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同事
眼看这廖姐越说越离谱了,薛小宝这才回过神,赶忙打断了廖姐的唠叨,轻轻皱眉道:“廖姐,你别跟我说这些了行不?根本就不是你想象的这样。”
廖姐有些不服气的撇撇嘴道:“小薛,怎么就不是我说的这个样子了?你呀你,就是太好说话了,你这性子可得好好改改……”
幸亏这个时候又过来了好几个穿着打扮都很正式的男男女女,看样子应该是薛小宝他们单位的同事,看到这帮人过来了,廖姐才收住了话头。
很快,这帮人坐下之后闲聊了没几句,他们之前点的菜便也上齐了,一帮同事便兴高采烈的边吃边聊了起来。
兴许是听了廖姐之前说的那番话的缘故,本来兴致就不是很高的薛小宝在席间就变得更加的沉默寡言起来,一直闷头吃着东西,也没参与同事间的闲聊,一门心思的想着自己的事情。
但在这样一个同事聚餐的热闹氛围当中,薛小宝即便再怎么不愿意跟人闲聊也是躲不开的,毕竟像她这样一个姿色绝佳的美女,在任何时候都会是宴席中的焦点人物,同时也是一帮男同事们争相讨好的对象。
这其实很正常,男人嘛,不管是单身还是已经结了婚的,但凡有机会跟美女一块吃饭聊天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兴奋起来的,这是雄性生物的一种天然本能。
“呵呵,小薛。大家都聊得挺热闹的,怎么看你的样子好像不太高兴一样,是不是碰上什么难事了?真要是遇上麻烦事了就告诉你张哥,别跟你张哥客气啊!”
这时,坐在薛小宝对面的一位穿藏青色西装的中年男士笑问了一句。他是人事司一位排名靠前的副司长,当然了,在部里他还排不上号,只是在这桌他勉强算得上级别最高的一个干部了。
自打薛小宝进到商务部后,毫无疑问的,立刻就被部里的一些中青年男干部给盯上了。虽说她到部里工作的时间还不长。期间还曾经去国外进修了三个月,但实际上现在部里大多数人都多少听说过她这个人了。
没办法,很多时候,女人长得太漂亮了绝对是一件麻烦事。总是难免会引来无数异性的目光。尤其是像薛小宝这样的一个有过离异经历的大美女。现在单身了之后,更加容易招来一些风言风语。
这位张副司长就是薛小宝的仰慕者之一,尽管他实际上已经结婚生子了。但这并不妨碍他在脑子里尽情的yy一下这位部里难得一见的大美女。
因此,自打跟一帮同事进到大厅之后,他看似一直跟身边的同事胡吹海侃,但眼角的余光其实一直都在暗暗观察着薛小宝,事实上不仅是他,在坐的其他男士也大抵跟他差不多,只是现在还酒还没喝多少,大家伙便都还能保持住谦谦君子的风范,等待会儿有些酒兴之后,管保他们会一个个的原形毕露出来,尤其是还单身的几位男士,绝对不会放过这样一个难得的机会跟薛小宝这样的大美女熟络起来的。
这并不奇怪,自打薛小宝到部里工作之后,尽管待的时间很短,但她已经收到过很多未婚男士明里暗里的表示了,尤其是刚从国外回来的这一个星期,几乎每天都花店的小工送花到她的办公室里,那些插在花里的小卡片上更是写得肉麻极了。不过薛小宝没兴趣去知道这些花都是谁送给她的,更别提去看那些写满肉麻情话的小卡片了,对待这些送过来的鲜花,她都是直接看也不看就扔到垃圾筒里去,因为她很了解陈扬,陈扬是绝对不可能去做这种无聊事情的。
而张副司长仗着自己级别稍微比其他人高点,这时就主动的把话题扯到了一直闷头吃饭的薛小宝身上来了。
毕竟都是同事,薛小宝虽然心情有些低落,但听到有人问她,她还是很客气的朝对方勉强笑了笑,稍微解释了一下:“张哥,我没什么事儿,可能是最近有些累了吧,呵呵,你们聊你们的,别管我好了。”
张副司长正要继续发问,薛小宝身旁的廖姐就已经开了口,撇撇嘴道:“还说没事呢,瞧你这魂不守舍的样子,要我说,你呀,还是赶紧给你那老师男朋友打个电话吧,省得你一天到晚胡思乱想的。”
薛小宝闻言心里顿时一惊,虽然她跟这廖姐关系很好,但她可从来没有在廖姐面前透露过半点关于陈扬的事情,这时听到廖姐居然说出了这番话,她吃惊的同时,失声问道:“廖姐,你,你怎么知道的……就我老公……”
廖姐笑着打趣薛小宝道:“呵呵,在国外我跟你一间宿舍住这么长时间,可不三天两头就听到你说梦话嘛,什么这个老师那个老师的,嘻嘻,别提多肉麻了,我都说不出口呢,就这样,我还能不知道你男朋友是当老师的啊?怎么,不承认啊,要不我现在就给你复述一遍……”
薛小宝还真不知道自己有这种坏毛病,一时之间,又羞又急,赶紧在桌底下轻扯了一下廖姐:“廖姐,你就别继续说了行不行,我求你了……”
这一桌毕竟还有好几个男士在,廖姐也知道开玩笑的分寸,看到薛小宝服软了,这次乐呵呵的一笑,闭嘴不言了。
接下来,几个在座的男同事果不其然的在喝了几两酒之后,胆子便壮了起来,不是想要跟薛小宝碰杯就是问这问那的,搞得薛小宝简直是不厌其烦,只是大家都是一个单位的同事,她又是刚到的这个新单位,不好提前离开,只能是耐着性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并且在聊天过程中有意无意的就把自己已经名花有主的事实表露出来,希望通过这样能断绝了这些男同事们的非分之想。
不过这样一来,无形当中她自然就成为了饭桌上的焦点,这让另外的几位女同事们多少就有点不高兴起来。这也难怪,女人嘛,总是很容易生出嫉妒之心的,哪怕对方更自己完全没有利害关系都好,只要是觉得自己被冷落了,心里自然就很不爽了。
“呵呵,小薛,听你的意思,你家那位现在还在华海是吧?在什么单位工作的啊?给咱们大家伙介绍一下呗,省得将来你俩结婚请酒的时候咱们大伙还不识庐山真面目呐。”
问话这人跟薛小宝都是经贸司的,叫庞涓,是司办公室主任,跟廖姐年龄相仿,都是四十左右年纪,戴副金丝眼镜,人倒长得斯斯文文的,也有几分姿色,当然了,跟薛小宝就完全没法比了。事实上这整个饭馆大厅里能跟薛小宝这样级数的美女相提并论的也是一个都没有。
这庞涓主任跟薛小宝倒不是一个办公室的,而这时候她虽然看上去笑眯眯的样子,摆出了一副关心新同事的架势,但实际上她这话问得却绝对不安什么好心眼。
想来她肯定是听到了廖姐前面透露的信息,以为薛小宝的情郎是当老师的,这让她心中难免一喜,切,瞧你这小薛整天在办公室里摆出一副清高模样,好像全天底下的男人你都瞧不上呐,弄得我还真以为你男人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呢,哈,搞半天原来你老公也不就是当个破老师的嘛?就算真是个大学教授又怎么样?还不是一个月领个万儿八千的小白领罢了,瞧把你给神气的,得瑟什么呀,真要是个有本事的男人,还不调到什么燕大之类的高校来啊……
本来庞主任还挖空心思在想着怎么样才能挫挫薛小宝的气势呢,这不,机会就来了吗?这也难怪,她老公可是个身家过亿的公司老总,在她眼中,薛小宝那位当老师的男人跟她老公一比,简直是给她老公提鞋都不够格儿。
无形当中,这优越感一上来挡都挡不住,她现在要是不赶紧抓住这个机会奚落一下薛小宝,这一晚上被冷落的怨气还不得把她憋坏呀。
薛小宝虽然也是在官场历练多年的女干部,但她天性善良,待人宽厚,尤其是跟同事之间相处的时候总是以诚相待,这也是她性格当中的一个弱点了,其实当初陈扬把她调离华海也有这方面的原因,毕竟在华东新区走上正轨之后,便不是太需要薛小宝这个他的自己人再整天盯着了,而薛小宝再继续留在新区工作,她这性格上的弱点无疑会被放大数倍,以她这种从来不愿意跟同事红脸的性子,哪里还能震慑住华东新区成长起来的那一大帮有野心有能力的年轻干部啊。
因此,听到庞涓的问话之后,薛小宝完全没有意识到对方已经在暗中给她挖了一个大大的坑,就等着她自己往下跳了。
她犹豫了一下,有些难为情的道:“庞姐,我,我老公他现在是在华海工作,只是你别听刚才廖姐瞎说,他不是当老师的,不是,我的意思是他不是教过我的老师……”(未完待续。。)
第五章 找茬
看到薛小宝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的模样,庞涓心里更加笃定起来,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些,根本不给薛小宝把话题岔开的机会,继续刨根问底道:“小薛,你家那位到底在华海那所高校任职啊?呵呵,我爱人的公司跟那边的几所大点的高校还算有些往来,要不你说出来听听,说不定我爱人还认识的呢。”
“就是啊,小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照我的意思,既然你庞姐老公跟华海那边相熟,你就该大大方方的说出来,也好让我们几个当大姐的好好帮你参谋参谋,不行的话咱就赶紧换一个,反正以你这条件,还怕将来找不着更好的吗?”
廖姐也在一旁插话道,不过她倒不像庞涓似的,纯粹是想将薛小宝比下去,而是真心替薛小宝着想,毕竟她跟薛小宝在国外一块待了三个月时间,成天就看到薛小宝像前面那样一副落落寡欢的可怜模样,甚至好几次她还听到薛小宝躲在洗手间里低声饮泣,因此,在她看来,小薛的男人实在不是个合格的男友或者老公,而且现在又是分隔两地,这样子的感情可是最不靠谱的了,所以一有机会她便想劝小薛干脆重新选个条件更优秀的男人得了。
“呵呵,是啊,小薛,这儿在座的都是咱们单位的自己人,你给咱们大伙儿介绍介绍呗,说真的,咱们可是都很好奇,你家那位到底是何方神圣哟。”
又有一位戴眼镜的中年女人插话进来,这女人叫胡琳。跟薛小宝是一个办公室的,早就对在单位里向来表现得有些清高孤傲的薛小宝不太满意了,平时也是最喜欢打听这方面八卦的,这时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而几个女人说话的时候,就连男士们都有些好奇起来,纷纷竖起耳朵想要听薛小宝说些什么。这也难怪,尽管薛小宝跟大家伙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客客气气的,但谁都能感觉得出来,她跟大家之间有些格格不入的,总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尤其是男士们。这种感觉更加的强烈。
“这个……”看到一桌人都朝自己看了过来,薛小宝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才好了,毕竟她肯定不可能把实话说出来。微微皱了皱眉头,她干脆小小的撒了个谎。“廖姐。庞姐。你们也别再追问了,我直说好了,我家那个就只是一个很普通的高中教师。无职无权的,更不是机关单位里的干部,我想跟大家应该不会有什么共同语言的。”
说罢,她便把脸转过了一旁,端起杯子,自顾自的轻轻泯起了橙汁来。
众人闻言,各自的神色就变得各异起来。
廖姐满脸都是替薛小宝不值的表情,而在坐的男士们,则都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薛小宝的男友既然只是个破中学老师,那么自己几个将来还有的是追求薛小宝的机会不是?
而那庞涓以及胡琳则相视一笑,各自脸上都流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来。
“唉,小薛你也别听你廖姐的,我告诉你,咱们女人呀,还是得找个会疼人的主儿,不求他大富大贵,可千万别像你庞姐这样,嫁了个你姐夫这样的生意人,是,你姐夫他是能挣到点钱,可有钱有什么用呢,咱们这一辈子又真能花多少钱呢?”
庞涓一边说着,一边摇头不已,一副自怨自艾的样子,演技还真是挺不错的。
“呵呵,小庞,你这就有点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啊,谁不知道你家谭龙多宠着你了,又有本事,自己开了间大公司,钱多得花不完,不像我们这些苦哈哈的给政府打工的人,平日里想买件稍微好点的衣服都得思前想后的考虑半天。要我说,咱们女人还是得找个有本事的男人才行,当老师的一个月才挣几个钱啊……”
胡琳在一旁笑道,说到半时,她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赶忙扭头看向薛小宝道,“小薛,我先声明啊,我可没有半点瞧不起你家那位的意思,而且说真的,我真觉得当老师其实挺好的,一年还有固定的两个长假,将来你在家里头可享清福咯。”
薛小宝与人为善不假,但她毕竟不是傻子,相反,她其实是个很聪明的女人,这时候听着庞涓和胡琳两人一唱一和起来,她哪里还猜不到她们心里在想些什么,好在她心态比较好,虽然有些生气,但是也懒得跟她们计较解释什么,于是便只是朝说得兴高采烈的庞涓二人笑笑,然后干脆起身说道:“庞姐,你们慢慢聊,我去个洗手间。”
薛小宝这样不愠不火的淡然态度,顿时让庞涓和胡琳两人这戏码有点唱不下去的感觉,庞涓更是心里头没来由的冒出一丝火气,哟呵,瞧不出来,你这小薛还真挺能装的……
脑子一转,正想着该说些什么刺激一下薛小宝让她装不下去时,庞涓的手机这时候突然间响了起来。她这才暂时先放过了薛小宝,赶紧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她老公谭龙打过来的,便笑眯眯的起身到边上接去了。
大约不到三分钟时间,庞涓就回到了座位上,不过她此时脸上的笑容却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焦虑之色。
很自然的,其他人立刻发现了她的不对劲,离她最近的胡琳赶紧体贴不已的上去询问道:“小庞,你怎么了,接个电话回来脸色怎么变得这么难看?”
“哦,没,没什么。”庞涓赶紧摇了摇头,但看她吞吞吐吐的样子,显然有些难言之隐。
“真没出什么事儿吗,小庞?”廖姐一脸疑惑的看着庞涓,又问道。
“没事。”庞涓勉强挤出些难看的笑容,“呃。这样,廖姐,胡姐,我家里还有点事儿,要不你们继续留下来吃完再走,我恐怕得……”
庞涓这话还没来得说完,众人就听到从后面传来一个似笑非笑的声音:“呵呵,恐怕什么?涓姐,我替你说吧,恐怕你不必先走了。喏。人我已经给你领过来了……”
众人下意识的循声看了过去,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了一个穿着白色阿玛尼休闲西装的男人,边说着话,边懒洋洋的朝他们这桌走了过来。而他手里所指的方向。则随后还跟过来了好几个男人。其中一个还果真就是庞涓的老公谭龙。
只不过,这个时候的谭龙耷拉着脑袋,一副灰头土脸的倒霉样子。屁也不敢放半个,似乎是硬着头皮被身边的人给拉过来的一样。
在众人短暂的愣神当中,阿玛尼男人已经走到了桌边,然后也不跟他们这些个主人打招呼,拉开庞涓身旁的一把靠椅,就大喇喇的一屁股坐了下来。
“哟,这整得还挺丰盛的嘛,涓姐?”阿玛尼男人很轻佻的把胳膊搭在了庞涓的肩膀上,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说着便拿起庞涓的筷子,从菜盘子里夹了块生鱼片,送到嘴里嚼了起来。
很明显,这个看样子三十出头的男人这副目中无人的姿态立刻就激起了旁边人的不满,要知道这一桌可都是堂堂的机关干部,虽说在四九城里像他们这个级别的干部多了去了,但不管怎么样都好,也总不是你们这些平民百姓或者愣头青们能相提并论的吧?
“你干什么的?给我放尊重点?”
张副司长到底是这桌职务最高的干部,脸色不豫的当即起身冲阿玛尼男人喝斥起来。
“呵呵,我干什么的?”阿玛尼男人头也不抬的继续夹了根青菜塞进嘴里,呵呵笑道,“涓姐,要不你替我说说我到底是干什么的,是什么人,好么?”
被阿玛尼男人揽在怀里的庞涓此时整张脸都发白了,浑身上下不停的簌簌轻颤着,显然是对这个男人充满了恐惧,她哆哆嗦嗦的开口道:“姚,姚少,您有,有什么话,您能不能……”
嗒!的一声,被称作姚少的阿玛尼男人把筷子轻轻搁在了桌面上,打断了庞涓语无伦次的话头,然后顺手从桌面上扯过一张纸巾,仔细的擦了擦嘴巴后,方才开口说道:“得,涓姐,你也甭害怕,我不会真把你怎么样……”说到半,他瞥了一眼满桌子冲他怒目而视的众人,嘴角一勾,笑了起来,“呵呵,你们几个都是庞涓的同事吧,今天我心情还算不错,也不殃及你们无辜之人,这么着,我给你们两分钟时间立刻从这里消失,ok?”
“放肆!”
“滚出去!”
“你立刻给我放开小庞,听到没有?”
“你再在这里撒野,我立刻喊保安了啊!”
张副司长和在场的几位男士,甚至就连廖姐和胡琳两个女人都义愤填膺的从座位上起了身,大声呵斥起姚少来。若不是他们自诩是有身份的人,恐怕他们现在就要上去制住这个狂得没边的什么姚少了。
姚少不屑的笑了起来,微微一转头,看向庞涓:“涓姐,看看,实在是你的这帮同事太愚蠢了些,可不是我不肯给你面子哦……”
庞涓脸色惨白一片,闻言赶忙惶恐无比的对几位仗义执言的单位同事道:“老张,廖姐,你,你们别乱来,姚少,哦不,姚先生他就是国投公司那位爷,是我老公的朋友,我之前跟你们提过的啊,你们难道都忘了吗?你们还是赶紧,赶紧先走吧……”
庞涓这话一出口,原本还满脸愤怒表情的众人立刻就如同兜头被倒了一盆凉水一下,所有人一下子都被震住了。
的确,他们之前是曾经听庞涓说起过她老公的一个合作伙伴就是京城某个红色豪门世家的公子爷,不然的话,她老公的公司也绝对不会开得这么一帆风顺的。而这点也一向来都是庞涓引以为豪的事情,或许什么国投公司大伙可能不是很熟悉,这姚少也不过是个仗着祖辈荫福的纨绔子弟,但这位姚少的背景却让人绝对只能仰望,更加不是他们这样身份的人能得罪得起的。
张副司长这时候更是恨不得当场给自己两个耳光,自己没事充什么大头,真要是被这姚少惦记上了,自己还有活路吗?
虽然此刻恨不得立刻消失当场,但毕竟他们都是有一定身份的干部,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个单位的同事被人挟持住,自己一句话不说就灰溜溜的闪人吧?真要是这么滚蛋了,回去自己这帮人也用不着在单位里混了。
“呃……”张副司长使劲吞了口唾沫,脸上的怒容一扫而空,紧接着便换上了一副讨好的笑脸,“姚先生是吧,小庞她是我们商务部的干部,您看是不是中间有什么误会?”
“误会么?”姚少笑吟吟的轻轻捏了捏庞涓的肩膀,“涓姐,本来我一直是很尊敬你的,这点我没说错吧?”
庞涓闻言,顿时脸如死灰的点了点头,的确,这位姚少虽然行事荒诞不经,但在这之前确实还算得上是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对她也是客客气气的,但就在刚才,当她亲耳听到说自己的老公谭龙居然胆大包天的跟合作伙伴姚少包养的一个小三上了床,并且还被当场抓了奸,那一刻,她就立马意识到大难临头了,虽然心里边恨不得把自己那没出息的老公大卸八块,但怎么样躲过眼前这祸事才是她最需要考虑的问题。
姚少轻轻笑了笑,懒洋洋的扫了一眼这一大桌子的人,似乎对众人被震慑住的模样很是满意,继续说道:“这事说起来也不是很好听,庞涓她老公谭龙呢,我想你们应该不陌生,不错,他是我的一个生意伙伴,但是,就是这个王八蛋居然敢偷偷睡了我的女人,呵呵,不过我向来是个讲道理的人,你们都是涓姐的老同事,要不你们帮我评个理?”
众人闻言,顿时一个个的噤若寒蝉起来,别说评理了,这时候能站稳就很不错了。
“喂,你这人是干什么的?这儿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就在所有人再也不敢吱声的时候,一个满含怒意的声音急促的响了起来。
姚少也是一怔,紧接着循声看了过去,当他看到呵斥他的是一个罕见的大美女之后,眼睛不由得就是一亮。(未完待续。。)
第六章 无耻
很明显,薛小宝是刚刚从洗手间回来的,虽说她暂时还搞不清楚到底怎么个情况,但看到这一桌子的人都站了起来,再一看庞涓一脸惨白哆哆嗦嗦的被一个白西装男子胁迫住的样子,她多少也能猜到肯定出了什么事情了,出身官宦世家的薛小宝可从来就不是什么胆小怕事之人,看到此情此景,登时就生气无比,俏脸刷的一冷,不等其他人开声就娇声喝斥起了那大喇喇坐着的姚公子来。
只是,她这番挺身而出的义举非但没有激起同僚们的义愤之心,反倒是让她这一大帮同事们更加胆颤心惊无比,一个个脸色骇然的赶紧朝她纷纷使了使眼色,示意她赶紧闭嘴,不然的话,恐怕会把大家伙都给连累了。
可不是吗,她是还搞不清楚眼前这位姚少的尊贵身份,可她的同事们刚才就已经从庞涓的口中得知了姚少的背景,尽管现如今一些真正的豪门世家已经习惯了低调示人,可对于姚少背后这样的顶级豪门世家,再怎么低调,世人多少还是听说过的,尤其是姚少的母亲那一系家世,更是比他们姚家要更为显赫,真要是把他母亲那一系的名头说出来,恐怕整个四九城没几个老百姓是不知道的。
薛小宝是个聪明的女人,很快她便从同事们的焦急的眼神中察觉出了什么来,她隐隐意识到,这个看上去有些懒洋洋的公子哥八成是哪个世家的子弟了,不然的话。以自己这些个同事的身份,也不至于本这样一个年轻男人给吓成这般模样。
姚少坐在靠椅上没说话,脸上挂着颇为玩味的笑容,一直在上下打量着薛小宝,目光中包含着几分好奇、惊艳、兴奋等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也难怪,虽然以姚少这样的身份,身边自然不会缺少女人,但面对像薛小宝这样婉约成熟的丽人时,他还是第一眼看到之后就相当的感兴趣了。
“小薛,你别瞎掺和了。这是个小误会罢了。你快到我这边来。”
廖姐这时赶紧上前来轻轻扯了扯薛小宝的衣袖,小声示意道。廖姐看来对薛小宝还是挺好的,这种形势下还能够上来提醒她。
只可惜薛小宝尽管已经猜到面前这个男人可能有些背景,但她到底是个心地善良的女人。加上庞涓又是跟她一个单位的同事。她可绝对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单位的同事受辱。她脸色稍微柔和了些,转头拨开廖姐扯住她的手,拒绝了廖姐的好意:“廖姐。没关系的,你别担心我。”
说完,她马上就又把脸转回来,看了一眼那满脸笑容的姚少,对这样有些坏坏的笑容,她可是见过很多的了,因此立马便猜到了对方脑子里在想些什么龌龊的心思,这让她心里登时就很有些不爽,虽然明知道对方不好惹,但还是当即把俏脸一板,冷声轻喝道:“这里是公众场合,不管你是做什么的,就算我同事她跟你之间真有什么纠纷的话,总有其他正规的途径解决,所以,请你对别人放尊重点,立刻放开我同事,不然的话,我立刻打电话报警!”
薛小宝此言一出,边上她那些同事顿时就一个个的现出了满脸苦涩无奈的表情。
小薛啊小薛,你是真没搞清楚眼下这情况还是脑子里全是浆糊啊?你难道就没瞧出来姚少不是什么善茬吗?要不然我们这一帮人还用得着你一个女人去跟对方据理力争什么啊?还有,你说你要去报警?我说小姑奶奶啊,你这吓唬谁啊?难不成你是在华海待得太久了,第一天到咱们燕京城来吗?
一干同事们想死的心都有了,对于薛小宝此时的仗义举动只会觉得她蠢得够呛,而且这样一来,极有可能连带着还会连累到他们这一大桌子的人,让众人如何不在心里腹诽,恼她也不搞清楚情况就冒冒失失的得罪姚少这样背景通天的世家子弟。
不仅是其他的同事们心里对薛小宝的冒失举动有了看法,就连当事人庞涓这个时候也是急得不行,尤其是一想到万一薛小宝打电话报警后带来的严重后果,她更是恐惧得肝胆俱裂。
的确,这一帮人里面,她应该是比较了解姚少的了,毕竟在她老公出事之前,她跟这姚少还是打过几回交道的,也曾亲眼目睹了姚少是如何的跋扈霸道的修理一些不长眼的角色,事实上她可不相信像他们这样身份的人能够承受得住姚少生气之后的雷霆怒火的。
一想到这儿,庞涓再忍不住了,赶紧颤声急道:“小薛,你,你就别管我的事了,你就当你庞姐求你了,你行行好,别害惨你庞姐了成不?”
