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识相点
二二天是本诞节,不讨咱们国家不过泣洋节,陈扬照杵懵公坡六
依照惯例,陈扬到办公室里就先泡好了一杯热茶,然后看看今天的报纸。
不过,只看了一小会,他就再看不下去了。
“不行啊,看来我真是堕落了!”陈扬摇头暗叹了一声,他还远远达不到古人那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然姿态,此刻他满脑子还是昨晚上仙儿受辱后,那副娇羞无限的凄惨模样。
“的笃!”
这时,一阵略微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听这敲门的频率,是秘书处的叶振棠。一个网从燕大毕业的年轻人,算是陈扬的小学弟,原先考到团委宣传部搞会议策划的,能力还不错,但因为没什么家世背景,又不怎么会做人,处处被人白眼排挤,前段时间在宣传部出了点岔子。好像是为了女朋友跟一个太子党起了冲突,他不服气就傻不愣登的跟人干了一架。结果显而易见,人财两空不说,回来后几乎要被团委除名。若不是网好被陈扬撞上,他早卷铺盖滚蛋了。现在则被陈扬安排到秘书处里打杂,顺便帮陈扬做点秘书的活儿。
“进来!”
陈扬把心思收回,放下报纸道。
很快,门开了,进来了一个长得白白净净,戴副宽边眼镜的年轻人。
叶振棠进来后,就忙不迭的把一叠厚厚的资料搁在了陈扬办公桌上,然后有些紧张的在旁边站好,说道:“主任,您昨晚上临时要找的资料我都准备好了,您看看。”
陈扬扫了一眼叶振棠呈上来的这叠资料,起码一尺来厚,顿时就头大如斗。
真不知道这叶振棠怎么领会自己交代的事情,明明是让他找点有用的资料来,弄这么一大叠来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要领导自己来分门别类吗?哎,这年轻人,真是一点弯都不会转。
叶振棠见陈扬脸色有异,以为自己漏掉了什么,心里一紧,忙又补充道,“主任。是不是遗漏了什么,我,我回头再帮您到互联网上找找,很,很快的。”
抬眼看到这小年轻两眼通红。一张白脸全是菜色,显然昨晚上熬了一个通宵,不由又可气又可笑,就点点头道:“嗯,干得不错!”
叶振棠顿时如聆仙音,骨头都好似轻了几两。一晚上的通宵真没白熬。他知道,这陈主任年纪轻轻的身居高位,想来是那种传说中有背景的人。自打女朋友被人用宝马接走还毫不念旧情的狠踩了他一脚后,他是憋着一肚子的火要出人头地的。而显然,陈主任就是他唯一的,也是最后的机会。
“好了,这些资料我一会再看,你先出去吧。”
叶振卓虽然还想陪着陈主任看资料,一会说不定还有表现的机会,昨晚上他十二点才接到陈扬的电话,说是让他到网上查查关于几家地产集团的资料,他忙了一整晚,可是着实花了不少工夫的。但现在陈主任开了口,他也只能赶紧退下了。
等叶振棠一走,陈扬才拿起那叠资料。随手翻看了下,资料倒是详实,就是详实得有点过分了,甚至还有不少是这小叶用钢笔抄写的。
自己光是看完这些资料都起码得花好几天时间,真不知道他都从哪找来的?
陈扬苦笑着摇摇头。不过这小叶倒还算有自知自明,在扉页上弄了个简要的目录,方便陈扬查找。
陈扬顺手翻到了第十页,找到了兴地产的相关资料。
耐着性子仔细的看了下去,果然,在资料里,他看到了兴集团上市后的规划内容中就包括他们打算在明后两年携手辛庄国家级开区,打造一个让世人瞩目的跨世纪工程无烟城!
这是他昨晚上在江南晚间新闻里很偶然听到的,当时电视里那吴成就只简单提了一下,他不敢确认,现在却是证实了这个结果。
不过让陈扬颇有些纳闷的是,貌似资料里还提到,兴集团早在成立后不久”暇年时就已经打算在辛庄投资了,当时甚至还请了省地质勘探队的专家到辛庄考察了一个多月,看看那里的地质怎么样,只不过不知什么缘故,隔了这好几年都未能落实下来。别说盖什么狗屁无烟城了,连根毛的投资都没看到。
口号倒是喊得挺响亮的,港剧看太多了吧,真当自己是叶荣添吗?
陈扬冷笑了一声,啪的把资料扔回到了桌面上。然后点起颗烟,缓缓抽了起来。
脑海里头,昨晚上于强的话还在耳边萦绕,
看来得给张朝上点眼药才行!
陈扬用力掐灭烟头,从靠椅上坐直了起来,然后拿起桌面上的电话,拨通了一连串号码。
嘟嘟!两声,电话那头就有人接起了。
“喂,您好,请问您找哪位?”
是一个很温柔的女人声音。
“别废话了!”
陈扬耐着性子回了一句。
“呵呵!”
电话那头的女人咯咯娇笑起来,好一会儿,她笑过之后,才嗔怪道:“怎么,陈大主任,您现在是贵人事忙,还能想得起我这种小人物么?”
陈扬听闪柔话里头毫不避讳,就皱眉问道:“小柔,你现在在哪儿啊?”
“你管我在哪儿啊,总之不在燕京让你看到心烦不就成咯,你还担心个什么?”闰柔的话酸溜溜的。
陈扬就是一阵无语。
见陈扬不说话了,闰柔就又笑了起来:“呵呵,好了啦,我跟你开玩笑的,我现在在棋子山看风景呢,一大队帅哥陪着我,我可没闲工夫跟你治气。”
陈扬当然知道她在故意开玩笑,当下也不觉恼,反倒是笑道:“那最好了,这样我倒是省下了不少麻烦。你要是真看上哪个帅哥了,就跟我说”
“你敢!”
闰柔猛的把声音提高了几度,急急忙忙的打断了陈扬的话。
即便是远隔千里。陈扬也能想象得冉闪柔脸红耳赤的急切模样。他心里顿时一阵好笑,却还是也有些郁闷和不解。
“陈扬,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始乱终弃,我就去中央告你哦不是我反正我就是不活了,我跟你同归于尽好了。你。你知道的。我会用手枪的”
陈扬暗地里苦笑一声,自己好像还没把她怎么着吧?这就算是始乱了?
又觉得闰柔这话里似乎有歧义,就哂笑道:“好,好,我知道你会用手枪,下次你在我身上试试好咯。”闰柔却是万没想到陈扬这么恶心,还以为陈扬服了软,一下子就上了套,就有些得意的轻哼了一声:“好啊,你要是敢对我不好,下次我就拿你来当试验品。哼!到时候你就知道我的厉害了!”
陈扬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阅柔被他笑得一头雾水,只好急忙问道:“喂,喂,你,你怎么了呀?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呀?”
陈扬自己乐了好一会儿,才收住笑声,问起正事来了:“好了,我不跟你开玩笑了。”顿了顿,又问。小柔,张朝到燕京来了,你知道吧?”
“知道啊?”闰柔有些讶异,跟着就又问,“陈扬,张书记该不会是专门去你们团委告状去了吧?”
“你说呢?”
“切,我们可没把他怎么了!不就是让他在常委会上难堪了一回吗!”
闰柔以为陈扬是责怪自己不支持新书记的工作,做得有点过火了,就撇撇嘴,不屑的回了一句。
陈扬呵呵一笑:小柔,你误会了,我没责怪你的意思。你也知道,当初我让你留在辛庄。就是不想别人把我辛辛苦苦才打开的局面给毁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可先跟你说啊,张书记在常委会上明说了,这棋子山是要拿来搞“青创园,项目。难道你不打算在棋子山上盖公园了吗?”
陈扬局毛轻挑了一下,然后才沉声回道:小柔,张书记这边我已经跟他沟通过了。你这样。等他回去再召开常委会,你让老刘和老秦他们都给我识相点,别跟新书记把关系搞那备僵。”
“什缸”
阅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前面也是跟陈扬开玩笑,事实上她是知道陈扬对棋子山另有打算的。
“按我说的做,尽快在常委会上通过“青创园。定址的议案,然后把招标的事情落实下来。”
闰柔愣了一下,却似乎有点明白了陈扬的用意,这才答应道:“好,那我知道了。”
“好了。没什么事我先挂电话了。”
“哎,你先等一下!”
“哦,还有事?”陈扬诧异问道。
电话那头却沉默了下来。
良久后。闰柔才幽幽的说道:“没什么。就是就是有些想你了”
陈扬心里倏地一紧,似乎连血液都一下凝滞住了。
阅柔似乎能感觉到陈扬的心跳,她勉强笑了笑,柔声道:
“好了,我说完了,现在心里舒服点了,我挂了啊。”
“小柔,我”
“我没事的,天太冷了,你出门多穿点衣服”
小柔,等这档事儿办完了,你就到京城来陪我过年吧。”
“我不想去!”
“真的?”
“骗你的!呵呵”
第四十三章 筹谋
本朝怎么也不会想到,他这施燕京辽行收获众么丰
除了从国家财政部跑到了工业园二期的启动资金外,还轻轻松松就从陈扬那里得到了全力支持他的保证,以至于他回去时甚至还有点沾沾自喜,陈主任也不是那么难搞定的嘛。
在燕京把事都办完后,他就迫不及待的赶在元旦前赶回了辛庄,跟着在年底的最后一天,召开了一次常委会。
辛庄的条件现在已经比之陈扬网来时候好得太多了,宽敞明亮的会议室里,党旗和国旗交相辉映,张朝端坐在锃亮的椭圆形会议桌最上首的位置,一脸严肃。
这个个置以前是陈扬的宝座。但现在换了个主人。
不仅仅是换了个主人,甚至连陈扬以前常坐的那张檀木靠椅都换了张猜新的。换成了一张高级真皮沙发,也算是单车变摩托了。
张朝曾经给于强当过五年为期整整一任的秘书,平日里站得太多了,以至于年纪轻轻的就有点腰肌劳损,坐那种咯得屁股生疼的木制靠椅时间一长就很难受,甩此上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会议室重新装修了一遍。当然了,这些小节上的问题,陈扬在位的时候他可不敢提出来,有病也得硬扛着。
这时候,常委们都已经到齐了,但会议室里却很安静,有种回到了陈扬当政时候的感觉。
张朝很满意现在这种会场秩序,要知道自打他接任区党委书记以来,每次开常委会时,只要不到点儿,台底下的干部们肯定都是在瞎侃胡吹着的,让他暗生恼意,又不好明说。以至于此刻他心底里竟然很诡异的涌起了一丝“农奴翻身做主人”的感觉。
而这个念头网一在脑海中产生,他立刻就被自己给恶心到了。赶紧拿起茶杯,大口的喝了口茶。把这恐怖的念头给抹杀掉。
他有理由相信,今天的这次会议就是自己的遵义会议。从今天开始,这些干部们应该大彻大悟过来,开发区的天换了,不再是姓陈的了。陈扬同志已经渐行渐远,现在他张朝才是这方天地的擎天柱,主心骨。
十一点整,会议准时开始。
“同志们,时间不多,我就简单点说,中央对“青创园,项目很重视,这次一共只批了十个试点,很难得的一个做大做强我们辛庄的机会,可只有我们辛庄还一直还拿不出可行的方案来,中央和省委领导已经对此有点看法了。”
张朝一开口就很严肃的把问题摆了出来。
环视了一眼台下,很安静,同时每个人的表情都很凝重。
嗯,很不错。
张朝咳了一声,继续道:“相信大家都已经看过了经修订后的方案稿,嗯,我的意见是,就按照这份重新修订过的方案,把新园园区地址定在棋子山一隅,尽快联系有国家级资质的招标公司展开工作。争取在农历新年前就把方案切实落实下去,筛选出最优秀也是最能代表我们开发区的开发商进行合作。”
说完后,他虽然仍是一脸平静的模样,其实心脏都快提到了嗓子眼里了。
半月前的那次常委会他可还是记忆犹新,自己网一把方案抛出来,底下就跟捅了马蜂窝似的闹腾起来。到会常委们都立场娶定的一致投了反对票,理由五花八门,甚至连一向来很少发言的区委副书记王网都旗帜鲜明的表示了反对。
而这次,他话音落下半晌,会议室里仍是一片肃静。
“张书记,我先谈谈我的看法吧。
第一个表态的却是很少在常委会上发言的闰柔。
阅柔现在的身份是开发区管委会主任,虽然级别只是正处级,但实际上她手中掌握的权力,却比不怎么管事的王网这样的区委副书记都要大得多。要不然陈扬当初也不会把这个职务一肩挑了。
而闰柔今天的心情似乎挺好,虽然外面天寒地冻的,但她却只是穿了一件不怎么保暖的浅蓝色欧款女士窄裙。另外她脸上还稍稍化了些淡妆,脖子上一条细细的白金项链一闪一闪的,把她本就姣好的面容衬得明艳照人极了。
“嗯,我完全赞成张书记尽快落实“青创园。项目的意见,这个项目拖的时间太长,不仅会对我们开发区下年度的发展很不利,甚至还会给中央领导留下不好的印象。”
她的话不多,只一句足矣。
紧接着,她这话就如同给会议定下了个基调一般,包括刘成王网等人在内的区党委常委们都纷纷对张朝的方案表示了支持。而上次闹得最欢的秦方,这次同样玩了把变脸绝活,不仅投了赞成票,甚至还滴诣不绝的列举了在棋子山搞青创园的十多点好处。
很快,才仅仅不到十分钟,不包括张朝,其他十名常委都依次表了态。
无一例外的,所有人都投了赞成票。
虽说张朝能猜想到陈扬八成已经跟这些人打过招呼了,但他万没想到竟然会这么顺利,顺利得简直让他咋舌。以至于等秦方发言完毕后,他不得不赶忙端起杯子,大口的喝了口茶,才勉强把心里头的震惊强压了下去。
由于没有太多思想准备,接下来他都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好了。又沉默了片刻后,他才再次开口道:“好,既然大家都没什么意见,那么接下来具体联系招投标的※,我看就交由区委办的唐云同志负责好顿了顿,划说道,“嗯,唐云同志之前在省团委工作时曾经被借调到省审计厅工作过,对招投标工作有丰富经验。”
说完看了眼台底下,发现众常委们都神色如常。他心中稍定,脸色也比网开会时缓和了许多,“如果大家没什么意见的话,就先这备定了吧。”
这个人选是小事,他想来不会遇到什么阻力。
然而,就在他把话撂下,正想宣布散会时,闰柔却突然又发表了一下看法。
“张书记,请等等,我觉得咱们是不是应该再慎重考虑一下,具体负责招投标工作的人选。”
“嗯,不是我不相信唐云同志的能力。“青创园。项目虽然只是试点工程,但中央和省委都很重视,而唐云同志毕竟分工不同,我觉得由她来抓这项工作很不合适,最好还是能由对口的同志去负责”
张朝一下子就有点不爽起来。这个项目他志在必得,并且已经跟兴发地产的吴总初步进行了一下沟通,如果不是由自己人负责,中间出了岔子被人搅局了可怎么办?
而且话说回来,现在才只是找个负责联系招投标公司的负责人,还没开始正儿八经搞招投标呢,难不成连这点小事自己都做不了主吗?
不过,不爽归不爽,他脸色依然不变,看向闰柔道:“哦?那冉柔同志你认为由谁来抓这项工作比较合适?”
“我推荐区商务局的万伟同志。”
闰柔简单明了的把自己的意见给了出来。
张朝闻言心里就是嗤笑一声,如果说唐云不合适,那网提拔到商务局当局长的万伟就更加不合适了。
目光扫向台下,他才朗声说道:“而闪柔同志又推荐了新的人选上来,大家就讨论一下。不过,既然方案确定下来了,事不宜迟,待会儿咱们讨论结束后,就直接在会上通过民主投票来决定具体负责人选。”
他话音一落,众人就都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如果说之前这些人都是集体反对的话。那么现在既然集体通过了,那便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之前就已经多次提到过,这看似和谐的开发区干部队伍里,其实存在两个小圈子。两帮人各玩各的。尤其是陈扬高升后,这种情况更是愈演愈烈。
当然,这也是张朝的一个机会,拉拢一派,打压另一派,他的位置才能越坐越稳当。
当下他也不说话,留给大家讨论的时间。
而两个人选一提出来,局面也一下变得复杂起来。
很明显,闰柔是跟当初一块在燕京跑批文的那些干部走得比较近的,比如刘荣邢大姐万伟等等。至于剩下的人,则都是开发区成立前,原三乡一镇拼凑而来的干部,比如那老秦,原先就是南关乡副党委书记。前面也说过,陈扬还在位的时候,这帮人就已经跟张朝眉来眼去的了。
这次要不是张朝想动的是棋子山,他的方案根本就用不着拖这么久。毕竟他们在常委里还是占点人数优势的。大约讨论了十分钟左右的样子,看到情况有点收不住了,张朝就摆手制止了这种无序讨论。
“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我看大家现在就都表个态吧。”
现任区组织部长的刘荣第一个表明态度,他咳了一声道:“我支持万伟同志!一来小万对开发区情况比较了解,二来商务局方面也”
“老刘,我觉得唐云同志还是不错的嘛。”
秦方不想让刘荣专美,不等刘荣把话说完,立刻就跳出来表示了不同意见。
“老秦,唐云同志她才来开发区多长时间?她知道什么呀?”
