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神乎其技
“少爷,我们今天还要划那个铜板吗?还要划多久?”小晴抬抬头,有点可怜巴巴地说。
不光小晴,就是阿忠还有阿义两个,那脸都成了苦瓜脸,要不是自己是奴隶,估计一早就就要作反了。
刘远所谓的教导,就是买了几块铜板,每人一把长刺一柄指甲大的小铲,每天就要他们在上面刻划直线,一划到底不能停的那种,别看是划直线那么简单,要求划得自然、笔直,那小铜板上划满,然后用小铲一点点的,轻轻的铲平。
就是这铲平,也是很讲求的,要铲得薄,薄薄的一层,铲得要平滑、工整,最好像镜子一般,划满了就铲,铲平了再划,周而复始,一块铜板消耗完了,就再换一块。
一天、二天、三天、十天.。。。。很难想像,天天都是这样,简单又烦琐的工作一再重复,那得多闷,现在的小晴,一拿起那铜板或一听到金属相碰的声音就有一种想崩溃的感觉,
有时宁愿干重活,也不想做这些工作。
不干也不行,虽说少爷并不打,就是把待遇分等级,做得最好的,吃饭时有鱼有肉,中等一般的,青菜送米饭,做得不好的,喝清水粥吧,现在的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一天不吃,双眼都发光,放以前在奴市受训时,吃那些粗米烂菜没觉什么,可是吃过好的,再让吃差的,还真的吃不下。。。。。。。
刘远看着那三个可怜巴巴的孩子,心里暗暗好笑,自己以前受的罪,现在这三个小家伙身上体现了。
遥想当年,自己刚学艺拜师时,也天天刮这个,刮到第五天,忍不住问了和小晴同样的问题,话还没说完,屁股就给师傅踹了一脚,大吼一声:叫你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干的就给老子滚,那时委屈得差点都哭起来,不过,刘远后来才知道这样做的深意。
眼、心、手,眼要快、锐利;心要耐心、细心;手要巧、稳,一个优秀的首饰工作者,这是最基本的三点,当然,要做到刘远这级别,还有敏锐的时尚触角还有风向,把握cháo流的重心。
“怎么,你们都觉得很闷,很烦,觉得这样样没什么用,浪费时间,对吧?”刘远笑容满面的问那三个孩子。
阿忠、阿义还有小晴闻言,拼命点着小脑袋。
刘远摇摇头说:“我想过二天再跟你们说的,现在看到你们这样,我还是提前说吧。”
三双好奇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刘远的,看看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有本事又有爱心的主人,到底要说些什么。
刘远随手拿起一件样板首饰,一脸正经地说:“一件首饰,除了它本身是贵重的材质,如金、银、宝石等材料造成,还包括了艺术的价值,就以这枝最简单的紫头钗来说,它包括了锤击、浇铸、焊接、切削、抛光、铆、镀、錾刻、等工艺,除此之外,少爷我还开发了镶嵌、微雕、镂空等新工艺,做这么多,不是砍柴,拿把刀就可以砍了,做首饰,要做到眼明、心静、手稳,手随心动,这样才能做出完美的首饰。”
“让你们做划铲铜板,这是锻炼你们的耐心、手力、腕力、眼光等重要条件,要是这些最基本的都不到,那什么都不成,学不成,那么你们永远只能做最低等的奴隶。”刘远举起自己的右手,五指扬了扬,扭头问三个小爱伙:“你们看得出,我这只手,和你们的手有什么差别吗?”
“少爷,你的手大。”
“对,少爷你的手好白。”
“你的是大人的手,我们的小孩的手。”
刘远摇了摇头笑道:“错了,我的,是一双巧手,我的手,可以做出全大唐最jīng美的首饰、我的手可以让我吃得好、穿得暧,而你们,只是一双拙笨的手,除了洗米扫地砍柴,什么也干不了。”
看到三个小家伙一脸的迷茫,刘远摇了摇头,心里暗笑着,她们年纪还小,这些话对他们来说,根本不明白什么意思,干脆用行动给们示范算了。
“阿忠,拿一块一号银子给我。”
“是,少爷。”
阿忠快步快到贮藏柜,拿了一块代表着高纯度、提纯过的银子送到少爷的手上。
“看好了。”
刘远说了一起,拿起一把小锤子对着银子就捶打了起来,只见锤子在刘远的手中上下飞舞,一边捶打,一边飞快地翻弄着那块银子,好像不用看、不用思考的一般,不到一刻钟,当刘远手中的锤子停下来时,三个小家伙的嘴巴都合不拢了。
原来只是一块的银子,刘远只用一把锤子,不到一刻针的时候,硬生生打出一个等边的五角星,每一个边、每一个角、都对非常对称,那像用模具铸出来的一样,用肉眼都看不出误差来,一下子把个小家伙的眼都看值了。
这简直就像变戏法一样,神乎其技啊。
刘远拿起那个亮晶晶的银五角星,诱惑那三个小家伙说:“怎么样?漂亮吗?”
“漂亮”阿忠、阿义还有小晴异口同声地说道。
“想要吗?”
“想。”
“想?”刘远嘴角露出坏坏的笑容:“不给,想要的话,学好技术后自己打去,你们少爷,也是铲小铜片铲起的,想成为人上人,就得吃得苦中苦。”
这句话,三个小家伙好像听明白了,三个人、六只眼都是亮晶晶的。
“还楞着干什么,快点,今晚吃牛肉炒黄瓜、红烧猪蹄还有羊肉汤,谁做得不好,别说肉,哼哼,今晚米汤都没得喝。”说完后,刘远严叱一声,吓得那三个小家伙连忙低头干活。
美妙的憧憬还有丰盛的晚餐,特别是那肉,诱惑力绝对巨大。
看到三个小家伙乖乖练基本功后,刘远把手背在后面,得意洋洋地走了。
终于有“菜鸟”给自己调教收拾了,这感觉,还真不错。
“师兄,累了吧,来,喝口参茶润润喉咙。”小娘一看到刘远走出那工作室,马上把一早准备好的参茶送上。
最近还真是辛苦刘远了,又要做首饰、又要准备崔梦瑶的那件jīng美的首饰,还得抽空培训那三个从零开始的小家伙,不是一般的累。
幸好,他们现在还年轻,手指头的关节还没变拙,灵活、易教,刘远倒也教得尽心尽力。
做大老爷之前,得把他们培训出来啊。
“真乖”刘远轻轻刮了一下小娘的琼鼻,然后接过参茶美滋滋吸了二口,不热也不冷,刚刚好,舒坦得直呼气。
“对了,安老呢?”
安老说的就是管家赵安,他来到金玉世家后,尽心尽责,有时剩饭也舍不得到,偷偷留起来自己第二顿再吃,简直当这个是家了,所以刘远和小娘都尊称他为安老。
小娘高兴地说:“在看店呢,真是厉害,那口才可好使了,比你做得还要好呢。”
“那当然,安老以前负责赵府名下商铺的经营,自然是我们老练多了。”
这次误打误撞,还真捡了个宝,赵安不但能写会算,把里里面面打理得妥妥当当,还能替代刘远做掌柜管理店铺的工作,闲时帮忙训练阿忠还有阿义,这把刘远解放了出来,可以专心做自己要做的事。
“少爷,少爷~~”没想到,一说曹cāo,曹cāo就到,刚说起赵安,这家伙踱着小碎步兴冲冲地跑了进来:“少爷,少爷,有喜事。”
“什么事这么高兴?”刘远奇怪地道。
赵安把一张请帖递到刘远的手里,一脸兴奋地说:“大喜事啊,少爷,扬州的文人才子准备明天晚上在瘦西湖泛舟赏月,顺便以诗会友,苏老先生特地推荐了你,邀请你也去参加明天晚上的诗会啊。”
纳呢?
瘦西湖?诗会?还叫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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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 扬州诗会
“这~~怎么回事?怎么这事连我都邀请了,不会当我是水鱼吧?”刘远疑惑地说。
“鱼?少爷,今天你要吃鱼吗?”赵安听得一头雾水。
倒,一时口快,连前世的口头禅,“水鱼”也就是傻蛋、冤大头的意思,这些人文皱皱的家伙,不会搞什么诗会不够钱,看自己最近赚得不少,拉上自己,到时结帐的时候,一个个装醉走开什么的,要自己付帐,估计那一圈人,又是游船又什么歌舞助兴的,自己立马就得破产。
以前也不是没试过,那时刘远刚学艺,人不出众也没什么钱,用那时的话来说,那叫**丝,有一所谓的女神有天晚上打电话约出吃饭,刘远去到的时候差不多己经吃完,那女的就说了一句:“你来啦,快吃吧”,整晚就说了一句话,结果,刘远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差不多口袋都被掏光,吃了大半个月的方便面。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刘远一听,马上就想起那些不愉快的往事。
刘远小心地问道:“赵老,你知不知道,那个聚会的花销,是哪个出?”
“这个”赵老犹豫了一下,摇摇头说:“青州那边我就知道,各行各业的协会,每年都会捐不少钱修路补桥,赞助诗会什么的,诗会的所花费的银子,就由此而来,其它各州各县差不多都是这样的,这扬州嘛,估计也不会例外。”
“那好,赵老,你打听一下,扬州往年诗会花销是谁出的,我们别做了冤大头。”刘远马上给赵安下了命令。
“是,少爷,老奴马上去。”
赵安虽说接受了命令,不过心里暗暗摇头:一个地位低下的商人,能被邀请,那绝对是天大的幸事,怎么能那么计较那一点点的铜臭呢,赵安的心理有点难解。
不知多少地主老财、有钱人之流,就是挤破头皮想进,就是奉上多少银子,人家根本就不爱搭理呢,文人有什么好骄傲的,唯有风骨而己。
幸好,诗会作为扬州的一大盛事,打听起来一点也不难,赵安很快就打听到了消息:诗会的花销全由扬州各行各业的协会捐赠的钱款里出,除此之外,天府酒楼的钱掌柜还包办诗会所用的全部酒水,远近驰名的新品好酒天府香,管够。
那可是一钱银子八十文一壶的好酒啊,用赵老的话来说,不少被邀的清贫才子,己经扬言要一醉方休了。
天府香?
刘远嘴角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钱掌柜,倒也真会做生意,其实那酒的成本不高,可是在这代表着主流方向、高层次的聚会里用了他的酒,那可是一次免费的广告啊,不过,估计他现在因为那区区的几百两银子,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吧。
“少爷,那诗会,您还去吗?”赵安看到刘远什么也不说,只是在哪里笑得jiānjiān的,有点不解地问了一句。
“去,当然去了。”刘远打了一个响指,高兴地说:“白吃白喝,不去不是浪费吗,再说了,到时肯定很多名流贵族去的,正是一个给我们金玉世家作宣传的一个绝好的机会,这么好的机会,哪能错过呢。”
赵安再一次无言了,高雅的人,去诗会那是对花赏月、以诗会友,相互交流切搓的美事,可是一到自己少爷的嘴里,马上就变成吃喝的俗事,还把铜臭之气带到那地方,这个,有点不像话了吧。
可惜,自己是奴,刘远是主,这些事情赵安只是想想算了,他可不敢说出来。
刘远看看时辰己经不早,扭头对赵安说:“好了,我要工作了,没什么事,不要打扰我。”
赵安知道,少爷要关起房门,一个人静下心做那件据说是给崔老夫人的首饰,什么样的谁也不见过,因为少爷一直在保密着,谁也没看过,赵安相信,以少爷的技术,到时那首饰一出现,肯定是一呜惊人。
这是刘远的习惯,无论有什么事,每天都会有一定的时间来打造首饰,因为熟才能生巧,一双巧手就像一柄利刃,久不磨了,利刃也就失去了它的锐意。
菜刀久不用,也会生锈呢。
“是,少爷!”赵安说完,忙退了出去,他还得到守着店子呢。
等赵安出去后,刘远把手放在水盆里轻轻洗干净,用手巾擦干水,屏气凝神,慢慢推开属于他私人的工作室,开始首饰的打造,刘远一关门,小娘很有默契一样拿着针线坐在工作室的门口。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华灯初上,刘远就被不知磨了自己多少次赵安拉上了一早就订好的马车往瘦西湖赶去。
刘远原来想晚一点去的,因为重要人物都是晚一点出场的,可是赵安说他的地位还不显赫,迟到会招人嫌,好说歹说刘远才同意,不过还好,那车夫听说去会瘦西湖参会诗会的,不知多高兴,一路小心伺候,碰上迎面的马车,一说是参加诗会,多数都会避让,这让那车夫都觉得倍有面子。
“那个,赵安,我这样好吗?”刘远对身上的装束有点不自然。
原来穿的是方便工作胡服,可是赵安楞是给他弄了一身宽大的仕子装,还弄了一把纸扇,刘远感觉自就是猪鼻插葱---装象呢,老大的不自在,要不是小娘一脸娇羞地看着自己,眼里都冒出小星星了,刘远还真想脱下。
“好,好,一看少爷,就像才高八斗的才子。”赵安在一旁笑着说。
“对对,公子这衣装扮,就像文曲星下凡呢。”连赶车的大叔一边赶车,一边奉承道。
算了,那就这样吧。
刘远出门前,也照过铜镜,感觉还真像那么一回事,镜里的自己,的确有一副还算不错的皮囊:面如冠玉、星目剑眉、风度翩翩,就像一个玉树临风的少年郎。
果然人靠衣饰,佛靠金装,经那么一打扮,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不地刘远本来长得也不差,最近生活改善,吃好喝好,脸上长肉,那模样就出来了,像小娘那种年纪的怀chūn少女,没点相貌,能那么痴情吗?
越靠近瘦西湖,游人变得越多,连马车也多了起来,从马车上望出去,有不少书生、小姐也在赶路,好像赶庙会一样,热闹极了。
隐约间,还听到他们兴致勃勃讨论诗会的事一样。
“不就一个诗会吗?怎么这么多人的?”刘远有点奇怪的问道。
不用说,赵安也知道自家少爷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以免他出丑,忙给他介绍道:“少爷,无论哪里,举行诗会都是当地最热闹的盛事,通常是这样的,组织者会包办当地最大的船楼停在湖中间,有请帖的就可以登上船楼以文会友,赏月品酒、吟风咏月、欣赏美妙的歌舞。”
“没有请贴的,也可以自己出钱租个小船停在周围,因为组织者会出一些命题来对对子、斗诗什么的,每有佳句,就会让人在船头大声吟唱,供所有人品赏,听到佳名时,四周会发出cháo水般的掌声,如果小船的人听到,也有相应的好句,就大声吟诵出来,真有才华,也有可能被邀上船楼,很多少就是在诗会上大出风头,从而扬名立万,受读书人敬仰。”
“嘿嘿~~”赵安暧昧笑了两声继续说:“除此之外,到时有不少名jì、大家闺秀、千金小姐也会躲在小船里倾听,要是打动了她们的芳心,还会邀你上船举杯对饮,因为诗会,不知传出成为名jì入幕之宾、大家闺秀的乘龙快婿之类的佳话呢。”
纳呢?这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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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 北方“九斗”
瘦西湖位于位于扬州市北郊,虽说还没明、清时那样宏伟美丽,不过从隋唐时期起,瘦西湖沿岸陆续建园林,风光如画,景sè秀丽,其名园胜迹,散布在窈窕曲折的一湖碧水两岸,俨然一幅次第展开的国画长卷,是文人雅士最喜欢的一个景点。
(注:乾隆年间寓居扬州的诗人汪沆的一首感慨富商挥金如土的诗作:“垂柳不断接残芜,雁齿红桥俨画图;也是销金一锅子,故应唤作瘦西湖。”由此得名,本书为了简洁明了,就提前采用这名称)
今天,瘦西湖灯光如昼、游人如梭,湖里密密麻麻了过百条大小不一的船,因为今天晚上,一年一度扬州诗会在这里举行,扬州刺史、司马等官员也会到场点评、就连宵禁也会推迟二个时辰。
今晚扬州的夜,注定一个不平凡的夜。
有请贴的人,就可以坐上诗会安排小船划到湖中心,然后通过特制的小木梯爬上停在瘦西湖二层高的船楼。
有了手中的邀请贴,刘远很顺利地登上湖心正中的船楼。
“这不是金玉世家的刘掌~~~不对,是刘兄才对。”
“陈兄有礼,羞愧羞愧。”
“对啊,刘才子,你可来晚了,一会当罚三杯酒。”
“李公子,一定一定。”
“佩服,佩服,刘公子,你狠啊,出了那两个两个对子,害得我rì思夜想,很久都不知肉味了,不行,一会得好好罚你几杯才行。”
“愿罚、愿罚!”
