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矜持不了啦
第二十一章矜持不了啦
是的,四唇相贴的瞬间,李秋禾刚好卡在电梯门中间,而她却恍若未闻,只是用力的把她那两片散发着温热的柔软嘴唇堵在了陈扬嘴上,滑溜溜的小香舌笨拙无比的钻进了陈扬嘴里,两只手更是往上搂住了陈扬的脖颈。
“呜”
陈扬不得不发出了一声喘不过气来的闷哼。
李秋禾的两片性感的薄唇很柔润,她的舌头也很软滑,陈扬甚至能感觉到一股湿热清香地气息扑面而来。但是,他却没时间去享受这些。
眼看着电梯间那两扇门轰轰的就要合上,他二话不说就赶紧伸手去拦。
咣
一声闷响,他的胳膊被电梯间合上的扇门给结结实实的打了一下。
不是很疼,但却使得他的手不得不顺势抱住了李秋禾。
一瞬间,温香软玉抱了个满怀,加上他抱住的地方很敏感,刚巧就在李秋禾两肋腋下的地方,李秋禾的吊带裙本就很薄,很性感,这一纠缠之下,他的手也不知怎么回事,下意识就伸进了李秋禾黑色的吊带裙里,抚上了李秋禾光洁温热的背部。
陈扬脑袋顿时再次嗡嗡作响,只觉得一阵迷失,怀里李秋禾不停轻颤着的性感娇躯,突然间变得说不出的致命、诱惑。
他是个正常男人,这时候,不自觉的就紧了紧手臂,用力含住了李秋禾在他嘴里胡乱搅动着的香舌,用力吸吮起来,两只手更是直接在李秋禾光洁的背上抚摸、游走起来。
当他的手不小心碰触到李秋禾后背上那细细的乳罩系带时,他脑子一阵阵眩晕,顺手就想解开,但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恰巧这时电梯滴滴的响了两声,发出了报警声。
他倏地一惊,双手猛地从李秋禾的吊带裙里抽出,用力拉开李秋禾吊住自己脖子的双手,接着嘴唇就是一痛,被李秋禾狠狠咬了一下,但他还是强忍着没叫出声,轻轻的把李秋禾推开了。
李秋禾站在原地,呆呆的望着陈扬的脸,眼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然淌下,两片亮晶晶的粉唇不住的轻颤着,轻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要了我?”
陈扬叹了口气,伸出手,轻轻抚上了李秋禾的脸颊,试图帮李秋禾擦掉那默默流淌着的眼泪,但可惜的是,一点用也没有。
他深吸了一口气,才叹道:“秋禾,你别傻了,我都是个快当爸爸的人了,你跟着我,不会幸福的。”
“不,你说得不对我会幸福的,我一定会幸福的你也可以给我的”李秋禾流着泪,目光逼视着陈扬,倔强的说道。虽然她知道得不多,但她敢肯定陈扬是有情人的,至少,她曾经见过的纪仙儿肯定就是。
而且她也从来就没想过要跟陈扬有什么结果,若是说她以前还存在着那么一丝半点的幻想的话,那么这些年来,当她渐渐能够了解到一些关于陈家的,她早就已经断了那种念头。
她也不是没有试过把这种不道德的念头驱逐出脑海,可她却悲哀的发现,自己根本就做不到。
而这些年来,说实话,她接触过各界名流绅士、青年才俊不知凡几,身边也不乏大批的追求者,可这些人接触得越多,她就越是觉得厌恶,这是一种深深的厌恶。她总觉得这些人跟当初那个想要把自己生吞掉的丁建国没什么两样。
事实上那天当陈扬拉着她从大富贵走出来时,她就知道自己完了,已经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了。
是的,她要的幸福不多,并且相信陈扬能够给她。
可惜的是,陈扬只是默默的看着她,一言不发的帮她拭掉眼角不停涌出的泪珠儿。
的确,陈扬知道自己这时候能做的就这么多,听到李秋禾那幼稚的话时,他心里更是苦笑一声,自己的那几个女人真的觉得幸福么?恐怕未必吧
李秋禾怔怔的看着陈扬许久,终于,她还是失望了。
她眼神一黯,轻轻的撇过头,躲开了陈扬抚在自己脸颊上的手,轻声道:“是的,你说得对,我是不怎么聪明,可我从来就没想过要让你娶我,我只是希望能跟在你身边,就像现在这样,一直跟在你身边就好了,可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你也不肯答应我么我也试过要说服自己别继续傻下去,可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陈扬,你知道么,我今年已经二十七岁了已经不再年轻了”
说着,她微微扬起下巴,但不管用,眼泪仍是止不住的在一直往下落,“对不起,我今天喝得太多了,我知道自己本不该跟你说这些的”
说到这里,她哽咽着,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然后一转头,捂住嘴巴就跑了出去
陈扬怔怔的看着李秋禾冲出去的背影,一时间有些恍惚,脑子里更是嗡嗡作响,一直回荡着秋禾跟自己说的这番话,尤其是当听到秋禾跟自己说她已经不再年轻时
陈扬的心脏猛的一抽搐,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就仿佛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人轻轻触碰了一下似的。
的确,一个女人,本就没有多少年青春可以拿来挥霍的,可是,秋禾却已经跟着自己四年多了,她,真的已经不再年轻了
嘭
李秋禾重重的把浴室门关上了。
然后,她拿开紧捂嘴巴的右手,一边抽噎着,一边用力拧开了浴缸的进水阀。
水哗哗的流了出来,灌进了宽大的双人浴缸里。
她失魂落魄的呆立在原地,任凭眼泪刷刷的不停落下。
不知不觉中,池子里的水满了,哗哗的从池边漫了出来,转瞬就把浴室里的精美地砖给淹没了。
而这时候,她心里的失望也终于达到了顶峰,跪趴在地上,两手扶住浴缸的边沿,失声痛哭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哭声才渐渐的停了下来,跟着,她失魂落魄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浑身上下湿漉漉的,裙子湿透了,高跟鞋也报销了,被她脱下来,并且恶狠狠的扔到了浴缸里。
冰冷的水珠滴滴答答的从她头发上、脸上、身上不停坠落,打在被水浸泡着的地板上,绽出一个个好看的水花来,又仿佛奏响了一曲悦耳动听的歌声。
但她对此恍若未闻,只是默默的挪出步子,走到亮银色的洗漱台旁,打开水龙头,躬身下去,捧起一掬冷水,覆在脸上,使劲的擦了擦,洗掉了脸上已经哭花了的妆,同时也把泪痕洗掉了。
再次抬起头时,镜子里出现了一张很干净,很漂亮,但同时也很苍白的俏丽脸庞。
因为哭得太久,她的眼睛已经哭肿了。但她似乎没有感觉,甚至都忘记要拿毛巾擦干净水渍,就转身离开了。
走回到浴室门边,手握住金属门把,轻扭了一下,“咔嗒”一声,门打开了。
门打开时,她立刻就被卧室里传来的光线狠狠的晃了一下眼睛。
她眨了眨眼睛,一愣,嗯?自己刚才进屋时开灯了吗?
念头刚一闪过,她那两只漂亮的大眼睛突然间定住,“啊”的失声惊呼起来。
但只喊了一声,她就忙抬手紧紧的捂住微张的嘴巴,浑身颤抖的盯着她闺房里的那张大床,煞白的小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这几个字。
没错,她床上多出了一个人,一个披着块宽大的浴巾,一手夹着根抽到半截的香烟,一手拿着遥控器,正津津有味看着电视新闻的人。
的确,任谁突然间发现自己香喷喷的大床上莫名其妙的多出了这么一个人,恐怕都会第一时间的尖叫出来。
尤其是在现在这个时间段,这个正播放着午夜深市新闻的时间段,在一个女孩子的香闺里,出现这样的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男人时,那就更会让人觉得恐怖了。
但李秋禾没有害怕,也半点也不觉得恐怖,她只是怔怔的呆立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这个男人,这个深更半夜闯进她香闺,并且二话不说就大喇喇躺在她床上看电视的男人。
是的,她有些不安,但绝不感到害怕,因为她喜欢,哦不,是因为她深爱着这个男人。
她心里有很多话,却说不出来,想立刻就跑过去,却挪不出步子,想开心的笑,眼泪却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只好看着这个男人,也只是看着这个男人。
即便是在做梦,她也希望这个梦能做得久一些。
但很显然,她不是在做梦,躺在床上看电视的男人当然也在第一时间看到她从浴室里走出来了,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发现她就跟刚从水里打捞起来的难民时,不由就皱起眉头,支起身掐灭掉烟头,问道:“秋禾,你怎么在里面搞了大半天还没洗完澡啊?”
“我”
李秋禾还是说不出话,只好抬手背擦掉眼泪。
“算了,别愣着了,上床吧。”
男人没有半句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
李秋禾闻言脸就是一红,但不是因为害怕或者羞涩,而是因为女孩子特有的矜持。
她头一低,目光却直勾勾的瞧向了男人腰间,讪讪的小声问道:里面穿穿了的么?
男人一愣,道:“你这什么都没有,就一件浴袍,我穿什么?快过来啊”
李秋禾脸更红了,一点点的走到了床边坐下,轻咬下嘴唇,蚊鸣似的低语道:“其实我帮你买了”
话到半,她身子一紧,再说不下去了。
ps:这章难写啊,花了太多时间,不能踩线啊,抱歉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李秋禾的卧室跟普通女孩子的香闺很不一样,不是那种女孩子喜欢的幽幽灯光,而是很亮堂的白炽灯。
但即便如此,此刻略显沉闷的氛围,轻微低沉的呼吸声,还是能让人嗅到一丝丝暧昧旖旎的气息。
李秋禾浑身湿漉漉的,偎在陈扬怀里,背靠着陈扬结实有力的胸膛,本来还有些僵硬、冰凉的身子,渐渐的软了、热了。
她能够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她也早已经是个成年人了,陈扬的去而复返意味着什么,对聪明的她来讲,这是一个根本用不着思考的问题。
事实上她盼着这天已经很久了,她以为自己已经准备得很充分了,可当这一天真正到来时,她还是紧张得要命,缩在陈扬怀里的身子不住的轻颤着,心脏更是怦怦直跳,声音大得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真不知道刚才她在电梯间里的胆子都跑哪儿去了。
陈扬当然也不是在跟她开玩笑,说上-床就是要上-床的。
而且就是现在立刻马上
陈扬从后面搂住了李秋禾的腰际,用自己身上的温度温暖了李秋禾略显冰凉的身子,两只大手相当可恶,一点前-戏都没有,直接就覆在了李秋禾平坦的小腹上,隔着裙子那层轻柔的薄纱,来回抚摸摩挲了好几下之后,他似乎觉得不过瘾,往下一探,轻车熟路的把李秋禾的丝裙下摆
“嗯”
李秋禾羞不可抑的嘤咛一声,身体猛的一阵剧颤,因为紧张,两只刚才一直找不到地方放的小手下意识的就捂住了陈扬在她身上使坏的大手。
“别紧张,秋禾”
陈扬就像个怪叔叔,凑近李秋禾的耳畔,轻吻了一下她的耳背,在她耳边轻轻的说:“把耳环摘了吧。”
李秋禾能真切感觉到从陈扬嘴里喷出的热热的气息,只觉得这一刻自己的耳朵根红得发烫,心里的羞意更炙,可却不敢违拗陈扬,艰难的把手从陈扬使坏的手背上拿开,手一拿开,她身子就又是猛然一颤,但仍是颤抖不已的挪到耳边,摘下了今天刚戴上的那对白金耳环。
耳环刚一摘掉,陈扬旋即就含住了她那珠圆玉润的耳垂,用牙齿轻轻的咬了起来,陈扬那只未曾停止游动的右手更是没有规律的肆意抚动起来。
李秋禾的鼻腔里发出阵阵低沉婉转的呻吟。
很显然,李秋禾的反应越来越强烈了,陈扬自己也同样,这样一具任他予取予求,性感火辣的娇躯此刻就紧紧贴在他怀里,湿热清香的女孩气息就弥漫在他鼻中,尤其是,在李秋禾弹力惊人的翘臀压迫下,他的某个敏感部位,已经不受控制的蓬勃起来。
而这时候李秋禾明显已经被陈扬弄得动情了,身体不住的颤抖着,终于她再忍受不住,一回身,猛的跨坐在陈扬腿上,两只手勾着陈扬脖子,滑腻的俏脸贴在陈扬脸上,娇柔的小嘴就堵住了他的嘴唇。
陈扬猝不及防,一条香软地舌头就趁虚而入,在自己口腔内搅动,痒痒的,滑滑的,
而狂吻住陈扬的同时,李秋禾突然间似乎鼓起了莫大的勇气,轻轻抬起压在陈扬大腿的翘臀,换了个姿势,跪坐在了床上,然后伸出手,轻轻的拉开了陈扬的拉链,哆哆嗦嗦的握住了陈扬
陈扬能感觉到李秋禾的手很软,软得让他觉得那不是一只手,仿佛是自己现在就已经进入了她的深处。
他脑子轰然一热,心底深处那压抑已久的火气如野草般疯长开来。
下一刻,他再忍不住,猛地抱起李秋禾,一翻身,将她火热的娇躯死死的压在了大床上。
“嗯”
李秋禾长长的呻吟了一声,被陈扬用力压着,几乎快喘不过气来。身体不停的在陈扬身下轻轻扭动着,但更像是在配合把她身上的裙子脱下来。
看着身下李秋禾那张娇羞无限的晕红俏脸,雪白的肌肤,傲然高耸的,陈扬只觉眼前只剩下一片耀眼的雪白,刺激得他血液沸腾,大口呼出了一口浑浊的气体,然后俯身慢慢压了上去,凑近李秋禾耳边,轻声道:“秋禾,别太紧张,把腿张开点。”
“哦”
李秋禾心中一颤,眼睛紧紧闭着,双颊通红,羞涩不已的回应了一声,然后像是个提线木偶一般,顺从的把两条修长结实的分开,两只手着实是颤抖得不行,紧张不安的扶着陈扬撑在床上的有力双臂,却又忍不住蚊鸣的喃喃低语起来。“陈扬你你慢点我还没有过啊”
陈扬进入李秋禾身体的瞬间,她痛得几乎快要晕阙,性感柔软的娇躯不由自主地在床上拱起一个美妙地弧度,竟然让陈扬第一时间就有种一刺到底,那种紧-窄温暖的感觉让他差点没当场缴枪。
并且这阵刺痛也让李秋禾控制不住的把手从陈扬的胳膊挪开,向上一张,死命的咬着嘴唇,环住了陈扬后颈,把她生命中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男人紧紧的搂住了。
终于,她张开了一直紧闭着眼睛,幸福的眼泪顷刻间便从她的眼眶里奔涌了出来。
“陈扬,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
她抱着陈扬,香唇贴在陈扬耳边,流着眼泪,不停的说,不停的说
甚至,都忘记了她身上正遭受到的那狂风骤雨般的痛楚。
可惜的是,她表白的时间、地点、方式无一正确,陈扬已经被身下这具诱人的娇躯给点燃了,他不停的上下起伏着,只用同一种方式,反复折磨着身下这个愿意把所有一切都奉献给自己的女孩儿。
或许,他也清楚的知道,他能给不了这个女孩儿幸福。而女孩儿那低泣的告白声,更让他恍惚间产生了一种浓浓的愧疚感,而这,让他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
反正都这样了,就让堕落来得更猛烈些吧
宽大的床铺吱吱的响着,节奏从一开始就很快,到最后,更是好像狂暴的雨点拍打荷叶,一种肆虐的美妙。
终于,在这阵狂风骤雨中,李秋禾痛得再说不出话来,她死命嘴唇,但却仍然会不时的发出阵阵令人似痛苦,又似享受的呻-吟,但却似乎更能让男人疯狂。
而她那两条性感的修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高高翘起,死死的勾在了陈扬腰际,努力逢迎着陈扬,更是用尽全力去承受着陈扬的冲刺
一个多钟头后,陈扬已经发泄完了那突如其来的,站在卧室的窗边,俯览着这座享誉世界的南方大都市,默默的吸着烟。
窗外,这座南国的不夜城依旧是如白昼般璀璨。
而室内,床上,却是一片狼藉
洁白的床单早已经被两人的汗水给浸湿透了,乱糟糟的不成样子,更有一处被鲜血染红的地方,在明亮的灯光照耀下,显得格外的刺眼。
李秋禾这时正侧身躺在这张乱糟糟的大床上,赤-裸的娇躯上盖着一床薄薄的丝绒被,眼睑轻阖着,呼吸很平稳温和,脸上似乎还有种虚脱过后的红晕,在灯下瞧来,却更是迷人。
是的,就在不久前,在几度过后,她终于还是忍不住,直接晕了过去。
如果说进入秋禾身体的那个瞬间,让陈扬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愧疚感的话,那么现在,当他发泄完了之后,那种愧疚感已经淡了许多,他不是什么圣人,他更加没办法拒绝这样一个深爱着自己的女人。
现在当他真正的拥有了这个女人时,他心里只剩下了浓浓的满足感。
的确,秋禾是他的女人,从一开始就是的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陈扬却一点睡意也没有,接连抽着烟,脑子里居然已经开始想着接下来的工作了。
而床上,李秋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过来了,她想起身下床,但刚一动,浑身上下就跟散架了似的,到处都又酸又疼,尤其是下身处传来的那一股撕裂般的疼痛,更让她差点没再次飙出眼泪来。
终于她还是放弃了立刻下床的想法,躺在床上,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陈扬裸呈着的上半身,心里洋溢起了一丝不足为外人道的小小幸福感。只是,一想到刚才时的疯狂,她的脸蛋就禁不住又有些发热。
又过得一会儿,一阵忽如其来的冷风从窗口刮了进来,把用珠子串成的窗帘吹得叮咚作响,有如风铃般,悦耳动听极了。
陈扬总算是感觉到了一股子凉意,伸手轻轻把窗关上,转回了身子。
转身时,他才惊觉秋禾已经醒了,正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
他不由失笑一声,问道:“就醒了?”
“嗯。”
李秋禾喃喃的应了一声。那微微翘起的性感长睫毛动啊动的,谁也不知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嘴角处,不知不觉间翘起了一个微小的弧度,俏脸红扑扑的,煞是动人
第二十三章 怎么办?
第二十三章怎么办?
陈扬笑着走回到床边,坐下后,伸手轻轻把李秋禾搂住了。
李秋禾顺从的把身子偎进了陈扬怀里,选了一个最舒服的角度,把脸枕在了陈扬的坚实有力的胸膛上。
一头黑亮的秀发如水瀑的缓缓垂了下来,发梢轻刮在陈扬胸口,使得陈扬觉得有些痒痒的,但却很舒服的感觉。
他笑了笑,边用手轻轻抚摸着李秋禾的秀发,边柔声问道:“疼么?”
李秋禾从陈扬怀里仰起脸蛋,瞧着他,然后眨了眨眼睛,轻轻摇了摇头:“你抱着我就不疼了。”
说完俏脸就不觉有些发热,心中更是羞涩难忍,忙把头有低了下去,不敢再看向陈扬。
也难怪,这种话放在以前,她是万万说不出口的。她这辈子没有跟男人好过,哦不,她甚至都从没谈过恋爱,也就是暗恋了陈扬好几年时间。看来这男女之间一旦突破了那层防线,果真是什么酸话都敢讲,什么酸事都敢做的了。真是淑女也疯狂了。
陈扬却是嗤笑了一声,把她抱得更紧了些。
沉默了好一会儿,李秋禾心中的羞意才渐渐淡了,心里却又想着,现在他不是我的老板了,我只是他的女人,我可以这么说话的,他可不能说我什么的。
悄悄又偷眼看了看陈扬,发现陈扬一直低头看着她,她“呀”的低呼了一声,忙赶紧又把目光飘开了。
“呵呵。”陈扬老鸟的笑了两声,虽然他也不是什么恋爱高手,但对付李秋禾这种雏儿,他还是功力深厚后。
“哎呀,你笑什么啦”
李秋禾气呼呼的掐了老板腹部一下,刚褪下去的羞意再次涌了上来。
陈扬就依言收住了笑声,只是笑意还挂在脸上,然后伸手轻轻拍了拍李秋禾的脸蛋,问她道:“秋禾,你饿了吗?”
“不饿。”
李秋禾再次摇摇头,现在是有情饮水饱了,其实经过前面那大运动量的消耗,她不知出了多少汗,早就饿坏了,只是现在心里被幸福填满了,才没感觉到。
陈扬“哦”了一声,也不以为意,松开李秋禾的肩膀,跟着就要从床上起身。
“呀”李秋禾心里莫名的一慌,忙反手抱住了陈扬,失声问道,“你要去哪儿?”
“呵呵,别担心,我哪儿也不去。”陈扬笑笑道,然后就问,“秋禾,你这屋里有吃的吧?我去弄点,不然这肚子空着,好像觉得有点不大舒服。”
李秋禾一听这话,忙紧张起来,不安的问道:“怎么了,你是胃不舒服么?对不起,我应该早些起来帮你做点东西吃的,我,我真是不合格。”边说着就想要支起身体下床,可动作幅度稍微一大,她立刻就疼得皱眉低呼了一声,冷汗都冒出来了。
陈扬赶紧伸手把她搂了回来,皱眉道:“还说没事,你瞧你,都疼出冷汗了,逞什么能啊快给我好好躺着。”
李秋禾无端的被呵斥了几句,可心里却没有恼意,只是看了眼陈扬道:“那你要一直抱着我,不许走才行。”
“好,好。”
陈扬点了点头,答应下来。又抱着她沉默了一小会,陈扬才接着说道:“秋禾,既然咱俩都这样了,有些事我觉得还是应该跟你说清楚比较好。”也不等李秋禾答话,他就自顾自的继续说道,“秋禾,你跟在我母亲身边工作这么长时间,我家里的情况你多少也知道一些,嗯,我爱人和我”
李秋禾闻言眼圈一红,忙开口打断了陈扬:“你,你别说了知道的”
“我还没说完呢,你知道什么?”
陈扬皱眉道,他很不喜欢说话到半就被别人打断,哪怕是他的女人也不行。
李秋禾却没理他,低着头,幽幽说道:“陈扬,我早跟你说过了的,我从来就没想过要破坏你跟你爱人的关系,你肯要了我,我已经觉得很知足了,我不会妨碍到你家庭的,只要只要你别赶我走就行,李总”
提到陈扬的母亲,李秋禾心里难免就有一种强烈的负疚感,毕竟李端玉一直以来都对她不错,甚至提了好几次要收她当干女儿了,只是在陈扬的强烈反对下,这事儿才没成,
她用力咬了咬嘴唇,还是继续道:“如果以后不小心被李总知晓了,我,我会主动去跟她承认是我勾引你的,我就跟她说是我不要脸,是我自甘堕落,李总她平时对我很不错的,想来不会因为这个怪责于你的,顶多就是赶我走罢了”
陈扬越听越不对味,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忙出言打断了她:“秋禾,你说半天到底什么意思啊?什么李总李总的,你跟我母亲说这些废话干什么啊?”
李秋禾一愣,她知道陈扬跟养母的关系最好,若是这个世界上还有个人能批评陈扬,并且陈扬也不敢反驳的,那么这个人肯定就是李总,在她看来,陈扬最担心的可不就是这个吗?
想到这儿,她便仰脸看向陈扬,“不是这个?那你想告诉我什么?”
陈扬就很无语,这些女人整天都胡思乱想什么啊?
但看到李秋禾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心中顿时就是一软,伸手把她揽紧了些,叹口气道:“秋禾,我其实就是想告诉你,以后你别整天瞎想了,虽然我给不了你什么,但我爱人那边我会找机会跟她说的,还有就是,项总你知道吧,嗯,她是我的女人”
陈扬大概的把自己的私事讲了一下,说完就看向李秋禾,“我不希望你以后见了她们会吃醋什么的,这几个女同志你也都认识,吵来吵去的没意思。秋禾,你懂我的意思吗?”
他不是一个太会周旋于几个女人间的男人,虽然他从来没想过要有多少个女人,但现在既然已经发生了,他想想还是说老实话的话,与其到时候见了面尴尬,不如早点说出来,省得以后麻烦事一大堆。
谁知道李秋禾听他说完后却是转嗔为喜,笑嘻嘻的看着他:“呵呵,这些不用你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了的。”说着又搂进他,“不过我不管,反正现在我是你的女人了,以后你不许让她们欺负我,不然,我就趁你不注意,呵呵”
边哧哧娇笑着,她的手已经探进了陈扬的底裤里,轻轻握住了某样貌似又硬起来了的东西,手心感觉到一阵灼热时,她俏脸立刻绯红一片,暗自低呼一声:“呀,这坏蛋,怎么又硬了啊?”
