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感慨
如果把写手成神看成是现实版的《凡人修仙传》的话,我觉得网站是门派,a签是筑基,上架是金丹,起码月薪过万才算元婴老怪……。
遗憾的是本人由于资质所限,恐怕这辈子都没有成神的希望。我码字很慢,每天下了班后,忙活一阵,从**点开始断断续续地写,要到一两点才能码完一章。我也知道这个时间发文不好,可我能力如此,唯有咬牙坚持。
《凡人修仙传》中我最佩服的是韩立的性格毅力,我心中向往,把自己当成一个小小的修仙者。每天一有空闲就琢磨剧情,不张扬,也不想过多的说什么。只希望自己能够厚积薄发,有苦尽甘来的一天。
修真界里会遇见各种各样的人物,现实中也不例外。我一边码字,一边不时地看一下自己的数据,结果发现瞬间多了十张黑票,而这个间隔应该不超过半个小时。我不知道是半个小时内有十位读者对我的作品不满,还是有人瞬间投我十张黑票。如果是前者,我虚心改正,努力把作品写好;如果是后者,我也虚心改正,我写的什么玩意啊,让他如此愤恨!
不多说了,明天上午回家的车。春节期间更新照常,如果力有不逮,还望各位见谅!
祝各位书友新年快乐
在新的一年里,祝愿各位书友一帆风顺,二龙腾飞,三阳开泰,四季平安,五福临门,六六大顺,七星高照,八方来财,九九同心,十全十美,百事亨通,千事吉祥,万事如意。
本人能力有限,唯有一颗好好码字的心。希望各位书友在新的一年里多多支持,谢谢诸位!
请假条
今天同事聚餐,喝了很多酒,又没存稿,昏昏沉沉地写了一些,自己读了味同嚼蜡,恨不得全丢到回收站里了,今天是不能更新了。很烦躁,这个月的全勤算是废了。收藏和点击也不给力,实在是让人心灰意冷。我写的慢,写的也算不上好,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就是用心好好写和持之以恒地坚持,今天的断更实在让我抓狂。恨谁都没用,只怪自己不争气。唉!明天再更了,希望看这部书的书友还能够一如既往地支持我,谢谢!
上架感言
一直就有写书的梦想,只是这几年断断续续的,始终也写不了几个字。一晃许多年过去,才知道自己虚度了多少年华。
来到纵横后,很踏实,很安心。老老实实地码字,不骄不躁。有人说想看一个人炒股是新手还是老手,聊几句就能看出来。刚入股市的人目空一切,豪情万丈。炒了一段时间,经历过熊市的人,会谦虚很多。而经历熊市后,还能一直坚持的人,你问他会不会炒股,他多半嘿嘿一笑,不懂啊,胡乱弄的。
我觉得写手这行也一样,自古文人多相轻,每个有点文学梦想的人,都觉得自己的作品好,而看不到别人的优点。万幸的是,我已经过了目空一切的阶段。
我的文很一般,码字也很慢,可我没了那些不切实际的梦,只是踏踏实实地码字。有了成就,不过分高兴;被人黑了,也不觉得怎样!
能怎么样呢?我什么都改变不了,能做的,就是不间断地码字。古惑仔中陈浩南说,我出来混,就靠三样东西,够狠,讲义气,兄弟多。
阿星出来混,只能靠码字,老老实实,踏踏实实地码字。谁让我才华不够,人脉不广,兄弟不多呢!
但是一路走来,还是要感谢一些人,没有他们,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否坚持到现在。即便可以,心理上也未必能如此坦然吧!
感谢签约我的编辑流兮,责任编辑听风小楼。给我捧场的书友梦醒心亦醉、杨世胤、幻裳羽、过度玄幻。投给我月票的书友猪的承诺、逍遥游风。同时也感谢那些一直投我红票,给我收藏的书友们!没有你们,我走不到今天,虽然跟那些大神比,这不过是很渺小很渺小的一步;可对我而言,却是人生前进了一大步。再次谢谢支持我的各位书友!
关于更新,我想说的是,我会保证每天一更。今后会尽量加更,达到一周十更的样子,小弟能力有限,只能一点点来,不敢说大话空话!
最后希望各位书友能够一如既往地支持我,谢谢诸位!
第一章 似梦似醒
“哎,妈,你和我爸挺好的吧?哎,我挺好挺好!那个……对不起啊,妈,今年我又不能回家过年了。对,那个公司挺忙的,然后又得加班。嗯,我知道。我都多大了还照顾不了自己。这个真没有,妈,我也想找,我也想结婚,这不真没合适地吗!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行了,妈你别问了,有了肯定第一时间通知你。行了,先不跟你说,下回再给你打吧!我挂了,妈!”
挂掉电话之后,张铎的心情无比压抑。今天是元旦,从理论上讲,他已经是一个三十岁的男人了。虽然只是虚岁。可依旧让他感到无尽的紧迫、沮丧和颓废,甚至还有着一闪而过的万念俱灰。
都说男人三十而立,可他如今都快无立锥之地了。一晃毕业好几年,一事无成,钱没攒下,工作又不大顺意。
他是一家大型书城的营业员,勉强沾点国企的边。因为项目属于文化产业,有财政拨款,对于盈利这方面,并不是书城创建的第一目的。他们没有销售压力,自然也就没有干活的动力,每天就是趴在架子上看书,要不就是聊天、玩手机。而每月领到的工资只有固定的那么一点也就变得理所应当了。
平日里还能自己骗骗自己,觉得虽然赚的少点,但总算胜在清闲。可一到过年就把他打回了原形,平日里的怡然自得瞬间变得幼稚可笑。一个赚不到钱的男人,即便优点再多,也称不上好男人的。
张铎不敢回家,他害怕亲朋问他的年终奖和工资;害怕家人问他有没女朋友,催他去结婚;害怕同学聚会,看着别人春风得意,而自己却如此地落魄。过去朋友们给他的评价最多的是“有才”,而现在恐怕是“没用”吧!
他倒了一杯白酒,继续一个人自斟自饮。租的是个单间,七八平的样子,堪堪放下一张双人床,就没剩多大空间了。隔壁的两个屋里住了两对情侣,因为不能做饭,大家都是早出晚归,平时也没什么联系。
父母倒是提过让他买房子,说家里可以出首付,让他自己还月供。他算了一下小户型的月供和自己的工资后,父母再提他就总往后拖了。
张铎越喝酒越难过,想想当初他也曾经踌躇满志,豪情万丈。毕业的时候一个人拖着行李箱到“鹏城”闯天下,没想到几年之后被现实的社会打击的苟延残喘,灰溜溜地跑回家乡,到省城谋生。
“混吃等死、胸无大志。”这是他的一个远房长辈酒后斜着眼睛对他说的,他那时没有反驳,只是苦笑。志向远大又怎么样?他又不是没有过理想,可惜后来戒了。
“时运不济,命途多舛,冯唐易老,李广难封。”“马有千里之程,无人不能自往。人有凌云之志,非运不能腾达。”“蛟龙未遇,潜身于鱼虾之间。君子失时,拱手于小人之下。”张铎常常以此自勉,时常在酒后大段大段地背诵那些感怀身世的诗词文章,而换来的不过是一场大醉和第二天醒来时的无比头疼。
醒来的时候四周一片漆黑,他没有睁眼,闭着眼睛伸手去摸枕边的手机。白天还要去上班,他要看下时间来决定是要起床还是再睡一会。
张铎也是睡得迷糊,反应有些慢。伸手去摸枕边的是手机,一摸之下没有摸到,再一摸竟到了床边,他心里有些发毛,心说难道自己是在做梦?虽然向来是孤枕难眠,却也是渴望能有个枕边人,所以他一向睡双人床的,断然不会睡了一夜变成单人的啊!
他摸索着打开了灯,眼前的场景却让他呆住了。这哪里还是他蜗居的单间,分明是他在梦中渴望回到却不敢回的家啊!只是这屋里好像少点什么吧?张铎有些困惑,却根本没想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下意识地把手指放到嘴里,正要咬时,门却吱嘎一声开了,却是张母走了进来。张铎却是吓了一跳。整个人腾地贴到了墙上。
张母进屋见张铎身子贴着墙,手指放在嘴里,一副惊骇异常,正准备咬的样子,不禁笑道,“傻孩子,睡糊涂了,从今天起就是个高中生了,怎么还像个孩子,吃起手指了。”
“高中?”张铎有些疑惑,看着面前三十多岁的张母,一个诡异的念头不禁闪到脑中,“难不成我……我重生了?”
张母拿过儿子的手拍了一下笑道:“不用咬了,傻儿子,你考上市一中了,不是做梦。”
“我也是太高兴了。”张铎讪讪地掩饰道
“天还早,再睡一会吧,做好早饭了妈来叫你,今天要去报道,有的忙呢!”张母觉得今天的张铎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太在意,那时还不是现在,重生的观念深入人心,任张母想象力再丰富也无法联想到她眼前的儿子脑海里已经多了十几年的记忆,也就转身出去了。
张铎胡乱地点头应着,望着走出去的张母,不自觉地又把手放到嘴里。“啊!”
这回咬到了,是真的。望着那一排不深的牙印,张铎有些慌乱,也有些欣喜和不知所措。
“我真的重生了?现在究竟是一场梦,还是在那边才是大梦一场?”
他觉得心真的很慌,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他勉强算一个唯物主义者,总觉得人生太过短暂,同漫长的历史长河相比,短短几十年不要说浪花,就连水珠都不是。谁记得自己的前世,谁人又真能有来生。既然一切都会忘记,前世来生有与没有又有什么区别。人死如灯灭,凑合活着吧!他经常那么对自己说。
这些年一直以小说为精神寄托的他不是没有过重生该多好的念头,都是在他最失意,日子过地狼狈不堪,感情生活苦闷不已的时候。可现实总是如同他当初坚持买的彩票,给自己希望的同时又不断的给自己失望。可现在的场景,二十九年信念一朝轰塌。他觉得有些不知所措,好害怕会突然醒来,世界又成了原来的样子,发现自己不过是大梦一场。
张铎紧紧地抱着被子精神失常似的喃喃自语,慢慢地安静下来。缓缓地闭上双眼轻声自语:“我要睡觉,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的世界会变成一个美丽的新世界。”身体轻微地抽搐着,眼角缓缓地流下一滴泪珠。
张铎迷迷糊糊地躺着,不知过了多久,鼻子却被一只小手捏住了,睁眼看去却是小妹张彤。他这个妹妹自小便聪明伶俐,乖巧可爱。样子又随母亲,远比自己这个父亲样子缩小版好看的多。本应是个极受父母疼爱的,可惜农村多是重男轻女,父亲虽总说姑娘儿子一样。他却知道父母爱自己远远超过小妹。
说来也是奇怪,张铎有时自己都想,自己怎么跟罐儿养的王八似地,越长越抽抽呢?小时侯也是个干净漂亮的小男孩,一张小嘴就会捡好听的说。那成想人越大样子越普通,话也说不上半句,常常把张父气的半死。
小丫头见张铎发呆,晃了晃还捏着鼻子的手说,“哥,你不是被我捏缺氧了吧?”