“哎,哎,老刘,你这话有点不靠谱了啊。”
“我这话怎么不靠谱了?”
刘荣有点冒火了,差点没当场拍桌子。
眼看着网一挑个头就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张朝赶紧制止了他俩这种无意义的争论:“好了,老刘,老秦,你们俩表个态就行,其他的会后你们再讨论。”
两人这才各自把火气收了起来。
接下来,众人依次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而投票结果是不4,果然还是支持唐云的比较多。
张朝很满意这个结果,微笑着看向了闰柔。可出乎他意料的是,闰柔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失望沮丧的神色,似乎对这个结果一点也不意外。
他纳闷之下,却也只能宣布了散会。
闰柔似乎有什么急事,会议网一结束,就急匆匆的离开了会议室。
可她网走下一层楼梯,就听到身后有人喊她。
“阅主任,等等!”
回头一看,是刘荣追了上来。
她只好停下来,问道:“怎么了,老刘?”
“阅主任,你说咱们是不是要把情况跟陈书记汇报一下,现在老秦他们这样子搞法,咱们以后在区里哪还有立足之地。”
闰柔闻言呵呵一笑:“陈荆已才不管咱们这些小事呢。”又说,“对了,你可别忘了,陈书记前两天还说过,要支持张书记的工作哦。”
“可是,那唐云同志确实…”
“好了,老刘,我赶时间,什么事咱们回头再说。”
闰柔边说边抬腕看了看刚川,说宗也不等刘荣反应讨来。就转身蹬蹬蹬的下了
“婆,
刘荣看着闰柔快速离去的背影,皱眉摇了摇头,仍是十分不解的样子。他们这帮人现在可是唯闰柔马首是瞻,要是连闰柔都没了斗志,那还怎么玩儿啊!
闰柔出了区政府大院后,直接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上车后,她就有些心急的从包里掏出手机,拨通了陈扬的电话。
陈扬貌似有点忙,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通。
“你干嘛呢现存?这么久才接电话呀?怎么中午你还加班吗?”电话一通,闰柔就嘟哝了好几句,不过声音却是软绵绵,很有点跟陈扬撒娇的意思。
“哦,没有,我前面在外面跟秘书交代些事。”陈扬简单解释了一下,跟着又问,“怎么了,找我有事吗?”
“没什么,就是跟你说一声,刚才区里开完常委会了。嗯,你没猜错,张书记是打算让市委办的唐云负责联系招标的事,而且在会上也通过了。”
“哦?”
陈扬随口应了一声,跟着就笑了笑,似乎浑没把这事放在心上,道:“小柔,这事就先让张书记去弄吧,等他弄得差不多了,到时候我再让人到辛庄去,你亲自接待一下就成。”
“是谁啊?”月柔有点纳闷。
“凯悦集团的纪总。”
“凯悦集团?纪总?”闲柔一愣,跟着便马上想起来了,辛庄好像也有一家凯悦的连锁饭店。不过她之前没怎么打听这家公司的情况,更不知这纪总就是陈扬的情妇,就乖乖的答应下来:“哦,那好吧,我知道了。”
跟着她不知想到什么,脸上现出几分欣喜,问陈扬道:“对了,明天就是元旦了,你们团委今晚上应该很忙吧。”
“嗯,是啊,学校里最近一直在搞庆祝活动,地方上的也不少,烦人得很。”
陈扬皱眉倒了点苦水。他这几天可是忙坏了,接二连三的被要求出席一些学校和厂矿企业搞的青年活动,现在才是欢度元旦,等到了年边都不知道该忙成什么样了。
“那你”闰柔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道,“那你今晚是打算怎么安排的呀?”
“能怎么安排,我们团委跟中央台联合搞了台元旦晚会,我想偷咋,懒都不成。哦,对了,你晚上有时间的话就抽空看一下教育频道,兴许就能看到我了。”
闰柔能想象出陈扬说这话时脸上的郁闷表情,顿时就忍不住咯咯娇笑起来。
好一会之后,她才收起笑声。“那好吧,先这样了,晚上我会记得看你的,呵呵。
而这时也正好有人敲陈扬办公室门,他便顾不上跟闰柔多说。很快就把电话挂了。
这大中午跑陈扬办公室来的不是别人,而是隔了快一整月没见的纽葫芦。
纽葫芦还是第一次到陈扬办公室参观。进来后就好奇不已的四处打量起来,嘴里不时啧啧有声的说道:“哟,陈扬,你现在这办公室可比辛庄那间宽敞了不少啊?瞧不出来,你们团委倒挺有钱的呗,哎,我说你这沙发是真皮的吧?”陈扬对他这副德行很无语,但还是从座位上起身,边拉着他坐下,边皱眉道:“行了,你把票放下就赶紧走人,别在我这儿东摸西瞅的。”
纽葫芦就是嘿嘿一笑,然后边坐下边掏出烟,散了一支给陈扬,自己也点上一支,吸了两口才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两张演唱会门票,随手放到茶几上:“好了,这贵宾包厢的票我可是亲自给你陈大爷送到了,说吧,待会儿请哥们上哪吃饭去?”
纯什么饭!我电话里都说了,我一会还有个会议要开,让你随便派个人把票送过来就行,你自己跑过来干什么。”
陈扬没好气的回了一声,然后从茶几上把票。
“不是吧?真有事?”
纽葫芦顿时失望不已,本打算中午好好跟陈扬喝两盅的,现在看来是不成了。
他话音网落,陈扬的秘书小叶就在外头喊了一声:“陈主任,于书记让我通知您待会儿一点整准时到六楼会议室开会。”
陈扬瞥了一眼纽葫芦,跟着就冲门外应了一声:“好,我知道了。”
说完就扯了一下纽葫芦。
“妈的,白跑一趟,这当官的有这么忙吗?”
纽葫芦暗骂一声,跟着便掐灭掉网点上的香烟,不情不愿的从软绵绵的沙发里起了身。
临出门时,却又顿住脚,回头问道:“对了,你晚上真没时间过去?林语那小丫头可是还以为你会去捧场的哦。”
陈扬皱眉回道:“我今晚上真抽不出时间。”跟着又道,“对了,你以后别老跟林语说些不着调的话。”
纽葫芦闻言就嘿嘿奸笑两声:“哎,我说你就别跟哥们面前装了,干脆直接把人小丫头办了得了。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人小丫头暗恋你好几年了哦。”
“你了的有完没完!”
陈扬喝骂了一声。
“行,行,你牛!还说不得了是不,我走,我走!”
纽葫芦赶紧摆了摆手,拍屁股走人了。
第四十四章 悍马
4;下的会议由千强辛持。(.)团委的年终总结会昨天就凡经引甘”今天召开的则是处级以上干部的总结会。
这种高级别的内部会议跟昨天的全体工作人员表彰大会完全是两种概念,昨天的会议洋溢着一种喜庆的气氛,主要是总结成绩,对问题则是有选择性的提个一两点,而今天的中层干部会却正好相反,以挑毛病为主。
因此,会议很重要,从中午一点钟一直开到了下午将近六点,如果不是因为在场的有多人要去参加中央台现场直播的迎新晚会,估计于强还会把这个会议开下去。
书记处的几个书记都表情严肃的在大会上先后做了言,对今年一整年下来,青年工作中所出现的问题做了简要回顾,并且各自表了看法。
确实,随着改革开放的逐步深入,国内经济是腾飞了,但同时也出现了不少意想不到的新问题。
尤其是近年来,一股崇洋媚外的风气隐隐有在大学校园里蔓延的趋势。
数据表明,近些年来,通过托福等各种途径出国留学呈逐年递增之势。这里不是说出国留学不好,而是往往各大高校的尖子生们出国留学以后,基本上就没人愿意再回来了。什么学成后回来报效祖国统统都是屁话。而国内的著名高校简直就成了帮欧美达国家培养人才的基地。
怎么样重新给各高校学生及广大社会青年导入一种更正确的价值观,将是摆在国人面前一个很严峻的问题,而团中央的工作同样是任重而道远。
陈扬因为刚到团委三个月,没有什么言权,会上他只带了耳朵来听。看到弄上于强那一脸凝重的表情,他也能体会到于强肩上的压力有多大。可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些都是没办法的事。
指望区区一个,“青创园”项目,树立几个典型模范,这样就能帮那些崇洋媚外的洗脑吗?不,这并不现实,关键还得靠大力展国内的经济。
散会后,陈扬很快就离开了会议室,一路下到楼底,然后径直离开了团委大楼。穿过团委大门前的马路,果然在街对面的一家便利店前看到了已经守候他多时的纪仙儿。
自从平安夜那晚被陈扬逮到之后,纪仙儿就一直赖着不肯走了,说是要陪陈扬过完元其再会湖城。陈扬现在是孤身一人,陈若男下到部队搞调研一直没回,他倒也无所谓,只要仙儿自己不觉得闷就行。
早在他过马路时,纪仙儿就已经看到他了,这时就赶忙从店里走出来。迎了上去,“老公,你怎么才出来呀?你平时不是都五点半准时下班的吗?”
她嘟哝了一声,跟着就很自然的伸手挽住了陈扬的胳膊。
“仙儿,你注意点影响!”
陈扬吓了一跳,边压低声音斥道,同时赶紧把手抽回,跟着又看看附近,幸好这儿行人很多。也没见到有团委里的熟人。
纪仙儿也知道自己刚才心急之下差点犯了错误,可还是挺不屑的撇嘴说道:“怕什么呀,这里人这么多,再说,咱们就这么见不得人么?”
不过说是这么说,她却是不敢再对陈扬有什么亲热的举动了。但心里总还是有些郁闷,就有些闷闷不乐的低下头,若即若离的跟在陈扬身后。
陈扬心中一软,就顿住脚步停了下来。
见陈扬停住,纪仙儿心中一突,还以为被陈扬单位的熟人看到了,忙紧张不已的左右看看,嘴里急急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被你单位同事看到我了?”
陈扬瞧她这副紧张的小模样到是觉得挺可爱的,不由失笑一声,然后握住了她手,笑道:“别东张西望了,咱们快走吧。”
纪仙儿只觉手中一暖,诧异的抬起头,刚要问话。却见陈扬瞧她的眼神里满是笑意,她心中莫名一喜,赶忙重新伸手挽住陈扬,然后一脸幸福的把脸蛋贴近陈扬肩头,吃吃笑道:“呵呵,老公,你对我真好。”
陈扬见她笑得开心,心里却是苦笑了一声,这就算对仙儿好了吗?摇摇头,看来自己确实不是个合格的好男人。
很快,两人转过两条街,进到了一间叫“喜盈门”的餐馆里。
紧接着,两人便径直到了纪仙儿前面订好的包厢里。
在等服务员上菜的空当。陈扬把中午纽葫芦给他送来的林语演唱会门票交给了纪仙儿。
“仙儿,门票你先拿着吧,我今晚估计是去不了了。”
纪仙儿这时正忙着帮陈扬倒茶,闻言赶紧把茶壶放下,惊讶道:“啊?老公,你不跟我一块去吗?”
“嗯,团里的晚会推不掉,晚上于书记让我一定要到场。
陈扬点点头道。
“乖,那我…川二”你干脆带我块安电视台看你们团里办的晚会好”※
纪仙儿说完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俏脸登时就是一热,又急忙补充说道,“老公,你帮我弄张门票,我随便坐哪儿都行。”
陈扬呵呵一笑道:“算了,我们团里的晚会没什么太大意思,你去那儿还不如在家里看电视舒服顿了顿,又说,“到时候我看情况吧,尽量争取能早点退席,我想应该能赶得上演唱会后半段,你就乖乖的在贵宾包厢里等我好了
纪仙儿闻言顿时转忧为喜,说实话,她也知道自己就算跟着陈扬去了电视台也没太大意思。到时候陈扬肯定是坐在前排领导的位置,自己坐得远不说,反倒是还很容易让别人误会。
不过她却还是有点不大相信:,“真的吗?老公,你可别骗我。”
“嗯
陈扬笑着点头。
他也是最近这几天才知道仙儿竟然也挺喜欢林语的歌,在家里时就老是放林语的专辑,刚好林语的圣诞音乐会被挪到了元旦,他就跟纽葫芦要了个贵宾包厢,打算带着仙儿去看场演唱会,也算是让仙儿好好高兴一下吧。
随后,因为要赶时间,两人的单吃了点东西就各自打车离开了饭馆。晚上八点,共青团中央组织的迎新晚会在央视第七演播大厅准时开场。
陈扬和其他团委领导一块,在漂亮的迎宾小姐陪同下,依次进到前排的领导席就坐。
说实话,现在陈扬出席这类晚会已经成了一项政治任务了,不来还不行。
而接下来的各类表演果然跟他料想中的一点不差,乏善可陈不说,还都挺假的。倒是跟他一块坐在前排的其他团委领导们看得是津津有味。
枯坐了将近两个钟头,他行生困意,看看时间,已经快十点钟了。
想想这时候晚会已经接近尾声,前面该他参加的一系列颁奖活动也都搞过了,就转过头,对正津津有味的欣赏着歌舞表演的于强知会了一声:“于书记,我还有点事,现在就得先走了
于强微微有些诧异,不过也没说什么,只是看到陈扬手里拿着电话,就笑着问了一句:“怎么,不是说小男今天回不来了吗?”
陈扬尴尬的笑笑,回道:“不是若男。”
于强就点点头,道:,“那好,你要是有事就先回去吧。”跟着却又摇摇头,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叹口气忍住了。
很快,陈扬便从靠椅上起了身,径直从侧面通道离开了演播大厅。
到了央视大门口外面他才现,跟他同样心思的人不少。虽说天气怪冷的,但这门口附近倒也算热闹。到处都是三三两两聊天等车的人群,另外还有不少演职人员进进出出的。
不过这也正常,今天除了他们团委之外,央视还另外有一台重要晚会,就是一套正直播着的元旦晚会,那台晚会却是比团委组织的重要多了,受众和收视率也不可同日而语。
虽说这条路上的出租车不少,但因为等的人更多,陈扬接连错过了好几辆车。当然,主要是他不怎么好意思跟别人抢。
虽然他等得有些心急,但现在也是一点办法没有,只好点起颗烟,稍微往前面又走远了些。
嗤!
陈扬还没走出几步,就听到身边,一辆银色悍马刷的从他身边疾驰而过,带起一阵狂风,差点没把他给挂倒,却是把他手中刚点上的香烟给刮得转瞬没了影儿。
粤!
等陈扬回过神来之后,这辆牛车已经玩了个漂亮的漂移,堪堪停了下来,尾气狂喷不止。
不得不说,这辆悍马很嚣张小不偏不倚的,正好停在了央视大门的正中央。
陈扬整理了一下刚才被风刮乱的外套,这才回过头,看了一眼这辆牛车。嗬,果然牛啊,居然不挂车牌的。
这念头不挂车牌或者挂假车牌的牛车很多,但在燕京这个国内政治中心的大马路上,不挂车牌就敢横冲直撞的,说真的,就连陈扬这种见多识广的太子党,也还真没见过几辆。
嘭!嘭!