“庞姐,你……”
薛小宝闻言一愣,自己明明是想要帮助庞姐的,怎么到头来,反倒好像变成自己是在害她一样?
“呵呵!”
姚少在薛小宝冷冽的目光逼视下,不但没有生气,反倒是脸上笑意更浓了些。
这小娘们倒是跟别人不太一样,呵呵,有意思!
姚少心里暗笑一声,对薛小宝的兴趣更浓了起来。他依旧没有任何要起身的意思,大咧咧的坐着,看着薛小宝笑吟吟说道:“哦,这位小姐,听你的意思是我好像做了什么错事一样,呵呵,我向来是个很讲道理的人,既然这样,那好,咱们就好好说道说道。”
边说着,他还真按照薛小宝的意思,松开了一直搭在庞涓肩膀上的手。
可这样一来,庞涓非但对薛小宝的帮忙没有任何感激之意,反倒是脸上的惧意更浓了些,她似乎已经意识到,事情已经更难解决掉了。
“小李,把老谭带过来吧。”
姚少朝身旁打了个响指,很快,便看到他的一名跟班把一直做低头认罪状的庞涓老公谭龙给领了过来。
姚少笑眯眯的看了一眼脸如死灰的谭龙,淡淡的开口说道:“老谭,咱们毕竟也合作多年,喏,现在你当着你老婆这一帮同事的面,好好说一说,到底是不是我做错了,或者说是我姚小天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对不住你了?”
“不不不!”谭龙闻言心里猛的一颤,脸色一白,忙不迭的摇起头来,“姚少,都是我的错,是我瞎了狗眼才会去招惹您的女人,我错了,我错了,我现在就向您认错……”
谭龙边说着,也顾不上这周围全是人了,腿一软,扑通一声,就直挺挺的跪在了姚少跟前,然后扬起手就狠狠的自扇耳光起来
“啪!啪!啪!……”
谭龙兴许是真的害怕了,这一连串的耳光一点也没来虚的,都是实打实的使劲往自己脸上招呼。
而这一大桌人除了薛小宝这个刚到部里工作没多久的新人之外,其他人大多都是认识庞涓这个有钱老公的,而且庞涓好面子,平时没少带她老公出来给她撑面子,是以大家伙都知道谭龙绝不是什么小瘪三一样的角色,而是在社会上有头有脸的大老板。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身家过亿的大老板,眼下却像条狗一样的跪在这位姚少跟前狠狠的自己掌嘴,这……
一干人等脸色无一不是骇然一片,就连薛小宝这时也禁不住吓了一跳,只是她从前面谭龙的只言片语当中也听出了个大概,显然,事情并不复杂,似乎还真是庞姐老公先得罪别人在先,这才会招来无妄之灾。
一时间,薛小宝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足足十好几个耳光之后,姚少笑吟吟的瞥了一眼脸色微变的薛小宝,然后才懒洋洋的制止了谭龙的举动,“好了,够了!”
紧接着,坐在靠椅上的他微微躬下身,对谭龙道:“老谭,你跟我也是我的老熟人了,现在既然你也认了错,我也不想太难为你……”
姚少这话一说,谭龙和庞涓夫妻俩脸色登时就现出一丝期冀,只可惜,姚少接下来的一句话,立刻就把他们心里刚刚升腾起来的那丁点希望给砸得稀巴烂。
只见姚少伸出手,在谭龙很有几分帅气的脸庞上轻拍了几下:“这么说吧,淫人妻女者,其妻女嘛……老谭,你是知识分子,这后半句话怎么说来着?”
姚少话音一落,谭龙脸上神色登时就是一僵,而庞涓也是脸色腾地一变,吓得赶紧也扑通跪在了姚少跟前,语无伦次的连连哀求道:“姚少,您别吓唬我啊,还有,这个混蛋惹出来的事可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啊……”
“呵呵,涓姐,你放心,我对你可没多大兴趣!”姚少淡淡一笑道,可紧接着,他话锋突然一转,“不过嘛,我的这些跟班我可就不敢保证咯,哈哈……”
庞涓脸色一白,张了张嘴,身子一软,整个人瘫倒在了地板上。
就在姚少哈哈大笑的同时,一直隐忍的薛小宝再忍不下去了,俏脸一寒,瞪向那姚少,大声娇斥道:“你简直是无耻!”(未完待续。。)
第七章 戏谑
薛小宝此言一出,旁边人无不吓得心惊胆战,她这帮同事已经对她彻底没有语言了,只恨自己刚才怎么没开溜呢?而庞涓这时候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心说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薛小宝啊,我不就是前边损了你两句吗,你就非得看着你庞姐大祸临头了才开心吗?
廖姐算是见多识广之人,心知这回肯定是坏事儿了,可不是咋的,这燕京城里最不缺的就是高门大族的所谓太子.党、公子哥了,得罪了这帮人,哪里还会有什么好下场呀?
“放肆!你这蠢女人知不知道姚少是什么人?”
几乎是在薛小宝怒斥姚少不要脸的同时,姚少身后的几个跟班也大声呵斥起来。
“我管他是什么人!”薛小宝这时也是火气上来了,冷哼着说道,“光天化日之下,我就不信有谁敢做出那等龌龊之事!”
廖姐在一旁听得焦急万分,一咬牙,硬着头皮赶忙上前用力扯了几下满脸怒容的薛小宝,口中急劝道:“小薛,小薛,你就少说两句,别再惹麻烦了行不?”
薛小宝却是没有理会廖姐的好意,反倒是俏脸上满是怒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这一大帮同事,愤懑无比的开口说道:“廖姐,还有张哥,小夏,你们还有没有点骨气?庞姐是我们大家的同事啊,她出了事你们不说上去帮忙也就罢了,现在还一个个的怕成这个样子,我不知道你们怕他这种纨绔子弟做什么呢?我还就不相信了。在咱们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这种垃圾还真敢撒野不成?”
薛小宝的话说得倒是掷地有声,但听到她这帮同事们耳朵里,虽然大家也觉得很有些汗颜,但毕竟形势比人强啊,人家姚少的强悍背景又岂是你一个小小的处级干部随便喊几句空头口号就能摆平得了的?不说别的,恐怕人家回过头随随便便一个电话,玩死自己这帮小干部还不是跟玩儿一样?
而薛小宝的话显然再次激怒了姚少的几个跟班,其中一个穿深色西装人模狗样的男青年立刻上前大声呵斥道:“你这个女人想作死是不是?还不立刻给我们姚少赔礼道歉!”
“道歉?”薛小宝冷笑一声,“笑话!”
这狗腿子怒极。正要再说什么。姚少这时却轻轻摆了摆手,他这才把话缩回了肚子里,不过仍是摆出了一副恼火无比的样子,目露凶光的瞪着薛小宝。
“笑话吗。哈?”姚少让手下退下之后。便轻笑了一声。然后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气得脸色铁青的薛小宝,脸色也渐渐变得阴沉了下来,声音冷冷的说道:“很好。既然这位小姐你这么喜欢替你的同事出头,那么我可以给你一个帮她还债的机会……”
说着,他朝旁边人递了个眼色,“去,给这位小姐倒几杯酒!”
旁边的跟班会意,心里暗乐了起来,今儿个看来有好戏瞧了!
然后立刻走到桌子旁,抄起桌面上一支还没开封过的精装五粮液,随手取过几只空杯子,打开瓶盖,汩汩的往杯子里开始倒酒,很快,不多不少,二两装的五只空杯子便被倒满了,一滴也没漏出来。
就在众人还不解何意的时候,姚少手一挥,那狗腿子立刻就退下了,紧接着,就看到姚少阴笑一声道:“这位小姐,你看清楚了,桌上这里一共有五杯酒,你不是要替你的好同事强出头吗?那么好,我给你机会帮她,你如果在五分钟内把这五杯酒喝光的话,那么我可以当之前的事情没发生过,当做粉笔字擦掉就算了。”
姚少此言一出,旁边的一干人等顿时不由松了口气,而庞涓夫妻俩更是如同看到了一线曙光似的,赶紧向薛小宝递去求救的目光。
只可惜,薛小宝哪里会这么甘心任人摆布,她这时候已经肺都快气炸了,只觉得自己这辈子还从受过如此这般的羞辱,别说她酒量一般,这五杯酒根本就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真要是在五分钟内把这五杯酒喝光,她恐怕当场就会醉倒在这里,而且即便她酒量再好,她也绝对不会喝下这带着羞辱性质的五大杯白酒。
怒极之下,她禁不住冷笑起来,反唇相讥道:“呵呵,让我喝酒,凭什么,就凭你种人渣吗?笑话,你以为自己是谁啊?也不回家找块镜子自己照照……”
姚少被薛小宝讥讽也不反驳,只是脸色阴沉的看了眼犹自跪在地上的庞涓夫妻二人,笑吟吟道:“呵呵,涓姐,你也看见了,可不是我不肯给你们机会哟。”
庞涓心里又怕又恨,赶忙转过头,挪到薛小宝跟前,口中带着哭腔急急的恳求道:“小薛,你,你就看在你庞姐的面子上,就,就这几杯酒,你就帮帮你庞姐这一次好不好?我求你了,小薛,真的,之前庞姐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帮我……”
薛小宝被跪在自己跟前的庞涓弄得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两手扶着庞涓的肩头要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可庞涓这时候哪里肯起来啊,她没办法,只能是急切不已的劝道:“庞姐,你别这个样子,你放心好了,有我们大家伙在,这个人渣他不敢把你怎么样的,你,你起来再说好吗?”
庞涓却是深知姚少手段的,甚至她曾经亲眼看见过姚少在一个私人会所里是怎么羞辱一个不长眼得罪他的富商老婆的,在那个私人会所里头,那位贵妇仅仅不过是说错了一句话,立刻就被这姚少逼得在一大帮名流面前跳了一支脱.衣舞,然后回头一个屁都不敢放就灰溜溜的滚出了燕京。而庞涓自问自己可没有当时那对富商夫妻俩那样的地位,更别说自己老公这次做的事情已经大大越过了姚少的底线。可想而知,姚少刚才对自己说的那番话绝对不是跟自己开玩笑的。
一想到自己极有可能沦为姚少那几个跟班的玩物,最起码一晚上的羞辱是逃不过了,她禁不住浑身上下如打摆子一样的剧烈哆嗦起来,而眼前的薛小宝无疑就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问题了,反正今天自己什么脸都给混蛋丈夫给丢光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保住自己在说。
“不,不,小薛。你要是不答应救我我就一直跪在这里。小薛,你帮帮我,要不庞姐现在给你磕头了行不行……”
庞涓说着,还真就马上向薛小宝磕起头来。
薛小宝虽然不怕对面的纨绔子弟。但对于自己单位里的老大姐她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手忙脚乱的扶住纳头便拜的庞涓。口中连声急道:“庞姐,你,你别这个样子……”
而旁边的廖姐也不忍心看到这么残忍的一幕。这时也赶紧上来劝道:“小薛,要不,要不你就帮帮庞涓吧。”
张副司长和另外的几个同事这时也巴不得早点抽身离开,看到庞涓夫妻俩的惨状也是于心不忍,人家姚少提出来的条件虽然有些过分,但总归还是给了咱们一个台阶下,不然的话,以人家的背景关系,有必要跟咱们在这里废话吗?这个小薛也是的,前面你不口口声声的要帮庞涓的吗?现在不过就是让你喝几杯酒吗,有这么困难吗?
众人是这么想的,当然,也是这么去劝薛小宝的。
“小薛,你看庞主任也挺难受的,你就帮她一回吧。”
“是啊,小薛,如果姚少肯让我来喝这几杯酒的话,我绝对没有二话!”
“小薛啊,大家都是一个单位的,你就真这么狠心看着你庞姐这么遭罪不成?”
“小薛,你还有没有点良心啊,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喝几杯酒就能帮小庞一个大忙,你咋就这么不愿意呢?”
……
一时间,这些话如苍蝇般嗡嗡的灌入薛小宝的耳朵里,她虽然在面对姚少这样的纨绔时毫不示弱,可面对她这帮同事的指摘,她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而且这帮同事的话越说越离谱起来,就好像这一切都变成了自己的罪过一样。
“够了,你们别再说了!”
薛小宝终于是受不了了,大声打断了几个同事的话,然后又看了一眼跪在自己跟前,已经哭得稀里哗啦的庞涓,她皱着眉头深吸了一口气,扶住庞涓不停抽搐的肩头,无可奈何的叹口气道:“庞姐,我,我答应你还不行吗?”
庞涓看到薛小宝点了头,顿时如闻仙音一般,如死灰一般的脸色立刻恢复了些许人色,她哭哭啼啼着连声道谢道:“谢谢,谢谢你,小薛,谢谢……”
“庞姐,你快起来再说。”
薛小宝赶紧打断她的道谢,同时把她从地板上扶了起来。
好不容易安抚住已经吓得不成人样了的庞涓之后,薛小宝才重新转过身来,俏脸含霜的看向姚少,冷冷说道:“我喝了这五杯酒,你就不再纠缠庞姐了是吗?”
姚少嘴角轻轻勾起一个弧度:“当然。”
薛小宝冷哼一声,瞥了一眼桌面上那排成一条直线的五杯白酒,银牙一咬,抄起其中一只杯子,一仰脖就往喉咙里灌下了这第一杯酒。
“咳咳……”
或许是喝得太急了点,她虽然勉强把这杯酒喝完了,但还是被辛辣的酒液给呛得连声咳嗽起来。
“好,爽快,我喜欢!”
姚少笑吟吟的拍着巴掌赞了一句。
薛小宝根本懒得理会这个人渣,稍微喘匀了气息后,又再从桌面上抄起了第二杯白酒,稍微犹豫了一下,她暗暗咬了咬牙,再次仰起脖子硬着头皮喝了下去。
“咳咳咳咳……”
这第二杯酒一进肚子,她咳得更急了,同时也感觉到自己的胃里似乎都有些翻江倒海起来,那酒液仿佛不受控制的又再从胃里往喉咙口翻涌了回来,她赶紧死命的捂住自己的嘴巴。这才没有当场吐出来……
一旁的廖姐看得心急如焚,赶忙端过来一杯饮料,递到薛小宝手中:“小薛,快,赶紧喝点橙汁压压!”
薛小宝又再连咳了好几声,才接过廖姐递来的橙汁,喝了大半杯之后,她胃里那难受劲儿才稍微好了一点。
“呵呵,薛小姐,还行吗?不行的话。别太勉强哦……”
姚少轻笑着说道。显然,对于自己导演的这出活剧还是相当满意的。对于庞涓,他当然不会感兴趣,不过对于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大美女。他却是兴趣浓厚。尤其是现在两大杯白酒进肚之后。薛小宝整张俏脸上已经布满了红色的酒晕,在灯光的辉映下,这样一个酒醉的美人显得格外的迷人。不得不说,姚少这时候似乎都有些心疼起来。
而薛小宝却还是根本看也不愿多看姚少一眼,用纸巾擦了擦嘴角之后,很快便又从桌上拿起了一杯酒,这时她已经感觉到头有些晕沉沉的了,不过她还是咬牙把酒杯递到了唇边……
“小薛,你喝慢点,别喝太急了!”
廖姐在旁边焦急不已的叮嘱道,而其他的几个同事却是巴不得薛小宝赶紧把这剩下的三杯酒喝光,大家伙也好尽快结束掉今晚这顿让人不堪回首的晚餐。
其实不用廖姐提醒,这个时候薛小宝就算是想一口喝光也是做不到了,她嗅到杯子里的酒味都觉得反胃,哪里还能一口干掉哦。本来她的酒量顶了天也就六七两左右,这还得是在边吃边喝的轻松氛围下才有的状态,现在这种情况下,说真的,她自己心里都很清楚,这第三杯酒真要喝下去的话,自己势必会当场吐出来。
看到薛小宝端着酒杯半天也难以喝下去,庞涓心里那叫一个着急啊,情急之下,她哽着声道:“小薛,你,你帮帮姐……”
算了,死就死吧!
薛小宝实在是受不了庞姐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一咬牙,捏住鼻子就猛的把这第三杯酒灌入了喉咙里……
“咳咳咳咳……”
不出所料的,这第三杯烈酒下肚,薛小宝再次紧捂住嘴巴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而她的胃部这时候更是如同着了火一般,翻江倒海个不行,倘若不是她勉力用手撑住桌面,恐怕她现在就得晕倒在地了。
“呵呵!”
这一次,姚少没有开口说话,只是脸上那戏谑的笑意更浓了些,看向一脸晕红的薛小宝时,目光也渐渐变得更加的耐人寻味起来,就仿佛,此刻的薛小宝已经成了他口中的一个猎物,就看他什么时候心情好才开始享用了。
而薛小宝这个时候难受得不行,连着喝光了一大杯廖姐递过来的橙汁也没有任何作用,胃里的酒液依旧不停翻滚着,若不是她还硬撑着,恐怕早就已经吐得稀里哗啦了。
薛小宝很清楚自己的酒量,她更知道自己这样喝急酒的后果,她这时简直是恨不得干脆转身走人得了,可当她瞥见那庞姐一脸祈求的可怜模样时,她最终还是心软了下来,不顾自己的酒量已经到了极限,再次咬紧银牙,抄起了第四杯酒。
“小薛,慢点……”
在廖姐焦急的低呼声中,薛小宝一手撑着桌面,一手端起这第四杯酒,根本就不敢稍有停顿,往喉咙里猛的灌了下去……
这第四杯酒入肚之后,她没有再咳出声来,没办法,这时候的她头重脚轻的,实在是有点咳不出来了,并且,这时候倘若她真咳出来的话,势必要当场就把前面喝的那些酒统统吐出来不可。
“唔唔……”
薛小宝难受无比的用力捂住嘴巴,可胃里翻滚的酒液还是不断的往上涌来,她知道自己已经再撑不下去,脚一软,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
“小薛,你怎么样了?”
廖姐眼疾手快的赶紧伸手扶住了薛小宝,不过她这时说话也带着些哭腔了,显然,看到薛小宝这副难受的样子,她心里也不好受。
紧接着,她便硬着头皮看向姚少,小心翼翼的小声求告道:“姚,姚先生,您看小薛这也喝了四杯酒了。要不,要不这最后一杯还是算了吧……”
“呵呵,很抱歉,这可不行的哟。”
姚少笑吟吟的拒绝了廖姐的提议,然后目光一转,看向薛小宝,莞尔笑道,“薛小姐,我得提醒你一句,你可千万坚持住别吐出来哟。不然的话。那咱们这个游戏可就得重新来过咯,呵呵……”
姚少这话一出口,众人无不脸色一变,毕竟谁都看得出来。薛小宝这已经是到了极限了。随时都有可能当场吐出来。这真要是重新来过,那不是把人往死里逼吗?
薛小宝依旧捂住自己的嘴巴,头晕得不行。胃也生疼无比,这时也是靠廖姐搀扶着才勉强能站住脚,听到姚少这带着警告意味的话时,她心里气得不行,只是这时候她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是满脸怒容的瞪向笑吟吟的姚少。
姚少也不知道是被薛小宝的怒意感染到了,还是突然间良心发现了,这时居然笑呵呵的从靠椅上站起身来,走到桌边,拿起最后的这第五杯酒,端在手里很是惬意的把玩了一下之后,方才转过脸看向薛小宝等人,开口笑道:“呵呵,虽然我不是个喜欢破坏游戏规则的人,但……”他稍微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我总还算是个怜香惜玉的男人,这样吧,这位薛小姐既然已经喝了四杯酒了,这第五杯嘛,我可以稍微通融一下,不需要她喝得太急,她可以一个人留下来,慢慢的把这第五杯酒喝完。”
众人闻言,不由得心里一惊,显然都听出了姚少言下之意,估摸着这姚少八成是看上了咱们小薛了。当然了,换了是任何一个男人,看到这样一个醉了九分的女人,恐怕也是会怦然心动的。
只是,这种时候把薛小宝一个女人留下来,怎么样也有点说不过去吧?
“怎么?”姚少脸上笑容突然一收,看向众人的目光也冷了不少,“你们是没听懂我的话吗?还是你们打算继续留下来?”
其他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已经吓得不成人样的庞涓反倒是如蒙大赦一般,赶紧哆嗦着连声说道:“不不,姚少,我懂得的,我,我们马上就走……”
说罢,她根本不顾其他人惊诧万分的目光,甚至连自己老公也顾不了了,转过身,第一个就带头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酒桌。
眼看着庞涓这当事人都跑了,其他几位同事顿时便急了起来,他们可不敢去掳人家姚少的虎须,立刻便一个二个的开了腔。
“那个,姚先生,要不,我,我们也……”
“啊,姚先生,您看,我还有点事儿,就先走,走了……”
……
“张哥,小夏,小李,你们……”
看着同事一个个灰头土脸的急匆匆的离开,廖姐这时也慌了神。
薛小宝这时虽然头晕得不行,但看到这些个同事一个个的如避瘟疫般的离开,顿时又惊又怒,只是,她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一脸不屑的看着自己这一班平日里装得人模狗样的好同事们,而此时此刻,她也真正算是领教了一次什么叫做世态炎凉人心不古。
的确,本来这里压根就没她什么事儿,可她却出于义愤,出于对自己同事的关心才挺身而出把事情给揽了下来,可没想到,到头来才发现,自己这么做非但不会让别人念着些自己的好,反而是大难临头之后,这些好同事们一个个的明哲保身,居然真能做出如此卑劣不堪的事情来。
呵呵,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真亏他们做得出来!
薛小宝心里冷笑不已,甚至,因为怒意,她的脑子都清醒了不少,而这一刻,她格外的想念一个人,她知道,这个人如果碰到这种事情的话,绝对不会像她的这帮同事这么卑劣不堪,而如果这个人在场的话,自己也绝对不会受任何的委屈,他会像一座高山那样保护自己,而绝不是像这些卑鄙的人一样,遇事就躲,碰到硬骨头就连尊严人格都不顾了,就只知道明哲保身。
廖姐没有走,倒不是她多么的坚强高尚,倘若这里留下来的不是薛小宝而是其他人,恐怕她也肯定开溜了,但没办法,薛小宝是她的好朋友,她再怎么样,也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薛小宝看了一眼脸色发白的廖姐,强忍住胃里的恶心,轻叹了口气道:“廖姐,你也走吧。”
“不不,小薛,我不会走的。”廖姐连连摇头道,跟着便转头看向姚少,“姚先生,您也是有身份的人,要不这样行不行,我帮小薛喝了这杯酒……”
“呵呵,我已经坏了一次规矩,可不能再坏第二次哦?”姚少笑了起来,“还有,这位大姐,你要是识相的话,麻烦你也赶紧离开这里,好吗?”
“姚先生,你,你究竟还想怎么样?”廖姐虽然也怕得要死,可这时候还是鼓起勇气问出口来。
“呵呵,我想怎么样?”姚少莞尔一笑,然后再次掂起手中的酒杯,轻轻晃动起来,“我呢是个讲道理的人,既然薛小姐现在喝不下去了,那么我可以等她,待会儿呢,我会把这杯酒带回我的别墅里,当然了,若是这个游戏得继续的话,薛小姐你恐怕也得……”
“你简直是痴心妄想……”
薛小宝气极之下,当场就大声喝断了姚少的话,只是刚一开口,胃里的酒液便一阵翻滚着狂涌上来,她赶紧扭头又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再说不出半个字来。
“呵呵!”
姚少也不生气,只是朝左右递了个眼色,很快,两个穿着西装的狗腿子便走上前来,二话不说就把一脸惊惧之色的廖姐从薛小宝身边给拖走了。
廖姐吓得尖叫连连,可是她不过一女流之辈,哪里是两个狗腿的对手,无奈之下,只能连着喊了两声“小薛”之后,就被带走了。
“呵呵,薛小姐,你看,现在这整个大厅的人都走光了,要不,咱们也换个地方再慢慢聊吧。”
姚少一脸很绅士的笑容,笑吟吟的朝薛小宝走近了过来。
薛小宝没想到眼前这人如此放肆,而直到此时,她才惊讶无比的发现,还真就如姚少说的这样,不仅是自己的那些同事走了,就连这整间餐厅里的食客,竟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统统都走光了,眼下这餐厅里,居然就只剩下了自己跟眼前这个人渣,以及几个人渣的跟班了。
这个人渣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做出这等荒谬之事,这显然超出了薛小宝的估计,此时此刻,她心里才真的产生了一丝恐惧了。
她吓得赶紧飞快的往后退,可姚少却是不紧不慢的跟了上来,手里掂着那杯酒,脸上满是戏谑的笑容,“呵呵,看样子薛小姐你似乎是不愿意离开这儿,也行,既然这样,薛小姐你大可以在这里把这第五杯酒喝了,我保证,只要薛小姐你能够做到,今晚的事情,我同样可以不再计较。”
“你,你别过来……”
薛小宝是真的害怕起来了,她根本听不清楚对方说了些什么,捂住嘴巴,赶紧躲到了桌子的另外一侧。
“呵呵,薛小姐,你别害怕,我不过去也行。”
姚少说着,把酒杯搁在了桌面上,然后戏谑着说道:“喏,还是那句话,我可以给你两个选择的机会,第一,咱们现在就换个地方继续这顿晚餐,第二,薛小姐你也可以在喝完这杯酒之后……”
姚少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从身后传来的一个淡淡的声音给打断了。
“要不,我来帮薛小姐把这杯酒喝了,你看如何呢?”
