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章 巧了
第一百六章巧了
之前那些搭讪的败类们在纪仙儿这里讨了没趣之后,尚还算要点脸皮,自恃身份的也没怎样就走开了。(顶点小说手打小说)但这个中年男人则显然是脸皮厚到家了,估计是经常泡这种夜店,有种牛皮糖精神,都说有人了,他还恬不知耻的一屁股坐了下来。
并且,坐下来不算,还笑容可掬朝边上的服务生打了个响指:“帮我要两杯加冰马提尼,对了,给这位小姐一杯,我请客。”
“好的,先生。”服务生忙签了单子。
纪仙儿闻言脸色刷的就是一冷,然后也不跟对方废话,立刻就朝转身走回吧台的侍应生招呼了一声:“买单”跟着直接从坤包里拿出两张红票,扔在桌面上,拎起包,起身就要走人。
这个白脸男人显然对这种被人下面子的场面并不陌生,依旧面色不改,笑吟吟的赶紧起身,并且很巧妙的卡在过道中央,拦在了纪仙儿身前,笑道:“这位小姐,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跟你认识一下,交个朋友如何?”
纪仙儿冷冷的瞪向他,眼角余光却发现斜对面的一个卡座里,坐着的那四、五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这时正朝自己这边指指点点的,不用猜,肯定是跟这个白脸男人是一伙的啦,而且瞧他们此刻脸上那嘻嘻哈哈的样子,又看看眼前这小白脸锲而不舍的劲头,估计这伙人八成是拿自己来打赌了,都在拭目以待的看着这个白脸无赖能不能泡到自己呐。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她就觉得一阵恶心反胃,但这种场合还真不大好把对方怎么样,只能开口呵斥道:“对不起,我没兴趣认识你,麻烦你把路让开”
她这还算是客气了,可偏偏这白脸男人不领情,依旧笑眯眯不肯让开,“小姐,前面我观察你很长时间了,怎么,是不是刚跟男朋友吵架了,对吗?”
对付这种妙龄少-妇,这个白脸男人显得经验十足。而以他纵横欢场多年的经验判断,这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少-妇十有**应该是某个有钱老板包*的小情儿,之前他就在这里碰到过不下十个,也大多都得手了。而往往到这儿来喝闷酒的单身女人其实都是寂寞女人,说白了也是想来钓凯子的。于是他干脆就摆出了一副知心哥哥的嘴脸,想要藉此打动纪仙儿,只要纪仙儿对他稍微产生点好奇,能坐下来,那么他就算成功了一半了。
也怪纪仙儿今天的穿着确实跟以前相比,确实显得性感了点,紫色紧身连衣丝裙,黑色丝袜,高跟鞋,又是一个单身女人跑到这种酒吧里来喝咖啡,让别人误会是个寂寞的小三也不奇怪。
纪仙儿显然没有想过会在这里碰上这种难缠的无赖,心知如果没有意外状况发生,要想让这个无赖让开简直难比登天,脸色冷冷的瞪着对方,干脆也不打算走了,就看对方在这光天化日下敢玩什么花样。
而看到纪仙儿不动声色,白脸男人以为有门儿,正巧这时那服务生把他刚点马提尼端来了,就笑了笑,取过两只盛满冰酒的杯子,把其中一只递到纪仙儿面前,看到纪仙儿把酒杯接过去,他脸上笑意更浓,“呵呵,小姐,你瞧,咱俩都是一个人,都挺寂寞”
哗啦
一阵扑面而来的水响声,把他的话生生的卡在了一半。
顷刻间,冰冷的酒液从他脸上,脑门上扑簌簌的滑落,滴滴答答的掉落在了地毯上面。
“恶心滚开点”
纪仙儿冷冰冰的声音适时响起。
白脸青年张嘴结舌的看着眼前拿着空杯子的纪仙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确实,这里可是高档酒吧,不是那种街上肮脏的大排档,他也从来没在这儿见过一言不合就动粗的,这么一个粗鲁的女人。
偏偏这个粗鄙的女人拎着酒杯的样子却变得更加的好看了,让他有那么一霎那的失神。
纪仙儿没想到这厮被淋了个满头满脸后,非但没有当场恼羞成怒,反倒像傻了一样的,还一个劲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猛瞧,心中登时一慌,心说莫不是碰上个变态了?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步,然后转身就往吧台方向走去。
看到纪仙儿想绕道走人了,白脸男人才清醒过来,他脸色腾的巨变,血往上涌,哗的用手使劲擦了把脸,恼火万分的快步追了上去,并且瞬间撕破了原先伪装出来的绅士嘴脸,如同变了个人一样,破口大骂道:“你个臭三八,找死是不是?”
而几乎在同一时间,原先坐在斜对面卡座里的他的那帮狐朋狗友见哥们吃了大亏,顿时便齐刷刷的站了起来,哗啦啦的一齐往这边冲了过来。
纪仙儿暗道一声遭了,心里头一急,下意识的就要掏出坤包里的手机,可还是来不及了,怒火中烧的白脸青年和他那几个朋友这时也已经快步冲到了吧台附近,从左右两边堵住了她的去路。她慌乱之下,举起坤包就使劲挥舞起来,同时嘴里头当场大喊起来:“非礼啊”
好在这里还算是个公众场合,见到有事情发生,原本还在各自忙活着的酒吧服务生赶紧也冲了过来,拦在了纪仙儿和白脸男人等几人中间,嘴里不停的息事宁人的大声求告道:“各位先生,小姐,我们这里是公众场合,请不要在我们酒吧里头闹事。”
“妈-逼-的,废什么话,给老子滚开点”
白脸男人恼羞成怒的狂吼了一声,恶狠狠的一把推搡开了碍手碍脚的服务生,冲上去,一把扯住了纪仙儿的坤包。
纪仙儿“啊”的尖叫一声,当场就撒了手。
白脸青年也是倒霉,一下子用力过猛,却没想到对方会松手,往后一个趔趄,一屁股摔坐在了地板上,疼得他脸都绿了。
这下子,他的几个哥们更怒,跟拦在他们面前的服务生激烈的推搡起来。
一时间,现场转瞬就变得混乱不堪起来。
恰在这时,正好有几个男人有说有笑的路过酒吧门口,听到里面传来喧哗声,为首的一名中年男人下意识的停了下来,转头往酒吧里看了过去,一看之下,他脸色就是微微一变,立刻给边上的两个穿黑色西装的男青年使了个眼色,两个男青年会意,当即快步冲进了酒吧里。
这两个男青年很显然是那位中年男人的保镖一类的角色,手脚麻利得很,闯进冲突地点后,二话不说就动了手,“嘭嘭嘭”一连串沉闷的声音响过后,白脸青年的狐朋狗友们三两下就全都被放倒了。
搞定之后,其中一个男青年才冷冰冰的冲倒在地上的白脸青年等人冷喝了一声:“滚”
白脸青年几人是有苦自己知,心知这回事碰上硬茬了,对方喝完之后,根本就没敢废话,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爬起,灰溜溜的掉头就走。
纪仙儿不认识这两个出手相助的男青年,惊魂甫定的她第一时间就朝门口方向看了过去,一看之下,心中却是更加奇怪,原来此时在酒吧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上回也碰巧帮过她的大开发的吴振邦吴总。
而吴振邦貌似还有事要忙,根本就没有进到厅里,一直都站在外面,见没什么状况了,他才朝纪仙儿笑着轻点了下头,跟着就和身边几个大腹便便的男人一块下了楼。
吴振邦走后没多久,两个不善言辞的黑衣男青年看到那几个无赖没有去而复返后,一句话也没留下,立刻就爽快的转身离开了酒吧。
等人全都走*后,纪仙儿仍然有种如坠梦里的感觉,虽然明知道对方又帮了自己一次,但她总觉得对方方才的笑容有些诡异,却又说不上来哪个地方不对劲。
而且听老公讲,这个大开发的吴总是个危险人物,甚至上次自己打算买地的事儿也是因为老公查出来打算跟凯悦合作的那家公司是大开发的子公司,自己才中止了跟对方的合作。
又想到自己跟这个吴总好像也不是很熟,对方却一而再的帮了自己的忙,虽然可能是巧遇,但这也太巧了吧。
纪仙儿可不是什么事都不懂的无知女孩,事实上她闯荡社会多年,人情世故看得很通透,对方这么热心肠,在她看来,显然是有所图的。
可是,对方图自己什么呢?
钱吗?
她皱了皱眉,觉得不大可能,毕竟大开发的实力她是知道的,只在她的公司实力之上。
难不成对方图的是自己的
嘶
她心里一惊,摇摇头,赶快把这些杂乱无章的想法抛诸脑后,然后才蹲下身子,把自己的坤包从地上拾了起来,还没起身时,身旁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便听到了那个期盼多时的声音:
“仙儿,怎么了,刚才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她刚才本来还好好的,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听到这个关切的声音,她心里头的委屈顷刻间如同潮水一般狂涌出来,想拦都拦不住。
下一秒钟,她霍的站了起来,还没等看清楚来人的面容,就已经如同乳燕投林一般,扑到了来人的怀里,紧搂住来人,埋头大声哭出了声来,呜咽着连声责备道:“你怎么才来呀,你怎么总是这样,总是要撂下我一个人,你知不知道我刚才有多想你,你说,我是生得丑了还是见不得光啊,我到底有多见不得人了,你就不能带着我一块么,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差点被人欺负了,这下你高兴了”
陈扬如坠云里雾里,完全搞不清楚此时的状况,只能任凭纪仙儿的粉拳一下一下的轻砸在自己胸膛上。
第一百七章 弄巧成拙
第一百七章弄巧成拙
春城大酒店,第十三层一间不起眼的套房里。
刚洗完澡的陈扬披着件宽大的白色浴袍,有些百无聊赖的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凝神看着窗外美丽的春城夜景,手里夹着根点着了的香烟,但由于想事想得有些出神了,烟灰已经攒了一大截了,他却没有丝毫察觉。
而在他身侧不远处的浴室里,不时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是纪仙儿在里面洗澡。
若是换了其他男人,知道有这么个大美女在浴室里沐浴,并且门还没上锁,恐怕早就忍不住要变身成禽兽了,哪里有人会像他现在这样,没事抽什么烟啊。
不是吗,外面的风景再美,却又怎么比得上那浴室里的迷人风情。*宵一刻值千金,该干嘛就干嘛吧。
这倒不是说陈扬没那兴趣,而是因为前面纪仙儿把事情经过讲给他听之后,他心里就隐隐很有点不爽起来。的确,换了是谁,自己的女人被别人惦记上了,能爽得起来才怪。
说心里话,做为一个两世为人的重生者,在女人这方面,他一向来就没有怎么刻意去追求过,他也从来都没觉得自己身边的那几个女人有多倾国倾城,能把天底下的男人都迷得五迷三道的,反正他自己就没这种感觉。但不知为什么,老是会被人盯上,而且一个个的貌似还都来头不小的样子。让他烦不胜烦。
当然了,他此刻的这种想法若是被其他男人知道,恐怕杀了他的心都有了。真-他-妈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知福啊。
正胡乱想着事,指尖突然一动,夹在指间的香烟被人轻轻取走了。侧头一看,方才知道纪仙儿不知何时已经洗完澡出来了,光着脚蹲在柔软的地毯上,一手拿着只玻璃烟灰缸,另只手则轻轻的把刚取下的烟蒂掐灭在了烟灰缸里,嘴里小声埋怨道:“你瞧你,想什么这么出神,连烟都忘抽了?”
陈扬恍然回过神,伸手轻轻抚摸着纪仙儿一头湿漉漉的长发,苦笑道:“怎么了,不生我气了?”
纪仙儿皱了皱鼻子,轻“哼”了一声,站直了起来,气呼呼把烟灰缸往窗台一搁,伸出两截白嫩的玉臂,勾住陈扬后脖颈,然后一低头,檀口微张,在陈扬浴袍开襟的地方,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
陈扬没有拦阻她,只是轻叹一声,伸手轻轻把她揽进了怀里。
果然,纪仙儿用贝齿轻啮了几下后,见陈扬没反应,一副任自己发泄的样子,她便也气消了不少,停下来后,才仰脸看向陈扬,见陈扬脸色凝重,就有些担心的问道:“老公,你怎么不高兴了?是不是还在想着那大开发的事儿?”其实她心里也很清楚,今晚这事说起来跟陈扬没什么关系,她也怪不了陈扬,但女人嘛,总是很小心眼的。
陈扬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却没说话。
纪仙儿心知他“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些也是我自己乱猜的,人家不一定就真对我有什么不好的想法,你就别往那方面胡思乱想了,好不?”
陈扬却是皱眉道:“不管怎么样,你以后还是要多留个心眼,别糊里糊涂的上了当都不知道,就拿上次跟你们凯悦谈合作的事情”
“哎呀,老公,你还真当我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生吗,还有就是,上次我不是不知道嘛,你别老提上次那事了好不?”
纪仙儿不悦的嘟哝了一声,打断了陈扬的话,跟着不知想到些什么,却又扑哧轻笑了一声,“其实我倒是觉得吴总那个人挺不错的,之前在岭西商业协会办的好几次招商酒会上,我还没注意到他,没想到后来认识之后,才发现他那个人真的很有正义感哦。你想想看,换了其他人,在那种情况下,可没几个人敢见义勇为的哦。”纪仙儿边说边眨了眨眼睛,美目里满是笑意。显然,在这个问题上,陈扬越是不爽,就证明自己在陈扬心目中位置越重。
陈扬当然也知道她这是在故意拿话逗自己,心里头觉得好笑。
紧接着,他干咳一声,故意板起了脸,冷冰冰的吓唬她道:“仙儿,既然你觉得这吴总这么好,这么有正义感,那我干脆把你送给他得了。”
他这本来只是句玩笑话,可纪仙儿一听之下,身子猛的剧烈颤抖了一下,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无比,张了张嘴,道:“你,你说什么?你,你,你是吓唬我的,是不是?”
边说着,她眼圈一红,大颗大颗的眼泪连招呼都不用打,啪嗒啪嗒的急速顺着脸颊滚落下来,但她根本顾不上擦试,两只手用力拽着陈扬的腰际,声音也骤然提高了不少,两眼失神的盯着陈扬,喃喃喊道:“你快点说你是吓唬我的,你不会把我送给别人的,你快点说啊,”
这下子可把陈扬吓了一大跳,他万料不到仙儿会听不出来自己在说反话,这时哪里还敢再板着脸,赶紧伸手帮她擦眼泪,解释道:“仙儿,我,我这是跟你开玩笑呢,你真听不出来啊,诶,你可别吓我啊”
一面急急忙忙的解释,心里面却是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好端端的跟她开什么玩笑,这不没事找事嘛。
刚要继续开口解释,不想这时候让他惊愕莫名的事情发生了。
纪仙儿突然间挣开了他的双手,然后手忙脚乱的扯开陈扬腰间的睡袍系带,竟似开始帮陈扬宽衣解带起来,同时,嘴里带着哭腔,语无伦次的胡乱说道:“对不起,对不起,老公,我刚才不该埋怨你的,你不要我了,我以后再不会这么说了,我好害怕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你现在就跟我做-爱好不好,”
边说边又掀开自己的衣襟,解开里面xiong罩的扣子,两只嫩白而透明的乳-房倏地跳跃出来,像吹弹就破的春蚕,颤巍巍的在空气中轻轻抖动着,白花花的,摇曳生姿,晃得人眼花缭乱,大脑充血不止。
可这还不算,紧接着她立刻就重新蹲了下来,二话不说就拉下了陈扬的平底内裤,刷的一声,陈扬猝不及防下,胯下倏地感觉到一凉。
紧接着,就听纪仙儿泣声问道:“老公,你怎么回事嘛?”
原来,这时候陈扬有点接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疯狂,加之纪仙儿的泪珠不时的滴在他那个地方,让他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哪里还能硬得起来哟。
赶紧用两手捏住纪仙儿的肩头,试图把她重新从地上拽起来,嘴里也是急急忙忙的喊道:“仙儿,你别这样,不要在这里弄,窗,窗都没关呐”
话音未落,那个地方突然间就感觉到一热,貌似进入了一处温暖湿润的所在
嘶
陈扬忍不住倒抽了一大口凉气,却不知是舒服还是郁闷。
下一秒钟,他脑子里便只剩下了一个不太妙的念头,完了,这回可真是完了
、
西州市委办公大楼,五楼靠左边倒数第二间办公室。
冯广田皱着眉头看着手上的一份名单,是南港市副书记的提名。
上次的公开选拔考试过后,一共有三位同志进入了市委的视野,南港市常务副市长孙明睿,西州市招商局局长武东,最后一位是市政府办的副秘书长田青。
上次开完碰头会之后,他曾经隐晦的问过陈扬,但陈扬表现出了一副超然的态度,于是他心里就有了想法,并且也确实有了合意的人选,就是市招商局的武东。武东是他的大学校友,低他几届的学弟,私底下关系一直不错,就想着能帮一把老同学。
可谁知道,就在组织部对三位候选人分别谈过话,进行了考察,马上就要确定推荐人选的时候,一直对此事不甚关心的陈市长昨晚上突然来了一通电话,在电话里,陈扬没有说太多东西,只是稍微关心了一下名单出炉的过程,以及组织部方面的推荐人选。做为浸yin官场十数载的老江湖,他若是还听不出陈市长话里的意思,他就真是白混了。
是的,陈市长虽然没有点名道姓的指出来,但他却知道,陈扬中意的人选是政府办的副秘书长田青。这让他有点为难,毕竟他之前可是在老同学面前提了几句,这回应该能上之类的话。
沉思了好一会儿,他衡量了一下利害关系之后,不再犹豫,飞快的拿起笔,单独把田青的资料文件抽出,并在文件落款上写了一行小字:“经组织部考察研究,拟推荐田青同志调任南港市市委副书记一职,转海天书记,陈扬市长批阅通过。”
半小时后,这份文件分别送到了书记,市长的办公桌案头。
陈扬简单看过一遍之后,很快就在文件上签了同意两个字。并且,把文件交给小胡时,叫小胡通知田青到自己办公室来。
而书记办公室里,韩海天则仔细的看完了文件,他当然知道田青是政府那边的人,不管他心里是否同意,想也没想就在文件上签了字,转碰头会上讨论。
[奉献]
第一百八章 邪恶
第一百八章邪恶
市委办公大楼,三楼的小会议室。(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刚开完书记碰头会的西州市委的一干领导们从里面鱼贯走出,走在最前面的韩海天脸色阴沉,脸上看不到一丝笑容,而他身后,副书记赖安军和王俊康两人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两人还时不时的低声交谈着什么,但看其二人的脸色,显然也不是十分愉快。
也难怪,在刚刚的碰头会上,虽然明知道这次南港市委副书记的提名多半是插不上手了,但在会上冯广田跟刘荣山两人所表现出来的跟陈扬如出一辙的讲话口径,还是让韩海天感到了莫名的压力,他能高兴得起来才怪。常委会先不说,至少在书记碰头会上,他已经有种掌控不住的感觉了,这种感觉让他心里十分的不舒服。
尽管他也可以动用一把手的权利,否定刚刚常委会上做出的同意政府办副秘书长田青同志调任南港市委副书记职务的决定,但他也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很严重,毕竟现在事情还没有恶化到需要撕破脸的程度。
当然了,他心里也隐隐有点鬼心思在里面,对于陈扬准备要提拔的田青,他可是相当了解的,当初他还在西州副市长的任上时,这个小田就是政府办的一个秘书,还给他服务过一段时间,但后来见这小田不会来事,整天闲着没事就给自己提意见,在官场上,这种性格说得好听点是耿直,说难听点就是有点二,这种性格他很不喜,于是他才换了现在的小赵。
按说像这种性格的人,在官场里是很难混得下去的,但这小田貌似在省里有点关系,一直都动不了他。并且因为性格关系,被打压多年后,在前年的政府办改选中,在群众中口碑颇佳的他居然就选上了政府办副秘书长,不过当上了副秘书长的田青就更二了,整天摆出一副忧国忧民的姿态,不时向主管领导提意见,有时甚至还干脆不打招呼就直接向省委反映情况,就跟臭虫一样,让人烦不胜烦。
现在陈扬提拔了这么个活宝,可以预见得到,这家伙肯定会捅出不少篓子,到时候看他在南港怎么收场。
想到这儿,韩海天的心态稍微舒坦了点,快步上了楼。
而此时,陈扬也正从会议室里走出来,旁边也有一老一中两名干部,三个人边走边说着什么,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内容,但从三人轻快的表情看,应该是在聊些比较轻松的话题。
这时,最后一个走出会议室的纪委书记张高明快步跟上来两步,路过陈扬等人身侧时,稍微停了一下,跟陈扬打了声招呼:“陈市长,省纪委有个工作组待会儿要下来,我先回部里了。”
陈扬笑着点头:“好,张书记,你先忙。”
张高明也轻点下头,快步离开了。
“这个老高,整天就知道瞎忙,要我看,咱们西州各大小单位里头,就属他们纪委最清闲的了。”
张高明的背影快从三人眼前消失时,刘荣山撇嘴嘟哝了一声。因为以前他一直分管政法,有时候却是要跟纪委有点联系,是以相互间一直都有点无伤大雅的小矛盾存在。
陈扬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却又若有深意的看了远去的那个背影一眼。在刚才的碰头会上,这老张以自己不了解干部情况,很聪明的保持了中立态度,两边都不得罪。但陈扬知道,今天因为是讨论人事问题,冯广田才得以列会参加,若是讨论其他问题,那么应该还是韩海天控制书记碰头会的局面。而自己短期内就想要在常委会上获得话语权的可能性很小,最现实的就是先控制住书记碰头会,最起码也要平分秋色。而要做到这点,张高明就必须争取过来,如果不行,就要想办法踢走了
回到办公室时,田青已经在外面等候着了。
因为之前在公开选拔考试中,他考得虽然不错,但总分也就排在第三名,在组织部面试考察时,更是因为在某些问题上讲了些真话,得了个最低分,一直都以为自己这回没什么戏,因此现在被市长叫过来,还以为是市长要安排工作给他呢。
这时见到陈扬进到办公室里,他才赶紧把报纸撂下,从沙发起身,跟陈扬打了声招呼:“陈市长,您找我?”