“刘公子~~~~”
。。。。。。。
一上船,就有不少才子文人跟刘远打招呼,因为那两个对子的缘故,刘远也常常坐镇在哪里,一个二去,也认识了不少,刘远虽然只是一个商贾,不过他能写出那么绝妙的对子,众人对他也很尊敬。
有nǎi更是娘,有麝自然香,有才嘛,自然受人尊敬。
“刘远,你来了”人群中突然响起浑厚的声音,刘远闻声望去,忍不住楞了一下。
说话的,正是扬州最大的父母官,崔刺史。
“草民参见崔刺史。”刘远有功名在身,连忙向他行了一个礼。
“免礼免礼,今晚这里以诗会友,只有年龄长幼之别,没有地位高低之分,老夫姓崔,名雄,字子善,你唤我一声崔前辈或崔先生即可。”崔子善笑着说。
刘远这才知道,原来这位崔刺史叫崔雄。
“是,崔先生好。”
崔雄的心情明显很不错,不知是不是上次谈得愉快的缘故,竟然给刘远介绍起来:“小远,这位是苏老先生,是我们扬州的公认的大文人,这也是他提力排众议把你邀请来的,你要好好结识一番了。”
“谢谢苏老先生抬爱,小子这厮有礼了。”刘远一听,原来自己能来这里,原来还是这位老先生的推荐,就是上次在玉满楼,那个陈昌还想推托,也因这位老先人的率先叫好,最好那锭百两黄金顺利到手。
学问好、品格高,平时就很有名气,对于这种老先生,刘远可是从心底里发出敬佩。
“年轻人,不错不错,你那两个对子,现在还在为难我呢,呵呵。”苏老先生为人很和蔼可亲,张嘴就是笑容,一点架子也没有,刘远对他印象非常好。
“这位是杨司马,我的同僚”
“这位是我扬州新贵,张御史家的张公子。”
“这位是~~~~”
崔雄每介绍一位,刘远则是连忙作鞠行礼什么的,大家也非常给面子,一一和刘远打着招呼。
当介绍到一位手执白玉扇,穿着桔红长衫、腰佩极品美玉,气凡不凡的才子时,唐雄提高声音说:“诸位,或许很多人没有见识这位公子,这位就是号称北方才子之首的徐鸿济,徐大才子,这些rì子刚巧他来扬州探亲,于是老夫就把他请到这里助兴了。”
苏老先生笑呵呵地说:“说徐大才子,估计在座不少人不知道,不过一说起徐九斗,大伙如雷贯耳吧?”
“失敬,失敬,那时是年少轻狂,现在想想真是有点过了,呵呵。”那个徐鸿济“啪”的一声,把白玉扇全拢,双手合拢,作了一个谦让的礼。
好有自信,自信得让人感到他嚣张、无法无天了。
“八斗”是南朝诗人谢灵运称颂三国魏诗人曹植时用的比喻。他说:“天下才有一石,曹子建(曹植)独占八斗,我得一斗,天下共分一斗。”后来人们便把“才高八斗”这个成语比喻文才高超的人。
而那个徐鸿济竟然自称为“九斗先生”,简直就是膜视天下的才子,就是现在,也只是说“有点过了”,并不是说自己说错,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之辈,刘远一听,就感到不爽,嚣张的人自己没少见,但是这么嚣张的人还是第一次看到。
“什么?九斗先生?”
“那不是说对中之霸,文采飞扬徐大才子吗?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他啊”
“霸气,霸气十足。”
“听说他在北方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的,北方才子之首啊。“
“就是,就是,怎么来场州了?”
文人平时喜欢品个高低,很多时候谁都不服谁,没想到这个时候,徐鸿济说了那么嚣张的话,在场除了苏老先生脸sè有点不自然,不过最后不是闭上口,什么也不说,在场那么多人,那么多视名誉为命根的各位才子,也没人反驳。
“兄弟,那个徐九斗是什么回事?”刘远小声地询问旁边一个高高瘦瘦的才子。
“不会吧,你读书连徐九斗也没听过?哦~~”那人好像醒悟一样:“忘了你平时就是一卖饰品的,不知道也不奇怪,这个徐鸿济很利害,好像在娘肚子里就开始学习一样,一岁能言,三岁识字,五岁己经开始学习四书五经了。”
“他文章写得花团锦簇、诗作得令人拍案叫绝、连对对子,也是号称对遍北方无敌手,不过刘兄厉害,那两个对子,就是他也对不出,这事我听说了,据说他不想来的,不过听到刘兄你也出现,他才这应邀的,不过,刘兄,你得小心了,我猜他会向你发难的。”
刘远笑了笑说:“那没关系,反正我就是我就是扬州一个小小的商人,他羸了我不光彩,要是输了,估计他得到低着头走路了。”
“这~~这~~妙,妙!”那家伙听了一楞,马上醒悟过来,连连称妙。
试想一下,北方才子之首的徐鸿济被江南一个小小的商人打败,肯定让向来低北方才子一头的江南才子吐气扬眉。
刘远无意中抬头看到徐鸿济正盯着自己,那目光中,透露着强大的战意,好像恨不得马上和自己一较高低一样。
不过刘远倒没想那么多,脑子里想的是,徐九斗?听起来牛逼冲天了,不过自己听过初唐四杰,王勃、杨炯、卢照邻、骆宾王,以杜甫他祖父杜审言为首的“文章四友”,这些都是有名的才子,自己的记忆中,没有什么徐鸿济徐九斗那么一号人物啊。
难道又是一个淹没于历史长河中的人物?
就在刘远胡思乱想时,一个管家模样的走到苏老先前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苏老先生听了频频点头。
“崔先生,人己到齐,你看~~~”崔雄贵为扬州刺史,就是开始,也得先询问他。
人家说刚才说人人平等,那只是一句谦虚的话,不可当真的。
“苏老先生,人齐了,那就开始吧。”
“好。”
苏老先生对那管家点点头,那管家领悟他的意思,走到船头敲敲了一下铜锣,“铛铛铛”连敲了三声,原来热闹的瘦西湖,一下子静了下来。
“诗会开始~~~”
那老管家大叫一声,以示诗会正式开始了。
034 琴声悠扬(求收藏)
美酒、美食、各式的瓜果摆满了一张张桌子,唐朝初具规模的造船业己经造出了能载几百的船楼,在船上,摆了二十多桌,过百人可以同时开宴,在船头的位置,还有珠帘和屏风隔开,看不到里面。
估计是搞一些歌舞表演之类的场地。
听到苏老先生招呼大家入席后,刘远特地挑了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和一些衣着普通,好像不是很得志的才子坐在一起。
树大招大,在很多士子的眼里,自己只是一个充满铜臭之气的商贾,就是坐在这里,也有二个自命清高的才子故意无视自己,幸好刚才和自己聊“徐九斗”的瘦高个兄台也在,二人不时说上二句,倒也显得尴尬。
首席?
别想了,那是刺史、司马、苏老先生还有徐鸿济他们一行人坐的,刘远也不想坐,他现在盘算的是,怎么把带来的首饰显示一番,让金玉世家的名头在这些士子、达官贵人中更加响亮。
“好酒,好酒~~天府香,好酒啊,就是太贵了,舍不得多喝。”
“对,对,对,这酒有劲头十足,好像越喝越香醇了,今天可要喝个够本了。”
众人一坐下,就不客气夹菜、喝酒起来,古人好酒,特别是文人豪客,认为酒能让他们更豪迈、灵感更多,不少人一坐下,第一件事就是拿起酒壶就往自己的杯子倒酒,一边倒一边赞叹。
穷书生,可没那么多享受的机会。
刘远的酒量一般,一边不紧不慢地夹着菜,一边那个和自己最合得来的瘦高个聊天,得知他叫秦朗,他家也是经商的,难怪两人这么惺惺相惜,原来都有被那些自命清高的家伙看的经历。
谈得深一点,秦朗无意中透露到,他家是赎盐的,不是用牛车拉用毛驴驮,人家是用船运,得,在这里还碰上一个大盐商的儿子,名副其实的富二代。
放二十一世纪,凭他的样貌、身材还有家底,那绝对是高师富。
“秦兄,你这么风流倜党,平时肯定很多美女爱慕吧,要是方便的话,也给小弟介绍一个哦。”二人熟悉络了,刘远开玩笑道。
秦朗不动声息的笑了笑:“哪里啊,刘兄弟你开玩笑了。”
“真的,我能看得出,如果你说不受欢迎,除非~~~”
“除非什么?”秦朗好奇地问道。
刘远一脸狡黠地分析道:“男人要吸引美女,有三个条件很重要的,潘安的貌、邓通的财,还有驴大的货,我看秦兄玉树临风、相貌堂堂,家里又是富可敌国的大盐商,如果这样都不能吸引美女,莫非~~~~嘿”
“什么~?”秦朗回味了一下刘远的话,楞了一下,以他的聪慧,马上就听出,那是刘远拐着弯笑自己那方面不行吗?这话说得还真有水平,说得粗鄙却又富有哲理。
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
秦朗苦笑着说:“刘兄你真是太会说笑了,只是~~唉,门户的问题。”
“怎么,官家女子,看不起秦兄这一表人才?”
“非也非也”秦朗凑近刘远的耳边说:“不满刘兄弟,小弟喜欢的,是清倌人。”
什么?这秦朗喜欢这调调?以他的条件,大家闺秀、千金小姐、小家碧玉可以挑着来,没想到他竟然兴趣这么奇特,喜欢青楼的女子。
家花不如野花香?
“要是你家人不同意的话,来个金屋藏娇啊,到时有了孩子,大的小的一起往家里领,小孩子叫长辈,我就不相信,还有不爱自己后辈的老人”刘远做起了狗头军师帮他支招道。
秦朗摇了摇头说:“不是家父不同意,其实家父很开明,就是那女子节气很高,唉~~”
刘远刚想问那位清倌人这么有个xìng,放着这么一位“高帅富”不要,贪青楼好玩吗的时候,一个声音响起,打断了两人的交流:
“各位,各位,今天是我们扬州一年一度大rì子,让我们先敬我们的父母官,崔刺史、杨司马等百忙之中抽空到这里指导,来,都满上,我们先敬我们的父母官。”
酒过三巡,作为组织者的苏老先生,拿起杯号召大家给崔刺史那几个官员敬上一杯,这个也是惯例,毕竟哪行那业的发展,离不开官府的支持。
众人闻言,纷纷拿起酒杯站起来,一起要敬几位大人。
“好好好,你们是扬州之jīng英,也是我大唐的栋梁之材,还望诸位齐心协力,让扬州更安定繁荣,我崔子善敬大家一杯,都干了。”崔刺史心情大好,代表几位官员发了言,然后一仰首,把怀中美酒一饮而尽。
喝完后,还把自己的酒杯向下,以示自己杯到酒干,绝无酒品不好之说。
“好,干了。”
“大人好酒量。”
“好酒。”
众人拿起酒一饮而尽,然后学着崔雄的样子把酒杯向下倒一下,然后相互哈哈大笑。
苏老先生站起来,举着那酒说:“来者都是客,孔夫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各位,这第二杯,就敬远道而来的徐鸿济才子,感谢他这次的光临。”
“不敢,不敢,苏老先生,你真是太客气了。”徐鸿济难得谦虚了一下。
“干~~”
有酒喝,当然是好,那个徐鸿济是高傲,但他胆子毕竟有才学,在士子如林的北方被公认为北方才子之首,那才华绝对横溢,也值得敬上一杯。
“第三杯,就敬在座的诸位,你们都是我扬州骄傲,今天在这里相聚,也是一种缘分,来,干了。”
“好,干!”
众人哄然应好,再一次举杯,痛痛快快喝干杯中的美酒。
连喝了三杯,再加上互动,聚会终于热闹了起来,最起码,大家的兴致高了很多,说话互动什么的也多了起来,把气氛推到了一个小高cháo。
“大家有没有觉得,我们这里少了点什么?”一个中年人站了起来,笑容满面的问道。
经秦朗介绍,刘远这才知道,这个人扬州乡绅,姓洪名矶,是一名饱满正直之士,担任苏老先生的副手,负责统筹诗会的准备工作。
差点什么?美食、美酒、美景、还有站在船上不停望船楼一众才子抛媚眼的美女,还差什么的呢?众人都在苦思着。
“对了,有形无声,这么好的环境,怎么能不让人弹上一曲,让悠扬的丝竹为大家助兴呢?”人群里有人醒悟得快,马上指了出来。
“对,来一曲。”
“难怪有点不自然,原来没有丝竹伴耳呢。”
一人提出,众人纷纷响应。
洪矶笑着说:“诗会这等美事,哪里能少得了这等雅事的,一早准备好了,大家今天有耳福,我们有幸邀请杜三娘为大家抚上一曲,下面有请三娘,请大家鼓掌!”
“什么?杜三娘?”
“太厉害了,连三娘都请来了,今天没白来了。”
“又能再一次目睹三娘的芳容,天啊,太激动啦。”
“今晚我得好好表现,说不定三娘一高兴,招我做入幕之宾,那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对对对,杜三娘一向卖艺不卖身,不知有那个有先拨头筹、一亲芳泽的运气。”
。。。。。。。
众人一边卖力鼓掌,一边把头伸得长长的,有的都己经站起来张望了。
“噔~~咚~~噔~~~”
是古筝!
随着屏风有人拨动了琴弦,发出几声清脆悦耳之音,整个大厅马上就变得一片寂静,大家都在屏气凝神地听着里面的人弹琴。
那琴声悠扬、曲折婉约、时而像是在闲庭散步,时而像高山流水、时而又像百鸟归巢,那心情好像也跟着琴声高低起伏,说不出的动听,说不出的感人。
刘远想起了一句形容琴音的话:大珠小珠落玉盘。
而坐在刘远旁边的“高富帅”秦朗,更是听得如痴如醉,杯中的酒倒泄了也不知道,整个人就像木头一个坐着,那眼睛都有点迷离了。。。。。。。
035 无耻之徒
古有余音绕梁,三rì不绝的传说,刘远一直以为只是夸张地手法。
现在看来,此事很有可能是真的。
老实说,刘远的音乐细胞不多,就是前世喝歌,也是看着歌词吼的主,对这些古代的声乐更是一窍不通,连弹什么都一无所知,只觉得琴声错落有致,每一个音符都像落在自己的心坎上,听得自己有一种心境平静、心驰神往的感觉。
杜三娘一曲抚完,那琴声还在脑海里回味不己。
“好!”