这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到了姚少耳中,并且同样的带着几分戏谑的味道……(未完待续。。)
第八章 喝了几杯?
这突然间响起来的声音立刻就让处于恐慌当中的薛小宝彻底把心放了下来,她的眼睛亮了起来,原本手忙脚乱正打算从包包里掏手机的动作也停下了,她张了张嘴,刚想要说出什么的时候,不料这时胃里一阵翻滚,她赶忙把捂住了嘴巴了,一手扶在桌边,躬着身子“唔唔”的轻咳起来……
而姚小天,也就是那姚少恐怕做梦都没有想到这饭馆大厅里居然还有闲杂人存在,事实上在来到九朝会馆之后,他就吩咐手下人叫过会馆经理开始清场了。
本来,他是打算清完场之后就在这间会馆里好好的修理一下谭龙夫妻俩以泄心头之愤的,但意外的遇到薛小宝这样的美人之后,他就临时改变了主意,甚至都懒得再找谭龙夫妻俩的麻烦了,反正谭龙上的那个燕电的女生他也早就玩腻想甩掉,正巧通过这件事把谭龙公司的控股权拿到手,也算是废物利用了一回。
事情原本进展得也相当顺利,他亲自导演的这出戏码很完美的达到了他的目的,相关人等统统都被他轰走了,现在就只剩下了一个醉了七八分的大美人任凭他宰割,他绝对有把握,只要再多花些手段,这个大美人还不是手到擒来么?
只可惜,姚小天万万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还会杀出个程咬金来。
他当然不是个蠢人,正好相反,他聪明得很,他心里明白。这人既然能大摇大摆的走过来,那么很显然自己的那些手下已经被控制住了,否则的话,没有自己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可能再进入到这大厅里来的。
他听不出来人的声音,不过在他心中,不管来人是谁,他也绝对没有任何理由担心什么。的确也是,以他的家世背景,即便是在四九城这样一个豪门大族林立的地方。也绝对是凤毛麟角的。
总之就一句话。敢打扰了他姚少的好事,就必须要承受他的怒火。
一念及此,姚小天眉头一皱,当即搁下酒杯。脸色阴沉的把身子转了回来。第一时间就抬起眼皮朝来人看了过去……
只看了这第一眼。姚小天脸色一下子就变得精彩了起来,他先是一怔,紧接着似乎有点不太敢相信的张口问道:“你。你是,是……”
没错,此时此刻站在姚小天跟前,嘴角挂着一丝戏谑笑容的男人正是陈扬。
看到姚小天这副吃惊的样子,陈扬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姚小天是吧?怎么了,几年时间不见,连你陈叔叔都不认识了吗?”
嘶!!!
陈扬话声一落,姚小天霍然间脸色巨变,倒吸一大口凉气的同时,口齿也不像前边那么利落起来:“你,你是陈扬?”
“放肆!”
陈扬突然间脸上笑容一收,冷哼了一声。
被陈扬这么当面厉声喝骂了一句,姚小天脸色一僵,非但不敢还口,整个人都有些控制不住的轻颤起来,同时赶紧把目光从陈扬脸上挪开,脸上现出阵青阵白之色,显然是心里恐慌之极。哪里还有半点前面在面对薛小宝一帮人时候的那种谈笑间一切尽在掌控的潇洒模样。
陈扬没有理会姚小天,而是径直走到了圆桌旁,瞥了一眼桌上摆着的那几只空酒杯,然后又掂起姚小天方才搁下的那最后一杯酒,拿到眼前,轻轻晃了晃:“姚小天,你不是很喜欢请别人喝酒么?怎么,你不打算请你陈叔叔也喝两盅吗?”
姚小天脸上的肌肉轻轻抽搐了一下,暗暗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小声开口道:“陈,陈叔叔,您,您说笑了,这里边恐怕有些误会……”
这一句话说完,姚小天背后的衬衫都快被冷汗给浸湿了,而这声陈叔叔喊的,更是让他脸上一阵臊得慌,毕竟陈扬比他也就大那么几岁,只不过按照辈分,他确实是只能这么称呼陈扬。没办法,还是那句老话,形势比人强啊,姚小天做为一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误会么?”陈扬嘴角一勾,把酒杯递到嘴边,轻轻尝了一小口,“恐怕不见得吧……”
重新放下酒杯,他转头朝门口方向看了过去,“喏,姚小天,你去问问他们几个,听听看他们是怎么说的。”
姚小天闻言抬眼一看,心中一震,脸色变得越发难看起来。
原来只见这时候门口方向这时候正走进来几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才在他的威势下被吓走的薛小宝那一帮同事们,甚至就连那第一个带头离开的庞涓这时候也低着脑袋,哆哆嗦嗦的重新走回到了这偌大的餐厅里。
不等这些人走近过来,姚小天就阴着脸问道:“陈叔叔,您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说呢?”陈扬冷着脸反问了一句。
姚小天脸色一僵,他到底是顶级豪门子弟,尽管明知道陈扬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现在的情况也很明显,自己肯定是跑不了啦,但输人不输阵,而且话说回来,就算你陈扬比我辈分大又怎么样?大家怎么说都是红色贵族子弟,一些大家墨守的潜规则就算是你陈扬也得遵守是吧?
因此,这个时候他也没有方才刚第一眼瞧见陈扬时候的那么恐惧了,反倒是重新硬气了起来,梗着脖子哼声说道:“陈叔叔,您到底想怎么样?请您明示!”顿了顿,他看了一眼陈扬,陈扬却根本懒得理会他,他一咬牙,还是硬着头皮说道,“陈叔叔,您有什么要求尽管可以提出来,但是,我希望您别太过分了。”
这话就有点威胁陈扬的意思了,只可惜,姚少的算盘打得太差了点,现如今的陈扬又哪里是他们这种毛头太子-党能相提并论的,而且陈扬也早就不屑于跟这些纨绔子弟们计较什么了。
说得难听点,在当下的陈扬眼里头,他也就是只比普通小老百姓个头稍微大点的蚂蚁罢了,踩死他对于陈扬来讲,甚至连手指头都不用动,随便说句话就行了。
因此可想而知的,姚小天这番色厉内荏的话吓唬他那个圈子里的人还差不多,拿来吓唬陈扬,他只能是激起陈扬更大的怒意。
果不其然,陈扬听他这么一说,脸上的表情越发的冷冽了,冷笑着说道:“呵呵,过分吗?”边说着,陈扬看向了似乎仍然有些后怕的薛小宝,叹了口气道,“小薛,你到我身边来。”
薛小宝方才已经吓傻了,本来陈扬突然间如同神兵天降般的出现在她眼前时,她就恨不得立刻就扑到陈扬怀里,但毕竟这里是公众场合,而且多少也有点担心被陈扬训斥,最终还是克制住了。
这时候听到陈扬叫她过去,她心头的一块巨石彻底落了地,捂住嘴巴,一脸难受的表情慢慢走到了陈扬身旁。
陈扬看她这副一脸酒晕的难受劲,知道她肯定是酒喝太多了,暗暗摇了摇头,倒了一杯热茶,递到了薛小宝的手中:“先解解酒吧。”
“哦。”
薛小宝低低的应了一声,机械的接过了茶杯,虽然知道陈扬没有责备她的意思,但自知干了件蠢事的她这个时候还是多少会觉得有些尴尬和不好意思。
而在薛小宝低头小口喝茶解酒的时候,姚小天突然似乎明白了过来,他脸色微微有些发白,心知再待下去只能是被陈扬修理的份儿,当即转头便要离开这个伤心地。
“我让你走了吗?”
陈扬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话,便使得姚小天大步离开的脚步再迈不出去。
然后,就看到姚小天的身体微不可闻的轻颤了一下,他似乎经过反复的思想斗争之后,最终还是收回了脚步,停在了原地。
虽然他依旧没有转回身,还在勉强保持着自己的气势,但薛小宝的一帮同事们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他此刻的不安,尤其是庞涓,她跟姚小天这个红色世家子弟多有接触,知道这位公子哥平日里是多么的嚣张跋扈,并且一向喜欢用玩世不恭来隐藏自己的内心,而能令他也害怕恐惧的人,又到底是多么可怕?
这下子,众人看向陈扬的目光中立刻就多出了几分难以掩饰的恐惧之意,他们可都是陈扬让人叫回来的,可不希望好不容易才离开狼窝便又落入了虎口。
陈扬的时间宝贵,无意在此耽搁太久,等薛小宝稍微好转了些之后,他便再次开了口,问薛小宝道:“刚才这个人让你喝了多少酒?”
陈扬说话的声音不大,却让在场的所有人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冷颤。
薛小宝有些怯意的抬眼看了看陈扬,却又马上垂下头来,似乎就连她这时候也对陈扬生出了几分惧意来了,她不希望陈扬因为自己而惹上些不必要的麻烦,毕竟姚小天看样子肯定也是什么豪门家族子弟,因此,虽然她恨透了这个仗势欺人无耻卑劣的纨绔子弟,但犹豫了一下之后,她还是小声劝陈扬道:“老师,还是算,算了吧……”(未完待续。。)
第九章 强势
陈扬听出了薛小宝不愿意再节外生枝的意思,轻轻皱了皱眉,干脆也不再问她,而是转过头,看向薛小宝那帮同事,淡淡的问他们道:“你们谁能告诉我,刚才这姚小天逼着我的学生喝了多少杯酒?”
尽管这个时候众人都已经看出来了,眼前这个护着小薛的男人的背景能量肯定比姚少要高出不少,但毕竟姚少也绝对不是他们这帮人能得罪得起的,万一回过头来,姚少因此而记恨自己,那可不就是无妄之灾吗?
因此,等陈扬问完了之后半天,也没有一个人敢回话的。一个个的就跟犯了错误的小学生一样,大气也不敢出,更不敢抬头接触陈扬询问的目光,只是惶恐无比的盯着自己脚下几寸大点儿的地方。
“呵呵!”
陈扬笑了起来,只是心里却是有些难言的苦涩之意,是啊,也正因为社会上这种明哲保身的风气盛行,才让一些不良风气有了滋长生存的空间,而某些特权阶层才会越发的把底层民众不当人看待,长此以往,将来这个国家,这个社会的公平正义何在?
“好吧,都不愿意告诉我是吧?”
陈扬说着便转过身,对已经随后赶过来的叶伟道,“小叶,你去服务台拿些酒过来。”
“老师,拿几瓶?”
叶伟请示道。
陈扬目光一扫桌面,道:“拿五瓶吧。”
“好的,老师。”
叶伟欢快的应了一声。赶紧拿酒去了。
服务台不远,很快,叶伟就抱着五只精装五粮液盒子回来了,依次摆好在了桌面上。
在众人有些不解的目光当中,陈扬淡笑着吩咐叶伟道:“都打开吧。”
众人闻言这才似乎明白过来,脸色不由得大变,惊恐万分看向了陈扬。
薛小宝虽然也被吓着了,但还是赶紧劝道:“老师,算了吧,我。我不要紧的。”
“呵呵。没事儿,别人不是已经请咱们喝酒了吗,咱们也总得礼尚往来嘛……”
陈扬笑道,不过他脸上的神色却是冷冰冰的。
而姚小天此时也早猜出来陈扬想要做什么了。心里震怒的同时。再忍不住。霍的一下转回头,怒瞪着陈扬道:“陈扬,你。你别欺人太甚!”
得,情急之下他干脆连陈叔叔也忘记喊了。
“哼,欺人太甚?”陈扬脸色刷的一沉,用手指着姚小天怒极之下已经有些扭曲的白脸,冷哼说道,“姚小天,你不是很狂吗?我告诉你,我今天就是要好好治治你!”
“陈扬,你!”
姚小天脸色一白,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陈扬紧接着便冷声继续道:“你不是很喜欢张口闭口就是什么你们那个破圈子的游戏吗?呵呵,游戏很好玩是吧?行,今天我就免费教教你这个游戏该怎么玩!”
扔下话,陈扬微微侧过头轻喊了一声:“小李,你过来!”
“是!”
很快,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大厅里响起,紧接着,众人便看到一个身着黑色修身西装的青年男子快步走了进来,在陈扬身旁停住了脚步,很恭敬的低声道:“首长!”
说实在的,这个男青年看样子不过二十三四岁模样,其貌不扬,搁在人堆里绝对会找不着,可是,让在场的人都有些纳闷的是,就是这样一个看上去毫不起眼的男青年,自打他进来之后,却让所有人都无形当中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压力扑面而来,让人几乎快喘不过气来。
陈扬轻点下头,淡淡吩咐道:“小李,待会儿你留下来,看着这个人把这几瓶酒喝光了再让他离开。另外这几个人也一样,在旁边给这个喝酒的垃圾当个旁证。”
“是,首长。”
小李低声应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紧接着,陈扬便再次转头看向姚小天道:“姚小天,话我只说一遍,你给我听清楚了,你要是还想给你父亲再多惹些麻烦的话,尽管不按照我说的去做。”顿了顿,他才冷笑一声接着说道,“小李是我身边的工作人员,刚从第九局调过来的,你懂我的意思了,呵呵?”
陈扬话音一落,姚小天顿时如同被抽掉了空气的充气玩偶一样,整个人都蔫了下去,腿一软,一屁股摔坐到了前面他坐着不肯起来的那张靠椅上,看向陈扬的目光中包含了无数复杂的情绪,愤恨,惊惧,羞怒,无奈,等等等等……
而在场的其他人同样被陈扬的强势给吓得噤若寒蝉,别说开口说话了,就连喘气都不敢太用力了,就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大祸临头。
也难怪,姚小天是什么背景他们都清楚,可此刻,这个在他们眼中还很神秘的男人竟然随随便便的就点出了姚小天那位权势滔天的父亲来,那么可想而知,这个神秘男人显然也是跟姚小天的父亲是一个位面上的权力人物。
至于陈扬接下来的第二句话中提到的关于小李的身份,更是让他们背心冷汗狂飙,第九局是什么单位?通俗点说就是中南海保镖啊!
这这这……
能不能不要这么夸张啊?
是的,这个晚上,这些商务部的中层干部们算是真正的大开了一回眼界,他们不仅亲眼见识了传说当中的太子-党圈子里的游戏是怎么玩的,甚至还很有幸的亲眼目睹了更为神秘的大内高手。
而陈扬这时不再废话,扔下话之后,转身就朝门口方向走去。
不过他没走两步就停了下来,并且又把头转了回来。
众人禁不住就又是一阵没来由的提心吊胆起来,甚至就连姚少也是被吓得脸都发白了。还以为陈扬又想到了什么更恐怖的点子来羞辱自己了,他二话不说就抄起一只没开封的五粮液,手忙脚乱的拆开包装盒,从里面把酒瓶抽了出来,拧开瓶盖,硬着头皮就开始狂灌起来……
“小薛,你愣着干什么?怎么,你还不想走吗?”
陈扬接下来的这句话,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大口气,莫名其妙就有种拨云见天的爽快感打从心底里冒了出来。
而薛小宝这才算从惊愕当中回过神来。低低的“哦”了一声。然后便要跟上陈扬。
廖姐眼疾手快的赶紧拉住她,急急忙忙的示意道:“小薛,我,别忘了还有我啊……”
“廖姐。你别着急。你再等会儿。我会去跟我老师说的。”
薛小宝不敢再耽搁,安抚了一下廖姐后就急急忙忙的跟上了陈扬。
难不成,这。这人就是小薛经常挂在嘴边的老,老师?
廖姐看着薛小宝急匆匆离开的样子,心里突然间冒出了一个让她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的念头来。
再一想起来,自己这段时间可没少在薛小宝跟前嚼舌根子,一直在反复撺掇着自己刚认下的这小妹干脆换个男人算了,可现在这情况……
嘶……
廖姐倒抽一大口冷气,再也不敢继续往下深想了,而直到此时此刻,她也才真正的感觉到一股凉飕飕的冷意从背脊里冒了出来。
……
陈扬的车子就停在会馆外面的停车场里,一路上,他没开口说话,跟在他身后的叶伟和薛小宝两人自然也只能是都沉默着。
到了停车场门口,薛小宝远远的就看到了待在车旁跟叶伟老婆沈丽聊着天的陈若男,她心里微微一怔的同时,就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脚步。
也难怪她会觉得忐忑不安,毕竟她跟陈家其他几个女人不一样,她还没有真正融入到陈扬的生活当中,尤其是在陈若男眼里,她不过就是陈扬那些学生中的一个罢了。
现在见着了陈家的正牌女主人,她又哪里好意思再跟过去。
陈扬察觉到身后的薛小宝突然停了下来后,自然也猜到了薛小宝在担心些什么。他便也停住了脚步,先吩咐叶伟道:“小叶,你过去叫他们把车开过来吧。”
叶伟应了一声便赶紧先过去了。
陈扬这才回过头,看了一眼低头不语,一副忐忑紧张模样的薛小宝,叹了口气,才轻声问道:“小薛,你开了车过来吗?”
“没有。”
薛小宝低低的应道。
陈扬听后,就很爽快的道:“那行,待会儿你坐我的车,我送你回去。”
薛小宝脸色微微一黯,但还是赶忙说道:“还是,还是别麻烦了,我自己打个出租车回去就行。”
陈扬便放缓了语气,轻声道:“小薛,你别想太多,就听我的吧。”
薛小宝还想拒绝,但一抬头,跟陈扬深邃的目光稍一触碰之后,她便赶紧再次垂下头来,低低的答应道:“那,那麻烦老师了。”
陈扬看她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心疼起来,皱眉摇了摇头,正要再跟她说些什么,不想这时车子已经开到了两人身旁。
陈扬的红旗车虽然宽敞舒适,但毕竟人多了点,虽然叶伟的父亲叶司令吃过饭之后就先走人了,但这时候还是坐不下。
“老师,您先走吧,我住的酒店离这儿很近,待会儿我跟小丽慢慢逛回去就行。”
叶伟笑呵呵的跟陈扬招呼一声道,不过他也不是客气,他住的地方确实离这里就几步路的路程,前面来的时候他就是跟爱人走路过来赴宴的。
“嗯,那行,那你自己慢点。”陈扬点了点头,然后拉开车门,对一直低着头的薛小宝道:“小薛,快点,上车!”
薛小宝犹豫了一下,对陈扬道:“老师,我还是坐前面吧。”
说完,便拉开了副驾驶位的车门,飞快的钻进了车里。(未完待续。。)
第十章 情系半生
司机老傅把红旗车开得很稳,不过这一路上,他却多少有点不太习惯,毕竟副驾驶位置上坐着的不是耿秘书而是一个打扮时尚靓丽的美女,这让老傅感觉很有点怪怪的。
前面耿秘书离开时还交代过自己,说是主任去接他的一个学生去了,让自己再耐心等会儿,自己原本还以为主任的学生应该是个二十来岁的小青年呢,可谁知道,这时候坐上来的却是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
老傅自打从部队转业之后就分配到了机关工委里,不过之前一直没跟过什么大领导,就只是待在机关工委开单位里的那辆中巴车,这么十多年熬下来,看着跟司机班里的同事们因为帮了领导开车而一个个的飞黄腾达起来,他心里要说没想法肯定是不可能的,可在单位里熬了这么久,眼看着自己的儿子都快高中毕业了,他却一直没有被哪个领导瞧上,这让他心里很有些感慨命运的不公,可谁知道,就在自己都不怎么抱希望的时候,却突然间接到了领导的通知,说是他将会被安排给新来的陈主任当司机,这让他简直有种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到的感觉。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间交上了好运,但他绝对是格外珍惜这次给陈主任开车的机会的,希望自己能牢牢把握住这样一个从天上掉下来的机会,好好的给陈主任服务几年,自己的岁数也大了。自己倒也不像年轻时候求什么飞黄腾达了,只求将来陈主任能记着点自己,能帮自己家那小子安排个好出路,那么自己这辈子也值了。
事实上,他能很明显的感觉得到,自打自己给陈主任开车之后,身边的同事们看向自己的目光跟以往是完全不一样了,比如说吧,以前单位里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头儿们,叫自己去开车办事的时候总是一口一个“老傅老傅”的嚷嚷着。现在可倒好。就连工委里的何主任见到自己的时候,都得笑眯眯的招呼一声“傅师傅,忙着呐。”
对于为什么会发生这些变化,老傅心里是雪亮着的。自己当然还是那个只会开车的老司机。唯一不同的是。自己现在不再是以前单位里任何一个哪怕再小的领导都能使唤的老黄牛了,现在的自己在单位里,只需要为陈主任一个人服务。
而这一点。才是最最关键的。
也正因为如此,老傅自打当上陈扬的专职司机之后,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以前上班的时候能偷懒就偷懒,穿着打扮也是邋里邋遢的,现在却是时时刻刻的在脑子里绷紧了一根弦,并且每天出门前必定是穿戴整齐,西装革履的,就生怕一不注意自己就会给陈主任丢人了。
而平时工作当中,他也牢记着给领导开车最需要注意的几个事项,不该看的绝对不看,不该问的绝对不问,不该听的绝对不听。总而言之,把自己当成领导身边的一个聋子,哑巴那就对了。
就比如现在这样,陈主任没开**代自己把这位美女学生送到哪里,他就绝不多嘴去问,只管把车开回后海陈家大宅子就成。并且尽管他也感觉到了车厢里有些平日里没有的异样气氛,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紧盯着前方的路况,专注的开自己的车。
别说现在副驾驶位上坐着个美女了,就算再多坐个十个八个的,老傅也绝对不会再多看一眼。
可如果连老傅这样一个老实巴交的司机都感觉到车厢里的气氛不太对劲的话,那么对于车里的另外三个人,则更不用多说什么了。
的确也是,实际上自打车子起步之后,车厢里的气氛就变得有些怪怪的起来。
薛小宝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尴尬,上了车之后,就干脆开始装醉,哦,当然了,她其实也用不着装,这会儿她那酒气都还没散呢。反正她是打定主意了,一句话也不说就熬到车子把自己送到单位宿舍就行。
她原本以为这样做应该是最能避免尴尬情况发生了,可她却似乎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她越是这样一句话不说的装死,反倒越是容易让别人误会,要知道她之前可不是从来没跟陈若男接触过的,以前还在党校学习的时候,班里的同学,包括她在内,时不时的就会跑到陈扬家里聚餐的,那个时候的她可是表现得相当活跃的哦。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陈若男可是个聪明的女人,薛小宝这样反常的举动哪里还不会引起她的注意,女人天生就是第六感很出色的生物,她几乎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车厢里这股怪异的气氛。
她看了看身边的丈夫,问了句:“陈扬,刚才小薛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怎么会喝得这么醉?”
陈扬干咳一声,回道:“行了,你就别管她了,让她在车上休息会儿应该就好了的。”
陈若男轻轻撇了撇嘴,狐疑的打量了一眼陈扬,又继续问道:“该不会是你把小薛灌成这副样子的吧?你老实交代,你想对人家做什么呀?”
“你都瞎想些什么呢,我才过去十分钟不到,能做什么事啊?”