看了一眼田青那张标志性的苦瓜脸,陈扬就忍不住暗暗皱眉,不动声色的点点头道:“嗯,进来吧。”
说起来,他提拔这小田的原因很简单,就是这个同志够二,他需要这么一个敢说真话敢做真事的人,帮他把一些他想说却不方便说的话给讲出来,让上面听到,进而关注到。相较而言,西州的班子还是太和谐了点,这不是他想看到的,他也需要有个人去打破那里的旧有秩序。
当然了,话是这么说,但能把这么个耿直的部下送走,他还是挺愉快的。虽然他不太喜欢别人拍他马屁,可这也并不代表他就想当什么李世民,需要个魏征在旁边提醒他怎么做事。
至于他学生向他推荐的孙明睿,如果他之前还在田青和孙明睿之间犹豫的话,那么等那天一块吃过饭详谈过后,他就再没有考虑要让孙明睿进这一小步。
进去刚一坐下,陈扬还没开口,那田青就跟屁股底下有火炉烤着似的,立马就又站起来,汇报道:“陈市长,有一件事我必须要跟您汇报一下,那个退伍老军人何志刚的申诉的案子有新突破了,听说他家闺女何小兰前些日子做的开颅手术很成功,现在已经清醒过来了,而有了这个何小兰亲自作证,这次警方介入的话,应该能还给他们家人一个公道了。”
陈扬听后微微皱了皱眉,说起来,这件案子跟他也有点关系,当初他来西州上任的第一天,就亲眼见到了那起导致何小兰差点成植物人的车祸,当然,他也是事后才知道肇事者是吴振邦的侄子吴中华,上回他跟项谨逛街时,曾经碰到有吴中华参与的械斗案,后来他倒也叫人把那吴中华给关了几天,但最后还是因为证据不足,加上上面施加的压力,他不得不放了吴中华。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真把这事给搁下了,尤其是得知那个上访专业户是个参加过对越反击战的老战士之后,他本就打算亲自去看望下这个有冤情的老同志的,只是由于前段时间工作太忙,才暂且搁下了,现在一听到田青提起,他立刻就想起了这档子事。
见陈扬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头,却没有立刻表态,田青又忧心忡忡的说道,“市长,我以我的党性做保证,这个老同志申诉的材料都是真实可信的。”
“你从什么渠道收到的新消息?信访办吗?”陈扬笑道,“那可不是你这个副秘书长该去的地方哦。”
田青脸色少见的一红,低下头,咳嗽了两声。
陈扬笑了笑,摆摆手道:“好了,田青同志,今天我叫你来,不是要听你讲这些事的。”
田青愣了一下,不解的看向陈扬。
“嗯,相信前几天组织部的同志也找你谈过话了,这样,这几天你抽个时间安排一下家里,做好一切准备,等组织部的任命下来,立刻就动身到南港赴任吧。到时候组织部那边会安排人跟你一块过去的,另外,今天我找你过来,只是想先跟你提几个要求”
陈扬边喝茶边大概讲了有十多分钟的样子,而直到陈扬讲完话许久,田青仍保持站立着的呆滞状态,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么个大馅饼就这么砸到了自己头上,可明明根据自己先前的判断,应该怎么样也轮不到自己才对。
这时,陈扬搁在办公桌上的手机突然铃声大作起来,这才把他的魂儿给勾了回来。
陈扬瞥了一眼手机来电,却没急着接起来,而是起身朝田青走了过去,说道:“好了,你回去准备吧,这两天如果没什么事,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吧。”
田青傻乎乎的“哦”了一声,转身刚要离开,却冷不丁又想起来自己刚才汇报的事还没个说法呢,赶紧顿住身子,又回过头道:“市长,那”
陈扬仿佛知道他想说什么似的,走过去摆手止住了他的话,淡淡的说道:“田青同志,无论如何,公道自在人心,我希望你任何时候都能坚信这一点,这也是我对你到南港工作后,最重要的一点要求,知道了吗?”
虽然陈扬的话不多,声音也不大,但却仿佛有种让人难以抗拒的力量,田青霎时间就把准备要说的话咽了回去,看着陈扬坚毅的眼神,两只手握住了陈扬向他递过来的手,用力的点了点头:“市长,我知道了。”.
送走这个让人无语的耿直同志之后,陈扬的手机还在响个不停,刚要回头去接,这时门口轻响了一下,却是秘书小胡推开门闪身走了进来。
然后就见他拿着一张银行卡走到了陈扬办公桌前,轻轻放下,“市长,何小兰已经出院了,医院方面的帐已经结过了,医药费总共是六万七千二百块钱,这是您的卡。”
陈扬连看都没多看那张卡一眼,拿起手机,嗯了一声,示意小胡可以出去了。
小胡却是没动脚,站在办公桌前,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还有事?”
“市长,那何小兰一家人现在天天来跟我打听救命恩人是谁,您看”
原来是这么回事,陈扬淡淡一笑:“呵呵,这样啊,那你随便找个理由搪塞一下就行了。”
小胡却是满脸苦意:“市长,是这样,您也知道,我老婆跟何小兰是一个单位的,之前我突然间拿出一大笔钱出来叫她送过去,却又不方便讲是您的钱,我老婆她现在整天疑神疑鬼的,还以为我”
“还以为你干了什么坏事不成?”陈扬笑道。
小胡有些尴尬的挠挠头。
“呵呵,好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这样,就说是市政府搞的募捐好了。”
“哎,那敢情好。”小胡喜滋滋的应道,要知道陈扬给他的卡里钱虽然不多,但也有七八十万,为这事,他老婆可不知道盘问了他多少回了,就怕他是贪污受贿得来的,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啊。
小胡应完后刚要离开,不想陈扬却又叫住了他:“这样吧,小胡,等过两天如果有时间的话,陪我去一趟那何小兰家吧,我想亲自过去看看。”顿了顿,又道,“记住,不要透露我的身份,你想个法子,千万别吓着人家才好。”
“好的,市长。”
等小胡走了之后,陈扬的手机也停了下来,他刚要拨回去,不想手机却又突然响起来,这次他想也没想,赶紧接了,并且也没看来电就解释了一句:“小柔啊,我刚才正忙着呢,你找我有事吗?”
“咦,陈老师,小柔是谁?让我想想,嗯,我记得您爱人好像叫陈若男的,是吧?嘻嘻,我可不是您的小柔哦。”
饶是陈扬现在锻炼得脸皮超厚,听到这话时,老脸仍是腾的一热,立马红了起来,暗喝了一声京骂之后,再挪开手机一看,通话显示栏上面那“薛小宝”三个字格外刺眼。
尴尬不已的咳嗽两声,稍微掩饰了一下失态,才不紧不慢的回道:“呵呵,小薛啊,前面接的太急,我还以为是我小妹打过来的呢,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呀,您家里还有个小妹吗?怎么以前在学校从来没听您提起过呢?”
听筒里再次传来薛小宝促狭的笑声,让陈扬郁闷得不行,赶紧把话题岔开了:“怎么,小薛,你找我有事?”
电话那头的薛小宝轻笑了两声,却也知道点到为止的道理,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深入研究下去,说道:“陈市长,是这样的,我们单位近期要搞个调研活动,正好要去到越南那边实地考察一下,我就想问问您能不能帮忙,找家便宜点的招待所,呵呵,您也应该知道,我现在这单位就是个清水衙门,打扰您了,真是不好意思,若是不方便,您就当我没说过,不碍事的。”
陈扬闻言就有些哑然失笑,这种小事亏她薛小宝也好意思跟自己张这个口。不过想想倒也正常,虽然没太刻意关心,但岭西有几个八卦的学生在,他倒也知道一些班里学生的近况。薛小宝上次开玩笑说要到西州来投奔陈扬,最终因为种种因素,还是没有成行,并且因为华海官场的一些敏感因素,她从党校培训回去后没有获得相应的擢升,而是去了华海政府办下面的一个经济调研室当了个副主任,可以说是郁郁不得志,当然,在电话里,陈扬却是听不出半点来。
当即他想也没想就应承了下来:“呵呵,这倒没什么碍事的,回头我叫秘书帮你安排一下。”
“嘻嘻,那我先替我们主任谢谢您了。”
电话那头再次传来了薛小宝清脆的笑声。又随便聊了几句,陈扬才很是无语的挂了电话
薛小宝说来就来,一周之后,星期六中午,她就跟他们单位的考察团赶到了西州,稍作休整,准备第二天就到越南进行为期一周的实地调研。
说起来,随着东盟经济圈的日益发展壮大,国内一些商家也开始把注意力投到了越南,泰国等一些东盟国家,并且随着前段时间东盟博览会的成功举办,来这边考察的政府相关单位也变得比以往多出了不少。当然,变相旅游的居多。想来,薛小宝他们调研室也是出于这个目的的居多。
不过,薛小宝到的时候,陈扬有其他事要办,只是安排了政府办的一个工作人员去接待了一下,把一行人送到了市政府招待所住下,这让小薛同志很有点郁闷,有些事在电话里不方便讲,而她确实是有点事想找陈扬商量一下的。
在招待所安顿下来之后,她就给陈扬去了电话,这才知道陈扬是去走访一个困难家庭去了。想想左近无事,她就说要请陈扬吃饭,陈扬本来也没打算在群众家里待太久,就同意了,约好地点后,她就打车寻了过去.
薛小宝忙着赶去的同时,陈扬刚刚进到了西州纺织厂宿舍区的大院里。
由于厂子不景气已经破产许久,并且这片的宿舍区也已经被规划在了新城区建设的图纸里,因此往日里热闹非常的大院显得格外的冷清,一副萧条破败的景象。整个宿舍区里头,大多数住户已经签了协议搬出去了,只有少数几家人还坚守在这里,开发商的条件给得不满意就打死也不搬。本来现阶段强拆的事例比比皆是,这也不是什么顶了不起的大事,但为了避免激化矛盾,市政府方面出台了一系列的维稳政策,这让拆迁公司感到十分的头疼。
陈扬没有让刘猛把车子开进来,而是一路走了进来,边走边随便看看,这个宿舍区跟纺织厂的厂房是一块规划出去的,并且,陈扬如果记得没错的话,这片区域当初应该是大开发公司拿到了标的。
这个旧城改造项目其实在陈扬上任没多久就已经开始了的,但现在过了快半年时间了,却还有几个钉子户钉在这里不肯搬,想想也够大开发头疼的,要知道房地产企业的资金需求很大,对时间的要求也很高,拖得时间越久就越不利,资金链一旦断裂,可不是闹着玩的。
陈扬当然没有义务也没有任何去帮大开发搞定这种棘手的事情的念头,但旧城改造项目迟迟未能动工,也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陈扬的工作。因此,这时候看到这副破败的景象,他还是不由悄悄皱了下眉头。
何小兰的家在宿舍区南面,十六栋三单元三楼二号房。
这是一栋红砖结构的五层老房子,从斑驳脱皮现象严重的外墙面可以轻易看出来,这栋房子应该很有些年头了,即便还称不上是危房,但陈扬看来也差不多了。
也是巧了,陈扬赶到之前,何小兰家已经迎来了一批客人。
其实也算不上是客人,应该说是老熟人才对。是拆迁公司的一些工作人员又来做动员工作了,约七八个左右,人不少,而且一个个要不就是五大三粗的壮汉,要不就是留着怪异长发的瘦削青年,总之,这帮人虽然打着拆迁公司的旗号,但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人。
何家狭小的客厅里,此刻的气氛显得格外的紧张。何家只有三口人,何小兰的母亲早逝,就剩下他们姐弟俩,还有就是个老父亲何志刚了。不过今天何小强去了学校补习,因此现在家里就只有何小兰跟父亲两个在家。
此刻父女两人都坐在客厅的老旧木沙发上,怒目圆瞪的盯着家里来的这帮不速之客。
更准确的应该说是瞪着对方为首的那名男青年。
这个男青年打扮时髦,一身休闲的高尔夫装扮,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岁,留一头长碎发,讲话时习惯性的甩动着头发,显得潇洒极了,脖子上还挂着的那根一指粗细的金项链,看上去格外的扎眼。
率先开口的也正是这个男青年,他进屋后先是很随意的在这两室一厅的狭小空间里恣意的转了一圈,走走停停的,最后,目光却是毫不掩饰的上下打量起了因为害怕,而蜷缩在破木沙发上的何小兰。
“哟,小兰,没想到几个月没见,你在医院里躺着躺着,人倒是生得越发的俊俏了哦。看来,大难不死,还真有后福哦。”男青年皮笑肉不笑的阴阴说道。
那何小兰一听,更是害怕不已的往后又缩了些,不住摇着头,结结巴巴的喊道:“你这这个混蛋,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我就要喊警察了”
“喊警察来?”男青年却是阴阴一笑,砸吧着嘴巴,啧啧有声的说道:“呵呵,听人说,你们不是已经又傻了吧唧的去报案了吗?怎么,派出所到底受理了没有啊?瞧我这小心肝,快被你们吓死了哦,哈哈”
男青年边大笑着,边又走近了些,然后旁若无人的一探手,直直的伸向了何小兰,想要捏住何小兰的下巴。
“混账,住手”
一旁的何父怒不可遏的挺身站了出来,劈手就想扇向那青年白生生的脸颊。
可谓的是,他刚一有所动作,跟在青年身侧的两个膀大腰圆的壮汉立刻一左一右的卡在了他身旁,并且轻而易举的就摁住了他。
“混蛋,放手放开我”
何父被死死摁住,口中大声的嘶吼着,如同困在牢笼的猛兽。想当年他也是个赫赫有名的战斗英雄,可奈何岁月不饶人,加上退伍时身染恶疾,导致身体一直都不是很好,若不是为了一双儿女咬牙坚持着,恐怕早就随着亡妻去了。因此,这时候尽管他已经拼尽全力,但却是一点用也没有,依旧是被两个壮汉压弯了膝盖,一点点的往地上跪去。
“你们干什么呀?快点放开我爸爸”
看到父亲被人擒住,自从这帮人进来后就一直哆哆嗦嗦着,害怕得不行的何小兰这时候也顾不上害怕了,哭喊着冲了上来,抓住擒住父亲的一名壮汉的胳膊使劲的猛摇起来,试图拽开对方。
可对方的手臂比她的大腿还粗,她一个弱小女子却又怎么可能掰得开一个壮汉哟。
“呵呵,小兰,想让我们放了你们也行,待会儿就照我刚才说的,老老实实写份证明材料,签字画押,省得以后老他**来烦我”
男青年阴笑着,边说边伸手揽住了何小兰的肩头,恶狠狠往怀里一拽,
“啊你要干什么?”
何小兰猝然间被恶棍再次缠上,忍不住惊慌不已的失声尖叫起来,手脚也开始胡乱的踢打着,做着一些明显没什么意义的无用功。
相反,倒是惹得那男青年yin笑连连,伸手在她的嫩脸上轻捏了一把,笑嘻嘻道:“呵呵,要不是我叔叔叫我收敛点,我说不得还真得再试试你这小娘们的滋味。嘿嘿,你还真别说,瞧不出来,你这小骚-蹄-子在床上还真挺会玩儿的,才那么点儿药性,就浪得跟个狐狸精一样,真他**爽。”说着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似乎对施-暴的那天晚上的经历仍然回味无穷。
“放手你们他**的给我放手我要枪毙了你们这些王八蛋”
一旁的何父看到女儿落入魔爪,情绪变得更加失控起来,眼睛血红无比的怒吼起来。别说,激动之下,还真让他稍微挣脱了些那两名壮汉的控制,两只手虽然被控制住,但仍是挺身站直,奋力朝男青年踹了过去。
男青年没想到对方还有这等蛮力,从他高价雇回来的打手手底下还能挣脱出来,一时间没注意,小腿迎面骨就挨了一记狠的。
“哎哟”
男青年痛得赶紧松开了那何小兰,抱着右脚跳了起来。
可这也仅仅是几秒钟的事,很快,何父再次被摁住,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紧接着,男青年冷着脸破口大骂起来:“操-你-妈-的,死老鬼,给老子死远点”边吼着,恼火不已的他冲上去就扬手扇了何父一个耳光。
啪
一声脆响过后,何父却是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双目赤红的瞪着男青年,殷红的鲜血汩汩的从他嘴角冒出,并顺着他嘴角流了下来,其状甚是可怖。
而男青年却是混不在意,拍了拍有些生疼的右手,“妈-逼-的,这个死老鬼,一天到晚就他**知道上访,老子迟早给这***害死,**,老子不发威,真当老子是病猫吗”
边骂骂咧咧着,边走向那方才被他一把扔开的何小兰,狞笑着把对方从地上拉拽了起来,然后二话不说就要往卧室方向拖去。
“啊你这个混蛋要干什么,快点放手啊”
何小兰惊惶不已的哭喊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一直在旁看戏的一个穿西装打领带的中年男人不由微微皱了下眉头,想了想,还是发足快步追了上去,沉声劝道:“华少,来之前老板就交代过,您还是”
“好了,东叔,你废什么话,我用不着你教我怎么做事。”男青年不悦的皱眉说道,然后又回头瞪了手下一眼,“你们都他吗给我识相点,回头要是被我叔叔知道了,你们就等着被炒鱿鱼吧。”
一众打手面面相觑,虽然明知道不妥,但却是没一个人敢上前拦阻少爷施-暴的。
而被摁跪在地上的何父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恶魔想干什么,脸色巨变的同时,嘶声狂吼起来,“混账,放开我,快点放开我我要杀了你们”
同时,身体死命的挣扎着,想要挣脱出来,可惜的是,却是徒劳无功,一点作用的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哭喊着的女儿被这个恶魔一点点往卧室里头拖去
而在不远处的楼下,陈扬站正从一处破烂不堪的水泥篮球场不紧不慢的走过来,而他身后,则跟着的依旧是他那两个亲近下属,小胡和刘猛两人。两人手里各拎着一个沉甸甸的袋子,里面水果,营养品之类的东西一应俱全。
“小胡,记得一会儿该怎么说了吧?”
快到楼底时,陈扬还有点不放心的又交代了一遍。
小胡忙不迭点头应道:“市长,您放心,我记着呢,待会儿我就给那老何介绍您是我单位的一个同事,代表捐了钱的干部过来看望何小兰的。”
陈扬满意的笑了笑,刚要穿过马路,这时,却见旁边传来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转头一看,才发现有一辆白色宝马车这时也正缓缓朝这栋楼驶来。
“怎么又是她?”
陈扬微微皱眉,虽然距离尚远,但他还是一眼便瞧出来了,对面开车的司机是个女人,而且正是那个让他有些烦的徐倩小姐。
不过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个徐倩应该是来做钉子户的动迁工作的。
很快,宝马缓缓停在了楼底一处平地上。徐倩显然前面在车上已经认出了陈扬,停好车后就立刻打开车门下了车,笑吟吟的跟陈扬打了声招呼:“陈市长,您好,想不到在这也能碰到您哦?”
陈扬对她娇媚的态度不甚感冒,只是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你好,徐小姐。”
“陈市长,您是来检查工作的吧?”徐倩边说边皱了皱眉,“按照您上回批准执行的方案,我们公司一丝不苟的落实了,可还是有人狮子大开口,索要无度。“她倒是会选话题,一开口就讲起了困难。
陈扬不置可否的笑笑,刚要说话,不想这时从楼上突然传出了一个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救命啊”
抬头一看,竟然就是从这三单元三楼方向传出来的。
陈扬几人闻声脸色一变,却都猜不出来楼上发生了些什么。下一秒钟,。
徐倩亦是如此,暗忖一声,奇怪了,不是说好了跟这些钉子户好好沟通的吗?这到底怎么回事?当即也不做他想,赶紧也跟在陈扬身后,快速跑上了楼。
每上一层楼,那喊救命的女孩声音就更清晰一分,在狭窄的楼道里回荡着,让人闻之色变。
陈扬情知很可能有大事发生,暗道一声不好之后,箭步一般的飞快冲了上去。
三楼并不算高,只十多秒钟就到了。
“市长,就是这间”
陈扬身后,气喘吁吁的小胡指了指右边的一扇紧闭着的破木板房门说道。
门口时虚掩着的,显然前面有人在他们之前就已经破门而入。
陈扬没有多想,二话不说就推开门,闯了进去。
嘭
一声闷响,门打开后,陈扬一下子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住了。
只见一个穿着绿色旧军装的男人被摁跪在地板上,嘴角满是鲜血,嘴上却是被一团破布给堵住了,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而旁边的沙发上,则三三两两的坐着几个抽烟讲笑的男青年。
猛然间看到有人闯进来,这伙人顿时就是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抽烟的不抽了,讲笑的也住了嘴,只是愕然的看向陈扬几人。
“救命啊”
恰在这时,那个凄厉的哭喊声再次传来。
陈扬一惊,转头看向右侧的卧室,没有半句废话,沉声唤道:“刘猛”
“是”
刘猛心领神会,冲到那声音发源地,二话不说一抬脚就踹开了本就没关紧的卧室房门,然后在众目睽睽下,冲进去,一把拽出了一团白乎乎的东西,随手就往客厅中央远远的扔了过来。
白光在空中划过一条抛物线,急急的往客厅方向飞来。由于速度太快,众人甚至都还来不及瞧清楚这到底是什么东东。
嘭
一声闷响过后,众人才愕然发现,这个堪比羊羔一样雪白的玩意,竟然是个浑身上下未着片缕的裸-体男人。
嘶
门外,徐倩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伸手掩住了樱桃小口,等她看清楚那男人面容时,脸色腾地就是一变。
第一零九章 惊
“华少”
等几个打手看清楚被扔出来的是他们的老板时,脸色都是一变,其中两个人飞快的跑过去从地上扶起了吴中华,其他人则立马就群情激奋的把陈扬围了起来,很明显,他们一眼就看出了之后进来的那三人中,陈扬才是话事人。(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妈-逼-的,找死是不是”
“哪儿跑来的傻×,敢动我们华少,真是不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睛了”
“哥几个,揍他丫的”
小弟们骂骂咧咧着,一个个的大表忠心。边说着,挥舞着拳头就要上去揍人了。
陈扬脸色一冷,却是没有半点要躲开的意思。
他是不着急,小胡却是脸色都白了,倒不是害怕,而是担心陈扬有什么闪失,赶紧冲上去挥舞手臂大吼起来:“这是我们西州的陈市长,我看你们谁敢动手”
“市长?老子还是省长呢”领头那个五大三粗的小弟阴笑连连,压根就不会相信自己这辈子会有机会跟市长这么近距离的交流,把手一挥,招呼道,“操,兄弟们上,揍死丫挺的”
话音未落,他拳头生风,一个饿虎扑食,猛砸向了陈扬面门。
陈扬虽然很多年没跟人打过架了,但小时候调皮的底子还在,这一拳来势虽猛,但他轻巧的一侧身就闪了过去,刚要反身把这货给踹开时,不料后背猛的一紧,腰部被人从后面狠撞了一下。
嘶
他皱眉抽了口冷气,这一下撞得可不轻,目光一闪,才发现撞到自己的却是小胡。
原来,小胡刚才一直伸开手臂,妄想用自己瘦弱的身躯拦住这伙暴徒,谁曾想,被一个壮汉伸手一扒拉,他立马就倒了霉,那瘦弱的身体往后一个踉跄,一不小心就撞到了陈扬。
这可真是
陈扬无语极了。
好在这一耽搁,卧室里的刘猛听到外面的喧哗声,情知不妙,再顾不上帮那被床单绑住的何小兰松绑,赶紧冲回大厅救驾。
以他专业的身手,这些个杂鱼完全不够看的,拳打脚踢之下,没小会工夫就冲到了包围圈里头,用他壮硕的身体护住在了陈扬身前,冲对方喝骂道:“滚开点”
小弟们前面吃了暗亏,这时都对这个黑壮的猛男有些心里发毛,但并没有退下,仍是呈包围之势,把陈扬三人围在了圈子中央。
不过,他们不知道陈扬的身份,门外的徐倩可是一清二楚,看到分公司这些员工竟然对市长动了拳头,她心一下就凉完了,若是陈扬在这里被打了,那这事情真的就是没任何回旋的余地了,到时候即便是吴总出面,恐怕也保不住他们了。
想到这儿,她再顾不得惊愕,忙冲进了屋里,拦在了两帮人的中间,冲拆迁公司的一帮员工大声喊了起来:“放肆这是西州的陈市长,你们还不赶紧住手”
众小弟面面相觑,陈扬他们不认识,但集团高层、吴总身边的红人徐小姐他们却都是认识的,并且这次的西州纺织厂拆迁安置工作实际上也一直是在徐倩负责的,因此,徐倩也算是他们的直接领导了。
这时听到徐小姐亲口告知,他们哪里还敢怀疑半点,一下子全都傻呆呆的愣住在了当场,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这时,那个叫东叔的中年人扶着吴中华走了过来,有些疑惑的看向陈扬,问徐倩道:“小徐,这他真的是,是陈市长吗?”