张铎一把打掉妹妹的手,没好气地说:“一边玩去,小丫头片子。”
“哼,神气什么!”小丫头皱着鼻子扬着下巴,气鼓鼓地走了。
望着出门的妹妹,张铎不禁笑了笑,鼻子却有些发酸。妹妹小她三岁,自小便与自己亲厚,他也愿意哄着妹妹玩。兄妹俩从小到大,没吵过一次架,小时家里穷,兄妹两人吃一只雪糕,你一口,我一口。如果亲戚给妹妹什么好东西,一定会记得给哥哥留着。张铎闯了什么祸,小丫头从来不会告状,只会为他求情,老爸每次要打自己,巴掌还没落下来,她那边到先哭了。从来不会跟自己抢电视,却常常在自己看电视时给自己洗苹果吃。而自己离家这么些年,却很少再吃苹果了。
这些年在外面混的很不成样子,也是常常是妹妹接济自己,还绞尽脑汁地想法维护兄长那点可怜的尊严。妹妹总打电话给父母说,你们给我哥买个房吧,没房他怎么找对象,怎么结婚啊?想到这些,张铎觉得好想大哭一场。
外面忽然响起张父跟母亲说话的声音,“我儿子醒了吗?”
“爸,我哥早醒了,赖在床上不起呢!”这种无关紧要的小报告却是小丫头最喜欢打的。
张铎听着想笑,却听张父说,“让他多谁睡会,今天得挺忙呢,你别去搅和你哥。”小丫头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张铎却躺不下去,索性起床穿过衣服。黑西裤,白衬衫,加一双一百多块的皮鞋。那是父亲买给他的第一双皮鞋,前世时他带在身边十几年,不知修过多少次,始终不舍丢弃。收拾之后,总算还有些看头,转身出了屋。
见父母和妹妹都在厨房中忙活,桌上已经摆了几个做好的饭菜。不禁说道:“早上做怎么多干嘛啊?又吃不了多少。
张父转过身道:“那怎么行,今天是你去市一中报道的日子,我儿子这么有出息,可要好好的庆祝下。”
张母笑道:“老张,你可想好了,到底是你儿子还是我儿子?”原来张父为人,好大喜功,是个极要强要脸面的人,不然也不会从结婚时的一穷二白,过到十里八村都称道的乡中富户。
从前张铎每次考了第一,张父便洋洋得意,到处炫耀,我儿子如何如何,喜不自胜。若是成绩不好或闯下什么祸事,便会大骂张母,看你养的败家儿子,你就惯着吧,惯着吧,我看你能惯出个什么玩意。其实他比谁都惯着张铎。大家都知道张父的一贯表现,不禁都笑了。
张父毫不介意,一把搂过揉搓着张铎的脑袋,“当然是我儿子,多像我,要不能考上市一中吗!”这回大家笑的更厉害了,原来张父上学时可是顽劣的很,只读到小学六年级。
张铎洗漱过后,饭菜已好。一家人坐到桌上,张父问:“儿子,来一瓶?”同别家大人不让孩子喝酒不同,张父不一样,他酒量不行,总希望儿子能多喝,总是乐呵呵地看儿子喝啤酒。
不等张铎回答,小丫头张彤抢着说道:“我去拿啤酒。”扔下筷子,一溜烟地跑掉了。不多时拎出一瓶哈啤,另一只手中却多了一瓶果汁。
张铎笑着说:“小丫头原来是假公济私啊!”
“帮你拿啤酒还说我,哼!”小丫头不满道
张铎给父亲和自己倒上啤酒,母亲和小妹也倒满果汁,张父举起酒杯说:“今天是儿子到市一中报道的日子,儿子这次真是出息了,两个月的时间,从年级十几名进步到年级第一,中考县里第三,还考上了市一中,以后要继续努力,不许骄傲。争取以后考个好大学,金榜提名,大家干杯!”
父亲的话让张铎想到了很多,许多年后,当他一次次地失败时,他总是禁不住去想,如果当年我中考不那么成功,也许我的人生会是另外一个样子。在这之前,张铎是个勤奋扎实的孩子,可那中考的成功,让他志得意满,他总觉得自己一定是够聪明,从此之后,总是自恃聪明而不肯勤奋,可惜,却再也没有中考的那种幸运了。
罢了,就算是上天赐给我这可怜可恨人的美梦也好,还是之前不过是做了一场噩梦也罢,总之今生今世,定要做出番事来不可。
“干!”张铎仰脖喝掉杯中啤酒。正所谓相由心生,张父忽然觉得自己那个平时三脚踹不出个屁来的儿子喝起酒来还有那么点豪气干云的味道。说道:“儿子,再来一杯!”
张母埋怨道:“净招孩子喝酒,这孩子也是,慢点喝,呛着了怎么办。”
张彤却有点眼前冒金星,突然间觉得哥哥变帅了,嘴里却还是哼道:“还是没我好看。”
望着父亲那热烈而殷切的眼神,母亲满意而欢喜的神态,妹妹有些崇拜的样子,前世种种忽如电影镜头般一一闪过,初入高中时的志得意满,被喜欢女孩拒绝时的自暴自弃,自恃聪明不肯用功时的浑浑噩噩,高考失利时的消沉,父亲的愤怒与阴郁,母亲的失望与沉默,妹妹的哭泣与惊慌,大学时的得过且过,初入社会时的踌躇满志,意气风发,几年后被现实压迫的苟延残喘与麻木不仁。影像越来越快,终致他的眼睛渐渐模糊了。
第二章 醉酒迷情
这天下午,送走了父亲的张铎回到学校,却没有进门,而是绕着学校漫无目的的乱逛。虽然已经重生了十多个小时,可他的心情还是无法平静。
这可是重生,重生哎!虽然从前在小说里看到这种情节时,无数次地去想,如果我的人生可以重新来过,那该有多好,我一定可以弥补前世的遗憾,抓住失去的机会,挽回逝去的爱情,攫取亿万的财富。可当他真正重生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不淡定了,反而有些患得患失。一会兴高采烈,喜不自胜;一会伤心惆怅,黯然**,生怕这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梦!
有些凌乱的张铎决定再去喝一顿酒,大醉一场,如果醒来时的他还在学生时代,那么他就相信自己真的重生了,对于前世算是一次告别,今生一定好好重新来过。如果醒来时,他还要挤公交车上班,那他就看看能不能有雷劈啊、车撞啊什么的让他穿越吧!
张铎想好之后,毫不犹豫地拐进路旁的一家小餐馆。才一进门,那种熟悉的感觉便油然而生,前世的张铎不知在这里喝了多少次酒。他在高二时喜欢上了班里的一个女孩,被连连拒绝后,心思渐渐地淡了,可隔段时间想起就觉得很难过,男人吗,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爽的时候,他不爽后最喜欢的就是喝酒。失败并不痛苦,失败后找不到借口才痛苦,他那时很不成熟,偏执地去想,学习再好有什么用,我喜欢的人依然不会喜欢我,终是自暴自弃,沉溺于小说和酒精之中。而这里,就是他最喜欢来的地方之一。
前世工作后,有次回家,听说他喜欢的女孩在乡里的小学教书。她人虽漂亮,但读书始终一般,其实大多数的女孩美貌与智慧是不并存的,学习好人又漂亮的始终是少数,她只读了三表本科,毕业后托人安排才当了小学老师。张铎特意去看她,两人一起吃了顿饭,张铎发现自己面对她时并没有多少说话的**,一顿饭吃的索然寡味。终于知道自己已经不再喜欢那个女孩了,也明白了当年那段感情的青涩和幼稚,才知道自己这么多年念念不忘的只是那段纯真的感情,而不再是那个人了,却依然觉得怅然若失,他已经风光不再很多年了。
张铎思绪如电,只是一愣神的功夫,走到靠窗的桌子坐了,叫了两个菜,四瓶啤酒,一个人自斟自饮,旧时的回忆让他兴致不高,重生后的独处让他卸下了伪装,立刻由一个十六岁的青涩少年变身成一个老酒鬼。张铎一瓶接一瓶地喝喝着,他前世就是个酒鬼,不过一直以喝啤酒为主。白酒不过偶尔为之。
今天他只想大醉一场,不为什么,只想真真正正地醉一场。他进门时天色已晚,饭馆里食客众多,多是学生和家长,众人却没有不打量张铎的,看他的年纪打扮分明是个刚入学的新生,可喝酒的动作神态却犹如多年的酒鬼,而且对众人的目光毫不在意,让众人觉得怪怪的。人有心事便容易醉,不多时张铎就已经喝地晕晕乎乎了,早就忘了自己现在是高中生,还以为在省城的大排档呢,高声叫:“老板,再来两瓶啤酒,来盘猪头肉。”
李倩男几乎才一进门就被张铎的身影吸引了,明明十五六岁的年纪,却总给她一种历尽沧桑的感觉,她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女孩,这几年常随父母出入酒桌饭局,形形色色的人见过不少,却从没见过像张铎这样奇怪的人,初高中生出来喝酒的人并不少,但多是搭伴结伙,一个人的并不多见,而且她总觉得那个人远不是外表看起来的那样年轻。似乎一个人孤独的喝了好些年。“他的心里一定有很多往事,”却不禁被自己的想法吓一跳,一个少年要经历多少事才会给人沧桑感,她有些不敢想下去了。
张铎觉得越喝越畅快,从来没像今天这么想喝酒,也从来没像今天这么想喝醉,“老板,给我来瓶白酒。”
满屋的人都向老板望去,老板可不像张铎可以对众人的目光毫不在意,他顿时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他觉得真不能拿酒了,一来这小子看起来不太正常,二来明显还是个毛孩子。若是在喝了白酒,啤的白的一掺肯定得喝大发了,再出了什么事,虽说关系不大,却也是麻烦,再者这么多学生家长看着,也不好在卖酒。老板两步走到张铎近前说:“小兄弟,别喝了,你今晚喝地不少了,吃点饭回家睡觉吧!”
