。”
“谢谢少爷”三个小家伙一听,高兴坏了,连忙感谢道。
看着满桌子的饭菜,刘远摇了摇:“赵老~~”
“老奴在”
“这菜太多,我们两个也吃不完,这样吧,每样菜你倒一半下去,你们五个也一起尝尝。”刘远笑着说。
赵安有点为难地说:“这~~~少爷,我们吃得己经不错了,这样做~~~好像不太合规矩。”
在金玉世家,吃饭是分等级的,刘远和小娘可以大厅上吃,但阿忠阿义他们,包括赵安,都只能厨房或自己的房间躲着吃,即使吃同样的菜,最肥美、最好的那部分是刘远和小娘享用的
,不过这点谁也没有有意见,一个是主,一个是奴,地位不一样自然就不能一起吃,赵安他们自己的伙食很满意的了,每顿饭管饱、荤腥、青菜也够吃,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了,现在刘远要把
自己吃的分给他们,这可是很大的赏赐啊。
虽说二人吃剩,也是他们这些下人捡去吃掉,不致于浪费,不过还没吃,就分人一半,这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刘远有点不耐烦地说:“什么规矩,在这里,我说的是规矩,快点,一会害到我菜凉不好吃,我要你好看。”
“是,是,是,少爷,我~~我这就拿去分。”看到刘远生气了,赵安也不敢再说什么,连忙指辉着几个乐呵呵的小家伙去分菜。
少爷真是太仁慈了。
虽说分菜,不过最好、最肥美的菜还是留在刘远上面那桌上,小娘把不断咽口水的小晴也打发走,让她不用侍候,然后帮刘远倒了一杯西域胡商弄来的葡萄酒,笑着:“师兄,祝贺你,
你现在也是一个授业的大师傅了。”
嘿嘿,授业好啊,教会了几个弟子,以后有什么事,也可以叫他们出马,自己就像张胖子一样,天天端着一个茶壶转悠,有空就指点一下,要不然就在后堂和美婢嬉戏,多好,阿忠阿义
还有小晴都是自己购买回来的奴隶,这辈子都跑不掉,也不怕出现什么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事。
面对小娘,刘远一脸大义凛然地说:“那当然,我要继承师傅的遗愿,把金玉世家发扬光大。。。。。。。”
“师兄~~~”小娘深情地叫了一声,看着刘远的眼睛,又开始冒星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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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4 刘远授徒
吃完饭,稍稍休息了片刻,刘远就把阿忠、阿义还有小晴带到自己专用的工作室。
这是三个小家伙第一次来刘远的工作室,因为平时,他们都不允许进入这里,因为这是少爷专用的。
一进到里面,三个都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只见这工作室非常整洁、干净,可以说一尘不染,除了干净,给人的第二印象是这里工具非常之多,估略估计也有几十把之多,所有的工具都摆得整整齐齐,就是方向,都是一样的,就像车队一样,除了工具,像那些原材质,像不同成sè的金、银、宝石、绿松石、石蜡等东西,都排得非常整齐。
众人一想起自己每天完成任务后,都是把工具随意一丢,和少爷的一比,真是脸都红了。
小晴吐吐舌头,惊讶地说:“少爷,你这里工具真多,做饰要这么多工具的吗?”
刘远摇摇头说:“多吗?这里算少的了,不同的作法,就要不同的工具,要学好,就得努力,你别看这里这么多刀,其实原理都是一样的,就是怎样做,才能让你的作品变得更加完美,就拿这刻刀来说吧,我这里半分刀、一分刀、二分刀、五分刀,圆刀、弯刀、倒角刀、平刀、尖锥刀、左右斜争刀等等,你们平时铲铜板的,用的只是最普通平头刀而己,才学一把刀就天天叫苦,以后得多学着一点。”
三个小家伙听到,都有一种跳下火坑、头痛的感觉。
才学了一把刀就那么惨了,这里几十把,怎么学啊~~~~
刘远不理他们的反应,继续讲解道:“一件饰,分多个工艺,如锤击、浇铸、焊接、切削、抛光、铆、镀、錾刻、镂空等工艺,每个工艺都是重要的组成部分,只要有一个工序没做好,都不是件完美的作品,不过”刘远话音一转道:“你们不用学那么多,我决定根据你们的特点,每人学几个工序,以后只要用心做好自己的那几个工序就行。”
阿忠他们这才松一口气,只学同几样好,要是全学了,那真是头都大了。
“少爷,我们今天就学吗?这里这么多工具,我们先学哪一把?”小晴怯生生地说。
三人的眼晴,都有一点期待,老实说,他们喜欢也喜欢多学习一点,因为他们了解:自己只是一个奴隶,一个没用的奴隶,丢在哪里都不受欢迎,只有学好了,主人觉得你有用了,你的地位才会稳固,也不会把自己随意出卖或转送给别人。
这里这么好,吃好睡好、主人待他们也很不错,傻子才舍得离开这里。
刘远笑了笑,伸出一根指头摇了摇说:“不急,我们今天不练刀法。”
“那~~少爷,我们干什么?”阿义好奇地问道。
“这个问题说得好”刘远笑着说:“你要做好一件事,那一定要对它有一个详细的了解,不拿做饰吧,你别以为就敲敲打打那么简单,你打造饰之前,你要了解这些材质,知道他们的特xìng,先要想好怎么搭配才好看,你做一件饰用的材料值多少钱、从开始到打造完成要多少时间、饰打好后,你可以卖多少钱,而和它类似的饰,别人又卖多少等等。”
三个小家伙似懂非懂地不停点头。
做饰的,到时真金假金都分不清楚,对材料也是一知半解,到时做出有问题的给别人也不知道,刘远知道,磨刀不误破柴工,这三个小家伙,多是家贫被卖当奴隶的,别说银子,估计平时连银子都没摸过几下,刘远决定先普及一下他们基本知识才行。
“好了,你们三个坐好,我现在准备给你们启蒙一下。”
阿忠、阿义、小晴他们三个闻言,连忙坐了起来,好像小学生一样恭恭敬敬地等着刘远教导,而小娘也不知什么时候也溜了进来,拿着一张小板凳坐了下来,饶有兴趣地看着刘远。
真是调皮~~
不过刘远只是对她笑了笑,也没说什么,马上就开始他的训练大计了。
想看就看吧,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做饰,有一样东西是少不了的,那就是黄金”刘远拿出一锭金子在众人面前扬了扬,又抛了几下,然后继续说道:
“黄金,又分为生金和熟金,生金又称为天然金、荒金、原金,是熟金的对象,是从矿山或河底冲积层开采的没有经过熔化提炼的黄金,生金主要分为矿金和沙金两种,矿金,也称合质金,产于矿山、金矿,大都是随地下涌出的热泉通过岩石的缝细而沉淀积成;而沙金,是产于河流底层或低洼地带,与石沙混杂在一起,经过淘洗出来的黄金。沙金起源于矿山。由于金矿石露出地面,经过长期风吹雨打,岩石经风化而崩裂,金便脱离矿脉伴随泥沙顺水而下,自然沉淀在石沙中,在河流底层或砂石下面沉积为含金层,从而形成沙金。”
刘远接着解释道:“当然,说这些,不是让你们去野外挖金、去河里淘金,只是让你们了解一下。我们做饰,用到的,都是熟金,所谓的熟金,就是冶炼过的黄金,考你们一个问题,你知道为什么很多收到黄金时,都喜欢用牙咬一下吗?”