紧接着就是两声闷响,车门接连打开。跟着就从车里头大摇大摆的跳下来了三个穿着打扮时髦怪异的年轻人,另外还有一条浑身毛色雪白的京巴狗。
这三人一狗也不顾旁人异样的眼神,其中一个下车后就开始打电话,另外两个则嘻嘻哈哈的点起烟笑闹起来。
陈扬微微皱了皱眉,但他现在要赶去演唱会现的,只多看了一眼,就转回头看向街上,继续等车了。
5
第四十五章 小人物
权时候十点多钟,天与很冷。怀下着大雪。冷风呼呼的刚絮,吹得人脸上怪疼的,站在外面街上简直能要人命。
而那条京巴狗兴许是前面在车里待得气闷了,一下得车来就兴奋得不行,汪汪的冲旁边的不停狂吠着,跟它的主人一样,着实让人生厌。
不过这时在大门附近进进出出的大多都是些演职人员,瞧这几人的穿着打扮和那台黑得亮的悍马越野吉普,也都能瞧出来这些不是等闲之辈。
因此,哪怕这些人把门口堵住了,也没人敢上去多说什么废话的。就连在看门口的两个保安也不敢多管闲事,躲在门卫室里不敢出来,只希望这几个小祖宗赶紧的把要等的人等到,然后赶紧走人。毕竟这里是正门口,进出车辆很多,别一会惹了麻烦。
很快,中间那个抱着京巴狗的高个子男青年就打完了电话,而他旁边的一个留长的青年见他收起了电话,立刻就凑近了过来,取了颗中华递过去:“啸哥,来一颗?”
这厮弄了个跟古惑仔里头郑伊健差不多的型,到是挺时髦的。听口音,却很明显是京城人氏。
而为那叫啸哥的男青年却摆了摆手。没接那烟,“不抽了。人就快出来了跟着又说,“待会儿你们哥俩都给我识相点,等人来了立刻给我自动消失
“哎哟喂,啸哥,咱哥仁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跟坛子不就是好奇究竟是哪家姑娘让你这么上心,才过来看看顺便帮你把把关的嘛。再说了,我和坛子两人好歹也是咱京城里叫得出名号的人,难不成还会堕了你的面子吗?真是!”
长青年撇撇嘴,有点不服气的说道。
“就是,啸哥,听你说还是个念大学的小丫头片子,你这不是为了一棵小树苗放弃一整片森林嘛,要我说,还是上回跟咱们一块吃饭中移动的那些娘们够味儿
旁边另外一个剃着板寸的男青年这时也凑过来插了句话,跟着又补充道:“哎,对了,啸哥,上回那苗经理可是跟我打听好几次你的消息了。
怎么的,你有点意思不?。
那啸哥听着就是微一皱眉:“坛子,你少把我跟那苗总扯一块去,我跟你明说好了,我对那种**没兴趣
板寸男被斥责了一句,却不觉恼,反倒是腆笑着又凑近了些道:“啸哥,这可是你说的啊,你不上我可就上了,嘿嘿,我还就喜欢那股骚味
边说着,他的目光却淫邪无比的往大院里面看了过去,嘴里啧啧说道:“哟嗬,今儿个咱们算是来对地方了。”
悄哥和长青年闻言,也诧异的往里头看了过去。
原来,这时候大院里面有一群穿着花花绿绿的羽绒服的正说笑着要朝门口方向走来,看样子应该是一群刚参加完晚会表演,正准备集体回艺校的女学生。
“坛子,我看你丫的迟早得挂在女人肚皮上面。”
啸哥笑骂了一句,他最近有了个重要目标,却是对这些庸脂俗粉不怎么感兴趣了。
板寸男嘿嘿一笑,却又大咧咧的指了指前面方向,跟旁边俩哥们道:“啸哥,二子,你们瞧那娘们咋样?”
他指的是前面那带队的鼻老师,这女老师看样子年纪虽然算不上老,但起码也有三十好几了,不过艺校的女老师,自然是有几分姿色。
“老了点,我可没什么兴趣长青年撇撇嘴道,跟着又说,,“不过长得倒还凑合,奶中子够大,屁股够圆,坛子,比你昨晚上在华泰弄的那妞强点
“嘿嘿!二子,还是你懂我
板寸男淫笑两声,目光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人家女老师的胸口,口水巴咧的,别说,他还就好这一口。说着,脚步挪了挪,貌似要上去找人女同志搭讪去了。“坛子,你们俩别跟我在这惹事,听到没?”
板寸男不得不停住脚,回头讪笑两声:“啸哥,咱哥俩有分寸的,我就上去问人要个电话,坏不了您老人家的美事。再说了,您老人家泡了个千金大小姐,现在是从良了,可我跟二子哥俩个今晚上还没着没落的,是不,二子?。说着,嬉皮笑脸的看向了长青年。
那绰号叫二子的长青年却赶紧撇嘴说道”“哎哎,坛子,你可别什么事儿都净他一妈扯上我。我告诉你,你平时可劲儿的造吧,没人会管你,但今晚上你要是敢把啸哥的事儿给整黄了,你丫的死一百回都不够。”
不过他这话到也管用,那什么坛子想想也还是算了,悻悻的走了回来,目光却还有些依依不舍的挂在那女老师脸盘子上。
那啸哥见他这副样子,不由暗自皱了下眉,不就是一三十好几的熟一女吗?坛子这丫的至于这么恋恋不舍的吗?
不过他确实也不怎么好说这个从小玩到大的铁哥们,毕竟,他也知道,各人的口味不一样。而且话说回来,这坛子的家世也颇为不俗,是现任海军副司令谆其刚的小儿子,对自己家里也是一大不可或缺的臂助。
不一会,这些艺校师生们说说笑笑间就出到了大院门外,站在临街的地方等车。
不少女生就颇有些好奇的对堵在门口的这辆悍马指指点点起来,相互间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也有不少。显然都看出了这三人应该都是些有钱有势的公子哥。而不少本就盼着有朝一日能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拜金女生,这时更是大胆直接的向这三个公子哥抛去了媚眼。
那坛子和二子两人显然对这些投怀送抱的女生见得多了,这时也不装相,嘻嘻哈哈的朝女生们吹着口哨,嘴里还尽说的都是些很露骨的淫荡话儿。
旁边其实还有不少等出租车的人,有其他单位的演职人员,也有提前退场的观众。看到这种场景,不由纷纷皱眉摇头,真是世风日下啊”当然,没有谁会傻不愣登的说出来讨别人没趣。
那带队的女老师也是暗自摇头,也不知道这股歪风什么时候吹起来的,反正现在每到了周末,她们学校的校门口就堵满了各种各样的豪华轿车,然后把学校里那些漂亮的女孩子们接走,甚至她班里就有不下十个女生在外头找了有钱的男朋友。
如果光是谈朋友到也没什么,哪个女孩子不希望自己找个有钱的男朋友啊?可是,据她所了解到的,这些女孩子们更多的是成了那些大老板或者公子哥的二奶,甚至三奶四奶的都有。只不过,她就是一个普通教师,却是对这种社会现状一点办法没有。
因为麻木不仁了,她也就懒得管手底下这些女生了,只是看到那辆堵在门口的悍马时,她却颇有些头疼起来。她们人出照凉出来了,可坏有好多道具演出服之类的装备怀留在耳下。料会儿要靠车子进去拉的,可这牛车杵在道中央。怎么办呀?
正皱眉考虑是不是要过去请他们让开。身后传来了一阵喇叭声。
回头看去,不远处正缓缓驶过来一辆二十人座的依维柯,是她们艺校的专车。
紧接着,司机把车窗打下,伸出头朝她喊道:“万老师,你去叫前面的车子让让,不然我开不进去啊。”
“嗯,好的
这女老师只能点点头,然后回头吩咐了同学们一声:“大家先在这里等着,都别乱跑了,知道吗?。
“知道了,万老师
女生们立刻叽叽喳喳的应和起来。
很快,万老师就走到了悍马旁边,跟站中间的啸哥交涉起来:“这位先生,麻烦您把您的车子稍微停得靠边点,好吗?”
啸哥看了一眼这女老师,却是连脚都懒得挪一下,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怀里那只京巴的雪亮毛,淡淡的说道:“你们先等等吧
他没有给出任何理由,因为他觉得没这个必要。
而那板寸男坛子却是眼睛一亮,教师熟一女的配置。可是他最喜欢的,当即再按捺不住瘙痒的心绪。上前对啸哥嘿嘿笑了声:”啸哥,人这是自动送上门的,你可不能怪我哦”。
啸哥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继续摸狗毛。
万老师听不明白他两人的对话,锲而不舍的交涉道:“这位先生,请您把车子停远些好吗?您自己看看,您这样停把门都堵住了,我们学校的车进不去了呀。”
她的话还算客气,不过这无关大局。
“嘿嘿,这位美女,瞧你说的,这样吧,咱哥几个也都是爽快人,你把你的私人电话留下,咱二话不说就把路腾开。怎么样?。
很明显,说话的自然便是那板寸男了。他边说边走了上来,还冲人女老师很轻佻的挤了挤眼睛。说实话,不用他开口,就凭他这下流的怪笑和动作,是个人都知道他想干嘛了。
万老师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刷的把脸色沉了下来:“我不懂你说什么?但请你们立刻把路让让,不然。边说着,她转头往旁边的保安室看了一眼,硬着头皮道,“不然我就叫保安过来处理了
“随便你咯
板寸男摊了摊手,做了个请便的手势。同时脸上露出了自内心的微笑。
“你!你们。
真老师也知道自己的回击软弱无力,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一咬牙,转头就往保安室方向走去。
“坛子,差不多就得了啊,别玩出火。小
啸哥边摸着狗毛”丁嘱了一声,边说边有些不耐烦的抬腕看了看时间,心里直有些纳闷,明明说的是五分钟左右,怎的还没看到人出来?
“啸哥,你放心好了,哥们碍不了你的事儿。”
板寸男奸笑两声道,玩味的目光却一直盯在万老师的圆臀上。很有种猫逗老鼠的感觉。又或者他已经开始想象碍手后该用什么姿势,背入式?唔,不错!这屁股是够挺够翘的!
也难怪,对他来说,这种妞泡难度也没有。他坚信。待会儿等他展现一番权势的魅力后,相信这娘们立刻就会乖乖拜到在他的短裤下面了。
嘿嘿,熟能生巧嘛,不是么?
几乎不到半分钟,一直躲在保安室里的两个保安就不得不出来了,跟着那万老师一块走到了悍马边上。
倒不是万老师的面子够大,而是这辆牛车堵得也实在是太久了些,眼瞅着距离晚会结束时间越来越近,要是再不把这牛车清走,待会儿造成交通堵塞,说不定他俩饭碗都会被台长砸了。要知道今天晚上台里的晚会可是请来了不少大人物观摩的。
“几位先生,请你们把车子挪开一下,别堵着路,好吗?”
保安甲手里拎着警棍走了过来,瞧着架势十足,可走近到跟前了,却是微微躬身,用异常和气的朝啸哥等人询问了一声,脸上甚至还挂着一抹善意的微笑。他在京城里当保安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又是守在这央视大门口,平日里也算是见过不少大人物,一些该有的眼力价还是有的。
可他善意的举动却没有收获太好的效果。
三位公子哥都是恍若未闻,甩都不甩他一眼。
啸哥就不用说了,继续抚摸爱犬,在他眼里,这只京巴狗可不仅仅是只宠物这么简单,而是他泡妞的大杀器。
二子则一脸无谓的靠在悍马彪悍的车头,嘴里吧唧吧唧的抽着烟,目光在周围来来往往的姑娘们脸上逐一扫过,像是在寻找可以下手的目标。
至于那板寸男,他就更不会理睬这种堪比小强”的小人物了,脸上笑容不改,却是冲着那跟在保安身后的万老师的。
总而言之,是没人有工夫瞧向这俩点头哈腰的保安的。
操一你一妈的!
保安甲和保安乙不约而同的大骂了一声。当然,都是在肚子里头骂的。
保安甲只尴尬了半秒钟,紧接着就继续朝啸哥递上笑脸:“呃,这位先生,麻烦您把车子先开到旁边去好吗?。
啸哥从来没等人等这么久,这时候也确实有点心毛,当即顿住摸狗毛的手,可还没等他抬眼起来,他身边的哥们二子已经把烟头随手弹掉,抢先开了腔道:“操,你这保安他一妈烦不烦啊!没看到我哥们在等人啊?待会儿人来了我们自然就会走,要你在这里废什么话!”
边喝骂着,二子一甩潇洒的长,“咣。小的反撑了一把车头顶盖,大喇喇的朝两位保安同志走了过来,嘴里犹自不耐烦喝道:“没事就他妈赶紧滚蛋,知道不?”
“你
保安甲见他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还以为他想干什么呢,嘴巴一张,下意识就动了动肩膀。偏偏不巧的是,他动的是拎着警棍的那只胳膊。
“汪汪!”
好不容易才被啸哥安抚住的京巴突然间狂吠两声,猛的挣脱开啸哥的怀抱,朝保安甲的脸上扑了过来”
防抱歉,全勤没了,在调整心情中,这章晚了点。好在现在好了,稍后还会有一章。
另外,按大纲,陈扬回京后就该结婚了,不过我想写点不一样的婚姻,就拖了下来。不过现在也拖不了了,接下来的情节相信会很有趣的,陈扬家的所有女人都得粉墨登场一遍。
[.]
第四十六章怒了
一要是人,在受到威胁的情况下都会产生条件反
保安甲当然也是人,虽然明知道这只猛扑过来的京巴狗价值不菲,但仍下意识的举起手中的警棍拦了一下。
可那只京巴来势汹汹,“汪”的狂吠一声后,直接撞到了他手腕上,警棍一下子就脱手飞出。
也是巧了,这警棍居然远远的摔飞到了一直站在街边等车的陈扬身旁,只差一点就砸到了陈扬身上。
说实话,陈扬不是一个好管闲事的人,前面他除了看到那辆牛丰挺横的之外,倒一直都没怎么注意十几米之外的大门口附近的情况。毕竟像这种没事就喜欢装逼的货色在燕京城里多了去了,他也没觉得太意外,这堵个门都还算是小打小闹的了。
只是,现在这突如其来“咣。的一声,掉了根棍子到他脚边,他再怎么不想注意也不成了。
他一愣之下,赶紧转回头,往大门口方向看了过去
“汪”。
只见那京巴狗一击碍手后,就又是一声狂吠,落地的同时就张嘴往失去武器的保安甲小腿迎面骨咬了下去。
“啊”。
小狗来势过猛,保安甲连来不及反应。迎面骨立刻就被狠咬了一口,紧接着就听到他出一声惨绝人寰的痛呼声,捂住脚骨面,轰的当场倒了下去。
“啊!!!”
这异变突起,旁边的来往的人们纷纷驻足尖斗起来。
而那万老师更是吓得脸色煞白一片,也捂住嘴巴瞪大了眼睛尖叫起来。
“汪!汪!”
京巴得势不饶人,紧接着就又要朝倒在地上,正嗷嗷抱腿痛呼着的保安甲扑过去。
保安乙脸色霍然一变,一看到哥们被扑倒在地,登时就火大了,抄起警棍就扑了上去,想要帮忙拦住这恶犬。
嘭!一声闷响,保安乙手上功夫倒是挺利索的,大步追上后,当尾一棍就砸在了那京巴的右后腿上。
京巴挨了一记闷棍,“汪”。的出一声哀嚎,冲势立减,但仍是一瘸一拐的挪过去要完成任务。
“嘶!”
旁人尽皆到抽一口凉气。也不知道这只哈巴狗是什么品种,竟然被练得跟警犬一样。
而保安甲堪堪逃过一劫后,再顾不上抱腿呼痛,一翻身就坐倒在了地上,两手撑着雪地,嗤嗤嗤嗤的急忙往后退去,眼睛瞪大着盯着这只瘸了半条腿的恶狗,嘴里惊慌失措的连声喊道:,“二牛,快,快点小过来帮我一把
保安乙自然便是他口中喊的二牛了。
只可惜,这二牛的冲势比京巴减得更厉害,他突然间觉得后脖颈一紧,竟似被人用手牢牢的卡主了,不仅不能再上去帮忙,反倒是被身后那人硬拖了回来。
“你们干什么?快放手”。
这叫二牛的保安干力气活的,自然身高体壮,可奈何擒住他的人块头更大,力气更猛,他除了手舞足蹈的胡乱挣扎之外,只能大声嚷嚷起来,却是半点也挣脱不开。
这场面太过骇人,众人心中惊惧更甚。连惊呼都忘记了,只是傻愣着瞧这倒霉的保安被人像拎小鸡一样拎了回来。
而那万老师一看,这猛男原来就是前面对她挤眉弄眼不怀好意的坛子。
当下更是吓得花容失色,立刻便想逃离这是非之地,可她此刻已经心神俱乱,只到退了才两步不到,腿就是猛一哆嗦,竟直接一屁股摔坐
“妈一逼一的,你个乡巴佬是不是吃了豹子胆啦,敢把我们啸哥的狗打了,你他一妈赔得起吗你,**”。
啪!