张铎被老板说地愣住了,心说你丫没病吧!有生意不做。也是喝地有些多,心里想着张嘴就出来了。满屋人都愣了,心说这小子够冲的,这回有好戏看了。老板开门做生意,也是附近有些脸面的人。被张铎骂了一句,脸上有些挂不住:“你是小毛孩子,我李四爷不跟你计较,赶紧马上结账走人。”
张铎却没怎么反应过来,“丫废什么话啊,赶紧拿酒去啊,没空搭理你,一边飞着去。”竟还不耐烦地挥挥手。
李四鼻子差点没气歪了,一把抓住张铎的衣领把他提起来说:“小子,我告诉你,赶紧麻溜滚蛋走人,什么事没有,不然让你爬着出去,也就是我这两年脾气好,搁过去早打地你满地找牙了。”老板李四身材高大一脸横肉,本就看着吓人,全然不像和气生财的生意人。众人一听,顿时大悟,纷纷告诫孩子以后不要来这吃饭,老板看起来不像正路人。竟没一人过来劝开。
李四听着周围言语,心中更是恨的慌,将张铎放在地上,推推搡搡地向外轰,张铎跌跌撞撞地向后退,嘴里嘟囔着。脚下一滑,眼看摔倒在地。李倩男见张铎向她身旁到来,伸手搀了一把,却险些被张铎带倒。气愤的对李四说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挺大个人欺负一个喝多地小孩?”
李四被李倩男问地有些恼怒,心说今什么日子啊,老子挺大人被俩孩子给质问,说道:“有你个毛丫头什么事,你是他什么人啊?”
“我……我……我是他姐怎么了?”李倩男也知道自己的瞎话没人信,不等李四反应,拽着着张铎出了大门。李四突然想起两个人的饭钱还没结呢,心中暗暗叫苦。李倩男一盘鱼香肉丝,一碗米饭没几个钱。张铎菜可叫了不少,酒喝了不少,没收到可亏大了,迈步向外就追,却突然看到李倩男的桌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张百元大钞。
张铎迷迷糊糊地被拉出了餐馆,才有点反应过来,看着李倩男,怎么也想不起是那个姐,他在家是长子长孙,下面都是弟弟妹妹,不过俗话说一表三千里,能喊声表姐的人多了去,却怎么也想不起身边这一号来,问道:“你是我什么家的姐啊?”
李倩男见张铎迷迷糊糊,冒出这么一句。鼻子差点没气歪,没好气到:“我是你大爷家的。”
谁知张铎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没大爷!”
“扑哧!”李倩男被张铎一脸认真的表情逗笑了。说“你叫什么,我叫李倩男。”
“哦!”张铎应了声。
“哦什么啊,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李倩男发现张铎直钩地盯着自己,不满地说道,“瞅什么瞅?”
“瞅你好看啊!”张铎脱口而出,立刻便有些后悔。他前世可不是这么轻佻浮躁的人,除了在最要好的朋友面前会肆无忌惮地开玩笑外,在外人面前他一向是成熟稳重,沉稳大方。
“你……你怎么这样,年纪轻轻的,不学好!”李倩男突然间耳根发红,她能感受到张铎的话是发自内心,女孩听到别人夸她美貌也都会高兴,可张铎的直接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张铎细细地打量着李倩男,有句话叫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回想起前世,因为条件不好,碰到喜欢的女孩都不敢搭讪,在看着眼前这青春靓丽的佳人,让他的内心产生了一丝躁动。他似乎在心中泪流满面地呐喊,我重生了,我可以重新来过了,我不会虚度我的青春!我会勇敢地追求我喜欢的女孩!
李倩男见张铎盯着自己,开始还有点羞涩,可张铎老盯着看她就不高兴了!“哎,你这人怎么这样,你要不会说话我就走了!”
却忽听张铎开口唱到:“好一位美貌的佳人世上少见,如花似玉赛过天仙。殷纣王宠信妲己女,与她相比差了万千。列国中有一位褒姒女,周幽王宠美人,一把大火失去了锦绣的江山。我好比,好比那牛郎,就把那个织女见,流转到了天台山。这才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窈窕淑女,君子何堪。”
李倩男闻听,恍如半空之中响了个炸雷直劈到她脑袋一般,顿时雷的外焦里嫩。哪怕张铎此刻把裤衩穿外面,飞起来拯救地球她都不会惊讶了。
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孩,却处处流露出三十岁的气质,酗酒不说,还张口唱出一段评戏,竟然还唱的那么好!字正腔圆,宛转悠扬!他唱牛郎织女,他……他对我有意思吗?
有人说文艺青年之于怀春的少女,浪子之于少妇,成熟多金的大叔之于缺少父爱的萝莉都有着莫大的杀伤力。张铎虽然谈不上多帅,却也是相貌周正,五官清秀,加上他文学小青年的书生意气、多年来四处漂泊养成骨子里的放荡不羁,和他那颗已经三十岁看破红尘的心态,使他的身上散发出一种令李倩男砰然心动的气质。当然,气质这种东西很奇妙,李倩男觉得张铎迷人,路人没准就当他是神经病了,心说这大半夜地,狼嚎什么啊!出门透气的李四就瞧张铎不爽,心说靠,小曲唱的好听了不起啊,没准将来要饭呢,啐!
“那个,那个你唱的挺好听的,跟谁学的啊?”李倩男还是忍不住问道。
“郭老师啊!新段子里听来的。”
“郭老师是谁啊?咱们学校的音乐老师吗?”李倩男疑问道。
张铎一拍额头,才想起自己已经重生了,这个时候郭老师应该还在苦苦挣扎呢吧!他前世是一个爱好广泛,兴趣多多的人。学生时代的他还好,在别人眼中是博学多才的风流人物。可进了社会就显得格格不入了,用他前女友的话说就是你说你个奔三的人一天天琢磨的都是什么事啊?有一个有用的没?有一个能挣钱的没?小曲唱的好能当饭吃还是能当衣穿啊?你说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选了你这么个猪不叼狗不啃的呢?你说你脑子里是不是装的都是屎啊?结果他立刻接了句,我脑子里装的都是你,就悲剧的分手了。
张铎挠着头打着哈哈应着说:“哦,他是我从前的音乐老师啦,对了现在几点了?”
李倩男抬手看下手表说:“哦,天啊!都要八点半了!”
张铎却忽然想起前世在电影中看到的一个桥段,他对李倩男说:“看着你的手表!”
李倩男不解的说:“我都告诉你时间了,干嘛还看着?”
“一分钟好吗?”
李倩男虽然不理解,但还是照着做了,“一分钟到了,你想说什么?”
“今天几号?”
“8月16号”
“8月16号,2000年8月16号晚上八点三十分前的一分钟,你跟我在一起。因为你我会记住这一分钟。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一分钟的朋友,这是事实,你改变不了,因为已经过去了,我叫张铎,我以后会去找你的。
张铎说完转身大步离开,李倩男愣愣地站在那里,盯着那个渐渐模糊的影子,怅然若失。
第三章 租房奇遇
张铎背了一通《阿飞正传》的经典台词后,很潇洒地转身离开,一路上几次想回头,却忍着对自己说,千万不能回头,千万不能回头,一回头气氛就全破坏掉了。结果走着走着,晚风一吹酒劲上来。在一棵小树下吐地虎啸龙吟,山河变色。
好在他一使劲差点没走出二里地来,想必李倩男是看不到他的衰样了。只是他又是找地方买水漱口,又是歇着的,回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大门早就上锁了。他这才想起市一中晚上九点就锁大门和寝室门的,气地冲大门就是一脚,不想碰到了脚趾,疼地他跳着脚抱起来揉。心说真是莫装逼,装逼招雷劈,古人诚不欺我啊!
无可奈何的张铎只得找个旅店先睡下,谁知没有闹钟,加上他又喝了太多的酒,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上午十点多了,如果他抓点紧的话,没准还能赶上回学校吃午饭。
郁闷不已的张铎出了旅店,随便找了个地方吃点东西,便直奔教室走去。哪知道一开教室门,张铎就觉着“嗡”地一下,一阵声浪传来,简直要把他掀翻在地。一个本来坐五十多人的教室硬塞进七十多人,拥挤程度可想而知。这些学生都是冲班主任苏文恭来的,上届老苏的班里出了两个清华三个北大,占了学校考入清华北大名额的三分之一,数学成绩平均成绩更是全市第一。老苏一下子就火了。人都是现实的,知道老苏水平高,有门路,有关系的是八仙过海,各显其能,想尽办法把孩子弄进来,结果好学生不多,问题学生到来了一堆。
苏文恭是个好老师,教学水平没得说,更是个好人,但并不是一个好班主任。镇不住手底下这群古灵精怪的学生,就连老婆都镇不住,这一届的学生也是他教学生涯中的滑铁卢。都是十几年的老领导老同事,难得开口,老好人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唉,等高二分文理班时就好了!”老苏坐在办公室里拿着成绩单叹气,目光落到第二名张铎顿时就火了。要是别的学生也就算了,这还打算好好培养呢,昨天报道时聊了几句,觉得小孩不错,大大方方的,那知道第一天就旷课。看来是少不得要拿他当鸡杀给班里那群跳马猴子看了!
张铎站在门口望了半天,也没找出个空座来。本来就是,五十人的班级装了七十,你还想找个空座,想什么呢!张铎想想转身去了老苏的办公室,这里他还是熟门熟路的。前世不争气,没少被老苏拎进去训话。
张铎敲门进去,也不拘谨,径直走到老苏前面说,“苏老师,我来了!”老苏向来好脾气,断然不会一点就炸,再生气也会先讲一番道理,再做批评,不教而诛的事是做不出来的。“怎么才来啊,一上午去那了?”
“老师,这可不怪我,哪知道兴山治安这么不好啊,我第一天来,寻思走走看看,瞧瞧兴山的风景,谁知道回来时碰到几个小流氓,被他们把钱包抢去了,我刚想叫人就被人踹了一脚,我脚趾踢他们的时候还伤到了。你要不信我脱鞋给你看,老师?”张铎说罢便要作势脱鞋。
老苏连忙拦住说不用不用,心说谁知道你是不是大汗脚啊,这要真是一会我还怎么呆啊!
“那你昨天晚上怎么没回宿舍?”