“那个,是高兴吧,少爷,要是我中了,我也咬一下。”阿忠异想天开地说。
小晴想了想说:“少爷,是不是那个人以为自己是发梦,不舍得打自己耳光,所以咬一下,看看是不是发梦?”
“是习惯吧?”
三个小家伙你一言,我一语地发表着意见,刘远在一旁听得笑呵呵。
这也难怪,现在黄金不流通,大家有点黄金都是收着捂着,这三个小家伙没摸过几次黄金,也在情理之中。
“小娘,你就是在金店长大的,你跟他们说说。”刘远把这个机会让给了小娘。
“是,师兄~~”现在的小娘,对刘远可以说百依百顺,闻言点点头答应。
作为金店的“太子女”,袁掌柜没少把这方面的知识传授给小娘,所以小娘在这方面也可以称得上一个专家级的人物。
“是这样的,越好的黄金,硬度就越软,上好的黄金,用指甲能划出浅痕,牙咬能留下牙印,用牙一咬,大约不知道那块是不是金子,金子的成sè如何,这是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检测方
法。”
阿忠他们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这样的。
刘远笑了笑,补充道:“检验金子的成sè,除了测试他的硬度以外,还有看、掂、听、烧四个比较常用的方法。”
“看,是看颜sè,黄金的纯度越高,sè泽越深。在没有对比的情况下可按下列sè泽确定大体成sè(以青金为准则。所谓青金是黄金内只含白银成分);深赤黄sè成sè在九成五以上,浅赤黄sè九成到九成五之间,淡黄sè为八成到八成五,青黄sè六成五到七成,sè青带白光只有五到六成,微黄而呈白sè则不足五成,通常所说的七青、八黄、九赤可作参考。”
“掂,是掂重量,同样大小的黄金,比银、铜、铅等重多了,托在手中应有沉坠之感,而假的则觉轻飘”
“听,就是听声音,成sè九成五以上的真金往硬地上抛掷,会发出“叭哒”声,有声无韵也无弹力。假的或成sè低的黄金声音脆而无沉闷感,一般发出“当当”响声,而且声有余音,落地后跳动剧烈。”
“烧,就是用火烧,真金不怕红炉火嘛,烧完冷却后,如表面仍呈原来黄金sè泽则是纯金;如颜sè变暗或不同程度变黑,则不是纯金。一般成sè越低,颜sè越浓,全部变黑,那就是假货了。”
看到阿忠、阿义还有小晴看起来有点云里雾外的样子,估计一时也难以消化这么多内容,刘远把一早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一边拿一边说:“你们看,我都己经准备好,这里有十块大小一样,不过纯度不同的黄金,从一成到九成都有,我都在上面作好了标记,你们可以对比一下,然后还有银、铜、铁、等金属的,自己好好感受一下,多摸索,好了,今天的内容就是这个,你们好好看着吧。”
临出门时,刘远又扭头叮嘱道:“这里的东西,只能看,不能摸,弄坏了,小心我拆了你们的骨头。”
“是,少爷。”
“少爷,知道了。”
阿忠他们连连答允。
刘远笑了笑,拉着小娘走了出去。
085 有待改进
“师兄,你真厉害,没想到,你知道这么多的,奇怪了,我和你都是在这里学的,怎么你知道的,我不一点也不知道?”
一出工作室,小娘就一脸敬佩的地对刘远说道,老实说,虽说她能分得出黄金的真假,可是让她说出那些黄金的来龙去脉,还真的说出不来,或者说得没刘远说得那么详细。
“这个都是很简单的,平时多留意一下就行了,也就是了解一下而己,算不了什么。”
刘远转头看看正在小声讨论三个小家伙,扭头对小娘说:“小娘,你看着他们三个,我去陈家窑转转。”
“嗯,知道了,师兄,你早去早回啊。”小娘关切地说。
“知道了。”
赵安知道刘远要去陈家窑的时,忙细心地问:“少爷,要不,老奴叫车陪你去?”
“不用了,现在他们三个在学习,人手不是很够,店里也要有人看着,反正也就是随便转转,你留在这里看店吧,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是,少爷。”
赵安应了一声,忙打发站在门口的黑巴跑到街头给刘远雇了一辆马车代步。
刘远暗暗点头,有一个好的管家就是省心,很多事不用自己吩咐,甚至连眼sè都不用打,他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本来赵安还想黑巴跟着保护,不过刘远拒绝了,店里现在值钱的东西不少,再说那两个镖师在三个月约定期满之后就离开,黑巴可以说是金玉世家最有力的保卫者,现在国泰民安,社会稳定,大的抢劫是不用怕的,就怕一些人小偷小摸或拿起来就跑,有一个身高六尺多的黑仑奴在这里镇守着,又抢眼又可让哪些宵小不敢轻举妄动。
]
“东家,你怎么来了?”有人把刘远来的消息报告了郑老头,闻言他飞快地跑出来迎接了。
“没,有些rì子没来了,就看看你们干得怎么样。”
郑老头笑嘿嘿地说:“回东家的话,都挺好的,小的带你去看,不知东家想看窑子还是想看我们捣弄的那点东西。”
自给自足都可以偷笑的窑子,也没什么好看,是赚还是赔,刘远也不放在心上,现在主要就是落实那个印刷方面的事,提前把那个庞大的市场给开发出来。
“去,看看你们弄得怎么样了?”刘远毫不犹豫的说道。
“是,东家,这边请。”
刘远跟郑老头,穿过了两重门,这才来到一间密室,进到密室一看,只见老古师傅正在把小指粗、方方正正的泥柱一根根排在一个木框之内,看样子是在排版,那个板不大,估计也就放三十五个带字的泥柱。
他干起活来的时候,干活干得极为认真,连刘远来到了,他还是一无所知,看到郑老头想要提醒他,刘远轻轻拉住他,摇了摇头,示意在一旁看着就好。
老古师傅把字排好以后,又用力那木框敲实,然后拿出把刷子,沾了墨汗在字的上小心的刷了一遍,最后拿出一张纸盖在上面,用一块小木块,好像拓碑一样轻轻地压着,也有二三个呼吸的功夫,轻轻把纸掀起来,上面就有字了。
“我来看看~~”老古师傅还没看清楚,手里的那张纸就让人抢去了,刚想发飚,一看清抢的人是刘远,马上就噤声了。
“东~~东家,不知你来了。”
刘远没理他,反而很仔细地看着,纸上的字不多,只有有十多个字,稍稍啄磨一下,马上认出这是一首很有名的诗,出自《诗经·国风·周南》的《关睢》: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不错,清楚整齐,那字横坚撇捺都有版有眼,显得非常工整。
“嗯,不错,不错,干得挺好的。”刘远一边看,一边点头表示满意。
看到东家表示出满意,郑老头还有老古师傅对视一眼,彼此眼内都是喜sè。
刘远扬了扬手里刚印好纸,笑着问二人道:“两位,你们做了这么多次的研究,有什么心得体会或碰到有什么问题,现在说出来,大家探讨一下。”
“老古,这方面你最熟悉,你来。”郑老头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一旁的老古师傅,在印刷这方面,老古师傅是主力,而他只是负责在一旁协助,再说陈家窑的正常运转,也离不开他。
老古师傅也不拒辞,向刘远行了一个礼道:“东家,你说的那个法子太奇妙了,可行xìng非常高,总体来说是没问题,不过就是细节方面需要推敲一下。”
看到刘远没有说话,反而鼓励他继续说出下,老古师傅又继续说道:“用胶泥刻字,速度快、价格低廉,修改也方便,就是刻错了也没关系,我和郑窑头试验了很多次,发现刷大字时,把泥字烧得六到七硬就行,这样修改起来也方便,不过印刷的小一点的字,最后就是烧到八分硬最好,因为我们做的是泥,字小了,那凸出来的字太单薄,稍一用力就容易折断或变形。”
刘远一想,这样也对,要是字小了,字体单薄,的确容易折断,再说你要刷印的话,也不是只印一次二次的,当然是以耐用为上。
郑老头在一旁高兴地说:“东家,按你的方法,我们的测试很成功,反正我们的材料也就是胶泥,可以一边做一边积累经验,东家,我想,我们现在就可以印刷书籍来出售了。”
“窑主说得对,一边印一边积累经验。”一旁的老古师傅也兴冲冲地说。
刘远接下陈家窑后,大大改善了这里的情况,吃的、用的方面非常大方,知人而善用,最重要的是,两人的工钱直接翻倍,这两个都是实诚的人,拿了那么高的薪水有点过意不去,一直都寻思着怎么帮刘远赚钱呢。
“那行,那就先印《诗经》这本经典之作吧,一边印一边吸取经验,看看一个活字可以印刷多少次,印一本的成本是多少,不过~~~~”刘远拿着手上那张纸,陷入了沉思。
老古师傅紧张地问道:“东家,不过什么?”