但还是忍住心底里那难言的羞涩,轻轻的帮陈扬上下套-弄起来。
别说,她倒是挺有当情妇的觉悟,懂得怎么样去讨好老板,也不知道是不是碟子看多了的缘故。不过这活儿她很多年以前就曾经帮陈扬这么干过,虽然此去经年,但在她脑海中却是一辈子都磨灭不掉的了。而且当时她虽然已经不知不觉喜欢上了陈扬,但多多少少总还是有点不情愿的意思,毕竟还是一个女孩子嘛,但现在却不一样了,现在身份一变,她就只是一门心思的要讨好取悦陈扬了。
陈扬虽然舒爽无比,但还是哭笑不得的赶紧拍开她的小手。自己难得当回实诚人,没想到却是这样一个结果。
“干嘛呀你不喜欢我这样么?”
李秋禾不悦的缩了缩手,皱皱鼻子问道。其实她心里也是紧张得不行,就怕陈扬又把刚才的事再做一遍,那她真是吃不消了,还不如干脆帮他打出来呢,这样反倒是好受些了。
“干什么?”陈扬皱眉看着她,心说这好好的一个集团总经理,怎么一旦真成了女人,就自动降了n级,把变得跟个片子里的小秘书差不多了。接着就皱眉道,“秋禾,你以后少看点那种三观不正的碟片你们这里近香港,最多这种低级趣味的东西了。”
李秋禾闻言先是一愣,等她反应过来时,俏脸刷地立刻红到了耳朵根,脸红耳赤的急忙给陈扬解释道:那天那一部片子,其他的,其他的,我,我真什么都没看过的”
陈扬见她急了起来,就不逗她了,呵呵笑道:“好了,我早知道那台机器是你们办事处同志用的啦。”
李秋禾一愣,这才稍微好过了点,要是真让陈扬以为自己没事就下小电影来看,那她真没脸活了。
好一会儿后,她才继续道:“对了,就是项总最讨厌了,钱多就了不起了是不是?我堂堂一个总经理去跟她好好说事情,她就喜欢拿一副臭脸在我面前摆谱,说什么我一个年纪轻轻的小秘书怎么能管一家上市公司呢?老板你是不是疯了?嗬,我就搞不懂了,我怎么说也是一个人律系毕业的高材生,还拿了哈佛的,李总都喜欢我,我怎么就不行了?哼哼,现在我可不怕她了,以后我一定要比她钱多,你就等着瞧吧。”
陈扬气得差点没当场吐血,争什么啊,都是我的钱
见陈扬不吱声,李秋禾才惊觉自己似乎说得有点过了,忙改口赔不是道:“你别这样嘛,最多,最多以后陈姐姐可以讲我的不是,但其他人可不许,你一定要帮我的哦,不然就没人肯帮我了。”
得,又来一个大姐
陈扬在听仙儿说得多了之后,现在只能表示无奈。
但见秋禾似乎说得挺认真的,他心里就有些不忍心去责备她。
他知道秋禾的身世即便没仙儿那么惨,但也差不多了,而且最重要的是秋禾的性子一直都很古怪,也就这几年到深市工作后才渐渐开朗了点,放在自己刚认识她的那会儿,她哪有这么多话啊。现在她刚刚找到点恋爱的感觉,患得患失的,倒也很正常。而且越是这种高智商缺乏爱的女人,一旦坠入情网就越是显得幼稚,就比如现在这样。
想了想,他才道:“秋禾,这事说来也得怪我,当初我就不该去招惹你,算了,这些都不提了,不管怎么样,既然你已经跟了我,我都是舍不得让你受一点委屈的。”
李秋禾就不说话了,好端端的,眼圈倏地就又是一红,就又想哭了。她身子一颤,软软地靠在了陈扬坚实的胸膛,轻轻抚摸着他,嘴里轻声道:“陈扬,你对我真好。”
陈扬想说什么,但终于只是苦笑了笑,搂紧了她
搞定李秋禾之后,陈扬的事办得异常的顺利,第二天,他就见到了捅出这个篓子的《南方周末》的单主编以及一个来自香港的报业同仁。
在一派欢乐和谐的气氛中,几个人坐在一间高雅的包厢里,只简单喝了几杯咖啡就把事情全谈妥了。
单主编很真诚的向陈市长表达了报社方面的歉意,并且把屎盆子都扣到了一个刚进到报社工作没两月的实习记者头上,回去后一定勒令其主动辞职,然后就把网站上关于嫖-娼事件的内容撤销,至于那些卖掉的报纸是收不回来了,但可以立刻由他这个主编亲自操刀写一篇关于西州招商团访问深市获得累累硕果的弘扬主旋律的报道。
其实就算陈扬他们不找过来,已经有有关部门给《南方周末》上过眼药了,这次无非就是做个顺水人情,西州山遥水远的管不着他,但深市宣传部的领导他还是很敬畏的,加上李秋禾又跟他谈下了几个广告位,这事就轻轻松松定下来了。
而香港《南华日报》的那位仁兄也同样对陈市长的亲自到来表示了受宠若惊,然后听到南扬的李总说有意向要投资他们报社,并且提拔他当内地版面的主编时,他更是当场就拍胸口表了个态,回去后立刻尽一切可能的帮西州政府方面挽回影响,立刻炒掉那几个没有新闻良知的狗仔,就说是那几个狗仔用有色眼镜看待内地官员的,并且公开对西州方面表示道歉。最后还表示将来要更加认真的管好自己手下的队伍,凡是涉及到政府方面的新闻报道,一定会慎重,慎重,再慎重
总而言之,行政手段保驾护航,再花上少许金钱开道,这压根就不是什么难事儿。
可说实在的,陈扬其实打从心里就不想控制媒体,但没办法,他刚刚到西州几天就闹出了这种丑闻,对接下来他的一系列工作开展影响十分恶劣,为了维持和谐稳定的局面,他也不得不违心使用一些非常规的手段了。
而见过两位肇事者之后的第二天,这起刚刚炒得沸沸扬扬的新闻就冷却了下来,虽然还有些相关报道,但随着两个肇事者改了口风之后,事态虽然还在发展,但总算是控制了下来。
第二天下午,还是通过南扬集团香港分公司的关系,陈扬把一干比猪还蠢的招商团干部从旺角警署里捞了出来。
这次进局子的西州干部一共有八个人,带队的则是一个经贸局的副局长,叫陈进喜,在深市过的四十岁生日,就去香港找乐子去了。
陈扬没有过多的批评他们,只是让秘书小胡把他们即刻带回西州,回头由市纪委给出处理意见。
当然,他并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这帮蠢猪,只是觉得现在时机还不成熟。另外,他心里还有个想法,就是希望通过这次的事件,看看这帮中层干部里头,到底有没有些扎手的硬货,要是有,说不定还能就此揪出一两条大鱼出来,到那时候才是他放第一把火立威的最佳时机。现在嘛,缓一缓还是很有必要的。
事情雷厉风行的办妥之后,特别成立的专案小组组长,市委书记韩海天特地给陈扬打来了电话,对陈扬的工作表示了肯定,回头一定要严肃处理这帮害群之马。陈扬敷衍着应过去了。
不过,事情搞定后,他并没有急着就赶回西州,而是留下来亲自组织第二期的招商工作。
倒不是他跟新收的小情人难舍难分,对秋禾,他已经无须再多说什么了,无非就是捅破那层窗户纸罢了,也没什么太多东西值得夸耀。
事实上他是对西州招商团前期的工作相当不满意。招商团出来将近一个礼拜时间了,才谈妥了几家搞种子的小公司,而深市那遍地的大公司,貌似一单业务都没谈下来,甚至有意向到西州投资的也没几家。
当然了,不满意归不满意,他也没有过多苛责招商团的工作人员,虽然他才刚当家不久,但也知道西州可比不了当年有着一大撂优惠政策的辛庄开发区,这里要政策没政策,投资环境又恶劣无比,有大公司肯砸钱下去试水才怪了。
省委方面也意识到了他的困难,不然也不会他一上任就勒紧裤腰带拨款十个亿让西州搞城建了。只是这事一时半会也急不来,罗马也不是一天就能够盖成的,现在只能靠他陈市长的面子拉投资了。
陈扬搞招商是行家了,计划方案什么的,千篇一律,无非就是开会请吃饭,做做宣传之类的。
当然,在展开工作前,陈扬延续以前的习惯,先是召集同志们开了个会,算是洗脑吧。
他首先肯定了招商团成员前期的工作,然后才一针见血的指出了不足,招商团一开始的工作思路就有问题,之前工作人员们还是异想天开的希望用西州人的诚意和热情去感动投资者,在这个金钱横行的年代里,感情投资屁用没有,白白浪费了西州财政那本就可怜的活动经费。
因此,陈扬首先就是纠正了大家的这个固有思想观念,然后就给大家画了个大饼,把他规划的蓝图跟大家详细讲了一遍,并且最后还告诉大家,就把他画的这个大饼拿出去跟那些商家谈,要用利益去把商人们驱动过来,而不是用所谓的诚意和热情。
不得不说,从他口中描绘出来的西州,简直遍地都是黄金。
在陈扬这位市里的大领导亲自督阵下,招商团的工作人员如同上紧了发条,比前一个星期不知道努力了多少倍,所有人员统统都走到各个大型写字楼去,按照陈扬的讲话精神不厌其烦的向那些潜在客户宣传西州,依旧西州得天独厚的中越贸易,及其中有待各位老板们去挖掘的巨大财富。
效果很快就体现出来了,在随后的第二期招商茶话会上,签订意向的公司成倍激增,达到了30家企业,金额总算是超过了三千万元。
尽管成绩显著,但在陈扬眼中,这点钱连塞牙缝都不够。但他也没办法,现实条件就摆在这里,即便真若是有大公司想到西州投资,但一旦实地考察过,恐怕迟早也会吓跑了,加上政策方面有没有什么优惠,那谈都不用谈。
他倒是动过南扬集团的脑筋,但仔细斟酌过后,还是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南扬是搞房地产开发的,一旦大举进入西州,势必会跟当地政府发生千丝万缕的关系,即便自己真的超然其外,也还是很容易招人话柄。除非自己高升了,比如像现在的辛庄。
怎么办?
陈扬有些烦躁的在李秋禾的办公室里点起了一颗烟。
“老板,您的茶来了。”
李秋禾笑呵呵的看着坐在她位置上皱眉思考的陈扬,递上了一杯热茶,陈扬在这里,她的身份就是个秘书了。
陈扬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太烫,就放下了。
李秋禾则轻快的绕到陈扬的椅子被后,把手搭在陈扬肩头,轻轻的帮陈扬摁起肩膀来。动作自然,丝毫看不出有什么生涩或者难为情的。但若是以前,哪怕她愿意,也是断不敢这么做的。
而陈扬则眯着眼,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李秋禾温柔的伺候。当然了,同样的要是放在几天前,他可不好意思这么大条。
这就是捅破那层窗户纸的好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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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不跟你开玩笑!
第二十四章不跟你开玩笑!
帮陈扬按摩了一会儿肩膀后,李秋禾就被陈扬抱进了怀里。坐在陈扬大腿上,手勾着陈扬的脖子,她不觉就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把微微泛红的俏脸埋进了陈扬怀里。
陈扬脑子里一直在考虑招商的事情,但手上却半点也不闲着,右手很无耻的穿过李秋禾的衬衫领口,轻车熟路的从xiong罩上塞了进去,握住那处诱人之极的饱满,惬意的揉捏起来。
“嗯”李秋禾的鼻子发出了一声,脸蛋变得更红了,心里暗暗嗔怪这个大色狼一点没正行,也不看看时间地点就胡摸乱搞的,可却又不敢阻止这个大色狼,只能生生的受了这记魔爪的羞辱,勾在陈扬后颈的手有些发紧,耳朵也竖了起来,密切关注着办公室外的动静。
虽说这几天下来,两人间已经毫无秘密可言,但这毕竟还是在她的办公室里头,这才十点多钟,隔墙有耳,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陈扬对此却混不在意,反复思考了许久,他才做出了一个决定:“秋禾,这样,我计划后天就回西州,争取在这两天在香格里拉最后再搞一次招商业协会,人员名单就由你来帮我筛选好了,争取能再拉到几家大公司的投资。回头我再跟我母亲商量一下,看看她能不能抽空从宁北回来一趟。”
陈扬边吩咐着,手上却是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也是反复考虑后,才决定把母亲搬出来撑场面的,毕竟现在在整个岭南商界,李端玉还是很有一定影响力的,这种关系不用白不用。相信到时如果母亲能来走个过场,坚定一下深市这些所谓的上流社会圈子里的大小老板们的信心,想必俇也能帮西州俇到两三亿的投资。
而李秋禾此刻却已经是被他折腾得快变成一滩软泥了,只是“嗯嗯”的轻哼了两声,也不知道听没听清楚交代给她的事情。
好一会儿之后,李秋禾似乎才猛的回过神来,身子忽然一紧,飞快的松开了勾在陈扬脖颈上的双手,缩回来,用力压住了陈扬在她胸口上使坏的右手,在陈扬腿上艰难的支起身,诧异的问道:“怎么天就要走了吗?不是说还要再待一周的么?”
“嗯,没办法,前面市委来电话说,新城区扩建工程的招标工作马上就要落实了,要我最好能尽快赶回去。”
陈扬说着,总算是把手从那团让人的丰盈处抽了出来。
李秋禾怔怔的松开了手,眼中闪过一丝不舍,刚刚还兴高采烈的,可转眼间脸色立刻就黯淡了下来。
虽说她心里也想着要跟陈扬一块回西州,可理智告诉她,这不可能。不是陈扬同不同意的问题,即便陈扬真让她跟过去,她这里也是万万走不开的。光是这几天为了伺候好陈扬和帮陈扬跑那些棘手的事情,她自己手头上的工作就已经耽搁了不少,再跟过去,除非她跟李端玉打报告请辞了。
陈扬知道她心中不舍,事实上他也不想这么快就走,但他的工作总还是要放在首位的,儿女情长不是他陈某人的风格。
就柔声宽慰她道:“秋禾,别不高兴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好好的工作,但也别再像以前那么拼命了,等我一有时间就会过来看你的,知道不?”边说边紧了紧双臂,把李秋禾抱近了些,低下头,轻轻吻了下李秋禾的脸蛋。
“嗯。”
李秋禾点了点头,反手搂住了陈扬,默默的享受着爱郎难得一见的温存。
又过得一会儿,她才觉得好受了些,正色说道:“对了,陈扬,我想求你件事儿。”
“哦,什么事?”
陈扬顿时一奇。自从让李秋禾过来帮母亲的忙之后,他好像还从来没听李秋禾有什么困难需要自己帮忙的。
“嗯,是这样的,我想让你帮卫东调个工作”
李秋禾说着就有点不好意思,停了下来,两只手握住陈扬的右手,显得有些惴惴不安。
陈扬听了后却更加奇怪了,问她道:“卫东在江南省公安厅里不是干得挺好的吗?还调什么工作?再说如果卫东真想换份工作,你自己出面还搞不定吗?”
的确,南扬集团在江南省投资有好几个大项目,要调动李卫东这么一个小公务员的工作,甚至都用不着李秋禾自己出面,让那边的分公司去跑一下就ok了。
李秋禾见陈扬不解的盯着自己,忙解释道:“不是的,我,我是想让你帮忙,把卫东调到西州去工作。”
“调到西州?”
陈扬愕然不已的看向了李秋禾。
李秋禾被陈扬瞧得一阵心虚,忙垂下头,躲开陈扬的目光,吞吐道:“我,我是想着卫东的性子太直了,平常容易得罪人,还是跟在你身边比较好点。再说了,我现在跟了你就是卫东的姐夫了嘛,卫东他跟着你,我也能放心些”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几乎都快听不见了,而她整个人也软软的偎进了陈扬怀里,再不好意思看向陈扬了。
陈扬闻言简直是哭笑不得,不过却也有点明白李秋禾的意思了,想不到秋禾现在还敢跟自己玩点小花招。想想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笑道:“这没什么问题,等我回去就叫人把手续办好就成。”
李秋禾顿时就是一喜,忙从陈扬怀里把头抬起来,欣喜不已的说道:“你真同意了?”
“嗯。”
陈扬点点头,
看到陈扬点头,李秋禾就是一阵雀跃,跳到地上,搂住陈扬使劲的亲了一口:“呵呵,你对我真好,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同意的。”
“不过嘛”
陈扬话锋突然一转,李秋禾一下就愣住:“不过什么?”
“要想我帮你把卫东调来西州也行,”陈扬脸上洋溢着诡异的笑容,然后小声道,“但你得先”
他没点透,只是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了一下。
李秋禾吃惊的瞥了一眼那地方,一下就明白过来了,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愤然道:“你”说着就转过了背,恨恨的咬牙说道,“那个我不会”
“不会么?但这可是前提条件哦不会的话,卫东的事你可就别想了。”
陈扬笑眯眯的继续调戏她。
李秋禾听到陈扬这话时,心里头莫名就是一酸,心说我现在都已经是你的女人了,你却还要来跟我做交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你就这么瞧不起人的么?
想到这,她眼圈腾地就是一红,瞪着陈扬,轻斥道:无耻”
扔下话,她一跺脚,转身就跑上了楼。
陈扬愕然不已的呆立原地,自己不就是小小的开开个玩笑吗?秋禾这么聪明的一个人,连这都看不出来?还有,她至于这么大反应吗?
他哪里知道,李秋禾生气的原因根本就不是他开的什么玩笑。
其实他刚才直接就要求,或者说直接命令秋禾帮自己那啥都行,李秋禾纵使心里面有阴影,纵使她再怎么觉得不好意思,但也总还是心甘情愿的去服侍他的,最多也就在心里悄悄骂他是个大色狼罢了,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现在他偏偏摆出了一副威逼利诱良家妇女的贪官嘴脸,还把这事恶心的当成了交易筹码,李秋禾又是一个很容易敏感的女人,能不往歪处想嘛?
当然了,这些女人心里头那些细微敏感的心思,他粗心大意惯了的,能察觉到才真是怪事了。
不过,现在把人气跑了,他心里一急,立刻就要上去解释一下。
可他还没来得及从老板椅上起身,就听到楼梯方向又传来一阵高跟鞋声,一看,竟然是李秋禾去而复返了。
他忙起身道:“秋禾,你别误会,我刚才在跟你开玩笑的。”
谁知李秋禾冷着脸快步走过来,猛的一下就把他推回到了老板椅上,冷着脸娇哼道:“我才不跟你开玩笑呢”
陈扬措手不及的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
紧接着,李秋禾就已经气呼呼的蹲在了陈扬,两只纤纤素手一伸,刷的拉开了陈扬的裤链。
嘶
陈扬猛的抽了口凉气,现在哪还有那门子心思啊,背心冷汗都快飙出来了,忙不迭伸手摁住李秋禾要扒下他裤头的小手,苦笑道:“秋禾,你听我说,我刚刚真是在跟你开玩笑的。”说着就要从椅子上起身。
谁知道这时候李秋禾也不知哪来的倔强劲儿,用力的把手抽出来,再次推倒了他,恨恨的说道:“你坐好来了,你不是想让我帮你那个吗?哼”她说着脸蛋就又红了,但这次明显是被陈扬给气的,当然了,她还是没好意思把“咬”这两个字说出口来。
陈扬只能苦笑:“秋禾,我刚才”
李秋禾仰起俏脸,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恨声道:“你坐好了我才不跟你开玩笑呢”
说完,她头一低,扒拉一下拉开,委委屈屈的把那因为受到惊吓而软下来的坏家伙含进了香喷喷的小嘴里头。
而与此同时,一串恍若冰冷的眼泪从她眼眶里涌了出来,顺着她的脸颊缓缓滑落,啪嗒一声,最终全都滴落在了她手中握住的那渐渐硬起来的坏家伙上。
嘶,凉凉的!
在冷热两种萎靡的环境交替下,倍受煎熬的陈扬不得不再次倒抽了一大口冷气,他的手一下子僵住,低头一看,李秋禾那副认真倔强的模样让他心里一疼:“秋禾,我刚才真是跟你开玩笑的”
他哀叹一声,颓然躺倒在了舒适无比的靠椅上
周六晚上,西州招商团举办的招商酒会在香格里拉大酒店五楼的多功能厅里隆重举行。
陈扬做为酒会的组织者,首先在主席台上对百忙之中来参加酒会的贵宾们表示了热烈的欢迎,并且在随后发表了一系列关于西州市政府官方的未来五年的总的发展纲要,虽然跟招商团工作人员去跟商人们谈判时讲的内容差不多,但从他这个市长口中说出来,分量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陈扬的讲话足足持续了将近半个多钟头,刚开始时,到会的各家企业的老总或ceo们都没怎么太在意,该喝的喝,该聊的聊,毕竟今天他们应邀而来完全是给业界朋友面子,西州那地方他们也有人去实地考察过,太落后了,除非政府方面下大力气把基础设施搞上去,否则十年内别想发展起来。
可是,随着陈扬讲话的深入,众人纷纷收起了小觑之心,认真琢磨起了陈扬的计划是否真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有搞头。
当然,陈扬也不全是玩虚的,他抛出来的最大一个诱饵就是关于建设一个能辐射整个东南亚地区的超级大港口计划。
在多次被台下贵宾的提问打断之后,陈扬做了总结发言:
“二十一世纪的前五年,是全球经济高速发展的重要时间节点,现在,将由我们西州市政府来帮各位搭建一个面向全东南亚,覆盖海陆空的立体式销货渠道,这个机会,岭南的朋友能不能够把握,就看大家的考量了。”
陈扬的话音一落,台底下掌声雷动。显然,他这不怎么冠冕堂皇的话赢得了众商家们的一致认可,在商言商,只会打官腔的官员是不会有,而他的过往履历也无疑增强了商家们的信心。
咔嚓咔嚓
台下,《南方晚报》的特约记者不停的摁下手中相机的快门,把陈市长帅气坚毅的风姿如实的记录了下来,而文字记者则刷刷的在本子里快速记录着陈市长的讲话。没办法,头儿已经说了,回头就要对陈市长做一个独家专访,没资料可不行啊。
副市长王兆国率领一帮招商团的工作人员们在台底下忙得脚不沾地,屁颠屁颠的不停跟客商们亲切沟通着,回答他们所提出来的疑问,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兴奋和喜悦,市长亲自出马,果然不同凡响啊
第二十五章 别委屈她
第二十五章别委屈她
下了演讲台,陈扬却似乎比他的那些手下还要忙,不时的有深市各大小公司的高管主动跟他攀谈起来。
在这种高朋满座的名利场里头,所谓的权贵就是指的陈扬这类人群了,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儿,不到三十岁的正厅级干部虽然罕见,但也不是绝无仅有的,但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地级市市长,放眼整个中国,恐怕除他之外,别无分号。
但凡有点眼力的,总还是会主动寻找机会去结交他的。
不过大家都很忙,而且高管们也很注重社交礼仪,断不会发生那种一扯住他就聊个没完的没礼貌的事情。一般就是简单聊上几句,也不涉及什么实际内容,喝点红酒或者白兰地,相互间算是认识一下就行。
忙了将近一个钟头时间,喝了一肚子白兰地的陈扬才稍微能停下来歇口气,而这时候,酒店方面的自助大餐也适时的送了上来。
陈扬难得抽空休息一下,却发觉没什么胃口吃东西,干脆就径直走到一处靠近窗台没人的位置站定,然后才回身环视了一眼热闹但井然有序的宴会厅。
心里不由有点无奈,这次要是不签回几个大单,真是把钱砸到水里了,白白为这帮商人提供了一个相互间交流谈生意的机会。
又仔细找了一下,没看到母亲的身影,估计是跟几个老朋友到包间里聊天去了。不过他倒是在人群里看到了李秋禾。
李秋禾今天打扮得格外光彩照人,一件prada的新款淡紫色短款礼服,裸色的纱质胸花,另有裸金色的滚边,光洁的脖子上挂着一串耀眼的白金项链,一块蓝宝石吊坠点缀在开襟胸口中央,很典雅时尚又不乏性感妩媚,裙下露出的两条修长被肉色丝袜紧紧包裹着,足下穿着一双金色的细绑带高跟鞋,把她本就相当完美的身材衬得更是诱人。
一头黑亮的秀发盘在脑后,挽了个很精致很淑女的发髻,上面饰品不多,只有一枚造型独特的银簪点缀其中,和她耳垂上钉着的两粒闪闪发光的钻石耳钉搭配在一起,更是相得益彰。
不得不说,她优雅的身姿,微微上翘的嘴唇和明亮的双眸,无一不透着一股古典的知性美,而这一身兼具性感和复古的装扮。也让她吸引了几乎所有在场男士的目光,更让参加晚宴的众多女嘉宾嫉妒不已,悔不该来。
也是,这世界上没有谁会心甘情愿的当绿叶去给别人陪衬的。
这时候,已经有好几个西装革履包装得油光滑亮的男嘉宾很绅士的围在李秋禾身旁,貌似在跟她闲聊着些生意场上的一些事情,但你若是仔细观察,就能察觉到,这伙人虽然很好的掩饰住了心里的,但眼神一个个的都不老实,笑吟吟的欣赏着这个深市商界出名的大美女。
没办法,你既然敢这样穿,就不要怕被别人欣赏。其实这里的女嘉宾里面,穿着比秋禾暴露的多的是。但无可否认,一旦到了一定的层次,“人靠衣装”这句话已经不再适用了。比如现在,换了任何一个在场女嘉宾,恐怕都穿不出秋禾这种既高贵又性感,仿佛身上罩着一层光环的光鲜效果来。
“嗬,想不到秋禾打扮一下还挺漂亮的,以前倒是没觉察出来。不过她就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第二天就上娱乐版么?”