“我没钱,脚又伤到了,回不来。”
“昨晚住哪了?”
“住一亲戚家。”
“上午怎么没回?”
“伤还没好。”
“兜里没钱了吧,在老师这先拿点。”
“不用,已经借到了。”
“以后出门要小心些,走吧,去教室,给你找个座位。”
老苏起身向外走,张铎在后面跟着。老苏关门时随口问道:“昨晚那小姑娘踩的挺狠的啊!”
“是挺狠的,不过抢我都是小伙子,没小姑娘啊!”张铎一本正经的说。
老苏笑着拍拍张铎没说话,心说这小子够狡猾的,编瞎话眼都不眨,这都诈不出来。老苏才不信张铎的鬼话呢,十五六岁的孩子被人抢了又打了,会这么平静,鬼才信他呢!
张铎心中暗笑,“嘿嘿,苏老师,你的招数我太了解了,这要是被你诈出来,我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呢!”
俩人各怀鬼胎地笑着,一前一后地来到教室。教室总算安静了些,多少给老苏些面子。“大家静一静,给你们介绍下,这是张铎同学,中考兴山市第七名,也是我们班成绩第二的人,大家以后要互相学习。”然后指着第三排的一桌说,“周强,许枫,张铎你们三个挤一挤。”
“大家先自习吧,不是都发书了吗,自己先看看。明天就开始军训了,要注意小心不要中暑,有空多看看书。”说了一通老生常谈的话,老苏回了办公室。
老苏一出门,教室里立刻又沸腾起来,这群考入省级重点中学的孩子,一个个骄傲的不得了,正是意气风发的卖力表现的时候,那里老实的下来。
“张铎这小子够牛的啊,老苏亲自送,咱们班这多学生,也没见谁是老苏送来的。”坐在教室后排的赵宇说,他爸的老同学是学校的教务主任,知道的多些。
“就是,我瞧这小子怎么有点狂啊,见他第一次进屋那眼神了吗,跟老苏似地。”同桌李成说。
“什么一样,我看那架势赶上校长了,比老苏傲多了。”后排正在看小说的韩广接话。
“我操,要不放学削他一顿。”赵宇可是个爆脾气。
“靠,我说你小子狗脑子啊,开学第一天你就在班里打架,不想混了?”韩广总是自诩聪明人,向来看不惯赵宇总是喊打喊杀的样子。
“我操,你敢骂我,老子废了你。”
“靠,有种出去单练,别屋里叫唤的欢。”
“我操……。”
李成无语地看着身边掐在一起的两位,总有一副交友不慎的感觉。见两位闹的不成样子,李成喊了句:“秦兰看你呢!”正掐着韩广脖子猛摇的赵宇听到放佛触了电一样,哆嗦一下,松开双手迅速坐回座位。摆了个自认为可以的微笑冲秦兰望去,结果只看到一个后脑勺。顿时怒不可遏,叫道:“李成,你敢耍我!”三人顿时乱作一团。
张铎别别扭扭地挤到座位上,三人坐两把椅子,能舒服就怪了。不过老苏对他明显照顾,书都让周强、许枫代领了,第三排,正经的好位置。
周强、许枫故作成熟地做着自我介绍。张铎看着眼前的兄弟,觉得是如此地熟悉而又陌生。鼻子酸酸的,很想大哭一场。生命中总会有几个朝夕相伴的人,在某一天渐渐远去,无法寻找,不知所踪。他甚至不记得前世最后一次见两位兄弟是在什么时候,只是突然某一天发现,那些曾经朝夕相伴的人已经很久不曾出现了。
正胡思乱想的张铎忽然听到周强、许枫一旁小声嘀咕。
“这张铎不是有什么毛病吧!怎么一副见了亲人似地表情?”许枫疑惑道。
“嗯,我看像!我往你那边挪挪。”周强答道。
张铎闻言险些一口血喷出,心说我靠,这哥俩寻思什么呢!也就淡了叙旧的心思,他毕竟不再是那个十五六岁的傻小子,今生一切,随缘吧!
这里没有手机,没有网络小说,有的只是一群十五六岁少男少女的懵懂与羞涩,对高中生活的展望与八卦,对异性的好奇与渴望。但这一切让却张铎感觉无聊透了,在无聊郁闷中,总算熬过了这个下午。到食堂吃过晚饭后回到宿舍收拾了下,见代领的校服放在床上。宿舍还是前世的六人间,却没什么心情与屋里这几位闲扯。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学校乱逛,熄了灯才回宿舍。
第二天军训开始,跟身边那群热情洋溢的同学比,他感觉自己就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他觉得自己要崩溃了,无法忍受了,特讨厌身边那群小孩,整天咋咋呼呼的,也不知道有什么好聊的,怎么看怎么觉得傻逼。其实这种想法极为正常,大多数的高年级学生都会觉得低年级学生傻逼。老兵会觉得新兵很傻逼,老员工会觉得新员工很傻逼。几乎每个人都会天生地这么去想,而张铎一个近三十岁的灵魂看这群十五六岁的孩子,这个效果立刻就放大了无数倍,弄地他痛苦不堪。
他决定搬家,搬出宿舍,说什么都要搬。受不了那群孩子是一方面,更主要的是他这个人散漫惯了,前世几年大学生活让天性散漫的他散地无以复加,还真受不了学校的就寝制度。另一个原因则是因为张铎是准备要写小说的,前世在书城混日子,看了那么多畅销书,不抄太对不起重生的机会了,可寝室里一天呜嗷的根本让他没法静下心来。
晚上散了后,他立刻跑出去找房子,出来才知道校外租房市场有多火爆。当然不是情侣租,这里毕竟不是大学,而是来照顾孩子的陪读家长。
跑了两天总算找到一个合适的两居,两室一厅一厨一卫一阳台,家私齐全,更主要的是便宜,他总是不由自主地跟前世比了比。“啧啧,不错,这搁前世大城市怎么也得两千吧,便宜!”他几乎没怎么考虑就签了一年的合同,房租三个月一交,他本想交一个月的,无奈房东死活不干。
下午还要军训,他决定晚上搬过来。他是一秒钟也不想在宿舍呆了,休息时找老苏谈了下。老苏也没多说,市一中住校外的多了,只是叮嘱他注意安全,好好学习,退寝的手续军训完在办,在宿舍先住两天。张铎口头答应,心说我可等不了,反正夏天也不冷,买条毛巾被就行。
五点军训一结束,张铎立即兴冲冲地杀向校外的商店,疯狂购物,买了一堆家居用品。回了两居进了门旁边的卧室,脱得只剩一条内裤,拿着沐浴露和毛巾进了浴室。哪知才一进门,什么都没看清呢,就被一根棍子敲在了脑袋上,旁边还传来一个女子恶狠狠的声音,“打死你这个色狼,我打死你。”
张铎被打的莫名其妙,抱头鼠窜。不想那个女人不依不饶,直追到客厅。张铎被打出了火气,猛地站住,大喊了一声“停!”
那女人果然停下,张铎这才有功夫看袭击自己的人,原来是个二十三四的女孩,一头披肩长发,一手攥着身上围着的浴巾,一手倒提着一根拖把。向脸上看去,莹白如玉,白里泛红,双目黑白分明,炯炯有神,此刻却是杏眼圆睁,柳眉倒竖,本是怒极的神情,在张铎看来,却是美艳致极,说不出的韵味,一时竟有些呆了。
那女孩本以为张铎有话要说,哪知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一副登徒子的表情,顿时大怒。女孩举起手中拖把劈头便打,张铎正在发愣,猛地发现再一次被人袭击,慌忙四处躲闪。女孩投鼠忌器,也不敢太过用力,张铎倒也不算危险。只是坏在他嘴上花花,边躲边叫,“你这个女人好没道理,穿着浴巾出现在我家,还不分青红皂白地打我。”女孩闻听,气地三尸神暴跳,顾不得许多,翻转拖把,当做标枪直奔张铎后心投去,吓得张铎连滚带爬逃到门外。心说:“妈的,肯定是重生的时候没看黄历,怎么碰到这么彪悍的女人!”
张铎穿着内裤站在走廊里,这个时候是下午五点半,正好是人们下班回家买菜做饭的时间,一个个看张铎都傻了,心说被老婆赶出来了?这小子也不够岁数啊!被老妈,不会吧!饶是张铎前世今生两次为人,脸皮厚过城墙,也有些尴尬。他冲着看他的人笑着点头,反倒把看热闹的弄不好意思了。
他转过身咣咣猛敲房门,边敲边喊,“姐姐,开门啊!姐姐,开门啊!我衣服还在里面了!姐姐,不让我进屋也得把衣服还我啊!姐姐……。”
第四章 暴力美人
张铎鬼哭狼嚎地敲了十多分钟,房门总算开了,几件衣服丢到身上,他顾不得太多,毛手毛脚地穿上衣服。又敲了一阵门,才得以进屋。
俩人穿戴整齐地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摆着两份租房合同,内容几乎一致,不同的是,张铎只交了三个月,而女孩交了半年。在女孩合同的落款上,凤舞龙飞地写着三个字——金玉芝。
“你租房的时候那个家伙怎么说的?”张铎开口道。两人的日期是同一天,只是不知道谁先谁后。他差不多已经可以猜到是怎么回事了,肯定是碰上骗钱的假房东了。以前倒是听过这种事,都是骗一些刚出校门没见过世面的大学生,只是没想到自己一时大意竟也上了当,实在是太丢重生界得脸了。
金玉芝脸色不太好地说:“签了一年的合同,先交了半年的房租,你呢?”
“一样,不过我只交了三个月,那你打算怎么办?”张铎问。
“你搬出去,房东来时我会跟他签合同的。”
“那可不行,我也交了钱,我还打算跟房东谈呢,这房子我看中了”,张铎反驳道。
金玉芝上下打量了张铎几眼,似乎想起刚刚的遭遇,有些厌恶的说:“你也不用打什么心思,最多我补偿你一点钱,你还是快些搬走吧。”说完不再理他,径直走回房间,她对这个差点看光她的男孩半点好感都没有。
张铎却有些怒了,这什么态度啊?也太瞧不起人了!本来莫名其妙的被打一顿已经很火了,但自己闯进她的浴室,差点看光她,被她追打也就算了。可这么一再地对自己表现出厌恶,无视就有些让他受不了了。
张铎跟进卧室,冲着靠在沙发上的金玉芝说:“你别跟我摆那副臭面孔,告诉你,看不惯。”
金玉芝站起来上下打量了张铎几眼,冷笑道:“呵!看不惯,我怎么做事还用不着你个小毛孩子看不惯!”