刘远盯着那印着《关睢》的那张纸,自己也疑惑了起来:纸张厚实、字清晰可见,一眼望去没什么问题,但心里总有一股别扭的感觉,可是为什么别扭,一时又说不出来。
“东家,你怎么~~~说话只说半句的,有什么事,你直接吩咐就好,我和老古师傅全听你的。”郑老头又在一旁表忠心了。
只说半句~~~对了!刘远的脑中灵光一闪,马上想是什么问题了:标点符号。
纸的《关睢》只有四句、十六个字,可是印在纸上时,那是没有分开的,就是十六个字一起印,第一行写了十个,而第二行只有六个,诗是全部在哪里,要是要理解的话,你还得揣摩着字里行间的意思自己区分开一句一句的。
要不是那首《关睢》名气太大,估计刘远还得想好一会,才能分辩得出来。
古时的习惯,那字是从右开始,坚着写,也坚着读,这个习惯到了近代才改了过来,对于这点,刘远都感觉有点别扭了,可是这是大势,刘远也改变不了这个习惯,不过在段落分句上,刘远觉得,还是得创新一下。
那些才子、文豪可以轻易做到分字断句,可是对那些大字不识一筐的普通人,那是很麻烦的事情。
对了,纸上只有字,也显得比较单调。
看着郑老头还有老古师傅那期待的目光,刘远自信地笑了笑:“两位做得很好,不过,有些方面我们还是要改进一下。”
086 标点符号
“有待改进?东家,我们哪里做得不好,您~吩咐,老汉马上修改。”郑老头楞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摆低了自己的姿态。
开始尊重他,因为刘远是东家,自己的米饭班主,可是得知刘远是名振扬州的才子,文曲星下凡,更从内心发出尊敬,现在又想出那么一个点石成金的鬼主意,对他佩服得简直五体投地,闻言连忙请教。
刘远指着纸上的字说:“纸没问题,字也很清楚,但是一眼望去,有点难理解,段句之间的含义,还要自己用心啄磨,太费劲了,一个不好,那字里行间的意思全变了,这样印刷,不好。”
“可是,东家,自古以来都是这样的啊。”老古师傅有点委屈地说。
“这不怪你,来,我有个主意。”刘完说完,从一边随意拿过一支毛笔,在墨汁点了一下,在上面点了几下,然后再递给一旁的二人说道:“你们读一下,在我作记号哪里就停一下,看看有什么效果。”
郑老头还有老古师傅闻言,就按刘远所说的那种方法试了一下,大吃一惊,读起来非常通畅,一点也不费劲。
“东~~东家,你又是点,又是小圆圈的,这些是什么来的?”老古师傅有点结结巴巴地说。
“这是逗号,就是一句话没有说完,需要停顿一下的标记,那就是用这个符号,那个小圆圈,我称它为句号,说明一句话己经说完、表达完了,比如说,刚才你看到我第一句话就是说:东家,不知你来了。东家这里停顿了一下,说完后面那句,这句话才结束,如果你没有停顿,那意思就变成:东家不知你来了。”
“这样一来,那意思就完全变了,同样的字,可是一个理解不好,就会有两种完全不同的意思”刘远得意地说:可是有了那两个符号,就不会有什么误会了。”
老古负责烧窑的时候,平时也需要在瓷器上舞文画字什么的,有一定的文字功底,而身为陈家窑的管理者,郑老头也是能写会算之辈,刘远说得通俗易懂,他们一下子就明白了,稍稍一啄磨,他们马上就体会到这种貌不惊人符号的特别之处。
这一下,他们真的震惊了,就是这么一点,那对天下读书人来说,它的作用是非常巨大的,最起码,以后少很多邪论歪义出现,读起书来,肯定也没那么吃力了。
两人的震撼还没完,刘远继续说道:“除了逗号、句号,我们可以用问号、感叹号、分号。。。。。。。。。”
等刘远一一介绍完,郑老头还有老古师傅都呆住了,那嘴巴张成一个“O”形,半天没合拢,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看着刘远的眼睛,就像进庙里看到那些神明的雕像一样,就差没烧香上供了。
“东~~东家,你真是太厉害了,你果真是文曲星下凡,小老全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这可是一件大功德的事,好啊,好啊。”
“就是,就是,这样印刷的话,那些童子、秀才一了解以后,那还不都得买我们的书用来啊。”
“那这样,我们可真的就要发财了。”
“对对对~~~”
郑老头还有老古师傅一想到那书的前景,你一言我一语,都在兴奋地讨论着。
现在那些书的传播,绝大部分是靠人工抄写,一来工价高,二来容易出差错,特别是最后一项,有的时候就是差一个字,那意义就差远了,请人抄书,就是检对几次,还是有错误出现,自己排版这里,只要多校对几次,那质量肯定是越来越好。
至于成本?泥值多少钱?到时买几个奴隶回来,就是费点纸张还有墨汁,那财源滚滚来啊。
还是东家jīng明啊,刚开始一下子把自己的工钱翻了一番,还说逢年过节都有红包收,当时吃惊极了,不是以为碰上一个败家子,就是祖坟冒青烟,诚惶诚恐慌的,现在一看,和东家那座“金山”相比,那点工钱简直就是九牛一毛了。
“对了,到时开两个版本,一个是原文加上标点,再弄一个豪华版,找一些名师注释一下,对,让那些人没缘听名师讲解的人,也能接受到名师的指导,有了,那个苏老就是很合适的人选,这叫包装,这个价钱嘛,嘿~~~”
刘远在一旁一边YY一边自言自语,又是什么豪华版、又是名师、又是包装什么的,听得郑老头还老古师傅一头雾水,不知他说些什么。
“好了,这些事都与你们无关,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开始大量制作这这些字,用小一点的字的话,一张纸就能多印一点内容,郑大叔,新印的字,是这字的二分之一就行,纸比泥巴贵多了,以后就用小字印刷吧,这样把成本降到最低,排版什么的不急,等我把标点符号什么的先弄好,到时抄一份给你,然后再找一些大文豪来注释一下,说出去都有面子,嗯,就这样吧,关大叔,我们先印《诗经》。”
郑老头哪敢说个“不”字,闻言连连称是。
刘远想了想,然后又叮嘱老古师傅道:“老古师傅,我知道你在绘画方面很有天赋,你自己啄磨一下,在书里加点插图,如花、鸟兽、人物什么的,最好和内容相配,就像关睢一样,到时一首诗就是一页,空白的地方多,我们为什么不画点什么上去点缀一下,如画个很有气质的仕女什么的,这个你好好啄磨、练习一下,我们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到最好。”
“是,东家,小的一定竭尽所能,小人就是不睡觉,也一定要做到你满意为止。”
刘远高兴地说:“那行,做得好的话,我会考虑在书的后面提一下你们的名字,说这书你们也有份印刷的。”
本来就喜欢追求美美的老古师傅闻言狂喜,那是青史留名的机会啊,马上好像鸡磕米一样连连点头,心想跟这个东家打工真是太划算了,工钱高,待遇好,还有青史留名的机会。
不光老古师傅,连一旁的郑老头也呼吸加速,那张老脸也透着红光,好像只等刘远再说一句,他扛着一根木棒就敢一边“嗷嗷”叫一边敢一个人往千军万马冲锋一样。
看到士气高涨,刘远又鼓励了二句,把两人原来高昂的斗起再撩高一点,这才满意地转身离去。
“张掌柜,现在回金水街吗?”赶马车的殷勤拿了一张小板凳,让刘远踏着好上马车。
刘远摇了摇头说:“不了,去州学院,回去那车钱再一起算。”
“州学院?”