陈扬看着远处明人的李秋禾,不由摇摇头,苦笑一声,然后便打消了叫秋禾过来陪他聊聊天的想法,回过头,点起根烟,看着窗外的夜景,默默抽了起来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精英男士挽着一个穿大红色晚礼服的中年贵妇缓缓走到了聊天中心,脸上挂着很绅士的浅笑,朝李秋禾轻轻举起杯,由衷的赞美了一声:“呵呵,李总,您今天真漂亮啊,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
“呵呵,王总,谢谢您的夸奖,我可不敢当哦,肖女士才漂亮呢。”
李秋禾也很客气的举起杯,微笑着浅抿了一口红酒,算是跟来人夫妻俩都打了招呼,语气里透着几分熟络。
而王总旁边的中年贵妇闻言就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同时却下意识的挽紧了老公的胳膊,似乎有些紧张。她出身名门,当然知晓在他们这种上流社会的精英阶层圈子里头,像李秋禾这种女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魅力,是任何精英人士都无法抵挡得了的。
的确,到了他们这种层次,漂亮的定义已经不再肤浅的停留在身材相貌上了。他们这种所谓的精英人士,更注重的是一个女人的气质以及她身上能展露出的个人魅力。当然,即便用最肤浅的标准,李秋禾也无疑是个一个漂亮得足以让人崩溃的女人。
“切,美貌与智慧并重么?唉,老天爷可真不公平啊”
肖女士心中讥诮两声,跟着却又是哀怨不已。当然,如果她能见识到李律师以前那焦头烂额的生活,那么估计她就不敢这么说了。是啊,老天爷从来都是很公平的。在认识陈扬之前,李律师的小日子过得可没现在这么光鲜照人。
两个人看起来都很客气,但在场聊天的大多数人都知道,来的这个中年绅士是万科集团的老总王安,跟李秋禾是正儿八经的商场上的竞争对手,而且是很重量级的那种。
“李总,刚刚才听说,你们南扬的李董事长今天特地赶来赴宴了么?”王安算是国内商界的顶级名流了,跟陈扬母亲相互间倒也认识,但还算不上太熟悉。
李秋禾笑着点点头:“嗯,外头太闹了些,董事长跟几个朋友就去包厢里聊天了。”
王安“哦”了一声,跟着就问道:“怎么,南扬近期也打算要到岭西发展?”
“呵呵,西州那地方不错,我们集团的确是有这方面的考虑。”
李秋禾笑道,其实她倒是有这个打算,也做好了这方面的准备,但陈扬已经明确告诉她不可能了。小打小闹的弄几个楼盘还可以,但近期想上什么大项目,就绝不可能了。
不过商场上的事没一句是真的,她随便说,别人也随便听,虚虚实实,你要是认真就真傻了。更何况,这回来她是专程代表南扬集团来出席西州招商团搞的晚宴的,说白了,就是来给陈扬撑场子。
“呵呵,岭南那地方我们万科倒是派人去实地考察过,就说这西州吧,一些基础设施条件还是很落后的,当地的消费能力也不高,李总就这么有信心么?”
王安笑笑说道。
“这些外在条件和因素是需要考虑到,但我觉得却不是最主要的问题,一个地方能不能发展起来,能不能让我们投资者获得实惠,我觉得关键还在于地方政府,我就觉得西州的陈市长刚才在台上讲的那一番话很客观,很有想象力,并且让我深受启发,呵呵,总而言之,我对这位年轻的市长大人很有信心,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他会给我们创造出一个良好的投资氛围的。”
李秋禾笑眯眯的当众拍着情郎的马屁,不吝溢美之词。昨天的小误会当晚就在床上给解决掉了,现在她心里已经被幸福填满了。
旁人听了纷纷点头表示认可,气氛很和谐融洽。就连王安也是一脸若有所思的微微点头,显然他对南扬这个竞争对手透露出来的哪怕是一丁点儿的信息也很重视。
而李秋禾一边帮西州当义务宣传员,一双美目下意识的随意往边上瞟了过去,顿时就是一怔,嗯?他人呢?刚才不还在主席台边上的么,怎么才转个背就不见了呀?
别看她一直忙着跟圈内人士交流沟通,其实无时无刻不在密切注意着陈扬的动向。再仔细寻找了一下,总算是在西侧角落靠窗口的位置发现了陈扬略显疲惫的背影。
哼,不是说好了会陪我一块吃东西的么?这坏蛋,竟然自己跑去躲了
她心里嗔怪了一声,脸上却是笑容不改,对众人轻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各位,先失陪一下。”
说完,把杯子往边上的服务生手中的托盘一放,轻移莲步,款款的朝窗口方向走去.
陈扬还在默默抽烟,脑海中却还在想着工作上的事,这趟深市之行还算圆满,从前面招商团工作人员反馈给他的情况看,已经约定了超过二十家大公司来西州做考察,其中不乏知名上市公司,虽然还是没能达到他预期的目标,但总归是有了个良好的开始,不至于两手空空的回去。
正想着事,身旁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陈市长,几点钟了,您还不饿呀?您不饿我可饿了呢。”
陈扬微微有些诧异,回头一看,真是秋禾来了,而且手里还拿着一只小碟子,上面盛着几块精致的小点心,不得不说,她可真够大胆的。
赶紧掐灭掉香烟,往左右看看,边皱眉道:“注意点影响”
“又没人听到,您怕什么呀。”李秋禾咯咯娇笑道,用叉子叉起一块糕点,递向陈扬嘴边。
陈扬吓了一跳,干咳一声,忙转头躲了过去。
李秋禾难得占了上风,心里乐得不行,看你以后还敢在办公室里对我耍流氓不?不过她也没敢真在这里表现得太亲热,只是柔声说道:“陈市长,这都几点了,您总得吃点东西吧。”
陈扬刚想说自己没什么胃口,不料这时旁边又有人喊他。
“小扬”
转头一看,这次却是母亲走了过来,就迎上去喊了声:“妈。”
李秋禾听到这个声音吓得魂都快飞了,暗道一声好险,也跟上去恭敬的打招呼道:“董事长。”
“嗯。”
李端玉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明显有些紧张的李秋禾,不由奇怪道:“秋禾,你怎么了?脸红红的,是不舒服么?”
“没,没有,谢谢董事长关心。”
李秋禾连连摇头道,心里头却是惶恐不安着,都不敢直视李端玉的目光,若是这里有个洞,恐怕她第一时间就会钻下去躲了。
陈扬当然知道李秋禾为何紧张,心里暗叹一声,也是很无奈,就岔开话道:“妈,您不是跟几个老朋友在包厢里聊天吗?怎么,他们先走了吗?”
李端玉点了点头,握住陈扬的手,道:“小扬,你还没吃东西吧,跟我过去一下,顺便介绍几个商界的朋友给你认识一下。”跟着又看向李秋禾,“秋禾,你留在这儿吧,我跟陈扬先过去一下。”
“哦,我知道了,董事长。”
李秋禾忙应了下来,然后目送着李端玉挽住陈扬离开了。心里忍不住就有些怅然若失,自己终归还是一个情人的身份,总是见不得光的。
刚要转身,不料陈扬才走出两步,就又停住了,回头喊她道:“秋禾,你发什么愣啊?快走啊。”
李秋禾心中莫名一暖,但这时候却是万万不敢跟上去的,赶紧装没听见往反方向离开了。
“嗬,这秋禾,搞什么鬼,不是说饿了吗?”
李端玉瞥了一眼儿子,笑了笑道:“秋禾搞什么鬼,你会不知道么?”
“妈,这我怎么会知道?”陈扬奇怪道。
“少在妈跟前打马虎眼秋禾这傻丫头怕是一直都喜欢你,是吧?”
李端玉笑道,边说边亲昵的拍了一下陈扬的手。
陈扬没想到母亲这么直白的问出来,一下子就有点尴尬,他不想欺骗母亲,但现在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岔开话道:“妈,走吧。”
李端玉却是拉住了他,看了他良久,轻叹口气道:“你呀别太委屈了人家姑娘,知道吗?”
陈扬愕然愣住,不明白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刚要问出口,李端玉却又拍了拍他手,道:“好了,快走吧,别让客人等太久了。”
陈扬只能把话咽回了肚子里,跟了上去。
“对了,小扬,我已经订了机票,待会儿就回燕京去看小男,这次我可不管你爸了,他不回来,我得等我孙子生出来再走,还有你爸也真是的,小男都快进产房了,他还说什么工作重要抽不开身,我可不许你学他啊”
“妈,若男没这么快生,预产期还有两个多月,早着呢。”
母子二人边闲话家常,边进到了一间装修典雅的大包间里。
包间里人不多,都是一些年纪跟李端玉也差不多的重要客人。
李端玉简单介绍了一下,这几对夫妇居然都是在国内富豪榜上能挤进前五十名的知名富豪。
看来她的面子倒是不小,这些富豪们都是携夫人一块来赴宴的,显得很郑重。若只是打陈扬的招牌,显然是办不到的。要知道这些人随便挑一个都是全国人大代表,还真不一定会卖他这个小小的厅级干部的面子。
接下来,聊天的气氛很融洽,陈扬跟这些业界名流简单介绍了一下西州的情况,实话实说,虽然没谈到什么太具体的项目,但接触一下这些国内顶级富豪,对他将来的仕途发展也还是很有好处的
等陈扬从包间里出来时,大厅里只剩下了稀稀落落很少一部分宾客。
不过这也不奇怪,像这种类型的酒宴往往时间都不会太长,还不到九点半,就已经要结束了。
他本想亲自送母亲上飞机的,但李端玉看到市里一大帮同志等着向他汇报工作,就很大度的叫他不用送了。
陈扬还是坚持送母亲上了车,目送着奔驰车缓缓驶远后,心中不觉漾起一股浓浓的歉疚感来。倒不是因为他那些缠扯不清的男女关系,而是因为自己工作这么多年下来,从来没有留在母亲身边好好的尽过孝道,而母亲却总是什么事都先帮自己考虑到,平时还隔天就嘘寒问暖的,这份浓得化不开的母爱,自己又何尝真正的报答过。
想到这里,他的眼角不觉微微有些湿润,良久后,才深吸了一口气,怅然回头。
回到酒店大堂,刚上了半层台阶,他突然停了下来,转身又跑出门口,在花圃里转了一下,却是半个鬼影也没见着。
“奇怪,刚才好像明明在外头看到她了。”
嘀咕了一声,他掏出手机刚要拨号,不料背后突然一暖,却是被个温软的身子从后面牢牢抱住了。
“秋禾,你干什么啊?”
陈扬吓了一大跳,这里虽然没什么人,但是也绝对不保险。边说边就要推开她。
“陈扬,怎么办呀,董事长她知道了咱俩的事,是不是?哎呀,那她是不是让你撵我走了?我,我可以不当什么总经理了,但你可不能不要我啊。”
李秋禾带着哭腔的声音在他身后响了起来,一边说着,她身子还不停颤抖着,显然心里紧张得要死。前面她在外面就一直坐立不安,患得患失的,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跟在李端玉身边好几年了,是知道李端玉的手腕那是相当厉害的,真若是让李端玉知道自己。
陈扬听得头大不已,这才隔了多长时间,她都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不得不赶紧停住手,道:“秋禾,你瞎说什么呢,别胡思乱想的,没这回事。快放开手,小心被人瞧见了。”
“真的?”李秋禾将信将疑,但还是缓缓松开了手,但还是抓住了陈扬的衬衫。
陈扬见她是真害怕了,心中不由苦笑一声,看来自己真不是个合格的情人,总是让跟着自己的女人这样担惊受怕的。
暗叹一声后,就伸手扶着她肩膀,柔声宽慰她道:“秋禾,你以后别想这么多,也别太担心了,不管怎么样,就算我母亲她知道了,我也不会同意她赶你走的,我保证。”
谁知道他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不,应该说是说了比没说还要糟糕,李秋禾的身子似乎抖得更厉害了,急得都快哭了:“陈扬,你千万别这样说,董事长若是真知道了走就是了,我不要你为难的,我”
陈扬真是无语了,没想到秋禾一点给人家当情妇所必须具备的处变不惊的心理素质都没有,这要是母亲真问起她来,她怕是不用屈打就乖乖的招了,跟着可能就会一声不吭的就消失了。赶紧大声打断她道:“秋禾,你冷静点”
李秋禾这才把话收住了,但还是一脸不安的看着陈扬。
“好吧,我跟你说实话好了,你们董事长刚说了,她知道你一直都喜欢我,就是嘱咐我以后别太委屈你了,你这么聪明,应该能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了吧。”
李秋禾眼中腾地闪过一丝希冀,颤声问道:“真的么?陈扬,董事长刚才真是跟你这么说的?”
陈扬点点头,道:“我有必要骗你吗?”
李秋禾确认了之后,就忍不住想要开心的笑出来,但嘴角刚一翘起,却又觉得不妥,赶紧收住,同时飞快的松开陈扬,吞吐道:“那,那我先回去了,我做好宵夜等你,你记住早点回来”
说完,她也不等陈扬答话,拎着坤包,转身就急忙走了。
陈扬想拦都拦不住,愕然不已的看着李秋禾明显轻快了很多的脚步,摇摇头,又看看时间,赶紧回楼上开会去了
第二天,陈扬就率领招商团回到了西州。
这次招商团的成绩斐然,共计签下有正式意向的投资项目有二十六个,虽然都是些小项目,但投资总额加起来也超过了一亿四千万,在西州历史上还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另外还有约有三十家深市知名公司企业已经向市经贸委发来了正式函件,准备在近期内就到西州进行实地考察,这些才是陈扬看重的,他也已经安排下面的人好好接待这些企业代表的造访了。
在总结大会上,市委书记韩海天高度赞扬了陈扬所领导的这次招商工作,并指示市政府方面务必要做好接下来的后续工作,特事特办,尽一切可能的给投资者创造便利条件,尽快让投资都落到实处去,别好不容易拉来了投资最后却又黄掉了。
可以说,陈扬上任后的第一枪打得还是很不错的。不仅轻而易举的就挽回了招商团成员跑到香港招j的恶劣影响,还顺道拉回来了大宗投资,他能明显感觉到,原本,来找他这个市长汇报工作的同志也多了起来。
不过,他却是半点也没有轻松的感觉。
从这次派出去的六个招商团反馈回来的效果看,如果不是他半路出马,成绩简直是惨不忍睹,所有其他五个招商团加起来,才总共拉回来三千万左右的意向投资,都还不够深市招商团的零头。倒是花去了一百多万的活动经费。
看到财政局刚报送过来让他签字生效的报销汇总单,他真的有点出离愤怒了。没错,他在着手组织这次招商工作时是已经就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手底下这帮干部竟然废材到这种程度。六个带队出去的副市长,没有一个是可堪大用的。
他很想当着这些干部们的面问问看,看看这些废材都把钱花到什么地方去了?是都拿去大吃大喝了,还是拿去买名牌包包,买手表钻戒泡妞招j去了?
再一看到那上面韩海天做的批示——已阅,转陈扬同志核批,韩海天。
按规定,工作经费超过八十万,报销就必须一二把手都签字认可才能生效了,但现在韩海天也没给个准话,就说看过了,皮球就踢给陈扬了。
这个老狐狸倒是会撇清楚干系。
陈扬有些烦躁的点起颗烟,仰靠在椅子上,望着袅袅升起地烟圈,琢磨起了自己是不是该给那老狐狸点颜色看看才行。
笃笃
烟抽到半时,办公室门口被敲响了。
“进来”
陈扬掐灭掉烟。
门打开,秘书胡立楠闪身走了进来,苦着脸道:“市长,刚才您开会时,大开发的那个董秘徐倩小姐又来了,说是说是请您别忘了”
啪
陈扬把手里的那份报销汇总单拍到了办公桌上,冷哼道:“怎么,瞧他们那意思,我还非去不可了是吗?”
胡立楠吓得腿都哆嗦了,他跟了陈扬快一个月了,还是头一回看到市长发这么大的火。战战兢兢的站在桌边上,话也不敢多说了。
隔了好一会儿,他才问道:“好了,小胡,你还有其他事吗?”
“没,没有了。”胡立楠紧张之下,说话就有点大舌头。
“那你先出去吧。”
陈扬摆了摆手道。
“好的,市长。”
胡立楠刚转过身,陈扬想了一下,却又叫住了他,“等等,小胡。”
然后把那份单据拿到面前,在抬头的地方刷刷的签了字——已阅,同意全额报销,陈扬。
“好了,把这个发回去吧。”
胡立楠忙小心翼翼的把单据拿好,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出了办公室,他才松了口气,拿起那份单据,看着陈扬龙飞凤舞的签名,一时间就有些发愣。
想了想,又摇摇头,市长还是太年轻了啊
第二十六章 道德的血液
第二十六章道德的血液
这次的招商工作是常务副市长提请计划,也是陈扬点头批准然后才一手操办的,这个字还真得他来签不可。他也不是不知道韩海天的用意,自己签字批了款就皆大欢喜,自己若是不签这个字,显然会得罪一大票中层干部。
当然了,他并不认为韩海天故意为难他。毕竟现在他才刚来没几天,连小矛盾都还没有闹过,韩海天怎么也犯不着这么着急就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只是韩海天这种明哲保身的姿态让他稍微有些反感罢了。跟抱有这种思路工作的同志搭班子,显然不是陈扬所希望看到的。
因此,他考虑了一下,还不如干脆爽快点把字签了。算不上笼络人心,但至少不会使自己初来乍到就成为众矢之的。
而这次招商团出访本来是下了任务额度的,但除了赴深市的招商团硕果累累之外,其他的招商团没有一个是能完成任务的,陈扬已经有言在先,回头是要问责的,但现在打击面太广,陈扬不得不暂时搁置下来了,等秋后再算总账吧。
至于那些花出去的那些公款,他并不心疼,真想要深究下去,麻烦不说,还不一定真能查出什么东西来,毕竟这些干部钻空子都早成人精了,而且那样做也只能是治标不治本,在监管制度有漏洞的情况下,关键还是在于人。
想到这,陈扬不由轻轻蹙起了眉头,拉开抽屉,把一本黑色的笔记本取了出来,翻开后,上面列有大大大串人员名单,这是他离开党校前,班长叶伟帮他整理的一份班上学员的详细通讯录。
逐一把学员名单看过一遍后,他摇摇头,把笔记本合上重新收回了抽离里。然后拿起手机,拨通了他在岭西财政厅工作的学生郭德田的电话。
电话才响了两声就被对方接起来了,并且立刻传来了郭德田兴奋的声音:“喂,是老师吗?您今儿个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嗯,有点事找你。”
“哎,您说,您说。”
“这样,你原先不是在省财政搞人事的吗?嗯,对,过阵子我想把西州财政口的人换掉几个,你推荐几个素质过硬点的同志给我参考一下业务方面我要求不高,但一定要有原则嗯,看情况吧,你先把资料给我发过来”
周三早上,西州市年中财政工作会议在市财政局大会议室召开,各市、区财政局长,市财政局局领导和局机关相关科室、局属事业单位主要负责人,市国税局、市地税局主要负责人参加会议。
这是陈扬参加的第一次系统性会议,而且是很重要的系统。
会议认真总结了全市上半年财税收入情况,研究分析了当前全市财税工作存在的主要困难和问题,明确了财税收入“过半”及全面完成全年任务的工作措施。
陈扬也在会上发了言,当然,他刚来,对西州的经济情况不是很了解,因此发言不多,只是重点指出了市财政报销制度的一些存在问题,并且严令各部门今后不要按条子办事,不管是谁,不管是什么事,一律要按制度严格落实执行。算是给在座的领导敲了个警钟。
但从他发言完毕后那不太热烈的掌声中可以看出来,这个警钟敲得没什么效果,他的话显然被当成了耳边风,估计吹过就算了。
陈扬讲话时,局长朱永福拿着茶杯慢条斯理的喝着,脸上是淡淡地笑,心里却是对这个新市长不怎么感冒,说来说去还不是一通套话,不按条子办事?笑话,财政局最多的就是条子,就上次市里组织了几个招商团出去考察,政府里几个副市长哪个回头不批了条子过来?
会议结束,陈扬和朱局长寒暄了几句,就从侧门离开了
当晚,西州南方大酒店,五楼,真龙会所。
桑拿部,两个挺着大肚腩的中年男子并排坐在热气腾腾的vip包间里,一身膘肉裸露着,只在腰间挂着块白色的大毛巾。
“朱局,滨江路改造工程的二期工程款能不能尽快拨下来,最近我们公司在春城刚拿了块地,资金方面捉襟见肘啊。廖市长和建委那边我们已经打过招呼了,就差您这里签字认可了。”
“老王,我看这事得缓一缓。”
“哦?怎么呢?以前不都是这么操作的吗?新市长他的手再长,财政口这一亩三分地也不还是得由您说了算。再说这又不违反纪律嘛。朱局,我真不想跟您哭穷,但市财政的预付工程款再不到位,工地就得停工了,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加快工程进度嘛。”
“老王,你不会不知道吧,现在市里面新来了个市长,盯得我那儿紧着呢,再说财政现在实在是很紧张啊,钱都被新市长拿去搞招商去了,听说他还打算扩大边贸区的规模,立刻就要着手修几条过境的二级路,我这还发愁钱从哪讨来呢。”
“朱局,您这话就见外了,听说省里不是刚拨了十个亿到市财政账户吗?”
“这个嘛”
“朱局,咱们也是老朋友了,三千多万也不是什么大数目,这样好了,回头我请我们吴总跟韩书记打声招呼就成。”
“老王,这事韩书记怕是插不上手啊。”
“对了,朱局,前些日子听我们公司的售楼部的一个经理说,您夫人好像对您在江景华府分配到的政府福利集资别墅不大满意,这样吧,回头我给吴总打个报告,是不是帮您”
“唉,老王,你这”
“呵呵,朱局,应该的,应该的。对了,最近桑拿部新进了一批技师,待会儿叫两个过来给您敲敲背如何?”
“呵呵,不成了,老咯,老咯。”
“朱局您这是什么话,您龙精虎猛的,哪点老了?再说,不是还有药嘛”
“哈哈,老王你呀”
哈哈大笑声中,两人很快就把公事敲定下来了。
很快,两人转到按摩房,早有经理准备着了,立刻就给两人各安排了两名丰乳肥臀的技师。
趴在松软的按摩床上,默默享受着两名技师一左一右的贴身服务,朱局一时间就有些感慨,社会主义好啊
接过技师递上的香烟,美美的吸了一口后,他才想起一事,忙问旁边同样一脸惬意的大开发王副总道:“对了,老王,明天李副省长就要下到我们市里来了,你们集团周年庆典还搞得成么?”
“呵呵,朱局,不瞒你说,李副省长这次下来,第一站就是到我们大开发总部视察工作,晚上李副省长说不定还会到庆典酒会上给我们讲话呢。”
“哦?”
朱局微微惊讶的哦了一声,心里却是暗赞一声,都说大开发这吴大财主有通天的背景,现在看来,传言非虚啊
跟着又装作不经意的问道:“老王,有阵子没看到你们徐秘书到我那儿做客了,最近她经常跟吴总出差吗?”
王副总闻言就在心里暗骂了一声:“,这个老色鬼还真够色胆包天的啊,心思都打到我们吴总的女人身上来了?靠,就这两个技师你个老色鬼都还应付不过来呢,还想那美事?操”,
嘴上却是笑眯眯道:“呵呵,小徐最近是忙了点,改天,哦,也不用改天了,明天小徐会陪同省委领导视察我们公司,到时候可以好好陪朱局喝两杯了。”
朱局听了,顿时就是一阵爽朗的大笑,脑子里yy着那位号称是“西州第一美女”的火辣身材,下身立马就有点反应了,翻过身,一把抱住右手边的一位技师,劈手探入对方按摩袍里,技师没有戴xiong罩,很方便,他立马用力的揉捏起来。
“哎呀,朱局长您轻点,别捏坏了人家嘛”
技师似拒还迎的嗲声逗得朱局长更乐呵了,手上的动作也更加的卖力起来.