陈扬气得差点没语言了。转过头,却看到陈若男依旧是一副疑神疑鬼的模样,顿觉头疼无比,心里想着,要不干脆直接把薛小宝跟自己的关系和陈若男和盘托出算了。
反正家里的女人也好几个了,正所谓虱子多了不痒,陈若男知道了就算不高兴,但想来也不会太往心里头去,毕竟陈若男从小生长的环境很特殊,早见惯了这样的事情,不然的话,别说薛小宝了,恐怕家里头其他那些女人都绝对进不了陈家家门半步。
当然了,陈若男做为陈家大妇。虽然对这方面看得开,但这也得分人来,比如说项谨,仙儿,林语几女,跟她关系都很亲密,她自然是早把对方当成了好姐妹,不过对于颜玥和方晴两人,她却是不怎么喜欢,尤其是颜玥。她几乎从来就没跟颜玥朝过面。不是没有机会,而是她不愿意在家里头看到颜玥的出现,甚至曾经在某个晚上临睡前很正式的跟陈扬说过,只要有她陈若男在的一天。陈扬永远也不要妄想把颜玥给领进陈家大门。
事实上。如果不是陈扬有两世为人的经历。他还真猜不出来为什么若男会这么敌视颜玥,同时却又能跟项谨她们处得跟亲姐妹一样。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天生相克吧。
不过话说回来。陈扬也觉得自己挺委屈的,说句良心话,自打他重生以来,他就从来没有想过要找多少个女人,而是一门心思的就往仕途上奔,而且实际上就算在他上辈子的短暂人生当中,他也仅仅就只是有过两个女人罢了,除了陈若男之外,剩下的一个就是小玥了,不是他没有机会沾花惹草,事实上对于上辈子像他这样亿万身家的富豪来说,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因此,他绝对称得上是男人当中的楷模了,可谁曾想,重活这一世,他不仅人生轨迹发生了重大变化,他接触到的环境也跟上辈子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似乎就连女人缘也变得精彩起来,这显然是他万万料想不到的。
但不管怎么样吧,陈扬也不是个思想僵化的卫道士,同时他也绝对是个重情重义之人,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位置上闭着眼睛休息的薛小宝,也不知道这女人是不是在装醉。
稍微沉吟片刻,他拉住陈若男的手,轻声道:“若男,你也别瞎猜了,小薛是我的学生不假,我也不想瞒你,其实在华海的时候……”
陈扬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就看到前面一直装睡的薛小宝如同被踩着了尾巴一样,突然间就直起身来,语无伦次的大声跟开车的老傅道:“哎哎,司机师傅,你,你,你先停一下!你好像开错方向了,我住的地方在三环那一带。”
老傅并没有马上停车下来,而是赶紧询问大老板:“主任,您看这……”
陈扬当然知道薛小宝是故意打断他的话头的,暗暗在心里苦笑一声,并没有急着让老傅掉头,而是对薛小宝道:“小薛,这都马上到家了,你就别瞎嚷嚷了。还有就是,今晚你喝太多了,就别回你那单身宿舍了,到我家里休息一晚吧。”
“不不,陈老师,不用那么麻烦了,我习惯了的,不,不碍事的。”薛小宝急急忙忙的拒绝道。
陈扬刚要再劝她几句,不想陈若男这时却轻轻拉了他一下,柔声道:“算了,你别勉强小薛了,待会儿让傅师傅再多跑一趟,把小薛安全送回宿舍就行。”
陈扬怔了一下之后,终于还是改了口,吩咐前面的老傅道:“那好吧,这样,老傅,待会儿你先送我跟我爱人到后海胡同,完了你再送小薛去她宿舍。”
“哎,好嘞,主任。”
老傅欢快的答应一声,他是巴不得多给老板干活。
而薛小宝之后也没再说什么了,一直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很明显能感觉得到,她的情绪似乎很低落。
很快,红旗车就稳稳的停在了陈家的院门前,老傅手脚麻利的帮陈扬夫妻俩打开车门,等陈扬二人下了车后,才重新回到驾驶室,开着车子缓缓离开了这条小胡同。
陈扬站在原地目送着老傅把车开走,直到红旗车消失在了眼帘中,他才轻轻摇了摇头,转过身,掏出家门钥匙,正要打开外院的大铁门时,陈若男却拦住了他:“哎,陈扬,先别急着开门。”
陈扬顿时一奇,“怎么了,不开门难道咱俩就站在外头吹风啊?”
“去你的,瞎说什么呀。”陈若男啐了他一口,然后伸出两手挽住他的胳膊道,“走吧,今儿月色这么美,你陪我在这附近走走吧。”
“这附近有什么好瞧的啊?”
陈扬那叫一个头大,也不知道爱人怎么突然间想起来要自己陪她散步。
只可惜陈若男却不管他愿不愿意。挽着他的胳膊就朝胡同口走去。
陈扬虽然完全没这份闲情逸致,但没办法,无奈之下也只能是半推半就的陪陈若男在这冷冷清清的胡同里散起步来。
不过话说回来,陈扬虽然回京也有小半年时间了,但前阵子他赋闲在家的时候就整天窝在自己的书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两耳不闻窗外事,后来到厅里履新之后,工作又忙了起来,倒还真从来没陪妻子好好散过几次步,顶多也就是吃过饭陪陈若男在院里的梧桐树底下乘乘凉闲聊一会儿罢了。
陈家宅子附近这一片区域全是由一些很有文化气息的老四合院组成。街道巷子普遍都很窄小。不过相比较外面那些高楼大厦林立的现代化大都市,却别有一番特殊的充满人文气息的景致,确实是休闲度假的好地方。
当然了,这附近现在早已经被政府严管起来了。别看平时没几户人家住在这里。但这儿绝对是全燕京城最安全的几个地方之一。唯一让陈扬有些遗憾的是,住在这里静是静了,但总还是缺少了一些人气。
夫妻两人挽着手。很随意在这空无一人的巷子里四处闲逛着,陈若男一直没怎么开口说话,很安静的挽着丈夫的胳膊,静静的享受这难得的温馨时光,偶尔会抬起头看看高挂在天上的月亮,脸上现出些许外人极难看到的笑颜。
“对了,若男,下星期你们学校就得开学了吧?”脚踩着一片由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上,陈扬随口问了一句。
“嗯,听王校长说,开学后可能会先安排我们几个大系的系主任去南边的几个军区考察一段时间呢。”想起工作上的事儿,陈若男不禁有些皱眉起来。现在陈扬已经调回燕京工作了,她心里就不是太愿意到外面去出差了。
“呵呵,看来你们王校长还挺器重你的嘛,我估摸着这次考察回来之后,你是不是得升官了。”陈扬笑着打趣若男道,当然了,他心里清楚得很,陈若男若是想在学校里有所发展的话,早几年前就已经升职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学校里混了这么多年才仅仅是当了一个系主任,而且还是副职的。
“呵呵,升什么官儿啊,我才没这么大的能耐呢,我呀,能把自己的丈夫看住在自己身边就已经谢天谢地了。”陈若男说着,促狭的瞥了身旁的丈夫一眼。
“瞧你说的,我现在可不天天都守在你身边嘛。”陈扬汗了一个,说道。
陈若男瞥了一眼陈扬,撇嘴嗔道:“切,就你呀,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我才不稀罕呢。”
“行了,不说这些了,若男啊,我明天还得上班呢,要不咱们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陈扬赶紧岔开话题。
“怎么,就陪我走了这么一小会儿你就不耐烦了么?”陈若男没有想要回家的意思。
“你……”
陈扬被呛住了,虽然觉得若男有些怪怪的,但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是耐着性子继续陪若男在这附近溜起弯儿来。
……
而就在陈扬夫妻二人难得的浪漫一回时,司机老傅却遇到了一个比较头疼的问题,老板的学生似乎并不打算让自己直接送她回宿舍休息,而是半道上就让他把车子停了下来。
“师傅,您把车开到前面放我下来就行了。”
路过二环一条著名的酒吧街时,薛小宝向老傅知会了一声。
“呃,薛小姐,这样不好吧,主任可是交代我要把您送回家的。”老傅有些为难道。
“呵呵,没事,我还不想回去这么早,一会儿我自己再叫辆出租车回去就行了。”
薛小宝的态度很坚决,老傅无奈之下,只能是把车子停靠在了路边。
很快,薛小宝便下了车,然后便径直朝着前面一栋挂着皇家娱乐会所招牌的大楼走了过去。
看着薛小宝摇摇晃晃离开的样子,老傅心里就有些着急起来,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从包里取出手机,赶紧拨通了老板的电话。
薛小宝当然不会知道老傅转过背就把她的行踪向陈扬做了汇报,事实上她现在就算知道了也没用,更何况她现在的心情很郁闷,只想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好好发泄一下。
皇家娱乐会所是二环这一带最高档的几家ktv会所之一,薛小宝要了一个小包厢之后,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了包厢里,连续给自己点了十好几首歌,自顾自的唱起k来。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还是只会唱这些歌,总而言之,她点的这些歌曲都是些挺老的伤感情歌,本来心情就不太好的她这样一来,情绪就变得更加的低落起来。
“就这样被你征服,切断了所有退路,我的心情是坚固,我的决定是糊涂……”
不知不觉中,时间过得很快,薛小宝的眼眶里也渐渐的变得湿润起来……(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夫妻档
“吱呀!”一声轻响,包厢门口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但沉浸在自己情绪当中的薛小宝却恍然未觉,一手拿着麦克风唱歌,另只手则端着一杯红酒,一脸落寞的坐在k歌台上唱着没有听众的歌。
“这是什么歌儿呢,怎么听起来怪别扭的?”
一个略带些磁性的低沉嗓音不经意间在薛小宝身后响了起来。
“啊?”
薛小宝一怔,下意识的转回头,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似笑非笑的男人脸庞。
啪嗒一声,她手中的麦克风掉到了厚厚的地毯上,怔怔的看着正朝自己缓缓走来的男人,她脸上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男人见到她有些痴了的样子,不禁莞尔笑了笑,走到她身边的电脑点歌器旁,翻看了一下,看了一眼她点的这些歌曲,全是一些一看名字便知道是些伤感情歌,男人轻轻摇了摇头,然后点了一首他比较喜欢的红歌《红星照我去战斗》,切到了首位。
接着,他便自顾自的坐到了薛小宝身旁,伸手从怔怔发呆的薛小宝手中取过红酒杯,笑道:“来,唱这首歌吧,我想听听。”说着,轻泯了一小口红酒。
很快,歌曲前奏响了起来,男人从地毯上拾起薛小宝不小心掉落的麦克风,正要递到她手里,她的俏脸却是忽的一红,不好意思的垂下头避开了男人的目光,脸红似血的低声尴尬说道:“我……这歌我不太会……”
“呵呵!”男人看到她这副手足无措的模样,忍不住促狭的笑出声来。伸手轻抚了一下薛小宝有些温热的俏丽脸庞,“你呀,以后别老是一个人胡思乱想的,也不要总是唱这些情情爱爱的靡靡之音,没什么好处,就跟喝酒一样,不能喝就别逞能,知道了吗?”
说完,男人便在伴奏声中,轻快的哼唱了起来。
“小小竹排江中游。巍巍青山两岸走。雄鹰展翅飞……”
男人的歌唱得绝谈不上好,只能说唱得很一般,但很奇怪的,一旁的薛小宝却听得如痴如醉。渐渐的。她怔怔的看着身边认真看着投影屏幕唱歌的男人。眼睛缓缓亮了起来,而原本藏在心里的那些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的负面情绪也在男人的歌声中,仿佛见到了阳光的积雪一般。慢慢的消融于无形当中了……
一曲唱毕,男人才转回头来,看向身边的薛小宝,问道:“在想什么呢?”
“你知道的……”薛小宝眨了眨眼睛,定定的看着男人说道。
“呵呵!”男人笑了起来,握住薛小宝的手,“走吧,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不想薛小宝却是轻轻摇了摇头,反握住男人的手却暗暗用上了劲儿。
“怎么了?”男人一怔。
薛小宝用力泯了泯嘴唇,垂下头,小声说道:“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那个,那个姚小天他家里……”
“没事,别担心了。”男人笑着宽慰她道。
“那……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傻呀?”薛小宝又低声问道。
“呵呵,有点儿……”男人笑了起来。
“如果……我是说,我以后还想这么一直傻下去呢?你,你会不会就……”薛小宝没有把话说完,手心里头不知不觉中便渗出了许多汗水来。
男人能感觉到薛小宝此时的紧张,不安,他没有说话,只是莞尔看着眼前的女人。
而薛小宝半天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里倏地一紧,霍然抬起头,刚想要再说些什么,却才看到男人促狭的表情,她心里一松,紧接着,她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支起身子,径直扑入了男人的怀里,两手勾住男人的后脖颈,仰起俏脸,很主动,很用力,很热烈的拼命吻住了男人的嘴唇……
……
主席台上,花团锦簇,红旗飘扬。
校长正用他特有的温和语调在做着报告,台下,座无虚席,黑压压一片,会场内不时响起热烈的掌声,这是四中.全会现场。
陈扬做为中办主持全面工作的副主任,全权负责本次会议的组织统筹工作,同时,他作为中委委员,也是会议的代表之一,当然了,现阶段他在党内的排名还比较靠后,暂时还没有机会在主席台上就坐并且在会议现场发表讲话。不过即便如此,当他的身影出现在会场中时,同样会有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在看着他,或者说,在审视他、观察他。
今天是本次全会的第一次全体代表参加的会议,因此,陈扬格外的重视会议各方面的安排工作,在外面足足忙了一个多钟头之后,他才得以最后一个进到会场里,并且总算是赶在校长讲话之前坐到了摆放有他的座位牌的位置里。
校长的讲话稿是他初审过的,尽管后面转到王云手里时又做了些小的改动,但他也早烂熟于胸了,因此,校长讲话的内容他基本上用不着怎么细听就已经领会了。
校长讲话过程中,期间整个大会堂里绝对能用鸦雀无声来形容,所有与会代表都很自觉自律的正襟危坐着,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于在这样一个严谨庄重的场合里头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更不用说有谁敢在这个时候打瞌睡还是干点其他啥的了。
会议现场的纪律已经不能够再好了,所以基本上也没陈扬多少事情啦,鉴于他早就知道了校长今天的发言内容了,这个时候的他更多的是在观察着主席台上的人,他很清楚,明年的这个时候,或许台上的很多个位置就将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大约一个半钟头之后,校长的才结束了讲话。会议到此也就算告一段落了。接下来还会有一些讨论工作,有些职务较为重要的干部可以允许离席离开了,而陈扬也因为身系其他要务,便没有参加后面的会议,而是起身离席,来到了本次会议的统筹办公室里。
这间办公室很大,各个工作小组的成员此时都正紧张有序的忙碌着,陈扬一路视察过去,对干部们的工作还算比较满意,最后他走到一处大型投影屏前。
“陈主任。”
一位戴着耳机正凝神盯着投影屏的工作人员赶紧起身。小声的跟他打了声招呼。
“嗯。”陈扬轻轻点头。示意道,“继续忙你的吧。”
“是,陈主任。”这名工作人员这才重新坐下,继续全神贯注的盯着眼前的大投影屏了。
陈扬倒也没急着离开。而是驻足在这幕墙前观察了起来。在这面大型投影幕墙中。会议现场没有任何一个死角,所有与会代表的一举一动都被记录了下来,并且随后会进行存档工作。
陈扬的目光突然被吸引到了左侧一台机子的画面上。画面中,他的顶头上司王云这时候正跟一位神态威严的男子笑呵呵的聊着什么。
不知为何,当陈扬看到这个场景时,嘴角不自觉的泛起一丝冰冷的笑容。
办公室里这一百多号忙碌着工作人员自然不会有人知道此时此刻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不过陈扬这时候却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的确,尽管他也能猜得到,在校长对王云有了猜忌之心后,王云肯定会在私底下加大活动范围,但他还真没想到,王云已经跟那边的人关系处得这么融洽了,又或者说,他们早就已经开始抱团了?
“呵呵,还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陈扬在心里冷笑一声,没有继续逗留在此处,而是径直走到了里面的一个小单间里头,这是他专用的办公室。
过不多时,他的秘书耿峰便抱着一叠材料敲门而入,轻手轻脚的搁在陈扬的办公桌前,恭声说道:“主任,这是您要的东西,除了梁副局长那边的材料暂时,其他部门的都交齐了。”
“嗯,我知道了。”
陈扬应了一声,等耿峰离开后,他的眉头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他没有急着去翻看耿峰送到他案头的文件,事实上这些文件他其实用不着亲自审核也绝对出不来半点的岔子,而刚才他让耿峰去催促各单位把明后两天的会议工作安排材料交上来时,就已经预料到警卫局那边,副局长梁冠华绝对是第一时间先把工作计划向王云做完汇报之后才会交到自己这里来,对此,他并不奇怪。
虽然说他这个常务副主任还兼着警卫局局长的职务,但实际上到厅里时间尚短的他暂时还只是警卫局名义上的领导,底下人尤其是王云提拔起来的几位副局长绝对是不会把自己放在眼里的。
“呵呵,看来不动几个人是不行的啦!”
陈扬自语了一声,然后随后点了颗烟,缓缓吸了几口之后,脸色渐渐阴沉下来,然后抓起桌面上的红机电话,拨了几个数字键后,沉声开口道:“我办公厅陈扬,帮我接参谋部李端文部长的电话。”
……
一周之后。
周末,刚刚忙完了会议组织工作的陈扬总算是卸下了繁重的工作,来到了燕京郊外的一个部队家属区里休闲放松。
这个家属区隶属于参谋部,规格很高,里面住的都是些级别很高的部队家属的干部,因此,环境及各项设施都相当不错,像什么足球场、篮球馆、射击馆、网球场等等健身娱乐设施都很齐全。
陈扬当然不会是专程跑到这里来玩儿来的,他真要是想锻炼一下身体,家里头就有专门的健身房,他此行主要是想跟二舅李端文见面聊一聊。
此刻,他便是在一个封闭环境下的红土网球场里,刚刚才跟李端文打完一局球,出了一身的汗,边用块白色的大毛巾擦着满头满脸的大汗,边苦笑着对跟他并肩下场的李端文说道:“二舅,我看你这样子可一点都不像很久没摸过球拍的样子,我都出了一身臭汗了。你倒好,还不打算放过我呐……”
李端文长得很英俊,容貌跟陈扬的养母李端玉有几分肖似,国字脸,眉宇间透着几许英气,身材挺拔修长,一点都看不出来已经是快六十岁的男人,他这时也刚接过一个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毛巾,也是一边擦汗,一边笑容满面的对陈扬道:“嘿嘿。你小子故意让我的吧。不然的话,若男那丫头我都不一定打得过。”
“二舅,我可一点都没有保留,再说了。以前我跟若男打球。也是输多赢少。”
陈扬没好气的苦着脸回道。都是自己家里人,他确实没有想要给对方留面子的想法,前面在球场上他可是使出了全身力气。可奈何他现在工作繁忙,已经很长时间没摸过网球拍了,球技生疏了许多就不说了,再加上缺乏锻炼的缘故,这才刚打了一局球,就已经感觉到浑身上下累得够呛了。而且输给二舅这个快六十岁的老头子,他心里也是郁闷得不行。若不是体力不支,他还非得马上找回这个场子来不可。
两人说笑着便走到场边的一个遮阳伞下,坐下后,马上就有工作人员送上来了果汁和矿泉水。
陈扬灌了好几大口冰镇矿泉水之后,才多少缓解了一些疲累的窘状,然后才问向李端文道:“对了,二舅,前两天我安排人送过去的几份档案您抽空看了没有?”
李端文闻言,便即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转头看了一眼陈扬,正色道:“小扬,你是不是太急了点儿?”
陈扬摇了摇头:“二舅,我知道您的意思,不过,不管怎么样,这几个人我肯定要拿下,我仔细考虑过,在我们厅里或许动不了这几个人,但如果通过参谋部这边,我觉得应该问题不太,我也不怕别人说三道四的。”
李端文之所以劝说陈扬,倒还是出于他站在长辈的角度考虑,担心陈扬因为急于在厅里立威而考虑问题得不够周全。但此时见陈扬态度很坚决,便没有再多说什么,毕竟到了陈扬现在这个位面,他每做出的一个决定肯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并且随后极有可能引发的一系列影响显然也是通盘考虑过的。
而且话说回来,在他眼中,陈扬要搬开的那几个人也不过是小角色罢了,他这边操作起来问题不是很大。
轻轻皱眉沉吟片刻,他才继续开口道:“那行,刚好下个月部里要搞个干部培训班,到时候我会把你那几个手下都圈到名单里的,嗯,只不过你也清楚,最终还是得你们厅里肯放人才行……”
说着,他若有深意的看了陈扬一眼。
陈扬笑了笑:“呵呵,二舅,这点您就不必……”
陈扬话没说完,就被人给打断掉了。
“大表哥,你怎么跟我爸这么快就下场休息了啊?难得看到你们肯出来活动一下,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在这里聊你们那些聊不完的工作了,哎呀,你们可真没劲!”
插话这人是李端文的女儿李云琳,今年二十五岁了,不过她大学毕业后又读了研究生,因此现在还是个学生,接触社会不多,说话就有些口无遮拦的。当然了,她向来是李端文夫妻俩的掌上明珠,小时候又喜欢成天跟在陈扬和陈若男两个最大的表哥表姐屁股后面转,是以在她眼里头,可从来就没把他老爸和陈扬这个大表哥当做是什么高深莫测威风凛凛的高官。
“呵呵,小琳,你这小丫头懂什么!”
陈扬笑着应了一句,不过却没有再跟李端文聊他们之间的话题了,而是转过头看了一眼和李云琳一块走过来的陈若男,又问道:“若男,刚才你们倆谁赢了啊?”
“呵呵,琳琳刚才输得都快掉眼泪了,跟你一样,这辈子都不见得能赢得了我。”
陈若男莞尔一笑,说着便拉开陈扬身边的椅子,坐下来喝起了果汁。不过她的确是有骄傲的理由,别的不说,单论打网球的话,她绝对是陈李两个大家族里边打得最出色的人,甚至当年在大学念书期间,就曾经有过不少知名教练动过陈若男的心思,甚至当时国家网球队的一位资深教练还夸口说,只要陈若男肯改打专业网球,将来绝对有希望在奥运会上为中国网球取得突破,不过在得知陈若男的家庭背景后,这些资深教练们立刻就很自觉的打消了这份心思。可不是吗,陈若男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跑去搞网球专业啊?
“切,我输给表姐有什么丢人的,”李云琳满脸无所谓的撇撇嘴道,跟着又笑嘻嘻的看向陈扬,“嘻嘻,表哥,我问你呀,你跟表姐一块生活了这么多年了,你到底赢过表姐一回么……”
陈扬老脸一红,瞪了一眼嬉皮笑脸的李云琳:“你这臭丫头,我平时工作这么忙,哪有你们这么多闲工夫整天练这玩意,赢不了若男有什么好稀奇的。”
李云琳冲陈扬吐了吐舌头:“表哥,你就是死要面子,嘴巴比鸭子还硬,一点都不谦虚!”
陈若男在一旁听得忍不住掩嘴轻笑起来。
“呵呵,你们几个也别光耍嘴皮子了,怎么样,谁陪我这个老头子再下去打一局?”
李端文休息了一阵,体力恢复了不少,便再次起身,拿起球拍,笑呵呵对几个小辈们发出挑战。
“嘻嘻,爸,要不这样好了,咱们来玩双打,我跟表姐一伙,你跟表哥一伙,咱们比比看,好不好?”
李云琳赶紧提出个建议。
“你这臭丫头想什么美事呢?”陈扬马上就不同意了,说着便抓起陈若男的手,“我跟若男一边,我们夫妻倆可是老搭档了,对付你们父女档还不手到擒来么!”
“你瞎说什么呀,你才老呢!”
陈若男闻言俏脸一热,低啐了陈扬一口。
也不怪她脸皮薄,尽管已经做了夫妻多年,但在舅舅面前被陈扬这么亲昵的牵住手,她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陈扬抓得她的手甚牢,她轻轻抽了一下没挣脱出来,便只能由着自己的丈夫了。(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斗地主
夕阳西下,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陈扬坐在长沙发上,手里端着茶杯,微笑听坐在旁边的厅调研室主任丁鹏汇报《关于进一步
加强和改进新形势下各地方机关党委廉政勤政宣传教育工作调研情况》报告的情况。
这份《调研情况》报告并不是陈扬安排下去的工作,但丁鹏还是在草拟完报告之后第一时间亲自向陈扬汇报了整个工作的开展情况。
花了将近半个钟头才把整个调研情况向陈扬汇报完毕,口干舌燥的丁鹏端起已经冷下来了的茶杯,看了一眼凝神看着文件的陈扬,却没敢喝口茶润润喉,而是有些谨慎的小声向陈扬请示道:“陈主任,调研情况大体就是刚才我向您介绍的这些内容了,您看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改动的吗?”