“州学院!”刘远坚定地说。
“得咧,掌柜的,你坐稳啦~~”车夫照例喝了一声,手中的长鞭一甩,“啪”的一声脆响,马车就飞快往前赶。
唐朝对科举还是挺重视的,唐高祖一进长安,天下未定,就下诏设立学校,安排宗室子弟和其它青年上学。唐朝从zhōng yāng到地方,都设有官办的学校,用来劝导和奖掖青年人学习上进,谋求士宦。这些官办学校都归国子监(类同高教部)管,大约有这样几种:
一、国子学,学员规定为三百人,专门招收高干和京城干部的子孙;
二、太学,学员规定为五百人,招收中、高级干部的子孙和近亲;
三、四门学,学员规定为一千三百人,其中五百人是普通干部的孩子,另外八百个名额是专留给老百姓中优秀青年的;
四、此外有专科的律学(法律)、书学(书法)和算学(计算)等,招收小官和平民子弟;
五、京都及各都督、都护府(类同今天的军区)、州(相当于我们今天的省)、县都分别设立学校,招收学生,人数不等。
六、zhōng yāngzhèng fǔ中和太**中又设有弘文馆和崇文馆,各收学生三十名,都是皇亲国戚、宰相、一品大官和大功臣的子弟。
一个地区的经济是否繁荣,就看当地官立学校的规模还有招生人数就知道了,贫瘠的地区,官办学校破旧不堪、请不起好的先生,也招不到好学员,一个学校也没几个学生,可是经济好的地区就不同,官府用心、乡绅名流等齐心协力,不断的培养出好的学子,不仅官员受到嘉奖,也地方百姓为之对骄傲。
例如,繁荣似锦的扬州。
087 大义凛然
清风书院,位于扬州城西处,占地近百亩,依山而建、傍水而筑,环境幽静、风光秀丽,院舍错落有致,那不时响起的朗朗读书声,让人悠然神往,真是一处学习的好地方。 . .
清风,取自于两袖清风的意思,希望学有所成的学子,有朝为官作府时能做到: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书院的先生一个个博学多才、管理严格,要不是现在的院长苏长风、苏大院长严格控制求学子的人数,估计远远不止现在一千八百多、不足二千学子的规模。
这规模,放在整个大唐来说,也是数一数二的州级学院。
刘远跳下马车,饶有兴趣看着眼前的一切,就有几个月前,这里的院长苏老先生还情真意切地邀请自己加入这里,可惜自己给拒绝了,如果~~自己接受邀请的话,估计一早就是这里众多学子中的一员吧。
走近chūn风书院,看到院子的大门上贴有一副对联:
今天我以清风为荣,他朝清风引我为傲。
自信之余,还异常的有霸气。
“站住,你来这里干什么的?”刘远刚刚想进去,没想到二个孔武有力的健仆,一下子从一旁拦住了刘远的去路。
学府重地,的确不宜随便出出进进。
刘远向他们行了一个礼说:“两位,我姓刘,找你们的院长苏老先生,他跟我说过,只要我有意,随时都可以找他的。”
两个健仆对视了一眼,估计是刘远那沉着的气质、华丽的衣服打动了他们,倒也不敢小看刘远,其中一个对刘远行一个礼说:
“刘公子,请你稍候,小的这就通知苏院长。”
这大学院训练出来的健仆,还真是不错,机jǐng又有礼。
“刘远?我就想到,是你小子来找我了,哈哈哈~~~”很快,就转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抬头一看,只见苏老先生面带笑容、脚步轻快地走了出来,那个健仆,则是很恭敬地跟在他的后面。
苏老先生当然很高兴,古语有云: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他一直认定刘远是一个可造之材,还没进正规的学堂,就己经击改了赫赫有名的北方才子徐鸿济,名振扬州,要是自己名下有这么一个学生,说出去,那真是大大的长脸啊。
与上次邀请过去那么久,苏老先生心里都不抱什么希望收刘远为徒了,没想到峰回路转,护院的健仆报告说有一个姓刘的人找自己,根据他的描述,他心里就猜那人是刘远,没想到,一出来,还真的看刘远在门口候着。
终到想通了?
“苏老先生,小子无礼,打扰你了,还劳你亲自来迎接,真是失礼了。”刘远对这个慈祥、品格高尚的人也极有好感,一看到马上很有礼貌地打着招呼。
“不打扰,不打扰”苏老先生笑呵呵地招呼刘远进去。
这一次,有院长的亲自迎接,那两个健仆没有再拦着,刘远很顺利地走进了就是在大唐的州学来说也是数一数二清风书院。
进到里面,环境很幽美,卫生搞得也很不错,一幢幢的房子建得那是错落有致,隐隐还符合九宫之形,应是出自高人之手,除此之外,最大的不同,就是这里充满了书卷之气。
纸张的气味、墨汁的幽香,还有那些古人留下来手抄本、古卷、孤册的韵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很特别的味道,估计这就是所谓书卷之气吧。
苏老办公的地方,就在一幢dú lì的小木楼上,房间很大,但是家具还有装饰都很少,只有一张很大的胡床,一张雕花屏风、两张桌子,然后就是几张席子什么的,显得有点空旷的感觉。
这时候没有椅子、沙发这类家具还没有出现,大家还是习惯席地而坐,睡觉的时候好一点,有胡床,在苏老的示意下,刘远有点不太习惯地坐在地上。
幸好,这里做得很细致,有一个软垫坐着,倒不是坐得很辛苦。
等下人上完茶,两人都品过后,苏老这才高兴地说:“小远啊,我还以为你放弃了呢,没想到终于把你盼来了,这几天,我还啄磨着要不要再去劝一劝你呢。”
坏了,这个苏老头误会自己是来拜师的,自己这一开口,那得多失望啊。
不过他再失望,自己还是要说。
刘远硬着头皮说:“那个,苏老先生,我来这里,并不是拜师的,而是,而是有事找你帮忙的。。。。。。。”
“帮什么忙?”一心等着刘远跪地拜师的苏老,连鼓励的话都己经准备好了,没想到刘远直言指出自己不是来拜师的,而是有事找自己帮忙碌的,那脸sè一下子都变了,语气也没刚才那么热情了。
“那个,是这样的”刘远连忙解释道:“因为很多原因,所以不能跟随苏老的左右,但我又想为天下的读书人做点有用的事,我们先人留下了很多优秀的文学作品,学子们抄起来很辛苦,也容易出差,我就想把它印出来,方便广大学子。”
苏老先生不紧不慢的应了一声,然后随意问道:“那你准备售价几何?”