八月一号,建军节,下午五点钟,大开发集团位于河东新区的总部大厦,四楼的大会议室里,黑压压的坐满了人。
从省城远道而来的李东华副省长一行领导端坐于主席台上,认真的听取着台上大开发董事长兼总经理吴才所做的汇报。
另外,西州市五套班子的成员也基本上全都列席参加。还有市里的一些先进企业代表也都应邀参加了这次会议。当然,绝大多数都是本地的一些房地产开发商。
台底下,西州市几家电视台对会议进行直播,市内各大小报刊的记者也不停的对李副省长这一行高规格的视察队伍进行了全程采访报道。
在刚才参加完大开发成立周年庆典活动之后,对这家成立以来几乎每年都能为国家创造近亿元税收的大型房地产开发集团,为西州的地方经济发展所做出的巨大贡献表示了满意。
尤其是在听说到大开发集团致富之后能够不忘本,每年都还为西州当地提供近千个公益性就业岗位的事迹之后,感到十分的欣慰。并且亲自挥毫写下了——振兴西州,业界楷模这八个大字。很快,李副省长的墨宝就被装裱好,已然陈列在了集团荣誉室最显眼的位置上。
之后,李副省长等一行人还兴致勃勃的参观了大开发集团总部及一些在建工地,慰问在施工工地一线挥洒汗水的农民工兄弟,亲切的询问他们有什么困难需要政府帮忙解决的,农民工兄弟怀着激动的心情纷纷交口称赞政府,说感谢政府让他们衣食无忧,小孩也有书读,病了也能上医院看。当然了,这时候谁要是敢不开眼乱说话的,回头估计就要被炒鱿鱼了。
陈扬这一整个下午也跟在李副省长身边,陪同他们这一行人对大开发进行了考察调研。
对市委方面的接待安排表示十分无语,他来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据他了解到的,市信访办大门口三天两头就被人堵门,市里的群众都不敢说自己迈向小康了,农民工兄弟就已经丰衣足食了?
坐在主席台上,陪着领导转了大半天的陈扬显得情绪不怎么高,李副省长虽然就坐在他边上,但却只是跟另外一侧的韩海天低声沟通交流着,韩海天看上去跟李东华挺熟络的,欢快的轻笑声不时从他俩嘴巴里飘出来。
陈扬虽然不情愿,但做为市长,也不得不代表市政府在会上对这些本地的房开商们简单讲了几句。
“在这里,我也想说一点对你们这些房地产商的话,我没有调查过你们在座每一个房地产商的利润,但是我认为,西州做为一个并不发达的二线城市,就目前来讲,房价已经有点高得离谱了,我不知道这中间有没有人为的因素,但我要提前告诫你们一句,你们房地产商作为社会的一个成员,你们应该对社会尽到应有的责任,你们的身上也应该流着道德的血液。”
陈扬的话不多,但却让人如同三伏天里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似的,难受得要命。
以至于他讲话完毕后,过了大半天,台底下才响起了稀稀落落的掌声。
李副省长也微微有些蹙眉,刚刚他才在视察沿江一处正开发着的,名为“江景华府”的高档小区时,当众提到过以后大家要多向大开发学习,要多开发这种最具有人文环境的精品楼盘,现在陈扬这番话虽然不针对他,但仍然让他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韩海天也是笑容立收,脸色有些难看起来,默默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陈扬其实倒也没有什么恶意,虽然他对大开发没什么好感,但也谈不上憎恶,他也就只是想善意的提醒一下在座的这些开发商别做得太过火罢了,在人均收入还没过千的西州,房价却已经炒到了1500块每平米,这可绝对不是什么好苗头,很容易出事情的。
当然了,现在看来,他的这份善意无疑已经成为了笑柄和招致领导厌恶的根源。
尤其是他提前引用的那一句总理名言,更是在众人听来如同个大笑话一般。也难怪,从现在开始打往后的十年时间里,都是房地产高速发展的黄金时期,有钱不赚的那叫傻帽。
会后,大开发集团还安排了隆重的庆典酒会,因为李副省长的缘故,陈扬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参加了。
陈扬当然是陪同省政府的领导进到了豪华包厢里头,在宴席上,风度翩翩的吴总一点也没有因为一大桌省里市里的领导而生怯,反倒是很有主人翁的风范,频频向在座的政府官员敬酒,谈吐也十分斯文得体,丝毫没有半点暴发户的做派。
倒是让陈扬对他有种刮目相看的感觉,不过陈扬也基本可以认定了,这个吴总跟李副省长间的关系非同一般,不然绝对不会在这个新城区建设招投标工作马上就要开始的关键节点下来视察工作的。
这次新城区建设涉及到整个江北地区的十条路段,另外还有两个已经批下来了的工业园区及市民广场和城中地下商业街的开发等等多个项目,涉及金额超过十五个亿,也难怪大开发这么用心经营,并且志在必得了.
陈扬果然没有判断错,第二天,韩海天就在市委召开了常委会议,李副省长等省政府领导参加了会议,并且在会上提了几点建议和要求,比如要认真搞好这次的招投标工作,公平公正公开的选出最合适的开发商等等,虽然都是些冠冕堂皇的话,但其言下之意,只要是稍微有点政治头脑的干部想必都应该知道是啥意思了。
而在开完常委会之后没两天,李副省长一行又接连考察了一些在建项目之后,就打道回府了。
经过一周时间紧锣密鼓的评标工作,到了八月十日,最终遴选出了五家房地产建筑企业进入到了最后的一关,因为这次政府拿出来的项目很多,考虑到利益均沾的原则,可以说这五家企业即便不一定都能吃到肉,但至少也能分杯汤喝了。
陈扬虽然全程参与了评标过程,但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一切都在正常的监督下有序进行着。他以前在江南省计委督察处工作过,对招投标工作熟得不能再熟了,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没能发现什么猫腻,至少表面上看没有。
当然了,这也是经过一系列平衡之后的结果,可以说,每家公司背后肯定都有常委在里面撑腰。至于最后的大头花落谁家,还得看幕后谁的能量更大些了。
期间有不少老总或明或暗的找到他,希望能跟他见个面吃个饭啥的,甚至都请了常委来当说客,但他都一一拒绝了。也难怪,这次的项目,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掺合进去。
但怎么说呢,碰到这种事,他也挺无奈的,即使是南扬公司,在面对这种巨大的利益诱惑面前,又敢说不会动脑筋吗?
周六一整天,陈扬都待在南麓小区的家里休息。
闲来无事,他又翻看起了这段时间的一些招投标文件。
看了大半天,结果还是还是一无所获。
给他的感觉就是,本来貌似还有点分歧的常委里面,经过一系列私底下的工作,这些人似乎结成了临时的利益共同体,几次为招标工作召开的常委会议上,达成一致意见的速度惊人,让他想提出点意见都找不着机会。
这点让他比较郁闷。
“老公,想什么呐,这么出神?”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紧接着,一个穿着居家短裙的女郎捧着只水盆闪身进到了陈扬的书房里。
“没想什么。”
陈扬把文件扔到了桌面上。
是纪仙儿,她是昨天晚上才到的,这段时间只要到了周末她就会飞到西州来陪陈扬两天。
“没想什么?那我怎么看你老是皱着眉头?”
纪仙儿边自顾自的说着,边蹲下身子,把水盆搁在了陈扬脚边,然后帮陈扬脱下袜子,放到温热的水盆里。
只要有时间,她总是不厌其烦的用保健药水帮陈扬泡脚。按她的说法是对陈扬身体有好处,不过泡了这么多回,陈扬却没什么感觉。
边熟练的帮陈扬做着足部按摩,她边又随口问道:“老公,一会你想吃什么啊,我待会儿忙完了就去帮你做。”
陈扬想了想,道:“算了,仙儿,别弄了,今天咱俩就到外面去吃吧。吃完再找个地方蒸桑拿,免得老是你伺候我的,我感觉自己就像旧社会的地主老财一样。”
纪仙儿闻言眼睛就是一亮,倒不是她喜欢蒸桑拿,而是能陪陈扬逛街也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她赶紧抬起手背擦了擦额上渗出来的细密汗水,喜道:“真的?”
“嗯,收拾一下,就走吧。”
陈扬笑笑点头。看到仙儿乍然一喜的娇俏模样,心里不由又有点黯然,仙儿跟着自己这么久,真的幸福么?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南方大酒店四楼的休闲酒吧间里,灯光朦胧,琴声环绕,一派恬静舒适的氛围。
此刻,陈扬和纪仙儿两人坐在一个不起眼的卡座里,悠闲的听着音乐,品着浓香的咖啡。
很小资的做派,但在周末跑这里来休息一下,确实是一种很能让人放松心情的休闲活动。
陈扬前面刚在五楼桑拿部蒸了桑拿,出了一身大汗,冲洗过之后,现在神清气爽,仿佛把那些烦心的事情都给蒸发掉了,心情也随之好了不少。
纪仙儿则坐在陈扬身旁,也是刚刚洗完澡,一头大浪秀发随意的披在肩上,脸蛋儿红扑扑的,似乎还冒着水蒸气,身上穿的是一条不算张扬的黑色褶边短衬连身丝裙,领口处开得恰到好处,不多不少,稍微露出些许诱人的雪白就没得看了,加上此刻她这副慵懒恬淡的模样,一副成熟-女人的风韵让人怎么看也看不够。
她一边帮陈扬鼓捣着咖啡,时不时的看她男人几眼,心里满是幸福喜悦,她要求真的不高,如果每个周末都能像现在这样,陪在陈扬身边喝点东西,听听音乐,那她就别无他求了。
看到陈扬脸色比在家时候轻松了不少,她才大着胆子试探问了一句:“老公,我什么时候才能在西州开家分店啊?”
陈扬转头看了她一眼,她就忙解释道:“老公,你可别瞎想,我一个小女人可不敢坏了你的大事,我就是想着西州这地方连家像样的酒店都没有,我这么做也算是帮西州经济建设添砖加瓦嘛,再说了,就刚才吧”说着她便停住了,伸手到桌底下,握住陈扬的手放在自己大腿上,咯咯的掩嘴娇笑起来。显然是想起前面去开桑拿房时陈扬那一脸无奈的样子。
陈扬想了想,仙儿说得倒是不错,前面他也不敢就只开一个包间,就怕惹出什么事端来,若是酒店是自己的,那么也没必要这么忌讳。更何况如果酒店是自己的,那么他就可以随时掌握西州官员的第一手资料。
而且确实也正如仙儿说的那样,西州现在才只有这一家四星级酒店,现在马马虎虎还行,但以后显然不能跟上城市发展的步伐。他是很有信心把西州建设起来的,与其到时候便宜了那些蜂拥而至的外资酒店集团,还不如肥水不流外人田呢。兴许这也是凯悦集团的一个重要的发展契机也说不定。
想到这儿就又有点无奈,当初不过是随便给仙儿找个事情做,省得她像只被劝养的金丝雀一样,整天待在家里无所事事。没想到她居然还发展得不错,看来自己以前倒是有点小瞧了她。
不过这事目前还是急不来的,就道:“看看情况再说吧,现在。”
纪仙儿听他口风有变,心里就是一阵雀跃,咯咯轻笑两声,用小指头轻轻挠了几下陈扬的手心,惹得陈扬心痒痒的,她却立马缩回了手。让陈扬好生无奈,这女人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两人正有说有笑的时候,旁边的一张卡座不知什么时候又坐下了五、六个人,个个都留着“浩南哥”那种发型,戴着粗金链,只有一个是光头。
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
这几个大痞子坐下后就吆喝着点了两打啤酒,然后自顾自的说开了,而且说话嗓门很大,中间那个不大说话的光头面色倒是西装革履的,眼睛却不时瞥向纪仙儿,显然没想到在这里会碰见个成熟美艳的靓女,而其他几个大痞子对他都很尊重,一口一个彪哥的叫着。
陈扬两人本图清净才选的这比较偏僻安静的角落坐下,没想到还是不得安宁,加上这帮痞子坐下后就老往他们这桌瞄过来,纪仙儿心里就有些不爽起来,嘟哝了一声:“真是的,外头大把桌子不坐,跑来这里干什么?吵吵嚷嚷的,讨厌死了”
陈扬知道西州的社会治安不好,但最近他忙得晕头转向的,就还没来得及整治地方治安,这时那光头盯着纪仙儿的目光也实在令他有些不舒服。不过他也没办法,毕竟法律没规定不许东张西望的,要怪也只能怪他的这几个女人长得太让人眼馋了。
这时就听其中一个脖子上有刺青的披肩发咋咋呼呼的对光头道:“彪哥,那个姓朱的算个毛啊,跟你面前装逼装得跟天王老子似的,,当个官了不起啊?洗个桑拿都不得消停。惹毛我了叫几个兄弟去削他去,操”
光头就一瞪眼睛:“别你妈在这里胡说八道,大老板让咱们最近收敛点,你丫的吃屎了没听见是吗?”
那披肩发就撇撇嘴收住话,但还是嘟哝了一声:“靠,彪哥,我说咱们公司都混到省城去了,彪哥你还怕毛这些小处干啊,改天叫憨子把他们都收拾了。”
旁边几个痞子也是纷纷应和,估计是刚才不知碰到什么人了,面子掉得够呛,这时候很不舒服起来。
光头有些拿不住这些手下,就懒得再说,自顾自的喝啤酒看美女。
陈扬听得微微一怔,对于黑社会这种机构组织,至少在他从小耳濡目染的认知里,这种机构是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不是吗?在强大的国家机器专政下,管你道上的什么哥什么爷,统统都是蝼蚁,踩一脚就灰飞烟灭了。
接下来,这几名痞子又极为嚣张的说着什么前几天在某某场子里弄了几个小妞,跟什么公子哥太子爷杠上了,回头用枪又将谁谁吓得当场衰得尿裤子了,又问什么彪哥你昨儿个跟市局的某某副局长去哪儿开的炮房?
到得最后,还一齐朝陈扬这边挤眉弄眼起来,对纪仙儿指指点点,低声嘀咕道:“彪哥,你看,这小娘皮咋样?哥几个想个辙儿,今晚就让她帮您暖暖床咋样?”
几个痞子就都哈哈笑起来,那彪哥的眼睛更是肆无忌惮的打量起了纪仙儿。
虽说这几句话压低了声音,但由于两桌就紧挨着,陈扬二人想不听见都难。
陈扬听得微微皱眉,看过去一眼,但没说什么,只是立刻叫过服务员来买单走人了。纪仙儿气得脸色铁青,但她男人在,她也不好发作,只能忍着气,背起包包跟在陈扬身后走出了卡座。
谁知道,两人刚走出卡座没两步,经过这帮痞子的桌边时,其中前面叫得最响的那个刺青男突然间从座位上起了身,貌似要伸手截住纪仙儿。
纪仙儿吓了一跳,“啊”的尖叫一声,忙缩身躲到了陈扬身边。
谁知这厮并不是真想抄住纪仙儿的皮包,而是装模作样的往桌边轻轻撞了一下,然后就嘻笑着“哎哟”了一声:“美女,你不乖哦,把哥哥给撞了,你说该怎么赔偿哥哥的损失吧。”
几名痞子听到刺青男的话都哈哈笑起来,彪哥也是同样大笑不已,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尽瞅在纪仙儿那如花似玉的脸蛋儿上,嘴里嬉笑着对纪仙儿喊道:“妹子,你躲什么啊,哥又不是坏人,过来,陪哥喝杯小酒,若是哥高兴了,待会哥就带你去工贸买几个lv的包包。”
“彪哥,你厉害啊”
痞子们再次哈哈大笑起来,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显然这种下三滥的泡妞方法他们用得炉火纯青了。
陈扬一下子停了下来,拿出包包就要取出手机来。
纪仙儿知道自己的身份见不得光,这时虽然羞愤到了极点,但也只能生生吃了这个哑巴亏,缩在陈扬身后的同时,不停轻扯着陈扬的衣袖:“老公,还是算,算了吧,咱们快走吧。”
纪仙儿的示弱被痞子们听了个正着,加上她这时已经缩在了陈扬身后,痞子们瞧不见美女了,立刻冲陈扬咋呼起来:“喂,你妈-逼怎么搞的?还搞不清楚状况是不是?今晚上这妞儿归我们彪哥的了,不想死的就滚远点”
“你们几个听着,现在立刻去附近最近的派出所报道还来得及。”
陈扬面色平静的沉声说道。
“哟嗬,还挺牛掰的喂,可惜了,老子这辈子最他烦哪个傻x装逼了”
那什么彪哥就笑眯眯的啧啧有声道,边说边朝左右看了眼,然后立刻有个小弟会意,大喇喇的走了上来。
陈扬没再吱声,直接从手包摸出电话,拨了秘书小胡的号码,想叫他过来处理一下,谁知他还没来得及讲话,那个走上前的小弟很斯文的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陈扬的手机,嘴里还嘻嘻笑道:“傻鸟,还真想打电话啊?哈哈,那你今晚惨咯”
陈扬脸色一寒,刚要抽回手机,可才一使力,那小弟就夸张的“唉哟”惨呼了一声,往后噌噌的连退几步,一屁股轻撞到了桌边,嘴里更是夸张的叫喊起来:“彪哥,的,这傻鸟还敢耍横哟喂”
一直稳坐钓鱼台的彪哥这时就适时的起了身,接过身后一个小弟递来的大哥大,飞快的拨了个号码,放到耳旁道:“喂,肖局吗?我,王彪,啥哥不哥的,这样,我这儿有点麻烦,有个傻叉在酒吧里把我兄弟打伤了,你帮我叫几个人过来恩,就在昨晚上吃饭的南方大酒店,对,桑拿房楼下面的酒吧,你赶紧叫人过来吧。”
彪哥口气大咧咧的,就好像他是公安局的头儿似的,挂了电话就对陈扬笑眯眯的一摊手,嘲讽道:“等着吧,你个傻x不是想报公安吗,喏,我已经帮你搞定了。”
纪仙儿心说这下糟了,忙再扯住陈扬的衣袖,急道,“老公,快走吧。”
那彪哥就朝躲在陈扬身后的她吹了声口哨:“嘿嘿,小妹,别急哦,别着急,哥已经帮这个傻x叫了车,待会就送他滚蛋,不会耽误了咱俩的好事的”
陈扬微怔,旋即笑了起来,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只是把手机收了起来。转头拍了拍浑身气得颤抖不已的纪仙儿:“咱们等会再走吧。”说完就拉着纪仙儿坐回了原先的卡座里。
而这时候,酒吧方面的服务员也被惊动了,但看到彪哥这几个痞子凶神恶煞的样子,也不敢吱声,回头叫经理去了.
不到五分钟,三名穿着警服的大盖帽就噌噌的跑了过来。脸色通红,上气不接下气的,其中一个胖点的貌似像是个当官的,到了这里就点头哈腰叫“王总”。
彪哥扫了一眼,这两人没见过,就皱眉问:“你是哪个所的?”说话的派头就好比他是市局局长一样。
“哦,王总,我叫何欢,是治安巡防队二中队的中队长,呵呵,我以前见过您,前面周队说有人骚扰您,我刚巧在这边执勤,就赶紧开车过来了。”
这胖胖的何中队长一脸的恭维,就差没立正敬礼了。
“哪个周队?是你们巡防队的周富强吗?”彪哥有些不满意的问道,对于肖局才派了这两个虾米过来很不爽。
何中队长“是啊,哦,对了,周队他也在附近吃饭,待会儿应该马上就能过来了。”
彪哥就满意的“嗯”了一声,点点头,然后指了指陈扬,又指指自己旁边那个捂住屁股的小弟,说:“就这傻鸟,刚才推了我兄弟一把,现在我兄弟趴这儿动不了了,待会儿要去验个伤,你先把这傻鸟带你们所里去,其他的事明天等我有空再说。”
陈扬微笑看着他发号施令。也不吱声。
而何中队长听完吩咐后,再看一眼那好端端站着的刺青男,顿时也有些叫苦不迭,这事摆明了是这帮痞子找茬,但前面周队吩咐了,说什么这王总是肖局的朋友,要好好处理纠纷,务必要让王总满意。
这时也没辙儿,只能怪这个长相清秀的倒霉蛋今儿个命衰了,碰上这么个上头的熟人。
转过脸时,他挂在脸上的掐媚笑容立刻刷的收起,恢复了警察的冷酷面孔,目光冷冽的看向陈扬,然后对旁边的一个跟班警察使了个眼色,道:“小刘,你去问问到底什么情况。”
小刘警官会意,屁颠颠走到了陈扬桌前,板着脸喝道:“你刚才为什么要动人?”边说边指了指身后,“你看看你把人打成什么样了?
陈扬一脸玩味的看着他,笑道:“打成什么样了?不好好的站在那里么?你们平时都是这么执法的吗?”
刘警官腾一下就火了,脸垮了下来,指着陈扬厉声道:“笑什么笑?你管老子怎么执法?给老子站起来讲话”
陈扬依言站起身,但同时却已经把玩味的笑容收了起来,面容冷峻的看向那个何中队长,冷声喝问道:“这就是你们公安局的工作作风吗?谁给你们的权力让你们睁眼说瞎话?是王平安还是刘荣山?你们都是哪个分局的?你们的分局长是谁?你们立刻叫他过来见我,我倒要亲自问问看他,你们这些披着,究竟是人民警察还是人民流-氓?”
陈扬的质问声不大,却是让那何中队长听得脸色阵红阵青的,半天答不上话来。
不过这也激怒了他,他本来就想着把这小子带走就算了的,没想到这小子说起冠冕堂皇的话来,还一套一套的,,老子我们警察办事用得着你小子指手画脚的么?
这时,他身后另外一个跟班急急忙忙的拿了电话给他,低声道:“何队,市局肖局长的电话。”
他心里一哆嗦,回头果然就看到王总满脸不耐烦的看着他。
他赶紧送上讨好的笑脸,然后飞快接起电话:“喂,肖局,您好,嗯,我是,是,是”
何中队长话都讲不出来,只知道点头。挂上电话时,背心已经全湿了。
把电话递还给手下时,他脸色再次变得严肃起来,也不答陈扬的喝问,直接摆手冷喝道:“小刘,别废话了,人证物证俱在,把他铐起来,带走”
“是”
刘警官立正道,转身摁住陈扬肩头,然后从腰间摸出一副手铐劈手就要铐住陈扬。
王总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一副猫逗耗子的玩味表情,笑吟吟的看着陈扬被拿下。
“你们干什么?你们知不知道他是谁?”
陈扬不动声色,可纪仙儿却忍不住了,她性子急,见状立刻就急忙抢上前一把推开这个刘警官,却是被陈扬一把拉到了身后。
而那刘警官一下没得手,立刻就毛了,骂道:“你这个女同志老实点啊,不然连你一起带走”
“你尽管动手铐我试试看”
陈扬已经对这些警察不再抱什么希望了,边冷声说着,边从手包里掏出了自己的工作证,“啪”的甩到了桌面上。
谁知那刘警官大条得跟什么似的,当即骂道:“,铐的就是你”边说,边抄起陈扬的工作证,直接往兜里塞了进去。
恰在这时,一名穿衬衫西裤的胖子快步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跟班。边走边嚷嚷道:“吵吵闹闹的,干什么呢,?”