坛子话音一落,手顺势一扬,很干脆利落的一个大耳刮子猛扇到了那二牛的圆脸上。
他身高起码过一米九,这一巴掌竟然直接把那二牛扇飞到了三米开外。
蓬!
又是一声巨响,二牛倒地后,头一歪。又直接喷了一小口血出来,然后便捂住左脸,痛得在雪地里嗷嗷打滚起来。
悄!
看到雪地里那片二牛喷洒出来的殷红的鲜血时,旁观的群众再次倒抽一大口凉气,人人吓得魂飞魄散,脸色比这地上的冰块还白,更别说这种时候还有人敢站出来了。
靠,别说站出来了,这时候人人唯恐躲之不及,下意识的就往后退去。
“坛子!”
这时,那啸哥一脸铁青的朝他哥们喝了一声。
坛子到是听这啸哥的话,拍了拍手,然后掉头走了回来,嘴里却还是骂骂咧咧的。
紧接着,啸哥就又冲那京巴狗喊了一声:,小哈,给我回来”。
那小狗听到主人喊它,就冲那仍倒在地上的保安甲“汪汪”。吠了两声,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扭转屁股,一瘸一拐的跑回到了主人身边。
那二子的长潇洒哥这时候也凑了上来,蹲下去帮小狗检查了一下,然后才起身道:,“啸哥小哈的腿好像真断了哦。”
啸哥闻言脸上更沉,俊朗的眉毛都快拧到一起了。
也难怪,这京巴狗可是他花了五万美金从国外重金购得的纯种哈巴狗,为的就是博红颜一笑,眼下成了只瘸狗,还怎么送得出手?而且他也养了快两年时间了,跟狗也建立了一定感情,此情此景,你让他如何不火冒三丈?
“啸哥,你吱个声,该怎么处理这俩傻了吧唧的乡巴佬?咱可不能让人白白欺负了
二子习惯性的甩了甩他自认为很“浩南哥”的长,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两个保安,轻描淡写的问了啸哥一声。
很显然,这种情况他不是第一次碰到。而他整人的手段也是极多的。
啸哥眉头紧蹙着,眼神喷火的盯着地上那俩到霉蛋,咬牙切齿道:,“操,二子,你跟坛子把这俩傻一逼揪过来。让他们给老子的小哈磕一百个响头赔罪”。
“。牡”。
二子摊了摊手,嘴里彪了句洋文,朝板寸男坛子努了努嘴。
坛子会意,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然后跟二子一人一个,三两下就把俩保安从地上拖了回来,摁跪在了那京巴狗的面前。
场面顷刻间变得异常的安静,旁观群众连倒抽冷气的声音都没有了。只是目瞪口呆惊骇之极的看着这一幕。
“汪!汪”。
那京巴狗得意洋洋的朝俩保安狂吠了两声。两个保安被强行摁住肩头,却是死死的硬抗住,不肯给狗磕头。
“妈逼的,刚才没听到啸哥说。
“把他俩放了,好吗?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平静但却极有力道的声音很突兀的响起。打破了场中死一般的寂静。
同时,也打断了坛子那恶狠狠的话。
[.]
第四十七章 冷酷
有人都同时愣住。目光齐刷刷的看向这个正快步老到场个小下的男人。
嘶!!!
紧接着,大伙儿就都不约而同的倒抽大大的一口凉气。
这…
这哥们是不是脑袋进水了啊?没看出来现在这是什么个状况吗?这种头你也敢出?
而吸气的同时,几乎所有人脑海中都升腾起了这个念头,对来人报以深切的同情。
嘛
再然后,就各自在心底里出了长长的一声叹息!
的确,能在这个时间段出现在央视大门口的大多都是些中高层人士,算是见多识广,其他的要不就是一些艺术院校的学生,也都是见惯了横行无忌的太子党作风的一帮人。
而眼前悍马车旁边站着的这三个牛人。再没有眼力价,想必也能瞧出来这位肯定是某某领导的公子哥了。
没错,在这个世风日下道德沦丧的社会里,我们是很需要勇敢的人遇见不平能站出来给弱势群体做点事,说几句公道话,但是
唉,一味蛮干只会招来羞辱小要用脑子要讲策略啊,年轻人!
为数不多的几个中年男士心里喘嘘不已。
至于那些个。艺校的小女生们。目光则迅从三公子身上转移到了这个大步流星赶过来的青年身上,不少有花痴天分的女生更是忘乎所以,眼睛狂冒星星哇,这个哥哥好帅哦!跟上海滩里的强哥有一拼鹏!
很明显,这些女生们眼睛里的强哥,中年男士眼里不理智呈匹夫之勇的年轻人,大部分围观群众眼中脑袋估计是被驴踢了的二一逼。自然便是被一根警棍惊到的陈扬了。
当然,要是此时此刻的陈扬能听到这些麻木观众们各式各样的心声。恐怕他找块豆腐撞死的心都有了。
事实上,他并不知道这件事的前因,他只是看到了后果两个保安莫名其妙的被狗咬了,被人扇了,最后被这三牛人给摁在了地上甚至,还要给狗磕头?
其实自打上回跟他那便宜表弟张子宇闹得很不愉快之后,他已经收敛了很多,因为他心里很清楚,那件事虽然老爷子站在了自己这边,但老爷子心里头估计总会有那么些不痛快的,而自己回京后,正事没干几件,整日价就顾着跟这帮京城太子党斗气了,也肯定会给老爷子留下了不怎么太好的印象。
可是,他,
没错,他还是那个陈扬,那个嫉恶如仇眼睛里揉不进一粒沙子的陈扬。
哪怕他在这个共和国最顶级的豪门家族里长大成*人,接受的也是最正统最良好的教育,但他还是没有改变.或者简单点说,他没有融入这个豪门里。
人们常说少时看老,也许,他骨子里的这种草根精神,从他五岁那年被领进陈家大门的那一天开始。就已经深深的根植在他的血液里了。
当然,更让他感到自内心愤怒的是。这些旁观者,而不是这三个。耀武扬威的公子哥。
是的,他愤怒了。
他只知道,正义这个神圣的词组,在这个冰天雪地暗无星辰的漆黑夜晚,必须要找到一个痛快宣泄的出口。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这个出口不太好找。
原因很简单,对方人多势众,动武显然只是个笑话。
果然,对方笑了起毒
不过,让人称奇的是,这仁个公子哥笑是笑了,但并非那种恐意的狂笑,而是一种很温和甚至能称得上礼貌的笑容。
当蔡。也只有熟悉他们的人才会懂得,他们仁这种笑容背舟,是怎样的一种轻蔑和无视。
通俗点说就是,在他们眼里,这个傻不愣登蹿出来的蠢货比空气稍微强点,而且瞧见这蠢货在众人面前摆出一副装逼的样子,很有点喜感
“呵呵,不错不错。”
啸哥嘴角挂着一种自内心的笑容,轻轻鼓了两下掌。
“嘿嘿,啸哥,我说嘛,看来咱燕京城还真是林子大了,现在什么鸟都敢乱飞了啊!”
二子同样奸笑连连,边说边使出了招牌动作,甩了甩他自以为很酷的长。说句不违心的话,他长得细皮嫩肉的,五官也很标准,年纪应该还不到二十,确实是挺酷的,在不谙世事的女生们眼里头很有市场。果然,好几个看过古惑仔的女生立刻移情别恋,失声惊呼起来,浩南哥鹏!
至于那块头威猛的坛子,他冷笑了两声后,才耸耸肩道:“啸哥,今儿个你选这约会的日子不好,咱接二连三的触了霉头,待会你可怪不着兄弟喽。”
不仅仅是这哥仁,就连那瘸了半条腿的京巴也摇着尾巴,极力的朝陈扬“汪!汪!”的狂吠起来。
而陈扬直等到这哥仁全都言完毕后。眼角扫过那犹自被摁跪在冰碴上的俩倒霉保安,才一脸平静的抬眼看向,再次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把他俩放了,好吗?”
他这话说的很客气。
在围观者看来,他这要不是傻了就是被驴踢了脑袋,而且确实也有点装逼的嫌疑,但没办法,他生下来就是这么个人。
嗯,一般情况下,他越是愤怒,越是能平心静气的跟人交涉。反倒是他真的冲人咆哮了,却不
几甘的是愤怒到了极干泣点。他的女人纪仙儿最有缕芮从六仙儿不仅被他骂过,甚至还被他打过,但其实说心里话,陈扬也没真太怎么生过仙儿的气。而且现在不也好好的吗?仙儿还巴不得陈扬天天能骂她两句呢。
没办法,有些人,就是天生有这种很独特的吸引力。而这种吸引力对女人而言,是致命的。
并且很遗憾的是,陈扬就是这种人。
只不过,对男人来说,尤其是对某些极少部分身份高贵的青年俊彦们来说,这种吸引力是不可饶恕的。
不得不说,哪怕他们眼里头再怎么看轻陈扬,此刻也真的被这个二货给激怒了。
三人相互对视一眼,啸哥虽然心中怒意正以几何级数飙升,但脸上那抹迷人的微笑却是丝毫未褪,他颇有些无奈的对两个好哥们摊了摊手,然后抬眼看向陈扬,嘴角一勾,笑道:“呵呵,哥们你很牛逼啊。嗯,这样吧。有种你就站着别动,我让我的小哈跟你玩玩咯
陈扬也笑了起来,指着面前这仁不可一世的公子哥道:“我最后再跟你们说一遍。
可惜的是,还没等陈扬把第三遍警告说出来,那啸哥脸色就倏地一沉,轻喝了声:“小哈!”
而他话未落地,一直在他脚旁狂吠不已的京巴便如通人性般。立刻“汪!汪”。的吠了两声,朝陈扬奔去。
不过它腿瘸了,跑得不快,甚至可以说跑得很慢,就这么一瘸一拐的拖着半条腿,狂吠着张牙舞爪的,慢慢朝陈扬的脚边挪了过去。
嘶!!!!
旁观的群众都不知道是第几次到吸冷气了。
而啸哥等三公子却是一副看好戏看着小哈的行动,含笑不语。当然,只要陈扬敢动半点逃跑或者躲闪的念头,那么接下来的,将会遭到他们雷霆万钧的打击。
嗯,他们有这个自信!也希望能有这么个机会!
不过,出乎他们意料的是,陈扬居然还真不敢跑也不敢躲,就这么定定的站在原地,似乎在等着这条恶犬来咬自己一口。
你这小年轻是不是脑子少根筋啊,没看出这帮人什么事都敢干的吗?还愣着干嘛,快点跑啊!
只要稍微还有点良心的围观群众,此刻脑子里就只剩下了这个念头。
京巴的吠声越来越大,也意味着它距离目标越来越近,这活儿估计它以前没少干,距离陈扬的脚面只差半只狗头的时候,它猛然间狂吠一声。张开了血盆大口,露出了里面森白可怖的獠牙。
三位公子哥再次笑了起来,因为陈扬居然趁这么一丁点的功夫,还有闲暇掏出烟盒火机来点烟。
靠,装逼遭雷劈,这是天经地义的!
“的!”
已经有胆子小的女生再也看不下去了。失声尖叫起来的同时。死,死的闭起了眼睛。
而更多的人则是悄悄把头撇向了一旁。似乎不希望看到这残忍的一幕。毕竟他们还是希望这个社会是和谐的。美好的。虽然事实无情的击碎了他们这种遐想。
的确,是有点残忍,也很残酷,抑或是无情,冷血。
然而,让所有人再次感到意外的是,陈扬这当口居然动了。
是的,他动了。
“叮”。
一声清脆的响声穿破了狗吠声,他随手把香烟给点上了,但却没时间吸上一口,而是轻描淡写的抬起右脚。往那京巴圆鼓鼓的肚子踢了过去
蓬!
一声巨响猝然间响起。
紧接着,就只见那只京巴狗在空中划出了一条极其完美的曲线,以极飞向了七八米之外那处坚硬的护墙墙面
所有人,包括三公子在内,尽皆被这匪夷所思的一幕震惊得忘了自己是谁,是什么身份了,只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这恐怕的一幕。
嘭!
紧接着不到两秒钟之后,又是一声让人胆战心惊的闷响声响起。
京巴小狗的头部跟坚硬的墙面亲密并且猛烈的接触了一下,然后就听到“喀拉”的一声轻响,让人心碎的声音传来,下一秒,小狗的脑浆跟血液一同疯狂迸裂出来。
蓬!
血浆四溅的同时小狗顺着冰冷的墙壁,软趴趴的摔下到了雪地里。
然后,它那残留的脑浆和血液转瞬间就便再次染红了白花花的雪地。
黄的,红的,白的,各种颜色交织在一起,瞧着人心寒到了骨子里。
小狗颅骨碎裂,眼见着是活不成的了,可却还没死透,“汪汪。的呜咽着,只是声音越来越
随着狗吠声渐渐的消停下来,就在场面已经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时,陈扬却淡淡的说了一句脏话:
“操,一帮小畜生,叫个毛啊叫!”
说完,他轻轻的甩了一下手中的火机,把盖子给关上了。紧接着,刚要吸口烟解解乏,却又忍不住抬手掩住嘴巴,轻咳了几声,估计是被这冷风吹得有点头疼,也可能是感冒了吧
但只有一点,就似乎,仿佛小也许,不远处那起横尸惨案压根就跟他半点毛关系也没有。刚旧旧口阳…8渔书凹不橙的体蛤!
第四十八章 干起来了
”果说前面啸哥等兰人的怒火只是…种被人打断后的。[]”心在,看着这只爱犬横尸街头,啸哥等三人是真正的怒了。 这是一种从心底深处蹿上来的怒火,根本就遏制不住。一旦点小燃,立时便成燎原之势。
是的,实在是这种场面他们哥仁太熟悉了,以前他们就没少干这种破事。
不同的是。以前他们占据的都是绝对的制高点,供人仰视,而现在变了,换了个位置,换成了是他们几个被人站在万米之上的高台俯视自己,或者说是被一个,他们嘲弄了大半天的蠢货给彻彻底底的轻视了不算,而且还踩到脚底下狠狠的践踏了一把。
这,这简直比当面扇他们一个耳光更让他们感到难以接受!
哪怕这人是天王老子,也不可饶恕!
“**一你一妈的。你个傻活腻歪了是不?”
最先回过神并且爆出来的是板寸男坛子,但他脚步刚动。却立刻被身后人一把猛扯了回来。
“坛子,你给老子滚开!”
扯住他的不是别人,而是他们仁中的老大啸哥。
啸哥脸色黑得骇人,一张原本挺英俊的面庞现在已经被一种歇斯底里的怒意爬满了。左手猛的扯住板寸男的肩头。右手拳头却是紧紧的握住,关节处甚至还出了一阵阵“喀拉喀拉”让人心惊肉跳的声响。
旁观的群众已经震惊得无以复加,而更重要的是,他们貌似再也不敢把这个稀里糊涂就敢出来,帮那俩保安出头的年轻男人当成是蠢货了。
不是吗?你说你上来帮忙说两句话也就算了。可现在你却让人这几位公子哥爱犬血溅五步,明显就是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架势嘛。
当然。更多的人这时才惊愕的现,这个打抱不平的年轻人其实根本没他们之前想象的那么不堪,有点眼力价的白领女士,也是直到此时才瞧出来,光是这年轻人身上穿的那件半立领的灰色欧版长风衣就价值不菲,也就是在顶级杂志上看到过,国内压根就没卖的.刚才她们也是太过惊骇才没注意打量。
这下子。大多数人都明白过来了,很明显。这年轻人来头肯定不
而既然大多数人都明白了,那啸哥当然也不傻,也能猜出一二来。只不过。他们脑子里根本就没听说过燕京城的太子党圈子里有这号人物。
当然,这到不是怪他孤陋寡闻,而实在是陈扬早已经属于前辈级的人物,又已经出到外面六七年时间了,现在混的是官场而不是这什么狗屁倒灶淫男浪女混迹其中的小圈子。真要算辈份。陈扬最起码也应该是跟这叶啸天的大哥叶城是一个辈份的。
因此,现在这啸哥的想法很简单,不管这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不管他有行么来头,今天非让他付出惨重的代价不可。
不然,这事要是在圈里圈外传开了,他们哥仁成了茶余饭后的笑柄不说,今后也不用继续在这个圈子里头混下去了。
只见他用力的捏了两下,紧接着就面沉如水的快步上前,拧着两条剑眉喝问道:“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
看来,他不愧是叶城的弟弟。哪怕他现下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但仍然能先礼而后兵。换了是那板寸男坛子。恐怕早冲过来干架了。不过他这话听起来却挺幼稚的。
当然,也许那样才是陈扬所希望的,不然陈扬还真没什么由头好好修理这几个眼睛长在脑门上的傻。
陈扬瞥了他一眼,却是根本不屑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对僵跪在地上的那俩保安沉声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丁以但却不是用来跪这此畜生…
俩保安一愣,这才惊觉自己身上的控制早已经消失掉了。
原来坛子和二子这哼哈二将这时候早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陈扬身上,哪还有工夫再去看住这俩小角色。
可他俩刚要起身站起,却不想才直起腰,刚弄出了点声响来。那一米九多的坛子就恼火不已的转回头喝骂了一声:“谁他妈让你们起来了,操。都给老子跪好了!,小
边说,他猛一抬脚,一脚一个,紧接着就听到“啊!啊!”的两声惨呼,俩保安各自以往前一扑,吃了满嘴的泥雪。
陈扬眼角微微一跳,再次看向叶啸天。
叶啸天冷笑两声。终于算是找回了点高台上的感觉,嘴里一个字一个字的把话咬了出来:“怎么?你真以为把老子的狗杀了拍拍屁股就想走?今儿个我就把话撂在这儿”。
“小呵呵”。
陈扬忍不住嗤笑两声,跟着也不废话,直接拿起手包,拉开拉链,把手机从里面取了出来。
“你干什么?”