张铎这才记起他现在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简直要被气疯了,口不择言道:“那还不是被我看到了,身材也就马马虎虎,不怎么样嘛!”
金玉芝脸色顿时冷了下来:“有种你再说一遍。”
张铎见她气得够呛,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用着极度欠揍的语气摇头晃脑地说道:“再说一遍又怎么样,马马虎虎就是马马虎虎,我实话实说,之前打不过你是让着你,你以为我真的怕你,你能把我怎么样,你咬我啊!”
金玉芝闻听,顿时气得火冒三丈,脸色都青了,咬牙切齿道:“这是你自找的,今天我就替你家长好好管教管教你,别以为你是小孩我就不敢下死手。”
张铎针锋相对道:“管教我?之前不过是让着你,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打你。”说完暗暗戒备,之前被她追打时明显看出对方身手不错,显然是练家子,只是因为披了浴巾施展不开。即便如此,也赶得张铎急急如丧家之犬,惶惶似漏网之鱼,当然那种情况下他不好还手也是一个原因。虽然对金玉芝的身手有些忌惮,但他也不是等闲之辈。前世大学时开始练习形意拳,重生前也是略有小成的。当然,他现在的身体估计也就是入门级的水准,能发挥出多少真的是只有天知道了。
金玉芝两手搭在一起,活动了几下手腕,摆了个架势。望着张铎似乎在问又似乎自语道:“打女人?”不等话说完,抬腿一记前踢直奔张铎裆部踢来。
“我靠,撩阴腿,好恶毒的女人!”张铎惊叫一声向后跳去,望着那修长的大腿时再也没了色迷迷的眼神。张铎心中暗想:“不用说,如果我站的近,她肯定是用膝盖顶了!我靠,喜欢这种招式的女人伤不起啊,不然什么时候惹到了来一下,我下半身的幸福可就惨了。”
金玉芝一击不中,迈步赶了上来,一记高横踢直奔张铎脑袋扫来。张铎抬手挡开,不想震得手臂发麻,向一旁退了两步。心中暗暗叫苦:“妈的,碰上练家子了,这妞好大的力气啊!”
金玉芝得势不饶人,步步紧逼,张铎顿时手忙脚乱起来。
不过几分钟,房门打开,一个身影从房间里跌了出来,险些摔倒,正是被金玉芝海扁了一顿的张铎。他觉得这几天经历的事比他上辈子所有的事都荒诞不经,想不到他竟被一个女孩丢了出来,奈何技不如人!他暗自开解自己是老子让着她,这么一个美女老子怎么舍得辣手摧花,想着金玉芝娇艳的容颜,凝脂般得皮肤,修长又凶狠的大腿,不禁有些痴了,要是来个同居的日子就好了!
张铎站在楼道里傻笑,浑然没注意到周围人指指点点,猛然发现时才知道自己糗大了,顾不得太多,掉头就跑,边跑边说:“靠,老天,这玩笑开大了!”
张铎跑出小区,转身去了昨天的旅店。身上虽然没什么伤,却也十分狼狈,还是不回宿舍丢人的好。虽然他有返回去把那个漂亮又凶悍的女人丢出去的冲动,奈何技不如人。若是使些下流招数,拼命一搏,未必不能取胜,却不屑为之。
第二天,张铎出了旅店直奔老苏办公室,他想了半宿,争夺房子的关键还是找到真正的房东,抢先签了合同。如此一来,金玉芝若不愿搬出就得求着自己,自己到时心一软,让她一间房就是了。两人同在一个屋檐下,近水楼台先得月,就算不得月,这么一个美女住一起,看着也养眼啊!
只是他身上的钱已经不够了,即便按三个月的准备也差了四五百,他在兴山市又没什么亲戚,能够借钱的人也只有一个,那就是老苏。
前世时,他听过不少老苏的趣事,据说老苏之前带的班里学生跟他借钱,老苏千叮咛万嘱咐别跟你师娘说,别跟你师娘说。小孩哪有那么多想法,给谁不是给啊,碰巧遇见师娘,因为老苏家里承包着学校的小卖部,就把钱还给师娘了,师娘笑着说以后没钱了记得跟师娘说,转过身就找老苏算账,好你个苏文恭,学会藏私房钱了啊!把老苏一顿收拾。弄的一贯斯文的老苏气急败坏地找那个学生,我跟你说了别告诉师娘,别告诉师娘,你怎么转身就给师娘了呢。
张铎一想到一向斯文的老苏气急败坏时的样子就嘿嘿直乐,活像一只偷到鸡的小狐狸。
张铎推门进了办公室,见老苏不在,便去了小卖店。老苏正在卖货,原来师娘不在,学生正在军训,老苏没什么事正好看店,张铎暗叫天助我也!那位师娘看着和气,却精于算计,张铎实在不喜欢和她打交道。
老苏见张铎进来,问他怎么没去军训,张铎说有点事要请个假!
“哦,什么事啊?”
“我大姨夫来了,所以今天想请个假!”
“哦,那你明天记得来军训,我一会跟教官给你说一声。”苏文恭毫不在意地说,他也知道学生们想尽办法不想军训,只是他不是计较的人,也不在意,再者张铎成绩优异,好学生总是受老师青睐,多少有点特权。
“还有就是老师能借我点钱吗?”张铎也懒得编瞎话,直接说借钱。
苏文恭掏出钱包说:“要多少,我给你拿。”他人就这样,学生借钱没有说不的时候。
“五百”
“哦,我拿……五百?你要这么多干嘛啊?”老苏有些惊讶,他以为张铎没钱吃饭了,不过一两百块的事,再说00年的时候高中老师工资才多少啊?”
“老师,事情有些复杂,现在说不清楚,你先借给我行吗?”
“不行,你不说清楚,这个钱我不能拿给你。”
“老师,这个确实不太好说!”
“有什么不能说的,张铎你还小,老师是怕你被坏人引诱,拿了钱去干坏事。”
“老师,这事真有点不太好说,就好比你藏了私房钱,能跟师娘说吗?”张铎一副童言无忌的样子。
老苏却是脸色大变,见师娘远远走来,张铎还在大谈男人为什么要藏私房钱的事,赶忙掏出五张百元钞,塞在张铎手里,挥手说道:“拿去拿去,记着,还给我,千万别给你师娘。”
张铎给了老苏一个我懂得的眼神,美滋滋的跑开了。老苏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喊道:“张铎,你怎么跑起来腿不利索,不会是又被打劫了吧,出去小心点!”奔跑中的张铎闻言险些一头栽倒。
正所谓钱不是问题,问题是没钱。张铎口袋里有钱,事情就好办了,从左邻右舍一打听还真问到了电话,原来这里是厂区的宿舍,只是房东到了市里上班,不在这里住了,但厂里老人彼此还熟悉,电话还是有的,要是些邻居间老死不相往来的的小区,张铎还真就没办法了,只能等房东自己上门。
房东来了也大骂了一通那个骗子,说找到一定要他好看,如果张铎要报案的话,他愿意提供对方的资料。张铎心说那骗子估计都不知道跑到那个省了,现在租房更要紧,懒得多说废话,直接提出租房子,俩人讨价还价一番,验过房产证后,签好了合同。
张铎美滋滋地在房间里乱逛,现在房子到手,心里痛快劲就别提了,到时看看是谁把谁赶出去!跑了一上午累地跟孙子似地,躺在沙发上打瞌睡,谁知没睡一会觉得得有人拍他的脸,睁眼一看,正是金玉芝,一脸不爽地看着他。
见张铎醒来,顺手扔过几张钞票说:“你的钱帮你要回来了,可以走了吧!”她语气不冷不热,听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但有一点张铎绝对可以判断出,就是金玉芝不想跟他有任何联系。如果他现在出门,金玉芝一定不会跟他说再见,估计巴不得这辈子都见不到他。
金玉芝的无视让张铎有点不爽,也不起身,嘿嘿干笑了两声,把钱捡了起来折好收在兜里说:“没想到这年头还能见到回头钱!谢了啊!”说完将身子向后靠了靠,仰头问天花板道:“那二手假房东伤的不轻吧?”
“估计会在医院里过中秋吧!”
张铎心中暗想:“我说怎么一上午没见着,原来是收拾那骗子去了。这是哪冒出的冰山暴力妞,够神通广大的啊,就算是警察也未必能这么快找到人吧,前世学校附近可没见着有这么一位啊!”
他呵呵一笑:“你下手够黑的啊!这离着中秋还一个多月呢!”
金玉芝理所当然道:“对待这种人正该如此,特别是那些心怀不轨的人,让他们在医院里过中秋都是轻的。行了,该知道的你也知道了,我就不留你了。”
张铎得意道:“嗯,那我就不送你了。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已经找到房东,把房子租下来了。”
金玉芝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望着张铎,半天才说出一句:“想不到我竟小瞧了你,说吧什么条件?”
“我说过,这房子我要定了,我是绝对不会搬走的,至于你怎么样,我管不着,你爱怎么着怎么着。”张铎得意洋洋道,心中暗想我可没说让你走啊!只是不管你,你要是跟我在这耗着,耗着耗着就成同居了,哈哈!
“你信不信我能再一次把你扔出去?”仿佛看穿了张铎心中所想,金玉芝有些恼怒道。
“呃,我下午还有课,就不陪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张铎慌慌张张地跑出去,他不介意跟金玉芝再来一次亲密的身体接触,不过如果是被人海扁一顿丢出去的话他就很介意了。他太相信了,前世的经验让他懂得的一个道理就是无论什么事情,有第一次就一定有第二次,所以他从不相信我以后再也不会了之类的话。看着金玉芝跃跃欲试的样子,他完全有理由相信那个暴力妞会在搬走前找个理由修理自己一顿,偏偏又打不过对方,这才是最悲剧的!