看到胖子走过来,那何中队长立刻就小步跑上前汇报道:“周队,就是这小子把王总的人打了。”
周队没理他,甚至看都懒得看现场一眼,立刻就急急忙忙的越过他,朝不远处看戏的彪哥点头哈腰喊了一声,“彪哥,我巡防队小周啊,就上回一块在暖春楼吃过饭的,您还记得不?我那天给您敬了酒的。”
彪哥无所谓的点点头,“你就是上回跟老肖一块来的那人吧,嗯,我记得你。”
周队这才眉开眼笑的点头笑道:“呵呵,是啊,是啊。”
然后赶紧回过头板起脸,指着陈扬喝道:“老何,你们他的还拖拖拉拉的干什么,还不赶紧把这个,这个,这个”
话说到半,他突然愣住,只半秒不到,背心处刷的被冷汗浸湿透了,看着面沉如水盯着他的陈扬,他就如见了鬼似的,嘴巴“得得得”的急速打着哆嗦,就是半天也讲不出个整话来。
“看什么看,这是我们周队”
刘警官瞪眼大骂了一声,猛的往前跨了一步,一把用力摁在了陈扬肩头,然后刷的抖开手铐,眼看着就要铐在陈扬手腕上。
“你们干什么啊?快放开他”
纪仙儿急得都快哭了,哪还躲得下去,冲上前去要推开刘警官,可她的力气哪里是一个五大三粗的警察可比,除非奇迹发生了。
然而,就在这时,奇迹还真的就发生了。
“你他给老子住手”
只见那胖如猪头的周队突然间如同爆发了小宇宙般,一个箭步猛冲了上去,脚往地上猛的一蹬,一个鱼跃就跳了起来,在空中滑翔了一米多的距离,猛的撞向了那个神经大条的刘警官。
蓬
一声闷响,两个人同时重重的摔在了地板上。
霎时间,所有在场的人,彪哥及其手下,何中队长,甚至包括闻讯赶来后却不敢出现的酒吧经理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惊呆了。
每个人神情呆滞,嘴巴张大成了o型,瞪圆了眼睛看着这一幕,但是,半天过去,也没人敢相信自己刚刚所看到的。
只有陈扬依旧不为所动,他稍微整理了一下刚才被揉乱的衬衫,然后掏出手机拨通了个号码,语气平静的讲起了电话:“喂,荣山书记吗?嗯,我陈扬,你现在立刻通知市公安局的常委班子到南方大酒店四楼来一趟,对,所有市局常委,是的,就是现在,马上,另外,你再从武警二支队调一个分队的人过来”
嘶
所有人再次倒吸一大口冷气,彪哥脸上的笑容僵住,眉头紧皱了起来
第二十八章 照样办了你!
周富强把手下撞飞后,“哼哼”了没两声,就立刻从地板上爬了起来,然后片刻不停就跌跌撞撞的奔到陈扬身边,边一个劲儿擦汗,边结结巴巴道:“陈,陈市长,对,对不起,我,我”
陈扬眼角也没瞥他一下,沉着脸走到旁边,自己拿出烟,掂出一颗点上。
周富强见状冷汗更是狂飙不已,心跳快得都要蹦出来了,想跟上去向陈扬解释,却又挪不开脚,只好哆哆嗦嗦的站在原地,脸上表情精彩到了极点。
这时,旁边那帮目瞪口呆的人才缓过劲儿来,那何中队长听到周队称呼眼前这个年轻人叫“陈市长”时,顿时也是吓得肝胆俱裂,面无人色,恨不得当场就跪在陈扬跟前,狠狠的抽自己两个耳刮子。
彪哥闻言就是微微一怔,怀疑的看了眼陈扬,心说这鸟人才二十郎当的年纪,就是西州市长吗?靠,怎么可能,那几个副市长里面也没听说过有谁这么年轻的啊?
他原先一直是在西州混社会的,在所谓的黑道上有几分名头,后来被大开发的吴总相中,就让他弄了家拆迁公司,但凡有点不好操作的事,吴总就丢给他处理,而他倒也是个人才,手下纠集了一帮子亡命之徒,在建筑业无恶不作,现在算是跟着大开发一块混得风生水起了。
只是从去年开始,大开发渐渐走出西州,辐射到了全省范围内,他的拆迁办也是跟着吴总走南闯北去了,难得回来一趟,加上他也不是太关心政治的人,平日里就只跟一些公安系统里的官员混得蛮熟,自是不知道这西州新来了一个年轻得吓人的市长了。
这回也是他倒霉,撞到陈扬的枪口上了。
不过他毕竟是跟了吴总好几年,耳濡目染下,算是洗了个半白,也知道吴总背景很硬,更何况道上人要面子,场面上当然不肯输人,暗呼一声倒霉之后,忙笑呵呵走过去对陈扬伸出手,说:“哎呦,您是陈市长啊?看我,真是瞎了一双狗眼,有眼不识泰山,您别介意我这张臭嘴,今天全是我的错,我现在给您赔个不是,是罚是打,您吱个声。”
陈扬只是淡淡看了前倨后恭的彪哥一眼,抽口烟,没有吱声。
今天已经动了真怒了,但彪哥这几个痞子只是个引子,最让他愤怒的是西州公安系统里这些官员,甚至包括这些小警员跟黑社会分子之间的龌龊,他知道,若是不肃清这些见不得光的龌龊事,西州的社会环境就一天也不会好起来,更别提发展了。
他不想刚一来就闹得满城风雨的,但有些原则,他还是必须要坚持的。
彪哥见陈扬态度冷漠,脸上就有些挂不住,皱起了眉头看着陈扬,心说就算你是西州市长那又怎样?不就是调戏了一下你边上的小妞嘛,又不是杀人放火,还真能把我抓起来不成?你丫的要是敢动我,回头看你这市长的位置还坐得稳不稳。
回身就对那几名痞子喊道:“咱们走”
陈扬就一蹙眉。
周富强一看到陈扬脸色变化,忙拉了下彪哥,彪哥心里就有火了,回头瞪他道:“干嘛?滚开点”说着就是一甩肩膀,当着一众还有点云里雾里的警官的面,大喇喇的领着人径直走开。
周富强心里叫苦不迭,他可是知道彪哥是大开发吴总的马前卒的,而吴总的背景西州人传得都挺邪乎的,好像在京里边都有人。但这时候市长大人就在跟前杵着,他要是再不表现一下,自己这顶官帽子恐怕当场就给撸了,怕是谁都保不住自己了。
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吧。
周富强把心一横,急追上去,翻脸冷喝道:“王彪,你他**给我站住,别逼我动手啊”
彪哥心中冷笑不已,一时间他的凶悍劲儿也上来了,闷哼了一声,甩开周富强,嘴里冷笑道:“周富强,你给老子滚远点”说着就掏出手机,边拨着号,看向陈扬,“陈市长是吧,就为这点小事,我也道过谦了,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能把你怎么样?”陈扬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便对周富强沉声喝道:“你是治安巡防队的周富强是吧?这些人都是有黑社会背景的流氓地痞,你们现在给我把他们统统铐起来等人来了立刻带走”
“是”
周富强头大无比的应了一声,然后往边上一挥手,冷喝道:“何中队长,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这些涉黑疯子都给铐起来”
那几个还胆战心惊的站在原地发呆的警官这才清醒过来,立刻刷刷的摸出了腰间的手铐,要对
而彪哥这时腾的就火了,不等那几个警察动手,对陈扬怒目而视,冷笑道:“陈市长,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商人,你说我是黑社会?有证据吗?凭什么要带我们走”
周富强心里那个苦啊,现在却是不得不厉声训斥起了彪哥:“闭嘴”喊完后,几个手下立刻围了上来。
刚巧这时候彪哥的电话通了,他对着电话嘀咕了几声,将电话晃了晃,一脸嘲讽的说:“陈大市长,大开发的吴总你一定认识吧,我倒是想看看你这个大市长敢不敢跟我们吴总说这种话,凭空污蔑我们这种正经商人?”
陈扬冷笑一声,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对方递过来,淡淡道:“我不管你跟大开发是什么关系,今天就是办定你了,莫说是你,就是大开发的吴才现在站在这儿,我一样办了他”
陈扬烟刚抽完的时候,政委书记刘荣山就领着一大帮人匆匆赶到了。这些人都身着便装,不少人脸上红得跟猪肝似的,显然是刚刚接到命令后就匆匆忙忙的各个酒桌上赶过了。
刘荣山看到现场这副架势,立马就猜了个大概,心里忍不住暗骂一声自己手底下这帮人尽他**会惹事,尤其是这个周富强,刚刚才被处分了,怎么他**又给老子惹了一麻烦来?另外,他心里对陈扬也是颇有微词,原本还以为南方大酒店这里出了什么大事呢,没想到就为这破事
当然,脑子里想归想,这时他还是急步走上前去,主动把手伸向了陈扬:“陈市长。”
陈扬跟他握了下手,松开后,却是对一众闻讯赶来的市局的常委很不满意,至少从表面上看,这帮人一个个醉五醉六的,简直是废材到了极点。
很显然,这个会开不成了。
“荣山同志,你看看你带的这些兵吧。回头等酒醒了叫到我办公室来。”
淡淡的留下一句话,陈扬转身就走人了。
第二十九章 牛!
南方大酒店,这时正是晚上八点多钟的黄金时间,也是市中心几条街道上最热闹的时候。
酒店外院门口挺热闹的,几辆闪烁着红色警灯的警车停在,另外还有两辆挂着武警牌号的绿色吉普车,车子附近的外圈围了一大帮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几个身穿制服的小警察在忙碌的维持秩序。
另外,还有一队十几个武警战士则在大门口两边戒严着,一个上尉军官不时的用手中的通话器讲着话,显然还搞不清楚他们到这儿来是抓人还是封铺子的。
也难怪,他们这趟执行的任务很突然,总队值班室值班参谋撂了个电话下来,说是政委刘书记要人,他们就急匆匆的赶来了,可来了之后,却好像没什么事,带头的上尉副连长就只能按执行常规任务时的习惯,安排战士们把酒店大门口给封住了,等待上面下一步的行动通知。
很快,从大堂里呼啦的走出来了一大帮人,每个人神色各异,背着两手走在最前头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他脸色阴沉,看样子很戳,但路子稍微广点的人都知道,这人是西州政系统的一哥——一政委书记兼公安局长刘荣山。
跟在他身后的则是七八个穿着得体的干部打扮的中年人,个个都夹着手包,闷头吸着香烟快步紧跟着。
最后走出来的则是五六个打扮得花里胡哨的青皮,每个人都被铮住了,嘴里都咋咋呼呼的骂着些不堪入耳的脏话。
“嘶,被公安来的这帮人好像都是万隆的人。”
“啊,前面那个光头好像就是万隆的王彪啊。靠,我见过他,去年我们家附近的化纤厂动迁他也亲自去了,带着几百个不知从哪找来的二十哪当的小年青,才花了三天不到就生生的把几千号人的大厂给拆干净了,回头敢闹事的一个没有。”
“不会吧?这么多职工就没个把敢出头的?”
“什么,想当钉子户?靠,想死快点你就去当吧。”
“怎么?难道咱市的公安真要动真格打黑了?”
“不可能吧,听说万隆公司在市里关系深着呐,好像省公安厅都有路子。”
“可不是吗,这些人可都是人家大开发吴总养的一帮打手,大开发吴总懂不?靠!”
人群中竟然有不少人是认识这几个青皮的,一眼就认出来了被警察从就酒店里面来的是在西州很出名的团伙万隆公司的人,纷纷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
但显然万隆公司在西州恶名昭著,当初收,后来更是在几个大型工地的拆迁过程中以凶悍蛮狠出了好几次大大的风头,基本上平时在街上走路都是跟螃蟹一样横着走的。
因此现在即便看到他们几个被手铮诗着,群众们的议论都很克制,只是在窃窃私语的小声议论着。而少数几个被那些青皮凶狠的目光扫到的,更是吓得赶紧闭了嘴,低头悄悄走人。
很快,在众目睽睽之下,彪哥一行人被带到了一辆八座的高顶棚警车边。
刷的一声,车门拉开。
几个警官顺手就要推他们进去。
被手诗铮住的彪哥腾的就火了,还他妈玩真的啊?老子多少年没进过局子了?
满脸横肉的圆脸刷的拉黑,不停晃西肩膀挣扎着不肯上车,同时转头看向走到旁边那台车附近的一大帮干部,冲其中一个身材瘦削的干部喊道:“老肖,你们公安他妈有没有搞错?凭什么抓我啊,泡妞也犯了是不是?他妈的市长就了不起了啊?操,回头我他妈就告到省厅去,看你们还能不能兜得住!”
刘荣山刚要钻回自己的车里,听到这阵骂骂咧咧的声音,不由紧皱眉头停住了手,转头看了一眼身后只隔着两步的那名瘦高干部。
瘦高干部心里一沉,脸色讪讪的朝刘荣山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立刻转身走导,走到那喊叫个不停的彪哥面前停下,沉着脸压低声音喝道:“王飙,你给我安静点,别他妈吵吵嚷嚷的。”
彪哥收声瞪着他,心里却是一寒,想不到前几天还坐在一张桌子上称兄道弟的肖局,转天就换了副凶恶的嘴脸来对付自己,看来这些当官的果然都是学过“变脸“的。
想到这,他脸上更冷,不乏讥诮的说道:“哟,老肖,你耳真行啊你,两天不见,就不认识哥们了?咋的了,还真打算把哥们带回局子里关两天?”
肖局脸色一干,但心里也确实不敢过分得罪这个光头,倒不是怕这个所谓的“彪哥,“而是着实怕极了王彪身后的大老板。只是前面他也听说了一点,知道这王彪好死不死的去惹了新上任的市长,这下弄得动静太大,他一个常务副局长也不好办,若是不然,恐怕当场就要放人了。
“王彪,我们公安不会冤枉任何人的,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边说,边递过去一个藏有深意的警告眼神。
彪哥一愕,立时会意,就住口不再叫骂了吗,不过还是有些不悦的哼哼了两声。
肖局这才把目光转向头低低的周富强,冷哼道:“把他们几个先带回你们队里吧。”
周富强忙抬起头立正道:“是,肖局。”可还没等他把人押进车里,一直没什么做为的那个武警上尉副连长突然间收起对讲机,急匆匆的朝面包车走了过来,对肖局等人知会了一声:“肖局长,我刚刚接到我们支队政委的电话,叫我们把这几个人带回支队去。不好意思,现在我要带他们回队里了。”
肖局闻言脸色就立时难看起来,妈的,你什么身份?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这些丘八做主了?
脸一沉,立刻开口拦人:“黄连长,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不能把人带走!”
“肖局长,这是我们省总队的命令,我也是执行公务,请您配合一下。”
肖局怔住,瘦削的肩头轻轻抖了一下,心里却是有点发毛起来,这事咋整的,怎么这么快就闹到省总队去了?
上尉同志也不管他,扔下话之后就往身后一招手,立刻就有几个身材魁梧的武警战士快步走了上来,很生硬的从几个警察手里把彪哥等痞子控制住了。
彪哥前面被警察诗上后一直还不算太紧张,他在省厅有人,估摸着公安这边也是做做样子给那狗屁市长看的,因此一路出来嚣张得不行,可这时看到武警跳出来了,他一下就有点心慌了,毕竟他跟部队方面的人可没打过什么交道,加上又被两个手里蛮劲很大的兵哥给死死的摁住肩膀,他痛得差点掉眼泪,当即又挣扎着骂了起来:“误,误,你们这些死兵佬想干什么,他妈的,快点放开老子!”
几个武警战士对彪哥他们几个就不像市局的警察那么友好了,这时听到他嘴里脏话连天,一个武警小战士就烦了,一巴掌就照着他秃脑门扇了过去,嘴里喝道:“闭嘴!给我老实点!”
啪!
一声脆响,彪哥的光头上立刻多了五个鲜红的手指印。他当即痛得嗷嗷的大声惨嚎起来:“妈的,武警打人了!公安呢?你们没看到啊?这还有没有王啊!”
肖局,周队等公安则面色尴尬的站在旁边眼睁睁的看着,却是没人敢帮彪哥出头的,心里都不由暗骂起来,妈的,真是头蠢猪!
旁边围观群众见状,没想到一向传说中跟万隆沅窿一气的公安这时候也袖手旁观了,不约而同的在心里纷纷大声叫好起来:
“嗬,你光头彪还知道世上有王啊?”
“草,这种时候想起公安了?”
“看来这恶贯满盈的万隆八成是开罪了不能得罪的人了!哈哈,这回咱西州算是有点希望了”、
黄连长见这货被打了还不老实,立刻就有点不爽,回头喝斥道:“小张,让他老实点!”
那战士被领导批评了,一时光火不已,当头就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叫什么叫!滚上去!、,
然后一点不客气的生拉硬拽着把倒霉的彪哥给塞进了吉普车里,
银色的新款广本急驰在的油马路上,带起一股浓浓的黑烟。
这是政委书记刘荣山的新车。
此刻,刘荣山黑着脸坐在车后厢里,一声不吭的闷头吸烟。
车内只有他和专职司机两人。
别看他快五十了,头发花白了相貌也很戳,但他精力充沛,脑子也是好使得很,这时更是转得飞快。
算起来,才短短不到一个月时间,这回已经是他们政系统第二次惹到新市长了。上次周富强的事他算是轻轻就揭了过去,新市长貌似还挺好说话的,但从今天的情况看,这个新市长可没他想的那么简单。
事实上在新市长上任前,他心里就很是有些紧张。做为西州政系统的当家人,恐怕没人比他更清楚西州当前严峻的治安形势了。
但是,这么多年下来,换了几任市长,一直就都是这么过来的,而他做为韩书记一手提拔起来的人,虽然没什么大的做为,但政委书记的位置倒是越坐越牢了。
不是他想混日子,而是西州这地方情况复杂,不仅靠着边境,各类走私犯罪猖檄,就市里面也不消停,因为西州财政方面有限,警力一直处于严重不足的状态,他也曾经组织过一些专项治安整治,像什么打黑扫黑的行动,但最终都是风声大雨点小,连蟊贼都没抓到几个就收队了。
没办,这地方的水太深了,甚至牵涉到不少省,有时候好不容易抓回几条大鱼,却又都是被上面一个电话打下来,就不得不放人了。就拿大开发来说,群众举报的信件堆在他桌面前有厚厚一大撂了,可不还是都被韩书记压回去了吗?
到现在,他也不想这么多了,只希望能平平安安的当完这届书记,然后到省厅去混个副职安享晚年就差不多了。
当然,这些客观理由说得再多,也掩盖不了他在位多年无所建树碌碌无为的事实。
而他从派出所普通警察干起,到所长,一直到分局局长、市局副局长、局长,再升任政委书记,到现在,他已经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待了足足五年。
是啊,五年时间,光是一个“不作为”就足够落人口实的了。
再一想到前面听手下汇报说,那几个蠢货被武警带回市武警支队去了,这是一个很不好的信号,兴许那今年轻的新市长想拿他们政系统开刀,烧上任的第一把火也说不定呐。
至少在他看来,就是如此。
想了想,他还是飞快的掐掉烟,从手包里取出手机,硬着头皮拨了一个号码。
手机很快就通了。
“喂,陈市长吗?我刘荣山啊,嗯,是这样的,关于王彪那几个人的处理,您看是不是交回到我们哦,那我知道了,好,市长,我先挂了,就这样吧,再见。”
都都!
电话挂断,他眉头更皱,看着手里的电话,想起刚才在电话里陈市长那严厉的语气,出神了大半天,他才叹口气,有些疲惫的仰起头,缓缓靠在了松软的靠垫上。
伸手轻摁着有些发胀的脑门,想着是不是该给韩书记去通电话,但不知为何,手指在手机键盘上来回拨弄了许久,他还是没能摁下通话键。
与此同时,一辆黑色的本田车欢快的驶向城郊结合部的“南麓小区”。
陈扬就坐在他这辆毒车里,前面下了楼,他就打电话叫刘猛开车过来接他了。
很多时候,司机跟领导比秘书要亲近得多,很多秘书都不知道的领导私事,司机却是一清二楚。兴许秘书跟在领导身边也就几年时间就能调走高升了,而司机却有很多都是跟在领导身边服务一辈子的。当然了,司机升不了官,但是司机的亲朋好友鸡犬升天的可有不少。
因此,虽然这时候纪仙儿在旁边,但他也不想避忌太多。至少这段时间小刘的表现还是让他满意的,他也有心留用这个手里有点活的伙计。
纪仙儿垂着头坐在边上,几次张口想说什么,但偷眼瞧见陈扬脸色难看,她便又都忍住了。
陈扬挂掉电话,脸色愈发的阴沉下来,转头时,却看到纪仙儿眼圈红红的,不由伸手抚向她面颊,诧异道:“怎么了?”
纪仙儿缩了缩身子,眼角余光往前面瞥了一眼,刘猛专注开车的样子让她稍稍安心,忙低下头道:“对不起,老不是,市长,我是不是又给你惹麻烦了?”
陈扬呵呵一笑,脸色稍微缓和了点,握住她手道:“别机s,没事的,也是时候该整顿一下这里的治安环境了,不然我的工作都没开展了。
再说了,我也决不允许有这些害群之马继续残留在公安系统里。”
前面的刘猛竖起耳朵在听,听到陈扬轻描淡写的说起要动公安局时,他精神就是一振,心想着是不是转天就跟他那几个在市局的老战友提点一下。再看到陈扬那自信满满的神色,他心里就有些难言的兴奋,麻痹的,老子倒霉这么久,这回总算是跟对人了。
纪仙儿轻“哦“了一声,不再多说什么,但脸上却还是一副自怨自艾的神情,弯弯的柳叶眉紧蹙着,在跟自己过不去。显然她是把今晚上发生的事情都怪在自己头上了,尤其是前面听到陈扬直接把电话挂到了岭西省武警总队一位副政委的家里时,她心里就更觉不安了。
两只手交叠着握住陈扬的大手,放到自己大腿上,才稍稍定下心来。过得一会儿,又想到陈扬这么做都是为了自己,她心里就又有点藏不住的喜悦,但凡是个女人总是喜欢看到自己的男人为自己出头的。
陈扬见她一下子愁眉苦脸的,一下子又轻轻翘起嘴角,摇摇头,也是拿她没办,女人总是有些奇怪的想,他的几个女人更是如此,平时没事就喜欢瞎琢磨,他也早就习惯了。
抽回手,掂颗烟出来,点着后,深吸了一口,看向窗外,想到随后几天可能会碰到的棘手问题,就又有点头疼。
他很清楚,这次如果自己不通过关系让武警把人带走,说不定回头第二天这帮痞子就会被公安局释放了,若非这样,他也实在是不想通过非行政手段干预市局的任务。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合适的机会,但既然已经忍无可忍了,他也不介意跟西州这些固有势力对抗一番,而且,这段时间观察下来,他也有信心这里不是铁板一块。
还是等市支队那边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猫腻来再说吧,若是真的能查出点大开发的破事,他也不会介意就这个做点文章。
更何况现在正值新城区建设招投标工作的紧要关头,大开发要是倒了,受益的会是谁呢?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长长的叹了口气,目光炯炯的看着窗外。
纪仙儿一直想着今晚的事,又记起前面那几个痞子和公安目瞪口呆的傻帽模样,她前面也有点惊呆了,这时才忍不住掩嘴轻笑了出来,显然对她男人现在都当了这么大的官了,没想到还会被人看低。
“呵呵,谁叫他这么年轻铆被人笑话了吧?”
心里偷笑着,又忍不住偷偷看了身边男人一眼。看到陈扬若有所思的样子,只觉得自己老公什么时候都是这么帅,这么好看!