叶啸天眉头一拧,沉声喝道。
“千什么?报警呗。要不然你以为什么,以为我真会跟你们打架吗?呵呵,一帮没脑子的傻”。
陈扬冷笑回道。一而再的被陈扬无视。还傻不断,哪怕叶啸天涵养再高,此刻也是忍无可忍了。
“**!”
紧接着,就听他咬牙大骂一声,一个箭步冲上去摁住了陈扬的肩头,大喝一声:“你***找死”。
然后猛的一挥手,“啪啦”。一声,陈扬的手包和手机全都被他挥落到了雪地上。
嗒!
手机重重的掉到地上,翻盖都飞了出去。而他手包里装的全是钱和一些重要证件,也是一下哗啦啦的全从包里飞了出来,霎时间就散落了一地。
而那些红色一张的百元大钞更是被夜里冷风吹起,腾的一下子吹得到处都是,漫天飞舞着,好看极了。
可这还不算完,叶啸天明显是准备了一连串的组合动作,跟着就听他再次大骂道:,“**你姥姥的!”
骂声响起的同时,他手一扬,张手就想扇陈扬一个耳光!
陈扬同样是没想到对方说动手就动手,脸色刷的一变,抬脚的同时,大喝一声道:“滚开!”
完了!真打起来了!
围观者顷刻间就把心脏提到嗓子眼里了,面色煞白的看着这钱权交织的一幕惨烈景象……啊!”
不出众人所料,一声杀猪般的惨呼猝然间响起。
可是,让所有人意外的是,这猪却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陈扬,而是扬手要扇人耳光的叶啸天。
说真的,这叶啸天虽然号称经常跟人耍狠斗勇,但其实都是恃强凌弱以多打少,真正的实战经验却可怜得很,才只一脚,他就被陈扬远远的给踹飞出了三米开外,蓬!的一声,头脸朝地,重重摔趴在了雪地上,倒比刚才那俩保安还更惨些。
“小你一妈一逼一的!”
看到老大被人当场给踹飞了,脾气本就暴躁不堪的板寸男也再顾不上控制保安,嘴里不干不净的狂骂一声后,撒腿就朝场子中央的陈扬后心处猛扑过来。
“坛子!别去!”
但很可惜,他再次被人拦住了。
这次拦住他的是长青年二子,这位潇洒哥再潇洒不起来了,头被风吹得乱糟糟的,却顾不上打理,死死抱住兄弟腰杆的同时,脸上却是现出一种惊愕和恐惧混杂的复杂表情来。
第四十九章 是我
二子,你他妈疯了啊。拦着老子干什么!快给老子放耗※
板寸男被抱住后,边挣扎的同时,嘴里仍是骂骂咧咧个不停。
“坛子,你他妈才得冷静点!”
二子咬牙反骂了一声。原来,他虽然不认识陈扬是何方神圣。但却一眼就认出了刚才从陈扬包里散落出来的那张出入证。
乍一看,这种出入证平平无奇,红皮白底,一点特点也没有。
可是他却很清楚,这种出入证可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这可是能随时随地进入钟山那个共和国警卫最森严的小区的出入证,而且还能够开着车进去。
这么说吧,这张出入证无疑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可比那满地洒落的百元大钞值钱万倍。
哦,差点忘说了,事实上他家老爷子也是住在那个高墙大院里头。
不过,他可从来不敢奢望他老爷子能一张这种模样的通行证给他,他们家族里这么多兄弟姊妹小也就是他大伯的儿子江海洋有一张,他也只有艳羡眼谗的份儿。因为他很清楚,自己这辈子怕是永远也不会进入到家族最核心的那个序列里面了。既然这样,那张卡自然没自己的份了。
然而,让他怎么也不敢相信的是,眼前这个看起来比他们也大不了多少的恶棍竟然也有一张,这”
不得不说,此时此刻,他心里头的惊骇程度甚至比看到啸哥被人踹了一脚,还要来得猛烈一万倍!
的此,他毫不犹豫的冲上去帮了陈扬一把,把恼羞成怒的板寸男给牢牢抱住了。
而陈扬当然不会知道这潇洒哥脑子里的想法,他只是微微有些诧异,然后回过头看了一眼内讧中的那两人。
跟着也不管他俩咋咋呼呼的吵个不休。抬手指向他俩道:“我警告你们,我不管你们几个傻都姓甚名谁,但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们,你们谁敢动我一下,我保证你们下半辈子在牢里度过”。
“你一妈的吓唬谁啊!”
板寸男怒意更甚,口中骂声连连,长这么大,只有他恐吓别人的份儿,还真没被人这么吓过。
只可惜,他刚掰开兄弟的手往前蹿了一步,那二子就已经连滚带爬的又追了上来,再次死死的抱住了他腰,嘴里大喝着让他冷静。
而叶啸天这时也捂着小腹,脸色难看的用单手撑着雪地,艰难的站了起来,可腹部传来一阵阵绞痛,让他直不起身子,只能半弓着腰,嘴里大声喝斥起了反水的二子:“二子,你他妈到底在干什么!”
“啸哥,不是我想干什么。这人是
“我管他妈是谁,你玩不起就给老子滚蛋,老子今天非卸掉这狗娘养的胳膊不可”。
叶啸天嘴里喷着浑浊的大气儿,大声喝断了二子的话。跟着就奋力直起腰,双拳紧握住,眼神阴鸷的盯着陈扬,一步一步的朝陈扬走了过来。
而那板寸男也趁着二子被喝斥得一愣的机会,一把甩开二子的双手。大步向场中央赶来,刚好跟叶啸天一块。对陈扬形成了包夹之势。
这时,堵在门口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可陈扬却浑不在意,仍然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冷眼盯着这包夹上来的两人。
又看了一眼地上他那个手包以及满地的证件和钞票,他脸色终于沉了下来
虽说年没打过架了,但这时候的情形已经由不得他了。打电话报警显然不可能了,而旁边这些仲士淑女们显然也不会有谁敢在这种时候站出来的。
然而,就在这时,圈外响起了一声尖叫。
“啊!那不是我的狗吗?。
这声音听起来很清脆悦耳”丁叮咚咚的,但却明显不是燕京本地口音。
众人都是一愣,紧接着循声看去,却看到夜色中,一个穿着红色羽绒服的少女急急忙忙的从央视大门里跑出来,却对这一大堆围观的人视而不见,片刻也不停留就跑到了远处墙角,然后飞快的在狗尸旁边蹲了下来。
而那正准备包夹陈扬的叶啸天听到这少女声音,脸色倏地一变,心里头暗道一声不好,当即顿住脚步,再顾不上眼前这个大敌,满脑子就只剩下了这个红衣少女,刚才所遭受的羞辱一下子全被这个红衣少女给占据了,当即恶狠狠的怒瞪了陈扬一眼,吩咐了板寸男一声:“坛子,先别急!你给我盯着这***”。
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迎向了那名红衣少女。
是
这个变们让众人再次看傻了眼,都不知道这是今晚第几回了。
“叶啸天,你快点说,我的小白怎么了?”
这红衣少女也不嫌脏,抱着那条狗尸就往人堆方向跑了过来,人还没挤进来,却已经一脸激愤的带着哭腔在圈外吼了起来。
“小明,对不起,对不起。小白刚才被人打死了。不过,你先别着急啊!”
叶啸天在人堆边上拦住了那少女,急急忙忙的说道。
那少女闻言脸色刷的一寒,抱着狗尸。急问道:“是谁?是哪个混蛋把我的狗给弄死了?到底是谁干的!”边说边抬眼往场中看去。
而这少女问话声刚落,
“是我”。
这声音仿佛刚从冰窖里捞出来似的,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少女看着怀中血肉模糊的小狗,咬牙切齿的回道。
可是,话刚说到半截时,心里头突然间猛跳了一下,紧跟着便抬眼看向场中说话那人,等她看清楚人后,脸色倏地再变,阵红阵白的,都没办法形容了。
紧跟着,就只听她张嘴结舌的看向陈扬道:“是你不是,陈陈扬,怎么,怎么你也在”在这儿啊?”
边说着,她根本等不及陈扬回话,下意识的就要抬脚往场中奔去。“颜明,你给我站住!”
陈扬冷喝了一声,脸色跟他的声音一样,冷得吓人。
那少女闻声心里就是一紧,但还是立刻顿住脚步,怔怔的抬眼看向了陈扬。
第五十章 牛一把
栅二沥吊说也是知道众时候才瞧清楚颜用的样子,但其实制册毛就凡经听出了颜明的声音。
而他也才猛然间想起,上辈子好像颜明的确是养过这样一条通体雪白的哈巴狗,后来病死后,好像颜明还着实伤心了好一阵。当时他没问颜明,却没想到,原来这只京巴她竟然是这么得来的。
如果要再继续追溯下去,他已经大约能猜出来这个牛人是谁了。因为他记得颜明跟他说过,这叶啸天在叶家排行老三,但却跟叶城同父异母,说白了,就是一个私生子的身份,两人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了。
而这叶啸天的生母当初跟颜明父亲颜令国的关系不错,总之这里面的关系是一团乱麻。当年颜令国也的确是有跟叶家结亲的意思,而且貌似她对叶家的这位私生子虽然谈不上好感,但总还是有一定同情心的。
话说回来,当初在颜明那多如过江之鲫的追求者中,好像也就只听到她对这个叶家三少的评价稍微高点,说是这叶啸天还是有一定生意头脑的,而陈扬记忆中也的确是如此,后世中叶啸天最终还是靠着家族的帮扶,创立了一个啸天集团,做得很大,生意都做到非洲去了。只不过,以他现在这年龄,估计还在京城里当二世祖吧。
而眼下的情况,颜明居然瞒着自己跑到燕京来,难道真就只是专程来要狗的吗?
恐怕未必吧!
想到这里,陈扬的脸色更冷小也不知道怎么,心里就有种说不上来的烦躁感觉,却是再懒得往下想了。
于是,有那么两三秒钟时间,场子里头安静得骇人,而场面也一下子变得诡异起来。
坛子和二子两人愣愣的呆在原地,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才好了。
而叶啸天却是强忍住腹痛,略一沉吟后,阴着脸快步走到了颜明身旁,凑过去,沉声问道:“小明,你认识他?”
颜明没回答他,只是依旧怔怔的看着陈扬,嘴角动了下,刚想要开口说话时,陈扬却已经抢先冷笑了一声:“颜明,瞧不出来。你跟这叶家的私生子关系挺不错的嘛?”
陈扬此言一出,知情者无不变色。
颜明很聪明,自然能听出陈扬话里头有些不好的苗头。当即柳眉一挑,娇声比道:“你什么意思?”
陈扬看了她一眼,但没有回话,而是把目光很快的跳过她,看向了紧跟在她身后的叶啸天,脑海中不由自主的联想起了这时候还正在里面演播厅欣赏晚会的叶城。
又看看还滞留在悍马车附近的板寸男和潇洒哥,两人表情各异,坛子是一脸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的表情,而那二子脸上却布满了惊骇。
这两人既然能跟叶啸天玩在一块,怕也有什么了不得的背景吧?
呵,难怪这几个牛人敢这么横了!
陈扬心里冷笑一声,跟着才把目光扫了眼周围,这才现旁边围观的人已经呈几何级数飙升,黑压压的把门口附近这狭小的空地全给堵住了。
他深吸口气,眉头轻皱了起来,看这情形,今天怕是得不了了之了。
而那两个保安这时也已经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却仍是不敢走开,哆哆嗦嗦的站在一旁看着场中的陈扬,目光中充满感激,也等着陈扬的吩咐。
“这儿没事了,你们俩先回去工作吧。”
陈扬吩咐了他俩一句。
“哎,哎!”
两个保安早就呆不下去了,就等着有人号施令放他俩走呢这时忙不迭的点头往后退去,嘴里结结巴巴的。也不知道说什么。
而陈扬这旁若无人的态度立时便再次激怒了脾气火爆的板寸男,他张嘴就骂道:“妈的,你丫的以为自己是谁?一句话就没事了?**,你他姚”
“聪明的就马上给我闭嘴!然后滚蛋!”
陈扬猛的回过头瞪向他喝道。
饶是那板寸男一副老子天底下最大的嘴脸,此刻仍被陈扬这声轻喝给吓得心里猛的一激灵,不由自主的就咬住了舌头,把话卡在了喉咙口。气得脸上阵青阵白的,胸脸也不断剧烈起伏着。“坛子,你他妈冷静点!听啸哥的!”
最早看出形势不妙的二子再次扯住了他。
而板寸男脾气虽暴但绝不是傻帽,从他哥们二子前面死死拦住他开始,到这个传闻富可敌国的颜家大小姐的出现,无疑都在印证着同一件事,眼前这人不是那么好惹的。占点口头便宜或许还行,但真要像以往那样,上去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人狂扁一顿,却是万万不可能了。
当然,若是啸哥带头,那倒是可以另当别论。他深信,这燕京城里,还没有啸哥他们叶家得罪不起的人物。而啸哥的大哥叶城近来更是被主流新闻媒体吹捧,隐隐被坊间传言。是那批极有可能入选下一代领导班子序列的候选人之一。
陈扬喝断这蠢货之后,转头看向叶啸天,嘴角一勾,嗤笑道:“怎么,还不肯开着你的车滚蛋吗?是不是想让我把你哥哥叫出来,请你两声,你才肯滚啊?”
叶啸天同样也是一脸激愤的盯着陈扬,明明白白的愤怒就写在脸上刻在脑门,却被他死死的压抑住。
每个人心底里或多或少都会有些不能说的秘密。而在他心底里,关于他在叶家的私生子身份,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禁忌话题。
然而,陈扬现在非但无所顾忌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宣扬开来,而且还当众打得他差点吐血,到最后了。居然还一口一个。“滚”字。
没错,就是这个字!
滚!?
真把我当成只哈巴狗了吗?
的确,做为叶家的三少爷,甚至在他还没被叶家老爷子所承认时,由于他母亲家也是颇有势力的家族,他从小可以说是锦衣玉食长大的,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白眼,这种侮辱,而且还是接二连三的羞辱?
当然,更让他感到无比憋闷的是,他能清楚的感觉出来,他苦追多年而未曾碍手的颜家大小姐,现在竟然跟这个男人,哦不,是跟这个王八蛋不清不楚的。
不然,以他这么多年对颜明的了解小颜明这臭丫头除了生得一副好皮囊有一个让人羡慕到死的好家世之外,其他的那些凡是大小姐该有的臭毛病她好像一样没落下。最他妈让人讨厌的是这臭丫头虽说年纪不大,但永远都喜欢用一种居高临下颐指气使的态度跟人说话,哪怕对自己也是这副臭模样,盛气凌人说的就是他妈像她这种吊人。
本想着把她娶过门之后再让她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爷们,却没想到**!
再一看颜明那副傻愣愣盯着迁的表情,哪怀有半友在自只面前摆出来的那种不待川比亚很装模作样的大小姐姿态,怕是只要这个王八蛋肯吱一声,这臭小娘估计立马就要不知廉耻的扑到男人怀里了吧?