“好,真是太好了,真是天籁之音,把那沁园chūn都给弹神啦。”
“真不愧是琴绝扬淮的杜三娘,好像那琴技,还有jīng进了。”
“你错了,那是sè艺双绝。”
“再一次听到三娘的琴声,此行无悔矣~~”
不知哪个先回过神来,赞了一句,于是大家醒悟过来后都跟着赞叹,一时间掌声雷动、好评如cháo。
等到掌声稍落,里面有人忽然轻拍三下手掌,外面的才子一听,马上停下议论,不少人都屏住呼吸、把眼睛睁得大大的,死死地盯着那珠帘处。
果然,随着那清脆的三下击掌,有两个丫环先是把里面的屏风搬开,接着一左一右把珠帘托起,让众才子可以看清里面的人。
好美!
珠帘一托起,马上看到有一个大约十七八岁的女子坐在一架古筝后面,只见她发如乌丝、螓首蛾眉、明眸皓齿,那双大眼睛极为灵动,顾盼神飞,有一种见之忘俗的感觉。
美女、大美女、绝sè大美女!
刘远心里暗暗称赞,难怪这么多人老是说杜三娘、杜三娘,人家的确有那个资本,原来刘远还以为她是徐娘半老的女人呢,没想到她还是一个美少女。
一看到这个号称艳绝扬州杜三娘,不少所谓的才子、文人眼都睁大了,而刘远旁边那个“高富帅”秦朗,激动得一下子站了起来,口水都流出来了。
杜三娘好像以这些情形见怪不怪,盈盈站了起来,双手合拢放在小腹之上,向众人行了一个万福,这才柔声道:“今晚是扬州诗会,小女子能为各位才子弹琴,真是三生有幸,不过琴艺不jīng,还请各位多有担待。”
人光人长得漂亮,连声音也像出谷的黄莺,婉转动人。
“三娘真是客气了。”
“能听到你的琴声,是我们的荣幸才对。”
“要说你的琴艺术不jīng,那么我看扬州都没人敢弹琴了。”
“对对对,这话我同意。”
席间只有苏老先生还有崔刺史那几个自持身份,只是微笑不语,一众才子一个个摇头晃脑地赞美着,连那个嚣张的徐鸿济,也看着杜三娘久久不说话,那白玉扇不停在手中又弹开,又合拢,好像思索着什么一样。
这年头,养个小妾、逛逛青楼,闲在青楼唱,醉在花中眠,这是文人才子心中的雅事,要是没点这方面的谈资,别人还以为你不够洒脱呢,才子也有孟浪的,有个别开始有点露骨的挑逗杜三娘了。
“秦兄,秦兄,先坐下,别站着丢人。”刘远把秦朗拉着坐了下来,目光转了转,笑着问道:“要是我猜得不错的话,秦兄喜欢的,就是眼前的杜三娘吧?”
秦朗面sè微微一红,不过也不否认:“是啊,要是得到三娘,我此生都无憾了。”
“想获得三娘对你的好感吗?”
“那当然,只不过三娘向来对我没什么好感,唉~~~”
刘远拍了拍他的肩膀,神秘一笑,在他耳边俏声说道:“秦兄,记得,你欠我一个人情。”
秦朗听得一头雾水,刚想问一下怎么就欠他一个情了,没想到刘远己经起身向船走的位置走去了。
不少人看着刘远,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刘远也不理他们的目光,径直走到珠帘前,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从怀里掏出一个jīng致的木盒。
不能再前进了,那道小小的珠帘就等于一个门坎,自己不请自入的,那就是轻浮,不光大家看不起,说不定还让人说他调戏妇女,还是当着刺史大人的面调戏,罪加一等。
刘远打开木盒,拿出一枝金光灿灿的玫瑰花,侧着身子,双手奉在前面,朗声地说:“杜三娘琴艺jīng湛,秦朗公子深受感动,特在我金玉世家订造黄金玫瑰花一支,正所谓琴声觅知音,鲜花赠美人,还请三娘不要推辞。”
双手举高,侧着身子,动作有点怪,不过主要是为了帮金玉世家做广告宣传,让大家都看到那花的jīng美,在说到金玉世家时,刘远也故意拖长了一下音调。
其实刘远一早就猜出到有这些节目,提前打造了一朵玫瑰花,这花做得栩栩如生,工艺非常复杂,幸好前世流行情人节,那些现实的女生收厌了鲜花,对这黄金做的花非常喜欢,毕竟又漂亮又值钱嘛,刘远试过连续加班做了二天二夜赶工,熟练得,好像闭着眼睛也能做出来一样,原想以自己名义送出去,不过一看到秦朗的表情,心里马上改变主意。
虽说用的是薄如纸的金箔,不过那也是银子,要一个美名,还不如把这费用转嫁在“高帅富”秦朗的身上,就算他不识做,没把银子还给自己,让一个大盐商的儿子欠自己一个人情,这也是不亏本的买卖啊。
坐在珠帘里的杜三娘先是一楞,一开始就想拒绝,不过一听到金玉世家,就犹豫了一下,再看到那朵金灿灿,栩栩如生的的黄金玫瑰时,那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一瓣瓣花瓣,有枝有叶有花忒,好像迎着太阳盛放,做工极为细致,要不是刘远说那是黄金打造的,杜三娘还以为真有那么一种金sè的鲜花。
漂亮得,让人砰然心动。
杜三娘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一边盯着那黄金玫瑰花,一边小碎步踱到刘远面前,亲自拿起了那朵花放在手心中赏玩,越看越爱不释手。
“三娘为众才子抚琴,这是我的幸荣,原绝无打算收众位才子的礼物,不过这花太漂亮了,让我爱不释手,秦公子,谢谢你的美意了。”
说完,三娘朝那个被刘远弄得一楞一楞的秦朗微微一笑,盈盈行了个万福,以示感谢。
这一笑,好像千朵、万朵鲜花在秦朗的心海开放,把他美得差点连自己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了,好在他见惯大场面,马上稳下心神笑着对三娘说:
“鲜花虽好,不过一chūn一秋,三娘在我心里,就像这朵永不凋零的玫瑰花,永远都是那么美、那么动人,鲜花赚佳人,这是我应做的。”
才子不愧是才子,秦朗不但马上接受是自己订造饰物的“好意”,还说了一番轰轰烈烈的爱情宣言,今夜过后,不管杜三娘有没有心动,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在扬州又成就了一段美丽的爱情佳话。
“好,真是太好了,秦兄真是太有情趣了。”
“唉,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好一句~永不凋零的玫瑰花,高雅,高雅啊”
“秦兄,要是今晚抱得美人归,别望请客啊”
“三娘笑了,太动人了,可惜并不是对我笑。”
。。。。。。。。
刘远这一招玩得太漂亮了,所有人都觉得秦朗太有情调了,这么绝妙的想法都想得到,真是太浪漫了,有几个有幸跟随来的女子一时看看风流倜傥的秦朗,一时妒忌地看着三娘还有那jīng美得让人心动的黄金玫瑰花,心里暗想着:要是那花送给自己的多好,不过那花做得也太jīng美、太漂亮了。
坐在首席苏老先生不觉什么,只是笑笑,不过在官场上打滚多年,都能揣摩透人心思的崔刺史哪里看不出刘远是借机给他的金玉世家做广告,心里笑骂:
真是一个无耻之徒,还真会找时机,在诗会这等高雅的场合,硬是把他的铜臭之气带进来,可恶、可怒也。
036章 老曲作词
等一个插曲过后,这次诗会的组织者苏老先生站了起来,双手摆了一下,让众人先安静下来。
“各位,我今天来的目的,是以文会友,互相促进,我一直都在想,找个什么样的题材,不过想起三娘跟我抱怨,说沁园chūn这词牌最近都没什么新词,旧词都弹到烂了,今天,我们就以沁园chūn为题,来一个老牌换新词,各位,文房四宝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们大展拳脚。”
苏老先生指了指四周:“那些听众,等大伙的佳作等了很久啦。”
话一说完,就有仆人搬了很多文案一字排开,上面放置了很多文房四宝,谁一有新作,马上就可以到哪里书写。
“没想到苏老先生这样看重三娘,给众位才子添麻烦了。”杜三娘那婉转的声音,珠帘子后面响起。
词牌就是曲,那曲是固定的,就是填不同的词,沁园chūn初唐很有名的的一个词牌,很多人都作过,可以说作出来来不难,但做得好,却也不易,因为是老词牌,很多人己经做过,也有很多佳作流了下来。
刘远知道,这诗会正式开始了。
经过打听,刘远得知,这诗会通常有三个步骤,先是命题,让大家在固定的命题下做诗词,就像苏老生让以老词牌沁园chūn为题,然后就是zì yóu发展,让众才子把最近自己作的好诗词当众诵读,相互交流。
而最后一个流程,则就是斗,斗诗、斗词、斗对子,让那几个文采飞扬、互不服气的才子当众斗法,这个斗法是非常激烈,为了增加刺激xìng还有竞争xìng,通常还带有一些赌约和彩头的,赵安打听到,有一年有个才子输了,脱光衣服跳下瘦西湖,游水游回岸边,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这读书人不使坏还罢了,一使坏,那可是一肚子的坏水呢。
“刘兄,这次太感激你了,你放心,他rì必有重报。”刘远一回到座位,秦朗连忙小声对他表示感谢。
“好说,好说。”刘远笑嘻嘻地说。
这大盐商,富可敌国的,拨根毛也比自己的腰还粗吧。
秦朗说完后,就开始低头苦苦思索,并不和刘远聊天了,刘远知道,他的“女神”在这里,旧时女士最爱慕男人有才华、满腹经纶的,要是一炮打响,说不定原来那二分的把握又多增几分了。
抬头望去,虽然屏风没有再摆上,不过珠帘己垂下,估计是怕那些才子分心吧。
杜三娘并没有离去,一会有新的词、好的佳作,她还是会抚琴助兴的。
原来谈笑风生才子文人,一个个都在抓耳挠腮想着新词,对他们来说,作出新词不难,难的就是作到一鸣惊人的佳句。
这可是一个可以一鸣惊人的大舞台啊,那些才子都低头着,在酝酿着,在酝酿着~~~~
“哈哈,有了。”偌静的大厅突然响起一句,大家扭头一看,脸sè稍变。
是徐鸿济,这个号称“九斗”的狂人,北方的才子之首的风流人物,果然是才思敏捷,半盏茶的功夫,那新词就想好了,看他一脸自信的样子,看得作得不错。
只见徐鸿济走到文房四宝前,拿起一枝狼毫就龙飞凤舞起来,那胸有成竹、下笔如有神的样子洒脱极了。
很快,徐鸿济把笔一掷,“唰”的一声把纸扇打开,轻轻扇着那些还没干透的墨汁。
“好,好,徐大才子率先完成,就让我们拜读大下你的大作吧。”苏老先生站起来笑着对徐鸿济说道。
没想到,徐鸿济却把写好的新词折了起来摇摇头拒绝说:“不,不,不,客随主便,但客不能代替主,还是让扬州的才子先来,我怕会影响众位仁兄的思路。”
“这个~~~也好,就那等一会,再欣赏徐大才子的佳作了。”苏老先生楞了一下,马上又笑着说。
崔刺史站了起来,给大家鼓起说:“我们的客人己经作好了,我扬州的才子,也得抓紧啊,莫让客人见笑了。”
众才子低声应了,不过眼里都有了怒火。
这话说得好听,说什么客不能抢主的风头、影响思路什么的,他的潜台词是:你们写得太慢了,估计质量也不好,我的一读出,你们还好意思再交上父的拙作吗?
的确,听到一篇比自己好太多佳作,作得不好的,的确也拿不出手,苏老先生估计也知道这个徐鸿济的才学,于是变相地忍让,不再坚持。
苏老先生能忍,可是作为扬言的父母官崔刺史却不能忍,站起来给扬州的才子打气,要是对方一人,力压扬州这么多人,那脸都丢到姥姥家了。
幸好,扬州还有不少饱学之士,徐鸿济嚣张不到一刻钟,一个扬州的才子走到摆放着文房四宝的文案上,唰刷写完,一恭恭敬敬送到苏老先生面前:“学生己作完,请诸位前辈点评。”
“嗯,是子豪啊,不错不错,你是我扬州第一个完成的。”苏老先生高兴地接了过来,对他不免嘉奖二句。
第一个交卷的人叫林子豪,在扬州年轻一代的中也算是个中翘楚。
苏老先生纸摊开,开始看了看林子豪作的词,看完后,半眯着眼,轻轻点一下头,转手把他递给一旁的崔刺史。
“不错不错,还算上乘之作,司马,你看看。”
林子豪新作的词接下几个评委都感到不错,最后苏老先生一点头,那老管家就拿着那份新作去船尾大声诵读了。
“铛~~~”
挂在船尾铜锣一敲,整个瘦西湖的人都知道,有佳作出现,不少人都静下来,竖起耳朵倾听,不少一直关闭的船窗也打开了来,从里面探出一个个年轻女子的脑袋,准备听听是哪位才子有大作现世。
苏老先生的管家对这方面很有经验,敲完锣,干咳一下,接着声音洪亮地大声说道:“下面念的是林子豪才子新的沁园chūn”
“有意思,今年命题的是沁园chūn。”
“是啊,老词牌了。”
“很多人都做过了啊。”
“就是越熟悉,反而越难,有些是经典,很难超越的,看惟简单,其实很有难道的。”
“对,对~~~”
外面游船上、岸上围观的议论纷纷,都在小声发表着自己的见解。
而这时,老管家那洪亮的声音在整个瘦西湖传播开来:
“径竹扶疏,直上青霄,玉立万竿。似冰壶潇洒,虚心直节,清标贞干,风月无边。清荫盈庭,细香满座,凡款公门皆七贤。称觞旦,与松梅并祝,辞表南山。绵延。龙种儿孙。列砌森庭栖凤鸾。况节楼辟命,管城草檄,计台琐试,玉笋联班。盛事重重,荐腾楛茧,渡蚁yīn功须状元。燕山乐,又使符踵至,趣赴淇园。”
一词诵完,四岸皆静。
清新隽永、意境深远,特别是最后两句,更是惹人深思。
“好~~”
“好一首沁园chūn,受教了。”
“林子豪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名,不愧是我扬州之才俊。”
“快点,记下来了没有?记下来了马上拿给妙玉姑娘,我们花满楼的词也得换一下了。”
。。。。。。。
半响,叫好声连声一片,掌声也响了起来,就是在船楼上,一众相好的才子也纷纷给林子豪祝贺,林子豪虽然面有得sè,不过倒也一一应了,还挑衅的望了那个徐鸿济一眼。
可是徐鸿济装着没看到,还是悠然自得的品着茶。
有人先行完成,并得到在场评审的认同,广而告之,不少人都有了紧迫感,一个个闻着目、摇着头,好像这样能把好词摇出来一样。
很快,不断有人走向文案,开始把自己思索好的词写出来,然后一一交到以苏老先生为首的评审团手中品评。
“唐新,你的词稍欠点火候,以后多锻练一下。”
“这词作点工整,不过缺点新意,小小年纪老态龙钟,没点朝气,去、重作。”
“你的词有进步,不过还不够优秀。”
“咦,陆小风,这词是你写的,不错不错,也是一篇上乘之作,崔兄,你看怎么样?”