“嗯,是的。”徐倩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脑子里却是飞快的盘算起来,该怎么样处理眼前这个棘手的局面。
东叔心里一咯噔,再看向陈扬时,正巧陈扬淡然的目光也正冷冷的朝他看了过来,他使劲咽了口唾沫,脸色刷的就是一白,情知这回真是惹到**烦了。
“**,你们他**还愣着干什么,快帮我把刚才那傻-逼抓起来”
这时,吴中华的骂声从后面传来。原来,前面他虽然摔得不轻,但这会儿倒也缓过劲儿来了。
可他吼声落下半天,却惊愕的发现没有人理会他,他一奇之下,上前往圈子中央看了一眼,然后整个人便如同被施了定身术,僵住在了当场,瞠目结舌的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上回在西州大学附近,他倒是见过陈扬的,虽然对陈扬怀恨在心,但也知道陈扬可不是任他欺负的小老百姓。是以这时一见到陈扬,立马就认了出来。
陈扬没有理会他,只是转头吩咐道:“小刘,你们俩去把何志刚带过来。”
很快,何志刚就重新获得自由,脸色铁青的哆嗦着,被刘猛两人搀扶着走到了陈扬跟前。
可还没等陈扬问话,他刚一看到那僵住的吴中华,双目就再次充血,猛的挣脱开小刘的搀扶,疯了一样的扑向了吴中华。
嘭
一声闷响过后,吴中华被狠狠的撞倒在地上,紧接着,就看到这个退伍老兵就跟个疯子一样,不要命的朝吴中华身上各处狂踢暴揍起来。
“华少”
众人见状,心里头都是一急,忙想上前帮忙扯开疯了的何志刚。
可他们脚步刚动,旁边立时便响起了陈扬冷冰冰的声音:“徐小姐,叫你的人全都去门口蹲着,我数到三,谁还留在这儿的,我保证他吃不了兜着走”
徐倩一怔,却只能咬牙向领头的东叔使了个眼色。
而那吴中华前面摔了一跟头,这时还头晕着呢,再一碰上这只怒不可遏的出闸猛虎,哪里有还手之力,只能抱着脑袋,在地上翻滚起来,嘴里头不时的发出惨绝人寰的痛呼声,还不时的喊着救命。可喊了半天,却一点用也没有,很明显是徒劳无功的了。
五分钟后,一片狼藉的现场总算是平静了下来。
吴中华像条死狗一样,被刘猛摁跪在地板上,哆哆嗦嗦的不停的打着摆子,嘴里大口的呼吸着,白沫横流,看上去就像是毒瘾发作的前兆似的,另外,他身上再次变得光溜溜的,只比刚才多了几个明显的脚印和他前面穿的一条内裤。那叫东叔的中年男子想脱件衣服给他遮羞,但被陈扬冷厉的目光一瞪,他旋即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何志刚父女俩坐在沙发上抱头痛哭,都有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的确,刚才只要陈扬几人稍微晚来个几分钟,同样的悲剧将再次降临在何小兰身上,而这次,也许她将再也没有勇气站起来。
陈扬没有去打扰这对父女,而是静静的走到了一旁,交代了小胡几句,让他立刻通知市公安局的人过来,把这票人渣统统带走。
徐倩把手下都叫到门外之后,才回头向陈扬说起情来:“陈市长,您看,这是个意外,小华现在也受到了教训,这事就算了好吗?嗯,回头我一定请示吴总,给您,哦不,给这位老先生一家人登门道歉。”
她是想着现在吴中华被那老军头揍了一顿,对方有什么气也应该出了,差不多也合适了。
陈扬瞥了她一眼,没有吱声。
徐倩只好继续小心翼翼的赔笑道:“陈市长,您给个面子成不?这也是小华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没必要叫警察来吧。”
“给个面子?”陈扬闻言呵呵一笑,“给谁面子?你徐小姐,还是你们大开发的吴总?对不起,徐小姐,我不觉得我有什么必要给你们面子,在我眼里,你们什么都不是,你们也没有资格跟我谈什么条件。”
徐倩心里一沉,脸色阵青阵红的,尴尬极了。
说实话,做为吴振邦的心腹手下,她这些年见过的厅级干部不知凡几,即便是省里的一些大员她也见过不少,但从来没有谁像眼前这个陈市长这么难缠的。
“徐小姐,我这么跟你说好了,你可以立刻通知你们吴总,我不管他这次找什么人来说情,哪怕是找到中央去,吴中华这牢都坐定了。”顿了顿,又道,“今天你该庆幸你管住了你的几个手下,我没被你们伤着,不然的话,就今天这事儿,我保证让你们在西州看守所里度过余生,包括你徐倩在内。”
陈扬的声音冷得刺骨。
徐倩不敢多话了,心里却是羞愤莫名,这种当面羞辱她这辈子算是都忘不了了。她甚至有种感觉,眼前这个人不是个高级干部,而变成了一个牛气冲天的纨绔子弟。
也是,市长可没见过谁这么直言不讳的。
其实,如果她知道陈扬的具体身份,恐怕就不会这么想了。
今天陈扬是动了真怒了,他万万想不到,朗朗乾坤下,竟然还会在自己管辖的地方发生这种让人发指的惨剧,他甚至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来晚了,会是什么样的一种惨状,到时候,他都不会原谅自己。
不一会儿,楼底下响起了一连串刺耳的警笛声,市局局长李志贤亲自带队赶到了现场。
徐倩独自下了楼,给吴振邦去了电话,她知道,这里已经不是她能管得了的了。
第一一零章 风波起
东扬的答案很简单。(顶点小说手打小说)但是所有人仍然是头雾水,同时照,4一匀起了一片整齐刮一的吸气声。
的确,这些围观的食客们今天真是开了眼界了,短短几分钟内,变故接二连三。恐怕事前任何人都想不到,原本以为是一场皆大欢喜的求爱好戏,几分钟后就变成了现在这种局面。
原先那个风度翩翩的帅哥求爱不成后,转瞬就变成了一个欺男霸女的纨绔,而那个看起来温柔大方还很性感的美女也一下子变成了一个狠角色,不仅说话恶毒刻薄,而且看样子作风也很不正派,毕竟,化年代末的人们还真没办法接受一个女人随身的包包里放着五六个避孕套的。
当然,最让人想不明白的是。这个大胡子是谁?
前面大家伙尚处于惊愕羞愧中时,还没等仔细瞧清楚这大胡子长什么样,就看到那身高超过一米八的王奇被人一巴掌直接扇飞了出去。
而且这人上来根本就没任何废话。就只简单问了一句,然后直接就一个大耳刮子扇了过去。现在谁也不知道这个突然间冒出来的大胡子是什么人?只知道这人刚一出场就给大家留下了暴力加野蛮的第一印象。
前面大伙儿还觉得眼前这几个青年挺可怖的,但陈扬这一个干净利落的耳光扇过去后,虽然陈扬就一个人势单力孤的,但围观的人却很诡异的开始为那几个青年捏把汗了。
真是奇了怪毛
但事实就是如此,陈扬身上那种别人一辈子都学不来的上位者气势。瞬间就让众人把强弱关系搞反了。
也许只能用气场来形容吧,不然都没办法解释了。
王奇踉踉跄跄的接连到退了灯几步。然后在一个急冲过来的手下帮忙下才算站稳了脚跟,脸上写满了惊愕和不敢相信,下意识的用手一摸嘴角,粘了吧唧的。
操,流血了!
王奇彻底的愤怒了,正要冲上去跟陈扬拼命,不料却被一手下死死抱住了。他正在火头上,当即破口大骂:“操中你妈的,你们这帮饭桶。拦着我干什备,还不把这人给老子抓起来!”
“奇哥,你冷静点该手下已经认出了陈扬,只能硬着头皮抗命了,死死抱住了老板。
“陈走近陈扬就不得不硬生生的停住了步子。
三步之外,这是她必须跟陈扬保持的距离。
是的,即便眼前这个人明明是她最亲近的男人,她也必须要装做不认识或者交情很浅。
她知道,她也能理解,但心里却还是忍不住泛出一些黯然和失落。当然,更让她感到害怕的人现在已经不是前面羞辱她的那个混蛋。而变成是陈扬了。因为从陈扬刚才那冷冰冰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神中。她读出了一种男人特有的愤怒,她知道陈扬一定是生气了,而且不像以往,这次是真的恼了自己了。
紧接着,陈扬瞥了一眼地上那几个避孕套,目光才再次落到纪仙儿那惶恐不
纪仙儿心脏倏地一紧,暗道一声不好,自己这回可是瞒着陈扬来的。万一他胡思乱想,以为我耐不住寂宾,跟王奇那混蛋或者其他什么男人有什么?且之事可怎么办啊?
这段时间她也想开了,反正就是当情妇嘛,看陈扬一个人的脸色总好过以前要看那么多男人的脸色。而且更重要的是,虽然她记忆中陈扬曾经三番两次的把她害得挺惨,但知道陈扬是自己的男人后,现在她心里头却怎么也恨不起来了。
这回来辛庄见了陈扬,她想着难免就要做些羞人的事儿,于是就专门买了几个避孕套在包里装着。她主要也是怕如果不小心有了孩。说不定陈扬会让自己打掉,那样的话可真是发不来了。倒不是她不想要孩子,而是她知道自己的情妇身份不允许,不然的话,她巴不得能有个小孩天天陪着呐。可现在惊喜全没有了,反倒是很可能会让陈扬误会自己。
一想到这,她就迫不及待的想要马上跟陈扬解释一下,即便不解释。哪怕陈扬现在能给她个缓和点的笑容也行啊,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冷着个脸拒人千里之外,让她心里空落落的,慌得不行。
但这众目睽睽之下,她却什么也不能做,不能说,只能苦了自己干瞪眼
陈扬见纪仙儿一脸干着急的模样。还以为她是被自己当面拆穿了谎话才脸红的,却哪知道纪仙儿现在都快急疯了。
对于纪仙儿屡次三番的撒谎欺骗自己的事儿,他暂时还没工夫清算。这儿还有个小白脸要处理,就没理会纪仙儿,而是转过头,先是抬腕看了下时间,皱了皱眉后才看向了王奇,问了一遍跟刚才同样的问题:“你叫什么名字?来辛庄干什么的?。
王奇前面听人喊出“陈分配来辛庄没多久,倒是没认出眼前这人就是辛庄的大老爷,一听陈扬这话就毛了,“你谁啊你?我们派出所办案要你来指手划脚吗?。
围观群众先是一愣,紧接着就乐了。不少人窃窃私语起来。,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肌,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第一一一章 老婆要来?
第一一一章老婆要来?
虽然寄信的人弄得很神秘兮兮的,但西州警方也不是吃素的,尤其是事关重大,李志贤不敢有任何怠慢,很快就组织了精兵强将,并且都是靠得住的心腹对全市所有三教九流的杂鱼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排查行动。(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没两天,照片的事就有了眉目,经查,这张照片是两个社会闲散人员拍的,一个叫朱庆,另一个则叫做侯晓武,都是典型的无业游民,平时专门接点帮那些有钱的大老板查情妇有没有出轨的活儿,甚至跟一些没有出版批文的小报都有点业务来往,算是半职业狗仔吧。
但据这两人交代,这一组十六张照片虽然是他们偷*拍的,但那封信却不是他们寄到市政府的,他们收了钱之后就把照片包括底片一块,统统都交给了一个叫六哥的上家。并且他们跟这个六哥也不是很熟,只知道这个六哥在西州道上人面挺广,挺吃得开的。他们当然也知道偷*拍市长的后果有多严重,可是六哥开出了一个无法拒绝的价码,他们才铤而走险了一把,谁知道到头来,钱揣兜里还没热乎呢,就已经被逮住了。之后两人都是泪流满面的表示了悔不当初的意思,希望政府能宽宏大量,放他们一马,但很显然,不出意外的话,等待他们的将是冰冷的铁窗生活了。
而查到这条线索之后,市局方面马上展开行动,对西州的一些涉黑团伙进行彻查,更全力缉拿那所谓的六哥,但可惜的是,对六哥日常出没的几个夜场的突击检查却是一无所获,六哥好像事先得了信,早早的就躲了起来。
就在李志贤不信这个邪,非要挖地三尺把这个六哥给找出来的同时,陈扬却是给他去了一通电话,让他把这事先放一放,虽然对陈扬的命令很是不解,但李志贤还是立刻中止了大规模的扫场行动,只是安排了几个比较得力的心腹手下,继续对一些线人加强监控,一旦有了这六哥的消息,立刻缉拿归案。
西州政府大楼,市长办公室里。
陈扬一如往常那样,埋头批阅着桌面上那仿佛永远都看不完的一大叠文件,他脸色很淡定,丝毫看不出来照片的事情给他所带来的困扰。
通过这几天李志贤对案情的汇报,对于这起突发事件,他心里基本上已经有谱儿了。
很显然,这个针对自己的阴谋肯定是在吴中华案发前就已经策划好了的,只不过凑巧在吴中华被抓之后,对方才刚好找到了一个不算是机会的机会,拍了一组照片罢了。不然,自己前段时间一直深居简出,对方即便想拍点火爆点的材料也根本没有机会下手,更别说事情不可能会这么凑巧了。
并且,对方的目的也很简单,之前或许只是想捏着一个所谓的把柄,关键时刻才会用得上,只是对方万没想到,这个关键时刻来得这么快。吴中华被自己叫人抓走了,刚好对方手里掌握了一组照片,还真是瞌睡遇着枕头了。
他很清楚,如果吴中华继续按正常程序排期候审,那么这些照片的流向就很不确定了。
而陈扬之所以没有叫李志贤继续严查下去,主要是他并不认为这些照片真能掀起什么波澜,师生俩一块吃个饭而已,很正常的人际交往嘛,即便是省纪委的人来了,他也完全能解释得一清二楚,更何况,想在男女关系方面找到机会打击自己,那对方很显然想得太过天真了点,自己可不是那些乡长镇长,会被这种花边新闻轻易就搞垮掉,并且私生活问题也从来不是上面考察一个高级干部的关键因素。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不想把这些照片拿回来,毕竟,这些照片的杀伤力虽然不大,但如果被某些有心人翻来覆去的在背后搞事,也真挺烦人的,而且多多少少也会对自己在省委高层的心目中的风评有些影响。
但不管怎样,他更不希望,为了区区一组照片,就让全西州的警力没日没夜都耗在这上面,这不值得。
如果权势都用在这种地方,那么他宁可不使用这种特权。他有他自己的一套做官原则。
一直忙到快下班时间,他才把手头的文件搁下了,然后起身活动了一下,刚想要把小胡叫进来交代点事,不想这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很快,门口打开,一看,却是小胡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小胡看起来精神不是很好,烟袋黑乎乎的,显然最近休息得不是很好,也难怪,最近正值多事之秋,陈扬忙坏了,做为秘书,小胡当然也不能幸免,之前他已经连续好几天没回家了,就在这里整理资料,不过,他倒是不会对天天加班有什么怨言,现在累点没什么,都是为了将来飞黄腾达打基础,等哪天陈扬真不叫他加班干活了,他怕是才真的要紧张了。
“市长,前面市委办的李秘书来了个电话,说是通知您尽快过去一趟。”
陈扬哦了一声,随口问道:“说了是什么事了吗?”
“好像说是省委有个工作组下来了,市委那边正忙着接待呢。”小胡想了想,才回道。
陈扬闻言眉头不经意间轻皱了一下,来得这么快?他们倒是会挑时候。
然后也没多想,只是又抬腕看了看时间,才吩咐道:“小胡,这样,我爱人可能十二点钟左右到西州,待会儿你叫上刘猛,一块去机场接一下。”
“啊,市长您爱人真的要来咱们西州了吗?”小胡脸上露出喜意,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一张让人不敢轻易接近的绝美脸庞。
上回他曾经跟陈扬一起去过一趟燕京,然后也到医院去见过市长夫人,他到现在都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市长夫人时的少许失态,那真乖乖不得了,他原先还有些恶意的猜测,像老板这种大家族出身的人,想必原配肯定长得很普通,甚至可能很丑,不然的话,老板怎么会有闲工夫在外面找了两三个红颜知己呢?就好比他之前见到过的一些省里市里的领导爱人,都是要说多难看就有多难看,直到真正见到了老板爱人,他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了,不得不说,老板这可真是唉,怎么说呢,完全违反了某条不成文的官场铁律了嘛,他这还让其他领导怎么活啊?
当然,他在心理面可不敢有任何胡思乱想的念头,对这位市长夫人,他可是打从心里的敬畏有加着呢。即便到了现在,他还记忆犹新,那天在病房里,他跟着老板一块进的屋,然后陈若男见他进屋了,就轻描淡写问了一句,“你就是小胡吧,来,忙了一天了,吃个苹果休息会儿吧。”,每当想起这句话,他仍然还会激动万分,如同打了几针兴奋剂一样,心绪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因此,现在接到去机场接人的任务,他的精神不禁猛振,已经想到待会要立刻去洗把脸整理一下仪容,万万不能给市长爱人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毕竟,很多时候,在这种大人物眼里,这些小细节的地方都是要注意到的。
陈扬却是不知道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小胡这家伙脑子里已经转悠了无数个念头,只是苦笑着点点道:“是啊,这大老远的,还带着孩子,我可不怎么愿意她过来,但她也不知怎么回事,非要带孩子过来看看我。”边说边摇了摇头,无奈的叹口气,“唉,我爱人性子倔,很难讲得通的。”
确实,他是真不希望陈若男大老远的飞来西州看望他,尤其是现在正值多事之秋,平白让若男担心自己就不好了。可没办法,若男也就来之前打了个电话通知了一下他,然后也不管他同不同意,第二天,也就是今天一大早就坐最早的那趟航班飞了过来.
小胡出去没几分钟,陈扬稍微收拾了一下,立刻也下了楼,然后转上到了市委大楼。
刚上到三楼,在楼梯口就碰到了正朝他迎面走来的市委秘书长林朝阳。
“呵呵,陈市长,您这么快就过来了啊,我这还想着亲自过去通知一下您呢。”林朝阳笑眯眯的跟陈扬打了声招呼。他虽然是绝对的韩海天的铁杆拥趸,但平时倒是个笑面佛一样的,见了陈扬一直都是很谦恭,让人想找他麻烦都下不去手。
陈扬笑笑说道:“嗯,那边忙完没什么事儿,就直接过来了。”
很快,两人说笑着经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了最尽头处的一个大办公室门前。
可等陈扬一走进到办公室里,立刻就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韩海天沉着脸坐在长沙发上抽着烟,眉头紧锁着,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天大的难事一样。总之,看他样子就知道,怕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或者说,已经发生了。
听到脚步声,他抬眼一看,见进来的是陈扬,他立刻把烟头掐灭,站起身,脸色极其严肃的对陈扬道:“陈扬同志,今天单独找你过来,省纪委的张主任马上就到,他有点事情想跟你了解一下,你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实事求是的讲就行了,我个人是相信你的。”
陈扬闻言脸色丝毫未变,点点头道:“好。”
第一一二章 异样
第一一二章异样
韩海天口中的张主任叫张成,是省纪委第四纪检监察室的负责人,官不大,但手里头的权力不小,省纪委下设的这个纪检监察室其中主要一个职能就是,监督、检查所联系市党委、政府及其领导干部遵守党章、贯彻执行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和国家法律、法规、决定、命令的情况以及兺?市的实权二把手,省党委委员,省纪委方面因为这么一丁点捕风捉影的作风问题就大张旗鼓的下来找他谈话,确实有点过了,这也不符合省委高层爱护优秀干部的原则。(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想来这张成也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是以现在才略显得有些踌躇。
但这些问题还是不能避免,聊着聊着,张成脸上的笑容渐渐收了起来,然后接过副手递过来的一个信封,很严肃的递给陈扬:“陈扬同志,最近我们省纪委信访室收到一封匿名的群众举报信,随信还寄来了几张照片,我们整理了一下,发现其中可能存在一些违纪问题,你先看看,待会儿希望你能跟我们谈谈你的真实看法。”那几名纪检人员这才开始记录。
陈扬接过信封,随手翻看了起来,果然,这信封里装的是一叠照片,一共八张,前面七张都是那晚上他跟薛小宝在小天鹅吃饭时候偷*拍的,有几张甚至称得上是近距离的特写,两人的表情看起来都很愉快,再联系到陈扬的具体身份,的确是很容易让人产生怀疑,尤其是其中有一张薛小宝笑吟吟的帮陈扬夹菜的照片拍得尤为生动,照片中薛小宝看向陈扬的那仰慕爱恋的眼神,被拍得传神极了,即便是了解两人师生关系内情的人,比如被中央党校的那一班同学看到,恐怕都会误会两人的关系一日千里,更别说那些不知情的干部群众了。就算是陈扬,看了这张照片也吃惊不小,若不是他记得很清楚,那天薛小宝确实是帮他夹过菜,他差点都以为这是张PS过的照片了。
至于最后的一张,拍摄地点却不是在饭店里了,而是改在了那天两人饭后散步的西江河堤,内容也很有爆点,刚好是薛小宝帮陈扬揉腰时抓拍的,只是因为光线等问题,这张照片拍得不是很清楚,基本上如果是不熟悉陈扬的人,根本瞧不出照片里的人就是陈扬,单独一张摆出来看,完全没有任何意义,毕竟看不清楚人嘛,可若是跟前面七张照片合在一起,加上照片里的暧昧内容,那就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了。
因此,前面还没什么,等看到这最后一张照片时,饶是陈扬是个大度的人,脸色仍然刷的一下沉了下来。
在陈扬脸色阴沉的一张张翻看照片的同时,张成似乎也觉得刚才的话有些过于严肃了,好像有点不妥,就边喝着茶,边补充了几句:“陈扬同志,我先在这里跟你交个底,这次在下来之前,阚书记就特别做过指示,我们纪委方面是相信你不会犯这种错误的,这次我们也是出于保护党内干部的考虑,才循例下来找你亲自了解一下真实情况,并不代表我们省纪委方面就对你有什么其他不好的想法,希望你能理解,也不要因此而背上心理负担,对工作造成不必要的影响。”
张成把话说完后,才稍微放松了些,没刚才。这些照片他当然早就看过很多遍了,但这组照片顶多也就是能说明陈扬有个关系比较好的女性朋友罢了,至于那封举报信他倒是也看过了,内容跟其他一些举报干部私生活作风问题的信件没什么太多区别,没有任何的,并不能就此证明,陈扬的生活作风一定有问题。
而以他在纪检战线上的多年工作经验来看,信访办收到类似像这种捕风捉影的信件,最合理也是最常见的动作就是把这些信件置之不理,或是直接打个电话下来,找当事人了解一下情况就算完事了的,像这么大张旗鼓的安排工作组下来找当事人谈话,不是没有过,但绝对是少之又少,并且往往都是包含了其他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比如政敌间相互的倾轧之类的,反正都是把纪委当枪使了。以他的工作经验,当然也能猜出来陈扬这回应该是得罪人了,才惹上这破事的。而陈扬得罪的人显然能量不小,能敦促上面把这破事当成案子来办。
但其实对方这个时机选择得很仓促,并不合理。这事如果是自己来操作,那么自己绝对不会这么草率单一的把这些照片抛出来,而是会选择在陈扬身上被查出有其他问题,比如贪污**等等问题时,再适时的配合着抛出来,那么效果就好得多了,甚至可能会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个小报告打得不科学啊老韩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张成喝着茶,脑子里展开丰富联想,当然,他却是犯了经验主义的毛病,还以为这是一二把手之间再寻常不过的掐架,却哪里会想到这后面还另有隐情,而搞事的人不是不知道,而是真急眼了,才会病急乱投医的。
就在他自顾自琢磨着这背后的故事,并以此为乐的当口,陈扬也慢腾腾的把照片看完了。都看过之后,陈扬稍微沉吟了一下,就把早就准备好的一套说辞拿了出来。
“关于这些照片,我可以向组织解释一下,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我曾任教的中央党校的一个班里的学生到西州来出差,我就请她吃了个便饭,而这些照片应该是在我跟我学生吃饭时候拍的”
陈扬简单把事情经过叙述了一遍,很实事求是,甚至为了解释清楚最后那张包含暧昧内容的照片,他还把中午去何志刚家走访时碰到的意外情况讲了出来,而这些前因后果一旦讲明,关于陈扬生活作风有问题的谣言不攻自破。
张成很认真的听着,中途并没有插话,而他旁边的纪检人员则飞快的记录着谈话材料。
等陈扬讲完之后,他心里微微一惊,显然他来之前并没有详细研究过陈扬的档案,并不知道陈扬曾经在中央党校任职的这一经历,这一突然间听到陈扬提起,他还真有点不敢相信,不得不说是小小的震惊了一下。
略一沉吟后,随即才开口又问道:“陈扬同志,这么说来,照片中的女人只是你以前在中央党校干修班教过的一名普通学生,你跟她之间并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只是很正常的师生关系咯?”
“是的,确实如此。”
陈扬点头沉声说道。心里却是既觉得无奈又有点恼火,这些纪委的同志,来之前一点准备工作都没有,能不能严谨一点?