陈扬放下厚厚的文件,笑道:“老丁,你们调研室的工作还是很扎实的,几个试点地区的定位标准也很符合实际,报告问题不大。”又轻轻摆了摆手,示意道,“呵呵,先喝口茶吧。”
看到陈扬比较满意,丁鹏心里稍微松了口气,这才把茶杯递到嘴边,小心翼翼的轻泯了口冷茶,同时,眼角余光却依旧在悄悄的观察着眼前这位比自己年纪要小得多的上司。
来找陈扬汇报工作之前,丁鹏其实多少心里还是有点谱儿的,虽然是一种政治表态,但自己还是得拿捏住分寸,至少在陈扬面前还是要保持住自己身为一名高级别干部的风骨。能按部就班的把工作搞定就行,但谁曾想,等自己真正面对面的坐在陈扬跟前的时候,尽管陈扬也表现得客客气气的,但自己却没来由的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不知为何,他心里突然间生出一种很荒谬的感觉,似乎眼前这个年轻人天生就应该是坐在高高在上的主位上的主子,而自己,则天生就是一个渺小的仆从身份。
“好吧,今天咱们先聊到这儿。回头我会再详细看看这份报告。没太大问题的话我就通知院办那边,到时候你再跟那边沟通一下,联合发个文下发到各地方党委。”
陈扬说完便从沙发上起了身。
丁鹏会意,便把茶杯搁在茶几上。也赶忙站了起来。对陈扬道:“好的。陈主任,那我就不耽搁您的时间了。”
陈扬点了点头:“嗯,回头我让耿峰联系你吧。”
“好的。陈主任。”
丁鹏应了一声,很快便离开了陈扬的办公室。
等丁鹏走了之后,陈扬便坐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而他并没有急着继续翻看丁鹏送来的这叠厚厚的文件材料,而是随手把它搁在了案头上,然后缓缓向后躺靠在了老板椅上,伸手轻轻摁了摁有些发胀的额头。
的确,对于陈扬而言,这份报告的内容并不是太重要,但丁鹏能够亲自来向他做口头汇报工作,却是一个不错的信号,最起码,从这个侧面也多少能反映出他在厅里的工作已经开始逐步进入正轨了。
事实上,这段时间以来,跑到陈扬办公室亲自来向他汇报工作的二层机构的负责人渐渐的多了起来,而究其原因,恐怕也跟前阵子警卫局的几名高层被陈扬悉数踢到高级干部进修班学习多少有点关系。
明眼人都不难看出,这是陈扬走马上任之后在厅里点的第一把火,这几个警卫局高层的突然间调离去参加学习显然是陈扬在幕后操纵的结果,这无疑也彰显了一番陈扬的巨大能量,毕竟谁都知道,能一下子把三个高级干部塞到参谋部搞的培训班里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办得到的。
更让底下人诧异的是,大老板王云并没有对陈扬的这番大张旗鼓的小动作进行任何形式上的回击,反倒是默认了陈扬对警卫局高层的改组工作,毫无疑问,陈扬调离的这三位警卫局的高层都曾经是王云的心腹干将,尤其是副局长梁冠华,更是王云手下的头号心腹,可让所有等着看戏的人失望的是,王云就这样任凭陈扬通过从参谋部那边发过来的一张轻飘飘的调动函件,就把梁冠华给暂时搬开了,这绝对是下面人感到不可思议的一件事,对于这些下面官员来说,这样的一个不太正常的风向显然让大家都开始敏感起来。
而这,也是丁鹏主任草拟完调研报告后就迫不及待的跑来陈扬办公室亲自汇报的原因所在,虽然还谈不上什么站队问题,但总还是得先小小的表明一下自己对新任副主任的恭敬态度才行。
陈扬对于这段时间以来主动向自己示好的这一拨干部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他也并不打算在厅里跟王云的关系弄得很僵,正如前面所说的,他实际上是很希望能够风平浪静的在厅里过度完这一年多时间,然后等他转正当上厅里的一把手之后,到时候再做一些调整也还来得及。
而陈扬之所以选择了警卫局这个切入点,则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并且他也早就预料到,对于自己这次几乎是摆到明面上来的动作,王云绝对不会有任何反应,甚至,王云恐怕还得感谢自己不经意间帮了他一个小忙。当然了,至于王云在背后会不会郁闷得吐血,陈扬就管不了这么多了。
陈扬的目的有两个,很简单,一是彰显一下自己这个新上任的常务副主任的存在感,二来则是把警卫局这样一个关键部门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他可从来没有当一个挂名局长的习惯,底下人的阳奉阴违也绝对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想到也许王云这个时候恐怕心里正郁闷得不行的时候,陈扬也忍不住暗暗有些莞尔,其实如果换了是自己跟王云换个处境。自己绝对是会在新的副主任上任之前及主动把警卫局那一帮心腹调开的,而绝对不会给自己留下一个这么好的立威机会。
难道说王云自打出了那档子事情之后还心存幻想的想要把警卫局捏在自己手里吗?
对此,陈扬不得而知,他也不知道王云究竟是怎么考虑的,反正既然对方送了这么个大礼给他,他只管笑纳就行了。
又或许是王云低估了自己么?真以为自己不敢或者说不会这么快就对他的人下手?
陈扬轻轻摇了摇头,应该不会,至少以他对王云的了解,王云绝对是一个城府极深、深谋远虑的精明之人,他断然不会轻视任何一个对手。更别说是像自己这样一个背景深厚的政治对手了。
呵呵。看来王云应该是通过自己这次被校长钦点到厅里履新,而敏感的察觉到了校长某些真实想法了吧?
最终,陈扬只能在脑子里得出了一个比较笼统的结论。
而陈扬心里的揣度也确实没有任何差错,事实上对于几个心腹干将被暂时调离的事很憋闷。但此时此刻的王云却又隐约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他希望用这样一种方式来向校长表明心迹。尽管,他这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效果应该是能达到了。最起码,这样的一种局面多少能减轻一些校长对自己的猜忌之心,而这,才是现阶段王云最需要的东西。
当然了,对于陈扬,他则没任何好感可言了,尤其是陈扬接下来形同挑衅一般的把一份关于警卫局高层人事调整的文件送到他桌面上时,他虽然捏着鼻子不得不签了这份人事调整文件,但心底深处无疑还是漾起了一股无法遏制的怒意,而这股怒意显然必须要找到一个宣泄的地方。
办公室里,王云重重的搁下手中的签字笔,有些烦闷的点了颗烟,轻轻的吸了几口之后,却又赶紧把烟掐灭掉了。
也难怪,他之前已经断断续续的戒了好几次烟了,这一次坚持的时间是最久的,足足快两个多月了,若不是今天心情特别不舒服,他绝对是不会再犯戒的。
伸手拿起桌面上的电话机,摁下呼叫键,“小高,你进来一下。”
很快,他的秘书高云海便推开门走了进来,“主任,您有事找我?”
“嗯。”王云点了点头,也没有招呼高云海坐下,而是皱着眉头把桌面上刚刚签完的那份文件推了推,“待会儿你把这份文件转发到各二级部门。”
“好的,我知道了。”
高云海说着便把文件拿到了手里,正要转身离开,王云却又叫住了他。
“对了,小高,晚上组织部那边的晚宴还是别推掉了,我还是亲自去一趟算了。”
“好的,主任。”
高云海谨守秘书准则,没有问为什么,二话不说就点头应了下来,跟着便拿着文件离开了办公室,不过,在带上们的瞬间,他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显然在揣度着老板为什么要突然间临时改变工作安排。
事实上今晚组织部那边搞的这个晚宴级别不算太高,也就是个常务副部.长出席,一般这种级别的邀请老板是基本不会去的,因此,老板今天的举动显然跟平时不太一样。
做为王云身边的亲近人,高云海多少也知道点老板这几天心情很不舒服,原因嘛,他也猜得出来。
高云海没有多想,回到办公室就用手机给自己的爱人打了个电话过去。
“萍萍,你跟原来你们单位那个小闵最近还有联系吗?”
“老高,前几天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小闵上个月离职之后就跟我们司里的同事聚了个餐,后来就没什么联系了。”
“那你知道她现在在什么地方工作吗?”
“不太清楚,就只是听说她是去了一家金融公司上班,具体哪间公司做什么的我也不知道,对了,老公,你又打听人家小闵的事情做什么呀?”
“哦,没什么,你别瞎想,就是我们厅里机关事务局的黄局长你也见过的,他爱人不是走了快五年了吗,他今年也就刚满四十岁。又没小孩,我就寻思着他的条件跟你们原来单位那小闵挺合适的,就想帮老黄撮合一下,对了,你还能联系上那个小闵吗?”
“你说的是你们厅里那黄卫华吧?嗯,这人我倒也见过,条件各方面都算不错,人长得也精神,行了,这事我知道了。回头我试试看吧。”
挂了爱人的电话。高云海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
事实上早在几个月前他就通过自己的关系对闵柔进行过调查了,可调查结果却几乎是白纸一张,闵柔的工作表现虽然没太多亮眼之处,但同样的。闵柔身上也没有任何值得深挖的污点可言。简单来说。闵柔在他们单位里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物,虽然有一定级别,但从来不负责任何具体事务。跟金钱方面更加是一点边也不沾。
这让高云海有种无从下手的无奈感,而更让他措手不及的是,闵柔在那段时间就已经向部里打了辞职报告,当然了,因为一些交接工作没搞完的缘故,闵柔的离职手续一直拖到了上个月才刚刚办完,现在算是已经正式退出公务员体系了,至于她接下来到什么地方工作去了,闵柔没跟单位里的同事说起,只是含糊的说自己去了一家私人的金融公司做事去了。
在办公桌前等了良久,虽然没有等到爱人的回电,高云海还是给单位同事老黄去了个电话。
……
高云海的爱人王萍当然不可能再联系上闵柔了,事实上自打闵柔从单位里离职之后,她就换了个新的手机号码,反正她的手机主要用途就是用来联系陈扬的,原来单位的那些同事领导等等乱七八糟的关系她没有也就没有了,反正她在单位里也没有什么太要好的朋友。
虽然说她当初离职的时候,单位里的很多同事都替她惋惜不已,毕竟她大小也是个副厅级干部,虽然手里没什么实权,但光是她这个级别的待遇就相当不错了,在她那些同事们眼中,她简直就是中邪了才会想到扔下一个万年金饭碗跑到私企去打工,或许收入可能会高点,可就算她能在私企里当个经理或是老总的,但怎么样也比不上她在组织部这样一个权力部门当个中层干部来得体面不是?
但可惜的是,如果她原来的那些同事能看到她现在新的工作单位以及工作环境,恐怕绝对只有羡慕嫉妒恨的份儿。
闵柔新的办公地点就在锦绣大厦顶层的88楼,而锦绣大厦则绝对是燕京最高档次的写字楼,没有之一。
大厦不仅位于燕京最黄金的地段,关键是大厦里的各种各样的娱乐休闲设施齐备无比,而且偏偏这些奢华无比的娱乐设施还从来不对外开放,只服务于本座大厦里的员工。
闵柔的新办公室是重新装修过的,而装修的图纸则是由她亲自设计定样的,办公室四面都是宽大的落地窗墙,视野已经好得不能再好了,可以让她时时刻刻有种在云端工作的舒适感,而办公室里的各种家具、办公设备,窗帘等等,甚至小到一盏台灯都是她亲自挑选的,风格嘛,完全可以用一句老套的广告词来形容——简约而不简单!
此时此刻,闵柔就惬意无比的坐在她这间超过150平方米的超大新办公室里。舒舒服服的靠在老板椅上,看着面前的液晶显示器,手里端着一杯秘书刚泡好送进来的蓝山咖啡,另只手则握着鼠标,轻快的点击着。
“轰!”
也不知道她在操作什么,电脑音箱里传来了一个怪异的声音。
紧接着,就看到闵柔俏脸现出一丝恨色,她把鼠标往桌子上用力一扔,气呼呼的说道:“哎呀,怎么老是碰到这些开黑店的人呀,真是不要脸呢,不玩儿了!”
“呵呵,什么人敢开你闵总的黑店啊?”
恰在这时,才办公室门口方向传来一个戏谑的男人笑声。
“噗!”
闵柔惊讶之下,一口就把刚喝进嘴里的那一小口咖啡给喷了出来,紧接着,俏脸腾的一下,转瞬间就红了起来,然后就见她如被抓了现行的小偷一样,飞快的重新又抓起桌面上的鼠标,顾不上看来人是谁,就手忙脚乱的拼命晃动鼠标,不断的叉掉液晶屏幕上的一些界面……
也难怪,不管进来的人是谁都好,若是让人知道了她这么个堂堂的跨国金融巨鳄红旗基金大中华区总裁在上班时间正事不干,却在偷偷摸摸的上qq平台玩无聊的斗地主,而且还傻乎乎的被人联手给黑了,恐怕传出去会把整个集团的脸都给丢干净了吧?
可闵柔这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哪里能逃得过进屋那男人的目光,那男人似乎很轻易的便能猜出来闵柔这会儿肯定是没干什么正事,脸上满是戏谑的表情,快步走到闵柔的办公桌旁,第一时间就抓住了闵柔握住鼠标的那只手,制止了闵柔毁尸灭迹的举动。
“哟呵,我说呢,怎么一进这办公室就看到你就这么紧张兮兮的,敢情你闵总裁在上班时间偷偷玩斗地主啊?”
男人笑呵呵点开了闵柔来不及关掉的界面。
闵柔被挤兑着一张俏脸如同刚染出来的红布一样,在男人一脸坏笑的目光中,她简直恨不得当场找个地洞钻下去……(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底线
十分钟后,闵柔把刚泡好的一杯碧螺春轻轻的搁在了茶几上,然后才坐在了陈扬身旁的沙发上,撇撇嘴问道:“今天吹的什么风,您陈主任怎么有时间到我这小地方来啊?”说话时,她脸上仍然有些赧然之色。
陈扬端起茶盏,很惬意的泯了口闵柔亲自泡的这杯热茶,却没理会闵柔的询问,而是四处打量起了闵柔的这间办公室来。
好一会儿之后,他才搁下茶杯,笑着开口道:“呵呵,我说你这儿环境还挺不错的啊,闵总,怪不得你上班时间还有闲情逸致玩牌呢。”
“你怎么还说这事儿呢!”
闵柔闻言俏脸又是一红,赶紧把脸转向一旁,躲开了陈扬朝她看过来的戏谑目光,心里边简直恨死了身旁这个不打招呼便来的男人。
要知道她之前在机关单位里做事的时候,即便再怎么清闲可也从来都不会上班时间做些与工作无关的事情的,也就是到这儿工作之后,因为平时公司里实在是没什么工作需要她这个总裁亲自出面去做的,加上她离开了政府机构之后,已经再没有任何顾虑了,这人一旦彻底放松下来,总是很快便会沾染上了一些不良习气,因此,她实在是闲得无聊便只能上网打打牌消磨一下时间了。
陈扬哈哈一笑,打量了一眼羞窘不已的闵柔。
还真别说,闵柔自打从组织部离职之后,没有了机关干部这层身份的束缚。她整个人看上去轻松了许多,就连身上的气质都有了些许的变化。
现在的她,就宛如一缕明媚的阳光,轻快而自由,乐观,积极!
而不再需要像以往那样,总是要给自己身上罩上一层保护色,除了在陈扬这个最亲近的人身边时,她才兴许会露出她本来的面目,而现在。她再也不需要掩饰自己。任何时候都能够开开心心的生活。
陈扬能感觉到闵柔身上的微小变化,对于这些变化,他心里是很欣慰的,就像天底下所有负责任有担当的男人一样。他也同样希望自己的女人能够没有任何负担的幸福开心的生活。
如果一个家庭里必须要有一个人去扛起所有的责任。去应付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的问题。那么他也认为,这是他这个男人的责任,而不是他身边的女人应该去面对的。他只希望,他身边的女人能够开开心心的过好每一天就足够了,就好比像闵柔现在这样……
好一阵子没听到身边的男人说话,闵柔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俏脸的脸庞仍然有些红晕,转回头,却正好看到陈扬这时候也正笑吟吟的打量着自己,她羞赶紧又把目光挪开,红着脸嗔怪道:“你这么瞧着我做什么?没见过呀?”
“呵呵,你自己说呢?”陈扬笑意不改,“我还真没见过哪家公司的老总上班时间玩那种幼稚的qq游戏的……”
“哎呀,你还说……”
闵柔羞窘无比的轻拍了一下陈扬的大腿,打断了陈扬的话。
陈扬哈哈大笑起来,不过总算是没有再调侃她,伸出手,把闵柔揽入了怀里,笑道:“好了,小柔,我又不是你的单位领导,再说了,你可是这间公司的老板,上班时间喜欢做什么谁会来管你啊。”
“那你必须答应我,可不许告诉谨姐。”闵柔舒服的偎在陈扬怀里,但仍有些不放心的叮嘱了陈扬一句。虽然她不介意被陈扬瞧见自己开小差的事儿,但却绝对不希望被家里其他女人知道自己的窘事,更别说项谨还是她这间分支机构名义上的大老板了。
“呵呵,我才没这闲工夫呢。”陈扬边说着,伸手轻抚了闵柔有些温热的脸庞。
又说笑了好一会儿之后,项谨才想起来刚才的问题,就又问道:“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呢,今天又不是周末,你不用到厅里上班么?怎么有空跑我这儿来?”
“中午在燕京饭店有个应酬,还喝了点酒,下午就不想回厅里去了,这不,也没其他地方好去,就顺便到你这儿看看咯。”陈扬笑着回道。
闵柔前面被陈扬一通取笑得无地自容,也就没太注意,这时听到陈扬提起,才嗅到了陈扬身上似乎还真带着一股酒味儿,便赶紧从陈扬怀里支起身子,关切的道:“你怎么不早点给我说,我也好给你准备些东西给你解解酒。”
陈扬笑笑,摇头示意道:“没事儿,又没喝多少。”
闵柔却是不理会陈扬这话,赶紧从陈扬抽身出来,起身走到小吧台附近,很麻利的又冲了一杯蜂蜜水端了过来,重又坐到陈扬身旁,递给陈扬道:“你赶紧喝了吧。”跟着又埋怨道,“以你现在的身份,谁还敢劝你陈主任的酒啊,肯定是你自己酒瘾犯了才喝这么多,以后可别这样了,你不顾着自己的身体,要是让若男知道了,肯定又得说你了。”
“你瞧你说的,我还酒瘾犯了呢?”
陈扬无奈的摇了摇头,闵柔也真是的,好歹也是在体制里待了这么多年的干部,难道就不知道什么叫做身不由己吗?其实闵柔的话倒也没说错,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平常时候确实没有谁敢劝他酒了,但毕竟总还是有特殊情况的不是?就好比今天中午这一个饭局,几个院办的头头都到齐了,甚至方同和都亲自到场了,他能不多少喝点意思一下吗?
看着陈扬一口气把一大杯蜂蜜水给喝完了,闵柔才满意的抿嘴笑了笑,接着又试探着问道:“我这儿有间休息室,要不,你待会儿就在我这儿睡一会儿?”
“怎么?”陈扬搁下杯子,莞尔打趣闵柔道。“呵呵,难不成闵总你打算金屋藏娇么?”
闵柔闻言俏脸倏地一热,便知道陈扬想岔了自己的意思,羞赧不已的伸手轻掐了一下陈扬胳膊,咬唇啐道:“你想什么呢,我才没你想的那么不害臊,我这儿还上班的呢……”
说是这么说,但实际上她这间办公室绝对是极其私密的空间,没有她的同意,就连她的秘书也绝对不敢擅自来打扰她的。
陈扬哈哈大笑了起来。好一会儿才接着说道:“行了。我开玩笑的,我知道你脸皮子薄。”顿了顿,又道,“对了。今晚下了班就回家里吧。”
闵柔一怔。心里虽然有些欣喜。但还是轻轻摇了摇头,小声说道:“若男在家的,今天又不是周末。还是算了吧。”
其实家里并没有非得规定她必须周末才能回去住,但是她自己却给自己套上了一个规矩,只要陈若男在家的话,一般情况下,她都只会是在周末的时候才会去陈家那个四合院住上两天,对此,陈扬也很无语,实际上陈扬其实是很希望她住在家里的,毕竟闵柔跟其他女人不一样,不管是仙儿、项谨或者是方晴,甚至是林语都好,除了自己之外都还有直系亲人在世,而闵柔却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在这个世界上,陈扬就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因此陈扬很希望能让她在家里一块生活,可劝了她几次她也不听,便也只能由着她了。
想到闵柔这倔强的脾气,陈扬不禁暗暗皱眉不已,说道:“你看你又来了……”
看到陈扬有些不高兴,闵柔赶紧开口道:“陈扬,你别劝我了,我知道你的心意的……”说着便又垂下目光,把玩着衣角轻声道,“其实,其实你能这么想着我,我已经很开心了,我不是个贪心的女人,如果这辈子都能这样跟你在一块,我便已经觉得很快活了……”
“唉,你……”陈扬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
闵柔却是很快便恢复了情绪,也不知道想起了些什么,突然间嘻嘻一笑道:“哎呀,你别老说这些了,你等我一会儿,我给你看样东西。”
说完,也不等陈扬回话,她便起身快步跑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
陈扬看着神神秘秘的闵柔,也不知道她搞什么名堂,便只能坐在沙发上看着她一脸喜意的拉开了最底下的一只抽屉。
可就在闵柔正打算从里面取出东西时,这时她搁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间嗡嗡的震动了起来,她拿起手机看了看,是个座机打过来的,也没多想,便接通了电话。
然后也不知道打来电话的人说了些什么,就只见她脸色变得微微有些难看起来。
渐渐的,闵柔讲电话的声音也大了起来:“王主任,这怎么会呢,我离职的时候已经都交接得很清楚了,您到底查清楚没有?还有,我最近刚到新单位上班,真抽不出时间来……”
没多久,闵柔就一脸郁闷的把电话给挂断掉了,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气呼呼的咬唇轻哼道:“小刘到底怎么搞的嘛,明明我都已经把账目都跟他交接过了的,他也签过字了,怎么现在还会出岔子呢?”
坐在沙发上的陈扬本来还没怎么注意,听到闵柔这话,便赶忙从沙发上起了身,边走过去,边皱眉询问道:“怎么了,小柔,谁打来的电话?”
“哦,也没什么,对了,是原来我们部里管后勤的王主任打过来的,说是我办离职手续的时候有笔帐目没弄清楚,想让我这几天抽个时间回去再对个帐。”闵柔赶紧回道,然后似乎不希望陈扬担心,就笑了笑,“呵呵,也没什么的,你别担心了,就是有笔会议经费没对上帐,说是有些记账的发票不正规,钱也不多,就七千多块钱,实在对不上,大不了我自己掏腰包给部里好了。”
“哦,没事就好,小钱罢了。”
陈扬笑笑回道,暗里却不禁皱了皱眉头。虽然正如闵柔自己说的那样,就是笔小账目罢了,充其量不过是几千块钱的事情,随随便便就搞定了。但不知为何,陈扬心里还是有些不太舒服起来。
看到陈扬似乎笑得有些勉强的样子,闵柔顿时就有点不高兴起来。气呼呼的站起来瞪着陈扬道:“你不是真怀疑我拿假发票去单位冲账吧?你也不想想,我闵柔是这样的人吗?我工资是不太高,可我也不差那几千块钱……”
“呵呵,我都还没说你什么呢,瞧你自己急的……”陈扬见闵柔这副认真起来的样子,就知道她会错自己的话了,不由得莞尔大笑了起来,“正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
“你才是鬼呢!”闵柔气恼不已的用力拍了陈扬的胳膊一下,不过看到陈扬脸上的笑意,她心里倒也松了口气。
确实。别人怎么看她。她都不会介意,但是,陈扬绝对是个例外,如果陈扬真误会自己是个贪小便宜的女人。那她绝对是死了的心都有了。而且她跟了陈扬这么多年。她可从来没有问陈扬要过一分钱。虽然陈扬也曾经给过她一张卡,她也收下了,但她却从来没有用过卡里的钱。她之所以收下陈扬给她的卡,只不过是她自己心里面需要的一种确认罢了,似乎只有这么做,她才会确定下来,自己已经是陈扬的女人了,至于其他的,她从来没想得太多。
而且话说回来,她在单位里的工资其实不像她说的那么低,福利待遇各方面都挺不错的,虽然跟家里的其他女人没法比,但对于她一个孑然一身的单身女人而言,其实已经绰绰有余了。说真的,她跟陈扬在一起的时候,无论是出去吃饭或是消费,基本上都是她掏的钱,没办法,陈扬兜里几乎都是不装钱的,只不过,陈扬也一直以为她用的是卡里的钱,就懒得问了,哪里会知道,每次他跟人家闵柔出去一回,闵柔都得肉疼大半个月。
而闵柔这么多年下来,几乎极少送过东西给陈扬,不是她没这份心思,而是她每每想起自己的工资卡里那点钱就还是算了,在陈家,钱倒是小事,面子丢了事儿可就大了,真要是买件千儿八百的衣服送给陈扬,她自己都不好意思拿得出手。不过这种情况随着她离职以后已经彻底改变了,现在在这家公司里,项谨给她订下的年薪就有一千万,虽然在陈扬看来,都不过是个数字罢了,但她却是手头总算是宽裕了起来,就这一个月工夫,她已经接连买了好几样东西在周末的时候带回家里送给陈扬,让陈扬都有点诧异不已,还真以为她转了性子,开始舍得花钱了,真要是让陈扬知道她心里的真实想法,恐怕得郁闷死了,要知道陈扬虽然在这方面大条了一点,也不太敏感,但他却从来都不是个对自己的女人都会吝啬的小气男人。
闵柔被这个突然打过来的电话一打岔,被原单位那些破事给扰了心神,倒是一下子忘记了前面要给陈扬个惊喜的事儿,刚巧这时陈扬的秘书又给陈扬打来了电话,说是厅里有急事要他亲自处理。
“小柔,厅里有事找我,我得赶紧去一趟。
陈扬虽然不太愿意扔下闵柔赶回去,但事情确实有点急,没办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更别提他在这种重要部门的关键岗位上,基本上需要他亲自处理的肯定是大事情。
闵柔毕竟也是从体制里出来的人,知道陈扬的位置敏感,也很理解陈扬的不得已之处,她没有做任何小女儿姿态,赶紧帮陈扬拿起手包,柔声道:“那你赶紧去吧,我送你下楼。”
陈扬接过手包,却是拒绝道:“算了,就坐个电梯,你也别送了。”
说罢,转身就快步朝门口方向走去。
拉开办公室门时,陈扬却又稍微停顿了一下,转过头,对正跟上来的闵柔笑了笑:“小柔,你好歹也是个老总了,就算再没事情做,也总得顾着些自己的身份吧,呵呵,你这么老是关起门打扑克……”
闵柔原本还打算跟上去送送陈扬的,被陈扬这句话呛得俏脸绯红一片,恨恨的停下来,羞恼不已的跺脚嗔道:“你还提这事是不是?”