说来说去,原来还是为了做生意,估计所说的帮忙,也就是在自己这里,找一本可靠的官方文本而己,苏老先生原来有点不高兴的脸,一下子变得不爽了。
在他看来,空有才华却不思进取,把心思都用在投机倒把之上,简直就是:堕落。
像印刷书籍出来,也不是没有,不过因为成本过高,而导致印出来的书也是居高不下,羊毛出在羊身上,有的售价高达一两甚至数两,这叫那些贫苦的学子怎么负担得起,一身正气的苏大院长,最反感就是看到有人用学问来赚取不义之财。
书卷的謦香,怎么能注进铜臭之气。
“五十文一册”刘远语出人惊人地说。
“什么?五十文?”苏老先一下子吃惊得叫了起来。
想对于动则要千文甚至数千文的价格,五十文简直就是白菜价了,别的不说,就是去天府酒楼美美喝上一壶极品的天府香,也要几十文啊,一壶酒的价格,就可以买上一本书,那对天下的学子来说,简直就是福音。
“这~~这么便宜,能行吗?对了,那个质量能保证吗?”苏老先生马上问道。
刘远拍着胸口,一脸“大义凛然”地说:“我只想为天下的读书人做点事而己,又不是奔着银子去的,质量方面绝对保证,至少字字清晰,绝不模糊,当然,五十文只是一个普通的版本,我准备再出一个注释版,就是在一些重要或难解的地方,请家注解一下,让学子可以轻松掌握,学起来事半功。“
“我想了一下,整个扬州最合适的,就是苏老先生了,你是公认的大文豪,又是清风书院的院长,找你最合适,我想让很多仰慕苏老先生的才学,又不能拜入门下的弟子有一个跟您老人家学习的机会,而我们也会在每本书的前面印上,这是由家苏老亲处注解的书,对了,这序言也得苏老先来题,让买书的人知道,这是苏老先生的教导,不过,这字多了,我想,每册得卖八十文,一来这成本增添了,二来怎么也不能贬低苏老你的才学,对不?”
“当然,这润笔费肯定不能少的。”为表自己的诚意,刘远一边说,一边把二锭十两的银子放在桌面,轻轻推到苏老先生的面前。
二十两,也相当于他三四个月的奉银了吧。
苏老先生一下子站了起来,双眼睁得老大,看也看桌面上的银子,盯着刘远,声音都有点颤抖地说:“真~~真,让我注解,还让我题序、印上我的名字?”
读书人,讲的是风骨,求的是名声,要是在一本古书上印上自己的名字,那绝对流芳百世的大好事啊,严格来说,谁买了那书,那变相就是自己的弟子了,卖得多了,那才叫桃李满天下啊。
“刷”的一声,苏老一下子把银子全推回给刘远这边,然后紧紧握着刘远的手说:“小远,好样的,好样的,之前是我小看你了,没想到你是这么高风亮节的,这是为天下读书人造福的大好事,说什么银子呢,用得上老夫之处,一定尽心尽力,谈银子就俗了,再谈这个,我马上就把你赶出去,你能不计成本去做,我就不能出一分力?哈哈~~~”
“哪是,哪是~~苏老你为人师表,德才双馨。”
“哪个~~”苏老忽然小声说:“小远,那个,印我名字的时候,能不能印得大一点,还有,那个我注释的书,售八十文还是少了一点,一百文怎么样。。。。。。”
“晚辈谨遵苏老教诲。”刘远心中一乐,连连答应。
嘿嘿~~读书人,这风骨好啊,要名不要利,这样好啊,润笔费都省下了。
苏老先生以为刘远要为天下读书人做一点事,赔本经营,他实在没想到,刘远己经把活字印刷弄出来了,不用到处高价搜购黄杨木,也不用请手工jīng湛的雕刻师傅,只要一些不用钱就能挖到的胶泥就行,造纸术汉代己经出现,到唐代己经很发达了,几文钱就能买一大捆,墨汁普通的就好,费不了几个钱,一册书的成本十文都不到,卖五十文、一百文,那是几十倍的利润啊。
再说了,谁说一部书只印一册的,我可以分开来印,来个上、中、下三册,要不然,来个几十册,这利润不就上来了吧?
一条有名又有利的康庄大道啊,刘远面上一片“大义凛然”,内心都乐开花了,仿佛看到自己的一只手,己经伸进了一座金山。。。。。。。。
088 宅子闹鬼
看到苏大院长的兴致很不错,刘远又趁机给了他一点建议,不外乎是注释时内容要简洁、拉拢一点名家巨匠帮自己粉sè什么的,听得苏老头频频点头。
那看着刘远的目光,真是越看越是满意,估计有女儿的话,马上就许配给他了。
又聊了一会,刘这才告辞离开,反正这事又不是一时半刻能搞好的,这才刚刚起步,到时还得再三敲定才行,rì子还长着呢,再说还得回去培训那三个小家伙。
苏长风本来想留刘远吃饭的,不过刘远以有事推辞了,这让他多少有点遗憾,他还有很多想法想跟刘远交流呢。
“老爷,什么事这么高兴?”一个老奴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对苏长风说。
“哦,没什么,怎么,老方,有事?”
“老爷,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是时候去甲班授课啦。”
这是他的家奴,从小就是玩伴,长大后就是书僮、跟班,再到现在的管家,所以说话没那么多的顾忌。
什么?授课?