虽然心里颇有微词,但他脸上没有表现半点出来,接着又道:“张主任,至于我刚才所讲的是否属实,纪委可以去华海市委办公厅去了解一下情况,我的学生就在那里工作。”
“好的,陈扬同志,谢谢腻的配合,你所说的具体情况我们都大致了解了,并且也已经做好了相关记录。至于今天我们的谈话内容,按惯例,还请你一定要保密。”张成边说边很干脆的起了身,然后深深看了陈扬一眼,“陈扬同志,你要相信,我们省纪委是不会随随便便就冤枉一个好同志的,希望你不要因此而有任何负面情绪,从而影响到你手上的工作。”
“我能够理解。”
陈扬点点头,也起了身,跟张成握了下手。
送走纪委工作组,陈扬总算稍微松了口气。从前面跟张成的谈话中,他可以感觉到,省纪委方面的态度并不是十分强硬,显然也是迫于某种压力才循例来西州找自己谈话,毕竟信访办确实接到了举报信,若是他们把信压下来,上头又有人拿这个来做文章,说他们纪委不作为之类的屁话,他们到时候也很难做的。
但尽管如此,官场上形势瞬息万变,在这事风头完全过去之前,他还是得当心点。当然,经此一事,他也更加清醒的意识到,现在自己在西州的工作环境,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自己,虽然清者自清,但这种破事还是少来点为妙。并且千万不能落下任何把柄在对方手里,不然,等待自己的将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等陈扬离开会议室时,刚好过了下班时间。
一路想着事情,不知不觉就下楼出到了大院门外,看到街上川流不息经过的车辆时,他才想起前面交代小胡办的事情来,刚准备打电话问问小胡接到人没有,这时,身后却传来了一个熟悉之极的声音。
“陈扬,你要去哪儿呀,我在这儿呢”
他闻声心里一喜,回头一看,果然看到了一个穿着一身笔挺军装,长相清丽绝伦的女人,正负着双手,目不斜视的看着自己,却不是他老婆还会是谁?
而陈若男此刻眉头轻皱着,脸上挂着一副宜喜宜嗔的表情,显然是对自己走路目不斜视,没有第一时间看到她而感到很不满意。
虽然上个月他才回过一趟燕京,但小别胜新婚,这会儿看到老婆真过来了,他还是掩饰不住的有些兴奋,赶紧回身跑回了院里,迫不及待的问道:“若男,怎么就你一个人,儿子呢?你不是说带着他一块来西州的吗?”
陈若男没想到爱人这么久没见到自己了,一张口却是先问起了儿子,倒像是半点也不关心自己一样,不由有些无语的白了他一眼,女人的小性子发作,佯作气恼道:“怎么啦?看到我一个人来就不高兴了么?你这人,平时怎么没见你这么关心儿子呢?”
陈扬被噎了一下,但儿子出生以来他一直忙工作,都是陈若男照料的,他心里头多少总会有点愧疚。这时只好陪笑道:“呵呵,瞧你,都想到哪里去了,儿子不来更好,我能有时间多陪你在西州玩玩。”边说边笑眯眯的拉住了陈若男的手。
“别对我动手动脚的,小心你单位同事都看着呢。”
陈若男不屑的皱了皱鼻子,赶紧把手从陈扬掌心里抽了回来,心里头却是甜滋滋的,显然对陈扬这话很是受用。
“咱俩是光明正大的合法夫妻,被同志们看到了也没什么嘛,再说了,你这个市长夫人长得这般的天生丽质,我可不想藏着掖着,正好可以让那些对我有好感的女同志知难而退嘛,呵呵,你该知道的,你老公我可是很吃香的哦。”
陈扬嘿嘿一笑,见到爱妻后心情不错的他难得的开起了玩笑。再次不由分说的拉起了陈若男的手。
陈若男闻言脸上登时就是一热,现出些许少女时代才会有的红晕,低下头小声嗔怪道:“你少胡说呢。”却是没有把手再次抽出来了。想来她也觉得陈扬的话有道理。
夫妻俩在说着话的当口,旁边缓缓经过两辆车子,却正好是西州市委方面安排的接送省纪委工作组一行人的车辆。
之前才刚刚跟陈扬谈过话的张成此刻就坐在后面那辆车里,冷不丁看到窗外的陈扬时,他不由一阵愕然,他可万没想到陈扬才刚因为生活作风问题被纪委例行调查过,可这会儿转个背就又跟个美女大庭广众下手牵手,一点也不避讳的就在这市委大院门口站着,看上去陈扬跟这个清丽女人间神态很是亲昵,显然两人间关系非同一般,这可真是还真是一点也不注意影响啊,难不成前面
想到这,他不由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跟他同车的韩海天。
韩海天知其意思,淡淡说道:“是陈市长的爱人,好像是刚从燕京过来的。”说话时,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却是不知道此刻他脑子里的真实想法。
“哦,原来这样啊。”
张成恍然大悟般的哦了一声,却还是有点不敢置信,下意识又往车窗外正亲热说着话的陈扬夫妻俩多看了一眼,目光中还是充满着讶异之色,显然,陈若男美丽无匹的外貌给他带来的冲击力太惊人了,让他短时间根本没办法接受,一个市长的老婆长得这么漂亮迷人,就跟电影明星似的,不,比那些电影明星还要漂亮得多。
如果说他此前心里多少还对陈扬的话有所怀疑的话,那么见到陈若男之后,他心里剩下的那半点疑窦都已经消除了。确实,家里有这么个漂亮得让人发指的老婆,试问,哪个男人还有心思出去找二奶啊?当然,要是让这个老纪检工作者知道,陈扬还真就有几个地下情人,并且个个都美丽大方,估计会把他逼疯掉的
三天后,周末晚上,皇朝娱乐会所,还是顶楼那间神秘的VIP包厢里,刚刚跟一帮港商吃了顿便饭的吴振邦坐在包厢里那张超大的宽松柔软的沙发上。
他把玩着手里的新款摩托罗拉手机,脸色看起来却显得有些阴沉。
这几天他接连收到两个不好的消息,一个是他走省公安厅的关系,想把吴中华从西州捞出来的举措彻底失败了,虽然他找的是省公安厅的关副厅长,可以说是,换了是其他的案子,只要关副厅长吱个声,回头办个保外就医还是其他什么的,检察院那边再拖一拖,等事情风头过了,这事差不多也就搞定了,但西州方面却是在陈扬的授意下,压根就没打算卖关副厅长这个人情,
至于另外一个坏消息,是关于那组照片的事,省纪委虽然很及时的派了工作组下去,但却无功而返,对这个消息,他倒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事实上他本来就没抱太大期望能通过这组照片搞掉陈扬,更何况这组照片就连他看了都不是很满意,他的意图无非是想给陈扬传递一个信号,就是希望对方能识相点,不要对吴中华的案子卡得那么事,那么这件事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但现在看来,陈扬的一些强硬做法,显然让他失望了。
靠坐在沙发上沉思良久,他才停下了把玩手机的动作,翻查了一下手机电话薄,飞快的拨通了几个私人号码。
“喂,白书记吗?我吴振邦啊嗯,纪委工作组下去这事我知道了,我也是听到一些群众的反映,说这个陈市长的生活作风腐化堕落,呵呵,这里面到底有没有误会,谁知道呢?但群众的意见总不能不考虑,您说是吧”
“呵呵,老关啊,在哪儿消遣呢?嗯,是这样,我侄子那事,我想过了是啊,我知道,西州方面不听招呼,一定要按正常程序走,你这边确实也很为难但是,真的不能想想别的办法了吗?你在公安系统还是很有影响力的嘛什么?那照你的意思是先按正常程序过一遍?等以后转到管城监狱才能操作?这个老关,咱俩也不是外人了,这怎么行呢?中华那臭小子你不是不知道,要是真坐了牢,他这辈子就算完了”
“喂,韩书记吗?中华出了事您应该早知道了吧?是啊,我也是怕牵连到您才一直没敢找您,可现在这事儿有点难办啊不是,韩书记,您听我讲,我在省里找了人,可政府那边死咬住不肯放人,这不,下周五马上就要开庭了,您能不能帮忙疏通一下”
几个电话打完,跟一些相关高层接连通过气之后,吴振邦本就有些难看的脸色越发的阴鸷起来。综合各方面得到的信息,他原本满满的信心渐渐的开始动摇了。说起来也怪吴中华那小子不机灵,被当场抓了个现行,饶是他在岭西手眼通天,可找遍了关系,现在被人办成铁案却还是一点辙儿都没有。
沉吟片刻,他再次拿起电话,这次却是拨通了国际长途。
“洪会长,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什么?还要等几天?不不不,我一天也不能等了,这样,除了那两千万的定金外,我再额外给你三千万,你立刻帮我搞定这件事嗯,这个人是有点来头,但你不用担心,一国两制嘛,影响不到你们社团生意的,回头港府那边有动静,我会搞定这边高层的,保管你继续照做你的生意,说实话,要不是我还在国内,这次我也懒得找你嗯,好的,我再给你们三天时间准备,但三天之后,我希望看到有人失踪的新闻。”
安排妥当之后,他郁闷的心情总算是稍微排解了些,起身去酒柜取出一瓶白兰地,倒了一杯,刚递到嘴边,不想这时门口被人敲响了,他一皱眉,放下杯子,有些不耐烦的应了一声:“进来吧。”
旋即,包厢门被人轻轻推开,走进来一个穿黑西装,相貌俊朗的青年。
“吴总,何爵士的私人助理前面来了电话,说香港那边的货已经备齐了,问什么时候能入港?”
吴振邦沉吟了一下,摆摆手道:“你回复他们,现在风头有点紧,叫他们先等一段时间,等我这边手头的事处理完了再说。”这次的货有点多,十多个亿,而且还帮一个相交多年的老朋友夹带了些私货,查出来可是掉脑袋的事情,由不得他不谨慎行事。
“是。”
男青年干净利落的点头道。
转身要离开时,吴振邦却又叫住他:“对了,小高,最近凯悦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
“没有,上次廖副总跟凯悦的纪总谈完之后,那边一直没有回复,也没有对我们的开价表示异议,只是暂且搁下了,我估计可能是凯悦那边前段时间接连开了两家分店,资金上面周转不开,才搁置的吧。”男青年如实回道。
吴振邦听后却是嘴角一勾,冷笑道:“资金周转不开?未必吧。”随即马上吩咐道,“好了,你让下面人回头重新做一份方案,把我们开的条件再稍微降低点,然后跟对方约个时间,我亲自跟她谈,记住,一定要约到纪仙儿。”
“好的,吴总。”
男青年应完后,很快就离开了包厢。
吴振邦这才重新拿起那杯白兰地,浅泯了一口,脸上还是一副冷笑的模样,眼睛里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阴狠之色
时间过得很快,又是一个三天之后,西州,南麓小区陈扬的家里。
陈扬在家里百无聊赖的看着新闻,今天的新闻联播有几条关于筹备**的新闻,让他多少提起了点兴趣来。虽然现在距离**还有两年时间,但很多地方都已经开始着手准备筹划着了。做为过来人,陈扬却是异常清楚,**开始,现在的二号首长才算是正式接替,从近期一些地方高层频繁的人事变动看,就很有点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了。**之后发生的一系列影响深远的大案要案,更是让人真正见识了二号首长掌权后的强硬手腕。不过这也很正常,一朝天子一朝臣嘛。
虽然这些高层人事变动暂时还跟他没有半点联系,并且做为团系的一名颇受高层重视的政治新星,他无须担心自己的前途会起变数,只要他把自己份内的事情做好了,那么该是他的机会总是不会缺乏的。但是,这却不妨碍他关心一下相关的一些新闻。
算了算时间,**隆重召开时,自己在西州也有快三个念头了,虽然还未满任期,但如果抓紧点时间把成绩搞上去,说不定等**召开后,自己就有机会往前挪一小步了。别小看从厅级到副部间的这一丁点进步,那可绝对称得上质的飞跃,甚至说是他政治生涯的关键一步,这一步自然是迈得越早越好的了。
对于是否能在西州拿出像之前在辛庄那样让人瞠目结舌的成绩单来,他从来都是很有信心的。现在唯一存有疑虑的只是时间长短问题了。如果实在来不及,那么他用钱堆出一组亮眼的数据总还是没问题的。
想到这儿,他甚至已经有点迫不及待的期待着**赶紧召开了。
琢磨了一会儿,新闻联播也放完了,他这才有时间转头往边上看去,却发现陈若男依旧保持着半个小时前的姿势,舒舒服服的蜷缩半躺在沙发里,拿着手机在讲电话。
看到这一幕,陈扬脸上不由露出一丝苦笑来。
确实,陈若男这哪里是来西州探亲的啊,简直比自己回燕京的时候还要忙。因为母亲担心小孩子坐不了飞机,陈若男总算是没有如愿把儿子一块带过来,在机场被母亲派来的人把儿子接了回去,但也正因为如此,念子心切的她到了西州后就没断过往燕京打电话关心儿子的吃喝拉撒。每天也就是睡觉的时候稍微消停点儿,不然就必定是拿着手机,跟燕京那边保持密切联系,无非都是些关于儿子的事情,像什么吃了没,睡了没,有没有生病之类的无聊问题,她都能问上半天,就好像在她眼里,自己这个老公现在就变得跟透明的一样,直接可以忽略掉了。
又等了十来分钟后,陈扬实在有点忍不住了,不耐烦的问道:“若男,你还要多久才能打完电话?”
“怎么了?你琢磨完你的大好前程了?现在有时间理会我了么?”
陈若男瞥了他一眼,匆忙回了一句后,就又赶紧回过头,继续讲起了电话。
陈扬一阵无语,真不知道她是怎么能一心二用的,明明忙着打电话,竟然还能猜出自己的心思,这可真是让人费解。
“若男,你怎么搞的?你再不挂电话,我可自己一个人出去吃了啊。”这么晚了还没吃东西,他真是有点饿了。
说起来,陈若男结婚后也还是老样子,做的菜连她自己都吃不下去,来了西州之后,陈扬也还是跟平时一样到小区前面街的小饭馆就餐,跟仙儿或者秋禾来的时候不可同日而语,仙儿她们过来,陈扬才能稍微改善一下伙食,吃点家常菜。
“嗯,你若是饿了的话,那你先出去吃吧,帮我随便带一份盒饭回来就成。”
陈若男随口回了一句,然后又皱眉道,“听妈说,小泽这两天有点不舒服,可能着凉了吧,也不知道吃什么药好些呢。”
陈扬张了张嘴,想说吃什么你也不懂,就别瞎操心了,可看到爱人那一脸紧张的样子,他就说不出口了。跟着,他重新坐到了沙发上,点起根烟,边抽烟边跟陈若男商量道:“若男,你这么舍不得儿子,我看等明天或者后天,你就先回燕京吧,反正我这儿也没什么事,你不用担心我的。”
说着,他轻叹口气,轻轻握住了陈若男闲着的左手。
虽然陈若男没说,但陈扬心里却很清楚,若男这趟过来,肯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担心自己会出事,才不远万里的飞过来支持自己的。毕竟,她的身份摆在那里,她一出现,很多关于自己生活作风问题的谣言不攻自破。很多时候,想要让那些闲得无聊的人停止八卦,偶尔在其他干部群众面前秀一下夫妻恩爱也是很必要的。尤其是像陈扬这种身份地位,更是如此。
在这点上,陈若男就做得很好,来的这几天时间里,每天都会在快下班时很不经意的出现在市政府大楼前的凉亭里,看一会儿书,同时等陈扬下班就一块回家。而她这么样一个身材样貌俱佳的大美女,哪怕再低调也是很容易就引起,这也导致了这几天里,每到快下班时间,市政府里小凉亭附近走动的干部明显多出了不少,虽然大家都知道这是市长夫人,但还是忍不住要过去看看,至于前段时间甚嚣尘上的关于陈市长跟某位不知名美女有暧昧关系的传闻,自然是不攻自破,几乎没人再有兴趣提起了。
现在政府大院的人们最关心的八卦是陈市长的爱人究竟是哪个部队的?多大年纪了?用的什么护肤品,咋看起来这么年轻的呢?陈市长是怎么抱得美人归的?
想到自己这些年说得好听是忙于工作,其实说白了就是一直忙于官路升迁,却正好应了陈若男前面那句话,对爱人的关心反倒是少之又少,难怪当初陈若男一听说陈扬要调到西州,就闷闷不乐了很长一段时间呢。
想到这,陈扬心里就不觉有些歉疚,忍不住长叹了一声。
陈若男似乎是感觉到了爱人的情绪变化,总算是从长途电话中抽离出来,依依不舍的叮嘱了一下后,把电话挂了。然后才回过头问道:“陈扬,你怎么了?是不是不高兴了呀?”跟着看到陈扬,却又扑哧一声,娇笑道,“瞧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跟你儿子吃什么醋啊,我不就是多关心下儿子了嘛。饿坏了吧,要不我这就去煮面条给你吃好了。”
陈扬哭笑不得,打趣道:“你这是多关心了一点吗?在你眼里,我可不敢跟儿子比。”
“呵呵,你知道就好”
边说边挣脱开了陈扬的大手,起身要往厨房走去。
陈扬却是赶紧拉住了她,道:“算了,你也别忙活了,咱俩还是出去吃吧。”
“好啊,听你的。”
陈若男展颜一笑,似乎对自己冷落爱人的表现也有些心虚,这时就很温柔,脸上总是笑嘻嘻的,可跟她往常大不一样。
只是两人谁也不知道,这顿饭注定要吃得不是那么愉快的了。
第一一三章 女人
第一一三章女人
陈扬小夫妻俩一路步行离开了别墅,可刚在平时经常光顾的对面街的一家中式餐吧坐下没多久,陈扬的手机就响了。
陈若男秀眉轻蹙了一下,瞥了一眼陈扬:“怎么这么晚了还有人找呀?”
“谁知道呢。”陈扬苦笑了一声,从手包里把电话拿出来一看,却不是公事,而是秋禾打给他的。秋禾一般情况下很少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除非是到西州来了,想到这儿,他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忙着点菜的陈若男,也不知该不该接起电话。
“快接啊,看我干嘛?”
陈若男奇怪道。
陈扬嗯了一声,接起电话。
“陈扬,你今天要加班吗?怎么家里没人啊?”果然,听李秋禾这口风,应该是到了西州,并且很可能就在别墅附近。
陈扬苦笑不已,想了一下,也懒得遮掩,直接跟陈若男道:“若男,秋禾也过来了。”
“哦,那叫她过来呗。”陈若男随口应道,但看向陈扬的眼神明显有点闪烁。其实早在陈扬还跟秋禾是邻居时,陈若男就认识对方了,之后因为李端玉的缘故,两人也算是很熟悉了。并且虽然陈扬没有明说,但她也能猜到陈扬跟秋禾的关系绝不仅仅只是老板和下属这样一种关系。不过她怎么说都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加上跟陈扬又以姐弟关系相处了二十多年,这份血浓于水的亲情可比两人间那夫妻关系要牢靠得多,因此在这方面她倒是看得很开,不然她也不会真心接纳仙儿了。
二来也是陈扬这些年一直到处东奔西走的,而且可以预见得到,至少这几年是不可能回燕京的了,她也确实觉得自己对陈扬的照顾不够,现在有了儿子分散了精力就更加了,真有个女人在陈扬身边也不见得是件坏事,至少知根知底的。当然了,这些前提条件是她得先看得上,如果陈扬随便乱找个女人就往家里带,那她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接下来,陈扬见她没有异议,就直接把地点告诉了秋禾,叫她直接过来就行。
这家饭店离小区不远,也就五,六分钟之后,一个风姿绰约的年轻女人就出现在了餐厅门口,并且一进大堂就东张西望起来,显然是在找人。
而这个靓丽的大美女自然就是李秋禾了。
陈扬两人坐在离大堂门口不远的一处靠窗的卡座里,一眼就看到了正四处找寻着的秋禾,他赶紧起身,招呼了一声:“秋禾,这边。”
“陈扬,你怎么又跑出来”
李秋禾的话刚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了,显然是也看到了坐在陈扬对面的陈若男,然后整个人就石化住了,怔怔看着陈扬和陈若男,心里莫名涌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慌乱,
的确,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体味到什么叫慌乱了。
陈若男也看到了李秋禾,摆摆手招呼道:“李经理,过来坐吧。”
李秋禾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对陈若男点点头,嗯了一声。但还是有些无助的看向陈扬,也不知道这会儿自己该不该过去。
陈扬倒是无所谓,有些不耐的催促道:“秋禾,你在那儿干什么,快过来坐啊。”
李秋禾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说实在话,这会儿她都不知道在心里把陈扬给骂不知多少回了,刚才要是陈扬直接告诉她陈若男也在,那么她是打死都不会过来的。尽管看上去那边那两人都没什么在意,但她还是踌躇不已。事实上她心里或多或少的对陈若男还是有点愧疚的,她甚至认为,当初如果不是自己主动甚至可以说是勾引陈扬,就陈扬的性子,怎么也不可能迈出那实质性的一步的。
在陈扬夫妻俩对面位置坐下后,她更是心里惶恐得不行,有些尴尬的没话找话的问道:“若男姐,你也来西州了啊?”
“嗯,趁着现在还有几天假,就过来这边看看陈扬。”
陈若男淡淡说道,倒不是她故意冷漠,实在是因为她的天性使然,也就是在陈扬跟前稍微好点。
然后就又问道:“李经理,集团最近很清闲的么?真要是什么事你在电话里跟陈扬讲不就完了,何必要亲自跑到西州来啊?”对于李秋禾是陈扬在南扬集团的代理人这点,她倒也知道的。
本来也就随口一问,谁知道李秋禾听后却以为陈若男这话里有话,一时间就更是坐立不安起来,若是陈扬跟陈若男说过自己现在跟陈扬的关系倒也罢了,可之前她问了好几次,陈扬却一直都说还没时间跟陈若男讲起这事,
偷偷的飞快瞥了一眼陈扬,却见他脸色从容,一点也没有觉得尴尬或是其他什么的,她终于还是忍不住,诚恳的对陈若男道:“若男姐,你千万别误会,我,我就是有点工作上的事找他,我们没什么的,一直都是上下级关系。”虽然是很笨拙的解释,但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陈若男脸上现出讶异之色,但还是心不在焉的点点头:“我知道的。”
边说,边把陈扬面前的一次性餐具用热开水很仔细的涮了起来。她有轻微的洁癖,但凡到外面吃饭,这是必不可少的一个过程,并且从来都不嫌麻烦。
但这一幕瞧在李秋禾眼里头,却带给她是另外一种感觉,似乎若男姐是在像自己宣示着什么。
她嘴唇动了动,想说话,但终于还是泄了气。稍稍撇过头,尽量不去看这一幕,但仍是有些黯然神伤,同时,眼睛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惆怅来。
的确,不管陈若男平日里头是否跟陈扬聚少离多,但是,能名正言顺坐在陈扬身旁,名正言顺的在大庭广众下帮陈扬做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情的,还是陈若男,她哪怕心态很好,也早就打定主意了心甘情愿的给陈扬作一辈子情人,可真正等她面对陈扬夫妻俩在一起时,又怎么可能完全不介意?