**,估计都他妈连床都上过了!
叶啸天越想越怒,就跟真被戴了顶绿帽似的,一张白脸已经变得跟块黑炭一样了。
可是,对于颜明,他不能放弃,也不敢放弃。
不仅仅是因为颜羽的容貌绝色无双,更重要的是颜明背后所拥有的一切,是他万万不能割舍的。
而他这么多年来,宁肯放弃母亲那边的锦衣玉食而跑回叶家来认祖归宗,并且隐忍至今,无非就是等待一个机会,为此,他甚至不惜忍辱负重的摆出一副纨绔嘴脸整天不干好事,好让他那个疑心很重的大哥对他放心。
妈的,老子都快赶上勾践了!
羡慕嫉妒恨!
对于骄傲惯了的叶啸天来说,所有一切能导致爆的因素现在都已经齐备了。但是,哪怕他的心脏在不停滴血,此刻却还是必须死死的压抑住。
原因很简单,因为陈扬刚才顺嘴提到了他哥哥。
虽然他不怎么感冒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但是他心里清楚得很,他这个拥有锦绣前途的大哥在家族里拥有绝对的话语权。在整个叶家或者干脆说在整个叶系政治集团中,除了老爷子之外,下来地位最高的就轮到他大哥了。就连他父亲和一些在各级别官场上混得风生水起的叔伯们,也不得不默认了这个现实,更别说他这个暂时还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了。
他拳头捏紧了许久,而且明显己方人多势众,还有个在海军6战队混过两年的猛男,可却是怎么也打不出去,这口气真不是一般人能忍受得了的。
但叶啸天明显不是一般人,他居然毒牙忍了。
两个哥们同时向他看了过来,他闷哼了一声,拉长着脸,但还是缓缓的把紧握住的拳头松开了。
长男二子脸色一跨,貌似松了口气,而板寸男坛子却是心猛往下一沉,飞快的再次转头看向陈扬小不觉间。眼中多出了几分惊惧。
可不是吗?要是连啸哥都得受这鸟气。那这人该有什么样的通天背景?而且刚才这人好像还提到了城哥**,自己刚才那般做为回头该不会死得比狗更难看吧?
坛子现在脑子里就只剩下了一个念头,赶紧开车闪人,有多远走多远。
可是他们暂时还走不了,因为他们的啸哥还不想走,要知道啸哥到这儿来可是只为泡妞来的。
陈扬环视了一眼周围,也不理会这些人的目瞪口呆和惊愕莫名,他知道叶啸天这几个鸟人应该懂得怎么做了。
然后朝叶啸天不屑的笑了一声,自顾自的走到了手包掉落的地方,蹲下身,也没理会那满地洒落的钞票,只是把证件之类的东西一样样的捡了起来。
虽然明知道这架是打不成的了,可围观的群众却一个没散,甚至变得越来越多。
雪地上洒落的钞票很多,起码有不下两、三百张红毛,花花绿绿的,刺眼极了,可却没人敢去捡小所有人都只是傻愣愣的看着陈扬蹲下去,一样一样的慢慢收拾东西。
叶啸天不愧有叶家的基因,颇有点拿得起放得下的枭雄潜质,没过多久,就把那股冲天的怨气逼迫到了心底深处,挖个深坑给埋了起来。
整理好情绪后,他再次凑近到颜明身旁:“小明,算了,等我下次出国再帮你选一只,
可是,没等他把话说完,颜明却仿佛没感觉旁边有人似的,自顾自的把那具狗尸轻放到了雪地上,然后快步走到了场中央。也不说话就只在距离陈扬稍远点的地方蹲了下来,把散落到雪地上钞票和陈扬包里装的一些火机名片之类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拾了起来。
围观群众都哑然失色,这少女刚刚不还是骄横无比的喊打喊杀的吗?怎么现在是,
坛子两人却是瞧得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了,心中震惊得无以复加。他们是知道颜明的身份的,也知道他们老大为了这个极品妞放弃了很多,可是,现在,是,
再看向啸哥时,他们顿时都被啸哥脸上那诡异的神色吓得不轻,心里都是一沉,完了,完了”
想到这,他俩纷纷后撤到了车旁。
而陈扬自顾自的忙活着,突然听到身旁有响动,一下便停住手,转头看过去,却看到颜明摆着一张臭脸在帮忙捡东西。
颜明当然能察觉到陈扬正盯着她,登时也停了下来,气鼓鼓的转过头剜了陈扬一眼,娇哼道:“你看着我干嘛?我脸上长花了吗?”
一般情况下,女人,尤其是女孩子说这句气话时,都表明她其实不像看起来那么生气,并且很可能是想要给心仪之人一个台阶下。
“谁让你到这儿来了?走开点!”
陈扬皱眉看向她,却是答非所问。
“你!”
颜明明显没什么思想准备,顿时就是一怔,跟着又有点气急败坏的说道“你,你管我呢!我现在问你,你,你怎么能那么残忍,我的的招你还是惹你了,你要把它弄死!”
她不提那狗还好点,一提起来,陈扬心里就来气,又看到旁边围观的人多如牛毛,这丫头却是一副纠缠到底的架势,他当即把脸一沉,冷声说道:“算了,颜明,你还是赶紧走吧,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怎么会没什么好说的?”
颜明再忍不住了,猛的一下站起来,刚捡到的钱哗啦一下又全散掉了,她一惊,赶忙又蹲下来,眼圈一红,把头撇到了旁边,轻声哼道:“其实前面我见着你了,我心里边还觉得挺高兴的,可你却是反正我不管,若是你今天不跟我把话说清楚了,我”
“我不管你究竟是谁,今天的事就算了,但请你以后别再来骚扰我未婚妻!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颜明的话刚说到半,不远处就响起了一个冰冷的声音,把她的话打断了。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了眼睛转头看向那正快步走来的人,又气又急的起身斥道:“叶啸天,你放什么狗屁,我,我什么时候,后面的话,她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陈扬同样是吃惊不这鸟人是不是刚吃了壮阳药了?这么亢奋?刚才自己那一番话还没骂醒他吗?
第一章 新环境
湖城经纬大街上车流如梭,出租车停在了经纬大街1o号投资大厦的院门前。
下了车,陈扬向门口的接待人员出示了自己介绍信和工作证后才得以进入大院。
前面他刚去省委组织部报过道,进院后直接上六楼的干部处把手续办了,然后上八楼敲开了省计委常务副主任黄光辉的办公室门。
黄副主任原先一直兼管稽查处,因此陈扬这一趟,既是汇报也算是办理一下交接手续。
黄副主任很热情的接待了他,进屋后就让秘书看了茶,然后两人聊了半个多小时,他简单向陈扬介绍了一些稽查处工作情况,就由秘书把陈扬领到了五楼的稽查处。
稽查处对外挂的牌子是:江南省计划委员会重大项目稽查处。
计委是改委的前身,要到2oo3年才会正式更名为国家展和改革委员会。
站在全局角度来说,“国家展和改革委员会”历来是政府第一部委,被称为“小国务院”。在新世纪,一大批出身于“国家改委”的官员,纷纷出掌国务院的财经要职,显示了改委在政府中的特殊地位。由于“计委”的职能几乎涵盖国务院工作的各个方面,在其中任职有助更好把握宏观经济社会展,积累更多的经济管理经验。
陈扬的三叔就曾经出任过国家计委副主任,两年前才卸任,去了南粤省任省长。因此,陈扬有理由怀疑,自己这回被调上来,幕后很可能跟三叔有点关系。
至于稽查处,在几年后也会更名成为重大项目稽察特派员办公室,工作内容倒是没什么改变,其主要职责是:按照《江南省重点建设项目稽察条例》,依法对国务院授权本省负责稽察的重大建设项目、省重点建设项目和国家、省出资的建设项目进行稽察;跟踪检查各地各部门贯彻执行国家、省投资政策和规定情况;组织开展对中央、省财政性建设资金投资安排实施情况的监督检查,并按有关规定对违规问题提出处理意见;负责受理项目建设中违规问题的举报、信访工作;承办省政府和省展与改革委员会交办的其他工作。
陈扬在处办公室跟几名早就在此等候多时的副处长和稽查专员见了面,这几个都是副处级干部,年龄都在四十岁左右,只有一个姓谢的副处长头花白,看样子起码过五十了。虽说关于陈扬任职的消息早就已经在院里张榜公示过了,可真看到人时,几人还是明显愣了一下。显然,陈扬的年纪实在太轻了点,都是在省委里混的,这下子人人都知道,这位新主任肯定有些背景。
陈扬早习惯了这种眼神,对大家笑着点点头,然后把准备好的腹稿当着大家的面说了一通,算是就职演说。言简意赅,不到十分钟就把自己的情况介绍了一遍,并且简单提了几点对今后工作的要求。
几位副处长和专员都很热情的鼓了掌,陈扬却是知道这几人本来一直盯着处长一职,最后被自己横空占了位置,不知道他们都是怎么个想法,可看这几人都满脸微笑,又哪里看得出端倪?
随后,陈扬又去稽查处下面各科室走了一圈。稽查处的人员配备不多,一共也才三十多人,下面设稽查一处、稽查二处以及综合办等等,陈扬就跟各科科长及科员简单见了个面,认识了一下,然后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处长办公室不大,才十几平米。
别说,陈扬习惯了县委那带隔间的宽大办公室,在这儿以后上厕所啥的还得往楼道里跑,还真挺不适应的。当然,办公室虽小,家具等等倒也齐全。深水衙门里大伙都一样,整个计委大楼里除了几个主任,其他各处的处长都是这条件,后勤处倒没有欺生的意思。
下班前,机关服务中心的周主任敲开了陈扬办公室的门。
陈扬前面跟黄副主任谈话时,周主任中途进来过一趟,因此陈扬知道他是管后勤的,便起身迎了进来,“周主任,找我有事吗?”
“呵呵,陈处长,你今天刚来,还不大习惯吧。”周主任笑呵呵的寒暄道。
“还行。”陈扬点头微笑。
“呵呵,是这样的,关于你的住房和福利,我想趁下班前先跟你聊聊,看看你有什么要求,我这两天好抓紧时间让人安排一下。”周主任笑笑说道。
陈扬当即摇了摇头:“呵呵,周主任,谢谢你了,不过我已经安排好住处,就不需要组织上另做安排了。”
这是他来之前就考虑好了的,他深知稽查处处长一职的重要性,若是住在计委的宿舍楼里,到时候免不了会有一大帮说情的人暗地里摸上门来,为了省掉这些不必要的麻烦,他已经在新华小区买了套高层公寓,是套样板房,随时可以入住。三房两厅的套间,才花了十多万就把钥匙拿到手里了。
周主任对此似乎见惯不怪,也不勉强,笑着点头出去了。
周主任前脚刚走没多久,几个科室的头轮番来试探陈扬口风,看看是不是晚上整一桌“接风宴”啥的,可陈扬一直没点头,大家摸不清这位新处长是个什么样的脾气,不敢强请,只好暂时作罢了。
倒不是陈扬不能跟群众打成一片,而是他之前已经答应了吴刚,这小子来了好几通电话,非得在喜来登大酒店替他接风,因为之前办学校的事两人一直有来往,勉强也算是冰释前嫌了,这个面子不给也不大好。
陈扬下班后直接打车到了喜来登大酒店,这是省城消费水平最高档的酒店,同时也号称是亚洲地区最大的海鲜酒店,据说,这里一顿餐宴的费用高的起码得要好几万元。不过,陈扬很少来这种地方吃饭,主要原因是这地方小报记者太多,让人防不胜防。
好在吴刚没敢这么招摇,他定的餐厅是普通VIp包厢,带一个舞池和一个洗手间,最低消费6ooo元,环境不错,还能让美女专门下到舞池里表演,据说这种包厢是最受客户青睐的。估计吴刚平时没少来这种地方。
陈扬进去后扫了一眼,却看到除了吴刚外,还有另外一人。三十多岁,头梳得一丝不苟,油光可鉴,穿着不俗,人长得挺精神的,不知是什么来头。
看到吴刚和那人一块起身迎向了自己,陈扬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第二章 黑风女妖
吴刚显然察觉出了陈扬的不快,他笑呵呵的快步上前解释道:“知道你们燕京人规矩多,可我不是故意的哦,我跟江总也是碰巧在这儿遇上的,见你没来,就随便聊了一会。”
“哦。”陈扬不置可否的笑笑,看向了迎面走来江总,一身得体的白色西装,身材修长健朗,标准的成功人士打扮。
吴刚耸耸肩,分别给陈扬和这位成功人士相互做了介绍。
陈扬这才知道,原来这位江总全名叫江洋,是一家招投标公司的老总,下海经商前也曾经在政府部门工作,在省计委重点项目管理处当了一个科长,也算是碰巧了。
坐下后寒暄没多久,江洋说约了人,就先告辞了。虽然陈扬是计委稽查处处长,算是跟他的生意有些瓜葛,但显然比不上他待会要见的人重要。当然,如若换了平时,他是铁定要留下来的。
不一会,吴刚提前点好的菜也上齐了,两只螃蟹,两份鱼翅汤,一只澳洲龙虾,一条黄鱼,一盘凉拌皮蛋黄瓜,一盘清炒芥兰,一支xo人头马,一壶咖啡
从菜单看,吴刚显然是个很会享受生活的人。
“单调不?是不是叫两个小妞过来陪你耍耍?”吴刚看来是想腐蚀陈扬到底了,边倒酒边询问道,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你觉得呢?”陈扬把话题扔了回去,脸色也略微沉了下来。其实说实话,吴刚现在这种表现让他觉得很亲切,如果吴刚现在正儿八经的反倒让他觉得太做作了。上辈子做生意时他几乎天天接触的都是吴刚这类人,对这种事并不排斥,但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他还不至于精虫上脑想要在这里解决。
“呵呵,知道你还惦记项瑾,别生气哈!”吴刚赔笑了一声,把倒好的酒递给陈扬,举杯示意了一下。
碰杯后,陈扬抿口酒问:“你跟刚才那江总有生意上的来往吗?”
“嗯,在他那儿中了几个标,不大,都是些千八百万的小生意,你们计委的老耿不怎么卖我家老头的面子,卡了我好几回。不过,江洋那鸟人这几年倒是赚翻了。”吴刚咂吧一下嘴说道。
吴刚说得轻描淡写,但陈扬却很清楚里面的猫腻。
在加入To政府采购协定前,国家的政府采购制度中存在着很多漏洞,尤其是这几年,相关法律是块空白,真可谓是江洋这类靠关系招揽生意的中介公司的黄金时期。往往是在计委立项之后,交到各具体负责的厅局,然后这些以营利性为目的的中介公司就通过关系拿到各类采购项目的代理权,向社会公开招标,吸引供应商来投标。十几块钱的标书能卖到几千上万,有时候光是卖标书就能挣上好几十万,更别说还有接下来的招标代理费、中标服务费、合同执行费等等一系列高额费用。
当然,最后中标的供应商百分百是采购领导内定下来的,其余的陪标公司只能是徒呼奈何,在当下法制不健全的情况下,投诉无门,顶多就是到计委稽查处,也就是陈扬所领导的部门交份状子,可计委稽查处人手少得可怜,每年的投诉案件堆积如山,但妥善予以处理的微乎其微,最后的结果往往是不了了之。更重要的是,绝大多数供货商畏惧采购人、招标公司进行打击报复,通常情况下只能忍气吞声,连状纸都不敢递。
试想想看,审批机关与监督机关为同一主体,运动员与裁判员均为同一个人,怎么能形成有效的监督机制?
通俗点说,计委方面即使运动员又是裁判员,这个年头,谁都知道,有权就有一切,而没有监督的权力必然会导致**!
更让人纳闷的是,执法机关与这些招标公司还总是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比如说前面那江总就是从省计委出来的,这又怎么能够保证公正执法?
于是乎,每年从各省市计委大院里被检查院抓走或者被双规掉的干部不计其数。当然,无论倒下了多少先烈,仍然会有更多的干部前赴后继的继续玩这个容易走火的游戏。
无他,金钱的魔力实在太大了。
如果说干部们收黑钱要冒风险,那么这些不受任何法律约束的招标公司则完全不需要担心。
由于采购人往往是跟某家供货商私底下单线联系的,招标公司正常收取高额费用,不容易引起司法机关的注意,也很少进入公安机关或者检察机关的视野。无论倒下多少干部都跟他们一点关系没有,他们只需要跟政府部门的主管负责人搞好关系把代理权拿到手,然后听老板吩咐选哪家中标就万事大吉了。
不得不说,像江洋这种人,才是这个时代最精明的商人。
“其实我也挺想弄一家招投标公司,专门做建设厅的生意。”吴刚慢慢品着鱼翅汤,看了看陈扬,又道,“怎么样,有兴趣的话,算你五成干股,咱俩也合作一把。”
陈扬不屑的笑了起来:“你要是不怕死就弄呗。”
陈扬这话糙,但却在理。他很清楚这种游戏别人玩可以,但如果吴刚也眼红想分一杯羹,那绝对是找死。他家老头子那些政敌们恐怕睡觉都会笑醒了。
果然,吴刚听了之后非但不觉得刺耳,反而觉得这话很中听,他举起杯子敬陈扬道:“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我,恐怕我家老头子也用不着天天都这么头疼了。可我就是不喜欢在官场里混,成天算计这个算计那个,太他妈累人了。”
陈扬微微一笑,干杯,喝酒。又问:“对了,你知道江洋今天约的是谁吗?”