苏大院长摆摆手说:“你去安排一下,让他们~~~对,让他们把我昨天所讲的课全部抄二遍,明天我检查。”
一想到自己能作书立传,青史留名,苏大院长现在还心情澎湃,哪有什么心思去授课呢,现在好像时光倒流二十年一年,一腔子的热血沸腾呢。
“是,老爷~~”
。。。。。。。。
自从那个活字印刷弄出来后,刘远的生活就忙开了,早上起来,就打造那些订造的高级饰,吃完饭后就培训阿忠他们三个,顺便做点饰供应柜台,除此之外,不时去陈家窑看看老古师傅造字的进展,要不就造访一下苏大院长,看看他的注释,不时给出一点“合适”的建议,生活中忙中有序,倒也过得非常充实。
不知不觉,时间过了一个星期。
今天刘远算是忙里偷闲,刘远指点了一下三个小家伙,就在后堂给小娘说笑话。
工作再忙,美人怎么也不能忽略的,有空多培养一下感情什么的,这个很有必要。
“师兄,你说要开那么多的金店,搞什么连锁,会不会太贪心了?”小娘听完刘远的宏图大计后,怎么都有一种不相信的感觉。
现在的生活对小娘来说,简直天天都像在做梦一样,吃好、睡好,师兄对自个好,睡到天然醒,数银子数到手抽筋,这样的rì子,对小娘来说,简直就是太幸福、太满足了,可就是这样,师兄刘远还天天说自己有多惨。。。。。。
“有吗?我不觉得啊,现在还不够啊,得努力。”刘远笑呵呵地应道。
“师兄,不是说知足常乐吗?这样你还不满意,难道你还想当驸马不成?”小娘白了刘远一眼,又好气又好笑对对刘远说。
刘远笑嘻嘻地说:“做驸马倒没想过,一来麻烦大,第二就是规矩多,还不如做一个快乐的富家翁呢,至于说贪心,我所那不叫贪心,这叫**,人要有足够的**,才能驱使自己去奋斗,不过一说起这个,不如我说个笑话给你听吧。”
小娘不过是一个小女子,祈求的是安居乐业就好,说什么时候宏图大业,对她来说的确是过份了,这个丫头,虽说是商人的女儿,地位不高,但也是自小就在“温室”培养起来的“花朵”,天生的贤妻良母型,在刘远的眼中,她就像一张白纸那么纯洁。
有时知道的越多,反而越要cāo心,简简单单、平平淡淡也是一种幸福。
既然上天安排我来守护你,那就让你就这样开开心心地下去吧~~所有的事,都由我来扛。
“好啊,好啊,我最喜欢听师兄讲笑话的了。”小娘一听,好像馋嘴的孩子有糖果吃一样,高兴得直拍掌,不过小脸一红,赶忙补充道:
“大白天的,不许你说那羞人的笑话。”
刘远经常在没人的时候,给小娘说一些荤段子,后世来的嘛,那年头,肚子里没点这些存货,你都不敢意思出去混,不光男的说,连女同志大敢讲,一来二去,刘远肚子里就有不少存货,每次都弄得她面红耳赤,偏偏听了还想听,就像中毒了一样。
“行,听好了,真是笑话。”
“嗯~”
“咳~”刘远干咳了一下,然后就开始说了:“有一个土财主,生前也做了不少好事,死后见阎罗王时,阎罗王就问他,你想投胎到什么样的人家,他一听,高兴地说,大人,我的要求很简单,随便有一间大宫殿、二万顷良田、三十个妻室、四十个妾侍、五子登科、六畜兴旺、七层宝塔镶金珠、八仙贺寿到家中、九十岁再得贵子、一百岁再做新郎哥,千年不老,万寿无疆,仅此而己”
“阎罗王大吃一惊,忙问道,难道,人间还有这样的人家,土财主连说,应该有的,应该有的,阎罗王马上说,那好,你来坐我的位置,我去股胎。”
“哈哈~~师兄,那个财主太逗了,哈哈~~还说不贪心呢。”小娘的笑点不高,再加上刘远用两种不同的声音来描述,说得活龙活现的,小娘一下子就被他逗得哈哈大笑。
不过美女就是美女,笑得花枝招展的,不过就是笑,也是轻掩着嘴巴,笑不露齿,很有仪态。
小娘笑着笑着,不过很快面sè一红,马上就坐正闭口,不再笑了,小脸都微微有点涨红,很简单,不知什么时候,金玉世家的管家赵安静静站在一旁候着。
当着一个下人笑成这样,真不像一个主子,小娘感到有点不好意思了。
“赵老,说吧,有什么事?”刘远有点郁闷地说。
刚刚和小娘聊得开心,他就进来了,还不是扫兴吗?
其实刘远刚开始说故事他就进来了,不过刘远示意他别打断,先在一旁候着,等自己说完再说,现在小娘发现了,也不好再说什么,直接问他有什么事。
如果不是重要的事,他也不会这个时候进来打扰自己的。
“啊~~好的。”赵安楞了一下神,忙应道,不过心里暗暗责怪自己太粗心。
不过少爷说的那个笑话还真有趣,自己一时间都听入迷了。
“少爷,有两件事要汇报给你,一件是有人给你送了一包银子,说是一位姓崔的姑娘托他转交的,三十五两上好的银子,不过少爷还没发话,小的不敢收,就让他在门房里候着,对了,这里还有一封信是给少爷的。”
姓崔的姑娘?银子?
刘远心里一动,接过信,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了一行清秀飘逸的小字:一千五百两银子,现还三十五两,尚欠一千四百六十五两。
没有称呼,也没有署名,不过刘远早就猜到这是崔梦瑶给自己的分期还款。
嘻,还行,挺有信用的,老实说,无凭无证、再加上她身世显赫,她要是不还,自己还真的拿她没办法,这块玉不错,不过实在当不了一千五百两啊。
刘远下意识摸了一下挂在胸前的那块玉佩,嗯,挺好,一直好好地挂在脖子上,回来的时候怕丢,就一直戴在身上,戴了一个月,还习惯了,刘远也没有拿下来。
“嗯,这事我知道了,一会你把银子收下,给他打个收据就行了,还有一件事是什么?”
“是,少爷!”赵安毕恭毕敬应了一声,接着又说道:“少爷,你要找的房子找到了。”
刘远面sè一喜,急忙问道:“找到了?快说说,是怎么样的?”
天天憋在这里,刘远可是天天都想住大房子,这些天也没少催赵安出去打探,做中介的牙子也找了不少,现在听到有消息
,自然是十分高兴。
“挺好的,就在瘦西湖的边上,依山傍水,一出门,就可以看到瘦西湖最美的景sè,位置好,闹中带静,请高人设计,大宅子就建在园林当中,后面除了有个大花园外,还有一大片空地圈起来,准备跑马用的,除此之外,大宅子所用的材料也是非常上乘,别的不说,家具是檀木所制,那大堂前,还有几根十分罕有的金丝楠木作的大柱子,非常气派,我打听过了,这宅子的主人是朝中一个二品大员,刚建起来,还没住过人,可以说是全新,据说造价花费了过万两的银子,现在售价仅要八千两,可以说非常实惠,不过~~~”
赵安说一句,刘远的眼睛就光一分,说到后面,都流口水了。
“造价过万两银子的府第,没住过人的,只售几千两?”刘远吃惊地说:“不过,不过什么?赵老,你照直说,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条件?”
赵安吞吞吐吐地说:“那个~~少爷,特殊的条件倒没有,这事我打听清楚了,卖得这么便宜,那是因为~~因为那宅子闹鬼?”
啥?闹鬼?
089 祸害来了
“闹鬼?”刘远吃了一惊,连忙问道:“赵老,你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是这样的,少爷,这宅子在建造之初,有个工匠被砖头砸破了头,私下都说这宅子的风水不是很好的了,那临时的厨房还差点走火,差点烧了起来,等到建好后,那位二品大人选了一个好rì子,准备搬进来入住,就让下人先把家具什物的先搬进来,那些东西一搬进大厅,没想到,这就出事了。 . . ”赵安心有余悸的说道。
刘远有点不耐烦地说:“出事?出什么事,别吞吞吐吐的。”
“是,少爷,就在那下人把东西搬到大厅时,突然之间,放在家具最上面的那口小铜钟自己响了起来,不敲自鸣,一下子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大跳,听说那钟来历不凡,是当年铸白马寺那口大铜钟时剩下的物料,再请高人打造而成,经过高僧开光,几经转手到了那位二品大员家的老太太手上,那位老太太是一个信徒,天天焚香祈祷,出了这事,大伙都说那可是通灵之物,现在那小铜钟不敲自鸣,那是通灵之物示jǐng,这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于是,以前这里有人被砸伤、厨房走火等不顺利的事被重新提起,还有人说以前有人掉湖,捞起来时死得很难看,尸体就是埋在这附近的,这是鬼灵作祟什么的,众说纷坛,最后那位德高望重的老太太发话了,说这里不宜住人,除非请高人作法把不干净的东西赶跑,有些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在老太太的授意下,高僧吟过佛经、道士作过法事、什么山人、半仙、驱鬼世家什么轮番上阵,结果一点也没用,那个通灵之物还是经常不敲自鸣。”
“这样一来,大家真的怕了,老太太也不愿在这里住下,怕折了自己的寿,就带人走了,这不,造价过万两银子的大宅子,八千里银子就可以买到了。”
铜钟不敲自鸣?