陈扬似乎也发觉到了李秋禾神色间有些异样,不由暗叹了一声,看来不敢自己怎么样表现得无所谓都好,但这些女人一旦碰在一块,相互间总还是难免有点不对味儿。真说起来,仙儿算是个异类了。
陈若男看似不放在心上,但她又何尝知道,她这表现得越是风轻云淡,越能给其他的女人带来莫大的压力。
PS:
抱歉,感冒了,头昏得很厉害,今天少了点,明天补吧。
[奉献]
第一一四章 嗅不到的危险
…仙儿哭着跑回房间后。(顶点小说手打小说)右刻就把自只身卜那条惹祸的奴犹肌下来,跟着,小西装,开襟毛衣,连裤袜,身上能脱的都被她脱了个精光。
最后,就只剩下了一条短小的蕾丝胸罩和一条薄薄的小裤裤。
紧接着,她似乎还不解气,边抽噎着边拾起被她扔到地毯上的皮裙,在床头柜里翻了下,居然被她找到了一把瑞士军刀。然后她二话不说就把刀子拆开,使劲的往皮裙上割了下去。
一刀,两刀,三刀
她似乎是把这条皮裙当成了陈扬了,每一刀她都使出了全力。割开条口子就用手使劲的撕,撕不动就用牙齿咬。
边割边哭道:“混蛋,我让你说我是故汝,我都撕烂掉我看你说不说!你这个没良心的,你玩腻我了,就想赶我走?我告诉你,姓陈的,你别妄想了,待会我就把你这房子给烧了。反正你不让我活了那咱俩同归于尽好了!”一阵自言自语的骂声中,她的手上丝毫没落下,只三两下过后,这条她花了五百多块钱仅仅才穿了一次的皮裙就被撕扯成一条条的碎布片了,其状惨不忍睹。
可她仍然,边哭边把皮裙扔了,用力抽了抽鼻子,然后坐在地毯上,使劲的抹了把泪,捡起那件开襟薄毛衣,两手用力一撕,就听嗤的一声,三百多块又报销了。
楼上的哭喊声越来越大,陈扬起先还不怎么在意,他是打定主意要让纪仙儿长长记性了,不然,鬼才知道她那怪病什么时候能好。做为一个政治人物,要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女人。虽然不至于会成为政敌攻丰自己的把柄,但多多少少影响总是不好。
可坐了一小会儿,等他听到什么“烧房子不活了”之类的混账话时,他脸色倏地一变,没想到纪仙儿性子这么网烈,顿时就再坐不住了,生怕纪仙儿脑部受什么刺激,赶紧扔掉吸了半截的香烟,三两步冲到了楼上,不停的使劲拍门。
剪舆嘭嘭!
“仙儿,你快点开门!”
陈扬边敲门边急喊道。
但可惜,纪仙儿仿佛没听到一样,仍然不停的在叫骂着。
陈扬能听到里面传来的一阵阵揪心的裂帛声,顿时更着急了,使劲的拧了几下门把,可没用,里面反锁住了,只能再次大声喊道:“仙儿,你开门啊!我没过要想赶你走,你快出来,咱俩好好谈谈
纪仙儿还是没什么反应。
陈扬等不急了,当下往后退开两步,脚一抬,正要踹开卧室门时
咔嗒!
一声轻响,门口竟缓缓的打开了。
纪仙儿俏生生的立在门边,身上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了一条淡紫色的秋裙,裙摆很长,都快遮到脚面上了。
抬头瞥了一眼陈扬,却又飞快的垂下头,咬住下唇轻声问道:“这条裙子行不?”
陈扬就是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根本搞不清楚纪仙儿怎么一回事?愕然的点了点头。
纪仙儿想挤出笑,可眼泪却还在流着,抬起右手,用手背使劲擦了擦眼泪。
寒光一闪,陈扬这才发现纪仙儿手里还拿着把瑞士军刀,也不知她从哪儿找到的,这刀包括现在她身上穿着的这条紫裙其实都是项谨的。他真不明白了,怎么每个女人疯起来都喜欢舞刀弄枪的呢?
顿时就吓了一跳,脱口喊道:“你小心点儿又喊,“把刀子给我
纪仙儿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陈扬,老老实实的把刀子递向了陈扬。可陈扬刚要接过去时,她突然又把刀子收了回去。
陈扬心里一咯噔,以为她想要干什么呢。
幸好纪仙儿只是低下头整理了一下裙子,前面她穿得太急,甚至连腰间的拉链都没顾得拉上。
陈扬松了口气,走近到纪仙儿身边,取下了她手里捏着的刀子,重新合上了。
纪仙儿把裙好之后,才抬眼看向陈扬,怯怯的问道:“现在,现在还像故汝不?”
陈扬就是一阵无语,这女人钻起牛角尖来还没完了,他瞥了一眼卧室里头,地面些碎步片,只看了一眼他心跳就加快了起来。更不敢刺激纪仙儿了,忙摇了摇头,然后赶紧伸开手把她搂进了怀里。
纪仙儿身子明显颤抖了一下,但还是伸出手小心翼翼的环住了陈扬的腰际。把脸枕靠在陈扬肩头小声说道:“你还要赶我走吗?。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烧房子吗?我哪还敢啊?”陈扬没好气的应了声,两只大手却不老实的抚向了纪仙儿那两片翘臀,不轻不重的揉捏起来。
纪仙儿还不怎么习惯跟陈扬亲热,扭捏的动了动屁股,却是躲不开,她现在又不敢也不想挣开陈扬的怀抱,只能是往陈扬怀里挤然后才抬起头,认真道!,“我可不是跟你开玩笑的”…楼及敢甩了我,我就敢烧你家房子,反正我男人也不耍我了,那我也不要活了。”
陈扬心里咯噔了一下,把纪仙儿搂得更紧了些,同样也认真道:“仙儿,我从来没想过不要你,但我也不是跟你开玩笑,你应该知道,我是个政治人物,官场上到处是陷进,我不能容许自己行差一步。你也同样要谨慎行事。否则,咱们都得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知道的纪仙儿忙点头应道,跟着又说,“老公,我知道你现在干的那些事不保险,你还是收手吧。咱们现在也有不少钱了,而且我通过咱们那家连锁饭店。也认识了不少达官贵人,以后你要是出什么事儿,也能”陈扬听她越说越离谱了,顿时被气乐了,忙打断她道:“行了行了,你别说了,你根本就什么也不知道”。跟着又苦笑道,“我用得着你去帮我结交什么达官贵人吗?你记好了,以后老老实实待店里。别整天胡思乱想的,定时去医院复诊,知道不?。
“我知道你本事,可在官场上,你一个人终究是不成的嘛。”纪仙儿嗔道。
陈扬知道自己跟她说不清楚,只能岔开话:“对了,你这次来辛庄找那姓王的干什么?。
纪仙儿心里一紧,忙解释道:“老公,我就是找他们公司租个铺子,想在辛庄开家分店。其他就没什么了。真的,你相信我,我跟那人根本就不熟的
“还不熟呐?又是送项链又是送花的,怕是认识有小半年了吧?你别告诉我,你一点都看不出他想追你?”
纪仙儿脸上现出几分苦意,撇撇嘴道:“真的是不熟嘛,他经常到凯悦吃饭,就认识了。像他这样的客户我们饭店多的是,我哪知道他动这种坏心眼了,要是知道,我可就不找他了。再说,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是什么厅长的儿子
“行了,这回就算了,以后你自己小心点,没事就别往店里瞎跑了。你这么一个大美女天天在店里晃悠,那些当官的能,你现在可跟以前不能比了,知道不?”
陈扬叹口气道,他让纪仙儿开饭店做事业的初衷只不过是不想让她像金丝雀那样被自己关在笼子里,也早预料到肯定会碰上这种恶心事,但当时纪仙儿还没出事儿,现在却不一样了,整个人时好时坏的,连自己都摸不透她的性子,如果可以,他真想让纪仙儿把饭店关门大吉算了。
但显然不大可能,毕竟他对纪仙儿恢复记忆还是抱有一份期望的,而且,即便她真恢复不了了,但从今天的情形看,自己也用不着过分担心。像纪仙儿这种类型的女人,一旦跟定了一个男人,就死心塌地的了,自己还没真开口吓唬她呐,就已经要寻死觅活的了。有这么个女人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倒不知自己这算是走运还是到霉。
边说着话,他已经把纪仙儿抱回了屋里,然后把她扔到了软绵绵的床垫上。
纪仙儿也不是个小姑娘了,哪还不知道陈扬接下来想要干什么,脸上不由就是微微一红。
不过现在两人把话说清楚了,她心里舒畅了不少,只是“呀。的低呼了一声,却是没有半点想要拒绝的意思,正好相反,她现在甚至隐隐有些期待。毕竟失忆后还没,今儿个还是头一回呢。
加上刚才又听到陈扬称赞自己是个美女,立刻就破涕为笑起来,仰起脸,两只犹自挂着泪珠儿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定定的看着陈扬,仰躺在床上,两手环着陈扬的脖颈。把陈扬拉了下来,嗤笑道:“老公,你真觉得我长得好看吗?”
“嗯,当然了。我又不是外星人,我的审美观跟大众是一样的
陈扬边说边压在了纪仙儿丰满柔软的身子上。别说,禁欲了这么久,他还真有点把持不住了。以前他还担心纪仙儿身体出什么状况,现在倒是用不着了。
“呵呵,我就知道,你跟经常来我店里的那些老色鬼没什么分别!你们当官的都一个样纪仙儿咯咯笑道。
“你说什么呐?拿我跟那些人比什么啊?”陈扬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纪仙儿却是不以为意,脸上挂着微笑,说道:“但我不喜欢那些色鬼,我只喜欢你一个人。”
“你喜欢我?”
“嗯
“为什么?”
“你是我男人嘛,我不喜欢你还能喜欢谁啊?。
陈扬一听这话就有些泄毛,更是毫不犹豫的进入了纪仙儿的身体。
纪仙儿皱眉咬唇,长长的呻吟起来
第一一五章 女人的心思
第一一五章女人的心思
很明显,计划赶不上变化,这个假扮成成功商人的中年杀手不得不暂时改变了策略,把还差几秒钟就要爆炸的手提箱的紧急保险重新给摁下了。(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说实话,如果不是怕打草惊蛇,对于像他这么一个手头上不知背负了多少条人命的国际惯犯来讲,其实并不介意再多收走这里里外外上下几层楼中的百十来号无辜人命的。
还好,他还不至于太过失望,因为很快没过得几分钟之后,目标人物就再次出现在了他的眼中。
是的,陈扬在外头跟李卫东通了一小会儿电话之后,就再次回到了一楼大厅里。
路过中年杀手所坐的座位旁边时,他原本稳健的步伐却让人意外的突然滞了一下,侧过头瞥了一眼这个中年杀手,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之色,显然,他对这个明显是从香港那边过来的男子产生了一丝好奇。
倒不是说他察觉到了什么,而是这家小饭馆他几乎天天都来,但还从来没有见过有见过有什么外商跑这里来吃饭的,一时间有些奇怪而已。
中年杀手干这种买卖不是一次两次了,心理素质自然相当过硬,这时见到陈扬朝自己打量过来,他非但没有惊惶失态,反倒是很谦和的朝陈扬笑笑,示意了一下。
陈扬这才不疑有他,也笑了一下,走回到旁边坐下了。
坐下后,把手机递回给了李秋禾,说道:“秋禾,你不用过去了,我已经跟卫东说了,叫他和他处的朋友一块带过来。”跟着又补充了一句,“他们现在就在隔条街的商场逛着呢,一会儿就到,咱们不用等太久的。”
李秋禾本来还想问些什么的,但看到陈扬跟小弟通过电话后,脸色有些难看,她便很识趣的轻嗯了一声,没有再多问了。自从跟了陈扬之后,她这个做姐姐的虽然还是和往常一样关心弟弟,但遇到比如像现在这种小弟谈恋爱这种大事情上,她却是感觉心里没什么底,一切都让陈扬这个当姐夫的拿主意好了。反正陈扬见多识广,若是那个女孩子不好的话,相信陈扬一眼就能瞧出来了,只要陈扬点头了,那她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意见。更何况现在卫东那小子就只听他扬哥的,反倒是对自己这个姐姐的话相当敷衍。
至于陈若男听到要在这里等人时,虽然心里有些奇怪,但倒是没什么意见,继续跟李秋禾闲聊起来。
而他们这边聊天的话一字不落的落到了邻桌那个中年杀手耳朵里头,中年杀手听后,却是开始为难起来,好几次都把手摁到那手提箱的隐秘按钮上了,但兴许是怕再次出现意外状况吧,万一就是自己想办法脱身的这短短几分钟内目标又像刚才那样跑出去就不好了,做为一名顶级杀手,他从来都不打没有把握的仗,最终还是保险起见,他没有下这个决心。
他想着,反正再等一会儿目标人物约的人就该赶到了,等人一到,现场状态稳定之后,到时候再执行计划,应该就能确保万无一失了。
而他之前来这家饭店他实地考察时发现,从启动炸弹开始,自己要想顺利的从洗手间溜出去,至少需要350秒的时间,这么长时间,很难保证不发生什么意外情况,就比如刚才,如果不是他多留了点心眼,到时候可真是砸了自己从不失手的金字招牌了。
在几人各有所思的情况下,约摸十分钟之后,李卫东就赶到了,从他赶来的时间上看,确实离得不远。
不过,陈扬却看到,李卫东没有带着新交的女朋友一块过来,而是自己一个人就跑过来了。再联想到前面在电话里,这小子就支支吾吾的语焉不详,似乎刻意在隐瞒着什么,这无疑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测,如果不出意料的话,这小子应该是被人给盯上了。
“扬哥,这位是”
李卫东过来后先是主动跟陈扬打了招呼,然后看到陈若男时,他立刻就觉得很面熟,再一想,立刻就记起来了,这个长得跟仙女似的的姐姐可不就是当初在湖城见过几次的扬哥的爱人吗?略一迟疑,他才讶异道:“咦?您,您是嫂子吧?”
陈若男点点头,不置可否道:“你好,你就是秋禾的弟弟吧,你倒是记性不错。”
“好了,卫东,你先坐下再说。”陈扬摆摆手道。
李卫东依言坐到了姐姐旁边,头微微低着,不敢直视陈扬朝他看过来的目光,显得有些忐忑不安。
李秋禾见到弟弟这副模样,就奇怪道:“卫东,你刚在电话里不是说新处了一个女朋友,怎么就你一个人过来,那个女孩子她人呢?”
陈扬也想问这个问题,但见李秋禾问了,就收住了嘴,静等李卫东回答。
“她,她单位有点事,就没跟过来。”李卫东支吾道。
他从来就不是个会撒谎的孩子,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不相信,更别说陈扬这种老江湖了。
陈扬想也没想就刷的把脸色一沉,呵斥道:“卫东,你给我说老实话,最近跟你交往的是不是那个大开发的徐倩?”
李卫东一见陈扬脸色沉了下来,心里登时就是一惊,急忙回道:“扬哥,我,不是的,您听我说”话刚说到半截,他一抬头对上陈扬那冷厉的眼神,立刻就是一软,忙把头垂了下来,黯然道:“扬哥,对不起。”
陈扬见他默认了,一时气不打一处来,不是他想干涉李卫东的婚恋自由,而是因为他早就看出来了徐倩那种女人绝不是省油的灯,卫东这傻小子跟这种女人搞在一块,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更别说这徐倩接近李卫东的目的,说不好还有自己这一层关系在里面呢。
见陈扬不说话,李卫东心里更是惶恐不安起来。虽然他明知道扬哥不喜欢自己跟徐倩在一块,甚至就这件事还专门警告过自己,但这种事他也没办法控制,事实上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天下了班之后稀里糊涂的就答应了跟徐倩一块吃饭,算是感谢对方上次的帮忙,可最后不知为何,莫名其妙的醉得一塌糊涂,并且还跟徐倩上了床。之后的事情就很顺理成章了,男未婚女未嫁,加上徐倩对他这种没谈过恋爱的小青年心理把握得十分到位,轻而易举的就拿下了他,两人的关系一日千里,没几天就明确了男女朋友关系。
其实话说回来,这真怪不了他,他父母早亡,一直都是跟姐姐相依为命,潜意识里一直都觉得姐姐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女人,偏偏那徐倩的年龄比他虚长几岁,人也长得不错,再刻意表现得温婉体贴一些,就像个知性成熟的大姐姐一般,他想不中招都难。
当然了,这种事要是换了像陈扬这号对女人麻木不仁的男人碰上,徐倩的阴谋自然决计不可能得逞。
但很可惜,李卫东的境界差了他扬哥不知千里万里,中招只是时间问题。
“扬哥,其实徐姐人挺好的,您之前是不是对她有什么误会啊?”李卫东一咬牙,还是硬着头皮帮女友说了两句好话。
“哟,徐姐都叫上了?”陈扬闻言哭笑不得。上次在春城见到两人有说有笑的一起逛街时,他就起了疑心,并且当时就警告了李卫东几句,可笑的是,这个愣头青还是中了招,现在还傻乎乎的不知所谓呢。
李卫东听出陈扬话里的不屑之意,他本就不是个能言善辩的人,黯然之下,却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才好了,只能委屈的低下了头。
“徐姐是谁?就是跟李卫东交往的女孩子吗?怎么了,这个女孩子不好吗?看你样子,好像不同意人家两个交往一样?”
陈若男好奇的插话问了几句。虽然她对前因后果知之不详,但光是听这短短的几句话,以她的聪慧,却也能猜出个一二来。并且对陈扬干涉人家恋爱自由表示了自己的不解。
“行了,若男,你不了解情况就别多话。”
陈扬这正恼火着呢,就不耐烦的呵斥了陈若男一句。
陈若男当场就脸色一变,立时就想回嘴说些什么,但见现在是在外面,她终于还是忍住了,但还是撇嘴剜了陈扬一眼,表示了心中的不满。
陈扬他们这边气氛不大妙的当口,旁边桌的那中年杀手却是一点也没闲着,见到情况稳定,他才从容不迫的重新把密码盘拨到了“300”的刻度上,然后右手食指找到那红色的启动键位上,大约在那按钮上摸索了十几秒钟的样子,他心里冷笑一声,立刻摁下了按钮。
然后,跟前面如出一辙,他再次唤来了那名服务生,把刚才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服务生也跟刚才一样,微笑着的答应了他的要求。
然而,就在他以为诸事顺利立刻要去洗手间遁走时,耳边突然间传来了目标人物冷冷的声音:“卫东,徐倩现在应该就在外面吧,你立刻去把她叫进来,我有话要跟她说。她若是不肯进来,那我就出去,今天我非要把话跟她讲明白了不可。”
中年杀手闻言,心里咯噔一下,大骂一声:“我顶你个肺,点解梗多吔啊”
尽管肚子里已经火冒三丈了,但他脸上却是没有表露半点,只是略带歉意的冲服务生笑笑:“这位伙计,不好意思,你先忙吧,我得打个电话先,一会有事再叫你帮忙。”
服务生愣了一下,虽然心里奇怪,但还是笑着点头说好,然后就转头走人了。
等人一走,中年杀手就掏出手机,装模作样的拨号掩饰了一下,另外那只手却是悄悄的再次摁下了手提箱上面的绿色按钮。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心里头别提有多郁闷了,若不是职业修养比较高,他都忍不住当场掏枪出来扫射了。
幸亏边上的人没让他等太长时间,也就两三分钟之后,在陈扬高压下不得不立刻跑出去叫人的李卫东就回到了厅里,身边还跟着个一副职业装打扮的漂亮女人。
很明显,这个女人就是徐倩了。
虽然人还是那个人,但徐倩看上去却跟陈扬前几次见时有了些许的改变,陈扬也说不上来到底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就是似乎稍微低调了一些,走路也似乎轻盈了些,就连脸上那标志性的客套微笑也换成了当下这种略带些羞涩之意的笑容。就是不知对方是不是刻意装出来的了。
“徐小姐,想不到这么快咱们又见面了。”
陈扬脸色不变的淡淡招呼了一声。
徐倩脸上挂着笑,似乎还有点不好意思,微微低下头道:“呵呵,您好,陈市长,我也没想到的呢。”
说话时,不知道她是真不好意思还是因为其他原因,她下意识的往旁边扫了两眼,看到卡座里的那两个明**人的女人时,李秋禾倒还好,她早就见过,但陈若男她却是头一回见到,眼中不觉闪过一丝诡异之色,却是不知道为何缘故。
紧接着,等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另外一个方向时,却是一不小心就看到了旁边桌上的那位中年男子。刚开始她还没觉得有什么异样,可等她把目光收回时,却是突然间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这张面孔怎么好像挺眼熟的?
再仔细一想,她心里猛的咯噔了一下,这人可不就是自己前两天才在西州大酒店匆匆见过一面的那个神秘男人吗?
这事说来话长,就在两天前,还滞留在西州办事的她突然接到吴总的电话,电话里,吴总只是简单的通知她让她去西州大酒店订个房间,说是有个香港那边的一个友好企业忠兴公司有个人来这边,但并没有叫她负责接待。
她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就暗暗多留了个心眼,订好房间后一直在酒店里头等了一个多钟头,才看到一个身形瘦削的中年男子去酒店总台取走了她订好的房间。
很不凑巧的,当日她所看到的那位中年男子此刻正好就在眼前。
而她跟了吴振邦几年时间,或多或少也算接触到了一些公司内幕,自然清楚这个所谓的香港忠兴实业虽然明面上做着些贸易生意,但其实暗地里干的都是些来钱快的非法勾当,是一个披着合法外皮的有组织犯罪集团,说白了就是个黑社会性质的社团。
至于这次吴总让她帮忙去订房间的男人,虽然她不知道这人来西州市干什么的,但以她的认知,这人九成九不会是来干什么好事的。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会在这样一种场合,
这个男人是忠兴的人?神神秘秘的跑来了西州?现在又鬼鬼祟祟的出现在这里,就在陈扬旁边吃饭?还有,他脚底下的那个黑色手提箱是干什么的?那天好像就看他一直拎在手里的。
难道他是想
嘶
一旦想通此节,饶是她平素里也算是个沉稳之人,此刻仍是吓得倒吸一大口冷气,原本还稍微有些红晕的脸色顷刻间吓得惨白一片,花容失色不已。
陈扬当然也瞧出了徐倩的异样,不由皱眉奇怪道:“怎么不坐下谈么,徐小姐?”边说边也顺着徐倩大惊失色的眼神,下意识的往边上中年杀手所坐的位置方向瞥了一眼。
“哦,没,没什么。”徐倩支吾着,然后哪里还敢坐下,急急忙忙的又道,“陈市长,这,这样的,我,我还有,有点事情,您先忙着。”话一撂下,她不管不顾的脚底抹油,掉头就想开溜。
“哎,徐姐,你”
李卫东一下怔住,喊了半句话就急忙起身追了过去。
陈扬却似乎没听到她回应的话似的,目光依旧若有若无的斜睨着邻桌。正好这时那名中年男子再次拨弄起了那个黑色手提箱上的刻度表盘,他一见之下,再一联想到前面这男人的一些让他疑惑的举动,心脏倏地猛然一紧,某种不好的预感狂涌上了心头。
这种让他压抑的感觉他上辈子曾经有过一次,就是他重生前,发生车祸前的那一刹那。
不好这个人有问题
那个黑色手提箱搞不好就是颗定时炸弹
下一秒钟,他立刻做出了判断,然后,他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念头就是让陈若男二女立刻离开这里。
虽然心脏已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里头了,可他脸上表情却是半点也看不出有任何紧张之意,从容不迫的收回目光,回过头,望了一眼已经开溜掉的徐倩,他心中更是笃定自己这冷不丁冒出来的不祥预感极有可能是真的。
然后就见他神色亲昵的凑近到陈若男耳边,嘴唇几乎快贴到了陈若男的耳垂。
陈若男见到丈夫这刻很突兀的表现出对自己的亲昵,一时间就觉得有些诧异,同时因为有外人在,不自觉的就有点羞涩,忙低下头,边想躲开,边蚊鸣似的嗔怪起来:“你干什么呀,人家看着呢,你别这”
而她嗔怪的同时,陈扬几不可闻的,但却温柔异常的声音也在她耳畔适时响起:“若男,你听我慢慢说,我怀疑现在咱们旁边这桌的男人很可能是个杀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对方的目标应该是我,对方手上的那个黑色手提箱很可能是炸弹,你记住,这个时候千万别紧张,待会儿我会留下来结账,你带着秋禾先出去,出去后就坐卫东的车,往前一直走,一直走就行,你们俩不用等我,也别担心我,我自然有其他办法脱身”
陈若男嗔怪的话讲到一半就再也说不下去了,直到陈扬已经神态自若的重新坐了回去,捧起茶杯浅泯了一口香茶时,她仍然没有回过神来,目光却是有些惊愕的看向了邻桌方向,果然,经陈扬这么一提醒,对面那个中年男子怎么看怎么像是个杀手,尤其是对方腰间被风衣遮住的地方貌似有些突起,以她在军校里头学到的一些粗浅常识看,对方这腰间很可能挂着一只手枪。
虽然意识到了危险,但下一秒钟,她却想也没想的就做出了一个让陈扬大失所望的举动,她悄悄从桌子底下伸出两只手,然后微微有些颤抖,但却很用力很坚定的一齐握住了陈扬的右手。
陈扬能明显感觉到若男的掌心里全是汗水,他心里倏地往下一沉,不得不再次转回头,目光却不像刚才那般温柔了,反而染上了一层说不出来的冷厉,同时用嘴型说出了最简单的一个词语:“快走”
陈若男目光平静的看着他,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同时,两只紧握住陈扬的手却握得更紧了些。她很聪明,那一霎那的短暂失神后,她已经读懂了陈扬之前那短短的一番话,她甚至还听出了其中所包含的那一丝诀别的味道。
两人从小在一块长大,现在又是夫妻一体,她怎么可能不知道陈扬此刻所担心的是什么。
的确,陈扬不是不能够和她一块走,而陈扬之所以仓促间做出的这个决定,无非就是希望两人女人能安全离开。毕竟,杀手的目标只是陈扬,只要陈扬不急着离开,那个杀手自然也不会轻举妄动,而她和李秋禾逃生的机会就是百分之百了。而如果三个人一块离开的话,鬼才会知道杀手会不会突然间暴起,玩自爆游戏,即便不自爆,也肯定会跟上他们,而杀手身上无非就是炸弹和手枪,那样一来,他们危险系数将成倍增加。
而知晓了陈扬此刻的心意的她,自然更不可能离开了。
陈扬看到若男眼中朝他投来的那一抹温柔平静的目光时,心里虽然焦急万分,却是无可奈何,才仅仅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眼神,他同样也读懂了若男此刻的意思,显然,自己好好劝她离开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了。
没办法,他只能把希望寄托于对面还懵然未知危险就在身边的秋禾身上。
重新转回头时,他脸色已经恢复平静,朝李秋禾笑笑说道:“秋禾,待会儿我有个朋友要过来谈点事,你和若男先回去吧。”
“啊?怎么?你还有朋友要过来么?”