“嗯,好,可以诵读,赵老弟,你的意见。”崔刺史扭头把陆小风的词递了过去。
赵司马看了,也摸着胡子,连连点头:“大人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
意见一统一,船尾那面铜锣很快就响了起来,随即,老管家那洪亮的声音再一次在瘦西湖中传播:
“衮绣堂前,福星开度,寿星入垣。有建隆臣普,上天宰辅,绍兴臣鼎,平地神仙。”
“入秉钧衡,出分藩屏,托住东南半壁天。年来好,甚烽消万里,尘静三边。紫宸几度传宣。刚不肯归班押讲筵。纵云台勋业,已登盟府,金城筹策,犹念中原。好袖山河,更扶rì月,sè正三台第一躔。王韩去,愿齐休社稷,於万斯年。”
037 横刀立马
能被邀请到这船楼上参上诗会的,都是饱学之士,随时时间的消逝,越来越来的人把作好的新词交给一众评审品评。
其中也不乏有上乘之作,那老管家都大声诵读了四五回了,每次有人想代劳,老管家都死活不肯,外面这么多人就为了倾听自己的一把声音,这待遇,对他来说一年只有一次呢。
“刘兄,怎么,还没下笔?”秦朗拿着自己写的新词走回自己的位置。
很明显,他的填的词不够上乘,没有享受当众诵读的资格,不过他的面sè还行。
刘远笑了笑说:“还在酝酿,在酝酿之中,对了,秦兄,你的新词~~~~”
“崔大人的评价是中上,算不得上乘,不过比去年进步多了,呵呵。”
得到刺史大人的鼓励,闻言还记得自己的名字,难怪秦朗心情不错了。
官和商,自古以来,都有一种割不断、斩还乱的关系,身为大盐商的儿子,官员不掂记着你才怪了,有什么好高兴的,
不过看到他这么高兴,刘远也不打击他,对于作词什么的,刘远不急。
那些虚名自己来说可有可无,反正宣传金玉世家的目的己达到,顺便还收获了一个“大人情”,刘远的心情还是不错的。
而在坐在首席的崔雄、崔刺史扭头对徐鸿济说:“徐才子,现在欣赏了这么多扬州的作品,不知什么时候能够欣赏您的大作呢?”
崔刺史一直掂记着这事,刚开始时信心不足,随着越来越多优秀作品的展示,到现在为止,大约一半的人提交了作品,都有五篇可作诵读的素材,崔刺史的底气足了起来,就开始对徐鸿济发难了。
主要是自称九斗才子,再加上一直很嚣张,xìng格内敛的崔难,心里最看不惯这种人。
徐鸿济一看时机也差不多了,他知道眼前的这位刺史大人对自己狂有点不喜欢,听到他这样说,把一早折好的新词献上:“几位前辈,请点评一下拙作。”
大道无名,大音希声,大器晚成。笑迷人管见,不言便了,似钻冰取火,纽石为绳。使尽jīng神,虚劳神用,缘木求鱼甚rì烹。愚痴辈,磨砖作镜,怎睹光明。何须百计经营。守朴朴淳淳绝爱憎。澄虚心实腹,谷神不死,深根固蒂,久视长生。湛湛澄澄,先天先地,一火寥寥混杳冥。希夷理,这一轮皎月,无缺无盈。
只看了前三句,崔刺史的脸马上就变sè了。
大道无名,大音希声,大器晚成,三句话,十二个字,却折shè出无穷的哲理,整首新词有如黄钟大吕,句句敲在心坎上,引人发省、深思,文笔老练、开局庞大、意境深远,绝对是一首上上之作。
别的不说,光是前三句,就完爆前面所有新词了。
难怪,这个徐鸿济这么自信,说的话那么嚣张,原来还真有真才实学的,这样说来,刚才他没有第一个出示自己的所作的新词,还真的的很给在场的面子了。
就这顶尖的佳作一出,那就是一颗闪闪发亮的钻石,别人都是烂石头了,有钻石在这里,谁还好意思把石头摆出来呢。
苏老先生、赵司马还有另一个段姓大文豪一看,他们脸sè也变了。
崔刺史一摊开的时候,他们也从后面一起观看了。
好词!好词啊,难怪在才子辈出的北方,他能稳居才子之首,也难怪七步成诗的曹植被人称为“才高八斗”,他敢自称“才高九斗。”
这就是他嚣张的本钱啊。
“几位前辈,不知晚生所作的小词,还能入法眼?”徐鸿济“谦虚”的问道。
几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苏老先生公证地说:“徐大才子真是大才,不愧为北方士子之首,这一首沁园chūn,有如黄钟大吕,真是字字珠矶,连我等,也自拂不如啊。”
赵司怀点也点点头说:“九斗才子,果然是名不虚传。”
“徐公子大才,佩服、佩服~~~”最后加崔刺史,也忍不住赞了一句。
崔雄叩心自问,就是自己,也写不出这样jīng妙的诗词,虽然有点看不习惯他的为人,但对他的文采带是十分推祟。
“过奖了,过奖了,只时一时涂鸦之作。”难得徐鸿济谦虚了一句。
虽然大家都知道,他这是得意的成份多过谦虚。
“来,老吕,把徐公子的大作连诵读三遍,让我扬州的才子佳人好好领略一下徐公子的文采。”苏老先生把自己的老管家招来后,特地叮嘱了一遍。
“是,老爷,我现在就去。”老管家拿过新词,快步又去敲锣。
“铛”的一声锣响,四周一下子又静了下来,因为在场的人都知道,又有佳作面世了。
老管家开始大声地介绍道:“这是来自北方徐鸿济才子的新作,请大家用心倾听”,说完,就用更大的声音诵读了起来:
“大道无名,大音希声,大器晚成。
笑迷人管见,不言便了,似钻冰取火,纽石为绳。使尽jīng神,虚劳神用,缘木求鱼甚rì烹。
愚痴辈,磨砖作镜,怎睹光明。何须百计经营。守朴朴淳淳绝爱憎。澄虚心实腹,谷神不死,深根固蒂,久视长生。
湛湛澄澄,先天先地,一*寥寥混杳冥。希夷理,这一轮皎月,无缺无盈。”
这老管家也是一个名文人,一看这词,马上激动了,读起来格外卖力,诵读得抑扬顿挫,掷地有声。
通火通明、游船如梭、人头拥拥的瘦西湖,一时间一片寂静,事实上,当老管家念前三名的时候,嘈杂声一下子都没有了,不光外面的游船、游人,连船楼上的才子,一个个也瞪大眼睛,一脸震惊的表情。
刚才读的,都是上乘之作,可是和这徐才子的新作相比,一下子就相形见挫,那是甩了九条街的水平。
那是压倒xìng的优势,根本没得好比。
过了好一会,cháo水般的掌声响起,经久不息,间中还有震天响叫好声还有女子的尖叫声,声音之在,好像想把游船都掀翻一般。
“铛~~”的一声,又是一声锣响。
“咦,这么多佳作?”
“是啊,这锣声有点密了吧”
“今晚真是惊喜啊,这么多佳作现世,真是太令人意外了。”
众小声地议论道。
老管家又卖力地诵唱了起来:“大道无名,大音希声,大器晚成。。。。。。。。”
这时众人才醒悟,原来组织者怕有的人没听清楚,或者说这词填得太好,特地叫人再多读几遍,这在诗会里,是一个极高的荣誉。
不过这词,的确值得再三诵读。
当诵读到第二遍的时候,珠帘里突然响起了清脆、悦耳的琴音,号称琴绝扬淮的三娘,只是听了一遍就把词完美地溶入词牌中,只听到她一边弹一边轻声地唱了起来,那声音,琴音清幽、声音婉转,两者相得益彰,有如天籁之音,众人都产生一种:人间哪得几回闻的感觉。
徐鸿济隔着珠帘盯着杜三娘,嘴边流露出一种胜利者的微笑。
而下面的刘远,心里暗暗吃惊。
这首词刘远无意看过的,因为作得的确很好,不过后世收录的时候,注明作者是无名氏,不知道哪个是作者,现在从徐鸿济的手下见证到这词的现世,心中不由吃惊不己。
不过想想也没什么不可能,这个徐鸿济持才傲物,对哪个也不屑一顾,连坐着的四品大员崔雄,扬州刺史、清河崔氏的后人也没什么好脸sè,现在的唐朝,还是士族的天下,他那种个xìng,估计得罪当权者,死得很惨也没什么不可能。
低调才是王道啊。
铜锣响了三通,老管家也一口气念了三遍,每念一遍,都会得到cháo水般的掌声,不少原来停得稍远的游船,也慢慢靠近了许多。
“徐公子,我是扬州城西张府的管家,我们家小姐邀你过来饮酒赏月。”
“徐公子,花满楼的月仙姑娘邀秉烛夜谈,万望你能赏个脸。”
“城南刘侍郎千金刘chūn嫒小姐有请徐公子赏脸,一起湖中泛舟”
“chūn月楼无双姑娘扫寤相迎,不知徐公子是否襄王有心”
。。。。。。
徐鸿济才高八斗,力压群雄,一时引了不少名jì、千金、小姐争先恐后地抛出橄榄枝,把扬州的一干才子的眼都妒忌红了。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如同一泓肥水,都要流到外人田了。
“徐公子大才,我扬州才子,可有新作呈上?”眼看那徐鸿济的新词己经作出很久,可是剩下那一半,到现在为止,还没一个人上交诗作,苏老先生站起来大声地问首。
有可能,是一些慢热的才子还没想好,但在场的几个评审心里都清楚,有很人因为所作的水平远远比不上徐鸿济的,宁愿不交,也不愿交上去丢人现世,当场献丑了。
面对苏老先生的发问,大家噤若寒蝉,苏老先生的目光看到哪里,那些才子一个个都低下头,不敢与他正视。
技不如人,心中有愧啊。
“怎么,才子辈出的扬州,怎么作首词都那么磨叽的,是不是,那些有才学的有事没来?”徐鸿济一脸得sè的嚷嚷道。
这是他最喜欢的看到的场面,以一人之力,把一地所谓的才子压得抬不起头,一个个在他面前俯首称臣,让他有一种王者君临天下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有一种病态的向往。
在场平时自视甚高扬州才子,一个个简直就是怒气填胸却又无何奈何地憋着,什么好的有事没来,他的潜台词不就是在场的都不是好的吗?
可惜好的作不出,现在拿出差的,更是惹他发笑而己,没有把握胜过他或不相伯仲的,都不敢拿出手了。
眼看着整个扬州的才子被徐鸿济打压得抬不起头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有了,我来!”
众人闻言一喜,扭头一看,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一脸自信的站了出来,在最重要的时刻,有人横刀立马站了出来。
是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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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 三娘相邀
刘远站了起来,毫不犹豫地直奔文案。
这时船上的才子面sè各异,有的高兴,因为终于有人回应了,也有人表示担心,因为刘远只是一个商贾,胸中有多少才学,还真的没底,那两个对子,说不定是无意中得到,说不定还是高价让人代笔的呢。
苏老先生和崔刺史等人目光有点期待,而徐鸿济的目光则有点玩味。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刘远的身上。
刘远本想低调一下,做点广告宣传、再白吃白喝一顿,然后施施然离开的,不过那个徐鸿济实在太讨厌了,羸尽了风头,还说那么风凉的话,大有以一人之力撬起整个扬州。
“叔叔”可忍,“婶婶”也不能忍了,刘远一气之下,挺身而出。
不就是沁园chūn吗?刘远最不怕就是这个,想当年,在学校的课本里,就收录了咱主席那首旷古铄金的沁园chūn*雪,当年老师讲课的时还说了一个传闻:据说当年咱主席赴chóng qìng谈判,柳亚子以一首《沁园chūn》相赠,咱主席就回了那首《沁园chūn*雪》,登在chóng qìng的《X华rì报》上,轰动一时。
敌党深受刺激,发动其旗下的文人高才也想做一篇来抗衡以鼓士气,结果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有作出对不分伯仲的词,最夸张的是,好像还请到外国的计算机来分析,评分极高,就大气还有意境来说,也是前无故人,后无来者的佳作。
当然,怎么评分的,有什么标准,刘远并不知道,不过这个故事让刘过对主席那首沁园chūn非常感兴趣,直到现在,刘远也记忆犹新。
在众人的好奇的目光中,只见刘远下笔好龙走游蛇,写得非常快,不过写到后面的时候,下笔慢了点,好像犹豫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挥笔书写了起来。
写好后,刘远用嘴吹了吹,然后拿着写好的沁园chūn,双手奉到苏老先生面前。
“小子不才,刚刚作好,请苏老点评一下。”
“好、好~~”
苏老先生接过来,连夸了二个好。
写得不好,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不过迎难而上,敢于亮剑,这也是一种态度,最起码,让几个评审不至于冷场。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一打开刘远献上的那词,苏老先生忍不住轻声吟读了起来:“望长城内外,惟馀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读着读着,苏老先生越来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高,崔刺史、赵司马还有附近才子,一个个闻言,不是伸长脖子就是站在后面,一切欣赏这个名不惊人、商贾出身的大作。
而坐在首席的徐鸿济,看到读出自己也认为是得意之作还有人敢继续作词,而这个人,恰好是出了两条件连号称对子之霸的自己都对不上的绝对,心里暗暗有点吃惊,不过看到刘远写到后面有些犹豫的时候,他心里己经开始有点无视了。
写诗词作文章,讲求的是胸有成竹、下笔如有神,讲求行云流水,刘远刚开始写得很顺,写到了后面,停顿了一下,明显是思路出了问题。
没想到,这个在他心里没什么威胁的人,竟然写出那么jīng妙的词。
一向淡定自若,信心满满的徐鸿济,脸上也开始变sè了。
“**,
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文帝曹相,稍逊风sāo。
一代人杰,武圣关羽,只识拍马舞大刀。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啪!”苏老先生猛拍一下桌子,一下子站了起来,大听一声:“好!好!好!”
激动之下,一边说了三个好。
崔刺史喃喃地说说道:“**,引无数英雄竞折腰。好句,好句,一言道尽天下事。”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赵司马抚掌称绝:“这是何等胸襟和气概,想不到,想不到,小小年纪,竟然有这样气概,了不得,了不得。”
“这个~~太厉害了吧。”
“是啊,刚才我以为徐才子的己经很难超越的了,没想到,转眼又出这首不相伯仲的上乘佳作。”
“错了,错了,我觉得,这首还在刚才那首之上。”
“对对,我也这样觉,那种缈视天地的气势,真让我等汗颜。”
“yù与天公试比高,这是保等的豪情满怀,光是这一句,就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
苏老先生刚开始小声,诵到后面,越来越大声,那声音大到船上的人都可以听到,一下子把众人都给震住了。
这是何等的豪气、这是何等的文采,这首词,给众人描绘了一幅无比壮阔绚丽的北国风光,那种豪气,把以前那些描绘北国风光的诗词全部压了下去,千里冰封,连大河的水也被冰封住,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要和天公一比。
敢拿千古一帝秦始皇、开疆拓土的汉武帝、结束长达二百八十六年内乱的隋文帝、一代jiān雄、武圣关羽这些人来做衬托,来显示当今的大唐盛世,这样的气概,简直就是前所未有。
这比曹cāo的短歌行还多出许多豪迈。
坐在一旁的徐鸿济,听完后终于脸sè变了,眼里尽是震惊之sè。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两首诗一对比,高低立现。
“刘公子大才,三娘刚才还看轻你了,请恕奴家浅薄,如有机会,三娘愿为刘公子单独抚上此曲,以示敬重。”珠帘后面,幽幽响起了杜三娘真致的声音。
“哗~~~”
整时,船上的才子一片哗然,一个个妒忌地看着刘远,那眼睛都红了,连刺长大人也不例外,看刘远的眼睛也有点异样。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作为sè艺双绝、艳压扬淮的杜三娘,虽说她从不参加那些花魁的评比,但她绝对是众人的心目中“无冕之王”,那些什么名jì、才女都成了“黑木耳”,她还是卖艺不卖身清倌人,清白之躯呢,哪个男的不向往。
刚才徐鸿济那首词,杜三娘只是赞美,当场抚琴唱了出来,并没有邀请,现在公然对刘远发出邀请,这可是做入幕之宾待遇啊,虽说不一定能一亲芳泽,可是谈得愉快、哄得她开心,也不是没有机会啊。
“你敢答应,我马上捏死你。”一旁的秦朗红着眼睛看着刘远,一副仇深似海的样子。
面对美女的邀请,刘远瞄了秦朗一眼,笑着说:“能听杜姑娘的弹琴,那是最美妙的一件事,我想邀上秦朗兄弟一起倾听,可以吗?”