刘远心里一个激灵,心里泛起了心思,不过还是面没表情,撇撇嘴说:“八千两,你以为为是八百两啊,就是扬州,能买得起的也没几个,他说造价过万两就过万两啊,我猜那是故意抬高价钱,那宅子不能住人了,又不想亏,想讹人。”
赵安摇摇头说:“那倒不会,少爷,这事我也听说过了,很多人看过那房子,都说值,那材料、那手工,都是一等一的好,家具什物用的又是上等的材料,像园林里的奇花异草,那是从很远的地方采买用船运回来的,最厉害就是大堂前那几根金丝楠木,好东西啊,对着阳光一看,就可以看到一根根的金丝,耀得人的眼睛都花了,据说一根没几百两银子都拿不下来。”
“这么厉害啊”刘远搓搓手说:“那你说,我们还能不能压点价什么的,八千两也忒贵了一点~~”
“这事我看没谱,也有人想压价什么的,那二品大员说了,不做也做了,最少八千两,再降的话,他宁愿留在手里捂着算了~~~啊,少爷,你不会。。。。。想打它的主意吧?”赵安吃惊地问道。
刘远也不否认,点点头说:“嗯,有点意思,怎么,这事不是你告诉我的吗?怎么,你告诉我,你不想我买那宅子?”
赵安哭笑不得地说:“少爷,我告诉你这消息,其实想跟你说,瘦西湖旁边的房子,其实没你想像中那么好,要不,你就在别的地方挑一处好了,买现在的行,买地自己盖也好。”
“嘿嘿~~别人怕,我可不怕,赵老,现在我们有多少银子,所有的银子加起来。”
“少爷,你不会真的想~~”
刘远打断赵安的话说:“叫你说就说,这事我心中有数。”
“是,是~”赵安一看刘远认真了,也不敢再问,飞快地跑到柜台,粗略地算了一下,马上向刘远汇报道:“少爷,现在所有的银子加起来,有六千七百八十二两。”
那大宅子八千两,这里有六千七百八十二两,还有一千多里的缺口,上次在玉满楼对对子弄了一百两黄金,用了一点,现在大约还六百多两,刘远就把它当成私己钱,没有入库,加起来的,大约有七千四百两。
如果那宅子真的合自己的心意,那剩菜下的六百两,可以借一下,金玉斋的张胖子、天府酒府的钱掌柜还有大盐商的儿子秦朗,都是很好的债主,暂时借几百两来周转一下,估计问题不大。
对别人来说,什么通灵之物不敲自鸣恐怖的声音,对自己来说,简直就是财神爷敲门的声音。
主意打定,刘远马上下令道:“黑巴,去街头请马车,赵老,拿五百两银子,我们马上去那大宅子看一下,要是好,那银子就算下订了。”
“可是少爷~~”
“照我说的去做,有什么事,以后再跟你解释,去!”
赵安有心想劝刘远放弃那座不祥的大宅子,不过现在刘远心意己决,一个是主,一个是奴,一旦主人决定了的事,做奴的,只能无条件服从。
“是,少爷。”赵安连忙领命。
瘦西湖,位于扬州的北郊,刘远和抱着紧紧抱着一大包银子的赵安,坐上马上,直奔瘦西湖而去。
在马车上,刘远饶有兴趣地问道:“赵老,我看你说得那么好,你看过吗?”
“回少爷的话,我透过门缝,看了一下。”
“怎么样,漂亮吗?”
赵安点点头说:“漂亮,那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宅子,真的很漂亮,老实说,那个大官真是亏了,听说建房子的时候,他得了很多便利,先别说很多东西他买起来比别人便宜得多,就连砌砖的工匠,都是托情,从工部派来的,都是好工匠啊,不少有建皇宫的经验,上好的金丝楠木,普通人有银子也难找买到,可他一搞就是几根,都是大板材料子的那种,这是人脉啊,要是普通的商人,就是再多花一倍的银子,也不见得能弄得好呢。”
“哦,是这样,那更好,哈~~”
刘远得意地笑了起来。
正在笑着,那马车突然停下来了,然后还隐约传来一些打斗、哭骂之声。
“什么事,怎么突然停下来了?”马车一停下,刘远就有点不爽地询问道。
“回掌柜的话。”赶车的毕恭毕敬地说:“前面好像出事了。”
出事了?
刘远掀开车窗的帘子往前一看,只见前面黑压压围着一大群的人,不少人把脖子伸得长长的,都在凑着看热闹,好像有个女子在求饶,请放过自己相公什么的,然后又有人骂她不识抬趣,连什么公子的道也敢抢,活得不耐烦之类。
“赵老,你去前面打听一下,是怎么回事?要是此路不通,我们就掉头改道。”有点想早点看大宅子的刘远不耐烦地说。
“是,少爷。”
老忠奴赵安听了,马上把银子放下,迈着老胳膊老腿屁颠屁颠为自己的主人效劳。
大约过了一刻钟,等赵安回来的时候,原来堵着马路也变得通畅,只不过,赵安的脸sè有点不好。
“赵老,刚才是怎么回来?”
“那个~~也没什么事,有两个从乡下来的小夫妻驾着一辆牛车探亲,在转弯时因为官道小,妨碍了后面一个贵家公子的去路,那贵家公子一生气,就让豪奴把那可怜的两夫妇给揍了一顿,那驴车也给劈烂,现在他们出完气,跑到瘦西湖狎jì去了。”
又碰上这仗势欺人的事,刘远摇了摇头,只能算他们倒霉吧,都说路见不平,拨刀相助,可是那只是气话,做大侠也得掂量一下自己有几斤几两,刘远现在只是一个地位低下的商人,连
一介布衣都比不上,也只能同情一下。
何况,这是官道,路~~还是挺平的,刘远心里暗暗安慰自己道。
“咦,赵老,怎么你的脸sè这么苍白的?有什么事?”刘远终于感到赵安的不太寻常,关心地问道。
“这~~老奴没事,谢谢少爷关心。”
“有事说事,吞吞吐吐的干什么~~”
赵安犹豫了一下,咬着牙说:“少爷,我~~我看到长孙胜文了,刚才就是他下令手下打人的。”
长孙胜文?怎么这名字这么熟悉的?刘远脑里灵光一闪,长孙胜文,不就是赵国公的亲侄子吗,对了,就是他害赵府家破人亡,也就是他,害得赵紫云沦为官奴,这也间接造成赵安来自己身边辅助。
这个纨绔子弟,简直就是一个祸害,怎么跑到扬州来了?
090 五门纳福
经过一段小插曲后,刘远一行所乘坐的马车终于一座气派非凡的大宅子前停了下来。
好一座幽雅别致的宅子!