陈扬哈哈一笑,又道:“行了,不跟你开玩笑了,你喜欢就行,我不管你,对了,晚上记得回家里吃饭,听到没有?”
“行了,知道了。”闵柔红着脸小声的应了一句,似乎生怕陈扬又再提起自己的糗事,难得的低头催促起了陈扬,“你快走吧,别耽搁了正事!”
陈扬笑着看了她一眼,这才放心的离开了办公室。
下了楼,司机老傅便已经在大厦院门外摆好车子等候着了,看到陈扬快步走了出来,老傅赶紧三两步跑到后面,帮陈扬把后车厢门给打开了。
坐上车,陈扬却马上点起了一颗烟,眉头不自觉的紧蹙起来……
“呵,这些人,真需要到这份上了吗?连女人都不放过,这点底线都不顾了吗?”
陈扬在心里冷笑了起来,的确,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闵柔,闵柔刚才跟自己说了谎,同样的,他也没有跟闵柔说老实话。(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后手
陈扬猜测的没错,闵柔的确小小的撒了个谎,那什么王主任根本就不是什么管后勤的主任,而是他们司里分管纪检的组长。
而这边陈扬前脚刚走,闵柔后脚果然就急匆匆的跑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然后飞快的拿起手机,翻看了一下电话薄却才想起来自己这部新手机里根本就没有存下以前那些同事们的手机号,没办法,闵柔只能是凭记忆拨通了她还算记得比较牢固的单位办公室里的固定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也算她运气不错,刚好接她电话的人是以前跟她一个科室关系还很不错的小高。
小高一听到闵柔的声音,立刻就兴奋得咋呼起来:“闵姐,真是你啊?你可太不够意思了,什么时候换的手机怎么也通知咱们这些老同事一声,早知道你这样,那天吃散伙饭的时候我可不饶你呢,还有,闵姐你现在到底在哪里高就啊,工资高不高啊,待遇怎么样……”
小高这一连串机关枪一样的话让闵柔一时间招架不住,又不方便说得太明白,只能是赶紧打断了这个小话唠子:“小高,你先别急着问我这个那个的了,我有点急事儿正好想跟你打听一下。”
小高听出了闵柔话里的焦急之意,这才收起兴奋的心情,赶忙接口问道:“怎么了,闵姐,你是不是出啥事了?”
“也没多大点事儿,就是你还记不记得。就今年六月中旬的时候,咱们不是一块到豫西省出了半个月的差吗?”闵柔把话转入了正题。
小高记性倒是不错,很快便回道:“记得啊,当时咱们司里抽调了好几个人,你和我,王姐啊,还有小林他们几个不都一块去的嘛。”
“那次对方省委组织部负责接待我们工作组的工作人员你都还有印象吧?”闵柔接着又问。
“闵姐,这个我倒没多大印象了。”小高实话实说,她就是司里一般的工作人员,闵柔还在司里的时候。她主要就是闵柔的助手。帮闵柔跑腿打杂之类的。
闵柔也不以为意,就直说道:“是这样,小高,那次接待咱们工作组的人里面有个叫李亮的办公室副主任被查出了点经济问题。刚巧有笔糊涂账没搞清楚。他给组织交代说是花在接待咱们六月份的那个工作组的招待费里去了。而且还一口咬定是给咱们工作组的人买了礼品去了,数目不算太大,就七千多块钱。你给闵姐说句老实话,你没有私底下收过那李亮的东西吧?”
小高一听闵柔这话,立刻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赶紧打包票道:“闵姐,我,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怎么可能啊,还有,我家里也不差那几千块钱……”
“小高,你别着急,我就先问问你清楚,既然没有,那就没其他事儿了。”
闵柔看到小高有点被吓着了,赶紧柔声宽慰她起来,然后又闲聊了几句,她没多大心情,很快便挂断了电话。
其实对跟了她两三年的小高的品性还算是比较了解的,知道这姑娘虽然活泼新潮一点,但品行还算端正,跟自己那几年时间也一块出了不少次的差,从来没看到她有过什么贪小便宜的行为,总之,这姑娘的话应该是可信的。
虽然搞不懂为什么这个李亮会一口咬定是送了礼品给自己当初牵头的那个工作组,但身正不怕影子斜,组织上总不可能不查清楚就凭他一个落马干部胡乱自认就把屎盆子扣在自己头上吧?
王主任虽然在刚才的电话里头说得比较严肃认真,虽说事情摆明了是那李亮胡扯一气,没证没据的就瞎说八道,但王主任毕竟是分管纪检工作的,先把问题说得严重些也是老毛病了,他讲的话倒不必太放在心上。
可话又说回来,以自己当时在单位里的职务级别,牵涉到的又是这点小钱,怎么着也轮不着非得找自己回去协助调查吧?而且既然对方找到了自己,自己要是不回去讲清楚,会不会反而给对方做贼心虚的判断呢?
想来想去,闵柔又有点犯难起来,也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再回部里一趟,可真要是回去了,自己好像也没什么可以跟组织上解释清楚的啊?毕竟自己在司里也不管财务,顶多也就是牵头出差的时候临时管管钱罢了,次数也不多,而且在办移交手续的时候自己手里头所有曾经经手过的票据账目之类的东西都弄清楚了啊……
就在闵柔有些郁闷的反复琢磨着的时候,她的手机突然间又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却又是一个似乎有点眼熟的手机号,接通后一听,才知道是单位里那王姐打过来的,想来八成是小高那丫头挂了电话没多久就跟同一办公室的其他同事说了自己的事情。
王姐跟她关系也还行,并且也是跟前面那小高一样,电话一通就先对闵柔好一通数落起来,闵柔也知道自己这事干得不咋样,虽然离开了原单位,但这些老同事都还算得上是朋友嘛,总不能说换了手机也不知会一声。
耐着性子跟王姐解释了几句,王姐又笑呵呵的打听了一下她现在的情况,然后才转入正题,说是她爱人单位有个单身干部挺不错的,想要给闵柔介绍认识一下,当然了,她也是曾经在机场见过闵柔已经有男朋友了的,为了怕闵柔误会,她说得就比较含蓄,只是说介绍个朋友给闵柔认识一下,成不成的无所谓,就当多认识个朋友也好,末了还解释她也是被老公烦了好几天了,这才来麻烦闵柔,说什么就是去简单吃个便饭云云,让闵柔务必给她这个面子。
对于这王姐的好心,闵柔已经是回绝过不知道多少回了。以前在单位共事的时候就是这样,没想到现在自己人都离职了,这王姐还不忘记这茬,本来她是很不耐烦的想一口回绝掉的,但毕竟同事一场,她就含糊的推辞说自己这阵子刚到新公司上班等以后有时间再说吧,算是勉强糊弄了过去。
……
而闵柔这边被原单位的事情搞得有些心烦意乱的时候,陈扬倒也没有闲着,回厅里这一路上,他很快就通过自己的渠道打听到了关于闵柔被调查的事情始末。
跟之前闵柔在电话里给小高讲的倒也差不多。对于闵柔这样一个已经离职了一个多月的人来说。完全就是一场无妄之灾罢了,事情的源头也确实是从豫西省组织部那个小小的副处级干部在落马之后,向组织提供的一份自述材料引起的,当然了。他在豫西省委组织部主要也是负责搞迎来送往的接待工作的。供词里被他扣屎盆子的也不仅仅是闵柔当年带队到豫西的那个工作组。基本上很多外单位来的工作组基本上都被他乱咬到了。
这个李亮的供词是否属实,陈扬不太清楚,但以他对闵柔的了解来说。闵柔这次肯定是躺着中枪了。
当然了,站在陈扬现在的这个位置,考虑的绝对不会仅仅是看表面现象这么简单,闵柔被调查只是个导火索,对方绝对不会仅仅是针对闵柔,毕竟在原单位里算不上什么太重要的角色,更别说现在还已经离职了。
很明显,如果不是针对闵柔,那么幕后搞这些小动作的人此举,显然就有着更深层次的用意了。
换句话说,李亮无非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小角色罢了,真要是有人想要在背后搞点小动作,没有这个李亮,兴许也还会有什么王亮,张亮之类的小角色冒出头来。
至于说对方究竟是希望通过闵柔来针对自己,还是纯粹意义上的想要通过搞臭自己的女人来恶心自己一把,陈扬暂时还没有得出结论。
而这个幕后搞小动作的是谁,他也暂时不太清楚,豫西省跟他的关系不大,他也了解不多,之前的几任一把手都是走马灯一样的,算不上是哪一个派系的固定盘,现在的一把手张云涛书记听说倒是跟方同和走得很近,真要勉强说起来,算得上是学院派的人,跟自己虽然不是一个体系的盟友,但有方同和这层关系在,怎么样也不至于搞这些龌龊的小动作吧?
更别说在官场上,祸不及家人是一条人人墨守的潜规则,尤其是像到了像他现在所处的位面,若非是对方昏了头,绝对没有任何政治对手会天真的以为仅靠这样下作的手段就能够扳倒自己的。
不过想得再多也没有,他现在唯一知道的是,不管这些人是谁,既然已经碰到了他的底线了,那么他就必须要让这些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很快,陈扬就轻轻摇了摇头,把自己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猜想都甩开掉了,然后很快就拿起电话,拨通了于强的私人号码。
在电话里,陈扬倒也没有跟于强说起任何关于闵柔的事情,而是从于强那里打听了一下副部长钱文亮的情况。的确,组织部里各方关系复杂交错,但应该没有谁会比于强更了解他自己的这个分管纪检工作的部下了。
但让陈扬错愕的是,于强的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却是,钱文亮居然是于强的铁杆。
尽管陈扬有些诧异,但他相信以自己跟于强的关系,于强也实在没必要跟自己玩什么心眼。
难不成还真是自己的判断失误了?真的就只是个小小的意外事件吗?还是这钱文亮也不知道下面人在瞎搞?
陈扬挂断于强的电话之后,禁不住对自己的判断产生怀疑起来。
反复想了一下,最终他还是抱着宁可信其有的态度,立刻给自己的学生,在组织部干部一司当司长的周和平去了个电话,让他替自己多留心一下,一旦部里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第一时间通知自己。
于强虽然绝对信得过,但有时候下面人在干什么,他这个大老板还真不一定比周和平清楚,事情似乎也不太大。加上于强这几天在外地开会,他更不会了解太多情况。
然后他又接连打出了好几个电话,不过他这也只是很简单的稍微做出了一些安排,以应对一些突发事件罢了,他还是想先看看对方下一步怎么走。
当然,陈扬不是没有更激烈的手段应付对方,只是他不愿意那样去做罢了,更何况,他还真的很想看看,到底是谁在幕后搞这些小动作的。毕竟。所有的一切现在暂时还只是他个人的猜测,他绝对不会仅仅凭借猜测就贸然行事,他真要是贸然反击对方,说不定还正好中了对方的下怀呢。
事实上陈扬的安排很快就起到了应有的效果。若不是他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闵柔跟自己说起这事的时候有些异样。说不定还真会酿成什么憾事不可。
是的。他可以说自己很了解人性,但他却从来不了解女人。
……
既然老领导亲自打电话给她了,闵柔最终还是决定抽个时间回部里去一趟。她也没有想太多,她只知道这事若是这样搞得不清不楚的,最后吃亏的总是她自己,她可不希望到头来因为这几千块钱把自己十多年的好名声给抹黑掉了。
不过闵柔还是不希望陈扬操心自己的事情,第二天她故意睡了个懒觉,等陈扬夫妻两人都去上班了,她才离开了陈家的宅院,开着车回到了老单位的办公大楼。
闵柔在这栋大楼里工作了六七年时间,自然对一切都很熟悉,也不需要问谁,很快就上到六楼,轻车熟路的找到了王主任的办公室。
敲开门,正低头看文件的王主任一抬头,看到闵柔时明显有些惊讶,显然是没有想到闵柔居然还真就抽时间过来了,当即换上一副笑脸,从座位上起身招呼闵柔坐下:“呵呵,小闵,稀客啊,来,快,快请坐。”
闵柔看到王主任这么客气的样子,心里也松了口气,看来似乎是自己有点想得太复杂了,可能真的只是个小小的误会罢了。
在长沙发上坐下之后,王主任又赶紧让秘书过来给闵柔倒了热茶,然后才一脸和气的开口寒暄了起来:“呵呵,小闵啊,你呀可真不讲究,离职了也就罢了,可你换了手机号码也总该给咱们老单位的老同事老朋友说一声吧,你是不知道,你这害得我这一通好找,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可算是联系上你了。”
闵柔捧着手里的热茶杯,也没心思喝,很干脆的就直截了当的说道:“王主任,您跟我也是在一个部门里工作了很多年的老同事了,我的为人怎么样,我想您也应该是有一定了解的,怎么能够轻易相信那些无聊的人的谎言呢?还非得把我叫回部里问清楚,我就不明白了,到底您还想要问我些什么?难道我办理离职手续的时候……”
“呵呵,小闵啊,你先别着急,啊,别着急嘛……”王主任一改昨日在电话里的严肃,笑呵呵的摆摆手打断了闵柔的话,接着才又开口说道,“小闵,我先给你交个底,组织上是很信任你的,不然的话,咱俩可不是在这儿喝着茶慢慢聊咯。”
王主任说得虽然客气,但闵柔心里还是觉得不是很舒服,怎么搞得自己好像真有问题一样?
她没有打断王主任的话,而是端坐着等王主任继续往下说。
果然,接下来王主任话锋一转,就继续道:“但小闵啊,你也是老同志了,你心里应该清楚,但凡是涉及到金钱问题的,先不管对方提供的证据材料是否属实,我们总还是必须要彻查清楚才行,再说了,咱们把事情调查清楚些,不也是对你的一种保护嘛。”
闵柔实在受不了王主任在这猛打官腔了,她忍不住插话道:“王主任,您就直接说吧,需要我做些什么?”
王主任跟闵柔共事多年,多少也猜到些闵柔背后有些关系,自然不愿意真把这老同事给得罪死了。看到闵柔已经有些不高兴了,他就没敢继续打官腔,干咳一声后,便起身走回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份档案袋来,然后重新走回到沙发上坐下,边打开档案袋,边对闵柔说道:“小闵,这袋子里装的都是你办理离职手续时候交上来的一些票据凭证,当然了,这些只是今年你经手过的凭证,咱们部里年年都搞审计的,之前几年的肯定是没问题的,这点我是可以打包票的。”
闵柔闻言心里就有些不屑起来,什么今年去年的,自己也就是今年才牵头负责出差了几趟,前几年自己就算是去外面出差,也从来不沾这些东西的,要你王主任打什么包票?
咚咚!
就在王主任正忙着从档案袋里掏出一叠材料时,办公室门这时突然响了起来。
紧接着,没等王主任这个主人示意,外面人就很不礼貌的推门而入。
王主任本来还有些恼火,刚想皱眉斥责几句,不过等他抬头看清楚进来的几个人之后,脸色顿时就是一变,赶忙从沙发上起身迎了上去……(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冷静异常
尽管有些诧异,但王主任还是很快就变换了脸色,恭敬无比的迎了上去,“钱部长,您怎么来了?”说着,余光扫了一眼跟在钱部长身后进到办公室里的那几个人。
三个人,两男一女,并且一个二个的脸上表情很严肃,就跟家里头刚死了人一样。
钱部长没有跟王主任客套什么,只是轻轻点头嗯了一声,算是打完招呼了。
而这几个人进屋之后,闵柔自然也嗅到了一股不太寻常的味道,她虽然也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但心里却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冒了出来。
不过钱部长毕竟也算是她的老领导了,这时候她还是勉为其难的上前去主动打了声招呼:“钱部长,您好。”
钱部长之前对闵柔的印象不深,只是偶尔在开中层干部会的时候见过闵柔,跟闵柔更没有什么上下级的私人感情可言,这时就只是简单的回应了一句:“嗯,你好,闵柔同志。”
说完,马上就转过脸,对跟在他身侧的一个男子低声道:“小林,你们要找的人就在这儿,是这样,闵柔同志原来是我们部里五局的副局长,不过现在已经离职一个多月了。”
林姓男子脸上看不出有任何表情,只是稍微客气的跟钱部长这位大员应付了一声:“嗯,谢谢你了,钱部长了。”
“小林,这儿人比较杂,待会儿我看还是另外给你们安排个房间问话吧。”钱部长紧接着又道。
林姓男子却是摇了摇头,拒绝了钱部长的好意。沉声回道:“钱部长,不必麻烦了,我接到的命令是把闵柔同志带回局里。”
钱部长原本就是从监察口调过组织部这边来的,自然很清楚纪检条列和工作规程,这时虽然心里很有些诧异,但他也是老纪检了,不该问的绝对不问,当即很沉稳的点了点头:“那行,那你们先忙吧,我就不耽误你们的工作了。”
说罢。递给傻愣在当场的王主任一个眼色。转过头第一个就离开了办公室。
“麻烦您了,钱部长。”
林姓男子也轻点下头,目送着钱部长和王主任这两位东道主离开之后,立刻就反客为主。快步走到正有些怔住的闵柔跟前。先从兜里掏出了自己的工作证件。在闵柔眼前示意了一下,不紧不慢的沉声说道:“闵柔同志,我是监察.部监察六室的负责人林风。是这样,我手里头有个案子涉及到了你之前在组织部担任企业干部局期间的一些工作,因此我需要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我们弄清楚一些相关问题。”
闵柔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女人,此时的她已经从最开始时候的惊愕中彻底回过神来,自己牵涉到的那些事情明明不过就是个很简单就能搞清楚的问题嘛,真不知道为什么会惊动到这帮人,虽然还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意外状况,但为官多年的她还是从对方这样一种很反常的办案流程当中,隐约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她知道这帮人绝对不是好惹的,因此虽然心里忐忑不安,但她并没有像一个受惊过度的普通女子那样大呼小叫的说些没用的话,只是很镇定的问了对方一句:“林主任,我想先打个电话安排一下公司的事情,可以吗?”
尽管闵柔提出来的这个要求并不算太过分,毕竟她的案子也就一万块金额不到,这点金额连屁都算不上,但林风一想到上级交代他任务时那一脸严肃郑重的表情,还是断然拒绝了闵柔的这个合理要求。
“不好意思,闵柔同志,我们有我们的工作纪律,希望你能够理解。”
林风的话说得漂亮委婉,但行动却丝毫不婉转,说罢,转头就朝跟在他身后的一位中年女干部使了个眼色。
这女同志显然也是纪检老手了,接到领导示意之后,立刻就板着脸走到了闵柔身旁,二话不说就把闵柔手里的坤包给拿到了手里,然后冲闵柔点了点头道:“闵柔同志,请你配合一下,跟我们走一趟吧。”
闵柔毕竟也是在体制内待了十多年的干部了,她这时候没有做任何无谓的抵抗,也没有浪费口舌去询问对方任何问题,只是脸色稍微有些难看跟在这女干部身后,在林风的带领下,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因为闵柔的配合,也不吵不闹,因此尽管组织部大楼人来人往的,上下楼的人很多,但直到闵柔被带上一辆挂着普通燕京车牌号的黑色帕萨特轿车后,也并没有太多人注意到他们这一行人的举动,就仿佛他们从来就没来过这地方一样。
上了车后,闵柔就被迫跟那名女干部一块坐到了后排。而她还算能保持住冷静,在车上也没有浪费任何口水,当然了,尽管对方并没有对她动什么手段,但她这时心里多少还是觉得有些别扭的,毕竟她又不是什么犯人,被这些人冷不丁带回局里审查,怎么样也不会是件让人感到愉快的事情。
趁着这段时间,她开始再次努力的回想着六月中旬时候自己带工作组到豫西省时的每一个细节,没错,带队到豫西工作的时候确实是自己一手操办整个工作组的行程安排的,但自己回来后就按部里的财务规定把流程都走完了,所有需要报销的发票什么的统统都交上去了,按说不应该再有任何纰漏,而且退一万步说,即便真是那些发票里出了什么问题,当初那趟行程加起来也不过就是一万多块钱的报销费用,至于惊动到监察这帮人吗?难道说还真是因为那叫什么李亮的人信口胡掐就把自己扯进这趟浑水里来了?
在车里回忆半天,闵柔最终还是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有什么地方疏漏掉了的。不过她这个时候倒还不怎么担心,毕竟她现在已经不是公务人员了,等自己跟这些人回局里把事件都解释清楚了,应该就能走人了,他们总不至于敢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擅自扣押自己,限制自己的人身自由吧?
嗯,等回了家,还是应该跟陈扬好好说一说,毕竟这件事情太奇怪了点。
闵柔到底还是有一点政治敏感性的,思考半天很快就有了主意。不过她显然还是有些低估了身边这些人的能量。并且错误的判断了对方的真实意图。
算起来闵柔在燕京也待了六七年时间了。对这座城市不说滚瓜烂熟,但最起码的大的一些街道她还是很清楚的,很快,她就意识到了不太对劲了。
是的。这车行驶的方向并不是像前面那林主任口中说的那样是回他们局里的。而是出了二环之后。直接就朝城西方向急速驶去。
这个发现让闵柔心里真正开始有些担忧起来,她再忍不住,当即向对方表明了自己的疑问。只见她沉着脸问向前面的林风道:“林主任,这车不是开回你们局里的,你们这是到底想把我带到哪里去?”
“闵柔同志,等到了地方你自然便会知道了。”林风不置可否的回了一句,目光却是看也懒得回头看闵柔一眼。
闵柔从对方冷漠的言语中立刻意识到自己恐怕是上了条贼船了,心里是真急了起来,如果跟着这帮人回局里倒还没什么,毕竟也是光天化日之下的公众场合,是以之前她才这么配合对方,可眼下的情况却显然不是她所想像的那样,真要是被这帮人带去了某个人迹罕至的荒郊野外,那就不太好说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心里一急,她再难保持住冷静的姿态,当即挣扎着便要起身,口中急急的大声嚷了起来:“不行,我必须要马上给我家里人打个电话,你们把我的电话还给我。”
“小吴,看紧点,别让她乱动!”
林风冷哼了一声,似乎也有点撕破脸皮的架势了。
“是,主任。”
坐在闵柔身旁的那名女干部立刻就把作势欲起身的闵柔一把给扯回到了座位上,然后板着脸训斥道:“给我坐好了,别乱动,听到没有!”
还真别说,这位姓吴的女干部看来没少出来执行类似的任务,手里的劲头不小,并且一招一式明显是专门训练过的,呵斥的同时,三两下就制住了原本还打算不顾一切拧开车门的闵柔。
闵柔被这女干部死死摁在了座位上动弹不得,心里越发的焦急恐慌起来,哪里还能冷静下来,口中开始大声的嚷嚷起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凭什么非法禁锢我的人身自由?”
只可惜,她这时候恐怕嗓子都喊哑了对方也不会理会她了,尤其是像对方这样权力部门的工作人员,拿住她这个社会人士还不是小菜一碟么?
……
而就在闵柔被带走之后没多久,周和平就来到了王主任的办公室门前,敲开门,进到里面后,也没跟坐在椅子上的王主任寒暄,开口就问道:“老王,有个事我想跟你打听一下。”
周和平跟王主任是老熟人了,因此说起话来没太多讲究。
“呵呵,老周,你想打听点啥啊?”
王主任起身把周和平领到沙发坐下,边掏出烟来散,边笑呵呵的反问了一句。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周和平随口回了一句,接过王主任递来的香烟,点上后,吸了一口,道,“就是你们局里的副局长闵柔,她不是上个月初就已经离职了吗?怎么我听说最近你还想把人家给叫回部里来问点事情?”