“~~~~那,三娘随时恭候两位公子的大驾。”不知是不是刚刚收了秦朗那件黄金饰物,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只是犹豫了一下,杜三娘还是欣然点头同意了。
“兄弟,不,你是我大哥,要是小弟是女的,马上对你以身相许了。”听三娘答允,秦朗一下拉着刘远的手肉麻地说。
“滚,别拉手拉脚的,我可以男的兴趣。”刘远连忙把他推开。
而坐首席的崔刺史,拿着刘远新作的沁园chūn又欣赏了一回,扭头一脸“真诚”地对徐鸿济说:“徐才子,你才华横溢,你来~~~点评一下?”
崔刺史心情一片大好,刚才的郁闷一扫而光,扬州的才子争气,他的面上也有光。
“刘兄这词,构思独特、波澜壮阔,那种豪迈绚丽,徐某所作的差上不止一筹了,甘拜下风,刚才晚生出言不逊,小看了扬州的才俊,在这里给各位陪个不是。”徐鸿济有点不好意思给众人赔了个礼。
输就是输,羸就是羸,羸的时候chūn风得意,输的时候也干脆利落,一时间,在场的人的对他的好感提升了不少。
而一旁的刘远,心里则是暗暗庆幸:还是咱主席威武啊,不光仗打得好,驱除外敌、解放华夏,连作词也作得这风sāo,连自己来到这里也沾了他的光,不过最庆幸的自己及时改改。
本来是: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sāo。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shè大雕,不过现在是李唐天下,做臣子的哪有资格评论皇上呢,那可是杀头的,然后像宋祖、成吉思汗这些还没出世呢,真写出来,都不知怎么解释了。
好像刘远灵机一动,用文帝曹相、关公这些来替代,这就是快写完的时候犹豫的原因。
幸好,那效果还是挺不错的。
039 平生大敌
“来,把这词拿去诵读,大声点,给我读五次。”崔刺史心情大好,亲自把老管家招过来叮嘱道。
刚才徐鸿济的是三次,这次刘远的比他还要优秀,又是扬州人,少不得要比他多诵二次。
无形中压他一头,打压一下他的锐气。
“是,大人,小的马上就去。”
苏老先生的老管家一脸兴奋的接过了这个任务,对他来说,一首能哙炙人口的好词经自己的口中传播,对自己来说,绝对是天大的一件乐事。
很快,外面的铜锣响了一通,接着,老管家洪亮的声音瘦西湖响起: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惟馀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yù与天公试比高。
须晴rì,看红妆素裹,分外妖娆。
**,
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文帝曹相,稍逊风sāo。
一代人杰,武圣关羽,只识拍马舞大刀。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一词诵读完毕,四周陷进死一般的沉默,过了许久,掌声雷动,叫好声一遍,那巨大的声浪,好像想在瘦西湖掀起巨浪一般,刚才不少叫嚷着和徐鸿济认识的那些大家闺秀、千金小姐、青楼名jì什么的,现在都改口要刘远了。
有的生怕刘远听不到,还让人把船弄造船楼,又是羞涩、又是大胆的叫道。
饱暧思**,经过多年的休养生息,大唐现在可以说是国富民强,生意富足,对生活的要求也越来越高,像喝花酒、夜宿青楼这些不仅不是羞事,反正是得意的谈资,风气很开放,连大唐的女子,也是出奇的大胆。
就差弹上一曲“凤求凰”了。
老管家大声地诵读了一次又一次,每一次都获得铺天盖地的掌声和叫好声,诵读到第三遍的时候,己经有人跟着他一起大声诵读着这华丽的篇章,读到第五遍时,整个瘦西湖的的人,都跟着齐声诵读: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声音响彻云霄,十里可闻,而刘远才名,也随着这声音,响彻了整个扬州城。
这才是真正的名动扬州。
先是徐鸿济锋芒毕露,才压群雄,接着刘远一鸣惊人,也没人再有什么新作呈上,于是创记录地有近一半的人没有完成命题。
苏老先生也知道,出了这两首极为上乘的新词,后面的人也难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了,于是,很干脆的宣布第二流程开始。
让一众把自己最近得到的佳作读出来,让众人品评、交流、相互指点。
这是诗会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也是大家最喜欢的一个环节,不少人早早就为它准备,平rì偶有佳作,也收着掖着,就等在这里发光发热,这也是这么多人涌向瘦西湖的原因,因为在这一天,有大量的佳作出现。
对整扬州来说,今晚,将是诗坛的豪华盛宴。
“小生不才,前些天得到作了一首小诗,先来个抛砖引玉吧。”
苏老先生刚说完,一个相貌普通的才子马上站了起来,在士子间大声诵读自己的得意之作: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赵司马抚掌赞道:“好,好,好,好一句衣不如新、人不如故,真是有一种无语话凄凉的感觉。”
“嗯,有意思,苏老先生,我没记错的话,他是州学的士子,苏老先生的学生吧?”崔刺史的记忆惊人,扭头对苏老先生问道。
苏老先生那满是皱褶的脸好像鲜花一样绽花,笑得合不拢嘴:“呵呵,崔大人好记忆,他叫常庭欢,正是我那不成器的学生,倒让大家见笑了。”
说是不成器,不过脸上那骄傲,可是大家都感觉得到的。
“好诗,当诵之,诵之。”崔刺史高兴地说。
“是,大人。”老管家小步踱得飞快,又去船尾敲锣了。
一个身穿天蓝长衫的士子站起来,向众人行了一个礼,自介绍说:“在下黄耀祖,字鹤德,前些rì子得了一首名为《暮山秋sè》的拙作,请大家多给意见”
说完,把纸扇一合,摇头晃脑背诵了起来:
“寥廓凉天静,晶明白rì秋。圆光含万象,碎影入闲流。
迥与青冥合,遥同江甸浮。昼yīn殊众木,斜影下危楼。
宋玉登高怨,张衡望远愁。馀辉如可托,云路岂悠悠。”
苏老先生捻了一下自己的胡子赞道:“好,曲高和寡,韵味悠长,清新自然,又一上乘之作,不错,不错,应诵之,应诵之。”
崔刺史还赵司马几个,也频频点头。
“在下~~~”
“在下~~~”
黄耀祖刚刚念完,马上有人接了起来,而且接就是两个,两个同时站起来,急不及待的要把自己的佳作拿出来展示给大家知道。
“梁兄,你先请~~”
“燕兄,你先请~~”
原来两个人还是认识的,一番“谦让”后,最还是那个叫梁则成的的才子先诵了起来
二八姑娘九分娇,
三寸金莲四寸腰。
五匣六盒七分彩,
十成真心换一笑。
“哈哈,妙,妙啊。”
“从一而十都齐了,端是有趣。”
。。。。。。。。。
这个流程非常受欢迎,毕竟有一年的时候准备,别说才子,就是普通小书生也能做一首诗了,即使作不到,花点钱也能买一首,总不能丢脸的,是不是。
其实这么多才子争先恐后表现,也是有原因的,以前还好,大家水平都差不了多远,慢慢来也行,可是这次不同了,这次来了一个号称“才高九斗”、北方才子之首的徐鸿济,这可是才子中的霸主,再加上有刘远那个不稳定的因素在,不快不行啊。
谁知他们什么时候出手,到时再拿出什么大道无名、大音希声或什么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佳句,这让那些水平一般的诗作怎么拿得出手啊。
拿出来就是献丑。
就像刚才的命题,其实有几个才子是有得意之作的,几个人都抱着“好鱼沉归底”的想法,准备最后来个一鸣惊人,没想到来了那二首惊世之作,那酝酿好的佳作,只能胎死腹中,所现在一个个都学jīng了,先拿出来,在这里小扬名一下也好啊。
zì yóu发挥的的水平高很多,毕竟什么都可以写,也有一年的准备,所以佳作频现,船头的锣频频敲响,连刚才小步跑得老欢的老管家也抗不住了,喊得声音都有点沙哑,现在换一个大嗓门的家丁上阵了。
那些喜欢诗词的人,一个个屏气凝神,手里拿毛笔,一边听一边书写,别提多乐了。
眼看时间快过一个时辰,在场的人都交流了大半,可是那个徐鸿济、徐大才子还没有什么表示,一直静静地坐在哪里,不说好,也没说不好,正所谓来者都是客,冷落了也不好,赵司马客气地说:
“徐才子,什么时候能再见识一下你的风采?”
“这个,今天我就是一个过路的客人,来这里见识一下就好,也就不献丑了,呵呵~~”令人吃惊的是,这个喜欢出风头家伙,竟然拒绝了这个出彩的机会。
“那真是可惜了”苏老先生感叹一句,倒也没有坚持。
今天是扬州诗会,说到底,这是属于扬州才子的盛宴,很多才子就等着今夜一鸣惊人,他参加也好,能增添不少sè彩;他不参加也好,也能让扬州的才子玩得尽兴一点,免得他一出来,又有很多人没有发挥的舞台。
敢自称“才高九斗”的家伙,他的实力众人也见识到了。
徐鸿济并没有参加第二环节,对他来说,眼前的这些家伙并没多大的能耐,他的眼睛,不时紧盯着坐在角落里刘远,在他眼中,这个人才是他的平生大敌。
挂在金玉世家那两个绝妙的对子,以“对中之霸”的徐鸿济到现在还没破解得出来,这让他引为人生最大的败笔,而刚才那首沁园chūn让人完败,而这个人,又恰恰是刘远,出两个绝妙对子的家伙。
无形中之,两次交手,连压二头,以“才高九斗”自称的徐鸿济不爽了。
刘远不参加,他也不参加。
不过他的眼中有点疑惑:那个刘远,坐在哪里,又是吃又是喝的,别人交流得热闹,他一个人吃得也开心,那悠然自得的样子,好像他就是来这里喝酒的,别的什么也不管。、
真是一个让人摸不透的家伙。
“刘兄,怎么,不准备诵读你的大作吗?”坐在刘远旁边的秦朗有点奇怪的推了一下还坐在哪里吃得不亦乐乎的刘远。
“没准备。”刘远干脆地说。
“以刘兄的才华文采,现在想也不慢啊。”
刘远毫不在乎地说:“紧张什么,这菜多好啊,特别是那小吃,好吃极了,秦兄,你也来尝尝~~”
“这个~~不了,我己经吃得很饱了。”秦朗摇了摇头说。
不吃算了,刘远也不理,自顾慢慢品尝起来:
拆烩鲢鱼头、扒烧整猪头、蟹粉狮子头
双麻酥饼、翡翠烧卖、干菜包、野鸭菜包、糯米烧卖、蟹黄蒸饺笋肉锅贴、扬州饼、蟹壳黄、鸡蛋火烧。。。。。。。
这么多好吃的,又正宗又美味,尝完一样一样,刘远吃得肚子快撑了。
不吃白不吃,反正不用花钱,哼哼。
PS:今天停电,更新不稳定,去朋友家码的,不好意思~~
040 恶意挑衅(求收藏、推荐)
徐鸿济没有参加,少了一个强大的对手,扬州的才子终于可以畅所yù言,让自己的大作在这里发光发热。
当然,也有例外的,只顾着品尝扬州点心、美食的刘远就是其中之一。
在他心目中,吃点东西比那个作诗有好处多了。
就凭刚才那首,刘远足以名震扬州,没必要抢那么多风头,在这里来说,自己还是一个地位很低、连科举都没有资格参加的商贾,都把风头抢了,那等于得罪整个士子贵族,没必要吃力不讨好。
经过一番热闹后,到了最后的环节,也是最激烈的环节:激斗环节。
斗诗、斗词、斗对子,又以斗对子为主,这可以一场强者间的战斗。
苏老先生站了起来,作了一个让众人静下来的手势,等众人都静下来后,这才笑着说:“现在到我们最后一个环节,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很多事我们都要分个明白高低,在此之前,我请崔刺史、崔大人给我们先来个点晴之作。”
一州的刺史到这里,怎么也给他一个露脸的机会。
其实这也是各地诗会的传统,由出场官职、地位最高的三人轮流出一上联,让在场的士子对下联,最先答出来的给予一定奖励,以示上流阶层对士子的关心和爱护,等这三位考完后,剩下不对眼的才子或捉对相斗、或舌战群雄。
作为一州的刺史,崔雄自然排在第一。
“好,那我就抛砖引玉了。”崔刺史笑呵呵地站起来说:“这支镶金上等狼毫就当彩头吧,谁第一个对上,我就把它送给谁。”
笔、墨、纸、砚号称文房四宝,其中笔排第一位,可以体现出它对读书人的重要xìng,现在崔刺史一拿这笔镶了金子的毛笔出来作彩头,不少才子的眼睛都红了。
“身居宝塔,眼望孔明,怨江围实难旅步”
崔刺史一说完,在场的人都陷入了沉思。
别看似简单,其实这一句,包括了三个人名,孔明、江围、旅步这三个词分明对应了三个历史人物:孙明就是诸葛亮、江围就是姜维、旅步就是吕布,一个上联,就写了三国时期的名人,的确是奇句。
“刺史大人大才啊,这一上联实在是妙。”
“对对对,崔大人为官清廉、才华横溢,这是我大唐之福。”
“也是我扬州之福。”
“真不愧来来自清河崔氏大族,才德兼备啊。”
不少人当场就奉承起来,一来这对子出得的确是妙,他有这个才华,二来他也是当地最大的父母官,于是大伙就大拍马屁。
就在一众才子低头抓耳挠腮地思索时,一个声音突兀响了起来:“鸟处笼中,心思槽巢,恨关羽不得张飞”
槽巢应曹cāo,关羽、张飞都是三国名人,对得工整大气,众人一听,心里忍不住叫声好,扭头看去,果然,还是他,北方才子折首的徐鸿济。
果然是才思敏捷、才高八斗,崔刺史刚说完不久,他这么快就对得上来了。
崔刺史品味了一下,只感到徐鸿济对得大妙,虽说看不惯他嚣张的个xìng,但对他的才采还是很爱惜,抚掌一笑:“对,对得好,这彩头是你的了。”
说完,亲自把那么镶金的上等狼毫赠给徐鸿济。
“谢大人厚爱~”徐鸿济一边接过狼毫,一边挑衅地瞄了角落的刘远一眼。
可惜,吃饱喝足的刘远,正在靠窗向外眺望,好像在猎艳一般,根本就没注意到他的挑衅。
“呵呵,有趣,我也来凑一下热闹。”在这里地位仅次于崔刺史的赵司马站了起来,把一块油墨放在桌子上,笑着说:“这是我朋友送我的一块安溪松烟墨,我都舍不得用,这次就送给有缘人吧,好了,看我的上联。”
“人过大佛寺
寺佛大过人”
众人眼前一亮,这是回文倒叙,也是妙联。
难怪那么多官员,只有他被邀呢,也是才华横溢之辈。
“僧游云隐寺,
寺隐云游僧”
赵司马的语音刚落,马上就有人对了出来,还是那个徐鸿济。
“风起大寒霜降屋前成小雪”苏老先生出了一个含了三个节气的上联。
“风起大寒霜降屋前成小雪”
三句上联一出,徐鸿济思如泉涌,都是马上对出了三个下联,三个下联一出,崔刺史的镶金狼毫、赵司马的上等安溪松烟墨、苏老先生上等方砚,全让他收入囊中,真不愧号称对中之霸,实力超群呢。
一股压抑、挫败之感重重的压在一众才子的头上。
在这么多扬州才子的面子,一举把最有意义的三件彩头拿走,把一干扬州的才子都踩在脚下,虽然明知他才华惊人,不过众人总有一种郁闷的感觉。
“北雁南飞双翅东西分上下”有个才子忍不住,把自己一早准备的对子说出来。
他是冲着徐鸿济说的,很明显,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誓要为自己、为扬州的才子争一口气。
“前车后辙两轮左右走高低”徐鸿济“唰”的一声,一下子白玉扇打开,不紧不慢地说。
“蚂蚁树下马倚树”
“鸡冠花前鸡观花”
“天上星,地下薪,人中心,字义各别。”
“云间雁,檐前燕,篱边鷃,物类相同。”
。。。。。。。。
一时间,好像三英战吕布,诸葛亮舌战群儒一般,扬州的才子瞄准徐鸿济来围攻,没想到人家坐在哪里,淡定自如,一边喝茶,一边玩弄手里的白玉扇,每有新联,略一思索,把众人的攻势一一化解,真不愧为对中之霸。
霸气外露!