李秋禾哑然说道,显然不知道陈扬这话是真是假。
而前面陈扬跟陈若男说悄悄话时的亲昵一幕她当然也瞧了个真切,虽然心里有些酸涩,但也没有表现出来,毕竟,人家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俩,而自己,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罢了。
可她听不到陈扬都说了些什么,自然不会知道危险已经就在他们身边了。不过她还是敏感的意识到了陈扬这话有点不大对劲,不管怎么样,既然陈若男在家,那以自己的身份,今晚自然不可能回别墅去休息了。
就在她还搞不清楚情况的时候,陈扬却又再次催促了她一声:“好了,秋禾,你听话,先跟若男一块回去吧,对了,一会就叫卫东开车送你们俩吧。”
他一边不动声色的催促着李秋禾,被陈若男紧握住的右手却悄悄使劲,一点一点的努力挣脱出来。他的动作不敢太大,生怕惊动了邻桌的中年男人,万一对方急眼了就不好玩了。
陈若男也同样如此,虽然她已经很使劲了,十指绷得紧紧的,泛出白光,两只手甚至还因为用力过度,手背上那细细的青色血管都显露了出来,但奈何她的力气比陈扬小了不止一星半点,终于还是被陈扬一点点的挣脱开了。
两手一空,她便立刻就又想握回去,可陈扬却没有给她机会,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轻快的拿起了桌面上的茶杯,浅泯了一小口,杯子离开唇畔时,才又开口道:“若男,你跟秋禾快回去吧,我朋友很快就到,你们俩在这里讲话不太方便。”
“不碍事的,一会儿你们聊你们的,我坐在边上看书就成。”陈若男轻声回道,边说边也拿起咖啡,悠然自得的泯了一口。
陈扬心里那个急啊,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很快,瞥了一眼微张小嘴,正一脸莫名的看向自己二人的李秋禾,他一咬牙,沉声道:“若男,你们俩都不走是吧,那行,我到楼上再开个包间好了,省得到时候叫朋友笑话。”
说着,还真的作势要站起身来。
陈若男闻言就是一惊,陈扬这一上楼进了包间,那不等于是送羊入虎口吗?
于是大惊之下,她再不管这么多,赶紧伸手扯住了他衣角,用力咬了咬下唇,急急忙忙的说道:“你别开包间,我,我这就回去。”
话一说完,她却是忍不住眼圈一红,一转头,两行热泪就潸然滚落下来。
还好,她背着身子,没人能看到,而她也很快就用纸巾擦掉了。
然后,默默的把坤包拿到了手上,深吸一口气,也不再拖泥带水,唤了一声对面的李秋禾一声:“秋禾,既然待会儿陈扬还有朋友来,咱们还是先走吧。”
李秋禾再次哑然不已,虽然仍是有点莫名其妙,但见陈若男也这么说,一时间也就信以为真,以为陈扬早就约了人来谈事情。随后,满腹狐疑的她也只好拿起坤包,跟在陈若男身后,往外面方向走去。
见到两女相继离开,陈扬才长出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算是落下了大半。然后不自觉的用眼角余光再次瞥向了邻桌方向,希望自己的预感是错误的,但可惜的是,这一瞥之下,对方竟然面带微笑的也朝他这边方向看了过来。很显然,这藏有深意的诡异一笑,非但没能证实自己的预感的是错误的,反倒是更让他确认,这个中年男子一定有问题。
说实话,他并不忌惮对方手里有枪,如果对方仅仅只是有枪的话,那么他现在有起码不下十种方法脱身,真正让他心烦的是对方的那个小巧玲珑的黑色手提箱,而且最让他担心的是,万一对方是个人肉炸弹,那自己可真是点背到家了。毕竟他不是超人,能够瞬移,对方要是狗急跳墙,短时间就自爆炸弹的话,自己想飞都飞不出去。
现在唯一算是好点情况是,若男她们俩已经离开了,想必只要出了这间饭馆就能真正安全了,到时候报警是肯定的,但自己该如何脱身呢?既不能让对方察觉到自己识破了对方的意图,又还得给对方留下点希望,不至于立刻就玩同归于尽的把戏,但也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坐以待毙吧?这可真是让他感到两难了。
就在陈扬感到有点束手无策的时候,一心只想开溜的徐倩却也没能走成,她名义上的男朋友李卫东虽然对她奇怪的举动不疑有他,但还是三两步在餐厅门口追上了她,焦急的问道:“徐姐,之前你不是一直说要来的吗,怎么这会儿真来了又马上要走了呢?扬哥还有话要问咱俩呢,你走了可不大礼貌。”
徐倩闻言心里又气又急,只骂这个大傻冒真是够憨啊,都大难临头了还稀里糊涂的,礼貌个屁,我呸罢罢罢,死道友不死贫道,扬哥长扬哥短的,哼,本小姐还年轻,可没心情当你那短命扬哥的陪葬品。
但偏偏此刻被李卫东抓住胳膊,她想走也走不了,无奈之下,只能暗暗跺了跺脚,压低声音道:“傻瓜,别废话了,快点跟我离开这里,到外面我自然有话跟你讲”
李卫东虽然对徐倩此刻满脸奇怪的表情感到不解,但还是略一松手,跟着对方出到餐厅外边。
前脚刚一迈出餐厅大门,徐倩一提裙袂,撒腿就往前没命的狂奔而去,李卫东一愣,立刻就要往前追去,可这时,身后传来了一个急切不已的声音:“卫东,你干什么去?给我回来”
他听出是姐姐的声音,迟疑了一下,那徐倩已经没了影儿,他惊骇之下,赶紧顿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奇怪道:“嫂子,姐,你们怎么也出来了?”
陈若男却没有理会他,而是脸色焦急的拉住李秋禾:“秋禾,你赶快打电话报警”她的手机长期都得充电,自然没有带在身上。
报警?
李秋禾闻言脸色一变,紧接着,她下意识回头望餐厅里瞥了一眼,一瞬间,她就全明白过来了。
紧接着,就见她脸色倏地一白,眼眶莫名的红了起来,非但没有立刻掏出手机,反倒是想都不想的就往餐厅里跑了回去。
第一一六章 艰难的选择
第一一六章艰难的选择
李秋禾这一往回跑,陈若男吓得脸色刷的就是一白,情急之下,脱口而出道:“秋禾,你站住,你是不是想害死陈扬啊”
可不是吗,本来那个杀手还在琢磨着该怎么下手的,但李秋禾这一冲回去,不明摆着告诉杀手自己等人已经知道了对方的图谋了吗?万一把对方激怒,就全完了。
李秋禾闻言心脏倏地一紧,刚跑到大厅的玻璃门外就堪堪的停了下来,然后就缩在门边透过玻璃门,瞪大了眼睛,怔怔的看着里面的情况。
饭店大厅里看上去风平浪静,根本就瞧不出来有任何危险的前兆,陈扬当然还滞留在里面,看上去似乎是在悠闲喝茶,其实早已经心急如焚了。
恍然间,她鼻子一酸,一下子忍不住,眼泪便夺眶而出。心里更是不停的埋怨自己,刚才怎么就一点也感觉不到危险,还傻乎乎的以为陈扬真约了人过来呢。如果早知道是这样,自己怎么也不会离开的。
陈若男见她停了下来,心中稍宽,但此刻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三两步追了上去,从身后拉住了李秋禾,把满脸苍白的秋禾拉回到街上,才焦急不已的说道:“秋禾,快把手机给我”
李秋禾这才醒悟过来,“哦”了一声,伸手胡乱擦了擦眼泪,赶紧从皮包里摸出了自己的手机,然后也顾不上再给陈若男了,掏出来后,就手忙脚乱的直接拨打了110报警电话,焦急万分的把情况告知了110总台。
接线小姐起先还以为是恶作剧,但听到李秋禾报上了身份并且干脆把身份证号码都留下后,才重视起来,然后直接叫来了值班长来听电话。
总台值班长得悉具体情况后,惊得冷汗都飙了,不过他也做不了主,立刻就用内线电话通知了市局的几个头头脑脑。
很快,整个西州的公安系统都震惊了,并且立即在市局局长李志贤的单线部署下,迅速行动起来。而距离这边最近的南湖分局更是从局长到下面派出所的普通干警,全都一窝蜂的往南亭街中央这家名为“美味阁”的中餐厅赶了过来。
等李秋禾报了警之后,陈若男在还没有确认的情况下,就焦急万分的接连又打了好几个电话,分别是打给爷爷和父亲,以及在岭南当省长的三叔,至于母亲李端玉,她却没敢通知,因为李端玉心脏一直不好,可经不起这种惊吓。
老爷子在中央开会,因此她只联系上了老爷子的生活秘书肖秘书,但相信情况很快就会转到老爷子那里,而之后不用想,肯定会有国安的人介入进来,毕竟陈扬的身份非同小可,即便没有陈家这层关系,以他现今一市之长的地位,也不是随随便便一个小瘪三就能动得了的,这事要传出去,绝对是件轰动一时的大件事了。
而做完这些之后,她能做的也就只能是焦急万分的等待了。
至于李卫东,他也是直到听他姐姐打了报警电话后,才惊愕不已的反应过来,心里立刻自责不已,毕竟他怎么说也算是公安系统的人,却是一点警觉性也没有,眼睁睁的看着扬哥身陷险境,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情急之下,他顾不上危险,心急如焚的把车钥匙一掏,递给李秋禾:“姐,你跟嫂子开我的车先走,我进去把扬哥救出来。”话音一落,就要推门进去。
李秋禾一惊,忙拉住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的小弟:“卫东,你站住,小心打草惊蛇”她本就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前面也是情绪失控下才差点干了傻事,这会儿等她冷静下来后,却是很清醒的意识到了此刻陈扬所处的险境,以她对小弟的了解,若是让他这么贸贸然的冲进去,别说把陈扬救出来了,百分之百会起到反效果。
“姐,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我们就站在外头干等着警察来吗?要是在警察来之前,扬哥就出事了怎么办呀?”
或许是心里太过焦急,李卫东被拦下之后,很反常的对姐姐的话表示了不耐烦。
李秋禾听了,刚哭过的眼圈立刻又泛红起来,但还是拼命忍住,只是不停的摇着头,喃喃说道:“不会的,不会的,陈扬不会出事的。”说着又突然间想起什么似的,一下拉住旁边的陈若男,哽咽问道:“若男姐,前面陈扬跟你说了什么,他是不是跟你说了他有好办法能脱身的?”
陈若男默然了,无语的摇了摇头,此刻她其实也没比李秋禾好哪里去,双唇紧抿,身子不住轻轻颤抖着,目光却是一眨不眨的看向餐厅方向,眼眶里有晶莹的东西在不停闪动着,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滑落下来。
可很快,她就做出决定,冷声说道:“秋禾,那个杀手刚才见过我们,咱们如果还滞留在这里只会让陈扬更加危险,不行,咱们还是得赶紧先回车上去,一切等警察来了再说。”
就在外面都已经乱成一锅粥的时候,陈扬还在卡座里坐着静静喝茶,脸上表情跟刚才没什么两样,依旧显得十分的从容淡定,时不时的看看时间,就似乎真的在等人来一样。
他不是不着急,而是他很清楚,这个时候只有冷静才能帮得了自己。幸好陈若男二女都已经安全离开了,不然他可绝对冷静不下来。
眼角余光一扫邻桌方向,却看到对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把那个他十分忌惮的手提箱拿到了身旁,并且把手一直搭在手提箱上面,一副随时都有可能买单走人的样子。
但他如果真打算买单走人倒好了,陈扬相信,绝不会这么简单,兴许对方听到了自己前面的话,在等着看有没有人真的应约而来。
只是,自己前面也是灵机一动才想出来的拖延,哪里会真的有人过来。相信,只要再过得一小会儿,对方要是还看不到有人来,说不定心里边一起疑,立刻就要动手了。而对方手里明显有枪,这么近的距离,自己绝对没有半点机会。
自己该怎么办?
走还是留?
这可真是让他难以抉择啊。
如果装作若无其事的买单走人的话,对方肯定会起疑心,跟踪自己是肯定的,甚至说不定只要自己一转身,对方就会掏枪出来了。
不得不说,这个方案的危险系数可谓是相当的高。
而如果留下的话,对方如果还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知道了对方的杀手身份,那么对方最可能做的就是把定时炸弹往座位上一搁,然后找个时机溜掉。毕竟哪怕是人肉炸弹,能活下来的话,肯定没谁真愿意去死。而自己既然已经提前知道了对方的图谋,到时候应该还能赶得及离开。
两相一比较,显然,自己如果留下来的话,似乎要好点,逃脱的机会也大得多。可这样一来,这整个饭馆里里外外的百十来号人就全得成为炮灰,无辜的死掉了。
他在脑子里飞快的盘算着,只一电光火石的瞬间,他便已经做出了选择。
随后,就只见他满脸不悦的看了看腕表,自言自语嘀咕了一声:“这个小胡,怎么搞的,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还来不来的啊?”
边自言自语的嘀咕着,眼角余光却是片刻也不离那个杀手,果然,听到他的嘀咕声后,对方虽然脸上,但陈扬还是捕捉到了对方眼中闪过的那抹异色。同时,对方的手指开始在手提箱的密码表盘上开始拨弄起来。
喀拉喀拉
表盘被拨动时,发出了一阵阵极其细微,并且没有丝毫规律可寻的机械声。
陈扬心里一沉,知道自己的判断没有错,对方应该是打算要立刻安放定时炸弹了。
想到这儿,他不再迟疑,立刻招手把最近的一个服务员叫了过来:“服务员,买单。”
喀拉
中年男子听到这话之后,手指的动作倏地就是一停,轻挑了一下眉毛后,根本未做他想,也同样叫过来一名服务员,用他那蹩脚的普通话告诉服务员他也要买单了。
半分钟后,服务员把找补回来的钱和单据一齐交到了陈扬手里,陈扬随手放入手包中,然后神情自若的缓缓起了身,但却不急着走,而是站在原地又捧起杯子喝了一大口茶。同时,用眼角余光密切关注着中年男子的动向,只要对方稍有不对,那么他会毫不犹豫的拼一把,扑过去把对方放翻在地。
果然,中年男子也被他的举动搞懵了,面色不变,但肚子里再次暗骂了一句:“我顶你个肺,走不走啦”显然,他可没想到陈扬这么能磨蹭。
恰在这时,前面去帮他结账的服务员也回来了,同样是递给他一些单据和找补回来的钞票,他犹豫了一下,不得不硬着头皮接过,把这些东西往兜里揣了进去。
随后,他便做出了一个让陈扬很无语的动作,竟然也捧起一杯白开水,慢吞吞的喝了起来。看他那样子,似乎只要陈扬不先走,他是打死也不会先离开的了。
陈扬捧着杯子,扫了一眼这满屋子的食客,心中轻叹一声,自己终究还是不够冷血啊。
的确,这个时候其实他有机会先发制人,突然上前扑倒对方的,但一想到对方手里的那只手提箱,他还是下不了决心。
既然这样,没办法了,他只好把手包一夹,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迈开步子,径直朝门口方向走去。当然,他的目光却时刻不离前方那面迎宾用的宽大立镜,只要对方一有摸枪的动作,他才能第一时间躲开。当然,如果对方真不要命了,自己这么做,还是相当危险的。
果然,中年男子见陈扬一走,稍等了几秒钟时间,立刻就把杯子搁下,也拎起手提箱,快步的跟了上去
一路提心吊胆的走到门口,推开落地玻璃门时,他才惊觉,自己的手掌心里已经全是冷汗了。
还好,对方显然还是比较珍惜生命的,并不觉得这里是下手的好地方,相信只要出到街上,对方会立刻动手,毕竟街上四通八达,有的是机会可以轻松跑路。到时神不知鬼不觉的,对方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身子出到一半时,他的手腕渐渐开始发力,一咬牙,毫不迟疑的就要按既定计划实施。
是的,这是一个机会,只要能在对方跟上来前,把门关上,再跳下前面那几级台阶,逃脱的几率相当大。
他坚信,只要对方还以为自己蒙在鼓里,应该会出现刹那的忙乱的。
这也是自己最好的一个机会,甚至是唯一的一个机会了。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可是,就在他看似不经意的走出到门外时,还没来得及关上门,脸色突然一紧,一辆黑色的路虎就出现在他眼前,就静静的停在斜对面十多米处的街边。
这辆路虎不是别人的,正是前面李卫东开过来的。
而很明显,陈若男两女自然也还在车上,一看到陈扬出来了,两女眼睛皆是一亮,但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心中既是欣喜,同时更多的是焦急,满脸期盼的看着陈扬朝她们走了过来。
十几米不算很远,也就十来秒钟的事情。
唯一让陈扬意外的是,那李卫东这时却没有出现在他应该出现的驾驶舱里,那个位置是空的?
人呢?
电光火石间,陈扬再次改变主意,没有反手堵住门口,也没有立刻跳下台阶,而是按照正常步速逐级走下了第一级台阶。
而与此同时,在他身后,传来了中年男子那明显加快了的步伐。
几乎就在陈扬迈步下到台阶中间的时候,嘭的一声轻响,后面的中年男子也推开了玻璃门。
陈扬故作不知的继续朝前面走去,而这时候他也没有镜子提醒了,把背后全然留给了对方。
那中年男子快步行出后,却是快速朝周边一扫,然后从容不迫的撩起衣角,右手往里一探,嘴角一勾,泛起一丝满意的冷笑来
[奉献]
第一一七章 笑容
第一一七章笑容
不得不说,这名中年杀手掏枪的动作熟练流畅,潇洒极了。就跟看电影似的,从容不迫的从腰间拔出了一支只有半只手掌大的小巧玲珑的手枪,压根就用不着瞄准,手臂微微一抬,立马就要抠下扳机。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在他身侧不远处,这时候突然间闪出了一个瘦削的黑影,并且这个黑影猛然间一跃,毫不犹豫的朝他撞了过来
“啊”
隐蔽在路虎车里的陈若男两女看到这一幕,心脏瞬间就提到嗓子眼里头了,差点没失声喊出来,脸上无不写满了焦急和担忧之色,但她们心里都很清楚,这个时候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一切都将不可挽回。于是只能用手死死捂住嘴巴,拼命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响来。
而她俩的遽然变色,也让陈扬顷刻间便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他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让心跳速度减慢下来,同时,面容一紧,只等待着枪声适时响起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一个极其微小的声音,在下一个0.5秒钟,很适时的响了起来。
嗤
看来这应该是把经过消声处理的高档手枪,但让人意外的是,从那黑乎乎的枪管中激射出来的子弹却沿着一个很奇怪的弹道方向,极速旋转着冲了出去。大大偏离了近在咫尺的目标。
砰
紧接着,一声脆响突然间,靠街边位置的一盏立式路灯瞬间就被高速运行的子弹击得粉碎,霎时间,纷飞的玻璃碎片如同天女散花一样,簌簌的掉落下来。
蓬
而当旁人都还没有想明白过来时,一声沉重的闷响随即响起,貌似有人摔倒在地,跟着,就听到一阵翻滚的声音。
“陈扬”
几乎就在同时,两个略带哽咽的女人声音同时响起。
嘭嘭
路虎的后车两侧车门也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被打开了,然后就看到从车上跳下来两抹丽影,不管不顾的就朝陈扬飞奔了过来。
很明显,倒下的并不是陈扬。
虽然枪响时,他确实惊出了一身冷汗,但万幸的是,此刻他还笔直的站在台阶下。
“呼~”
他长出了一口气,刚要回头上去帮忙,谁知这时候陈若男二女已经奔到了他身旁。
“好了,别担心”
陈扬刚说了半句话,就见到两女谁也不说话,皆是眼圈红红的看了他半秒钟不到,就从左右两侧紧紧的抱住了他,埋头在他肩头低声抽泣起来。
也许是因为陈若男两人抱得他太紧,以至于他呼吸立时滞住,差点没直接岔过气去。
不过,陈扬还是能清晰的感觉到两女的娇躯不住在剧烈颤抖着,显然,虽说明知道警报已经解除,但两女这时候还是后怕不已。
但现在明显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陈扬心里焦急万分,根本就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心,转瞬间就很用力的把胳膊挣脱出来,急急忙忙的回头一看,果然,这时那被莫名撞倒的中年杀手此刻正被李卫东死死缠抱住,别看李卫东身材瘦削,但力气却着实不小。一时间,两人在水泥地板上来回翻滚着,竟是没能分出个高下来。
而最让陈扬担心的那只黑色手提箱,这时候则远远的被扔在了一处空地上,跟掉在另外一边空地上的手枪一样,孤零零的,失去了应有的作用。显然应该都是刚才被李卫东给撞飞的。
“若男,你们俩站着别动,我过去帮卫东”
陈扬急吼了一声,然后一把拨开两女,返身就冲向了仍在地上翻滚纠缠着的李卫东和中年杀手。
“陈扬,你,你小心点儿”
陈若男忧心不已的急喊了一声,却是根本拦不住陈扬。
“扬哥,你别过来,我一个人就能弄死他”
跟杀手拼死纠缠着的李卫东见陈扬不顾危险也跑过来了,心里一急,忙抽空喊了一声。
陈扬却没理会他,冲上去照着那杀手的脑门就是一脚踢了过去。
杀手这时候因为跟李卫东势均力敌着,各自都死死缠住对方,即便明知道大事不妙,却又哪里顾得上躲开陈扬这全力一脚。
于是
蓬
一声闷响,杀手右边脸颊颧骨处被命中,歪头就喷了一口浓血出来,同时眼镜也被踢飞出去了老远,若不是他还算有点功夫底子,恐怕光这一下,他直接就得被踢晕过去。
而有了陈扬的加入,顷刻间,形式立转,几秒钟前还手握生杀大权的中年杀手转瞬就成了落水狗,被人狂扁了。
可就在陈扬还没有完全解恨时,一阵尖利刺耳的警笛声从街口方向呼啸而来。
然后不到五秒钟,就见十多辆蓝白警车接二连三的停在了路边。
嘭嘭嘭嘭
最前面开路的几辆金杯警车还没完全停好,车门便已经纷纷打开,大批穿戴整齐的特警大队的警员们如猛虎出闸般的,刷刷刷的跳下各自车辆,一通小跑过来,迅速把这方圆十几平米的地方团团包围了起来。
咔咔咔咔
随后,马上又是一连串让人窒息的拨动枪栓的声音接连响起,顷刻间,十多支子弹上膛了的微冲就齐刷刷的指向了场地中央。
看到这么多支枪口指向自己,被死死摁在地板上动弹不得的中年杀手一下子傻眼了,他嘴角一勾,自嘲的笑了,然后身上力道一松,颓然的仰躺在了冷冰冰的地板上,一副知道大势已去,束手就擒的样子。
而还没等滞留在场地中央的陈扬反应过来,立刻就见从包围圈外急匆匆的跑进来一个干部模样的警官,在陈扬跟前站定,啪的立正,然后敬了个标准的警礼,声音洪亮的大声说道:“报告陈市长,西州特警大队一中队出警集结完毕,请您指示”
陈扬此刻已经是完全放下心来了,虽然不知道对方是如何认出的自己,但还是微微对这名青年警官点了点头,脸色肃然的沉声命令道:“立刻封锁现场,把人犯带走审查,另外,仔细搜查这家饭店,看看人犯还有没有其他同党隐匿。”
“是”
青年警官啪的又是一个立正,再次敬礼,然后转身,用标准的跑步姿势小跑出了圈外,朝随后涌进来的大批警员挥了挥手,很快,这帮个个荷枪实弹的特警队员们立刻分成N多个小组,各自按部就班的开始对饭店实施封锁戒严。
很快,陈扬走出圈外,正好看到陈若男两女正急匆匆的朝他走来,他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刚想迎上去,不料这时却看到路边刷的停下来一辆很不起眼的普桑,紧接着,车门打开,从车里下来两个穿深色西装拿着黑色公文包的男人,一下车就急匆匆的朝他走来。
他一愣,正有些奇怪时,两个面沉如水的冷峻男人已经走到了他跟前,停下后,其中一个年长些的主动朝他递过来一个工作证,开口自我介绍道:“您好,您就是陈扬同志吧,我们是国安局的人,前面我们接到总局指示,说是这里发生了一起谋杀案,并且因为涉及到您,总局让我们立刻接手调查这个案子。”
陈扬微微一怔,接过证件扫了一眼,西州国安局特情二科的科长吴寒,下意识的转头,瞥了一眼已经走到他旁边停下来的陈若男,果然,陈若男没觉得有什么好意外的,朝他点点头,淡淡解释了一句:“看我干嘛?我前面跟肖秘书联系过,怎么了?”