“呵呵,你这老周倒是消息灵通。”王主任不以为意的抽着烟回了一句,“本来也不是什么太大事情,就是有些账目没搞清楚罢了。”
周和平饶有意味的看了王主任一眼,指了指他道:“老王,你没跟我说老实话。”顿了顿,才又道,“我这么说吧,小闵是我的老朋友了,她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你可不许瞒我。”
王主任也算是纪检口的人,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本来嘛,若没有前边那突发情况的话,他倒是不怕跟周和平聊聊这事,毕竟也真不是什么大事情,但既然刚才那帮人已经介入进来了,那性质就严重了,他可不敢再透露一丝风声,接下来就开始跟周和平打起太极拳来,没敢透露半点关于闵柔刚刚就从他这间办公室里被人带走的事情。
周和平知道对方是个老油条了,真要是不想说他问也白问,一颗烟抽完,他便起身离开了王主任的办公室。
出了门之后,周和平脸上的笑容立刻就阴沉了下来。
的确,自打昨天接到陈老师的电话之后,他立刻就把事情上了心,他很清楚老师让他盯着点的意思是什么,因此丝毫不敢马虎,前面还亲自到门卫室去问了一下,立刻就查到了闵柔在门卫室登记的一些情况。
闵柔是十点十分左右到的部里,但到目前为止,闵柔依旧没有登记离开,并且,他也到停车场看过,看见闵柔开来的那辆红色宝马车还停放在那里。
很明显,这个老王刚才肯定是对自己撒了谎,闵柔如果不是还留在部里这栋大楼里的某间办公室里,那么就肯定是已经被人带走了。
周和平很快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边在走廊里快步穿行,边飞快的从手包里掏出手机,急急忙忙的就给陈扬办公室里打去了电话。
“老师,我是和平啊,是这样,那个小闵今天早上好像来了部里一趟,现在她的车还停在停车场里,不过人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嗯,我知道了。”
电话那头的陈扬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然后很快便把电话给挂断掉了。
周和平一头雾水的拿着手机愣了半天,可不是咋的,他还没来得及把自己对情况所做的一些分析说给老师听呢,怎么老师这么急就把电话给挂断掉了?还有,听老师的声音,好像一点也不着急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暗手
周和平此时的判断多少还是靠点谱的,事实上此刻陈扬的确像他在接电话时候所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从容。
办公室里,刚挂了周和平电话的陈扬默默的点了颗烟起来,缓慢的吞云吐雾着。
其实,在周和平的电话打来之前,他就已经接到了项谨打过来的电话,在十多分钟前就已经知道了闵柔被人带走的消息,甚至就连闵柔他们乘坐的那辆车的车牌号他都已经知道了。
是的,在陈扬的授意下,家里的每个女人身后其实都安排了私人保镖,这些保镖都是从陈扬父亲曾经待过的那个特种师精挑细选出来的退役战士,素质什么的自然不用多说了,最难得的是因为陈父曾经在这个特种师当了近十年的师长,这些官兵们对陈家的忠诚度是相当高的,加上待遇方面也是首屈一指,陈家这支私人保镖的凝聚力还是相当强的。
目前这支保镖队伍所有人员都是红旗基金总公司的正式员工,但他们跟公司的保安部门完全不沾边,甚至很多在公司里服务了十多年的老人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他们也只是听命于项谨的直接管理。至于家里的其他那些女人,则完全不知道他们的存在了。事实上,这些受过专业训练的退伍人员平日里的存在感也确实比较低,平时99%的时间是隐形的,也只有像刚刚那样,当闵柔出现意外状况之后,才会立刻向项谨汇报。
当然了。也是因为陈扬之前就对项谨有过交代,否则的话,就刚刚那种情况,林主任那三个人别说顺顺当当的把闵柔从部里带走了,恐怕还没出大门口就已经给跟着闵柔的那几个保镖给截下来了。
项谨现在还待在老家龙门县,倒不是她不愿意回到燕京,而是她在四月份刚在家里的医院生完孩子,本来她是打算在家里坐完月子就返京的,可老项夫妻俩对于这个迟来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宝贝外孙心疼得不行,硬是打死也不肯让女儿把宝贝外孙带走。甚至有一次项谨都抱着儿子到了机场准备登机了。都被老项夫妻俩给拦截了下来,结果显而易见,项谨在机场就被父母二老骂了个狗血淋头,就差没把她这个不肖女给逐出家门了。而这二老抢回外孙之后。就放出话来。说什么你这个不肖女爱去哪去哪,反正外孙必须留下,扔下话后。这二老都懒得再理会项谨,头也不回就又奔回了县里。
项谨自然更舍不得跟她的心头肉分开,无奈之下,只能是继续逗留家中,返程的日期也只能是一拖再拖了。这不,眼瞅着儿子现在都快半岁了,她还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动弹不得呢。
不过虽然滞留家中,但却并不妨碍她对公司的事情进行远程操控,毕竟现在公司事务早已经走上正轨,她这个董事长现不现身倒也不是太严重的问题,而昨天接到陈扬的电话之后,她本来还没觉得有什么大问题,只是按照陈扬的吩咐专门交代了下面几句,但前面接到闵柔保镖打来的示警电话之后,她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第一时间就赶紧给陈扬去了电话,她本来还想再多问陈扬几句的,不过陈扬在电话里没说太多,只是让她别担心,然后很快就挂了她的电话。
也正因为之前就已经有了安排,陈扬这时虽然看上去脸色有些阴沉,但心里头倒还不至于太过于担心闵柔的安全问题。
是的,在做出了一系列安排之后,闵柔的安全问题的确已经不是他首先要考虑的问题了,他现在脑子里思考得最多的则是该怎么样让这些幕后搞小动作的人一个个的浮出水面现出原形,更甚至,他希望能通过这样一个意外事件,让他看到隐藏在最深处的那个人……
会是他吗?
呵呵,也许吧……
陈扬不置可否的冷笑了起来。
他没有等这支香烟燃烧到尽头,立刻就摁下了桌面上话机的呼叫键,“小耿,你给肖鼎打个电话,让他二十分钟内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好的,主任,我马上通知肖局长。”
秘书耿峰很快就应声办事去了。
很快,也就是在二十分钟之内,肖局长果不其然就已经出现在了陈扬的办公室里。
肖局长也就是陈扬口中提到肖鼎,四十七八岁年纪,人长得很精神,国字脸,方头大耳的,尤其身材方面,丝毫不像大多数机关干部那样都有肥胖的通病,反倒是体型偏瘦,当然了,这或多或少也跟他的工作单位有些关联。而他也是此次陈扬对警卫局高层进行大清洗之后硕果仅存下来的一位副局长,并且,在大清洗之后,他非但没有被洗走,反倒是官升一级,坐上了局常务副局长的宝座,尽管现在还只是暂时代理的职务,算是替去外面学习的梁冠华主持局全面工作,但明眼人都知道,梁冠华这趟学习完了之后肯定是回不来了,他这个代理只要能踏踏实实的把工作抓好,应该就能够顺利上位了。
肖鼎为官多年,自然很清楚这个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为什么会砸到自己的头上,尽管,没有任何人跟他提起过什么,但他心里很清楚,自己恐怕从现在开始,就已经被其他干部们认定是陈扬这边的人马了。
对他而言,这个馅饼无疑是很诱人的,能被陈扬这样一位在国内政坛里如日中天的少壮派相中,绝对是他家里面的祖坟连续几年冒青烟的后果,但同样的,这个馅饼同样给他带来了巨大的政治风险,一旦陈扬将来在厅里混得不怎么样,他这个站队到陈系队伍里的人绝对是第一个倒霉的。
更让他无语的是,他的这次站队。其实根本就完全由不得他去选择,甚至可以这样说,现在恐怕他就连向王云示好的可能性都已经断绝掉了,摆在他的面前就只剩下一条路,要么立刻顺水推舟的就彻底倒向陈扬,要么就是彻底出局!
的确,没有人会去相信一个曾经站在不同阵营里的人,哪怕仅只一天时间都好,都已经不干净了,更别说。他之所以被馅饼砸到。最深层次的原因是他还不是王主任信任的人,事实上他调到局里的时间比陈扬也就早大半年左右,而这,才是他躲过此次清洗的真正原因所在。
肖鼎没有选择。只能是轻装上阵尽快的加入到陈扬的战车上来。否则的话。等待他的将会是厅里两个最重量级的人物同时踢他出局。
是的,有时候政治就是这么残酷!
这个时候,肖鼎多少还有些气喘的样子。看来这一路上是紧赶慢赶才赶过来的。没办法,前面接到耿峰电话时,他正巧在外面忙着些事情,要不是地方还不算太远,他还命令司机连闯了两个红灯,都不一定能赶得回来呢。
而陈扬此刻依旧是端坐在老板椅上,手里拿着份文件正仔细看着,看到肖局长进到办公室后,也只是很随意的抬头招呼了一声:“来了,老肖。”然后便又低下头看起文件来。
老板没发话,肖鼎便不敢坐下,更不敢打扰老板的工作思路,于是就只能是挺尴尬的干站在老板的办公桌前。
好在陈扬没让他久等,也就五分钟时间不到,陈扬便搁下了手里的那份文件,抬起头,看了有些局促的肖鼎一眼,淡淡的开口说道:“老肖,我刚刚接了个电话,有群众向我反映,说是我们某些权力部门现在可是了不得了,在没有任何实质证据的情况下,就敢擅自把人给先羁押候审了,这事儿搁在你那儿,你怎么看的?”
肖鼎闻言心里边第一时间就警惕起来,很明显,陈主任抛出的这个问题估计是在试探自己了。
他没有任何犹豫,当即沉声应答道:“主任,具体情况我暂时不是太了解,我只是清楚,即便是我们警卫局,也绝对不可能出现这种滥用职权的行为的。现在很多部门在处理具体问题的时候,习惯了先斩后奏,尽管很多时候他们也能自圆其说,并且事实也证明了他们的行动没抓错人,但我始终认为,这样的做法是很不可取的。”
“很好。”
陈扬脸上的阴霾稍微散了些,似乎对肖鼎的回答还算比较满意,然后就见他手指轻轻敲打了几下办公桌面,很快便做出了一个决定,沉声吩咐肖鼎道:“这样,老肖,你安排一下,从局里抽几个骨干出来,立刻到南山孔家旅馆帮我接一个人。”
肖鼎心里一怔,陈主任这句话里的信息量实在太多了点,让他的脑子里一下子有些忙不过来了,当然了,他脑子里第一时间还是无法避免的联想到了某个部门来,的确,寻常老百姓眼中,南山那地儿不过是京郊附近一个很普通的风景区罢了,但在他这个在燕京官场多个部门里混了几十年的老江湖眼中,那里绝不是什么风景区那么简单的。
尽管脑海里各种复杂念头闪现,但他不敢有任何迟疑,赶忙点头应了下来:“好的,主任,我马上安排人手过去。”
他话音刚一落下,陈扬就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他心中一凛,忙不迭改口回道:“主任,待会儿我亲自带人过去。”
陈扬这才收回目光,然后继续淡淡的开口道:“手续方面你不需要有任何担心,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咱们的人到了之后,要第一时间把现场控制住。”
控制?
听到从陈扬口中蹦出来的这个词儿之后,肖鼎背后又开始有点冒冷汗的感觉了,他不是没有亲自主持过行动的普通干部,但还真没有控制过什么地方呢。
尽管背后有点湿,但他还是飞快的答应下来:“我明白了,主任。”
“那行,你先去安排吧,待会儿等我开完会之后,我会过去看看的。”
陈扬说完就摆了摆手,示意肖鼎可以出去了。
肖鼎转身离开的时候。心里却是稍微的松了口气,毕竟,陈扬最后说的那句话还是让他放心了不少,毕竟陈扬如果能亲自去的话,他肩头的压力无疑要减轻不少。当然了,他心里也清楚,陈扬这最后一句话除了给他减压让他能放开手脚之外,同时也是在给他提个醒,事情要是办得不够漂亮,或者说没有达到陈扬所说的控制的效果。那么他肖鼎的未来可就堪忧了。
出了陈扬的办公室。肖鼎立刻拿出手机给局办公室主任去了电话。
“老吴,你听着,立刻让行动部三个组在家的人员马上回局里开会……等等,一组的人不要通知了。对。就是二组和三组……”
肖鼎刚主持警卫局全面工作还没几天光景。正忙着在全局统一思想呢,行动部跟情报部和技术部一样,都是局里的核心部门。自然是第一批动手的,现在二、三组的头他都已经换了自己的心腹,不过一组的人因为原先全是老领导梁局的嫡系,来不及洗牌,他刚才这一着急,差点把这茬都给忘了,幸好及时改了口。
挂了电话,肖鼎人已经坐进了车里,然后马不停蹄就直接朝局里赶了回去。
……
陈扬这边虽然安排得很妥当了,可他却不知道,闵柔这个时候可是遭罪得不行。当然了,主要也是闵柔在得知自己不是被带回局里而是被另外带到郊外这个她从来就没听说过的孔家饭店之后,她整个人的情绪就已经变得再也冷静不下来了。
的确也是,对于纪检单位这些个冷面部门,她是有过切肤之痛的,想当初,还在交州给陈扬打下手的时候,她就曾经被交州市委纪检部门找过一次,那一次她被隔离审查足足有一个多星期之久,虽然身体上没有受到什么折磨,但却给她心里留下了噩梦般的阴影,甚至隔了这么多年下来,每当她想起那年她被隔离审查时,那些个所谓的同志问她的那些几乎让她崩溃的问题,她都仍然觉得毛骨悚然。
如果不是事后陈扬已经把当初她签字承认了的供词给拿到并彻底销毁掉了,她甚至都不敢想象会造成什么样恶劣的后果。的确也是,她自己身败名裂倒是无所谓,可若是因为自己在万般无奈走投无路之下违心的承认了那些罪名而影响到陈扬,她恐怕当场死了的心都有了。
闵柔记得很清楚,当年自己就是被隔离在一栋老掉牙的小旅馆里头,现在时隔多年,又是这样一些同一个系统的人,又是跑到这样一个鸟不拉屎的破旅馆小饭店被隔离起来,这让她如何还能冷静得下来。
“下车!”
姓吴的女同志板着脸冲闵柔冷冷的命令道。
闵柔根本就不想下车,她一看到车外头那挂着个破招牌的小旅馆时,差点没当场晕过去,这时候就死都不愿意再配合这些人了,一只手死死的拽着车门,口里惊恐无比的对这已经下到车外的吴同志大声嚷道:“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我不是你们的犯人,你们没有任何权力限制我的自由!”
对于像闵柔这样突然间情绪变得无法控制的隔离对象,吴同志似乎是见惯不怪了,她不屑的撇撇嘴道:“我们没权力扣押你?哈,真是笑话,我们手头没点儿你的黑材料会把你带来这里进行隔离审查吗?”
顿了顿,看到闵柔依旧不肯下车,她似乎有点不耐烦了,干脆也不客气了,重新弯腰钻进车厢里,直接动手抓住了闵柔的手腕,二话不说就把闵柔往外拽出来。
闵柔又哪里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吴同志的对手,尽管她一点都不情愿,但还是三两下就被吴同志给拉到了车外,紧接着,不等她开始挣扎,立刻就在几个表情冷漠的干部控制住,一句话也没人跟她交代,她便已经被送进了这小旅馆三楼最靠西侧的一个单独的房间里了。
“闵柔,现在我们给你点时间,你自己先在里面好好回忆下自己都做过些什么,二十分钟之后,我们会正式开始对你的审查工作。”
在关上房门之前,把她带到这里来的那位林主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对她撂下了这句冷冰冰的话。
“哎,你等等。你凭什么……”
嘭!
回答闵柔的一声沉闷无比的关门声音,林主任扔下话后,就迫不及待的带门离开了。
闵柔急得眼泪都快冒出来了,下意识的便冲过去,咣咣咣的用力拉了拉门把手,可这扇铁制的大门被人从外面反锁住了,又哪里是她能够拉得开的。
无奈的试了几下,她只能放弃了这个念想,转而开始用力的拍打起铁门来,口中不住的大喊道:“开门!你们开门啊!”
可遗憾的是。哪怕她拍打得手心都红了起来。但除了咣咣的回音之外,外面没有任何一个人给她半点回应的,更别说开门放她出去了。
五分钟后,闵柔彻底放弃了这个幼稚的想法。已经快把嗓子喊哑了的她不得不暂时休息会儿了。她转回头。这才得以看了看这个小房间的布局构造。
房间很普通,也就十多平米的样子,门窗都是铁制的。都紧锁着,屋里光线很暗,并且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逃脱的可能,当然了,现在还没到她绝望的时候,她也不会傻到立刻就去干些不靠谱的蠢事。
除此之外,房间里的陈设倒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一张书桌,一把木制靠椅,另外就只有一张让闵柔看起来觉得格外扎眼的单人小床铺了。
连床铺都准备好了,这帮人到底想把自己关在这里多长时间?
闵柔喘着气儿坐到了木床上,脑子里却是不自觉的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而她这个时候心里可是悔得肠子都青了,自己怎么就这么傻呢,怎么就能相信从这些人口里说出来的话?要是自己在离开部里的时候闹一下,他们哪里又是这么容易把自己带到这儿。而且,一旦有熟人认出我了,陈扬也肯定会很快就知道我被这些人带走了……
一想到陈扬,她的眼圈就禁不住红了起来,温热的泪珠跟不受控制一般就从眼眶里簌簌的滚落下来……
“我真是太笨了,我逞什么能呢,早上给陈扬说一声我今天会回部里一趟就不行吗……”
闵柔垂着头,不停的用手背擦拭起着眼泪,低声的抽泣着,口中全是埋怨责备自己的话,看来她也多少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只可惜,她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唯一能做的就只能是等待陈扬的消息了。她不知道陈扬大概还有多久能知道自己被人扣押的消息,她只能祈祷陈扬越快知道这个消息越好了。
同时,她也暗暗下定决心,待会儿不管这些人怎么审问自己,跟自己个人有关的便也罢了,实话实说就好,倘若是牵涉到陈扬的,自己就一口咬定自己跟陈扬不熟悉,除了曾经跟陈扬在一个单位工作过几年,其他的没有任何关系,反正无论如何,自己绝对不能再犯跟上一次同样的错误了。
是的,绝对不能了!
……
闵柔在小黑屋里暗暗思索对策的时候,三楼那条长长的走廊里,林主任正跟一个身材有些微胖的男子在走廊边抽着烟,口中不时的交谈沟通着。
烟雾缭绕中,林主任脸色有些凝重的皱眉道:“老沈,人倒是已经顺利的带过来了,不过我看过关于她的卷宗,好像咱们掌握的材料不是太详实啊。”
身边的老沈也狠狠的用力吸了一口烟,吐出烟圈时,却是同样皱眉起来:“哎,是有点棘手啊……”
这个身材微胖的男子叫沈明国,是林风的顶头上司,只不过,做为一个老纪检了,沈明国又何尝不知道现在自己面对的困境,手头上掌握的材料别说详实了,甚至以他从业多年的经验判断,根本就谈不上一份合格的材料证据,完全是有点硬着头皮上的所谓材料,就这点材料就把人给弄到这个他们极少启用的秘密地方审讯,小题大做不说,回头一旦出了问题,恐怕就有点不好交代了。
尽管这种事他们之前也不是没有干过,可回头一旦搞清楚后把人放了,他们就屁事也没有了,绝对没有谁还会闲着没事敢回头找他们要说法的。但这次可不一样,带到这里的这个女人,却结结实实的让沈明国头疼得脑仁儿都快爆炸了。
他不知道这个女人跟那位陈姓大人物私底下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也没有心情去猜测,但他只需要知道,这个女人跟那位大人物有关系就足够了……是的,足够他沈明国这辈子玩完了!
只是,他又何尝不知道,这样级数的大人物哪里是自己这屁大点的小官员能得罪得起的,但没办法啊,偏偏他那个老同学他也得罪不起,哦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他那个老同学背后的那个大老板同样也是他万万开罪不起的大人物。
现在可倒好,自己这样一个小人物偏偏就被弄到这风口浪尖上来了,要说将来不成为炮灰的话,那就是连他自己都不愿意相信。
说心里话,沈明国这个时候已经对自己的未来很悲观了,他心里清楚,即便自己这次能从这个女人身上拿到老同学想要得到的黑材料,自己将来也绝对是吃不了兜着走,立功或是搭上老同学背后大人物那条船他是不怎么指望了,他唯一希望的是,等此事过后,老同学能兑现承诺,至于老同学说的什么安排自己去什么一个大地级市去当一把手云云,自己是不敢奢望的咯,能让自己能如愿以偿的调回家乡也就满足了。
不过话说回来,老同学倒是在电话里一再表示随后会给自己再送上更爆炸性的材料,并且跟自己言之凿凿的打了包票,后面的材料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想到这里,沈明国多少重新树立了些许的信心,他狠狠的掐灭掉手里的烟蒂,罢了,就拼一把吧!
转过头,看向林风说道:“好了,老林,困难是有的,不过,咱们也不能因为遇到点困难就产生畏难情绪,更加不能有任何松懈的想法。”说着又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行了,时间差不多了,走吧,我跟你一块过去,咱们先走个过场,按惯例问一遍。”
林风却是有些诧异,“怎么,老沈,你也跟我一块过去吗?这不太合适吧?”
确实,一般情况下,这样的小案子别说老沈这个级别了,甚至都不应该轮到他这个六室主任去打头阵。若不是老沈亲自交代让他先审第一遍,他本来还打算让手下人先去忙活呢。
沈明国闻言却是暗暗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不太合适啊,只是时间不等人啊,越是拖得时间长了,变数就越来越多,也越发不是自己这个级别的小人物能扛得住的了。
抬起头,他勉强笑了笑,拍了拍林风的肩头:“没事,我就是过去看看,主要还是你来审,抓紧点时间吧。”(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诱审
羁押闵柔的小黑屋里,此刻,闵柔坐在一张单薄的靠椅上,俏丽的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目光有些恍惚的瞥向那扇紧闭着的铁窗,嘴唇轻轻阖动,又再一次的重复了之前说了不知多少遍的话:“该说的我都说了很多遍了,现在我已经没有什么需要跟你们交代的,还有,我不是犯罪分子,你们没有任何权力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闵柔,你不要再试图跟组织对抗,我警告你,你这样做,是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只会让你的问题变得更严重!”
虽然有些牙疼,但林风不得不再次冷冰冰的祭出了老手段。
此时的他面对闵柔时,的确是颇有些狗咬乌龟无从下嘴的感觉,倒不是他非得把自己比喻成一条狗,但确实是面对闵柔的时候,他手头上掌握的材料实在是少得可怜。
一份从豫西省委纪检部门传过来的,那位落马的处级干部李亮的供词,仅此而已了,至于他刚刚从组织部里拿到的那些闵柔的离职例行审计材料,他也很快就让手底下人梳理过了一遍,兴许有些地方可以做些文章,但以他的经验看,从严格意义上讲,根本就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材料,如若不是上头有人非要从闵柔身上找到突破口的话,就凭闵柔离职审计材料上列明的各项金额,比如什么差旅补助、车马费等等杂七杂八的费用,恐怕统统加起来的金额都根本就够不上劳动他们这样的强力部门介入的。
当然了。在纪检战线上工作多年,办案经验丰富无比的林风此刻面对闵柔的一问三不知,他并没有选择立刻妥协,事实上这样的隔离对象他之前不是没有遇见过,甚至可以说,基本上他审讯过的对象一开始都喜欢摆出这样一副打死也不说的硬骨头架势,但随着审讯过程的逐步深入,这些违法乱纪的干部们最终都还是会在自己的持续高压下松动、慌乱,直至最终崩溃,彻底的向组织坦白交代。
是的。在林风这样的办案老手字典里。“嘴硬”这样的词组是没有任何存活空间的。
同样的,在他这样的老纪检人眼中,任何人都是有破绽的,当然。也包括了此时嘴巴硬得很的闵柔。
只是。这个女人的破绽或者说弱点是在哪里呢?
林风开始绞尽脑汁的思考起来。同时,不得不把目光投向了坐在他身旁的沈明国身上。
他既是沈明国的下属同时也是沈明国私底下关系很好的朋友,两人并肩作战了很多年。不知道有多少干部倒在了他们配合默契的手段下。
以往,两人共同审讯隔离对象的情况也很多,几乎每到他有些犯难的时候,老沈总是会通过他之前在旁边的细致观察,找出审讯对象言谈间的破绽,然后便巧妙的接过他的话茬,用更高强度更有针对性的问话方式迫使审讯对象屈服。
但这一次,林风却意外的发现他的这个老上级,老搭档这回却是接不上话来了,反倒是打从审讯开始就一直闷头抽烟,以至于这间本就不是很透风的审讯室现在满是浓烟密布,呛人得很。
“老沈……”
林风无奈之下,只能是试探着提醒了沈明国一声。
“哦。”沈明国这才仿佛回过神来,忙不迭的转头看向林风,“怎么样,老林,问到哪儿了?”