一时间心里美滋滋的,情不自禁的偎进了陈扬怀里。
刘猛目光直视前方路况,心里却是大赞一声,靠,还是俺老板牛逼啊!,
第三十章 拿下
第三十章拿下
果然,三天之后,彪哥就招了。
内容很丰富,满满的写了十好几页纸。都是些关于他近些年来帮大开发做工程时犯下的累累罪行,主要一条就是关于他在原西州化纤厂厂区及职工宿舍拆迁过程中,对一些想要到省里京里上访告状的职工进行了恐吓、殴打甚至是非法拘禁,而其中拘禁得最久的一户职工家庭竟然长达三个月之久。至于其他那些关于他们在大开发,比如竞标前恐吓甚至殴打大开发的竞争对手,或是到对方工地上捣乱找茬等等陈年旧账更是不胜枚举。
总而言之,这份材料落到陈扬案头,有很多操作空间了。
至于支队方面是怎么样套出彪哥的话来的,陈扬并不想知道,对他这种上位者来说,有时候一个结果比什么都重要。甚至,真假都不一定重要。
反正从说,前两天一直还一直嘴硬的彪哥到了第三天中午就彻底崩溃了,据说是化纤厂被拘禁职工中有人牵头,联名写了举报信投到了市信访办,而这封举报信又很不巧的到了陈扬手里,于是,一切就都顺理成章了。
第四天,陈扬就收到武警西州市支队唐政委确认电话,称已经办理完彪哥等涉黑团伙成员的移交手续。然后没过多久,陈扬就又接到了书记秘书室电话,半个小时后在小会议室召开常委碰头会,陈扬看看表,却是已经快六点了,也就是说,这是一次紧急碰头会。
市委常委小会议室屋顶的吊灯明晃晃地照亮房间所有的角落,正南的一面墙前,一东一西矗立地两根旗杆挂着鲜红的国旗和党旗,正北的一面墙上悬挂着一面巨大的毛笔手书的“为人民服务”条幅地镜框,使房间充溢着庄严之气。
椭圆型的会议桌前,稀疏地坐着几个人,他们分别是市委书记韩海天、三位专职副书记和政法委书记刘荣山以及纪委书记张高明,看出席的人选可知道,这次碰头会主题应该跟干部纪律和政法系统的问题有关。根据彪哥的供述,他干的那些龌龊事里面也牵涉到了西州当地的一小部分干部,因此张高明才会参加会议。
韩海天低头看着手头的文件,眉头紧锁,这份文件他早就看过了,但现在又认真仔细的再看了一遍,看完后,才转头看了陈扬一眼,然后递给了旁边的副书记赖安军,说:“同志们都看一看。”
一众书记轮流看完后,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材料内容可想而知,都是些关于本市万隆拆迁公司和大开发公司之间的龌龊的。
事实上类似像这种举报信不少,但一直以来都没人过问,只是这次被陈扬过问了,才有了这次的紧急碰头会。而材料实际上也是陈扬让他的秘书胡立楠准备的,并且送到了韩海天的案头。
当然,他并没有想到韩海天会这么快就做出反应。对于韩海天先开碰头会的意图,他不用猜都能知道。
相比较常委会,韩海天对碰头会的控制显然更强。三个副书记里边,除了兼着宣传部长的田春明副书记是大半年前才从省里调过来的之外,其他的两人,赖安军和王俊康都是韩海天的铁杆。
而政法委书记刘荣山更不用说,他是韩海天一手提拔起来的,对西州现在的治安环境富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至于纪委书记张高明,他算是稍微超然一点,但他在西州工作也有三年多时间了,支持韩海天的可能性无疑也相当大。
但不管怎么样,这是陈扬到西州后烧的第一把火,怎么着也不能让它无声无息的熄灭掉,那样不符合他的性格。
等众人浏览过一遍之后,韩海天就提议大家都谈谈看法。
“我认为如果这些事情都属实的话,那么必须要严肃处理这家万隆公司。”
首先开口的是纪委书记张高明,才他话里的口风看,他还是有所保留的。
而他话音一落,王俊康副书记就吱声了,他喝口茶,说道:“我觉得这件事会不会是万隆公司王彪的一面之词呢?毕竟事情也只是他单方面写的材料,并没有太多确实有效的证据说明王彪在拆迁过程中的一系列违法行为都是受到了大开发方面的授意,而这个王彪在西州臭名昭著了,现在又是在新城区建设招投标的关键时刻,若他是受到有心人的摆布,企图抹黑大开发公司,那么他做出什么事来都有可能。”
这次入围参与最后竞标的五家公司里,有一家来自省城的万兴建筑公司是他介绍进来的,恰好跟另外一家叫百陆建筑的公司在新城地下管网铺设项目中有激励竞争,他就想到把火引到别人身上去,据说那家百陆建筑是组织部长冯广田的关系。
管党群的赖安军副书记也跟上说:“很棘手啊,我也认为需要进行核实,不能因为一个地痞无赖的一面之词就草草给出处理意见,大家都知道,大开发是市里最大的一家重点企业,并且刚刚才受到李副省长等省委工作组的表扬,现在咱们这么做,会不会有什么不妥,或者说是太草率了点。”
很明显,他的口径跟王俊康别无二致,说完,他喝了口茶,看了陈扬一眼。他刚才看了材料,在材料中,陈扬明确提出,要把大开发踢出这次入围竞标商的名单中。
陈扬对这些人的反应早有心理准备,因此这时候也是不动声色的喝着茶,似乎一切都不关他事一样。
等所有人都发言完毕,韩海天才看向陈扬,沉声问道:“市长,你怎么看?”
“我还是原先的观点,不管万隆公司是不是最后会被定案,但至少在问题查清楚前,我们绝不能允许一个跟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皮包公司合作过多年的企业参与进招标工作中来,”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目光扫视众人,“要是以后还有类似的生出,谁来负责?”
一提到负责,众人就纷纷干咳喝茶起来。没办法,一般情况下,出了事最后负责的都是组织,等于是没人负责,个人去负责那是傻帽,或者是被政敌整了才会出现的极少现象。
韩海天脸色阴沉的喝着茶,不说话。
就这件事,他确实是有点措手不及,一个是大开发方面并没有知会过他干涉。以他对大开发吴才的了解,想必那万隆出事后,应该是马上就到省里找人做过疏通工作的。但没想到自己这个新搭档这么扎手,仿佛是一头闯进岭西官场里的怪兽,油盐不进不说,而且居然才这么短短几天时间就把程序都给走完了,现在市局方面想拖都有点难度。但他又没提出来推翻之前的第一轮招标结果重新来过,只是要把大开发踢出局,不像是在为他背后的一些经济团体谋划,这可真是难办了,现在想平衡一下都不容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除了陈扬外,众人都在看着韩海天,等着他拍板给出调子。
韩海天却仍然在沉思,脑子里飞速的运转着,委实有点难以决断。他打心里是不想碰大开发的,不说那吴才跟省委的几个大佬关系良好,即便是放在西州,做为自己一力捧起来的企业,也算是他头顶上的一个政绩,
并且说实话,对陈扬一上任就跟自己一力捧起来的企业为难,他心里是很不舒服的。
但现在情况却是很艰难,如果非要利用手里的权力强硬的把这次的事件压下去也不是不行,毕竟碰头会上各个书记的意见都很统一。可是真这么干了,无疑不利于团结。在陈扬下来之前,省委组织部的张力部长就专门找他沟通过,让他务必要支持陈市长的做好工作。但现在人家才刚来就闹了不愉快,之后这事要是传到上面领导耳朵里,对自己影响也很不好,平白无故的给省委领导落了个不能容人的印象了。而且省里早有传言说某位大佬对自己颇有微词了。并且如果这个新市长接下来又干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来,也会让自己很被动。
可是,大开发又是不能放弃的筹码啊
少顷,权衡再三之后,他才面色严峻的表了态:“对万隆公司所涉及到的违法问题,我的意见是要一查到底,如果在材料里提到的那几次拆迁过程中,大开发真的有问题,那么我们必须严厉处理。决不能因为国资委在大开发里面有股份就纵容这种丑恶现象发生”
一查到底么?
陈扬心里冷笑,听他继续往下说。
果然,韩海天接下来话锋一转:“但是,在万隆和王彪的问题彻查清楚前,我个人的意见是要一分为二的看待这个问题,不能因为这样就剥夺了大开发的竞标资格,要是事后查清楚大开发并未参与进去,而是万隆公司自己为了赚钱,市里在大开发还有股份都这样,不仅仅让大开发蒙受了冤屈,更会寒了市里其他企业的心,我们可是本地企业的父母啊,出了事情,我们就一个劲先撇干净干系,这种做法不可取啊。”
韩海天语重心长的说完后,一干书记纷纷点头表示认可。
一把手调子一定,其他几个书记也先后表决通过,毫无悬念的保留住了大开发的竞标权。
这个结果,陈扬一点也不意外。事实上在接到电话说要开碰头会时,他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果,只能说现在稍微有点寒心罢了。而且即便拿到常委会上讨论,他也没有把握能踢走大开发。
而实际上他要的也并不是这个
接下来,韩海天喝口茶,看向陈扬。
陈扬面无表情的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非但没有根本没甩他一眼。
无奈,他只好先摆出“一副我也不想这样”的诚恳表情,说道:“市长,我也知道大开发现在做大了,或许真的存在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但我相信,这家公司还不至于像材料里王彪提到的那么恶劣,指使涉黑团伙恶意压低补偿款,甚至进行暴力强拆。我看这样,大开发的问题咱们可以先缓一缓,具体招投标工作也是你负责的,真有问题,咱们可以随时中止跟大开发的合作嘛。”
打了人一巴掌,他就准备给个甜枣了。
陈扬却并没有接受他抛出来的橄榄枝,只是微微沉吟片刻,然后才把笔搁下,目光扫向这一众口径一致的书记们,正色道:“对碰头会大家得出的结论,我虽然有保留,但我还是服从组织讨论得出的意见。”
陈扬这话一说,韩海天才松了口气,看来这也不是一头不知进退的怪兽嘛。当然,也只是稍微松了口气罢了,二十多年丰富的官场经验告诉他,陈扬如果就这么样妥协了,显然还有其他更想要的东西需要胁迫自己点头。
果然,陈扬接下来才扔出了自己的筹码来:“我来西州时间不长,我不知道西州以前是什么样子的,但就我现在所了解到的,西州目前的社会治安状况已经恶化到了不容我们忽视的地步了,往小了说,偷盗、抢劫等刑事犯罪猖獗、大到有黑社会性质的有组织犯罪,甚至还有一些害群之马公然充斥在我们的地方公安队伍里面,我不敢想象如果继续任由这种现状发展下去,怎么让我们的群众安居乐业?没有一个安定和谐的社会氛围,即便把基础设施搞上去了又怎么样?又怎么能够吸引到企业到我们西州投资?”
“我这段时间里,也多少了解了一些基层同志的情况,是的,西州财政一直都很不宽裕,客观上确实存在很多实实在在的困难,比如我们的人员配置一直不满员,有很多干了几年甚至十几年的公安同志没有进编,干警工作起来没动力,但是,我想说的是,这些不是我们做不好工作的借口和理由。”
陈扬的声音越来越严厉,甚至连理由都给人堵得死死的了。
刘荣山沉着脸,低头抽烟,不敢吱声反驳。其他人也是抽烟喝茶。韩海天却是眉头紧蹙起来,他没想到陈扬这个人做事风格这么野蛮,刚一来就要动公检法?
陈扬看向刘荣山,继续冷声说道:“荣山书记,你是管政法的,我想你也应该清楚,没有一支高素质的公安队伍,怎么能给地方经济发展保驾护航?”
刘荣山脸色干干的,点头表示认可。但目光却是向韩海天看了过去。谁知道韩海天这时候却是自顾自的捧起茶缸,大口喝茶。他心里倏地一凉,跟着便猛的漾起一丝恼恨,我拼死拼活的跟着丫干了半辈子了,黑锅都背了不少,难道说他这就要放弃自己了?
就在众人都以为陈扬会继续再接再厉时,谁知这时候陈扬却是话锋一转,道:“我这里不是想要批评荣山书记的工作,但是,在一些工作开展的方式方法上面,我觉得还是有很多可以改动,可以向先进的其他地方单位学习的地方。”
陈扬讲话到这里,韩海天就点点头:“市长说得没错,对于政法系统里存在的问题,我们要正视不能回避,不能总是讲困难,荣山书记回去也要好好反省一下,为什么这几年来,非但工作一直都搞不上去,反倒是治安环境越来越恶化了。”
而韩海天这么一讲,其他几位书记也是纷纷表示认可。
刘荣山再次看了韩海天一眼,心里的愤懑却是稍微有些缓解,虽然韩海天这几句话时板着脸说的,但起码他这话里的意思,还是要保自己的。
很快,陈扬接着继续说道:“我觉得就目前我市的治安环境来讲,让荣山书记继续兼着市公安局局长职务很不合适,荣山书记要联系公检法,市局的一些工作难免会落实不到位,我看,公安局还是需要一个专职局长的。”
众人这才恍然,绕了半天,原来这个新市长是这个目的。
“我觉得市长的这个提议很好,确实,我虽然兼着市局局长的职务,但很多工作还是疏忽掉了。”
刘荣山居然没什么异议,甚至还有些庆幸。这两年来,随着自己跟韩海天就有些疏远了,韩海天就在市局里提拔了肖进前来制衡自己,目前市局的日常工作,基本上都是肖进前这个常务副局长主持的,很多时候,自己的话都不好使了。
众人还在脑子里盘算的时候,陈扬却是咄咄逼人的继续问道:“韩书记,你怎么看这个问题?”
韩海天一怔,脸色不变,但却使劲的咽了口唾沫,喉结狠狠的动了动,半天才艰难的点点头道:“我觉得市长这个提议不错,荣山书记身上的担子是重了点,不利于工作开展。”
说完就习惯性拿起茶缸喝茶,但直到嘴唇贴到杯子边上,他才惊觉没水了。微微咳嗽一声,他还是做样子抿了抿嘴巴,不至于让别人瞧出他此时心态的变化。
也难怪他会如此失态,在市直机关下辖的各部委办局里面,公安局长绝对是个很重要的岗位,能是自己人来当最好。而陈扬这么样在会上借势提出来,他再想把肖进前扶正也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
“早知道当初就应该把肖进前扶正的。”韩海天心里有些悔意,当初为了制衡,他特意晾着这个位置,没想到现在平白无故被陈扬钻了空子。
这次碰头会结束后的几天里,明显去市长办公室找陈扬的干部多了起来。倒不一定都是眼馋着公安局长那个职位,而是陈扬在碰头会上的表现传出去后,让一部分原先在机关里被打压却又不敢冒头的干部们觉得有了奔头,最起码现在看来,这个新市长还是能当得起一个小码头来靠靠的。
其实陈扬也犯难,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就政府里的这一大票干部他都还不怎么熟悉,也不知道谁比较忠心能干,更别提公安系统里的同志了。
但他要整顿整个西州的公安系统,就必须得用自己人,这是绝对不能含糊的。
在办公室翻了半天档案资料,他还是没个头绪,市局的几个副局,甚至包括下面的县级市以及几个县公安系统里的干部他都一一看过了,看履历,好像个个都差不多,成绩那是一排排下来看得人眼花缭乱的,真想找个被处分过的同志都极其困难。
把材料往桌面一搁,看看时间,快下班了,刚想要抽颗烟解解乏,电话却铃铃响了起来。
一看,是他学生郭德田打来的。
接起后没说两句,郭德田就直奔主题,说是听说老师这里要提个公安局长,就想给他推荐个人选。
不说这事还好,一说这事陈扬就有点不爽,上回也是这郭德田,给他推荐了几个人,都不知道是不是这老郭的亲戚,总之他是一个没看中。当然,他是相信自己学生的,毕竟也一块待了一年多时间,知根知底的,只是心里对这个学生识人的能力不大认可罢了。
陈扬耐着性子答应先见个面再说,郭德田那边当即兴奋不已,说是过两天休息就下来请陈扬吃饭,他那老同学是省厅的一个同志,郁郁不得志是肯定的了,到时候也会跟他一块下来拜访老师,也算是拜码头吧。
挂了电话,陈扬又摇摇头,他可不怎么敢相信这厮了,反正看看再说吧。实在不行,自己就再想办法从底下调人,至少这市公安局里他可是不敢相信任何人了。
抽了根烟,刚要通知小胡去备车,谁知道电话又响了。
这次是纽葫芦打来的,说是已经到西州了,现在找不着门子。
他一听就警惕起来,就问林语来了没有,他现在可是有点怕了。
纽葫芦却是嘿嘿直笑,也不正面回答他,挂了电话就奔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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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女孩是谁
第三十一章女孩是谁
傍晚六点半钟,陈扬才结束手头的工作来到了跟纽葫芦约好吃饭的地方,西州市供水大厦。
供水大厦是西州市自来水公司的产业,也是西州除去西州宾馆和南方大酒店外最好的宾馆,自来水公司的接待宾馆。
陈扬现在身份不比以前,西州宾馆经常接待各级政府官员,传闻韩海天等几个市委常委长期在西州宾馆里八楼里包有套房,人多眼杂,未免被人撞破,纽葫芦等人才住进了供水大厦。
三楼的“贵竹”包厢里,两个老同学见面后的热情寒暄自不必再言。
等陈扬落座完毕后,纽葫芦才道明了他的来意。
原来,他这回却是正儿八经来工作的。由他们中娱投拍的国内第一部穿越巨制——《回清》目前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紧张的拍摄工作。
这是一部清穿戏,女主角当然是中娱公司的摇钱树林语了。目前在燕京故宫的戏份都已经杀青,现在是来岭西拍外景的,而很不巧的是,剧组主要的外景地就选在了西州管辖下的南港县。南港县就在南海边上,穷是穷点,也因为前几任政府一直没怎么开发当地的旅游资源,自然风光却是得天独厚,美丽的天然海景用来拍偶像剧最合适不过了。
而他因为急着跟陈扬见面叙个旧,就撂下剧组,先飞过来了。当然了,这部戏也是他公司里早就做了计划了的,只是没想到陈扬会这么巧就被调到这个地方来当父母官罢了。
陈扬听了纽葫芦的介绍后苦笑不已,这次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没错,纽葫芦新开的这部戏就是他有次在电话里无意中提到的,当时他只是给纽葫芦随口提几句建议,说是叫他别老折腾偶像剧了,要搞就搞点别人没整过的,没想到纽葫芦一听之下觉得陈扬这个建议简直堪称完美,噱头也够足,然后回头立马就找人写剧本了,到现在才不到四个月,这部戏都已经快杀青了。
看到陈扬一脸的无奈,纽葫芦就拿起酒杯抿了口酒,开玩笑道:“嘿嘿,陈扬,回头等咱这部戏上了,也算是帮你们西州做了次宣传了,你这个市长怎么也得赞助点吧?”
“你得了吧。”陈扬没搭他这茬,只是喝口啤酒才道:“行了,前面你跟我说的事我心里有数,回头我让秘书跟进一下,你到时候就让你的剧组放心去拍戏就行。”
前面纽葫芦提到说怕剧组去外景地时候碰到什么意想不到的麻烦,毕竟人生地不熟的,加之又听说西州这地方不太平,好像之前就发生过一些剧组人员被当地地痞流氓敲诈勒索的事情,反正不管怎么样,接下来要想顺利完成外景拍摄,有当地政府照顾一下总是方便很多,因此他才提出来希望陈扬看看能不能帮忙知会南港县政府一声。
陈扬也知道西州不太平,又想想反正这事也是双赢,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也是,他脑海中现成的例子不胜枚举,后世那什么《非诚勿扰》一拍,三亚那块的别墅就都飙到天价去了,想来老纽这部戏红起来不是什么难事,对西州地区的宣传也能起到一定的促进作用。
纽葫芦见他点头,就嘿嘿笑道:“呵呵,那敢情好,有了你这个大市长的批条,一路畅行无阻啊。”
“你别打着我的幌子招摇撞骗就行。”
陈扬摇头苦笑不已。或许在纽葫芦心里自己这个市长当得风光无限,其实他是有苦自己知。想想就又有点无奈,自己明明是来发展地方经济的,可现在的情况却比自己来之前想象的要复杂得多,以至于自己的精力却全用在怎么样跟西州旧有势力斗争上面去了。
“哪能啊?”
纽葫芦笑眯眯的灌着酒,他最近春风得意,有了林语这棵摇钱树,公司投资的几部戏都大卖特卖,着实是赚了不少银子,可是比当初被那万芊芊摆了一道时的窘迫好了不知多少倍,现在已经开始谋划分拆上市圈钱的事宜了。
当初那个难关也是陈扬帮他度过的,他嘴上不说,但心里却是对陈扬,哦不,应该说是对项瑾感激不尽。没办法,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项瑾的钱全都是陈扬的,他还以为项瑾是去了美国后才发达了的呢。
两人边喝边叙着旧,陈扬本来还有意节制一下,可一来老朋友远道而来,二来他着实被官场上那些利益纠葛搞得有些疲惫,一时没注意就多喝了不少。
不知不觉中,时间过得挺快,转眼就到了晚上十点多了。
而这时候两人连一件燕啤都还没搞定,陈扬喝了七八成倒是还有几分量,但老纽明显已经不行了,涨红着脸不停说着酒话。说起来,老纽这家伙年纪见长,但酒量却是变得越来越废,真不知道是不是都被娱乐圈里那些不择手段想要上位的美女们给掏空了身子。
陈扬见状,就叫过服务员来买了单,然后才送纽葫芦回了客房,
把醉醺醺的纽葫芦扔到套房大床上之后,他又给自己冲了杯热茶,足足磨蹭了半个多小时,见到纽葫芦呼呼大睡后,他才关上房门离开。
走出供水大厦时,陈扬没有急着叫出租车,而是一个人静静的在深夜的西州街头漫步。
沿路上,时不时会有一阵阵凉爽的夜风吹过,倒是让他的酒意渐渐的醒了过来。
虽然才十一点多钟,但街上几乎已经看不到人了,有时候走了近百米的长街都不一定能碰到个路人,甚至就连路灯也都是隔着老远一段距离才能看到一盏。
西州的夜景虽然比不了上京广这些繁华的现代化大都市那般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但在陈扬看来,却多出了一份难得的安逸和静谧。
而他也是第一次感觉到,似乎这座边陲城市也不是那么的一无是处。
至少这个宁静凉爽的深夜,还是很能带给人享受的。
小]说~就来。走了不知多久,他原本还略显有些烦闷的心情,也渐渐被夏日凉爽的夜风给驱散掉了不少。
然而,陈扬并不知道,就在他悠闲惬意的漫步在深夜的西州街头时,一直有好几双藏在暗处的阴鸷目光在盯着他的背影。
若即若离,但从未离开过半点。
“昆哥,丫的那王八蛋估计抽完这支烟就快走到市民广场了,咱们该怎么办,还要继续再等么?”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街角的一个阴暗的旮旯里头幽幽的冒了出来,虽然他刻意把声音压得很低,但却很掩饰不住他此刻微微有些发颤的声带。
是的,从声音上判断,说话这人貌似有些紧张,或者也可以说是种莫名的亢奋。对他们这种终日不见阳光的人来讲,一般情况下,这就意味着他们打算干票大的了
“彬子,先别急,还得再等等,那个娘们还没有出现呐。”
这时,又有一个声音从更深的角落里头冒了出来。跟前面问话的那人一样,这个声音听起来似乎也有些发颤。
黑暗中,他边嘱咐着,还一边从兜里摸索出了一张A4纸大小的彩页,皱巴巴的,看样子应该是从杂志上撕下来的插页。
紧接着,他把这张彩色插页凑近到了墙角,借着十多米外那盏路灯发出来的昏暗微光,仔细的又研究了起来。
这张插页上面的图案是由好几张人物彩照组成的,是同一个人,但却不是他们正紧盯着的目标对象,而是一个女人,一个无论从相貌身材气质,还是穿着打扮上都无可挑剔,漂亮得让男人发狂,让女人嫉妒的女人。
“昆哥,这妞真他**够正点啊待会儿要是弄到手了,咱们能不能先爽一把啊?”
一个啧啧流口水的声音从正拿着插页研究的昆哥身后冒了出来,说着,还真就有一挂哈喇子从这人嘴角洌了出来,啪嗒一声,好巧不巧的正好掉到了昆哥正抚向彩图中那美貌女郎胸口上的毛手手背。
昆哥变态的意-yin被冷不丁打断,手背上粘不拉几的,被恶心得不行,插页猛的一收,转头就是一巴掌拍向那人脑门:“爽-你-妈-逼啊这是大老板要的女人,你***活腻了就试试看”
身后那小弟被老大扇了一头包,却是不敢生气,忙不迭的讪讪赔上笑脸,伸出衣袖讨好道:“昆哥,您别介意,我,我帮您擦擦。”心里却是暗骂一声,**,你个变态佬,自己变态还不许老子瞅两眼么
昆哥不领这个情,压低声音轻喝道:“滚开点,老子又不是玻璃”
小弟讪笑着缩回手,而前面望风那个叫彬子的小弟这时也回头打趣道:“嘿嘿,华子,你他**少惹昆哥,昆哥这几天打*不爽,肚子里的邪火一直没泄呐。”
“操,彬子你丫的找死是不”
昆哥笑骂一声,跟着又摆了摆手,压低声音道:“好了,哥几个都别说了,今晚上把事儿办得利索点,等明儿把差事交了,省城大富豪,哥几个十个八个的妞儿随便点。”
两个小弟闻言精神都是一振,不过那叫彬子的小弟随后却又皱眉问道。“昆哥,你说是不是花爷给的情报不准确啊,咱盯了一晚上,屁都没见,光看到这人,没见那妞出现啊。”
“你懂个屁,这种当大官的最喜欢故弄玄虚了,这妞是他的地下小情儿,周末铁定会来的,没准这时在哪里等着呐。”
昆哥骂着解释道。
华子闻言眼睛一亮,色心再起道:“昆哥,你说这妞既然是那狗官的小情儿,反正也不是什么雏儿了,我看咱们一会得手之后,干脆先玩玩也没什么嘛,神不知鬼不觉的,大老板也不会知道的晒。”
“**,你个扑街想死别连累老子”昆哥回头就又是一巴掌,“你他**真把大老板当傻瓜了”
“昆哥,我就是这么一说嘛。”华子摸着脑门委屈道。
旁边的小弟彬子也乐了,挤眉弄眼的调笑道:“昆哥,你就不想干那妞一炮啊”
“彬子你妈-逼笑毛啊你笑,还不快给老子滚回去盯紧点”昆哥笑骂道。
彬子就嘿嘿笑:“放心吧,昆哥,我盯着呐,保管跑不”
话说到半时,他刚回过头,脸上表情突然间就是一僵,后面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来了。
昆哥见他脸色有异,皱眉:“彬子,怎么了?”