“前面听他聊起过,好像是卫生厅的一个副厅,具体是谁,我倒没仔细打听。”吴刚撇了撇嘴,又道,“行了,今天是专门给你接风的,咱俩谁也别提那些公事,好好喝一回。”
陈扬无所谓的点点头,不说别的,喝酒这方面,吴刚确实是个爽快人,至少比王仲和好太多了
陈扬打车回到明泰大厦时,已经快凌晨两点钟了。
大厦管理员看他样子陌生,把他拦下来盘问了好一会儿,才确认他是这里的住户,把他放了进来。
陈扬转头看到电梯门要关了,赶紧跑了过去,幸好还来得及,不然起码得再多等五分钟。
进去后,他才现里面还有一个女孩子。
女孩子穿着黑色西服套裙,翻领白衬衫,身材高挑匀称,模样青春靓丽,五官更是精致极了,尤其是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灵动睿智,一头黑色长盘在脑后,很干净利落,脚上蹬着一双黑色高跟皮鞋,就连裤袜的颜色也是黑的。
总之,除了脸蛋部分之外,这女孩子给人的感觉就跟黑风女妖似的。
陈扬心里头有些打鼓,瞧这女孩子年纪也不大,怎么打扮成这样,难道家里头刚死了人么?啧啧,真是晦气!
女孩子同样也觉得很晦气,深更半夜的跟个喝了酒的男人同处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很让人不爽,顿时蹙了蹙眉头,然后掏出一块白色的手帕轻轻捂住了嘴巴跟鼻子,往里边挪了挪。
第三章 投诉信
明泰大厦一共28层,陈扬买的样板房在16楼。
进了电梯刚想摁下16号键,却现指示灯已经亮了,收回手的同时,暗忖,怎么这么巧,她也住16楼?
女孩见陈扬没有按键,登时警惕起来,两只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陈扬,两手抱着小包包环于胸前,生怕陈扬会起什么歹意似的。
“叮!”
一声脆响,电梯门开了,不过女孩仍未放松警惕,站在原地不动。陈扬心里好笑,本来还想女士优先的,干脆也不做态,径直出了电梯。
因为之前购房以及买家电日用品等事项他都是交代小董去办的,因此这是他头一次到这间公寓,一时间摸不着门,在楼道里转了半天才找到自己的16o3号公寓,然后才用钥匙开了门。
进屋前,陈扬好奇的侧头看了一眼还待在电梯里不肯出来的那黑衣女孩,看她那一脸警惕的模样,他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我堂堂一省政府处级干部,怎么看也不是那种不三不四的人啊,至于害怕成这样吗?
等陈扬进了屋,电梯里的女孩才松了口气,用手帕擦了擦汗,又在电梯里观察了好一会,确认没什么事了,才慢慢走了出来,在16o2号公寓门前停下,从坤包里找出钥匙,正要开门时,隔壁的门却“嘭”的一声,再次打了开来。
“啊!”
女孩背心一凉,尖叫了起来,同时手一颤,下意识的把钥匙当成了暗器,顺手往身旁猛扔了过去。
“哎哟!”
手里提着一袋垃圾的陈扬猝不及防,胳膊被砸中了,低呼了一声,同时恼火不已的看向了隔壁的这个邻居,怒道:“你这个女同志怎么回事?”
女孩看到陈扬手里那袋垃圾时微微一怔,也知道自己神经太过敏了,不过脸上却还保持着一副警惕小心的神色,挨着门往后挪了半步,嘴里兀自清喝道:“你别过来!”
“脱线!”
陈扬暗骂了一句,懒得跟这种玩到半夜三更才回家的女人计较,顺手一扔垃圾,转身回了屋。
嘭!
房门一关,女孩才脱力般的松了口气,用手帕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心里惊魂甫定,瞥了一眼陈扬的门口,又小声嘟哝了几句才捡起钥匙回了自己屋.
周一到单位上班,陈扬开完例行的处干早会后,刚下楼回办公室,走到过道时,一间办公室门一开,副处级稽查专员谢宇拿着一个档案袋走了出来,看到陈扬就尴尬一笑:“处长,刚想找你谈谈呢。”
陈扬怔了怔,然后点头道:“好,到我办公室再说吧。”
谢宇是稽查处的老人了,年纪也最大,今年都五十多了,头花白。坐下后,他有些受宠若惊的接过陈扬帮忙泡的茶,脸上尽是谦恭,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陈扬心里就有些黯然,知道老谢畏惧的不是自己这个后生,而是自己头顶上的乌纱。机关单位里跟地方上不一样,像老谢这样没什么路子的人多的是,看起来副处级挺威风的,其实真还不如到地方当个副县长管用。再想想自己火箭般升官的度,恐怕整个华夏都没几个人吧。
随便聊了几句没营养的话,老谢就把手里的档案袋递到了陈扬桌面,“陈处长,我这里有份刚收到的投诉材料,你看看。”
“哦。”陈扬应了一声,心里暗自一奇,按程序,投诉材料不是都得先交到处办的信访室过滤一遍的吗?不过转而一想,他便即明白了,怕是这投诉人跟老谢有些私交,直接通过他把状纸递了上来,否则真走程序的话,就信访室里头那些堆积如山的投诉信件,猴年马月才轮得到它啊。
想到这,他摇头暗笑一声,打开档案袋,从里面把资料抽了出来,仔细浏览起来。
案子不复杂,是关于湖城人民医院住院大楼二期工程公开招标的。
这个工程是省卫生厅报计委审批的项目,通过后省卫生厅就交由中州招投标公司向社会公开招标,采购的工程总价款是1.2亿元,几天前才公布的招标采购结果。
看到中州招投标公司这个名字时,陈扬明显一愣,旋即想起来这不就是那个江洋的招标公司吗?
而投诉方则是一家叫做立方工程供应公司的民营企业,他们投诉,中州招投标公司在省人民医院住院楼工程公开招标采购活动中,与广宇建筑供应公司涉嫌共同串标,触犯了我国刑法第二百二十三条、第二百三十一条规定。
其事实依据是,经过他们调查,广宇公司做为一家成立仅仅两年时间的建筑公司,在投标资质方面提供的两个在湖城的建筑工程却都是五年前就建好了的工程。很明显,广宇公司所提供的过去三年业绩情况的证明材料纯属捏造。
根据证据事实,他们认为,中州招投标公司作为招标代理机构,有义务审查投标供应商资格材料,可招标公司明知广宇公司不具备资格仍然让其参加投标,并顺利使广宇公司获得中标供应商的资格,显而易见,两家公司主观方面存在着串通一气的共同故意,客观方面已经实施共同串通行为,且已既成事实,数额特别巨大,情节特别严重,显然已构成串标罪。
为此,他们提出来的意见是,要求计委稽查处对此事进行彻查,把招标公司对广宇公司的中标事实作为废标处理,依据招标投标法重新开始招标。
全部看完之后,这里面谁是谁非,陈扬心里已经有了底。他还揣测,这份条理井然的投诉材料显然出自律师之手,立方公司递这封举报信上来的同时,估计也早把正式的律师函到中州招标公司去了。
合上文件,陈扬抬眼看向老谢,笑问:“谢专员,你跟立方公司的人很熟吗?”
谢宇讪笑了一下,点点头道:“立方的老总是我大学同学。”又叹口气说,“陈处长,不瞒你说,这几年来,我这老同学的公司参与过十几次工程竞标,可花费了大量人力物力不说,到头来都只落个陪标的份儿。”
陈扬一听这话登时微微皱眉,老谢这同学之前肯定不止一次到稽查处投诉过,可之前为什么一直没处理?显然里面有些猫腻。
又看了那老谢一眼,老谢也正一脸期盼的看向他。
微一沉吟,他才说道:“老谢,这份材料先放一放,你下午带两个人到招标公司去走一趟,先听听看他们是怎么说的。”
老谢赶忙点头应了。虽然陈扬的话也是模棱两可,但起码有要查下去的意思,比之前要好很多了。而他这回豁出去帮老同学把状纸递上来,主要也是看到陈扬才刚来,如果还是黄副主任管着稽查处,他可是万万不会来讨这个没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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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年三十
因为跟立方公司老总是同学关系,老谢的办事效率很快,赶在下午下班前就把调查结果带了回来。
同样还是一份文档,不过这次老谢呈上来的却是中州招标公司的申辩材料。
先,中州公司关于投诉信里对他们涉嫌串标的指控,表示了反对意见,并且在申辩材料里列出了几点理由:
第一,串标罪的犯罪主体为特殊主体,仅限于投标人和招标人。可以是自然人,也可以是单位。我们招标公司不属于招标人也不属于投标人,显然不符合法律所规定的串标犯罪的主体要件。
第二,由于我们公司不属于串标犯罪的主体范围,也就不存在侵犯客体的问题。
第三,串标罪在客观方面表现为相互串通投标报价,相互通气,彼此形成书面或口头的协议、约定,或者互相通报信息,以期避免相互竞争,牟取不正当的利益。但根据现有证据,没有任何事实证明我们公司与广宇公司在客观方面存在共同犯罪行为
洋洋洒洒一共十点理由。
很明显,这十大申辩理由应该出自中州公司的法律顾问之手。
不过,在申辩材料的最末,他们还是主动向稽查处坦承了自己工作中的疏忽,经过他们认真复查,广宇公司在商务资质方面的确是存在问题,只是由于公司审核人员的粗心大意才导致了这一结果。为此,他们决定立即开除这名马大哈员工,同时对之前的中标结果做废标处理,尽快重新公开招标,以体现优胜劣汰、公平竞争的法律原则。
陈扬看完后,暗自一惊,显然中州公司背后的这位法律顾问是个高人,思路清晰,滴水不漏,让人无可辩驳。
而且,更让他诧异的是,他本来还以为中州公司会通过上面的关系把广宇公司的资质问题给掩盖掉,却没想到对方这么爽快就主动交代清楚问题,显然也是背后这位法律牛人看到了这中间的厉害关系,知道纸包不住火的道理,只有老实坦白,才能永绝后患。至于那所谓的马大哈员工,明显是个推脱责任的借口。
“谢专员,稽查报告你就参照中州公司这份申诉材料写吧,回头我再签个字。”陈扬说着把材料合了起来,递还给了谢宇。
“哎,好的,陈处长。”谢宇精神抖擞的应了一声,接过材料喜滋滋地离开了办公室。显然,招标公司能主动认识错误,重新公开招标,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他对老同学也有了个交代。
陈扬看着谢宇爽快离开的背影,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他心里很清楚,即便是重新公开招标,老谢的同学也没有任何中标的可能。
一是立方公司既然敢公开撕破脸举报中州招标公司,显然跟这家公司的关系很一般;二则是招标公司也是按照采购人的意思办事,跟采购人相熟的公司肯定不少,招标公司这么爽快答应废标,肯定已经充分跟采购人做过沟通了的,现在怕是第二梯队也早已经找好了。
陈扬现在唯一颇有点好奇的是,这背后给中州公司出谋划策助纣为虐的法律顾问究竟是谁?
谢宇前脚刚走没多久,陈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接起来一听,居然是中州公司的江洋。
寒暄几句之后,江洋才遮遮掩掩的表示了歉意,并且想邀请陈扬晚上一块吃个便饭,看来他也知道,即便上头有人,这底下的关系还是要搞好的。不然,被稽查处盯上可绝不是什么好事。
陈扬倒没说太多,只是表示自己也没其他意思,只要程序符合法规要求,自己不会对招标公司的工作横加干涉,并且推说有其他事婉拒了对方的邀请.
果然,三天后从招标公司传来的消息跟陈扬的看法完全吻合,一家叫做“帝豪”的建筑公司最终拿下标的,而老谢同学的立方公司在第一轮评标时就被刷了下来。
这一次,中州公司不仅邀请了公证处的公证员现场监督,而且还特别邀请了稽查处的人旁听。说是请检查组的同志下来检查一下,看看他们整改后的情况是否符合要求。
陈扬顺水推舟的叫老谢带着人过去了。
不出所料的,回来后老谢就怏怏的报告说,中州公司的整改做得很不错,这次公开招标,评标开标流程符合规范,负责评审打分的专家也都是省内建筑方面的知名专家。
这期间,除了立方公司这起投诉之外,他也亲自处理了几桩投诉,尽是跟一些来头不小的商人打交道。生意做得大的人谁身上不沾荤带素的,他处理起来倒也一碗水端平,谁的面子也不给。至于背后会不会得罪人,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这么着,上任头一周下来,陈扬渐渐的熟悉了新的工作岗位,也摸出了一点门道。这个处长位置实在不是那么好坐的,每天信访室都会呈上好几十桩投诉案,别说一件件的办理了,光是看着都让人头大。
当然,如果他真想捞钱的话,那倒是不可多得的黄金宝座。要知道,仅这一周时间,他已经推掉了大大小小近5o个饭局,这帮人想干嘛,他是最清楚不过了。不过,这么一来倒让稽查处那几十号人对他也多少了解了些,大伙都知道新来的陈处长别看年轻,却是个敢得罪人的主。大伙心生敬畏的同时,也对他的背景愈的好奇起来。
周五是大年三十,开完计委年终大会后,大伙就领了油米和一些年货,赶回家欢度春节去了。
不过,今年的春节他用不着回去了。之前跟家里通过电话,养母硬逼着养父一块去了美国,说是做腿部细胞激活手术,而陈若男则带着班上的学生去了甘南的炮旅军训,不知道能不能赶得回来。他即便回去恐怕也只是一个人,就干脆省得跑路了。
陈扬在沿街的烧卤店买了烤鸭叉烧等熟菜,径直回了明泰大厦的家里。
进屋后,他把东西往餐桌上一扔,打开电视机,然后从冰箱里拿了几罐啤酒出来,整个人就懒洋洋的躺倒在了沙上。
平时每天忙着工作的时候还好,可这一闲下来,人就越的容易胡思乱想了。
此刻,陈扬的脑子全是项瑾的影子,他很想知道项瑾现在过得好吗,可自从上次回东山取车时惊讶的现项瑾家搬走了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任何渠道能打听到项瑾的消息了。
一口气灌了半听啤酒下肚,却现没什么用处,原本模糊的倩影愈来愈清晰起来。
直到半打酒喝完,他才打了个酒嗝,渐渐地有了困意。正要起身去洗个热水澡时,外面“砰砰”地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正奇怪间,这阵敲门声逐渐大了起来,貌似变成砸门的声音了。
是谁?
陈扬微微蹙了蹙眉,搬到这儿这么久了,一直都挺安逸的。想了想,他拎着半听啤酒就走了过去,在猫眼处瞅了瞅,看到外面的过道里站着四五个小青年,打扮得流里流气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人。也是,大年三十的,正经人家的孩子谁会跑这来敲别人家门啊。
几个小青年正噼里啪啦的轮番用脚猛踹着隔壁的防盗门,嘴里不停的骂着一些粗言秽语。
隔壁住的那个女人神出鬼没的,住进来一个多星期了,除了那天晚上在电梯里碰上,陈扬还没有再次看到过。
这时候,踢门声越来越大,眼看着那防盗门有要被踹开的危险。不过,这一圈住着的其他住户里没谁是敢出头的。
陈扬心说自己可是个党员干部,不能跟普通群众比。当下也不再多想,直接扭开了房门,倒要看看这帮人到底想干嘛?同时心里奇怪不已,也不知大厦保安是干什么吃的,怎么会放这几号人进来。
“你们几个大过年的在这什么疯呢?”门一开,陈扬就喝了一声。
几个小青年顿时收住了脚,纷纷诧异不已的扭头看向了这个斜刺里杀出来的程咬金。
“嗬,你他+妈谁啊?不长眼是不?”为的一光头叼着半支烟,上下打量了一眼陈扬。也是,这年头,程咬金可是越来越少了,难怪他会有此一说。
紧跟着,未等陈扬开口,光头再次骂道:“识相的就赶紧滚回自己屋里,别他妈+的耽误哥们办事!”