“好了,大家出了这么有意思的对子,现在我也来出一个吧。”等扬州的才子稍歇,徐鸿济把手里的白玉扇“啪”的一声合拢,笑着说。
一时间,众人皆静。
问了这么多,的确轮到别人来提问了。
看到众人静下来,静静地看着自己,徐鸿济有点得意,自己稍露几手,就抢尽了风头,其实他最想把那个连压自己两头的刘远逼出来,和自己一较高低。
要不然,这将会成为自己的郁结,干什么都不舒畅。
就刚才那沁园chūn压了自己一头,自己拿不回这个面子,就是羸尽了船上这些家伙,自己还是输,可是他发现,那个刘远作了沁园chūn后,他的心思都不在这里了,不是顾着吃喝就是顾着看美女,。
不会是压了自己一头就放弃,到时传出去,说自己在诗会上压过自己,踩自己来出名吧?
不行,得把面子拿回来。
于是,他不客气了,一出手,把那三件最有意义的彩头拿下,挑起扬州才子的同仇敌忾,想办法把他逼出来才行。
徐鸿济站起来,踱了几句,脑海里灵光一闪,马上想到一个绝妙的对子:
“各位,听好了,我的上联是:琵琶琴瑟八大王王王在上。”
众人一听,大感辣手,琵琶琴瑟,这四个字每个字上面都有两个王字,加起来就是八个王,这个怎么破?
对中之霸果然名不虚传,一出手就不凡。
“各位,请对吧,无论谁对出,我这刚刚得来的彩头,随你任意挑一件,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能耐了。”徐鸿济面露笑容,不过那话是挤竞着说的。
挑衅啊~~
众才子都低着头苦思,就是不为了那三件彩头,为了打击一下他的嚣张气焰,挽回扬州才子的美名,众人也必定尽心尽力。
不光那些才子,就是崔刺史、苏老先生他们几个,也陷入了沉思。
要是才子不力,他们也得救救场是不,总不能让人传出,扬州无人吧。
船楼一下子就静了下来,而坐在解落里的刘远,心里大吃一惊。
琵琶琴瑟八大王,王王在上。这个对子刘远一听过,不过不是和别人斗诗,而是在一本故事会看到的,空闲时,刘远挺喜欢看这些故事的:那是在一个屈辱的年代,外国的联军很嚣张地出了一个对联,就是这个对联来讽刺大清官员,结果那官员从容的回答了。
尼玛,过千年后才出现的对子,怎么现在提前出现了?这是纯属巧合,还是别有隐情呢?
“怎么,不是说扬州文风鼎盛、才子多如牛毛的吗?这个这么简单的对子也没人对?”徐鸿济摇摇头说:“我才不信,肯定有人藏着掖着,我记得,扬州还有高人出了二句难绝天下的上联呢,小弟是来讨教的,都不用给我面子,请吧,诸位。”
徐鸿济的话尖酸到不得了,众人听到,差点没把肺都气炸了。
那话说得好,什么文风鼎盛、才子多如牛毛,又说不相信什么的,这个是把整个扬州的士子都摆上桌面**裸地出丑了。
可是大伙心中越急,越是没有头绪,不过徐鸿济的话倒时给众人一个暗示和方向,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看着坐在角落里的刘远。
他出过两个连徐鸿济都对不上的对子,刚才在他嚣张的时候力压他一头,为扬州的士子挽回了不少颜面,现在这对子,估计也得看他的了。。。。。。。。
尼玛个巴辣,刘远有点郁闷地看着那个皮笑肉不笑的徐鸿济,那个家伙真是不省心,千方百计把祸水东引到自己这里,在他暗示下,一大群男人好像看着英雄一样直直的盯着自己,连崔刺史、苏老先生也看着自己,那目光里充满了期待。
那感觉,怪怪的,
041 一鸣惊人
“刘兄,快呀~~”一旁秦朗压低声音催促道。
“快什么?”刘远有点明知故问地说。
刚才那两个嫌刘远身上有铜臭,刻意无视他的两个才子也催促道:“刘兄,这事,看来扬州的面子,还得放在你身上。”
“对,请你务必为我们扬州的士子争一口气啊。”
刘远抬头一看,心里一个无言,明明是一个诗会,这么多人,可是一个个都这样看着自己,好像自己就是他们的救世主一样,这让原来打算在这里做做广告,打打酱油的刘远倍感觉无奈。
唉,想低调一点都不行,连一州的最高的长官刺史大人也这样看着自己了,不站出不行啊。
刘远站起来,向四周行了一个礼,然后淡定地说:“魑魅魍魉,四小鬼,鬼鬼犯边。”
“好!对得好。”己经把刘远引为知己的秦朗,闻言大喝一声,率先接着鼓起掌来。
“对得妙。”
“没想到,可以这样对的,妙,妙啊。”
众人一边赞叹,一边鼓起掌来。
连崔刺史也面露微笑,苏老先生说了二句“孺子可教也~~”也不知是不是动了收徒之心。
徐鸿济心里也暗暗叫了一声好,不过他的斗志更高昂了起来。
“刷”的一声,徐鸿济把下子把白玉扇打开,低着头,轻轻踱着步子,很快,他又有新上联了:
“翠翠红红,处处莺莺燕燕”
“风风雨雨,年年暮暮朝朝”刘远马上对了出来。
真是好运到了极点,刘远心里暗暗庆幸,这不是唐伯虎点秋香里面出现斗诗吗?刚好有这么一句,星爷的表演夸张又搞笑,那部电影刘远少说也看了十多次,在读书的时候,还和宿舍里的同学一起背这些台词呢。
众人又哄然叫好,掌声大作,而那老管家又屁颠屁颠地跑到船头大声诵读二人对子,不光船楼上,就是外面的游船还有岸边的围观者,不时掌声雷动,好评如cháo。
刘远也很佩服这个徐鸿济,这丫虽说孤高自傲,但的确有这样的本钱,刚才那些对子,都是他临场发挥,简直就是神了,而自己,凭的就是剽窃加运气。
眼看这这个“才高九斗”的家伙又在低头苦思,刘远急了,要是他弄一个自己没见过的对子,那自己绝对是对不上的,不行,得主动出击才行,既然想低调都代调不了,干脆一棍子就把他“打倒”算了。
“徐公子,如果还没有想好,我也刚刚想了一个对子,不如我来出上联,你来破下联,如何?”刘远面带笑容地说。
“这个,当然,当然,刘兄请~~”徐鸿济一想也是,自己一边出了三个,都是自己问,刘远答,理所当然,也该到他问,自己答了。
不过好像想到什么,徐鸿济补充道:“那个,刘兄,我们对的,都是新出的对子,以前出的,那就别问了,怎么样?”
就是对对子,可是徐鸿济生怕刘远拿挂在金玉世家的两副自己现在还没对得上的对子来问自己,那可答不出,虽说这是示弱的一种表现,不地也是没有办法的了。
说这话的时候,徐鸿济也感到自己的脸有点发烧。
果然,他的话一出,场上响了一阵窃窃私语的声音,不用说,十有仈jiǔ说自己胆怯的事了,徐鸿济咬咬牙,就当没听见吧。
刘远楞了一下,马上笑着同意了:“这个自然,这个自然,就依徐公子的好了。”
怕什么,唐以后,还宋、元、明、清几个朝代呢,人才辈出,创立了无比灿烂的文化,随意拈来就行。
刘远回忆了一下,很快就想起自己最喜欢一种诗体,微笑了一下,走到文案前,拿起笔“唰唰”的写了起来,众人都有点奇怪:不就是出一个对子吗,念出来不就行了吗?何必故弄玄虚呢?
苏老先生则是笑而不语,微笑着看着刘远。
这个小家伙己经带给自己太多的惊喜,不知道,在他身上,还有多少惊喜呢?
刘远要写的东西不多,很快写完,向一个在一旁侍候的婢女过来,双手拿着自己写好的上联,然后笑着对徐鸿济笑着说:“徐兄,请看,我的上联在此!”
“莺啼岸柳弄chūn晴夜月明?这是什么?”有个才子忍不住诵读了起来,有点不大理解。
这十个字包涵的信息很多,可是在意境上,有点冗余的感觉。
一众才子也有点疑惑,不少人都在窃窃私语。
对于这些议论,刘远都装着听不见,笑着对大家行了一个礼,自顾坐回自己的位置,挟起一块糕点扔进自己嘴里,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徐鸿济刚开始的表情和众人一样,有点疑惑,很快,他的脸sè变得凝重起来,看了一会,轻轻地摇了摇头,苦笑着向刘远行了一个礼:
“刘兄大才,惭愧,徐某对这种诗没有研究,请~~~请刘兄另出他题。”说完这话,徐鸿济的脸都红了。
先是被刘远压了一头,然后又提出人家创的两个绝对不能出,现在出了,又说自己不jīng通这个体裁,一二再,再二三处于下风,自己都脸红了。
“咦,怎么回事?”
“是啊,怎么认输了?”
“张兄,我看你一脸赞叹的,你看出什么?”
“啪、啪、啪啪~~”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苏老先生站起来,连连用力拍了几下手掌,然后对刘远伸出了一个大拇指:“本来我就觉得小子了不起,没想到,我还是低估你了。”
“苏老先生,怎么回事?能说一下吗?”
“对,我等愚顽,未能看出个中深意,还请苏老为我等解惑”
“正是,正是,老师,你就讲一下吧。”
不少才子对苏老先生行礼,请他解释,苏老先生也不推迟,扬了扬手示意众人静下来,笑着说:“其实很多人都看出其中的奥妙了,不过我还是唠叨一下,再说一次吧。”
“莺啼岸柳弄chūn晴夜月明,其实不是一个对子,别看它只有十个字,其实是一首诗,这是我们文体中最为玄妙的回文体,大家请看,我们可以这样读:
莺啼岸柳弄chūn情,柳弄chūn情夜月明。
明月夜情chūn弄柳,情chūn弄柳岸啼莺。
这是七言绝句,若仅从回文角度来读,也可各自成五言一首,可读成:
莺啼岸柳弄,chūn晴夜月明。
明月夜晴chūn,弄柳岸啼莺。”
苏老先生忍不住赞叹道:“厉害,厉害,区区十个字,可以演化成一首七言一首五绝,把文字玩得炉火纯青,简直得到了字中之三昧,老夫也甘拜下风啊。”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回文是汉语特有的一种使用词序回环往复的修辞方法,文体上称之为“回文体”。
而回文诗是一种按一定法则将字词排列成文,回环往复都能诵读的诗。这种诗的形式变化无穷,非常活泼。能上下颠倒读,能顺读倒读,能斜读,能交互读。只要循着规律读,都能读成优美的诗篇。
史上最高的回文体是以西晋初期苏伯玉妻《盘中诗》为最早,而前秦才女苏惠所创的璇玑图更是号称回文诗中之千古绝作。
用现在的话来形容,回文体,可以说是现在数学中的奥林匹克了。
众人闻言,一片哗然,看着刘远的目光,充满了火热、祟敬。
据说仲永五岁能诗、甘罗十二罗位居宰相,难道这个还没成年、稚气未脱的刘远,也是那种少年成才的妖孽级人物?
都说我们扬州人杰地灵,难不成,这份灵气降到刘远身上,我们扬州也能出这么一位天才级人物?
几个跟着来的少女,用那火辣辣的眼光盯着刘远,好像要把他吃掉一样,而珠帘后面,也响起了有如雨打芭蕉、泉水叮咚的悦耳琴声,接着响起了杜三娘有如出谷黄莺的声音:
“刘公子大才,请允许三娘为公子弹奏一曲,以示三娘对公子的敬仰。”
什么,对我敬仰?
那柔柔的声音一下子刘远吃了一惊,手一震,刚挟到嘴边一块糕一下子掉在新买的衣服上,刘远连忙用手弄开,以免脏自己的新衣服。
要是别人夹东西掉在衣服上,那叫出洋相,惹人发笑的,可是这是刘远掉的,众人反而觉得有趣,几个少女双眼含chūn地想着:
大才子就是大才子,就是吃东西,也这么有趣,真是帅呆了。PS:有亲爱的读者MM我,说有些诗词怎么没见过的?怕有出入,弄的多数都是唐以后无名氏的诗词,其中有一首还是炮本捣弄的,你们猜得出吗?呵,不用说,肯定那首水平最低的就是了。
042 鸿济跳水
“徐才子,这个不要出,那个不好对,我看你这九斗的才华要分我们刘兄一斗了,呵呵~~”
有扬州才子不满徐鸿济刚才视扬州才子如无物,高傲张狂的表现,看到他在刘远的手下一再被压,心里异常高兴,不由出言挤兑道。
徐鸿济自称“才高九斗”,那是极度的孤高自恋,要是分刘远一斗,那他的“九斗”就变成了“八斗”,号称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人多了去,也就是暗示说,他并没有传说中那么高才,而是喜欢自吹自擂之徒、好高骛远之辈。
另一个中年胖子那嘴却是更损:“没什么,我们扬州大气得很,来者都是客,要是不合适的,咱再出,肯定有合适的。”
这话讽刺徐鸿济说那两句绝对不能拿来比,然后又说那个回文体自己很少研究,并不jīng通,明明是对不上,却偏要东拉西扯地找理由。
“哈哈~~~”船上的才子都很有“风度”地笑了起来。
刚才受了那么的气,憋闷了那么久,终于一笑为快,文人嘛,有时较起来,那可是比女子还要小肚鸡眼,气量小得很的呢。
文人说话就是损,一个脏字都不带,却把号称北方才子之首的徐鸿济臊得脸上发烫,原来英俊不凡的脸红得快要滴血来。
偏偏他找不到什么理由反击,这让他憋闷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耻辱啊,耻辱啊。
“这次是徐某做得不对”徐鸿济低着头发狠道:“刚才那三件彩头,全归刘兄所有,从现在起,我们玩狠一点的,我们两个斗对子,要是哪个对不出,这里就没他的位置,直接跳水游回岸边算了。”
什么?输了就要跳水,玩得这么狠?