陈扬听后不由暗暗皱眉,就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似乎在责备她有点小题大作了。也不奇怪,现在没事了,他自认不希望这件事传到老爷子他们那里,尤其是他知道母亲心脏不好,要是让母亲知道了自己遇袭的事,谁也不敢保证母亲情绪失控下,会做出什么不冷静的事情来。
陈若男当然知道他眼神中的责备之意,却混不在意,眼圈红红的回瞪了陈扬一眼,撇撇嘴,冷哼道:“陈扬,我告诉你,今天的事要是不查个水落石出,你明天就得跟我回燕京去,我再不会同意你到这边来工作了。”
陈若男这副悍妻的样子让陈扬十分无语,两名国安人员面面相觑,而李秋禾虽然也站在边上,但这时却是故作没听到,瞥眼往回看了过去,前面太过于担心陈扬,倒是连她弟弟都给忘了。
而陈扬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加上这里又是在外头,他可不想刚刚还挺温情的小两口转个背就相互翻脸,干咳两声,闷声道:“好了,这事我回头再说你。”
跟着,不等陈若男回答,就转回头对两名国安的同志说道:“吴科长,这件案子我会交代下面人去处理的,就不用麻烦你们了。”
两名国安人员却是无动于衷,那吴科长面无表情的开口回道:“陈扬同志,既然上面交代我们接手这个案子,我们自然也不能擅自做主,相信您应该清楚我们的纪律的,不好意思了,希望您能配合一下。”
陈扬对这两个脑筋转不过弯来的木头表示十分无奈,只好破天荒的开口道:“嗯,这样吧,回头我跟你们局的廖局长说一声,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吴科长两人对这话表示不置可否。
没办法,陈扬也知道不当着两人的面给他们局长打个电话别指望两人能听自己的,就转回头道:“若男,把我手机给我。”前面他急着去帮李卫东,随手把手包塞给了陈若男。
陈若男虽然还有点气愤,但今天着实受惊过度,这会儿却也没心思跟陈扬呕气,依言翻出陈扬的手机,走近到陈扬身边递给了他,同时还是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声:“陈扬,你也不想想看,既然那些人这么胆大包天,敢对你下手,你还真指望你们西州的地方警局能查出什么来么?交给国安的人去调查,我都还不一定放心的呢。”
陈扬直接忽略的陈若男的话,权当没听到,他这么做自然有他自己的考虑,毕竟他所处的位置不一样。而且,即便不查,他也能猜出是什么人在幕后指使的。对于这个幕后主谋,他当然不会放过,但如果不能把对方置之死地,那么他宁愿先放一放。更何况,他一直在心里盘算着该怎么下西州这一大盘棋,而要想能毕其功于一役,这个幕后黑手是枚关键棋子,他不会轻易去动他。真到了他觉得已经到了合适动手时机,那么他绝对要让这个幕后黑手永世不得超生。
默默接过手机,一边低头给国安的廖局去电话,一边对另外一旁的秋禾道:“秋禾,你去把卫东叫过来,我有话要交代他。”
“嗯。”
李秋禾乖巧的轻应了一声,心里却是暗暗想到,看看也就是若男姐能说陈扬几句了,若刚才那番话是自己讲的,就陈扬那臭脾气,指不定会怎么说道自己呢。
跟着,秀目一转,四下打量了一眼,很快,就看到李卫东正在跟特警队的人交接人犯,顺便介绍案发的一些情况,而那个中年杀手低垂着头,双手平举,老老实实的让特警队员搜身检查。
一想到刚才爱郎差点就糟了这个人渣的毒手,她心里还是恼恨不已,目光冷冷的又多瞅了一眼这个中年杀手,嘴里远远的招呼了小弟一声:“卫东,你办完事赶紧过来一下”
话刚说到半时,突然间,对面那个中年杀手猛的抬起了头,朝自己这边看了过来,然后,嘴角很突兀的浮现了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诡异微笑来。
她怔了一下,话一下停住,紧接着,她心头莫名一紧,失声喊道:“陈扬,小心”
话音未落,她身形一闪,转身从后面抱住了陈扬。
嗤
一声人耳根本听不到的声音划空而出
陈扬听到李秋禾的示警,有些莫名其妙,转回头奇怪道:“怎么了,秋禾?”
“陈扬,你,你没,没事了,真,真好呢”
李秋禾俏脸一片惨白,轻喘着,断断续续的说道,脸上现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奉献]
第一一八章 冷
第一一八章冷
李秋禾话音未落,整个人失去知觉,身子忽然一软,眼看着就要往地上倒下。(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陈扬脸色一变,忙伸手扶住她,嘴里急呼:“秋禾,你怎么了?秋禾,你”
话刚问到半时,他脸上的表情突然间一下凝固住,然后,就见他抱住李秋禾的右手莫名的轻颤了起来,并且一点一点的从李秋禾身后挪了出来。
血
他只看到了,自己满手都是殷红色的鲜血,都是从秋禾身体里流出来的鲜血。
旁边的陈若男此刻也是震惊得无以复加,单手掩住嘴唇,不敢置信的看着陈扬右手上不停滴落的鲜血,以及软倒在陈扬怀里的,已经不省人事了的李秋禾。
陈扬的嘴角轻轻抽搐了一下,下意识的抬眼看向前方,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那个中年杀手虽然被一名警员用枪指着,但却混不在意的似的,依旧挂着那副诡异狠毒的微笑,朝自己的方向看了过来。
砰
很突兀的,枪声响了起来。
而这声枪响瞬间就把惊闻噩耗后,魂不守舍陈扬给惊醒了。
紧接着,就见他把李秋禾抱了起来,一步步的朝枪响的地方走了过去。
李卫东快步冲了过来,看到面无血色的姐姐倒在陈扬怀中,他二话不说就抢了过去,跪倒在地上,拼命摇着不省人事的姐姐肩膀,眼睛一红,嚎啕哭喊了起来:“姐姐,你怎么了?姐,你快醒醒啊”
陈扬默默的继续往前走去,然后在那帮情知犯了大错的特警队员们面前停下,目光扫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中年杀手,中年杀手的太阳穴被子弹击穿,正汩汩的留着些恶心的白状物质,显然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谁开的枪?”
陈扬的声音仿佛从极度深寒的冰窖里传出来似的,那彻骨的寒意让人闻之不自觉的就颤抖不已。
一众队员面面相觑,最后都把目光落到了最边上的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特警队员身上。这名队员这时满脸的恐惧,根本不敢直视陈扬的目光,只是低垂着头,不停的大口咽着唾沫,哆哆嗦嗦往后退去,嘴里结结巴巴的小声解释道:“对,对不起,市长,刚,刚才疑犯手,手里有枪,我,我一时心急,就,就”
啪
该队员的话被一记抽到他脸上的响亮耳光给恶狠狠的打断了。
动手的人是前面的那位特警队中队长,他满脸铁青的瞪了自己手下一眼,然后顾不上教训手下,忙不迭转头跑到陈扬跟前,喘着粗气解释道:“陈市长,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指挥失误,没有看紧人犯,才让其有机可乘。”
陈扬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这名自责不已的中队长,心里也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滋味,想来也是浓浓的悔意占绝大多数吧。
的确,自从看到手上沾满了秋禾的鲜血后,他就一直处于一种精神极度混乱的状态。是的,他真的害怕了,他害怕秋禾就这样倒下去后,再也醒不过来了。
他现在甚至都不敢回头去看,但卫东的嚎哭声却一直在提醒他认清这个现实。也许,秋禾已经死在了他的怀里。
“把刚才开枪击毙人犯的混账玩意先给我关起来,回头我再处理。”
怔了半晌后,他才淡淡的再次出声道。
“是”
中队长毫不犹豫的大声应道,然后头回头一摆手,立刻就有两个队员出列,把刚刚闯下大祸的那名队员的枪卸了,跟着就用手铐把其铐了起来。那名队员倒也心知自己的问题,没有任何反抗,老老实实的让同伴铐住了。
这时,街口处再次拉响刺耳的警笛声,随后没多久,就见几辆漆有蓝白相间公安标识的桑塔纳飞速在边上停下,跟着就急匆匆的从车里下来了几个警官。看他们制服上的肩章,显然都是些市局高层。
是的,为首的正是市局局长李志贤。
他一下车就二话不说的闷着头,快步朝陈扬走了过来。同时,目光飞快的观察着现场情况,看到陈扬没什么事,他心中先是一松,毕竟他可是陈扬线上的人,谁出了事都好,陈老板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可紧接着却又看到一个秀容惨白的漂亮女人倒在了血泊中,一副不省人事的样子,他眉头不由轻皱起来,显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个女人他似乎有几分面熟,但又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到过了。
一路不停在脑子里盘算着,脚下步履如飞,很快,就在陈扬跟前停下,然后急忙说道:“对不起,市长,我来晚了。”
陈扬没有应声,仿佛完全没听到一样,甚至没有看他一眼,一直问我仰着脸,目光散乱的看向远方繁星点点的夜空。
李志贤及其身后的一干市局高层都面面相觑,心里都有些郁闷,其实这还真不怪他们来得太晚了,事实上别看发生了这许多事,但实际上从陈若男报警到现在最多也不过十几二十分钟的样子,他们现在能赶到现场,已经很难能可贵的了。至于特警队之所以来得这么快,完全是因为这支中队一直就驻扎在南麓区,中队营部到这里也就五分钟不到的路程。
不过,陈扬不吱声,现场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多话。
于是乎,现场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中。
而这让人窒息的寂静足足持续了将近五分钟,直到街口方向传来一阵急促的救护车报警声后,陈扬才把目光收回,转头看向了后面赶来的李志贤等一干公安高层。
“李局长,你现在立刻安排人手去查一下,我要知道大开发的吴振邦是不是在西州。”
“好的,市长。”
李志贤虽然不解,但还是毫不犹豫的应声道。应完后,回头朝身后一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赶紧转身去按吩咐办事了。
“陈扬同志,事发突然,我得马上向上级汇报一下这里的情况,至于人犯的尸体,先让警方处理吧,如有必要,我们再跟警方协调好了。”
国安的吴科长这时也走了过来,面沉如水的跟陈扬说道。确实,在自己眼皮底下发生这种事,哪怕不关他多大的事,但他多少还是觉得有些郁闷丢人。要知道,他们科可是国安队伍里头精锐中的精锐,出了这等洋相,回头肯定不知道会被其他同事怎么取笑了。
“嗯,你们看着办吧。”
陈扬点了点头,那名中年杀手既然已经死了,尸体什么的根本就没什么意义了。
两名国安人员又交换了一下眼神,本来还有点事想跟陈扬询问一下的,但前面那一幕他们也是亲眼瞧见的目击者,自然知道现在去询问陈扬八成是没什么结果的,然后各自点点头,告辞离开。
陈扬和吴科长两人交谈时,救护车已经快马加鞭的开到了案发地点,靠边停下后,立刻就有几名着白衣的医生护士拎着担架冲了过来。
一名五十多岁的老医生跑到伤者身边时,粗粗扫了一眼,立刻就满脸焦急的安排道:“快,病人失血严重,先抬到车上,立刻去最近的南麓医院,我要立刻给她做止血手术。”
虽然在场大多数人都不认识他,但其实他来头不小,可是西州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李院长。
随着李院长一声令下,护士们赶紧七手八脚的把李秋禾抬上了担架,并且很快就送到了救护车里。这时,就见陈若男快步走到李卫东身边,低声嘱咐了他几句后,他才忧心不已的忙跟了上去,
过不多时,救护车的120报警器再次想起,呼啸着朝两条街外的三人医驶去
而陈扬这边,国安人员前脚刚走,前面去调查吴振邦行踪的那名警官就回来了,跟李志贤低声说了几句。随后,李志贤就上前汇报道:“市长,我们查过了,刚巧这两天大开发在西州有个大型活动,吴振邦也从省城回了西州主持活动,现在还滞留在西州家里,但暂时还不知道他是在江边的别墅里休息,还是出去应酬了。不过,我们的人已经去联系了,相信很快就有消息反馈回来。”
陈扬点点头,如果前面他脸上还有些冷的话,那么现在的他,脸上根本看不出有任何表情。
李志贤不知道陈老板找吴振邦干嘛,但既然老板有交代,他就照着做就是。
而那边陈若男把李秋禾送上救护车后,才赶紧走回到了陈扬身旁,看了一眼陈扬的脸色,心里忧心不已,赶紧走到他身旁,握住了他的手,柔声道:“秋禾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你别太担心了。”
陈扬看了爱妻一眼,问道:“若男,把三舅的电话给我,我有点事要找他帮忙。”
陈若男闻言心中顿时一紧,忙紧张不已的说道:“陈扬,你要干什么?你千万别冲动啊。”
陈扬摇了摇头,沉声道:“你放心吧,我不会乱来的。”顿了顿,他目光一冷,“如果秋禾出了事,我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第一一九章
第一一九章
陈若男的三舅叫李忠孝,也是其母李端玉的三弟,前年刚刚从总参谋部调到岭南军区,担任军区副政委一职,虽然今年才刚过五十岁,但已经被军委授中将军衔,是共和国最年轻的一个将官,甚至在整个军界都是引人瞩目的新晋高级将军。(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说起来,这位三舅爷少年成名,十五岁就考入了国防科技大学,几乎是靠着自己的努力,而不是靠着李家在军队的威望在军界里一步步获得晋升的,正式进入军界后,直接就被选调到总参机要室这个要害部门工作,接连处理了很多鲜为人知的棘手问题,获得了新老两代军委主席的赏识,加上他博学多才,不仅精通军事策略,在其他很多学科方面的造诣也很深,在外界还有共和国新一代儒将之美称。
而陈扬之所以想到要去联系这位岭南军区的大佬,倒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他帮忙知会一声西州军分区的蒋司令员,让其配合自己的工作,毕竟整个华南片的几个省都属于岭南军区管辖,三舅一句话,分量可比他这个西州市长要重得多了。到时候他如果真想借调几个人,也不会遇到什么困难。
当然,一向来极少叫家人帮忙的他这时候主动说出要联系三舅的话,也说明他心里确实已经动了真怒了。甚至,只要医院方面一旦传来秋禾重伤不治的消息,他都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干出什么样疯狂的事情来。
以陈若男对自己丈夫的了解,别看陈扬这时候看上脸色平静,但这份平静背后压抑着的惊涛骇浪般的怒火,随时都有可能引爆出来。
尽管如此,但她还是毫不犹豫马上就跟岭南的三舅取得了联系,在把陈扬遇袭的事情简单的给三舅说了一下之后,这位极少动怒的李中将的情绪也难得的有点波动起来,声音低沉的立刻叫陈若男把陈扬叫过来通电话。
“小扬,到底怎么回事?什么人要动你,你有头绪吗?”三舅的声音低沉得让人感觉到十分的压抑,心理素质稍微差点的人,听到他这时的声音,恐怕都得冷不丁打个寒颤。而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只有遇到极其重大的事件时,这位大佬才会用此时这种语调讲话。
因此,尽管隔着千里万里,但陈扬还是感觉到有股莫名的威压向他袭来。
而他此刻心情糟糕到了极点,根本没有任何寒暄就直接回复道:“三舅,我大概能猜出来是谁找人做的,但我手上没有什么证据,而且牵扯到我这边的一些走私的事情,有点事我们这里的公安方面不方便出面处理,所以我希望您帮我跟西州军分区的蒋司令说一声,到时候我可能需要点人手。”
“嗯,西州军分区那边我会打招呼的。”
李中将沉声道,虽然很爽快的答应了陈扬的要求,但还是怕陈扬遇袭后情绪会失控,随后又补充了一句,“小扬,这件事我会立刻叫人去查的,不管是谁做的,我都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而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持住冷静,知道么?”
“三舅,你放心好了,我现在很冷静。”
陈扬冷冷说道,眉毛不经意间挑了挑,脸上布满阴郁之色。
然后电话那头似乎传来了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叹声,显然李中将是比较了解陈扬性格的,随即在挂电话前,才用长辈的语气嘱咐道:“好了,不管怎样,你要照顾好若男,别让她担心你。”
“嗯,我知道的,三舅。”
陈扬说着,转头看去,若男那一丝满是忧色的目光也向他投了过来。
“三舅怎么说?”陈若男握住他的手,轻声问道。
陈扬摇了摇头,皱眉深吸了一口气,才道:“走吧,咱们先去医院。”
西州第三人民医院距离事发的饭店不远,但只是一家二甲医院,医疗条件也很一般,但现在情况紧急,根本已经没时间转到一人医了。当然,最好的医生已经到位了,就是前面那位120车上的老头,一人医的院长,给李秋禾动手术取出子弹的正是这位全西州最有名的外科手术专家。
陈扬赶到的时候虽然只晚了十分钟左右,但手术室外的红灯已经亮了起来,医务人员在里面紧张忙碌着,并且不知道要点亮到什么时候。
看到陈扬两人走了过来,李卫东眼睛红红的快步迎了上来:“扬哥,嫂子。”说完,这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眼睛一酸,再忍不住,背靠着墙壁缓缓蹲了下来,掩面呜咽起来。的确,姐姐就是他打小坚强生活下来的精神支柱。
陈扬看了看颓然蹲下的李卫东,又抬眼看向那盏刺眼的红灯,心里有些莫名的情绪在涌动着,终于,他还是忍不住,深深的闭上了眼睛。
陈若男见他这副模样,心里更是担忧,抱住他的胳膊,轻轻偎靠在了他肩头,“陈扬,你别太担心了,你要是出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办啊。”
陈扬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把爱妻搂紧了些。
可让陈扬三人意想不到的是,在焦急紧张的等待了十多分钟后,手术室的门突然间打开了,紧接着便走出来一个穿戴整齐的医生。
陈扬一看,竟然是主刀的伍院长很突兀的走了出来。而手术室门梁上的警示灯没有熄灭,显然又有什么他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
伍院长边摘下口罩,边急匆匆的走到陈扬面前,擦着额上满头的大汗,脸色很严峻的开口说道:“陈市长,有个紧急情况要向您汇报一下。”
陈扬心里一突,“怎么了,伍院长,是手术出了什么意外吗?”
“对不起,陈市长,虽然我们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了,但伤者中弹的部位距离心脏只有两厘米,如有不慎,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伍院长一开口就让人揪心不已,先把风险摆了出来。
但陈扬听后皱眉不已,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难掩失望,急问道:“那到底是出了什么岔子,手术才进行不下去的?缺人还是缺药?伍院长你直说就行,我会全力满足你的。”
“陈市长,您误会了,这些都不是问题,我可以跟您坦率的讲,现在我们只是给病人做了全身麻醉,距离手术还需要一点时间,因此我才出来跟你沟通一下。”
“哦。”陈扬稍微松了一口气,“那是什么问题?”
“是这样的,陈市长,如果您决定立刻帮伤者做手术的话,这种手术我本来有80%的把握成功的,但因为伤者中弹部位距离心脏太近了,子弹取出时基本可以确定会伤到血管,从而导致大出血,因此成功的几率就很,我坦率的讲,这个几率不到30%,当然,手术后能不能挺过去,关键还是看病人自己的求生**。另外,如果转到省城的大医院的话,成功机会可能会比较大点。”
顿了顿,伍院长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如果时间拖长了的话,即便手术成功了,病人也可能成为植物人。”
“植物人?”
陈扬脸色一冷,又不是脑部中弹,怎么可能会成植物人?
伍院长见领导脸色变了,立马吓了一跳,但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这种几率虽然很小,但确实存在,我只是想先跟您讲一声。”顿了顿,又道,“陈市长,是尽快手术还是转院?您尽快下决心吧。另外,这个手术还必须让病人家属签字。”
把风险都说完了,伍院长算是把身上的干系先撇干净了。然后就静等陈扬的决定了。
虽然说是需要亲属签字,但陈扬连看都没看已经吓懵了的李卫东,一咬牙道:“伍院长,立刻动手术吧。”
陈扬说完,闭上了眼睛。
西州市,东堤路的靠近双马山附近的一个不知名的小区,但这里却是西州市有名的富人区,基本上市里的一些大老板都会在这个风水极佳的小区要一栋别墅。
做为西州首富,吴振邦在这里也有个别墅。当然,这幢别墅只是他名下多处物业里很普通的一处,他最奢华的住所其实并不在国内,而是在香港半山区,一座独立别墅,价值近八千万,只是,因为他发迹于此,这幢别墅对他有别样的意义。不过,随着他的生意越做越大,加上大开发公司总部马上就要搬到省城了,近几年来,他待在西州的时间已经变得越来越少了。
今天晚上,他却难得的出现在了这处寓所里。
除了他这两天要出席个在西州举行的商务活动外,最主要还是因为吴中华的案子一直没有妥善解决,
尽管这段时间他多方奔走,但事情却一点进展也没有,西州这边的态度很强硬,一些以前见了他都一口一个吴总的那些官员们,现在却都开始闪烁其词起来,说是上面有压力,他们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当然知道压力来自哪里,事实上他现在已经做好了吴中华被判刑的心理准备。
今晚,他一直在等着电话,因为他坚信,压力就在电话来的刹那会统统烟消云散。
第一二零章 情绪
第一二零章情绪
“铃铃铃”
客厅里响起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吴振邦闻声眼中倏地闪过一抹厉色,然后嘴角一勾,缓缓走到古董架旁,慢悠悠的抓起了一部看上去颇有些年头了的古董电话。(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喂”了一声之后,电话里传来了一个显得十分低沉的男人声音:“老吴,我刚收到消息,陈扬在家附近的一家餐馆遇刺,虽说事情已经平息,并且嫌犯也已经被当场击毙,但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市公安局方面正到处派人找你,你老实说,你跟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吴振邦闻言心中一突,虽然他还不知道具体情况到底怎样,但显然香港方面那位姓洪的老朋友帮他安排的杀手已经失手了。
不过他也是见惯大风浪的人,很快就把负面情绪压抑住,笑呵呵的回道:“呵呵,韩书记,您这是什么话,没错,陈扬这次不给我吴振邦面子,动我侄子,我心理是很不舒服,但您也未免太小瞧我了。”顿了顿,才叹口气道,“中华的事我现在也知道事不可为了,并且也已经做好了让他在里面好好改造几年的心理准备,算是给他一个教训吧。至于您所说的市长遇袭一事,跟我可没什么关系。”
很明显,他口中的韩书记自然便是韩海天了。
韩海天听他回答得挺干脆的,好像真不关他的事的样子,又再询问了几句,才无奈挂了电话。其实韩海天倒不是真有多关心这个吴老板,而是这么多年下来,两人关系不错,也一块干了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虽然他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太大的把柄捏在对方手里,但吴振邦若是栽了后乱说话,总是会很麻烦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而吴振邦这边刚挂了韩书记的电话,那边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却又响了起来。
他脸色一沉,眉头紧皱着,快步走过去接起了电话。
“老吴,我刚收到下面人的电话,真是不好意思,这次的事办砸了,现在知会你一声,虽说我安排的人不知道雇主身份,但你最近最好还是多留心点,别让你们那儿的公安盯上。回头等风声过了,我再跟你联系吧。”
电话里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并且只是讲了几句就匆忙把电话挂了。
“**,还他**国际杀手呢,简直就是一帮废物”
吴振邦把手机盖合上后,狠狠的拍到了茶几上。的确,虽说因为他只是跟这个老朋友单线联系的,不管那名杀手是被活捉还是当场击毙,他并不需要担心事情会牵扯到自己身上,但是这时惊闻事情黄了,他还是十分的恼火。倒不是他心疼那几千万订金,而是这次一旦失手,下次再想有这种神不知鬼不觉的机会,显然十分困难了。
可还没等他这火气降下去半点,手机再次响起,而这次,却是他平日里最信任的公司副总王华打来的。
“吴总,不好了,万鑫堆场出事了”
“什么?”