第五章 枪
陈扬一听这话就火了,直接从兜里摸出了手机就要报警。不过光头等几个小混混也不是吃素的,冲上来就要抢下陈扬的手机。
“都给我站住!”陈扬沉声喝道,凝视着这帮垃圾,一字一字道:“谁敢乱动,我叫你们几个蹲一辈子大牢信不?”心里却暗自有些后悔,前面出来时就应该先报警的。
说话间,他一把推开了冲在最前头的一黄毛,过道本就很窄,他这一推,立时就把一帮人都给拦了下来。
光头在社会上瞎混了几年,在道上也算是个场面人,而且见过几回大场面,这一瞬,他有种感觉,对面这年青人可不是在唬人,平日里自己费力巴结的一些大老板训人时就最喜欢用这种口气。在没搞清楚对方什么来头之前,必须保持冷静,否则撞上铁板就不好玩了。
想到这,光头赶紧伸手拦下了几个小弟,不过,嘴上却不肯示弱:“喂,你谁啊?我劝你最好少管哥们的闲事。”
陈扬冷冷一笑,“到了警察局你们就知道我是谁了。”
光头一听这话,心下更奇,难道这白脸青年是个绿皮不成?
“光哥,别跟他废话了,咱们还是快抓紧时间办完事,萧总说了,待会在大富豪定个包,让咱兄弟几个嗨皮一下。”一黄毛不耐烦的嚷了起来,作势就要冲上来。
“你懂个屁!”光头一把推开了黄毛,眼睛死死的盯在陈扬慢条斯理拨号的手上。
光头正拿不定主意时,楼道里突然间隐约传来了“蹬蹬”的皮鞋声。
几人都是一惊,以为是警察来了,赶紧退远了些。
陈扬也有些纳闷,自己这还没来得及拨号呢,警察就到了?
眨眼工夫后,一个身着时尚风衣的短美女款款的向陈扬走了过来。
陈若男?
陈扬眼睛一大,有些不敢相信。
“靠,原来是个女的,吓哥们一大跳。”
“这妞也太他妈正点了吧!”
“嗯,这妞味道够足。”
光头等几个小青年则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目不转睛的盯着迎面走来的陈若男,惊艳不已的同时,嘴里不干不净的咋呼起来。
“你怎么来了?”陈扬惊愕不已的迎了上去。
陈若男没回话,而是看向了这堵满过道的人,这帮小青年都没个正形儿,染的,光头的,穿耳环的,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就厌恶的皱眉问道:“陈扬,这几个小流氓是谁?”说着,又指了指光头等人,颐指气使的说道,“你们几个脑子有病吧,大过年的搞得这里乌烟瘴气的,还不快滚!”
“滚?妈的,傻x吧你!”
光头能忍,不过他手底下那帮无法无天惯了的小弟们可就忍不住了,纷纷大骂了起来。
陈扬一看坏了,他一个人倒还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多了陈若男在可就不一样了。顿时,他脸色倏地一沉,立刻拉起陈若男就要往屋里走去。
不过,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妈的,想溜?”
离得他俩最近的黄毛猛的冲了过来,也不知是不是想揩油,伸手就要推向陈若男的胸口。谁知道,还没等黄毛靠近,陈若男已经飞起一脚,坚硬的皮靴正踹在黄毛小腹,黄毛“哎呀”一声惨叫,向后踉跄几步,捂着小腹“扑通”坐倒了下来。
这个变化来得太快,连陈扬也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小弟被打,光头顾不上再细细盘算了,嘴里骂了声娘,手一挥,领着几个小弟扑了上来。
陈扬心里一紧,双手握拳,拦在了陈若男身前。
“都给我滚开!”
这句话是陈若男说的。
电光火石间,陈扬只觉得耳边鼓起一阵风声,肩上一沉,一只纤细的手臂穿过,再细一瞧,貌似眼前多出了个黑乎乎的家伙。
枪?
没错,就是枪!
别看光头等几人平时在迪厅酒吧马路上喜欢横着走,可他们连刀子都没动过几次,更别说枪了,大惊之下,齐刷刷的刹住了脚,眼巴巴看着陈若男手里那柄冷冰冰的黑色手枪,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这枪是真的还是假的?
陈扬也吓了一跳,虽知陈若男从小跟院子里那帮纨绔瞎混在一块,任性惯了的,却从没想到她会这么无法无天。还有,她不是当老师的吗,上哪弄的一支军用手枪?顿时下意识的搂住了陈若男的手臂:“陈若男,你干什么?快收起来。”
谁知陈若男根本不搭他这茬,不屑的冷笑一声:“染几根黄毛,打两个耳洞就真把自己当黑社会了?真是一帮白痴!”
光头满脸冷汗刷刷流下,可嘴上强自说道:“你,你是什么人?就算是警察,你也不能随便开枪啊。我,我们几个是大大的良民,你,你快放下枪,咱有话好好说!”
边说着话,他跟几个小弟的哆嗦着腿连连往后挪去,惊惧之意表露无疑。
“哼!”陈若男冷哼一声,“咔”的一声,拉开了保险栓。
“啊!”
痞+子们齐声尖叫,抱头蹲了下来。
陈扬猛抽口凉气,飞快的转过身,死死的抱住了陈若男,还真怕她干些傻事出来,回头对狼奔着的光头等人猛喝一声:“还不快滚!”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光头等人哪敢不从命,立刻猫腰鼠窜起来。
“这里刚才谁报警了?”
一声牛得不行的喊声传了进来,紧接着,楼道口人影一闪,现出了两个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正好把正抱头逃出去的痞+子们堵住了。
“哎哟,是刘队长啊,您来得正好,这,这里有人滥用枪支!”光头如同找到组织一般,激动不已的冲到高个警察身边。不过这家伙也贼,说着话也不忘往身后瞄,飞快的藏身在了高个警察身后。
看到这俩民警赶来,陈扬也是一愣,不过很快就明白过来,估计是躲在屋里面的邻居们报的警。但看光头那样子,显然跟这刘队长挺熟的。
那刘队长二人这时还没注意到陈扬两人,听到光头说什么“滥用枪支”时,才往过道里看了过去。可他俩不看还好,一看之下顿时都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举起手中巡逻用的警用电棍,边往后退,边用警棍指着陈扬两人,语无伦次道:“你,你们是干什么的,别,别乱来啊,我们是警察,快放下武器!”
其实这时候陈若男早已经把枪放下了,正不紧不慢的往包里装呢。又用手推了推陈扬:“你搂着我干嘛?真怕我会开枪啊?”
废话!
陈扬一汗,赶紧松了手。
“走吧,回屋吧,开了一天车,累死了呢。”说着,她就跟没听到刘队长的警告似的,也不当回事,扯了扯陈扬的衣袖,径直往屋里走去。
人都走了,刘队长才回过神来,也不敢冲过去,站在原地挥舞着警棍指指点点道:“哎哎,你们两个站住!”
恰在这时,一直没什么动静的16o2号房门“咔哒”一声响,竟然打开了。紧接着,一个身着家居常服的女人从屋里走了出来,对刘队长道:“警察同志,刚才是我报的警。”
“哦,是你报警说这里有人擅闯民宅的吗?”刘队长胆子大了些,走上前了几步。
“是的,警察同志。”女人点点头,指了指刘队长身后的光头等人,“就是你们身后这几个无赖刚才一直在用脚踹我家的防盗门,企图非法侵入他人住宅,根据《宪法》第三十九条的规定,共和国公民的住宅不受侵犯。基于此,我国《刑法》规定了“非法侵入住宅罪”,构成此罪,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
顿了顿,她又指向自己的房门:“这里有他们留下的犯罪脚印,防盗门的损伤度目测已经达到7o%,一会儿你们可以叫鉴证科的人把证据采集回去,我保留起诉这几个犯罪嫌疑人的权利。”
众人闻言皆是一怔,这话说得一套一套的,有必要吗?
陈扬也是一愣,顿住脚步,看向了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邻居,见她此刻脸色平静如常,丝毫看不到半点慌张,语音语调更是沉着冷静,又看看那几个还在懵的光头等人,心里暗奇,也不知这女人是怎么招惹上这帮小流氓的?还有,她是干什么的?
有警察在,光头的胆子大了不少,上前两步,眼睛却死死的盯着陈扬那女邻居:“操,臭三八,有种你再说一遍试试?”
刘队长眉头一蹙,喝道:“胡光,回去站好!”
“刘队,你可千万别信这娘们的,我们只是跟她开个玩笑。”光头貌似不怎么害怕刘队长,居然还振振有词的狡辩起来。
看到陈扬到门口又站住了,陈若男就有些不耐烦的拉了拉他:“陈扬,警察都来了,你还看什么热闹,快进屋去,我还没吃晚饭呢。”
“小武,你把这些人都带到楼梯间。”陈若男收了枪,刘队长就没刚才那么紧张了,交代了另外矮个警察一声,立马转身朝成与两人喊道,“哎,你们俩先别走,都给我站住!”
边喊边追进了陈扬家里
十几秒后,刘队长躬身从陈扬家里倒退了出来,嘴里连声说道:“对不起,中尉同志,打扰了。哦,好的,陈处长,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在楼梯间的一干人等看到刘队长黑着张脸走了回来,都很费解。
“刘队长,前面那女的滥用枪支”
“枪个屁啊!”刘队长憋了一肚子火正没地方,光头这算是撞上了。骂完后,又对矮个警察道:“小武,把这些人统统给我押回去!”又看向陈扬那女邻居,“这位女同志,麻烦你也跟我们回警局去做份笔录。”
“好的,我可以跟你们回去。”
女人点点头,眼神却又瞟向了陈扬家的门口,眼珠子转了转,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六章 说错话了
三两句把派出所的刘队长打走之后,陈扬两人才回了屋。
陈若男看到茶几上歪歪斜斜的躺着几个啤酒罐,微微皱了皱眉,边收拾边说:“陈扬,大过年的你一个人喝这么多酒干嘛?”
“高兴呗。”陈扬撇了撇嘴,又问,“前两天我还听妈说你带学生到甘南的炮旅军训去了,怎么会跑我这来了?”
“妈说你刚跟女朋友分手,怕你一个人过年心情不好想不开会自杀,就让我跟三舅请了假来看着你咯,省得你整天胡思乱想的。”陈若男随口回道。
陈扬一阵无语,想起一事,赶紧上前拍了拍陈若男肩头:“对了,你那支枪是怎么回事?你一个当老师的怎么可能配枪,不会是从爸抽屉里的偷出来的吧?”他记得家里是有几支手枪的,不过都是养父的收藏,说是这么说,可在他看来,陈若男应该没胆子这么干。
“切,瞧把你给吓的。”陈若男不屑的啐道,接着又说,“再说,你以为我傻啊,去偷爸的?告诉你吧,这还就是我们单位配给我的,特训期间有大用处的,不过这是军事机密。”边说还边朝陈扬比划了两下。
陈扬皱了皱眉,也懒得再问,以三舅对陈若男的疼爱,她在炮旅弄支枪出来并不是什么难事。“对了,你吃过没?没有的话,我这还有点熟菜,你将就吃点吧。”
陈若男倒不讲究,嗯了一声,起身问道:“我房间在哪?我得先洗个澡,坐了一天车,脏死了!”
陈扬这公寓有三间房,除了主卧之外,客房和书房各一间,客房倒是有床,不过平时他没工夫去收拾,这会连铺盖都没有,反正陈若男也就住个两三天,自己在书房的行军床上对付几宿得了。
想到这,陈扬起身帮陈若男拎了包,指了指边上那三间房:“中间那间房是我平时住的,你晚上就先睡那儿吧,其他房间待会我再收拾。”
两人之间也没什么好客套的,陈若男应了一声,跟着陈扬进了房间。
陈扬的房间很简单,几乎没有一样多余的家具,一张床,一个衣柜,外加一把老板椅就搞定了。
“唉,早知道你这条件这么差,我就住酒店了。”陈若男哀声叹气道。
“现在也还来得及,要不我开车送你过去?”陈扬耸耸肩,很无所谓。
“你说什么?”陈若男恶狠狠的瞪了陈扬一眼,抢过包扔到床上,然后回过头推了推坐在床头的陈扬,“你还待在这儿干嘛,快出去,我要换衣服洗澡了。”
陈扬就有些尴尬,他本来还想等陈若男从包里把手枪取出来玩玩呢,这下赶紧从床上起了身,退了出去.
等陈扬把之前买回来那些熟菜都热好了之后,陈若男也正好洗完澡从卧室出来了。
她换上了一身宽松的睡衣睡裤,湿漉漉的头用一块白色毛巾包着,间或有几滴水珠子顺着洁白的脖颈流下来,脸蛋冒着淡淡的热气,微微有些晕红,更添了几分妩媚之意。
“呵呵,陈扬,今天怎么对我这么好?我还以为你得等我出来自己动手呢。”陈若男凑近饭桌坐下,一点也不客气的拿起筷子,夹了块叉烧就吃了起来。看来还真是饿坏了。
一阵香风袭来,陈扬微微一愣,思绪在这一秒钟竟有种回到上辈子的感觉,其实两人之间虽然谈不上有爱情,但二十多年的亲情却是谁也抹杀不了的,不由多看了陈若男几眼。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陈若男一点也不觉脸红,反而用筷子敲了敲陈扬的碗口。
陈扬干咳两声,把目光收了回来,不再说话,重新打开一罐啤酒,就着几碟卤菜一口一口的喝了起来。
陈若男看到陈扬意兴索然的样子,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竟也蹙起了眉头。过得一会,饭桌上的电饭煲嘀的响了一声,她才回过神来,帮两人各盛了一碗饭。
“陈扬,你别光顾着喝酒了。”陈若男把一大碗米饭放到了陈扬面前。
陈扬抬眼看了看陈若男,“你自己吃吧,我不饿。”他确实不饿,酒都喝了六七罐了,能饿才怪。
陈若男也不勉强,重新坐了下来,低头咬着几颗米粒,幽幽的叹道:“陈扬,你知道吗,不光是你,我也快结婚了呢,家里也帮我定了门亲事。”
陈扬闻言一惊,再顾不上喝酒,接连问道:“什么?你都知道了?妈都跟你说了?”
“嗯。”陈若男点点头,脸上愁容尽显。
嘶
陈扬猛抽一口凉气,他到现在都还记得,上辈子陈若男知道这消息后那寻死觅活的样子,可现在,她除了脸色难看点之外,好像也没什么过激行为,一脸平静的。
啊,不对,她该不会是专门到我这儿寻死来的吧?
是了,还带了一支枪!
同归于尽?
陈扬背心冷汗迭冒,咣的一声,跌跌撞撞的飞快站了起来。
“你干嘛呢?”陈若男不解的看向陈扬。
“你,你”
陈扬只说了两个字就说不下去了,一转身就往房间奔去。
“哎,哎,陈扬,你干什么!”陈若男莫名其妙,连连招手喊道。
嘭!
陈扬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了房间,一眼就看到放在老板椅上的旅行包,急急忙忙的抓起扔到床上,拉开拉链,在包里翻找了起来。
嗯?枪呢?
陈扬翻了半天没找到,回头一看,却现陈若男双手抱胸站在门口处,一脸寒霜的盯着他。
“枪呢?”
陈扬脸色大变的问道,眼睛在陈若男的身上上下梭巡着,可愣是没看出来陈若男这套粉色睡衣裤里,有哪个地方能藏枪的。
“枪什么枪?”陈若男气乎乎的走了过来,指了指散落在床上的衣物,而且大多都是些女孩的贴身之物,内衣亵裤啥的,登时又羞又恼的说道,“你看看自己干的好事!”
陈扬却没顾得上这些,急急的走上前,紧握住陈若男的手,用前所未有的温柔语气说道:“若男,你认真听我说,妈让咱俩结婚这事,其实我也不赞成的。可是,不管怎样,你也千万别干傻事啊!”
“什么?”陈若男张了张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脑子一片空白。停了约莫半秒钟,她指了指陈扬,结结巴巴道,“陈扬,你,你刚才说什么?我,我跟你结婚?”
陈扬也是一怔,随即想到,坏了!赶紧松开了陈若男,摆手道:“不是,不是。”说着便要出去。
“你先别走,把话说清楚再走!”
陈若男反手扯住了陈扬的衣角,眼睛盯着陈扬,眼神却复杂极了,恐怕世界上没有任何词语能够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