望着张铎落荒而逃的样子,金玉芝扑哧笑了起来。当他和自己针锋相对时,总会给自已同龄人的感觉,只有这时才会让她觉得对方还只是个小孩。
第五章 平行世界
金玉芝已经打算搬走了,她是市一中新来的英语老师,学校倒是给她分了单身宿舍,只是从小生活优越的她实在住不惯。学校周围的房子不是条件不好就是路程太远,难得碰到个合适的,却被张铎抢了去,难道自己真要每天开车上班?在这个几乎所有的学校老师都蹬自行车的时代开车上班,无疑是在向大众宣布,我是富家女,来追我吧,不知道会引来多少狂蜂浪蝶,招惹多少麻烦。“还是再找找看吧,实在不行也只能买一套了。”金玉芝心中暗想。
张铎这几天早出晚归,生怕与那个暴力妞碰面,如果被她临走时揍一顿就太亏了。只可惜,金玉芝再也没有在这个房子里出现过,让他有那么一点小失落。
他去文具店买了一堆稿纸,开始奋笔疾书地写小说,名字就是《和空姐同居的日子》。他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竟然拥有了一项奇怪的能力,那就是过目不忘。他前世的记忆力虽然远超常人,但也没到过目不忘的程度。可现在他发现自己前世看过的书,他都能清晰的记起每句话,每个字,甚至每个标点符号!这实在让他欣喜若狂,这样他根本不用构思情节,只需要不停地抄写就能把前世看过的小说写出来了。张铎停下笔想象着原著中野蛮而温柔的空姐冉静,在对比冷漠暴力的金玉芝,不由得暗自叹气。
金玉芝在学校附近跑了几天才知道,合适的房子并不好找,就像合适的人一样。现在毕竟是00年,肯把房子好好装修一番的人并不多,装修了之后又租出去的就更少了。
无聊的军训终于在张铎的无奈忍受中度过,休息了一天便是开课的日子,谁知上了课更觉得无聊。前世已经毕业好多年,混迹红尘,纯真的心早已蒙了尘埃,不复天真。虽然曾无比怀念过自己的学生时代,渴望人生重来。可真正回到到过去,才发现自己再也不是那个单纯质朴的少年了。
上了三节课后,大家新鲜劲过了大半,个个无精打采,而且临近中午放学,更是不知道心飞到哪去了。张铎也趴在桌子上,眼睛望着窗外发呆,鬼知道在想什么东西。上课铃响,张铎也懒得看门口,英语老师那个老妇女是他前世最讨厌的老师,谈不上怎么不好,只是看着不爽。
英语老师敲了敲桌子示意安静,拿了根粉笔在黑板上写了自己的名字,自我介绍道:“大家好,我是你们的英语老师金玉芝,今年刚刚在松江大学毕业,比你们大不了多少,课堂上是老师,下了课就是朋友,如果有什么事,可以找老师。好了,大家打开课本,现在我们来学习第一课。”
金玉芝话音清脆,婉转动听,容貌出众,更兼气质不凡自有一副端严之致,令人肃然起敬,不敢逼视。满教室都是倒吸凉气的声音,竟无人喧哗。婉转之音,在张铎耳中,却不啻于惊天炸雷,他猛地坐起来,呆呆地望着讲台上的佳人,喃喃说道:“她怎么……怎么……会在这里!”
张铎觉得头有点晕,感到从未有过的慌乱,前世的英语老师是个对他产生极其深远影响的人,否则他不会那么讨厌英语,如果不是高考时英语的失利,凭他良好的数理化功底,也不至于去念一所野鸡大学。可就这么一个人,不见了,他重新回到这个世界一个多星期,什么都没来的及做,世界说变就变了,一时间只觉无比的苦涩!
看到张铎时,金玉芝也是一愣,没想到他竟是个高一新生,还以为是高三老油条呢。金玉芝冲着张铎微微一笑,一副意味深长的味道!
中午放学,教室里的人都走光了,张铎才失魂落魄地离开教室,回到家。他实在没什么心情吃东西,推门正要进自己的房间,金玉芝从旁边房间出来,说道:“你果然回来了,总算没让我白等,没吃东西呢吧,走吧,老师请你吃饭!”说完踩着她那双红色的高跟鞋走在前面。小碎步踩地摇曳生姿,婀娜动人,张铎也不说话,锁了门,在后面跟着。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李四的店面。李四见了张铎一愣,心说这小酒鬼好艳福啊,前儿是一水灵灵的小姑娘。今儿又换一大美人,敢情这美女也有眼神不好的啊,这小子长的也不怎么样啊,不如四爷我精神呢!李四自恋地想。
两人在桌子两旁坐了,服务员递过菜单,金玉芝接过递给张铎,被他推了回去,“挑你喜欢吃的点吧,我怎么都行。”金玉芝也不客气,点了份油麦菜,锅包肉,腊肉烧豆角,什锦水果,外加一个菠菜汤。
“我们吃不了这么多吧?”张铎问道。
“我吃东西比较挑,总喜欢把喜欢吃的东西要一堆,然后每样吃一点,再说不是还有你吗?小孩子正长身体,要多吃呦!”金玉芝一副吃定张铎的样子,让他甚是无语,冲着金玉芝大大地翻了个白眼,一副懒得理你的表情。心中暗想:“原来不光是暴力妞,还是条贪吃蛇,老子诅咒你买方便面没有调料包!”
两人沉默一阵,菜已经上了。他发现金玉芝吃东西很优雅,一副受过良好教育的样子。金玉芝兴致不错,两人前两天还针锋相对,如今自己却可以摆谱,而张铎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让她心中畅快不已。她哪知道张铎是因为发现这个世界似乎因为对面的女人变得陌生而不爽呢!
两人吃的差不多,金玉芝放下筷子说:“张铎,你能把那套房子让给老师吗,老师很喜欢,也很需要,当然你的损失老师会补偿给你,如果你看上了附近哪里的房子,老师也可以帮你租下。”
“不用了,金老师,我这两天会搬走的!”张铎一脸平静的说。
看着张铎一脸黯然的样子金玉芝有些不忍,“如果你觉得为难就算了,老师另找就是!”
张铎依旧是平静的声音:“不用,我当时也只是想跟你争一口气,其实那套房子已经超出我能承受的范围,你不要过几天我也会转租出去的。”
听了张铎的话,金玉芝很高兴,也就不在推辞!掏出纸笔写了个手机号码给张铎:“这是老师的手机号,有事记得打老师的电话。”
张铎默默地收起纸条,看着金玉芝高兴的样子,心里有些失落,看来和老师同居的日子是没戏了,自己最多只能在新书中意淫一下,把冉静想象成金玉芝。他不是没皮没脸的人,既然如此,还是早些离开吧!
吃过饭后,金玉芝先回了学校,张铎却在分开后以最快的速度跑向网吧!他必须得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为什么他的家庭与前世毫无两样,可前世那个对他影响深远的中年老妇女不见了,却变成了金玉芝那个暴力小美人?她竟然大学才毕业,什么时候大学刚毕业的学生都能教省重点高中的英语了。这个世界肯定有什么跟前世不一样的地方!
张铎进了学校附近的网吧开了一台机器,在网上搜索国史。正找着的时候,qq新闻弹出的一个头条把他惊的目瞪口呆,“教育部最新规定,从明年起不再把古汉语四级考试作为毕业必过科目,也就是说从明年开始面临毕业的大学生即使古汉语四级考试过不去,也可以拿到毕业证了!”
这条新闻雷的张铎险些一口血喷出,古汉语四级考试,尼玛,我眼没瞎吧!前世的时候不是英语过不了四级拿不到毕业证吗?
心里有了准备的张铎耐心地看了几个小时,大致地了解了一下这个世界的历史脉络!张铎扔掉鼠标坐在座位上喃喃自语!“靠,老天你不是玩我吧,这到底算什么啊?我究竟是重生还是穿越,究竟是活在现实中还在大梦一场啊?”
张铎口不择言地胡说八道,冷不丁听到“咔嚓”一声,外面响起一个炸雷,原来是下起了大雨,却吓得张铎双手合十向虚空中乱拜,喃喃说道:“童言无忌,老天莫怪,童言无忌,老天莫怪!”不能怪他信鬼神,您说您都能重生穿越了,然后你说你无神论,那也忒不要脸了!
张铎现在生活的世界应该是一个与前世的地球平行的世界,在国际形势和重大历史走势上和前世基本是一样的,只是在华夏出了点小偏差。20世纪早期在华夏发生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反传统、反儒教、反文言”的思想文化革新、文学革命运动,史称新文化运动。
在运动中,一些激进主义者对中国传统文化全盘否定,相对于从前的救亡图存思想,新文化运动不在满足于向西方开放和学习,以求挽救中华民族及其文化,而是要找到客观的标准,从思想能力、道德水准、民族特性上,全方位地、一劳永逸地判定谁优谁劣,从而取消中华文化乃至一切非西方文化的生存资格。这个标准就是弱肉强食的功利主义和被扭曲了的进化论。
由于新文化运动提倡打倒孔家店,全盘否定了中国传统文化,甚至有激进分子提出废除汉字,中国传统文化真的到了危急存亡之秋,却有一位大师横空出世。此人姓王名劼字子任,光绪三十年甲辰科进士,其后弃官留学西洋,可谓学贯中西。论旧学,他考科举中进士,论新学,他获得三个博士学位。
王劼先是与那些提倡新文化的大师在报纸上论战半年,其后在北大与之展开了一次长达三天的大辩论,可谓舌战群儒,一干大师最后被驳的哑口无言,运动半途而废,凭一己之力,挽救国学于危亡。
王劼此后著书立说,著作等身,四处讲学,呼吁两党放下成见,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联手合作,共抗日寇,为抗日统一战线的确立与维持立下了汗马之劳。王劼弟子满天下,即便是西方的一些政治家,也有他的信徒,终成一代大儒。本朝开国以来,无数文化名家远渡海外,太祖为收天下士子之心,三次挽留王劼,并答应为其推广国学,展开复古运动。
王劼在国人知识分子眼中,俨然是圣人在世,岂料仅仅开国三载,便溘然长逝。未曾看到国学大兴,是先生的大不幸,却又是大幸。
其后,虽然有无数人提倡白话文,可惜缺少惊才艳艳的人物,始终难成气候。而王劼门人弟子众多,虽然有大师级人物在浩劫中陨落,却还是有更多的人存活下来,成为今天文坛中泰山北斗级的人物。
而由于意识形态和国际形势的一些变化,太祖推广国学最初不过是权宜之计,未曾想竟一直延续到今天,如今政府虽然不提倡推广白话文,却也不在大力推广古文了。
但今天,这个世界,中国的传统文化得以传承,并展现出前所未有的兴盛。中华文明五千年,一脉相承,不曾断绝,自然有他的优越性。虽数次到了危急存亡的关头,可毕竟气数未尽,人心未失,一旦挺过,再逢盛世便会兴盛起来。在这个世界的大学里,外语是属于选修课,而毕业是必须考古文四六级的。大学生属于正经的知识分子,大学语文学的是诗词歌赋,经义文章。出了校门,没事写写打油诗,过年给自己家门口写个对联什么的那都太小儿科了。
张铎看完之后,喜忧参半,心说我靠,这哥们穿越来的吧,怎么比我还像主角啊?都混成国学圣人了!他高兴的是在这个世界,白话文文学作品数量稀少,成就不高,后世那些耳熟能详的作品几乎一部都没有。目前成就最高的是宫白羽,凭借《十二金钱镖》、《血涤寒光剑》名扬天下。可宫白羽在文学上的江湖地位却是不高,就连他也对自己的武侠创作极为蔑视。
道理很简单,这个世界上层文学是诗词歌赋,经义文章。即便是通俗文学也是一些文言文的历史演义,公案小说和由此演变来的官场小说、侦探小说大行其道。在整个社会大多数知识分子都推崇文言文的情况下,老百姓也以看文言文小说为荣。就是文学修养差点的也得看个半文言半白话的,至于白话文小说,那是乡间初识几个大字的老农才看的东西。
张铎前世看过许多白话文小说,这个时代并没有出现,像金庸古龙的新派武侠小说,拿到这个时代一定会一鸣惊人,可阻力也会空前强大!至于代入感更强的网络小说,在这个时代恐怕太过超前,起码要武侠小说兴起,全民接受白话文才行。
这也正是张铎的忧虑之处,凭他脑子里记得这些小说,相信一出世就能扬名立万,可他本人恐怕也立刻就会成为文言文小说作者的生死大敌。他心说,他们应该不会把我人道毁灭吧,我就想抄两本小说混口饭吃,应该不至于吧!可为什么我心里这么不安呢!