众人都吃惊了,虽说相人捉对相斗,很多时都带点彩头,通常都是请对方吃一顿美食或逛青楼、喝花酒什么的,都是雅事、乐事,现在激到要跳湖,太偏激了吧。
这怎么办,那家伙,一看就是被憋得一肚子气,一个人先是被捧得很高,突然掉下来,掉下神坛,掉到谷底,那种心情很复杂,心态不平衡,那会做出一些过激的事来的。
要是刘远输了,以他那憋得脸都快滴血的样子,还不调转枪头来对付船上的一干才子吗?
这时大伙都不说话了,只是盯着刘远,心里暗暗为他加油,最好马上把这个不“安分守己”的货弄走。
刘远,你要加油啊。
坐在角落里的刘远有点傻眼了。
原来想自个随便出一个,让他对上,然后自己顺其自然地对不上,说上几面谦恭的话,今晚的事也就这样了了,没想到被众人一激,这个徐鸿济竟然赌起跳水来了。
晕死,sāo年,现在己经是深夜了,湖水清凉,一不小心那可以感冒的,现在的医学水平不高,要是碰上庸医那不得翘辫子啊?
刚才
“敲打”了几下,他却越发能耐了,不行,这次得一棍把他打倒才行,别弄出什么意外,虽说自己并不想踩在他的头上出名,可自个也不想高高兴兴地来,最后还得跳水游回岸边,成为别人的笑柄啊。
刘远表面在构思,心里却抓耳挠腮,急得不行。
没办法啊,虽说那些好的诗词很多,但也不是马上就能想出来的,自个不是文科出身,一肚子的墨水,想要多少就弄多少,喝二杯酒,然后来个诗百篇的壮举。
真是后悔,自己肚子里记得最妙的两句上联都拿去搞活动了,现在怎么办?现在要出绝句,还是此句一出,他肯定对不上的那种,想不出来啊,怎么办,怎么办~~
“刘兄,别忙,来,先喝杯酒再想,一定要想一个难的,把他赶下水,看他还敢小看我们江南才子不?”一旁的秦朗看到刘远有点着急,脑门都出汗了,有心替他解压,笑着拿起那壶天府香就要往刘远的杯里倒酒。
“别别别,我不太习惯~~”现在哪里还喝得下酒呢,别人一喝,那是豪情迸发,文思泉涌,自己一喝,估计得倒下。
刘远一边说,一边下意识推开那只装着酒的锡壶。
西湖、锡壶?突然间,刘远心里一个激灵:有了。
刘远想起了一个故事:相传某个夏天晚上,苏东坡与朋友泛舟西湖。一位朋友手提锡壶想给苏东坡斟酒,不慎失手锡壶掉入湖中。站在旁边的另一位朋友脱口而出,作出一联到后世都没对上,应是没法完美对上的千古绝对:提锡壶,游西湖,锡壶掉西湖,惜乎锡壶。
此情此境,一下子就把刘远心里的记忆给激发了出来。
“我自己来。”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只见刘远一手提着酒壶,一手举着杯子,边走边斟,那样子,潇洒极了。
大家都知道他在构思好联,一个个都屏气凝神,生怕打扰他的思路,连刘远的对手徐鸿济也很有风度地沉默不语,不催促也不打扰,一来他不好意思,毕竟人家也迁就了自己两次,二来,就是他才学再高,也不是电脑,总得花点时间来酝酿的。
刘远构思的时间,自己刚好利用得上。
边走边斟,不时轻抹二口,这在船楼上的少女,感到刘远真是太有风度、太有个xìng了,一个个美目睁得大大的,芳心又在期待着,这位有趣的小才子又有什么惊世的大作问世。
不光是那几个怀chūn少女,刘远走到哪里,船上的才子的目光也追随到哪里,大家很想看看,刘远到底又能拿出什么好的佳作现世。
简直是全民偶像了。
刘远装模作样的走到船栏边,眺望着瘦西湖的美景,只感到湖面上、岸边灯火通明,那一盏盏的灯笼就像天空中的点点繁星,漂亮极了。
靠在船栏边,提起酒壶,举起杯子,准备给自己倒酒,然后手不经意那么一震,好像拿不稳,“扑嗵”的一声,那酒壶一下子掉到湖中了。
“唉啊,可惜那一壶天府香了。”有好酒之人忍不住叹息了一句。
苏老先生正准备下人再给刘远送去一壶酒的时候,突然听到刘远大叫一声:“有了。”
有了?
船楼上才子一下子把耳边竖得高高的,心里暗暗期待着,这个给人无限惊喜的家伙,又有什么佳作现世。
刘远打了一个响指,大声地念道:“徐兄,你听好了,我的上联是:提锡壶,游西湖,锡壶掉西湖,惜乎锡壶。”
什么?
不光徐鸿济,船楼上的所有人,一个个眼睛都瞪得大大的,那嘴巴张大得,拳头都可以塞得进去。
这对子,双重谐音,把物、地名还有心情完美的溶为一体,简直就可以作为千古绝句!
就是拿着一壶美酒,自斟自饮,一不小心,那装着美酒的酒壶掉到湖里,就那么简单的事,平时酷爱湖中泛舟的才子,一年哪里没碰上过三五回的,可是刘远却灵感迸发,一下子作出了这样的绝句。
这就是距离啊,别人抓住了这个灵感,而自己没有抓住。
目睹整个过程发生的才子佳人们,一个个都被震惊不知说什么好了。
这就是绝对的实力。
一个个好像看着怪物一般看着刘远,半天都说不出话来,而有幸坐在船楼上的几个少女,大大的眼睛,媚得快要滴出水来了。
刘远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影帝不好当啊,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自己好像案情重演一样,把苏大学士的当年的情形模拟一次,好好的震摄那些家伙一下,他们不是说金玉世家那两个对子是自己请人做的吗?还用这个来抵毁自己的高尚的“品格”,现在就来一个即景生情,看他们以后还敢乱说。
既然准备出风头了,那就再装逼一点,哼哼。
刚才一看到刘远掉酒壶时,内心对刘远那番做作有点不满的徐鸿济心里有点发笑,这人怎么啦,刚才挟东西也挟不稳,现在一个酒壶也脱离手,简直就是手无缚鸡之力,没想到,就这么掉了一个酒壶,竟然让他灵感迸发,得到那样的绝世好对。
一联既出,大家把目光都集在徐鸿济身上,只见的脸sè当场就变了,接着脸sè越来越凝重,眉头紧锁,那前额都皱出一个“川”来了。
良久,徐鸿济向刘远行了个礼:“果然是天外有天,一山还有一山高,刘兄高才,小弟才疏学浅,甘拜下风,真是小看扬州的才子了,以前年少轻狂,自命什么九斗先生,从今而后,我只叫徐鸿济,请大家不要再说什么九斗先生了。”
说完,三步作二步走到船边,纵身一跃,“扑嗵”的一声,实践自己刚才说的彩头,跳下到湖里,自个游上岸~~~~~
众人盯着刘远还带着稚气的脸,心里暗叹道:妖孽啊,竟然把北方才子之首徐鸿济给逼得跳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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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 善意邀请
“刘公子,奴家告退了,你今晚真的没空吗?”
诗会结束的时候,杜三娘俏生生的站在刘远面前,一脸幽怨地说道。
以自己的容颜才名,不知多少公子少爷、文人豪客哭着求着要做自己的入幕之宾,自己都一屑一顾,可是自己都主动邀请了,可他竟然拒绝了。
这对向来对自己容貌非常自信的杜三娘,简直就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这个,今晚有点不方便,下次,下次一定。”刘远擦擦汗,有点为难地说。
要不要自己还在发育,要不是家里还有小娘在等着,刘远还真想晚上把她给收了,可是不行啊,小娘还在家里眼巴巴地等着自己呢,本来她想来的,不过刘远怕狂花浪蝶多,就好说歹说,就是不让她来。
男人嘛,很多事都可以很大方,唯独在女人方面不能大方,不仅不能大方,还要小气才对。
算了,就当发发善心吧,什么威风都拿足了,这个大众的“女神”还是先放着,别把大家所有的念想都给断了。
“哦~~”杜三娘应了一声,然后幽幽地说:“三娘的大门,随时为公子打开。”杜三娘对刘远盈盈行了一礼,带着那个帮自己抱古筝的侍女下了小船,功成身退。
而在一旁看着的才子,口水都流下来了,恨不得被邀请的那个是自己。
听到杜三娘主动邀请刘远时,其中秦朗最紧张,生怕刘远今晚就把自己的女神给“吃了”,心里暗暗后悔为什么不把刘远给灌醉,听到刘远拒绝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三娘走后,那些才子也一一告辞,对他们来说,今晚还是很尽兴的,中间那个环节两尊“大神”都没有参加,大家都得到露面的机会,再说听了那么多名句佳作,还亲自目睹了扬州才子大败北方士子之首、名气极大的徐鸿济,让他自己跳入湖中游水上岸,这简直就是吹嘘时最好的谈资。
怎么也值了。
船上的才子过百,但接送的小船只有三艘,刘远也不着急,那个老管家告诉刘远,诗会散后,先不要走,苏老先生还有话对自己说。
不过苏老先生没有空,他正在和崔刺史、赵司马他们在讨论着什么,有时还小声的吵起来,刘远细心听了一会,好像是为哪首诗上榜,哪首诗排在什么位置而热烈的讨论。
每年的诗会,都会有大量的佳作产生,而诗会开完了,把这些优秀的诗作推广出去,让那些童生、士子们有更多的借鉴和学习的模范,这也是一件很得要的事情,不过刘远听到的是,他们只是上百首诗中只选十二首,然后在扬州各地张榜宣传。
各花入各眼,除了几首实力超然的诗作,还有几个位置的争论还是有的。
“几位前辈,为什么不把这些诗司印刷成册,这样一来,收集的诗作多了,也可以更方便的推广啊。”刘远忍不住提建议道。
崔刺史和苏老先生对视一眼,摇了摇头说:“你说的,我们也知道,不过现在黄扬木难找,雕板的工钱也很昂贵,所以还是很难,只能用张榜的方式来宣传了。”
雕版?
刘远这才想起,虽说印刷在前秦就有了雏形,拓石和盖印就是最简单的印刷,真正得到长足的发展,那是在宋朝,一个叫毕升的人发明了活字印刷后,印刷术蓬勃发展,而在唐朝,还是用雕板印刷。
找那些坚硬的木材,多是黄扬木,请技师把它刻成雕板,因为不常用,费用也高昂,不过多用来印刷一些佛经、宣传单张之类,用于诗集什么的印刷还是很少,以至很多书籍都是靠抄,人工抄写,不过这种方式成本大、费时多、错误也多,很不科学。
“大人”刘远用字谨慎地说:“如果有一种方法,可以大大地降低印刷的费用,把一些重要的书籍印出来售给那些有需要的士子,官府会支持吗?”
“哦”崔刺史双眼炯炯有神地望着刘远,坚定地说:“绝对支持,这对我大唐是一件大功德之事,本州无论是谁能做出贡献,我都会凭功论赏,除此之外,我还会向皇上启奏,让皇上也对杰出工匠给予重赏。”
倒,那个工匠的地位,也比商人高啊。
崔刺史说完,扭头对刘远说:“怎么,小远,你有这方面的兴趣?”
“是有点想法,不过还得努力一下才行。”刘远也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一个全新的市场,就是巨大的金库,谁能抢先占领那个市场,谁就可以率先把手伸到金库里,随心所yù掠取财富。
“此事我看可行,这是对我大唐做点有利于功在千秋的好事,总比做一个商人强。”崔刺史点点头道。
刘远苦笑一下,也不说话。
旧时商人被认为不事生产,靠投机倒把为生的社会寄生虫,被所有人轻视,就社会地位来说,君主最高、然后是皇族、公卿大臣、官员、士卒、农民、工匠,最后才轮到商人,崔刺史的话里就充分体现了这一点。
一个勤勉的工匠,也比一个投机倒把的商人强。
“什么工匠、商人都是下九流,读诗书、知礼义,在科举中一鸣惊人,这才是正道。”苏老先生摇了摇头,正sè对刘远说:“刘远,我觉得你是一个好苗子,以你的才华,做一个商人真是浪费了,做人要有风骨,我给你开个方便之门,你来州学做我的入室弟子,以你的才华,肯定大有一番作为。”
果然是这样~~~
刘远一早就猜出苏老先生的用意,很明显是见才心喜,要把自己收到他的门下。
要是别人,听到州学里最有学问、最受人尊敬的苏老先生收自己为弟子,肯定觉得自己的祖坟冒青烟了,二话不说,肯定马上跪下来,“澎澎澎”先来三个响头,不响不算的那种,然后乖巧的叫上几声老师。
苏老先生不仅知识渊博,学富五车,最重要的是,他一生桃李满天下,他的学生中,光是六品以上的官员就超过十位,这是多大的一个人脉啊,拜了他为师,马上就和那些人拉上关系,对自己的士途大有帮助啊。
“这个,谢谢苏老先生的错爱,兹事关系重大,容我考虑考虑。”刘远恭恭敬敬地回道。
其实刘远一早就想好了,自己来到这里,打定主意就是享受生活的,先不说自己没什么古文的基础,四书五经无一jīng通,在诗会上“大杀四方”不过是沾了前人的光,无耳的剽窃罢了,真是入了苏老先下的门下,说不定会气死夫子。
古文没基础,这是其一,刘远也知道,官场并没有那么好混,虽说现在国泰民安,人民生活富足,但刘远知道,外有突厥未平,吐蕃蠢蠢yù动,内有几位皇子为了帝位明争暗争,不知刮起多少政坛风暴,以自己的城府,估计被卖了也帮别人数钱的命。
还是安安乐乐,做一个知足常乐的大富翁算了。
“那好,想到了,你就到州学里找我,呵呵~~”苏老先生也知道这是一件大事,毕竟这是不同职业的选择,现在刘远的那个金玉世家搞得红红火火的,突然叫他弃商从士,的确需要考虑一下。
“不知苏老先生还有什么吩咐?”刘远恭恭敬敬地问道。
“夜了,估会一会也快宵禁了,回吧,不过要记得,学问万万不能荒废。”
刘远连忙谢过苏老先生的教诲,婉拒崔刺史安排人护送自己回家的美意,又跟在场的几个前辈告辞后,这才和秦朗一起坐上回岸的小船,今晚可以说是出尽风头,胜利归来。
044 饱主饿奴
“少爷,你真的太厉害了,今晚过后,扬州的读书人无人不知你的大名啊。”赵安笑脸如花地恭维着。
刘远有点无奈地说:“好了,赵老,从瘦西湖一路回到家,你都说了十多遍,行了,别说了,我也就是一个地位很低、充满铜臭的商贾,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哪里没有,那个车夫不是说你是文曲星下凡,坐他的车那就是给他面子,回来的连车钱都不收我们的呢?”赵安高兴地说。
今天晚上回来的时候,一听说刘远就是那个把北方才子逼得跳湖的人,那车夫说什么也不肯收钱,说刘远是文曲星下凡,他坐自己的车那就是自己的福气,收了钱就不灵了,他明天让正在私塾里学习的儿子也坐一下刘远坐过的地方,沾点才气~~~
“好了,到家啦,小声点,别把小娘给吵醒了。”刘远叮嘱道。
“是,少爷。”主人有令,赵安自然言听计众,连走路都放轻了脚步。
看着前面挑着灯笼,尽心尽职为自己照路的赵安,刘远心里还是挺高兴的,这个赵安经验老到、办事谨慎小心,对自己也忠心耿耿,很快就进入了金玉世家管家的角sè,能里能外,把所有的事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刘远对他可以说是,十二分的满意。
“少爷,你回来啦~”等赵安把门敲开后,黑巴一看到刘远,就单脚跪下,恭恭敬敬地说道。
那门只是敲了一遍,叫了一声,黑巴马上就出来看了,看得出,黑巴一直很用心的看护店铺,并没有偷懒。
嗯,的确是一个好奴才,这也是是昆仑奴的特点,只要让他吃饱饭,干什么都卖力气。
“黑巴,今晚没什么事吧?”刘远随意问道。
“没事,主人,黑巴在看着,什么事都没有。”
嗯,还不错,刘远拍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还没进门,就听到小娘惊喜地叫道:“师兄,你回来了?”