王华的第一句话就让吴振邦脸色霍然大变,别看他是搞房地产生意的,但实际上走私生意同样也是他个人财富的另外一个主要来源,并且,如果没有这部分黑金支持,他根本就玩不转国内房地产市场,资金链早断了,更别说还想把大开发做大做强了。
而这个叫万鑫堆场的超大仓库位于南港市管辖下的一个小镇,基本上他的货从外面进来之后都是先到这里整合之后才发往全国各地的下家的,因为这两个月风声紧,他的货基本上都压在堆场里,价值近十五个亿,真要是出事了,可不仅仅是肉疼这么简单了,几乎会让他在省城的各项业务全面陷入停滞状态。
深吸一口气,他尽力平复了一下突然间变得紊乱无比的心情,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吴总,听堆场的张强讲,就在半个钟头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支部队,几十辆大卡车拉了好几百个大头兵过来,开到堆场后也没有出示任何证件,只说咱们的货有问题,然后直接就冲进来把堆场所有的货一扫而空,临走前还把堆场给封了”
“混账,他们还讲不讲理了”
吴振邦闻言差点吐血,这种事以前也只有他自己才干,却没想的有一天会降临到自己头上来。
好不容易把气喘匀了之后,他才接着问:“南关人武部的廖部长你联系没有,问清楚了是哪支部队吗?”
“联系了,那廖部长说他也不知道部队有这样的行动。”
“那市军分区这边呢?”
“田副政委手机倒是打通了,但他一直不肯听电话。”
“好了,我会立刻联系人去处理的。”
吴振邦皱眉挂断了电话,跟着却是拿着手机一阵发呆,久久没有反应,心脏开始一点点的往下沉,他终于深刻体会到,当日他那侄子李江南临离开岭西前,那一番看似随意实际上却是告诫的话究竟有多重的分量了。
的确,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立刻就展开了让自己瞠目结舌的雷霆行动,而且,能随随便便就动用到军队,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办到的。虽然他明知道陈扬的身份,但现在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对方的能量。当日,做为一个生意人,他算不上是陈扬那个位面的人,有此失误也很正常。至少在国内,很多时候,钱并不是那么好使的。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回过神来,刚要拨通一个神秘号码时,不想,这时手机铃声却再次大作起来。
一看,得,不用自己打了,对方已经自动打过来了。
“四叔,你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怎么我听我一四十五军的朋友讲,他们今晚接到军区紧急命令,去查你在南关的仓库?”
“江南,是那姓陈的找人干的,具体情况电话里头不好说,但这次你一定要帮四叔想想办法,你知道的,我刚刚在省城圈了几块地,这批货要是拿不回来,我的公司就完蛋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才有了回声:“四叔,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这个姓陈的来头不简单,你说你好好的做你的生意,惹他干什么?”
吴振邦能听出对方话里的责备之意,脸现苦涩,沉默不语。自己这次真的是有点托大了。看来这些年的顺风顺水,让自己的警觉性和谨慎的性子都减弱了不少,若是以往,自己绝对不会这么头脑一发热就动手的。当然,也主要是吴中华的事,影响了他的判断力。
见吴振邦沉默下来,电话那头才把语气放缓,叹气不已的说道:“唉,四叔,你这事我一公子哥哪里帮得了你,我看不如这样,回头我先跟二叔讲一下吧,他虽然在宁川军区,但跟岭南军区的人好像还挺熟的,要还是不行,老爷子那里你就自己想办法了,不过我估计老爷子不会管你这事的。”
不知为何,一提到老爷子,吴振邦的脸色更显阴鸷,冷哼了一声后,没有做声。
而随后电话那头的李江南不知又嘱咐了他些什么,他才脸色难看的把电话给挂了。
半晌后,他把事情仔细的又梳理了几遍,虽然事情看起来似乎比较麻烦,但他自问自己做事一向十分小心,就算堆场真被抄了,那些货也确实被查出来有问题,可也断不会牵连到自己,毕竟,在明面上,堆场并不是自己名下,法人也只是自己手下的一个马仔而已,就是那万方公司跟自己关联也不打,自己不过是个投资股东罢了,到时候随便搪塞几句,想来对方也就拿自己没辙了。大不了,推几个替死鬼出去就搞定了。
想通此关节后,他心情总算平静不少,虽说这批货如果真拿不回来的话,他损失惨重,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自己人没事,以后总还是有报仇机会的。
“哼,无法无天吗?我还就不信了想动我?到时候我看你怎么收场”
吴振邦心里暗暗想到,眼中悄然间闪过一丝狞厉之色。
刚要点支烟压压惊,不料这时从外面院门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很不客气的敲门声。
咣咣咣
声音之大,他在屋里面都震得耳朵嗡嗡作响。
他眉头一皱,自己这个别墅可是单独建在半山腰的,没什么人知道不说,就这个小区也一向是警卫森严的,别说放人进来了,平时连只鸟都飞不进来。
正琢磨着,厅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进来的是他安排看这个院子的心腹小弟。
只见这名小弟脸上满是惊疑不定之色,一进屋就焦急不已的说道:“吴总,外面来了一大帮警察,说是您跟今晚的一起谋杀案有关,现在要您回警局配合调查。我都说了您不在家了,可他们就是不肯走,而且他们还说,”说到这里,他犹豫了一下,但看了一眼吴振邦脸色后,还是硬着头皮继续把话说完,“他们还说什么知道您就躲在家里,现在给您三分钟时间,要是您还是不肯出去,他们就要进来抄家抓人了。”
吴总闻言脸色更冷,怒极反笑起来:“呵呵,这些绿皮,平时见了我一个个跟哈巴狗似的,现在还真是反了他们,光天化日之下难道他们还真想强闯”
咣
吴振邦话音未落,外面再次传来一声巨响,貌似别墅的大铁门被人很粗暴的砸开了。
紧接着,便听到一连串急促密集的脚步声传来。
吴振邦心里一沉,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厅门已经被人一脚踹开,然后就冲进来了十多名穿戴整齐的警察。
看了一眼领头那人,吴振邦当即冷笑道:“哟,这不是肖局吗?怎么着,才几天没见,就不认识我吴某人了吗?”
领头那位正是市局的一位姓肖的副局长,原先跟吴振邦的关系一直不错,甚至多次在一个酒桌上喝过酒,但这会儿,这位肖局长在老熟人面前却是黑着张脸,跟个铁面包公似的,吴振邦这声讥讽倒真没冤枉他。
这时,听到吴振邦的冷言讥诮,肖局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了,只能把脸色缓和下来,耐心解释了一下:“吴总,今晚在南城发生一起命案,因为涉及到市里边的主要领导,案情十分严重,现在请你回去配合我们的调查。”
“哈哈,真是可笑,案情严重跟我何干?你们有什么证据抓人?还强闯民宅,信不信回头我直接上省厅拿掉你老肖的肩上的那颗花”
“对不起,吴总,证据,至于你爱怎么做,那是你的自由,我这也是执行上面的命令。”
肖局说完,也不废话,回头大手一挥,“把吴总带走”
他话音一落,立时便有两名干警越众而出,其中一名手里还亮出了一副明晃晃的手铐。
吴振邦脸上现出惊怒之色,猛然间生出一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感觉来,忍不住倒退一步,大声呵斥道:“放肆老肖,我说你们疯了是不是?我看你们谁敢铐我这个人大代表?”
肖局脸现尴尬之色,但一想到前面局里的紧急部署会上李志贤所说的那番声色俱厉的话,市长被人暗杀,这可是破天荒的大事,要是传出去全省都得轰动,别说动一个吴振邦这样的商人了,就算是市一级领导,只要对方身上有点嫌疑,违规操作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想到这,他便没再犹豫,倏地把脸色一沉,大声喝道:“带走”
半个月之后,十二月二十五日,西洋圣诞节。
西州第一人民医院,住院部顶层的一间宽敞明亮的高干病房里,陈扬靠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削着一只红透了的大苹果。
而几步之外的病床上,则静静的躺着一个女病人。
这位女病人侧身蜷缩在床上,一头水瀑似的黑亮长发柔柔的洒在白色的枕头上,长长的眼睫毛安详的阖盖在眼睑上,一副睡得很香甜的样子。不过,她看上去脸色似乎有些苍白,嘴唇也微微泛白,没有什么血色,显然身体还是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
没错,病床上的这位女病人自然便是大难不死的李秋禾了。
别看她现在睡得很香,但一想到半月前的那次持续了十多个小时的手术,陈扬还是后怕不已。
事实上主刀的那位伍院长没有预判错,手术过程中果然出现了他预想中的那些紧急情况,由于李秋禾中弹部位距离心脏只有两厘米不到,在取出子弹的一瞬间,她的肺部不出意料的发生了大出血的情况,并且,虽然李秋禾是比较普通的B型血,但却是一种比较少见的变异B型血,大医院里当然会有血量储备,可这小医院这种时候上哪里去搞这种备用血啊,于是,手术一下子就陷入了僵局,据当时主刀的陈院长事后回忆,如果当时不能找到合适的血量继续手术,他们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秋禾就这么死亡了。
当时的情况可谓是危险异常,万幸的是,经紧急抽血检查,李卫东居然跟他姐是同一种变异B型血的人,在抽取了他两千CC血量之后,终于算是把手术完成了。但这还不算完,手术后的李秋禾陷入了长时间的昏迷状态,各种生命体征都很微弱,只能靠每天少量的输液维持生命。
随后,尽管陈扬把李秋禾转到了条件比较优越的市第一人民医院,但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李秋禾却始终没有苏醒过来的迹象,似乎真如伍院长预测的那样,成了个植物人。就在陈扬都以为又被那乌鸦嘴伍院长给说中了的时候,在ICU里昏迷不醒了十天之后,一天深夜凌晨时分,仍滞留在医院里不肯走的陈扬惊喜万分的发现,李秋禾居然用微弱的声音叫了他一声,大喜过望的他赶紧叫来医生,当然,还是那位伍院长赶紧跑了过来,自从得知这个病人是市长朋友后,伍院长这老头就没回过一趟家,天天坚守在第一线,在领导面前晃悠着,以期实现自己当上市卫生局高层的政治抱负。
之后的事情同样让伍院长大喜过望,他发现,病房里那些密密麻麻的仪器显示,李秋禾的各项生命机能都出现了复苏的迹象,然后,他赶紧加大了一些恢复药量,没两天时间,李秋禾终于奇迹般的醒了过来。
对此,伍院长用了个很常见的理由来解释这一现象,就是病人的求生**强烈,不然,成为植物人的可能性很大。
虽然还处于康复期,并且李秋禾的身体还很虚弱,但不管怎样,人总算是醒过来了,陈扬一直悬着的心也总算是落了地,那种难以言喻的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大大松了口气。
说心里话,如果秋禾真的遭遇不测,那么他这辈子恐怕都没什么好日子过了。毕竟,那天可是他把人给叫来的。
今天赶巧是周末,因此陈扬就没上班,一大早就来了医院。他倒是想过要在病房里陪床的,但后来考虑到影响,还是作罢了,毕竟医院里人多眼杂,就他天天来这看望李秋禾的事,已经让这上上下下的医生护士颇觉奇怪了,也就是他那让下面人窒息的身份摆着,才没有引起什么轩然大*。当然,私底下这些小护士们怎么想,他也控制不了了。
趁着李秋禾没醒,陈扬抓紧时间削了个硕大的苹果,然后很让人无语的自己给吃掉了。前面来得太急,他都忘了吃早餐,这会儿饿了,才随便削个苹果来吃,倒不是不关心秋禾。
刚稍微垫了点肚子,正打算把带过来的一些文件拿出来看看时,房门却轻轻响了起来,貌似有人找。
笃笃
两声轻响过后,陈扬生怕打扰到秋禾睡觉,赶紧起身去开门。
门口打开一看,却是他的秘书胡立楠,脸上似乎很着急的样子。
“市长,前面市局来了个紧急电话,李局说情况有点变化”
“出去再说。”
陈扬轻声打断小胡的汇报,闪身走了出来,同时反手把门轻掩了起来。
然后小胡随陈扬走到了长廊尽头,站定后,才急急的汇报道:“市长,前面李局来了电话,说是省厅方面下来了个督察组,说什么要对此案成立专案组,并且立刻把把这个案子接手过去。”
陈扬脸色平静的听小胡把情况汇报完,对此,他并不觉得有任何意外,如果说吴振邦坐以待毙,那么他打死都不信。
事实上当初他下令抓吴振邦时就已经想到了会有这种变数,他也从来就没指望仅凭自己的个人臆测就能够把吴振邦定案入罪,那样不现实。当然,这也是他心态平静下来后才会这般想的。
当初他找了个很勉强的理由让人去抓了吴振邦,无非就是先控制住此人,如果那晚李秋禾手术宣布失败,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吴振邦不会再有机会看到第二天的太阳了。情绪激动下的陈扬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至于事后,他有的是手段把自己身上的干系撇个一干二净。中国的冤案很多,他不介意亲手制造一桩,当然,从某种角度上讲,吴振邦那厮即便挂在陈扬手上,也不算是什么六月飞霜的冤案。
但现在随着秋禾的逐步康复,陈扬的心态也一天天的好转过来,对于这件事,他看的角度也悄然间发生了改变。
当然,不管怎么变都好,这个仇他是非报不可的。他只是在考虑怎么报的问题罢了。
当晚,一心只想把吴振邦抓来泄愤的他联系了三舅,然后没多久,驻地就在西州郊区的四十五军的耿副军长就跟陈扬取得联系,派了个作战参谋和警卫营给他临时指挥,然后陈扬也没多想,直接叫对方去把吴振邦设在南关镇那个涉嫌走私的万鑫堆场给查封掉了,并且当场缴获了大批物资,虽然看上去似乎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但陈扬却并不担心这个,要知道前世他可是个在商圈里摸爬滚打了十多年的商人,说是奸商也不为过,吴振邦会的那些他不仅会甚至更精,只是他不屑去干这种事罢了,现在对方激怒了他,他说不得只能以以牙还牙了。如果短期内查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材料,那么他绝对不会介意自己去炮制一份。
对付什么人,有时候就必须用适合这些人的特殊手段。他也从来都不是个只会墨守常规的人。
不过,也不知道是陈扬运气好还是活该吴振邦有此一劫,在这批价值超过十五亿的货物里,除了进口豪华轿车,各色电子产品,名牌香烟,药品等等常规暴利物资外,检查人员还在几个密封的小箱子里找到了一批高纯度的冰毒及封装成一百颗一袋的小药丸,数量之巨大,已经足以让涉案人员全都掉脑袋了。
这样一来,陈扬此举更加的名正言顺,甚至都不用使什么手段,只要把案子查个水落石出,想必涉案人员都得玩完。
随后,在陈扬的指示下,四十五军的同志很配合的把查获的这批物资转到了地方,案子也正式移交到了西州警方手上。
但可惜的是,随着警方介入调查的程度越深,从不断反馈回来的消息看,这个吴振邦的狡猾程度让陈扬再次大吃一惊。很明显,万鑫堆场不是吴振邦的,至少表面上看就是如此,并且,这批货虽然属于万方公司,并且吴振邦是公司的大股东之一,但随后吴振邦的代表律师也主动出示了一系列文件,证明其代理人只是参与投资,并没有参与到实际经营的事实。这样一来,除非那几个股东纷纷反水充当污点证人,不然很难真正让其治罪。
至于结果显而易见,该公司的几大股东都否认了吴振邦先生参与经营的事实,甚至其中还有一个叫肖华的股东主动向公安机关坦白,这些货是他的,可以说是自己主动去申请枪子了。
可以说,随着有人主动出来承担责任,这起案子按正常程序,也可以定案了,相关人等该伏法的伏法,该放的当然也得放了。
陈扬虽然有些不甘心就这么放虎归山,但最好的机会已经错过,现在再想做点手脚,显然要麻烦得多,而且后患无穷。在秋禾已经康复的情况下,他更加不会再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了。
现在,省公安厅方面组织了专案组接手此案,显然是吴振邦找了什么人了。估计他也是在牢里待了这大半个月,实在是快扛不住了吧。要知道虽然陈扬没有明说,但陈扬的手下可不是一般的会来事。
在外头叱咤风云的吴总这段日子在看守所里过得可真是度日如年,每天长时间不间断不定期的审讯,大搞疲劳轰炸不说,吃得比狗都不如,一天两顿稀饭就没了,让大鱼大肉惯了的他直叹这简直是在虐囚。甚至看守所的医生还专门帮他开了证明,他身患糖尿病等多种疾病,只能吃点流质食物,不然会影响吴总身体健康的。
申诉多次但均无果后,吴总这黑狱可是一天都不想再坐了。
通过律师的私下传话,他总算是联系上了一些固有关系,并且听说上面也开始有些头面人物出来给他活动了,西州方面本身也有人在不停给他讲话,比如韩海天就曾经在一次常委例行会上就吴振邦的案子明确表过态,说他不相信大开发的吴总会涉嫌走私以及贩卖毒品,做为省人大代表的吴总还是应该获得特殊照顾的,在没有确实证据的情况下,仅仅凭借对方是万分公司的股东之一这个理由,不足以羁押吴总这么长时间,末了,他还在会上很严厉的批评了市公安局某些同志的一些工作方式和方法。
种种这些,都让陈扬感到压力很大。但自己遇刺的事,以及秋禾差点香消玉殒,都让他下定决心这次不管怎样,哪怕是打乱了他原先的计划,这次说不得都得让吴振邦死得不能再死了。
可他自己也没想到,昨晚上一通来自燕京的电话让他不得不改变了主意。
电话是老爷子亲自打给他的,至于内容,旁人不得而知。
想到昨晚深夜的那通跟老爷子间的交流,陈扬一直淡然的表情稍微现出了些许的无奈。老爷子在临挂断电话前的那句话还言犹在耳,让他感觉到很有点尴尬。
老爷子的原话是这样的,“你呀,冲冠一怒为红颜,这样很不好”
老爷子虽然是叹息着说出来的,但这话里却透着很明显的责备之意,显然,陈扬的某些小手段早被老爷子猜个一清二楚,并且在老爷子看来,陈扬做为一个政治人物,不应该有任何的感情用事。
关键时刻,能做到无情无义,才是一个政治人物该具备的一种素质。
对老爷子的话,陈扬不敢苟同,至少现在还不敢苟同。或许,也只有将来有一天他有机会到了那个层面,他才会打心里认同吧。
不过,老爷子的另外一层意思,陈扬却是领会到了,这件事他必须先放一放。
陈扬深信,随着国安的介入,自己被杀手袭击的事情应该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但老爷子这么仓促的做出这种决定,中间牵扯到什么政治利益,他却是不好妄加猜测了。
沉吟了片刻之后,陈扬才回复胡立楠:“好了,这事我知道了,我今天没有时间,一会你替我给李局长去个电话,叫他把案子移交给省厅吧。”
“市长,这”
胡立楠话没说完,陈扬已经在他的震惊和不解中,转身朝病房方向走了回去。
又在原地愕然了好一会儿,胡秘书才微微张了张嘴,带着满腹的不解赶紧按老板吩咐去办事去了。
而陈扬走回到病房前却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在房间外的一条长凳子上坐了下来,点起根烟,默默的抽了起来。
说实话,尽管老爷子没有明说,但他也能猜到大概是上面有人出面说话,要保吴振邦了。而能跟老爷子这种层面的人说上话的人,显然,这个人的来头不小,甚至可能是长老中的某一位,至于是谁,他就不好妄自揣测了。
不过,这却让他既觉得惊讶同时还有点恍然大悟的感觉。
的确,若非有这样深不可测的背景,吴振邦也不会在岭西这么手眼通天了。可笑的是,自己当初还真以为吴振邦只是跟韩海天攀上了关系才一步步飞黄腾达的呢。
看来,自己倒是低估了吴振邦这个人及其身后的能量。而自己要想拔掉这个眼中钉,看来还非得按原先的计划实施不可。
在门口琢磨了好一会儿,直等一支烟抽完了,他才摇摇头,把这些纷乱的思绪挥掉,从长凳上起身,回头推开了病房门。
吱呀一声,门口缓缓打开。
他动作很轻的闪身走了进去,刚要回身把门重新掩上时,目光突然一怔,却才发现原先躺在床上睡得很香的秋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这时面朝着门口方向侧身躺着,一双漂亮妩媚的大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眨不眨的看着正进屋的资金。
愣了一下,他才轻笑了起来:“怎么不多睡会儿,这么快就醒了啊?”边说边走到了床边,坐了下来,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秋禾略显苍白的脸蛋。
秋禾似乎很享受陈扬爱抚的感觉,微微仰过头,把脸蛋枕在了陈扬的大手上,幽幽的说道:“我早醒了,后来你不在屋里,我便睡不着了呢。”从她说话的气息也能听得出来,她现在的身子还很虚弱。
陈扬不由哑然失笑起来,问她道:“呵呵,什么时候醒的呀?我一大早可就来了,怎么不知道?”
“你吃苹果的时候我便醒了。”李秋禾俏皮的眨了眨眼睛道。
陈扬闻言老脸暗地里一红,他刚才自个吃得挺欢,却完全没考虑到病人的感受。不过他也就脸红了那么不到一秒钟,就干笑两声,打哈哈道:“秋禾,你也饿了吧?呵呵,我这就去帮你叫护士送早餐过来。”
李秋禾却又轻摇了摇头,用促狭的目光看向他,娇滴滴的说:“我想吃苹果,你帮我削一个好不好。”
陈扬表示无语,但还是很爽快答应了。
跟着便重操旧业,从果盘里捡了一个卖相不错的大苹果出来,认真的削了起来。而他的刀功熟练无比,三两下就把果皮削干净了,切了一小块,用小勺子叉起来,递给李秋禾:“喏,拿着吃吧。”
“你喂我吃,好不好?”李秋禾不依道,语气里撒娇的味道很浓。
嘶
陈扬暗暗吸了口冷气,这秋禾也不知怎么搞的,自从醒过来后仿佛连性子也变了不少,以前她可是从来不会在自己跟前撒娇的哦。
他却哪里知道,这次的大难不死,秋禾却才知道,原来自己有多么的爱这个男人,以后的每一天都是来之不易的,自然不会像以前那样压抑自己的情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