彬子使劲的咽了口唾沫,指了指前方,得得的颤声回答道:“昆哥,人,人,人好像不见了”
昆哥脸色腾的一变,立刻扒拉开身边的华子,摸上去往远处的十字路口瞥了一眼,果然,眼前空荡荡的一片,原本在那路口停下来抽烟的人早不知道跑哪个方向去了。
下一秒钟,昆哥勃然大怒,伸手使劲一巴掌扇向那负责盯梢的彬子,也不控制声音了,大骂道:“**的,你个蠢货回什么头啊,就在眼皮子底下都能给老子盯飞咯”
彬子哭丧着脸挨了老大这一记,目光急切的四处梭巡着,想要亡羊补牢。
可惜的是,这时候那十字路口里别说人了,连个鬼影都没看到。
“别他**在这看了,快追出去,看看还能不能找到人”
昆哥当机立断道,说完拔脚就要冲出阴影。
可他脚步刚动,却发觉有点不对劲,回头一看,自己手下那小弟华子跟个傻子一样的还愣着不肯走,目光傻呆呆的盯着街尾。
他一下子就毛了,**,真是养了一帮废材
怒火大炽之下,他张开就又要开骂:“操,华子你还他**愣着”
然而,让人意外的是,他的骂声没来得及喷完,就整个人也傻了,目光贪婪的跟他小弟看着同一个方向,嘴巴微张,说不出话来,甚至比他小弟还要一副猪哥样。
前面的彬子一奇,回头问道:“昆哥,怎么”
同样的,他的话也是说到半截就如同被人掐住了喉咙一样,整个人傻呆住了。目光当然也是看向了街尾方向。
街尾。
一个戴着棒球帽,大热天还穿着件风衣的女孩子正急急忙忙一路往这个方向小跑过来。
虽然这时候光线不好,但在月光下照耀下,她那张完美的脸庞依旧是美得不可方物。尤其是她那一对清澈干净的大眼睛,在暗夜中,犹如两颗晶莹剔透的宝石一般,让人情不自禁的就会被深深吸引住
第三十二章 横生枝节
第三十二章横生枝节
是的,这个瞬间,三个猥琐的蟊贼一下子如遭雷击般,被这张美奂美仑的精致面孔给深深的震惊了,竟似乎忘记了他们哥仨今晚还有老板交代下来的任务没完成呢。
其实也怪不得他们三个,说实话,换了其他任何一个人来,这时候恐怕也只有惊愕的份儿。
是的,这个穿着灰色竖领薄风衣的女孩子不是普通人,正是现在红透大江南北的林语。
随便在街上拦一个人来问,或许他认不全时下的政治局九大长老究竟都有是哪几个,但他绝对能够认出来林语,哪怕是在这个经济不发达省份也同样如此,林语的知名度也已经达到了街知巷闻的程度。
话说回来,这仨匪徒里面,那叫华子的小弟还是林语的粉丝呢。
而这么一个平日里只能在电视电影里头看到的大明星此刻活生生的就站在他们面前,并且孤身一人,他们哥仨露出这一副瞠目结舌不敢置信的表情也就不足为奇了。
不过,林语从街尾方向一路跑过来后,停留的时间很短暂,她只是跑到十字路口中间地方停下来稍微喘了口气,顺便四处张望打量了一下。然后,就见她飞快的一面从随身背着的小皮包里摸出了一只手机,边沿路往市民广场的方向走了过去。
几个匪徒这才回过神来,叫彬子的小弟急急的问道:“昆哥,咱今儿个是不是撞邪了,这个大明星怎么会跑西州这小地方来了?”
昆哥不关心华语乐坛,知道个屁。
倒是那华子乐滋滋的如数家珍道:“二彬,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林语这回来西州是来拍《回清》外景的,我们‘雨丝’的网站里早发布了第一手消息了。”
“雨丝”是林语的粉丝团体的昵称,当然,都是幕后团队辛勤工作的结果。
昆哥目光倏地变得狞厉无比,仿佛看到一座金山似的,牢牢的盯着林语渐行渐远的背影,手一挥,压低声音喝道:“**,机会难得,先绑了这妞儿再说”
“啊?”
两个小弟脸色都是一变。
彬子急忙拉住昆哥问道:“昆哥,那大老板交代咱办的事儿”
昆哥甩开彬子,恶狠狠的打断道“还办个屁啊,老子才不管她什么明不明星的,这肥肉到了嘴边上了,不吃一口还真他娘的憋屈”
不想,他刚要领人追上,那华子却又哭丧着脸扯住了他衣袖,求告道:“昆哥,您就放过林语吧,我们‘雨丝’”
昆哥对这蠢货小弟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反手就是一耳光抽了过去:“雨你妈个巴子给老子醒目点”
华子被老大抽得七荤八素的,眼里直冒小星星,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老大跟彬子已经如灵猫般从黑暗里蹿了出去
林语边东张西望的一路小跑着,边拿起手机,刚要拨号,不想手机却响了起来,她一看,又是她的助理打来找她的。
她这次其实是跟着纽葫芦一块来的西州,本来想好了能跟陈书记见上一面了的,可谁知道临到饭前,纽葫芦却遗憾的告诉她,陈扬忙着开会,没时间招呼他们这一行人,就留她在西州酒店里先行休息了。
而纽葫芦这个谎撒得没什么技术含量,并且说完之后就出去赴宴了。
林语不傻,她猜出来很可能是陈书记不想见自己,才让纽葫芦撒的谎。想到陈书记竟然躲着自己,她心里就异常的难过起来,恨不得立刻找到陈书记问个明白。之后,待在宾馆房间里哭了大半个晚上,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就叫助理去找来了辆车,带着她离开了西州大酒店。美其名曰是出来看看西州的夜景,其实是去找纽葫芦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意,她和她那一票跟班刚开车找到供水大厦,就在街上看到了闲逛着的陈扬,她一喜之下,立刻就谎称要下车来走走,找找灵感,然后才甩掉了那一票跟班。
随后,她也没有敢声张,倒不是怕陈扬骂自己不听话乱跑,而是怕陈扬一看到自己就送自己回酒店去了。她心里想着今晚如果能跟着陈书记回到家里去,那样陈书记怎么也不能再赶自己走了。于是乎她这一路上就只是悄悄的跟着。可她路不熟悉,好不容易跟到这里之后,却是几辆过路车一闪,她就把人给跟丢了。
一路上,她的助理不知给她打来了多少个电话,她却只是告诉助理让他们几个先回酒店去,自己晚点才能回去,可那几个跟班现在急得跟什么似的,哪敢同意啊,这一路上不知打来了多少个电话,但后面的电话她都不再接了。
虽然跟丢了陈扬,她却又不想功亏一篑,看了一眼响个不停的电话,她一咬牙,干脆直接关了机。
机子关掉后,她步子更急,可惜的是,又穿过一条街之后,她还是没能发现陈扬的踪迹,而这时候,街上本就稀少的人流变得更加的少了。
渐渐的,人生地不熟的林语开始有点紧张不安起来,偏巧她今晚出门前穿了双高跟鞋,这时候一紧张之下,脚底下就不小心给人行道那参差不齐的地砖给绊了一下。
“啊”
她惊呼一声,身体当即失去了平衡,直接往前一个踉跄摔在了硬邦邦的地上。
过了好一阵子,她才稍微缓过劲儿来,刚想要从地上爬起来,谁知却因为用力过猛,倏地一阵刺痛从脚踝处传来,她皱眉“嘶”的抽了口冷气,吃力不住,一下就又摔坐在了地上。
这下子,她才真是急了,忙把掉得不远的包包捡起来,找出手机,飞快的拨了号,可贴到耳旁却是传来,想来是前面那一跤把手机给摔坏掉了。
“怎么,怎么这么不走运啊”
她看着手机,一时间急得都快哭了。又举目四下里望了忘,周围附近灯光昏暗闪烁,貌似鬼影重重的,她一个才刚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一下子就慌神了,像个无助的小女孩似的,眼泪,嘴里哽咽着自言自语的说道:“陈书记,您现在到底在哪儿啊?小语真的好像跟您说说话,小语摔跤了,您等等小语,别走得那么快好么
殊不知,林语正束手无策急得已经哭了起来的时候,昆哥三人紧随其后,也跟了过来,并且停在一处阴暗的角落里,眼睛里毫不掩饰的放射出贪婪的目光。
当然,她那个当绑匪的粉丝华子除外,这位粉丝现在心里正叫苦不迭,看到心目中宛如女神一样的林语此刻无助的蹲在街上哭泣,做为最铁杆的粉丝,他的心都快碎了,一心就只想着该怎么样才能帮偶像脱难,可奈何他人太蠢,却是半天也想不出辙儿来,被老大制得死死的。
彬子凑近昆哥耳旁低语道:“老大,附近好像没什么人了,这妞儿又扭伤脚了,咱们可以开始动手了么?”
昆哥也早收起了前面骂人时候的粗鲁蛮横,目光冷冽的观察着周边的情况,好一会儿之后,他心脏猛的往上一提,粗糙的大手轻轻一摆,压低声音喝道:“动手”
他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凶狠的劲儿,一股冷血悍匪的霸气随着他的喝声徐徐发散开来。
而他话音刚落,几个悍匪身形刚想要动的时候,一阵突突突的“摩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操”
昆哥暗骂一声,不得不把刚刚外放的霸气收敛回来,卡住半冲出去的身形,轻喝道:“再等等”
果然,很快就见有一辆三轮摩的突突突的慢腾腾的开到了林语身边,稍微停住,但没熄火那摩的司机就开口吆喝了一声:“诶,小姑娘,上哪儿去啊,要打车不?”
林语正揉着脚腕子,听到这声音顿时吓了一跳,娇弱的身子下意识的往反方向一缩,急急收住泣声,也不敢回头,只是垂着头,连连摇头道:不坐车的”
“呵呵,小姑娘,你别害怕,俺不是坏人,俺是正经做载客生意的,这么晚了你一个小姑娘在街上走可不安全,俺也不收你多少车钱,你若是不出城郊的话,看着给五块钱就成。”
摩的司机憨憨笑着,继续招徕生意。
而林语本就是个穷苦家庭出身的孩子,他的这种纯朴的笑声居然立刻就赢得了林语的信任感。
林语小心翼翼的转回头,两手紧抱住自己的小包包,颇有些紧张的上下打量了一眼这个摩的司机,嗯,看上去这人四十出头年纪,长相倒还算憨厚老实,咧着张嘴冲她憨笑着,像个乡下老农。
又看看那车门边上挂着块西州市残联专用的牌子,她心里稍微相信了一点,看看周围,没个鬼影,又想到自己再这么拖下去,哪还能再找到陈书记啊,有个车子倒也方便不少。
想到陈书记,她心里一着急,便什么也不顾了,艰难的撑着手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到那“摩的”车边上,稍微抬起些头,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脸,同时,有些警惕的问道:“大,大叔,这附近都没看见有什么车子经过的,您怎么跑到这里来招揽生意?”
“咳,小姑娘,别提了,你是不知道啊,人民广场那块儿晚上练摊儿的人多,城管经常出没,若是出租车还好点,我们这种‘摩的’不到晚点,可不敢去那边揽生意。”
林语“哦”了一声,心中稍定,对方貌似没认出来自己是个大明星。
“摩的”司机见林语还在犹豫,就呵呵咧开嘴,露出一口大黄牙,憨憨笑道:“呵呵,小姑娘,我听你口音不像是我们西州本地人,我估摸着你是到来这儿来会男朋友的吧?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到处乱跑,可不安全哦。呵呵,赶紧上车吧,大叔这儿路熟,保管送你到地方。”
林语闻言俏脸腾的飞起两朵红云,心里头却是莫名一喜,忙轻点下头道:“那,那好吧。”
若是平时,她指定能听出这“摩的”司机话里不怎么对劲,有点怪叔叔的味道。
但偏生这司机刚才在话里边提到了“男朋友”这三个字,一下子便让她心花怒放起来,心说这个乡下大叔看上去也不像是什么坏人嘛,这么晚了还被城管逼着跑到这种小巷子来拉生意,看来大叔家里条件不是太好吧,待会儿我若是真能找到了陈书记,就多付点车钱给他好了。
心地善良的她哪里知道,自己此刻正一步步的陷入到一个万丈深渊当中。
而那“摩的”司机听她答应下来,顿时大喜过望,但脸上还只是保持着憨笑,殷勤的说道:“呵呵,快上车吧,小姑娘。”
林语“哦”了一声,扶着铁制的车把,略显吃力的上到了车后厢里,坐下了。
坐下后,她第一时间就拉开包包,拿出钱夹,取了张一百块的大钞出来,递给那大叔司机道:“大叔,车钱我还是先给您吧,一会你载着我在这附近街上转转男朋友应该就在这附近街上的。”说完,她就脸热不已的低下头。她脸皮薄,哪怕是在这样一个完全陌生的人面前,讲出这些话,心里也总还是有点不太好意思的。
大叔司机接过钱,眼睛都绿了,不过却不是看着手里那一张红毛,而是紧盯着林语手里头的那还没来得及关上的钱夹,里面花花绿绿的钞票厚厚的塞了一大叠,粗略估算,起码不下小三千块钱的。
财不可露白的道理,林语这傻丫头看来这辈子都不会明白的啦。
林语抬头看他一眼,奇怪道:“大叔,你怎么了?快开车啊?”
“哦,哦,好嘞,好嘞。”
大叔司机忙收起哈喇子,扭了手油门。
“小姑娘,俺说你男朋友也真是的,让你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家跑这来,他不会过来接你么?”为免林语生疑,大叔司机又岔开话题道。
“不是的,不是的,大叔您千万别这么说,我,我男朋友他对我很好的呢这次都是因为我自己的缘故,他才没有来接我的”
在林语的辩解声中,三轮摩托总算是突突突的开走了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远处,阴暗角落里。
看着“摩的”喷着浓黑的烟雾缓缓开得远了些,那昆哥才怒不可遏的破口大骂出来:“妈-逼-的,竟然被人截胡了”
前面好几次想冲出去的彬子仍然一头雾水,大惑不解的看向老大,问道:“昆哥,开摩的那狗日的是谁啊?咱几个把人直接抢了不就完了,你刚才拦着咱们干嘛?”
“你们懂个屁这破三轮是西州‘野马帮’的车子,要是我没料错,这附近街上起码还有几十辆这种破三轮在转着,咱三个再能打,顶个毛用”
彬子和华子二人这才恍然大悟,而华子前面还以为偶像有贵人相助逢凶化吉了呢,没想到最后却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啊。
“老大,咱们接下来怎么办?这人都跑没影儿了都。”
彬子虽然也是大失所望,但他心态保持得比较好,这时就问了昆哥一句。
昆哥脸上横肉跳了几下,幽幽的目光在街面上梭巡着,很快,他的目光锁定在了那人民广场方向,手一挥:“走,过那边瞧瞧去”
彬子一惊,心说最好的机会已经没了,去那里不是找死么,赶忙进言道“老大,那边好像有蛮多人的,咱们”
“怕个鸟啊”
昆哥脸一沉,喝断小弟的话。
彬子赶紧住嘴了。
而华子闻听老大这话后,急切的心情已经直接写在脸上了,可偏偏老大这会儿还没死心,他急也没用,心里却暗暗想着,待会儿一定要找个机会打110报警算了。
人民广场。
位于西州市中心的黄金地段,周围连着几条街,中间有个喷泉水池,但因为市政维护处经费紧张,年久失修,早已经不出水了,只有几座假山孤零零的竖在池子里头,上面爬满了青苔,显得挺窘迫的,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西州当下的经济状况。
此时此刻,陈扬手里夹着根香烟,默默的走在已经不算平整的广场上,这长长的一段路走过来,他原先那七八分酒意早已经全醒过来了。
在他对面广场西侧的过道上,这时候倒是挺热闹的,沿路上有上百个小贩在练摊儿,也有很多压马路路过此地的青年男女在走走看看,买些小玩意,小商品啥的。
间或还有几个穿着制服的城管在大声的吆喝着撵人离开,但收效甚微。
这是一条自发形成的地摊街,一到晚上八点就挤满人了,一直要热闹到午夜两点左右才会散去,附近的居民都不知道投诉了多少回了,城管也强行清理过几次,但根本没用,消停个几天后就又如雨后春笋般的冒出来了。
这时不知道是哪一方骂得大声了点,一群小贩冲上来把几个可怜的城管给包住了,双方敌我分明,谁也不肯示弱,推搡骂声不断。
陈扬抽着烟,矗立在远端,默默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却没有走过去凑热闹看个真切,或者是为某一方出头的想法.
这时,场子中央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汉子虎着脸,双目赤红的瞪着几个想要把他摊子没收掉的几个城管执法人员,喝道:“**,你们城管很牛是不是?你们敢收我的东西试试看?老子要是不揍你就跟你姓操,这日子没法过了,你们要是不给我活路,信不信我他**明天就扛炸药包去海关路”
即便是市政府近期出台的那个176号文件里面,允许商贩们在9点到12点的时间段内在广场路范围内摆摊,他还是违规了,没办法,他的摊子铺得太靠路中间了,属于过界经营,因此,这一路上几十号摊贩,就他一个人倒了霉被抓了典型,而他嘴里所说的海关路就是市城管局的总部所在地。
几个城管见过的大场面不知凡几,虽然外围围了一大帮群众,但他们可不是被吓大的,心中冷笑不已,呼啦啦一撸袖子就硬把中年汉子的摊给硬扯了过来,然后麻利的一卷,直接打成个大包没收掉了。
“**”
中年汉子大怒,腾的扑上来就要把包袱抢回去。
可奈何他双拳难敌四手,三两下就被牛高马大的几个城管给制住了。几名城管倒也不追穷寇,一把推开汉子,然后回头就要扬长而去。
中年汉子一屁股摔坐在了地上,眼巴巴的看着几个城管,他是西州纺织厂这期两千名下岗职工中的一个,而他老婆早在三年前第一拨下岗大潮中就已经下岗了,家里眼见着都揭不开锅了,这时还被人夺去唯一的赚钱希望,他哪里还能忍得下去。
紧接着,只见他飞快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胸口上下起伏了数下之后,他猛的从腰间抽出一把军用匕首,大吼着冲向了那个扛着他包袱的城管。
“啊”
旁边群众们脸色巨变,尖叫声瞬间响彻了全场。
而那倒霉的城管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中年汉子用匕首制住了。
围观群众惊惶不已的炸散开的同时,一个沉着的声音突然间响了起来。
“住手”
回头一看,原来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国字脸,浓眉大眼,脸上隐隐透着正气,身材健硕魁梧。而他身上的灰色制式衬衫也明白无误的告诉众人,他是个警察。
而这人身边还跟着一个长相清秀的女人,见状女人脸色大变,立马扯住了这个欲强行出头的男人衣袖道:“老公,这里又不是南港,你别管闲事了。”
谁知这男人却回头瞪了他老婆一眼,皱眉哼了一声,没有说话,直接拂开袖子,拨开前面乱成一团的人群,大步挺身而出,喝道:“把刀子给我放下”
中年汉子喘着浓重的粗气,非但没有立刻放下刀,反而是有些抓狂的吼道:“你们这些王八蛋,快点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而那个被他用匕首抵手机手打*住脖颈的城管此刻吓得都快晕过去了,手一哆嗦,刚没收的那个大包立时就被松开了,倒霉的是这汉子是卖瓷器的,这时候稀里哗啦的早成了碎片了。
这阵脆响一起,中年汉子脸色一下变得惨白,疯吼道:“**你们把我的碗都摔了,我要你们赔命”
吼着的同时,他手腕微微一抬,那明晃晃的匕首银光一闪,眼看着一场无端的血案就要发生了。
然而,就在这时候,啪的一个闷响在场子里猝然间炸响起来,紧接着,人们就看到一大叠花花绿绿的钞票被摔到了,并且立刻散了开来,散的满地都是。
“同志,你的货我买下了,把人放了吧。”
一个淡然从容的声音从人群外头缓缓的传了进来。
围观群众都是一愣,循声转头时,才看到一个长着一对剑眉,身材略微有些瘦削的年轻人面色冷峻的冷冷的站在场子外围。
显然,刚才这一把钞票应该都是这个年轻人撒出来的。
中年汉子被这么多钱一下子砸晕了,眼前一花,手便抖了一下。
而他愣住的同时,说时迟那时快,本来就距离他只有一步之遥的那名公安一个跨步冲了上去,闷喝一声,一把捏住了他持刀的腕子,劈手就把那匕首夺了下来。
嘭
又是一声闷响,中年汉子被这名公安用肘子狠狠的撞飞了。
才不到两秒钟,事件宣告平息,众人都是一场虚惊
马上便有城管扑上去把中年汉子制住了。
而众人这时才想起回头,可此时,刚才随手扔出一叠近万块人民币的那个年轻人却已经不见了。
“嘶,那年轻人该不会是鬼吧?”
众人心里唏嘘不已,可看着这满地花花绿绿的钞票,又不大像。
而那个救下人来的警察也是微微有些皱眉,心里嘀咕了一声:“这人怎么有点像”
紧接着,他眼睛猛的一亮,转头望东南侧看了过去.
其实陈扬并没有走远,他只是不想有人认出他来。毕竟他要是被发现在场的话,麻烦事情很多,光是这把钱撒出来怎么解释就挺让人头痛。
边走边点起根烟,默默的抽了起来。
无可否认,现阶段国内城管素质不高,经常有丑闻见报不说,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但说句老实话,城管的工作其实也挺难做的,两者间只是一种脆弱的平衡,谁也不知道矛盾什么时候会来个总爆发。
事实上,对这条露天的无牌商业街,陈扬也早有耳闻,并且也有市城管局的同志也就怎么治理这条街给出了意见,说是必须对这些顽劣分子采取高压手段,还周边群众一个清静的生活环境,把广场西通道从这些无证游商手里抢回来,通俗点讲就是“打砸抢罚”相结合,只有重拳出击想必才能收获到满意的效果。
结果显而易见,陈扬想也不想的就驳回了市城管局潘局长的整治意见。当然,他也没有批评潘局长,只是给出了“堵不如疏”的四字方针去解决问题。潘局长失望而归的同时,对这个心慈手软的新任市长难免生出了些许鄙夷。
其实陈扬心里清楚得很,这归根到底还是政府的原因,地方经济上不去,下岗职工日益增多,老百姓的生活举步维艰,能不给自己找条活路么?真若是老百姓富裕了,恐怕也没有谁会这么大晚上的跑出来练摊儿了,这夏天晚上还好点,到了冬天,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苦不堪言。
摇了摇头,他把这些事挥去。抬腕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一刻了,不由皱眉自语了一声:“仙儿搞什么鬼?怎么磨蹭这么久还没赶到?”
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
一支烟抽到半时,陈扬一直在等的手机终于响了起来。
从手包里掏出来后,他看都没看就不耐烦的接起道:“仙儿,你搞什么名堂啊,怎么在家里磨蹭这么久?快点开车过来,我现在在市中心的人民广场。”
可让他奇怪的是,他一通责备讲完后,等了半天电话那头也没听见有人讲话。
“仙儿,你在听么?”
他又问了一声,可还是没反应。他一奇之下,才看了看手机屏幕,电话是通的,再看一眼手机上那号码,他才恍然过来。
电话竟然是闵柔打来的。
他顿时有点尴尬,撇撇嘴,重新拿起手机,无奈的笑了笑,干咳两声道:“呵呵,小柔,我刚才不知道是你嗯,怎么这么晚还没休息啊?是找我有什么事么?”
“没什么事,就是就是想你了”
闵柔的声音很小,话也不多,但陈扬听了,心头却不觉涌上些许暖意。
自从上回在华海闹出那误会之后,他已经好久没有听到闵柔这么直抒胸臆了。
看来,时间果然是化解矛盾的良药。
这段时间他忙着工作,也没怎么太跟闵柔联系,即便打电话时候也是例行公事的在谈工作。
闵柔现在简直坐火箭一般,官升得飞快,刚提的副厅没多久,刚做了不到半年时间的开发区副书记,就因为张朝的调离,正式提到了辛庄开发区的区长兼书记的岗位上来,并且在上个月召开的交州市人大会议中被选为副市长,真可谓是官路亨通了。
她做为一个女同志,之前虽然在官场里也混了不短的时间,但实际上并没有积累到太多当领导的经验,现在乍然被提到这么重要的位置上,她一下子就有点撑不住的感觉。而她也总算是能理解了陈扬当初在这个位置上时,所肩负的压力是多么的大。
因此,她只要一碰到难题,第一时间就会打电话把难题丢给陈扬。而有了陈扬的指导,她的工作即便谈不上多么出色,但想来也还是能让省里市里感到满意的。
但说一千道一万,她终归还是一个女人,她也不是一个有多大野心的女人,官升得再快再高,对她来讲一点意思也没有。
陈扬当然知道闵柔心里边真正的想法,他也不是没想过干脆把闵柔调到自己身边来算了,闵柔当一把手或许不行,但当个市长助理啥的还是很称职的,而且累了烦了的时候,想干点什么事身边也有个自己的女人陪着。这个想法虽好,但仔细考虑了一下,他还是理智的把这个念头甩开了。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沉默了好一会儿,还是闵柔先开了口,她淡淡的说道:“我跟你说啊,我已经到西州了,晚上没地方住,你赶紧帮我安排啊。”
嘶
陈扬一惊之下,手机差点掉到地上。
刚要说话,闵柔却又嗤的笑了出来:“呵呵,怎么了,你是不是不希望我到西州看你啊?”