扭头一看,只见小娘穿着一套杏sè长裙跑了出来,一见刘远,两眼都亮晶晶的,后面跟着粉嘟嘟的小晴,小丫头一边跟在伺候小娘,可是不时用手掩着嘴巴,明显有点困了。
听听外面敲更的声音,现在己经是子时三刻,都快进丑时了,这诗会开得,还真是太久了,不过也难怪,那么多才子,就是一个人背一首诗,每人只占一分钟,那也得一个多小时啊。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睡啊?”刘远爱惜地摸了一小娘的头,有点心疼地说。
自己回来的时候,特地让赵安小声点,别把小娘吵醒,没想到小娘到现在还没有睡,一直等着自己回来呢。
幸亏没有答应杜三娘的邀请,要不,自己伤了一个颗少女的心了。
“知道师兄要晚一点才能回来,肚子估计也得饿了,我就和小晴一起下厨给你作了一碗面,一直在锅里热着,我给你拿去。”小娘温柔地说。
“这么晚了还不睡,这些活让小晴干不就行了吗?”
小晴在一旁插话道:“少爷,这些全是小姐一个煮的,我想帮忙还不让我帮呢。”
“小晴~~”小娘的老底被揭穿,有点恼羞成怒地叫着小晴。
看到未来的“女主人”生气了,小晴吓得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了。
这次诗会,作为组织者的苏老先生很得力,弄了很多好吃的,有不少刘远都还没吃过,于是大吃特吃,现在肚子还滚圆滚圆的,哪里饿呢?不过最能消受的,就是美人恩。
小娘这么晚还在这里等自己,还亲自下了面给自己吃,自己好意思拒绝吗?虽说刘远还饱得很,不过也装得很高兴地说:
“小娘真是太细心了,刚好有点饿呢,一回来就有面吃,真是太好了。”
“小晴,快点把面拿出来给少爷。”
“是,小姐。”
等小晴把那碗面拿出来,刘远眼都大了:满满一大海碗的面条,上面还搁着葱花和三个荷包蛋,这,这也太多了吧,猪撑大,人胀坏啊。
看着小娘那殷切的目光,刘远只好硬着头皮坐下来,当着小娘的面,大口大口把面条往肚子里咽。
“对了,赵老,我忘你做你的那份,米和面厨房都有现成的,你要什么就自己去弄吧。”看了一会,小娘终于想起老管家也是跟着刘远一起去的,刘远饿,他肯定也饿了,就让他自己找吃的。
在小娘的眼中,奴隶就是奴隶,那是高低有别的,即使自己也是地位不同的商人,但也看不起地位低的奴隶,做主人的,哪能亲自给奴隶准备饭呢?传出去也有损自己的名声,说不定有人还说自己和那个老奴通X什么的。
“谢谢小姐,老奴不饿~~”赵安摇了摇头,拒绝了小娘的好意。
在他心目中,奴隶就是奴隶,现在一天三餐放开肚皮吃,己经很大恩典了,哪能大半夜的还要吃东西,一旦开了这个先例,以后这里就变得没规没矩的了。
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做主子的可以没有束缚,但做奴才的可不能没有规矩。
“哦,那你早点休息吧。”小娘的眼中只有刘远,对下人也就一般,反正关心到了,你不接受,那就是你的事了。
小娘扭头又含情脉脉地对刘完说:“师兄,你多吃点点,不够我再下厨。”
“够了~够了。”刘远一边摸着吃得滚圆满的肚子,一边对着那只是平时三碗多量的大海碗犯愁,可是一看到小娘那柔情的目光,不由狠下心来。
我吃,我吃~~我不饱,我不饱~~~
刘远一边发狠着往肚子里塞,一边心里暗暗给自己催眠。
当晚,金玉世家里,有二个人是在床上翻滚,硬是睡不着,一个是刘远,一个是老管家赵安。
刘远是在船楼上胡吃海喝本来饱得不行,回来又强行吃了一大海碗的面条,撑得睡不着;而老管家赵安则是为诗会的事忙出忙入,匆忙扒了几口就放下筷子,又折腾到半夜,给饿得睡不着。
真是冰火二重天。
第二天一早,赵安刚安排好几个人的工作,连负责守卫的黑巴也得打扫完才能回去睡觉,刚刚安排完,猛地看到刘远己经起床了,忙拿了热水和洗刷用品侍候着。
“少爷,你昨晚睡得太晚了,今儿咋这么早啊,你多睡一会,店子的事老奴看着就行啦。”
刘远笑着说:“没事,睡一会就好,事情还挺多,得抓紧时间了,崔家那件首饰,三个月的期限己经过了快一半的时间了,做商人的,要守诚信,我得抓紧才行,对了,赵老,我有件事你帮我打听一下。”
“少爷,你吩咐。”
“你帮我打听一下,这里附近,有哪里有烧陶瓷的窑子要转让的,规模不用大,小的就行,不过那师傅的手艺一定要jīng湛,对了,有空去奴市转一下,有出sè的烧瓷师傅买下来最好,我有大用。”
赵安小声地提醒道:“少爷,我们现在人手足够,再说做首饰的,也用不着陶瓷师傅啊,那些手艺jīng湛的工匠不多,就是奴市有,也是很昂贵的~~~”
在奴市,工匠都是宝,一个有手艺的工匠,他的价值己经相当于两个新罗婢了,而一个手艺术jīng湛的工匠,价格更是高昂,据说有一个酿酒师傅在奴市曾经拍出五百两银子的天价,原因很简单,据说他原是一个王府专门给王爷酿酒的酿酒师,好像那个王爷获罪被流放,而作为王爷的奴隶,他也被视作财产没收,最后出现在奴市拍卖。
给专职给王府酿酒的,手艺肯定不差,卖出天价,也不在话下了。
刘远挥挥手说:“好了,我心里有数,就按我说的去办吧,再说也要先打听一下,又不是马上就买的。”
“是,少爷,老奴这就去办。”
主人都这样说了,赵安也没什么好说,点头领命去了。
这时小娘也起了床,两人一起用去早点,刘远擦擦嘴,和小娘招了一声招呼,然后走进自己的工作室,关上门,准备全身心把崔梦瑶订制的那件首饰。
华夏人干什么事,都喜欢有个好的意头,刘远也把自己的那件作品取名为:松鹤延年。
045 松鹤延年
刘远坐在自己的工作台上,心中总有一种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无力感。
主要是材材还有工具太缺乏了,说得具体一点,那就是适合刘远用的工具不多。
像以前,刘远在金玉良缘时,分工非常明细,设计、绘图、起版、蜡镶、微镶、抛光、电镀等等都有专职人来做,就连所需要的材料,如金银、碎钻、各式宝石等,都有专人分等级、数量来配送,非常轻松自在。
可是现在,没电脑绘图,没有抛光机、没有电镀机,这就好像一只老虎没了利爪一般,缚手缚脚,很多手段都没法施展起来。
华夏民族,是一个智慧的民族,在商殷以来,己经有做工jīng巧的饰物出现,到了唐朝,工艺技术也极其复杂、jīng细‘当时已广泛使用了锤击、浇铸、焊接、切削、抛光、铆、镀、錾刻、镂空等工艺。
刘远要在同行里独占鳌头,高人一等,就要做到人无我有,人有我jīng,而刘远最大的优势是在设计还有细致做功夫,就拿微镶来说吧,用一些细小的宝石、碎钻做点缀,通过棱角、角度还有布置,让光来回折shè,从而营造出光芒耀眼的效果,这些是古人还没有这方面的知识。
一想到微镶,刘远心里就有一股淡淡的蛋痛。
先不说这里没有高倍数的显微镜,只靠一个大约只能放大十倍放大镜,没办法,这己经是刘远能找到最高倍数、最好的放大镜了,这是从一个胡商哪里花了一百两银子的天价买下来的。
由于倍数不够,做那些细微处的镶嵌处理别提多费劲了,很多时候用眼过度,刘远的两眼都是红红的。
然后就是材质,以前那些碎钻、小颗宝石都是切割好,大小、重量都差不多,大颗的也做了棱边角处理,直接镶嵌上去也就行了,可是现在,为了得到那些颗粒匀称的颗粒让刘远费尽了心思,除此之外,宝石的棱角处理,也成了老大难。
阿忠、阿义还有小晴,现在都不用练习那个铲铜板了,一来他们学得差不多了,二来刘远也要他们帮忙处理那些材料,先用挫子磨边角,然后再用磨剑石慢慢磨平、磨滑、磨亮,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活。
三个小家伙的手都磨得起泡,要不是他们是奴隶,没得反抗,估计一早就“造反”了。
桌上摆着几张一早绘好的设图还有几件还没完成的首饰,刘远计划打造是一枝头钗,设计的概念是“松鹤延年”。
每一件好的饰物,都是一个活广告,项链还手镯不容易看到,刘远自然不会考虑,首选还是发钗,戴在头上,又是好看又是引人注目,到时人家一看到这么jīng美的头钗,恭维几句后一问,是金玉世家打造的,那可是活生生、最有说服力的广告啊。
七族之首的崔家老太太,那可是上流社会中顶尖的人物,要是她都喜欢、说好了,那金玉世家一下子就出名了,这可是一个打入顶级上流社会的好机会。
不过她生rì那天,肯定会收到很多珍贵的礼物,金银珠宝绝对不少,为了自己的首饰不会只看一眼就束之高阁,刘远这番可以说费了不少心思。
把钗的本身打造成一枝稍稍有点弯的松枝,然后在钗头的位置用蓝宝石、绿翡翠、赤金等巧妙的布置成一枝苍翠挺拨、生机勃勃的松柏枝,然后用吊坠的手法,在“松柏枝”的下方弄了几只翩翩起舞的白鹤。
白鹤用白银为体,黄金镶嵌,那眼睛,那是用极为名贵的猫眼石啄成的,最jīng妙的是,白鹤的身体刘远用了后世的秘法,七孔玄音法打造,那白鹤的肚子里被有计划的镂空,那风一吹,风从那设好好的小孔进去,就会振荡发出特殊的音阶,响起听起来让人愉悦的音sè,在不需要它响的时候,往鹤的左脚一拉,那些小孔就会关闭,吹再大的风也不会发出声响。
其jīng美的程度,绝对比“蝶恋花”那件作品还要复杂几倍,不光设计和jīng美方面优胜,就连造价,也完爆“蝶恋花”。
“蝶恋花”用的是金银结合,点缀了绿松石、玉石、红昌石等,而“松鹤延年”用到的翡翠、猫眼、红宝石等等,别的不说,光是造价就用了近五百两银子,造价是“蝶恋花”那件首饰的十倍以上。
因为做工极为jīng细,刘远每天只有jīng神最好的那几个小时才做,为了加快速度,把整件首饰分成六个部分,第一部分都可以单独成为一件饰品,或是手链、或是项链、或是胸针,六件组合在一起的话,就成了一件巧夺天工的头钗:松鹤延年。
从另一种说法是,六六大顺,意思是事事如意,一切顺利的意思,这也是对老人的一个良好的祝愿。
要设计这么巧妙的首饰,没三五个月肯定不行,刘远这么快做出来,那是以前他代表金玉良缘参加过一次世界级的首饰大赛,刘远还有几个设计人员合力用了近四个多月才设计完成,作为设计者还有打造首饰的主力,刘远就是闭着眼睛也能做得出来,其实,那件作品也获得了金奖,轰时一时,当时老板非常高兴,大手一挥,奖了刘远三十万,这事刘远还记得清清楚楚的。
哎,昨rì己成了回忆,有如庄周梦蝶,一觉醒来,己经是物是人非了。
别想了~~
刘远提醒自己,用力揉了揉太阳穴,用火石把蜡烛点燃,把海碗大的那块火漆放在火上烤软,然后用镊子把一个还没完成的白鹤放在火漆里固定,趁着它冷却凝固的时间,把自制一个架着放大镜的木架子搬了过来,放在那“白鹤”的上面,两只拿着非常jīng巧的工具的手小心翼翼伸到下面,在放大镜的帮助下,开始小心翼翼镂刻了起来。
因为太jīng细,不得不借助放大镜来协助工作。
当手伸到首饰的那一刻,刘远的腰一下子挺得笔直,双眼炯炯有神,一脸严肃、认真,注意力高度集中,什么事都不能妨碍他的工作。
特别是那双手,好像机械手一样,稳定得可怕。
这是一位顶尖首饰打造师的范例式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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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远以为,自己在诗会一鸣惊人,当天晚上不少大家闺秀、名jì什么的大声向自己示爱,本以为第二会有很多美女偷偷地看自己,碰上心急的,都派媒婆来说亲了,没想到,自己还真的想多了。
据忠实的赵安说,这几天金玉世家的生意了好很多,也有不少姑娘特地来转转,估计也是看看刘远到底怎么样的人,其实刘远也感觉到,只要自己一站在柜台,总会有那么几个姑娘有意无意地看着自己。
但是投怀送抱、鸿雁传情的这些一次也没发生,更别说什么花前月下、卿卿我我、主动示爱的事情,刘远知道,这是因为自己身上挂着商人的身份。
都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攀上枝头当凤凰很多姑娘会很愿意,可是要委身嫁给社会地位那么低的人,换谁也不乐意啊,再说,脸上稚气未脱的,让人笑“老牛吃嫩草”那就不好了。
刘远心里虽说略略有点失望,不过也不介意。
在金玉世家,刘远最大,一心成为刘远惠贤妻子的小娘不用说了,买那回来的几个奴隶一个个当刘远是文曲星下凡,恭敬到不得了,虽说要做那件“松鹤延年”的首饰作品,还要做些饰品供金玉世家售卖,不过rì子过得忙碌又充实。
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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