那宅子占地很广,气派的大门、青砖红墙,两只白玉狮子栩栩如生,站在门前威风凛凛,好像一尊守护神,百邪不侵,在墙体的外面,还移种了一排青翠yù滴的竹子,大门的旁边种了很多jīng心打理过的花草,让人感到大气之余又不失别致。
秋风送爽,幽香暗送。
这宅子,真是不错,刘远一边看,一边暗暗点点头。
“少爷,这位是看守这宅子的人,吕三管家,这二位是府上的护院,管家,这位是我家少爷,姓刘~”刘远在门口只是稍等了一会,赵安就带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家伙出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两个牛高马大的下人。
这么大的宅子,平时也得有人看护、打理清扫一下,毕竟里面值钱的东西不少呢,这个吕三管家,就是被主人安排留守在这里的人,反正名门大族什么的,家里的管家也有好几个,不重要的,放在这里守门刚刚好。
吕三管家的名字并不叫吕三,而是他在府中任三管家的职位,所以叫吕三管家。
“吕管家,幸会,幸会。”刘远闻言,跟他行了一礼。
“刘公子,你这是,对这大宅子有意?”相当于刘远的热情,吕三管家的表现,则是有点冷淡。
这也难怪,这宅子作价高达八千两银子,八千两,不是八千个铜钱,扬州能一下子拿来得出来的也没多少个,眼前的刘远,rǔ臭未干,连来这里,也是雇马车来的,就这样的一个人,还说要买下这个宅子,还真的不大相信。
在吕三管家的心中,把刘远归纳为一个好奇、想见识一下豪门大户的气派,什么买宅子,一个借口来的,这几天,这种人,吕三管家见得多了。
刘远一看他的表情,就和他想什么了,也不在意,这是人之常情,有点费力把那包银子拿过来,在吕大管家面前打开,让他瞧清楚了,这才笑着说:
“是啊,听朋友说这里有个宅子不错,就过来看看,如果合我心意,就买了,你看,订金我都带来了。”
“哈哈,刘公子真是年轻才俊,好说,好说~~”一看银子,吕三管家的双眼都放光了,看着刘远的目光也不同了。
真想不到,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小家伙,一下子竟然能拿出这么多的银子,看来他不仅有诚意,还很有实力。
老实说,要不是东家的命令不能违,吕三管家才不想在这里呆,这里“不干净”的呢,大白天站在外面,一阵凉风吹过他都疑神疑鬼的,一早想把这里早点甩手,这样他好离开这鬼地方了。
“那个,管家,买宅了,是一件大事,不知我等是否可以进里面看看?”赵老在一旁提出了条件。
刘远在一旁笑而不语,很明显,赵安的意思,也就自己的意思。
八千两的宅子,不仔细看,谁敢随意买下呢。
“应该的,应该的~~”看得出刘远是诚心想要,吕三管家心里大乐,连忙应道,不过他有点愁眉苦脸地说:“请二位稍等一下,负责打扫的陈老头出去买菜了,要等他回来才行。”
赵安好奇地说:“怎么,他不在,我们就不能参观?”
吕三管家连连摇摇头说:“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就是我们几个要守在外面,不太方便,那个,里面其实没什么的,就是一些家具、花草石头什么的,就想找个人给你们介绍一下而己。”
人对未知的事物都有一种恐惧感,自从老太太的通灵之物不敲自鸣,甚至白天也是这样,结果越传越夸张,越传越玄乎,弄得一众下人草木皆兵,好像里面还真有一个索魂的厉鬼一样,现在除了一个扫地的、行将就木的陈老头,其他人都不敢进里面,就是吕三管家,也是和二个守宅子的家丁挤在门房里。
这事在今天来说,我们感到有点可笑,但在民智未开、很多事解释不了古代,就归于鬼神一类,对这些事极为敬畏。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自己进去看一下就好,保证不会损会贵府的一草一木。”
“这个,也罢,公子,请吧~阿诚你陪公子走走,好好侍候着。”吕三管家生怕刘远这个金主不高兴,可是自己又不敢去,里面不少东西挺值钱的,没人看着也不行,干脆让手下去好了。
就是有事,也不是自己有事。
“管家,我~~~”那个叫阿诚的小伙子一听,面sè都变了,连忙求饶道。
“叫你去就去,大不了,今晚不用你当值。”
“是~~”
终于,刘远和赵安可以光明正大地进去了,虽说走的是偏门,不过刘远也没什么不满。
哗,好别致!
一进去,刘远忍不住要喝采:一进里面,仿佛置身于江南水乡一般,房子结构jīng美、设计巧妙,把房子、假山、走廊、圆池、凉亭等完美结合起来,真是有一种三步一小变,十步一大景的感觉。
最令刘远吃惊的是,这宅子里的树木高拨挺立,生机旺盛,很多断枝处长新叶,很明显不是自小种植,等它慢慢成材,而是直接相中品种好、造型优美大树,用人工直接移植到这里,其中有一棵大树,一个大人都合抱不过来,刘远看到也暗暗咋舌:这得花多少人力财力把它从深山中移出,然后运到这里栽上。
好大的气魄、好大的手笔,别人至少要二三十年才成型的宅子,它刚刚建起,己经初具规模了。
赵老第一次见识到这等别致的宅子,又是假山又园池,层峦叠嶂、曲径通幽,不时看得眼花缭乱,倒是刘远,前世经济不错,又喜见旅行,像故宫、颐和园、苏州园林都有幸目睹,倒是显得波澜不惊,这让跟在后面那个叫阿诚的健仆吃惊不小。
在刘远之前,也有不少看过这宅子,多是吃惊不己,不少土包子看得都呆住了,像刘远那样轻描淡写的人,还真的不多。
一想到这里有“不干净”的东西,阿诚就感到心里有凉,惊慌向四周看了一下,然后走快二步,和赵安并排走在一起。
“老人家,那个,你不怕吗?”阿诚小声地问道。
“怕?”赵安笑了笑,同样压低声音说:“你是说这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吧?”
阿诚吃了一惊:“那个,你~~知道了?”
“废话,扬州城有哪个不知道。”
“知道了,还~~敢买这宅子?”
赵安得意地说:“老实说,刚开始的时候也怕,不过一想我家少爷,我就不害怕了。”
“为什么?”
“为什么?大伙都说我家少爷是文曲星下凡,神仙啊,就是有什么小鬼,看到我们家少爷,还不是有多快跑多快啊,在我家少爷在,有什么好怕的呢。”
“咦,你家公子姓刘,是那个大败北方才子的刘远?这事我也听过,大伙都说他是文曲星下凡,现在看来,还真的没说错啊,明知这里有问题,一个个都避之则吉,可是他倒好,知道还特地过来捡现成的。”
赵安没说话,不过脸上却是一脸的骄傲。
刘远边走边看,真是越看越满意,很明显,这里的主人,有心打造一个安乐窝,花费了极大的心血,没想到,最后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咦,这木梁之上,怎么有蝙蝠的?”刘远站在一个偏厅的门前,有点好奇地问道。
在门前那梁和窗之间,雕梁画栋,上面雕了很栩栩如生的东西,有花有鱼、有人物等等,这些都代表着一些良好的祝愿,如雕花寓意着“花开富贵”,雕鱼寓意“年年有余”,雕松鹤则是寓意着“松鹤延年”,可是,弄几只有丑陋的蝙蝠在上面,感觉有点大煞风景。
赵安一听乐了,笑着说:“呵呵,少爷,还有你不知道的东西啊,我还以为你是无所不能的呢。”
“哦,赵老你知道?”
“别的不知,不过这几个蝙蝠,还是略知一二,不瞒少爷,这其实叫五门纳福阵”
刘远好奇地问道:“五门纳福?”
“少爷,你请看”赵安指着上面说:“上面一共有五只蝙蝠,蝠的谐音就是福,五只蝙蝠的头所抽的方位都不同,分别向着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用五行来说,木为东方,火为南方,金为西方,水为北方,土为zhōng yāng,这五个方向,恰恰代表了五行万物,顺应天时、地利、人和,开门纳福,所以又叫五门纳福阵。”
刘远听了连连点头,心里对古人的智慧佩服万分,真是生活之中,处处都见其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