陈扬顿时哭笑不得,只当闵柔时在开玩笑,撇嘴道:“你少跟我胡说八道的,我害怕什么啊,你要来便来呗,我又没拦着你。”
“好,这可是你亲口说的啊,我要是真来了,你打算怎么接待我呀?”闵柔的声音声音却明显比刚才轻快了不少。
陈扬一阵无语,这时候他可真抽不出时间陪闵柔,要不早叫闵柔飞过来了,再说,闵柔的工作也不一定真能抽得出时间大老远的跑过来,她可没有纪仙儿那么闲空。
这时听到电话里传来阵阵呼呼的风声,陈扬不由一怔,岔开话问道:“小柔,怎么你现在在外面么?”
“嗯,我一个人无聊在街上散步呢。”闵柔随口轻声应道,又问,“对了,你在广场哪儿呢?”
“你问这个干嘛?”
“没什么,就是好奇。”闵柔娇嗔着说道,“哼,是不是在等那个纪总啊?我告诉你吧,你别等了,纪仙儿不会来了的。”
陈扬有点头大,以为她吃醋,只好随口找话来搪塞,而闵柔却是吃吃轻笑着听他撒谎,听那笑声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还有些小得意。
而他们俩人正闲聊着的时候,陈扬丝毫没有注意到,此刻就在他对面只有不到二十米远的阴暗角落里,有三双冒着森然白光的眼睛一直在密切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是的,还是昆哥那三个匪徒。前面,广场西通道闹出那场小纠纷之后,他们意外的重新锁定住了目标人物。
不过,他们今晚看来是有点不太走运,接二连三的碰壁不说,跟了一整晚上,半点收获也没有。
“昆哥,怎么办?咱等了这么长时间,也没见那妞儿来接他啊。”问话的还是那彬子。
昆哥这时也是郁闷不已,摸出烟,却又不敢点着,只好塞回去。
没办法,大老板的意思就只是让他们几个绑走纪仙儿,给这个不识抬举的新市长一点颜色瞧瞧。但等半天没见到纪仙儿,这时早不耐烦了。若不是忌惮不远处这男人的身份,恐怕他第一时间就要冲出去把人绑了再说了。
“再等等吧”
昆哥无奈的做了稍安勿躁的手势。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显得尤其的漫长,可对面水池边上的陈扬却一直在讲电话,附近也没听到有车子开过来的声音。
可就在他们三个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的时候,远处突然间传来一阵很有节奏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
“嗒嗒嗒嗒”
声音很好听。
不过听在昆哥三人耳朵里,却不吝于从地狱底下传来的钟声。
因为这声音传来的方向好巧不巧的,正是从他们仨身后传来的。
下一秒钟,昆更新整理哥三人同时都是一愣,猛的齐齐回过了头。
一看之下,他们仨同时张大嘴巴,目瞪口呆起来。
是的,不远处,此刻正有一个穿着浅灰色套裙肉色丝袜的漂亮女人,正边打着电话,边不急不缓的朝他们所藏身的方向走了过来。
这个女人貌似还没发现他们,一直在低着头讲电话。
今晚他们虽然疲于奔命,但却是有幸饱足了眼福。
眼睁睁的看着对面正朝他们走过来的漂亮女人,三人都看傻了。
还是昆哥最先反应过来,趁着还没被发现,赶紧给左右两个小弟递去眼色,示意了一下。
两小弟会意,立刻跟着昆哥往左侧方向慢慢挪了过去。他们的动作很轻,一点声响也没发出就已经挪了五六米远的距离,并且用一处假山做遮蔽物,勉强藏住了身子。虽然这地方根本就藏不了三个人,但他们也没办法,要是再挪过去点,陈扬就能发现他们了。
不到半分钟时间,闵柔就已经走到了喷泉池子附近。边走,边四处张望了一下,却没能看到陈扬,就有些奇怪,心说纪仙儿不是告诉自己去到广场就能见到陈扬了么,难道她骗我?哼,她要是敢骗我,回头就要她好看
当即也顾不上给陈扬惊喜了,对着话筒急急的问道:“陈扬,你在哪儿呢?我怎么没看到你啊?”
陈扬闻言就是一怔,跟着心里就是一沉,小柔可不是太会撒谎的人,难不成还真来了西州么?
想到这儿,立刻就问道:“小柔,你说什么啊?你现在到底在哪儿?”边说边四下转头扫了一眼,可周围半个鬼影也没有。
“哎呀,我前面不是都跟你说了我到西州了嘛,你还真以为我跟你开玩笑呐,我现在就在广场里”
话说到半时,她的目光正好,她觉得那地方似乎不大对劲,立时收住了话,可等她定睛一瞧仔细后,眼睛登时就是一大,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满脸不可置信的“啊”的失声尖叫了起来。
陈扬听到这声尖叫,心里一急,立刻抓紧手机连声问道:“小柔,你怎么了,小柔?”
“**,倒霉,被这娘们发现了”
而昆哥三人心里则同时大骂一声,相互对视一眼后,昆哥当机立断,这个女人八成是来找陈扬的,即便不是那纪仙儿,但绑了这妞,估计大老板悬赏的那两百万也有很大机会拿到,当即挥手大吼一声:“上”
吼声响起的同时,三个人一齐从藏身处冲出,朝闵柔扑了过来
“啊”
闵柔吓得把手机往对面一砸,转身撒腿就跑,边跑还边大声喊道:“救命啊陈扬,陈扬,你在哪儿?”
陈扬本就离得不远,这种救命声听得真切,他一惊之下,握住手机就往喷泉池里冲了过去。
喷泉池里水不多,只有浅浅的一层,他趟着水,三两步就飞快冲到了对面,绕过两座假山后,他脸色腾的一紧,果然看到了三个穿得流里流气的男人正狂撵着一个背着小包的女人,而那个边跑边喊的女人可不正是闵柔么?
靠
他一惊之下,再管不了许多,立刻冲了上去。
“彬子,你丫的断后”
昆哥豁出去了,刷的抽出了匕首。
第三十五章 恋爱的季节
第三十五章恋爱的季节
西州市人民广场很宽,此时虽然已经夜深,但广场西通道附近仍然还是很热闹,前面的一场小风波并未能影响到练摊群众的积极性,喧嚣的夜市继续进行着。
但可惜的是,因为现时西州的社会风气不大好,甚至还经常有见义勇为的同志因为势单力孤被地痞给活活弄死的惨剧发生,只是宣传口管控较严,才没有传出去罢了。
因此,虽然这只隔着将近百十米远的距离,并且已经有人听到了闵柔的呼救声,但看了半天,竟然都没有人敢挪动脚步上去帮忙的,一个个就都站在原地,远远的看热闹。
而昆哥这三个悍匪或许也早就知道这点吧,这时候的他们简直是无所畏惧,当着这数百双眼睛,当街就提着刀子狂撵着一个弱女子。
虽然因为距离并不远,陈扬很快就追近了过去,但可惜的是,还没等他接近,就又被华子和彬子两个地痞给拦住了,两个地痞手里都亮出了森然白亮的弹簧刀。
“给老子站住再过来就要你老命”
彬子扬起弹簧刀,挥舞了几下,冲陈扬狰狞的大吼道。
陈扬不是小说里描写的那种无所不能的牛人,在这方面,他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但是,此刻他心里却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犹豫,仿佛完全没看到彬子手里挥舞着的弹簧刀,脚下步子飞快,片刻不停地朝两人冲了过去。
“**的找死是不”
彬子心里一紧,大骂一声的同时,挥刀扑了上来。
“滚开”
陈扬猛喝一声,举起自己的手包挡住了彬子挥向自己右肩的弹簧刀。
咔
一声脆响,弹簧刀被陈扬的手包弹飞了出去,咣啷一声,掉在了坚硬的石面上。
呃
彬子手里头一空,眼睛都大了。他近年来平日里整天跟着昆哥吃香的喝辣的,身体退化得厉害,加上已经好久没看到有人这么彪悍了,并且人手里那皮包这么坚硬,他完全有点被搞懵住了。
就这么一愣神间,他的来势已经减弱不少,紧接着,他只觉眼前一花,陈扬的皮鞋已经踹向了他胸口。
蓬
一声闷响,自以为拿把刀就无敌了的彬子立马就给踹飞出了七八米远。
陈扬这一下完全是情急之举,凭借的是他的勇气,没有任何技巧可言。踢飞前方拦路的一只杂鱼后,他再顾不上另外那只杂鱼,立刻就冲向了十几米远外正狂撵着闵柔的昆哥。
旁边那华子登时看得都傻眼了,手里拎着刀不知该不该上去。他腿哆嗦着,心里也多少有些发虚,毕竟他也知道,自己几人正拦住的这个年纪轻轻的男人可是正儿八经的西州父母官,真要是伤到了市长大人,可不是他们几个跑江湖的小地痞能扛得住的,到时候逃到天涯海角恐怕都会被人逮住。
“操,华子,你他**傻了,快追上去拦住他啊”
彬子气得吐血,捂住胸口,躺在地上气闷不已的冲他嘶吼道。
华子一咬牙,赶紧捏紧弹簧刀追了过去。
但已经晚了,陈扬三两步就已经无限接近了昆哥。
在两人相差不过半米时,昆哥耳中能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急,心里不停大骂手下的两个饭桶,背心处惊得冷汗都飙出来了,生怕被陈扬从后面给他个窝心脚。
但若就此半途而废逃窜出去他却是万万舍不得的,于是只能一边继续往前狂追,一边捏着匕首回身一通胡劈乱砍。
而闵柔这时候也已经听到了陈扬的喊声,踉踉跄跄的往前面逃开的同时,下意识的回头往后面瞧去。
可她不看还好点,一看之下,就只是见到那昆哥回头一通乱砍,而陈扬却是不管不顾的要冲上来制住这个地痞。
她登时吓得魂飞魄散,脸色一变,脚步也缓了下来,忧急不已的回头喊道:“陈扬,你要小心点”
偏生这个时候,她心里着急加上穿的又是一双该死的高跟鞋,脚下突然一个拌蒜,“哎哟”惨呼一声,往前摔了过去。
嘶,你顾着自己就行了啊
陈扬郁闷不已,他本来已经把昆哥的步子拖慢了,眼见着闵柔已经跑得远了些,没想到闵柔竟然在关键时刻摔倒了。
昆哥见状却是大喜过望,眼角余光瞥见小弟华子这时也撵了上来,立刻张口吼道:“华子,你先把那妞儿带走”
发号施令的同时,他手里的弹簧刀乱舞着,竟然不跑了,而是返身朝陈扬扑了回过来。
陈扬的手包前面已经被废掉了,这时手里没有任何趁手的家伙,对方这么一通乱劈,他只能处处闪避,立刻就落了下风。
而闵柔倒在地上,还没来得及爬起时,那华子已经气喘吁吁的欺身到了她跟前。
“啊别过来”
她心里的紧张惶恐已经接近了极点,坐在地上挥舞着自己的皮包抵抗,嘴里哆嗦不已的喊了起来。
“哼哼”
华子嘴角露出狞笑,一伸手就扯住了闵柔几无抵抗能力的包包,同时用力往回猛扯。
闵柔毕竟是个弱质女流,一拉扯之下,皮包转瞬就被华子给扯飞了。
紧接着的下一秒钟,华子蛮横无比的一伸手,抓向了闵柔的衬衣领口
“啊”
闵柔尖叫一声,眼睁睁的看着一只贼手迅猛无比的探向了自己胸口,吓得差点当场晕倒,嘴里无意识的失声喊道:“陈扬,你快过来救我啊”
而陈扬这时也才好不容易踢掉那昆哥手里的弹簧刀,跟块头粗犷无比的昆哥扭打在了一起。听到闵柔的呼救声,他转头一看,眼见着不远处的闵柔就要被逮住了,他心里更急,猛的一使劲,一把掀开了跟他纠缠在一起半天的昆哥。
昆哥吃力不住,一个踉跄往后倒退了半步。
“妈-逼-的,还挺能耐的呗”
昆哥恼火的暗骂一声,恶向胆边生,哪里还管你是市长还是省长,挥起钵口大的拳头,很猥琐的从后面偷袭着砸向了陈扬左边肩头。
救人心切的陈扬一时没注意,肩头立刻中招,痛得他闷哼一声,差点当场摔倒。
虽然没有直接摔倒,但身形一滞之下,就又被那昆哥从后面拦腰死死的抱住了。想再赶去救回闵柔显然已不可能了。
“小娘们,再他**乱喊哥就不客气了”
华子目光yin-邪的盯着闵柔,大声狞笑起来,心里大爽无比,这回绑人成功,自己功劳最大,回头份子钱可少不了啦。
然而,华子的笑声还没完全收住,一直寂静压抑的场子里,冷不丁响起了一声枪响。
砰
枪声响起的同时,华子大腿后侧溅出一簇猩红的血花。而他还没来得及喊叫,整个人就猝然往前方扑倒了过去。
“啊”
闵柔只觉眼前一黑,再次尖叫起来,忙扭身往边上躲了过去。
呃,怎么是枪声?
场子里的几人都先是一愣,包括随后赶来的彬子全都吓了一跳,回头看时,昆哥等人吓得脸都绿了。
只见四五个穿着制服的公安干警以极速往现场狂奔了过来,为首的一个中年干警手里举着一支六四式警用手枪,枪口处还冒着枭枭的黑烟,显然,刚才那一枪是从他开的。
“立刻放开陈市长,不然我当场毙了你”
中年干警凛然大吼的同时,顿住身形,举手抬枪,冰冷的枪口森然对准了把陈扬牢牢抱住的昆哥脑门。
昆哥毕竟还不是标准的悍匪,见到这阵势立刻吓得一哆嗦,当场腿就软了,如触电般的飞快松开了陈扬,高举起双手大呼小叫起来:“同志,同志,别,别开枪”
而他的小弟彬子也同样,没有任何反抗就扔掉了手里的弹簧刀,高举起了双手。就他们这副熊样,真是给悍匪这俩字抹黑。
很快,几乎还不到三秒钟时间,干警们就麻利的把高举双手的昆哥,彬子,以及那中枪倒地的倒霉蛋华子统统都给铐上了。
“**,跪下”
一个民警同志脸色涨红的大爆粗口,同时手里狠狠的推搡着昆哥等人。
只一下,浑身哆嗦抽搐着的昆哥三人就都老实了。
排成一排直线,头低低的被几个民警摁跪在地砖上,面朝着陈扬站着的地方。
陈扬暗暗摇头,这时却顾不上这些,转身大步奔向了几米之外的闵柔。半蹲在地上,扶起了闵柔,急切的连声问道:“小柔,你怎么样,没事吧?”
闵柔惊魂甫定,但脸色依旧是吓得惨白,一头秀发凌乱不堪的散落在肩头、脸上,身子不住轻颤着,怔怔的盯着陈扬看了几秒钟,然后摇了摇头,终于还是忍不住,伸出双手牢牢的抱住了陈扬的腰部,就瘫坐在地板上,“呜”的一声扑倒进了陈扬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陈扬吓了一跳,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边上民警同志都看着呢。
但这时候他也不好推开闵柔,只能绷直身子拉开距离,干咳两声提醒她道:“小柔,公安的同志都赶到了,没事了,别再害怕了啊。”
闵柔却仿佛没听到一样,只顾着哆嗦着缩在陈扬怀里哭泣。
陈扬一时间头疼不已,干脆也先不理会了。
回过头,扫了一眼低着头跪在地上哆嗦不语的昆哥三人,等仔细瞧清楚他们的容貌后,却是发现自己一个人也不认识。
难道就只是一起普通的抢劫作案么?
他眉头不觉轻蹙起来,心里很是有些怀疑。
略一沉吟后,他便有了计较。抬眼看向那几个闻讯赶来的公安,最后把目光看向那领头的中年干警,沉声问道:“这位同志,你是哪个分局的?”
一直在旁边就等着陈扬这句话的那位中年干警见陈扬总算是开了金口,立刻便直接无视掉了陈市长正抱着个大美女的事实,立刻趋前一步,脸色严谨略显紧张的躬身回答道:“报告市长,我是南港县公安局局长,我叫李志贤。”
听到这个名字时,陈扬登时就是一奇,李志贤?这人难道就是郭德田跟自己推荐的那个老同学吗?
他下意识的又打量了一眼李志贤,却也只是轻“哦”了一声,点了点头。
紧接着,李志贤就把情况简单向陈扬汇报了一下。
原来,前面为了处理那起城管跟小贩的纠纷,他就先留了下来,而现在跟在他身后的几个同志都是广场派出所出警的值班民警,刚才本来已经准备要把那个企图伤人的小贩带回派出所问讯作笔录了,但一听到这边有人呼救,他就立刻二话不说带着人赶了过来,并且因为事态突然,怕抢匪伤到群众,他才不得已开了枪。
当然,他口中却不会就这么样往自己脸上贴金,只是把那意思拐弯抹角的说出来就是了。
陈扬听完后,点了点头,吩咐道:“这样,李局长你先把这几个人带回到附近的派出所,但暂时不要移交给市局的同志,这个案子,我想还是由你来跟进,回头我会知会政法委荣山同志,让宝葫区分局的同志配合你的工作。”
“明白,市长。”
李志贤忙点头答应下来,跟着又小声问道:“市长,您看是不是给您安排一辆车子先行离开?”
他倒是考虑得周全,他可以当没看到,但不代表旁边那些民警嘴巴就够严。毕竟这几个民警是临时跟来的,不是他手下的兵。
“不必了。”
陈扬摇了摇头。
李志贤虽然有点纳闷,但也不敢废话,立刻就转身走了回去。
转身时,他却是禁不住有点心花怒放起来,听陈市长这话里的意思,似乎有点要试试自己能力的意思。
而在这之前两天,他那个老同学郭德田就已经跟他提到过要把他推荐给陈市长,虽然他早听老郭说过跟陈扬间有师生之谊,但也没敢妄想得到市局局长的宝座,要知道他现在的级别只是副处,破格提拔起来委实有点牵强。他也就是想试试看能不能通过老同学的关系,调回到市局里面工作,同时算是拜在了陈市长门下,将来只要工作努力点,想必还是有机会的。
这次他趁着周末赶回市里,就是听到老同学说跟陈市长约好了见面时间,才特意急匆匆的提前一天就赶回来了。今晚跟老婆随便出来逛逛街,没想到竟然误打误撞的碰上了市长,而且还运气爆棚到无意间助了陈市长一臂之力。自己给陈市长留下的这第一印象简直是好到不能再好了,回头等自己那老同学再帮着努力一下,说不准这事还真有门儿。
带着对未来光明前程的无限憧憬,李志贤先是跟旁边的民警低声沟通了几句,声音严肃的告诫广场派出所的几名同志,同时示意他们继续留下,在附近密切注意广场周围动向,不要让黑恶势力有可乘之机。之后才兴冲冲的把三个倒霉的绑匪给押走了。
至于接下来该怎么审问怎么破案,却不需要陈扬关心的了,回头自然会有案宗报告送到他案头上。
目送着干警们逐一离开,陈扬却是难言真正轻松下来。
他怎么也不敢想象,自己做为堂堂的一个市长,竟然会被几个蟊贼在自己地头上抢劫?这种荒唐的恶性案件,恐怕在整个国内都是破天荒的头一遭,若是不小心传回家里,不知道母亲和若男该有多担心自己啊?说不定第二天就得安排保镖过来了。
难道西州这鬼地方还真是什么龙潭虎穴不成?
他皱眉思索良久,才惊觉怀中的泣声已经渐渐的消失了。
低下头一看,却才发现闵柔也仰起脸,两只黑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脸上犹自挂着未干的泪痕,只是神色已经比刚才不知好了多少倍。
而两人的目光刚一触碰,闵柔俏脸就是一热,忙不迭的松开紧紧环在陈扬腰间的双手,有些手忙脚乱的站起身来,目光躲闪着,低下头拍拍衣服上沾满的灰尘,借以掩饰心中的慌乱。
陈扬看她样子太做作了,就哭笑不得道:“好了,别装了,人都走*了,现在才想起来啊?早刚才干什么去啦。”
闵柔闻言脸上更热,前面她一时心神大乱才不管不顾的当众抱住了陈扬,后来没多久就已经察觉到不妙了,自己若是被人认出来,可是会害了陈扬的。可那时候旁边都是民警,她想抽身出来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是继续装鸵鸟。等人走*了,她却又舍不得离开陈扬的怀抱了。
这时听到陈扬这么说,她心里又羞又急,只当陈扬是在责备自己不懂事,先是讷讷的问了一声:“陈扬没事吧?”
“没事。”陈扬看着她,摇了摇头。
我还是先走好了”
说完,她还真的便要转身就走。
可惜的是,转身的瞬间,她却又僵住了。
是的,手背上忽然间一暖,却是被陈扬的大手牢牢的握住了。
“走吧,以后不要这样了。”
陈扬轻轻的叹口气道。
“嗯,不会的了。”
闵柔低下头,轻轻的应了一声,跟着,反手轻握住了对方。
陈扬拉着闵柔,身体的温度顺着手掌传到对方心里。
她的手冰凉,他的手火热。
“陈扬,我们就这个样子走回去么?”
“不行么?还是你的脚刚才摔的时候被崴了?”
“没有,就是想问问。”
“那不就行了,我陪你走一段吧,我知道你嘴上不说,其实心里不知道该怎么埋怨我呐。”
“呵呵,你知道就好。”
“小柔,你以后再说华海时的那些话了,好吗?我跟你说认真的,我从来就没想过嫌弃过你,倒是觉得,当我的情人很委屈你了。”
“呵呵,如果这就是给你当情人的感觉,我希望这辈子,不,我情愿下辈子、下下辈子都给你当情人呢。”
他们随意的聊着天,然后旁若无人地走在广场里很显眼的地方。
差不多离开喷泉水池时,远处不知是谁为了讨女朋友高兴,在地摊里买了一大堆孔明灯来放。
一盏盏点着金黄色油灯的孔明灯徐徐的飘上天空。
霎时间,整个夜空都仿佛被金黄色的光照笼罩起来,显得璀璨无比。
“陈扬,你瞧,真漂亮呢”
闵柔拉住陈扬,指着天上那一盏盏金色的孔明灯,兴奋的说道。
陈扬撇撇嘴,很无语的笑了笑:“走了,都是些小孩子的玩意,有什么漂亮的啊?”
“谁说的啊?你能帮我也买一盏么?”
在可不行。”
“切,你刚刚才说过要对我有多好呢?瞧,现在稍微一试,你的狐狸尾巴就藏不住了吧。”
闵柔说着,嗤笑着挣脱开了陈扬,迈着轻快的步子独自走向了前边。不觉间,嘴角却是轻轻翘起了一个微小的弧度。
陈扬摇摇头,无语的跟了上去,再次紧握住了闵柔的手。
“哇,你看那边的哥哥和姐姐好幸福哦,金黄色的好浪漫”
远处有一群吃烧烤的年轻男女,其中有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孩子,指着他们,对别的伙伴们说。
前面那个插曲对他们这些胆怯、失去勇气、只会围观的人而言,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分钟时间,但无疑是人生中一次难得的宝贵经历。
这真是一个恋爱的季节。
爱情多么甜蜜,青春多么动人。
可惜的是,对他们而言,青春早已经不再。
或者说,他们只抓住了青春的尾巴,所以,才尤其显得珍贵。
“哇,那个哥哥刚才好帅哦,那些地痞都拿着刀耶”
女孩子们露出特有的崇拜,像是在一本童话。
看着陈扬的背影,她们脑海中却不由浮现出前面陈扬为了救人,单人匹马趟过水池跟三个歹徒搏斗的英勇画面。
现在,他们才知道,原来这两个人是恋人。
但是,他们还是不知道,这两个人曾经经历过的一些事,要比刚才凶险得多。
他们在恋爱吗?
经过了生和死,终究又回到了这个字眼。
曾几何时,闵柔认为“恋爱”是这个世界上最幼稚的犯罪。
却没想到,自己也会恋爱。
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