市一中的高一一班教室里,苏文恭气急败坏地走来走去,怒不可遏地说道:“张铎逃了两节课是吧,他没跟班长说是吧!等他回来叫他到我办公室,看我怎么收拾他,这给你们惯地!”说罢摔门而去。
第六章 佳人来访
苏文恭语重心长地教训了张铎一通,张铎并没有反驳,他已经不是前世那个充满逆反心理的孩子了。老苏毕竟是为了他好,你换成别人人家未必这么真心实意地为你着想。想想自己前世辜负了老苏的一番栽培,他有些愧疚,又充满斗志。在做了一番好好学习的保证之后,张铎离开了办公室。
放学回家后,张铎拿出稿纸盘算下一步写哪本书,既然有那么多的白话文经典小说可以选择,张铎当然不可能满足只写一本《和空姐同居的日子》骗钱了。
从目前来看写武侠小说比较好,毕竟也算是有传承的书,前有宫白羽高山仰止,后有不入流的旧派武侠小说掩护,起码最开始不那么扎眼。如果这个时候弄个什么开宗立派的网络小白文,他相信舆论足以把他活活喷死。
剩下的就好选择了,新派武侠他只看过金庸和古龙的,相比之下他更喜欢金庸的,古龙的就晚点再抄了。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在金庸的作品中,他最喜欢的是《天龙八部》,射雕三部曲,《笑傲江湖》和《鹿鼎记》。想了一通之后,张铎决定先写《天龙八部》,想到以后还可以卖电影电视的改编权,被重拍了一版又一版,他就说不出的高兴,最后竟学着周星驰的样子,叉着腰仰天大笑,“哈……哈……哈!”
张铎奋笔疾书写到一点,以至于第二天上课时没什么精神。下午课间休息时,张铎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忽听到周强在门口高喊:“张铎,有美女找!”语气仿佛旧时青楼里喊姑娘们,出来见客了的老鸨子。张铎闻听大为惊讶,他不觉得自己在这个学校里跟哪个美女有交往。
带着好奇的心情出了门,见到正在门口走来走去的李倩男。
“你是……哦,那天谢谢你啊!”张铎记不起李倩男的名字,试图蒙混过去。
“我叫李倩男,您老人家能记得见过我这个人就挺不容易了,没指望你能记住我名字。”李倩男神色不虞。
“不好意思,那天喝多了,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估计我就被老板扔出去了。你有空吗?请你吃个饭,感谢一下。”张铎说道。
“没空,你欠我一个感谢和一个承诺!”李倩男语气不善道。
“哦,你说我答应会去找你啊?”张铎恍然大悟道
李倩男却又羞又怒道:“不许你说!”扭头走了。
张铎有些愣神,心说这丫头没病吧?明明是来怪我没去找她,竟然还不让我说。摇摇头走进教室,同桌的许枫一脸羡慕嫉妒恨地拍着张铎后背说道:“行啊!张铎,高二七班的班花都能勾搭到,说说什么方法,也教教兄弟?”
张铎不高兴道:“大家熟归熟,乱讲话一样告你诽谤。”
周强在一旁猥琐地嘿嘿笑着说道:“我说看着不一样呢,原来是高二的!唉,你们两个怎么都认识她啊,她什么来头啊?”
张铎一向对与他无关的事漠不关心,前世并没注意到学校有这么一号人物,如今也有些好奇,望着许枫。
不想许枫却说道:“你都勾搭上了,怎么连人家什么来历都搞不清楚啊?”
张铎嘴硬道:“我这不是看你一副无不知、各行通的样子,给你个表现的机会吗!”
周强许枫齐齐冲他伸了个中指,一副鄙视之的表情。“唉,哥们,要不晚上校外来仪楼,哥们请客怎么样?”张铎向来是急脾气,最讨厌讲话说一半留一半的人。只是这俩位都是前世的好兄弟,有火难发。况且重生这么久,还没跟着两位哥们喝过酒呢!两人嘿嘿一笑,一副算你小子识相的表情。
下午放学,三人勾肩搭背的进了来仪楼,前世三人没少来这地,如今故地重游,倒是让张铎感慨不已!说起来仪楼就能不提它的老板沈凤,饭店的名字就取自有凤来仪。沈凤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女孩,端是精明能干,他上高中时来仪楼还只是兴山市一中旁的小饭馆,等到大学毕业后已经做成了东北知名的连锁大饭店了。
张铎跟两人是前世的好友,天生带着亲近。而且发现最近班里的同学似乎有孤立他的倾向。他虽不在意,却更看重跟两人的关系。
周强是实在人,不会说漂亮的话,把啤酒起开,给三个人倒上举杯说:“阿铎,枫哥,我不太会说话,咱三个干了,都在酒里了!”仰脖喝掉,杯子一翻,滴酒不剩
三人边吃边喝,气氛倒也融洽。张铎熟知二人性格,二人也知道其实张铎并没有其他同学说的那么傲气。许枫转着手里的酒杯,一脸玩味地看着张铎:“你真不知道李倩男什么情况?”
张铎生来就是看热闹不怕事大,起哄架秧子的好手。半真半假,一脸神秘地表情地笑道:“说实话,我也是开学前才认识,帮她搬了下行李,唉谁让我做好事不留名呢,被人追到这里,死活说要请我吃饭,我也是勉为其难,迫不得已只好答应。你们可别往外给我传,只是不知道这小妞底细。你们知道可得好好跟跟哥们说说!”
周强疑惑道:“她一高二的学生搬什么行李啊,不是去年就搬了吗?”
张铎是胡话张口就来,那考虑什么合不合理,不想被周强问住,狡辩道:“你怎么知道她去年没住外面,告诉你,她今年才搬到宿舍。
许枫怎么听都觉得这小子在胡说八道,张口来了句:“去你的,你小子就编吧!”
三人闹了一阵,许枫总算忍不住卖弄道:“要说这丫头班不班花那是扯淡,不过长的倒真不赖,而且学习好,不是那种觉得自己长的不错,就净琢磨搞对象的女孩。人家一门心思学习,考试学年第一,绝对是美貌与智慧并存,你小子算走了大运了!
听许枫这么一说,张铎还真记起来了,前世是有这么一学姐,好像是兴山市一个下属县委副书记家的孩子,最后考上清华了,只是前世人家风光的时候自己正落魄呢,又差着一个年级,也没什么交往。想不到今生还有这么个机缘。只是这位大姐够豪爽的啊,他喝的醉醺醺的,依稀记得李倩男扔下一张百元钞票,也不知道她是真没零钱还是想为张铎破财免灾。那可是00年啊,搁在十年以后怎么也能抵两百多块吧?真是仗义疏财啊!张铎简直要肃然起敬了,他觉得要是换了自己面对一个陌生人是绝对舍不得。
张铎左手捻着下巴,两个眼睛乱转,脸上带着笑,也不知道打什么注意。周强正听着呢,冷不防那俩人都没声了,看了眼许枫,见许枫也疑惑地看着他,两人对视一眼,又转头看张铎。猛地了拍了张铎一巴掌,叫道:“老实交代,打地什么坏主意?”
张铎正魂游天外呢,冷不防被吓了一哆嗦,气急败坏低声说道:“老子想一会这么办呢,告诉你俩,忘带钱了!”不等话说完,起身低头紧走几步出了大门。周强、许枫都傻了,什么时候见过这种情况。眼睁睁看着张铎跑掉才反应过来。再想走却是来不及了,被服务员拦下,只好去前台结账。一算饭钱,俩人加起来还差了二十多块。许枫跟收银员讲价,周强在一旁诅咒发誓,回去非把张铎那小子腿打折不可,让他跑单。
收银台正乱,刚好沈凤下楼,二十七八岁的女孩,一头短发,一双眼睛透亮,显得很是精明。瞧见前台乱轰轰的问什么事,收银员委屈说:“两个学生被请客的逃单了,两个人钱不够!”沈凤向两人看去,周强有些拘谨,许枫咬牙把事情说了一遍,把沈凤乐的花枝招展笑道:“倒是个有意思的家伙,差的部分算姐的,以后记得过来玩,还有你那个朋友,记得带过来。”
周强信誓旦旦道:“放心吧!他不来腿打折了抬也给你抬来。”
两人出了来仪楼,再找张铎鬼影子都不见一个,气鼓鼓地回了教室,心说不信你小子不回去。见两人远去,张铎从饭馆对面胡同里拐了出来,暗暗称奇,没想到两人这么就出来了,他一直呆在胡同里注意对面情况,要是情况不对好立即进去结账,他只是想开个玩笑,断然没有把二人陷在里面的念头。见没什么事,便开始出去找房子。他算看出来,跟美女老师同居的日子是没戏了,如此不如早些离去,赖着不走怪让人瞧不起的!