林风闻言差点没吐血,敢情自己在这问了半天,这老沈貌似一句话也没听进耳朵里去?
无奈的苦笑一声,他还是照实回答道:“她就简单说了点跟李亮接触的情况,当然了,对于李亮在供词上提到的涉及她的问题,她都矢口否认掉了。”
“哦。”
沈明国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似乎早预料到会是这样的一种局面,然后用力摁了摁有些发胀的脑门,正打算亲自上阵向闵柔发问时,他的手机却很不合时宜的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他飞快的拿出来扫了一眼来电号码后,脸色微不可闻的变了变,然后给林风递去一个稍候的眼神,赶忙起身开门到外头去接电话去了。
林风很无语,只能是耐着性子继续盘问起闵柔来……
而沈明国在走廊里接通电话后,脸色立刻变得无比严肃起来。
“怎么样,老同学,有什么进展没有?”
“老高,这个女人嘴巴很硬,暂时还没有任何进展,还有,云海,就现在我手头上这点材料……我觉得咱们这样搞,会不会……”
不等沈明国的退堂鼓打完,电话那头的男声就很不客气的打断了他:“你放心吧,我给你保证,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稍微停顿了一下,那边的男声再度响起:“老沈,我知道你有压力,但是请你相信我!”
沈明国沉默了下来,他当然知道对方的底气何在。
隔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才再次开口道:“老高,我必须提醒你一句,以我们手里的材料,按现在的审讯进度,根本就不可能从这个女人口中……”
“老沈,我不是给你提示了过了吗?审讯一旦进展不利的话,你可以试着从那个方面寻找突破口。”
沈明国闻言心中一惊,他当然知道对方口中的突破口在什么地方,但明白是一回事,他这时候还是颇为犹豫的,嗫喏着小声说道:“老高,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对面男声冷冷的打断了他犹豫不决的话头,“老沈,你就放开手脚去做吧!”
“好吧,我尽力去做,不过我希望你那边的动作也快点。”
在对方的强势下,沈明国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放心好了。老沈,我明白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对方就先把电话给挂断掉了。
沈明国收起电话时,脸上的犹豫之色已经全然不见了踪影,重新变成了一个冷面干部的铁血模样,用力推开铁门,再次走进了小黑屋里。
重新走回到审讯桌旁时,他立刻就打断了林风正在进行着的没有任何意义的盘问:“老林,你先出去回避一下,我来单独问她几个问题。”
林风闻言。顿时眼睛一亮。非但没有被踢开的不悦感,反倒是立刻就意识到自己这个老朋友肯定是找到新的突破口了,当即二话不说就从靠椅上起了身,给沈明国递去一个会意的眼神后。快步离开了审讯室。并且把铁门重新给带上了。
“咣!”
一声闷响过后。审讯室里就只剩下了闵柔和沈明国两人了。
确立主审位置之后,沈明国却并没有急着开始审问,而是拿起桌面上的热水瓶。然后倒掉了闵柔面前那只搪瓷杯里已经冷却下来的水,重新给闵柔倒上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开水,并且还亲手给热水里泡上了一只一次性的茶叶袋,轻轻的放在了闵柔的面前后,才很客气的开口说道:“闵柔同志,先休息一下,喝口热茶吧。”
沈明国这副和蔼的做派明显跟刚才林风的严肃冷漠有很大的区别,这也是他们惯用的老伎俩了,一张一弛之间,不动声色的瓦解掉隔离对象的戒备心理。
闵柔毕竟不是这些专业人士肚子里的蛔虫,虽然也很诧异这个有些发胖的干部为什么这么好说话,但毕竟她就算到现在也没觉得自己犯了什么大案要案,仍然还存着几分对方是不是搞错了的想法,加上她前面嚷得嗓子也快哑了,这时候喉咙都有些辣得生疼,这时看到对方也没这么冷漠了,她便也不再像刚才那么抗拒了,虽然仍然有些警惕,但还是把目光从黑漆漆的铁窗方向回转了回来,两只手捧起了热乎乎的搪瓷茶杯,轻轻吹散飘在茶面上的水汽,浅浅的泯了一小口实在谈不上有多么美味的茶水。
看到闵柔的戒备心理有所松懈下来,沈明国暗暗点了点头,表示很满意,也不急着催促闵柔,而是很有耐心的等待着闵柔慢吞吞的喝着茶。
趁着闵柔小口喝茶的当口,沈明国语气温和的缓缓开了口:“闵柔同志,你也别太过于紧张了,这样好了,接下来我就跟你随便聊聊天,至于咱们聊天的内容我也保证不会记录在案。呵呵,你看,我已经把我下面的同志都叫走了,不是吗?”
闵柔自然是没什么心情跟对方聊天的,她虽然把脸转了回来,但目光却始终盯在自己两手捧着的茶缸,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反正就只是一声不吭的喝着热茶。
沈明国对闵柔的沉默表现似乎也没有任何不满,依旧是自顾自的说着话:“嗯,这样吧,我先简单说说我了解到的一些关于闵柔同志你的一些个人情况好了。”
顿了顿,他也拿起茶缸喝了口茶,然后才接着说道:“闵柔同志,你是江南省交州本地人,对吧,据你的档案上写的,你很小的时候家里就遭遇了很不幸的事件,父母亲走得很早,不过幸运的是,你后来的养父母对你很不错,也很照顾你,不仅给予你跟其他孩子一样的关爱,还供着你一直到国外读完了书,你也如愿以偿的学成回国进了养父给你安排的单位工作,最后,你还在养父母的安排下,嫁给了从小跟你一块长大的哥哥,本来,这应该也算是一段比较美满的姻缘了,我应该没说错吧,闵柔同志?”
说到这里时,沈明国故意稍作停顿,看了一眼闵柔,似乎是希望抓住闵柔在听了自己这一番叙述后,脸上的一些不易被人察觉到的微小表情变化。
但很遗憾,闵柔这时候却是依旧保持着两手捧着搪瓷杯的姿势,目光低垂着,脸上也看不出有任何的表情变化。
对闵柔的表现,沈明国暗暗有些诧异,毕竟从他手头上搜集到的一些关于闵柔的档案上分析,闵柔算得上是个从小命运多舛的苦命人,按理说。自己这一通忆苦思甜的回忆下来,她没道理还能保持得住像现在这样的一副漠然的态度吧?
好在这个不是沈明国要说的重点,他也不算太失望,紧接着便继续往下说道:“本来呢,你有满意的工作,幸福的家庭,更有一个疼爱你的丈夫……”
说到这儿时,沈明国的眼角余光突然间发现闵柔握住搪瓷杯的手似乎轻微的颤抖了一下,他知道自己并没有眼花,反而应该是抓到了问题的关键地方了。
他心里暗暗一喜。立刻稍微加大了一些声量。继续开口说道:“但这一切,都在十年前的那个夏天发生了改变,有一个男人突然闯入了你的生活中,改变了你原本平静幸福的生活状态。无可否认。即便是现在。你也仍然还是个很漂亮迷人的女人,而这个男人,他不仅仅是你的上司领导。他因为垂涎你的美貌,不惜利用他手里的权力,接近你,介入到了你的生活中,更甚至,为了得到你,这个男人动手除掉了他眼中最大的那个障碍,也就是你曾经的丈夫……”
沈明国的声音渐渐的升高到了一定程度后,突然间停了下来,然后头轻轻一抬,冷厉的目光紧紧的盯在闵柔的脸上,一字一句的逼问道:“我没有说错吧,闵柔同志?”
但沈明国再次失望了,闵柔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变化,甚至,就连刚才他第一次提到闵柔家人时候,闵柔那微小的手部颤抖都再没发现了,闵柔这时候就仿佛一个字也没听到耳朵里去一样,依旧是目光低垂着,专注的盯着热气腾腾的搪瓷杯面……
“闵柔同志,请你不要回避我的问题!”
沈明国不得不再次提高了音量,试图用这种方式刺激闵柔,在他看来,闵柔这个时候的镇定明显是假装的。
或许真的被刺激到了吧,闵柔总算是把目光从杯面上移开了,她抬起眼看向了沈明国,嘴角轻轻动了动,然后才淡淡的开了口:“我不太明白你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非要我回答,那么我可以很坦白的告诉你,或许,你这个故事编得很有趣,但我身上可从来就没发生过你说的这些事情,嗯,就是这个样子的……”
说罢,她再次垂下目光,重新看向了搪瓷杯上方升腾而起的雾气。
嘿,还真是够嘴硬的!
沈明国已经多少能体会到一点刚才老同事林风的无奈了,当然,他并不气馁,而是继续沉声说道:“你不愿意承认也没关系,事实上这种事情没有人愿意去回忆,好吧,那我就长话短说,挑些重点好了,你的丈夫死于非命之后,虽然事后官方给出的解释是不慎从高楼摔落,但这里面疑点很多,当然了,我想你也不会承认的,不过不要紧,这个案子我们还会再去调查,我接着说好了,你丈夫死后,你就彻底沦为了你的上级领导,一个陈姓干部的玩物,我这么说,没有问题吧?”
闵柔依旧是没有任何回应或者表态,就仿佛这间屋子里就只是沈明国一个人在自说自话罢了。
“好,之前的事情太遥远了,咱们暂时略过不提,我就说说近点的吧,我看过你的履历表,这么多年下来,你虽然调离了那位陈姓干部身边,但其实你们私底下的联系一直很多,甚至可以这么说,他其实一直都还控制着你,就算是到了现在,也是这样的一种状况,当然了,我能理解你的无奈和无助,事实上,我想换了是任何一个其他的女人,在这样的情况下,恐怕都没有办法不在这个位高权重的大人物的淫.威下屈服……”
“这位同志,请你不要再血口喷人了,好吗?”
闵柔突然间似乎忍无可忍了,她抬起头瞪向了沈明国,“我不知道你到底编这个故事的目的是什么?但请你不要侮辱我的人格,我没有你说的这么惨,除了现在,除了你们这帮人之外,事实上也从来就没有人逼我做任何我不愿意做的事情,至于你提到的什么大人物,呵呵,更加可笑了,我这辈子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大人物,更别说姓陈或者姓李了……”
“你撒谎!”
沈明国突然间脸色一沉,用力的拍案而起,打断了闵柔的话。
闵柔被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便把身子往后缩了缩。
沈明国阴沉着脸,盯着闵柔道:“闵柔同志,你不要妄图否认了,我坦白跟你说好了,我手头上可是有很多你出入那个大人物家里的证据!”
“证据?”闵柔脸色也冷了下来,“笑话!”
的确,尽管沈明国声色俱厉的恐吓闵柔,但闵柔毕竟不是个年少无知的女孩了,他这几句话起到的作用确实不大。
沈明国当然更不可能有什么所谓的闵柔出入陈扬家里的证据,这些话也就是他拿来唬住闵柔的,只是他的确是没想到闵柔如此难对付,本来以为自己由浅入深的这一番叙述之后,再来个铁证如山,闵柔势必会在慌乱之下彻底崩溃掉。
但,可惜的是……(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尽在掌握之中
江南省,交州市委大楼三楼的小会议室里,此刻正召开着一个临时常委会议,会议由市委书记张朝亲自主持,基本上所有在家的市委常委都已经被召集到这儿了。
张朝书记先是简单的说了一下这个会议的主题,他没有太多废话,开门见山道:“同志们,我刚刚接到省里的通知,本周末,中央要下来一个工作组到咱们的辛庄开发区进行考察,据我收到的消息,这次中央下来的这个工作组规格很高,工作组成员涵盖了发改委在内的中央各职能部门的同志,可以说,他们既是来检查我们的工作,同时也是我们交州难得的一次发展机遇,大家一定要引起足够的重视。”
张朝这番开场白说完,下面坐着的其他常委们就很有些不以为然,辛庄开发区现在就是整个交州乃至整个江南省的名片,哪年上面不下来十个八个的考察团工作组啥的,规格级别哪回不高啊?这张朝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电话通知大伙的时候就跟火烧了他家房子一样?
因此,张朝话音落下后,会议室里没多大反响,喝茶的喝茶,抽烟的抽烟,又或者是低头无聊的翻看文件的也有,反正就没看到有谁主动去接张书记的话头的。
张朝对底下众人的疲懒表情看在眼中,但没办法,他也是刚刚当上交州一把手没多长时间,加上底下这帮子常委们跟他也差不多,几乎全都是陈扬主政开发区时的老人了。大家伙对他实在是敬畏不起来,或者应该这么说,在整个江南省官场里头,其他地方不知道,反正在交州,不管换了多少任一二把手都好,这帮辛庄走出来的干部都不是太买账的。
不是省里不知道这些辛庄干部平时太牛气,实在是他们的确是有牛气的本钱啊,君不见,现在仅仅一个辛庄开发区的年gdp生产总值就已经超过了整个省城江南市了。更别说加上整个大交州地区的规模了。因此。上面对于辛庄出来的这帮干部还是很倚重的。
事实上张朝自己也是拖了辛庄这些年飞速发展的洪福,才逐步的从一个小小的副处级慢慢爬升到交州市委书记这个正厅级位置上来的。
只不过,还没坐正的时候他多少还能容忍昔日同袍们平日里的一些不太规矩的举动,但一旦真正坐上了一把手的位置。他却对这些老朋友们横看竖看都不怎么顺眼了。
当然了。此刻他虽然很恼火。但心中还是忍不住暗暗冷笑,一帮子蠢货,待会儿就让你们大吃一惊!
脸上保持着严肃到了极点的表情。他轻咳一声,继续开口道:“各位,你们都给我听清楚了,我已经收到正式通知,这次中央下来的检查组将会由中办的陈主任亲自带队……”
这一次,张朝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只见整个会议室里顷刻间跟前一秒钟完全变了副样子,原本正捧着茶缸喝茶的常委们就如同手里的茶缸突然间变成烫手的火盆一样,马上就搁回了桌面上,而抽烟的同志则是第一时间马上就把手指里夹着的香烟给用力摁熄灭掉了,至于那些前一秒钟还在翻文件的,讲小话的,统统都在下一秒钟正襟危坐起来。
是的,所有人几乎都在这一秒钟完成了一个规模颇大的转变,精神状态陡然间变得就跟前面最后一个步入会场的张朝一样,紧张、严肃、面色凝重无比。
刚刚还宛如一个座谈会一样的会议现场,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所有在座的常务们无不坐得跟开战前会议的国.军将领一样,腰杆挺得笔直,脸带肃容起来。
站在椭圆形会议室前端的张朝也被这些常委们这一刻表现出来的高素质结结实实的震惊了一把,他顿时有种泪流满面的欣慰感涌上心头,若是每次自己主持会议的时候,这帮鸟人都能这样尊重自己那该有多好啊……
只是,张朝也知道他的这个想法恐怕是很难实现了,手底下这帮桀骜不驯的干部也只会在听到陈书记的名号时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当然了,也包括他张朝自己在内。
的确,尽管陈扬自打离开辛庄开发区,离开交州之后再也没有回到过这个他曾经工作过的地方看看,但他当年主政辛庄时期所做的每一件事依旧牢牢的印刻在所有曾经在他手底下做过事的干部们脑海当中,兴许是老领导那不怒自威的强势形象留给众人太深刻的印象了吧,以至于到了现在,这些他的老部下们仍然是对他敬畏有加。
就比如说刚才,光是听到从张朝口中说出中办的陈主任这几个字之后,所有人哪里还敢还有半点疲懒模样,就仿佛这个时候自己稍微懒散一点的样子,马上就会被远在千里之外的老领导瞧见一样。
没办法,对于他们这些个从辛庄走出来的干部们而言,陈扬这个老领导的威信实在是太过于强大了点。
张朝很满意此刻会议室里的凝重氛围,虽然这是所有底下人对老领导的敬畏,但他还是先替老领导笑纳了。
满意的轻点下头,他才继续接着上面的话头说道:“陈主任此次亲自带队回来看看,对我们在座的每一个同志来说,都是一次难得的向老领导汇报这些年工作成绩的机会,我们必须要当做今年我们交州市全年最重要的一项工作来抓,此次迎接中央工作组的接待工作必须要做到万无一失,由我亲自担任接待小组组长,林市长担任副组长……”
很快,一连串早就在他心中打好的腹稿毫不停顿的安排了下来,整个过程当中,很难得的没有出现以往他主持开常委会时候时不时就会冒出来的不同意见。所有在座的常委们在听到他的安排后都第一时间就牢牢的记住了自己的工作内容。
而张朝一口气把工作布置完毕之后,才松了口气,然后用饱含深情的口吻做了总结发言:“同志们,相信不用我说太多,大家心里都很清楚,陈主任是在座的所有同志,包括我在内的老领导了,交州是陈主任的第二个故乡,可以这么说,没有陈主任当年的高瞻远瞩。没有陈主任当年在辛庄的辛勤工作。现在的辛庄,乃至整个交州地区根本就不可能取得如此巨大的经济成就,同志们,喝水不忘挖井人啊。咱们在座的所有同志。务必都要拿出最高昂的干劲。最热情的态度,最饱满的精神面貌来迎接咱们的老领导回来视察工作……”
啪啪啪!
张朝的总结发言刚一落下,会议室里自发的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张朝似乎都被自己的发言给感动了一把。怀中激荡难平的心情,摆了摆手:“好了,散会之后,大家可以立刻开始分头行动了。”
没有任何人耽搁,很快,一众常委们便急不可耐的离席而出,纷纷回头去布置自己的工作去了。
而张朝这才想起来这个会议是临时召开的,也不知道秘书有没有做会议的全程记录,赶紧转回头招呼了一声秘书:“小张,做了会议记录没有?”
小张秘书忙不迭凑近领导身旁,恭敬无比的回应道:“都记下来了,书记。”
张朝还是不忘交代一句:“回头再好好整理一下,形成正式的会议文件,我要过目。”
“好的,书记,我知道了。”小张不敢怠慢,赶紧应下。
张朝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心里盘算着,自己刚才的会议发言还算比较生动的,只是回头等陈主任过来了,自己该怎么样不动声色的把今天的会议记录展示在老领导面前呢?这个倒不太好办啊,毕竟老领导可是一向来不喜欢这种虚头八脑的东西的……
张朝还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的时候,前脚刚离开会议室的副市长兼开发区区委书记万伟却是快步追上了也是同样急急离开的政法委书记于文化。
“于书记,等我一下。”
于文化闻声收住脚步,停下来看向万伟,有些不解问道:“怎么了,小万?”
万伟今年也才三十五岁,之所以这么年轻就被提拔到了市委常委这样一个重要岗位上,除了他是辛庄开发区一把手的原因之外,另外最重要的原因还在于他曾经担任过陈扬的秘书,因此,当市委提议由他出任开发区一把手乃至后来又提他为副市长,让他进常委班子的时候,没有一个常委表示反对的,可不是吗,谁知道这是不是老领导的意思啊?
当然了,他资历毕竟尚浅,是以像于文化这样的老资格常委还是亲切的喊他一声小万的,对此称呼,他自己倒是没多大异议。
不过这时候万伟脸上的表情却显得比前面在会议室里时候还要凝重,他轻轻拉了拉于文化的衣袖,低声道:“于书记,借一步说话。”
于文化是知道万伟跟陈主任的关系密切的,当即也是神色一凛,赶紧跟着万伟一块走到了走廊尽头没人的角落。
直到这时,万伟才很严肃的开了口:“于书记,有个事情很急,需要你尽快去处理一下,是这样,咱们市里有户人家你先去查一下,户主姓谭,叫谭文海……”
万伟几乎是用一种交代于文化办事的口吻把事情给一口气说完了,而于文化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心里清楚得很,万伟是陈主任身边的亲近人,经万伟口中说出来的紧急事情,显然是陈主任的意思,他当然不知道这谭文海是何方神圣,但只要这户姓谭的人住在交州,自己就算挖地三尺也得把这户人家给找出来,然后立刻严密监控起来。
等万伟交代完毕,于文化才试探着小声问了一句:“小万,这是……陈主任的意思?”
万伟脸色一板,瞥了一眼于文化,沉声道:“于书记,这不是你需要了解的,你只管尽快去把事情办妥当了就行……”
靠!
于文化在肚子里暗骂一声。但脸上却丝毫不敢流露半点,很快便急急忙忙的转身办事去了。
……
半小时后,市里一处高档小区,一栋独门独户的小别墅的院门口被突如其来的十多辆警车给围住了,很快,几十个荷枪实弹的干警呼啦啦一下子从警车里跳了出来,就跟这处别墅里住的是恐怖分子一样,转瞬间就把这别墅外围四周围了个水泄不通。
而政法委书记于文化同志这时也从一辆警车里跳了出来,二话不说就示意手下把院门给敲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五十多岁年纪的男子,也不知因为什么缘故。这个男人一看到外头这一圈的警察之后。脸色大变,下意识的就想要把铁门重新关上,可他哪里是外面那些虎视眈眈的干警们的对手,还没等他动手。两个虎背熊腰的持枪干警就哗啦一下。一左一右的用枪顶住他的脑门:“别乱动!”
于文化脸色凝重异常的沉声问这男子道:“你就是谭文海吧?”
男子似乎已经猜到了事情始末。听到于文化口中说出他的名字之后,顿时脸如死灰,整个人如被抽干了一般软趴趴的瘫坐在了地上。
于文化根本没有理会他。当即转头对左右吩咐道:“把他带走!”然后大手一挥,第一个就带头快步冲进了谭文海的别墅里。
很快,一大帮干警们鱼贯涌入,不多时之后,别墅里便传来了一阵咣当咣当的翻箱倒柜的声音……
十分钟之后,万伟接到了于文化的电话,电话里于文化就简单的说了全部搞定这几个字,万伟不敢稍有怠慢,得到可靠消息之后立刻就在办公室里拨通了一个他极少主动拨打的号码。
“书记,事情已经办妥了,谭文海当初被抓获,谭家别墅也已经查抄完毕。”
“嗯,我知道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平淡无奇的声音,万伟听后,却是浑身上下如打了管鸡血一样的兴奋无比,只可惜的是,很快,那边就把电话挂断掉了。
……
京城,南山郊外的一条小路上,此刻,一辆黑色奥迪车正朝着郊外急速行驶着。
因为这个时间段车子不多,加上又是在郊外了,奥迪车已经算是开得挺快的了,虽然有些颠簸,但坐在后车厢的一名中年男子却仍不时的催促前面的司机再加快点速度……
中年男子神色冷峻异常,除了催促司机之外,时不时的还会低下头打量几眼紧紧握住在他手里的一只黄色的档案袋,也不知道档案袋里装了些什么,每当他的目光触及到档案袋时,却是不由自主的会现出几分异样的色彩来。
“呵,真是没想到,原来这世界上还真有‘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事情哟,呵呵,陈主任啊陈主任,恐怕你做梦都想不到,你这个堂堂的大人物也会在阴沟里头翻船吧……”
想到这里时,中年男子脑子里自动脑补出了一副生动的画面来,更甚至,他能隐隐感觉到,这条烦人的小路也似乎不那么颠簸了,而前方迎接着他的,将会是一条直通罗马的金光大道……
只是,如果他现在就能知道,当他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等待着他的也许不是一条金光大道,而将会是一条通向地狱的大马路时,他还会不会像此刻这样,露出这样一副会心的笑容呢?
的确,没有人知道。
哦,也不一定,也许还是有人能知道的。
……
办公室里,刚刚开完一个重要会议的陈扬很有些疲惫,回到办公室之后,便没再像往常那样继续投入到工作当中,而是很悠闲的坐到了会客用的真皮长沙发上,也没让秘书小耿进来,而是自己一个人饶有兴致的泡起功夫茶来。
只可惜,他这一泡茶叶还没完全弄好,墙上的大挂钟当当当的连敲响了好几下,他下意识的抬眼一看,呀,不知不觉当中,居然已经到了十二点下班时间了。
“呵呵,这么快就到时间了,看来这泡好茶得浪费掉咯……”
陈扬无奈的放下了手里的活儿,虽似乎有些不舍,但还是从沙发上起了身,恰在这时,办公室门也正好被人敲响,秘书耿峰推门而入,恭敬的低声请示道:“主任,车子已经备好了,您是不是现在就下楼?”
陈扬一扫之前脸上的疲惫之色,沉稳的轻点下头:“嗯,走吧。”
很快,下到楼底,他便钻进了早已经准备好的红旗车里。
在后车厢坐下之后,陈扬便闭目养神起来,同时,口中沉声吩咐道:“老傅,直接开到南郊吧。”
“好的,主任。”
司机老傅不敢怠慢,应完之后,忙不迭就发动了红旗车,很快,红旗车便缓缓的驶离了大院门口,径直朝着前方开了过去……
与此同时,南郊的一条不太引人注意的,通往孔家宾馆小路上,十几辆载满了人的黑色帕萨特小车很突兀的就呼啦啦一下出现在了这家宾馆周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