找了几家没有看上眼的,看看时间快上晚自习了,也就回了学校。一进教室就见周强、许枫踩着椅子冲他冷笑。摩拳擦掌的。张铎笑着说:“怎么样,中午菜还可以吧?”
许枫阴阳怪气道:“好吃的不得了,我他妈的真感激死你了,尤其是压轴那一道霸王餐,太够味了。好悬没把哥们扔里,说吧,这么办?”
周强上来搂住张铎脖子,张铎忙笑道:“误会,误会,纯属误会,哥们给你们赔罪还不行吗?”
周强勒着张铎脖子说:“太可恶了,最少再请五顿,不然不能饶你!”
张铎大包大揽道:“不就五顿吗,哥们不差钱。”
许枫一旁说道:“少充大方,今儿就差钱了!”
张铎忙说:“今儿真忘带了,下次一定,下次一定!”三人打打闹闹总算坐下。
不想周强说道:“不行,枫哥,虽然他答应再请五顿,可我看他还是来气,怎么办?”
许枫嘿嘿笑道:“管他呢,饭照请,先打他丫的再说!”三人闹做一团,张铎直叫:“周强,你小子不地道。嗨,许枫,往哪打呢,你大爷的,你小子有大爷吗……?”
第二天中午放学时,张铎去了高二七班找李倩男,七班男生纷纷侧目,搞不清这小子什么来路,几个对李倩男心生好感的男生更是酸水泛滥,看着李倩男跟张铎一起走,好像丢了什么东西似地。
那天之后,李倩男的脑海里便总是有张铎的影子,他喝酒时的孤独寥落,唱评戏时的一板一眼,跟她说,从现在起,我们就是一分钟朋友时的光彩耀人,那影像想甩也甩不出去。
本来她还在犹豫,如果张铎真的来找自己,要不要答应他,哪知道一晃十天过去,连他的影子都没见着,让李大小姐彻底怒了,合着这是把自己忘到脑后去了,这张铎也太拿豆包不当干粮了,好歹是自己给他付的酒钱,他竟然跟个没事人一样,让她心里憋着一股邪火,昨天终于忍不住去找他。
俩人一起走在路上,正好碰到金玉芝,金玉芝颇为好奇地看着他,仿佛在说:“没看出来啊,你还能勾搭到这么好的小姑娘呢!”张铎懒得理她,直接就是一个大白眼。
张铎与李倩男进了来仪楼,点完菜后,张铎掏出一张百元钞票递给李倩男,说道:“那天真是谢谢你了,我的饭钱还是你垫付的,实在是不好意思。”
李倩男怒道:“我又不是来跟你要钱的,你什么意思啊,顶多这顿你请,就算我们扯平了。”
张铎见状也只得把钱收起,端了酒杯谢道:“李倩男,那天我喝多了酒,险些被人暴打一顿扔到街上,多亏李侠女仗义出手,大恩大德,铭感五内,没齿不忘。”
李倩男扑哧一笑,脸板不下去了,说道:“油嘴滑舌!”随后拿出一个小本写下一个电话号码递给张铎,“这是我的电话,我们已经是一分钟的朋友了,交换个联系方式。”
张铎愣了一下,已经连续有两个美女给自己留电话了,难道自己已经帅到往那一戳就有美女留电话的地步?
李倩男问道:“哎,张铎,你没有什么联系方式吗?”
张铎回过神来说:“啊,有啊,怎么没有,我有手机啊!”等他说完才想起来,他前世倒是有手机,可现在那个号还不知道谁用呢,他不知怎么鬼使神差的就把金玉芝的号码报给了李倩男。
回到学校见金玉芝正在办公室里备课,张铎走到她的办公桌前说:“金老师,我有点事找你!”金玉芝盯了他一会,见张铎不肯开口,知道这里说话不方便,把教案整理了一下,两个人出了办公室。
两个人走在学校的林荫小路上,张铎讪讪地说道:“那个,金老师,如果有女孩打你电话找我,你就说你是我姐呗!”
金玉芝扫了他两眼,淡淡地说道:“是中午那个小姑娘吧!”
“老师明鉴,果然是慧眼如炬啊!”张铎大拍马屁。
金玉芝恨恨道:“你泡妞就泡妞,留我手机号是什么意思?”
“误会,真的是误会!”
金玉芝随手揪下一片树叶,从手中吹掉说:“我不喜欢当别人姐姐,你叫我小姨或是小姑我就答应你!”
“我叫你小姑奶奶还不成吗?”
金玉芝脸上总算有了笑意,说道:“我有个朋友开了个道馆,周末陪我过去。”
“那么点事不至于还耿耿于怀吧!你又没真吃什么亏,想找机会再打我一顿就直说,至于这么拐弯抹角的吗?”
“你不愿意去也成,那这事就算了!”
“去!”张铎咬牙切齿道。
第七章 如初见
和美女同居的诱惑没有几个男人能拒绝,说实话,发现两个人被骗了后,张铎的第一反应不是气愤而是兴奋。琢磨着要是能将错就错,两人凑合到一起先住着,凭他几十年的见识,搞定这个美女还是很有希望的。哪里知道飞来的不是艳福竟是横祸,怎么也没看出这个大美人还是个暴力狂。被人海扁一顿丢出来后,他几乎就没有同居的想法了。
花费了几天时间,张铎总算找到一套合适的房子,一室半的格局,虽不如上一套漂亮,却也干净整洁,跟金玉芝在同一栋。搬家的时候有周强许枫帮忙,倒也不是很费事。拿东西时金玉芝总算记起张铎的让屋之恩,到是客气许多,告诉张铎没事过来玩,英语有什么不会的可以过来请教,颇有良师风范。
一眨眼十天过去,张铎在这十天里过的非常充实。按部就班地上课听讲,回到家里埋头写书,而且每天都要写到夜里十二点。虽然辛苦了一些,但成果也是有的,近二十天下来,他已经写了十万字。《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全书也就十三万字多点,这样算下来,再有个五六天也就完稿了。
这天是教师节,赶巧是周日,所以老师们难得过上一个放假的教师节。他一早拿了礼物到金玉芝家,一通乱敲,好久才见金玉芝开门。金玉芝站在门口问他什么事,丝毫没有请他进门的意思,张铎立即没了心情,将礼物丢到金玉芝手中,说了句节日快乐,转身走掉了。金玉芝看着自己教师生涯中收到的第一份礼物,脸上难得露出尴尬的表情。
张铎心中大恨,暗骂暴力妞无情无义,一时间也没了写稿的心情,不经意间晃到了学校。想起李倩男,跑去话吧打了个电话,心情不好,语气不佳。李倩男也很有脾气,估计是因为张铎又隔了这么久才想起她吧,语气不善地说:“张铎你要是心情不好,想在我这发泄下,以后就不要给我打电话。”
气地张铎啪地一下挂断电话。结果老板不干了,“唉,你怎么回事啊,好好的电话摔什么,有病是怎么招?”
张铎转过身,盯着那东北大汉:“你有药啊?”
老板乐了,“嘿,小兔崽子,跟我叫板,活腻了吧?药我有都是,你能吃多少?”
“你有多少我吃多少!”
“嘿,你小子真有病是怎么着?”
老板配合地太差,张铎没了跟他逗闷子的心思,扔了两块钱转身出去了。没走几步听后面有人叫他,女孩的声音,他站住了回头看,竟是秦兰,前世的初恋,可惜他没有听过永远不要见你的初恋情人的那句话,曾经的那点感觉早随着当年的那顿饭一起烟消云散了。这辈子还没打算跟她发生点什么呢,倒真没想到会是她。
秦兰紧走几步赶了上来,嗔怒道:“难怪班里的同学说你目中无人,我看一点都没冤着你!”
张铎嘻嘻笑道:“没办法,谁让我这个人太优秀了呢,同学们羡慕嫉妒恨都是正常的,我都习惯了,不遭人嫉是庸才,我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秦兰怎么也没想到平日出了名孤傲的张铎竟是这么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忽然怯生生的问道:“你……你不会耍流氓吧?”
张铎把头凑过去一脸坏笑道:“很难讲的!”看着秦兰脸上惊慌的样子,只觉心中郁闷尽去,不由哈哈大笑!秦兰这才知道被这个可恶的家伙给耍了。
她挥拳打了张铎一下,恨恨道:“张铎,你可真够坏的,刚才真吓了我一跳。”
张铎却瞪大着眼睛,愣愣地盯着秦兰,她恼羞成怒,:“有你这么看人的吗?”
张铎有些不好意思,笑着掩饰道:“我是被你惊艳到了,就觉得脑子轰地一下,眼前什么都看不到,就见漫天飞花中你冲着我傻笑,还露出两个黄板牙。”
前世秦兰对他向来不假言辞,他还真被惊艳到了。秦兰听着开头还好,谁知越听越不对味,抓过张铎就要打,张铎忙闪身躲开,经这一闹,两人关系倒近了不少。
张铎问秦兰:“你怎么会在学校啊?”
秦兰说:“回来拿几本书。”
“那你一会去那啊?”
“我去买些资料。”
“我给你当保镖吧,一定护送你安全到达书店。”张铎闲地无聊,自告奋勇道。
秦兰乐不可支:“张铎,你可真够贫的,我要是把你现在的样子告诉同学,肯定没人相信。”
张铎得意道:“那是,我可是分人的,也就美女才有这种待遇,他们我还懒得搭理呢!”
秦兰踢了他下说道:“走吧,说着说着又来了。”
两人出了校门搭公车,因为是周日,又不是上班时间,所以车子倒不是很挤。两人上了车挨着坐着,张铎望着窗外十几年前的街道,有种时空交错的感觉,让他觉得很惆怅。
“走了,下车了还坐!”秦兰打了张铎一下。“你这人真怪,刚刚还往死里臭贫,这么会又文静的跟个小女生似的!”
张铎不悦道:“什么破比喻,我这叫有内涵,你懂个六啊!”
两人斗着嘴进了新华书店。这种安静的地方自然不能再喧哗了,二人无声的分开。秦兰去挑辅导书,张铎手插着兜四处乱逛。这果然是一个推崇文言文的时代,看着畅销书推荐展台上几乎全是文言文书籍,历朝历代的历史演义,公案小说,传奇将领小说,才子佳人小说,很有点后世网络小说跟风的感觉,起码这附近他就看到了不下五本三国某某演义的书。
秦兰拿着一本物理和一本英语辅导书过来,问他有没什么要买的。他可没那闲心跟闲钱,在一旁等着秦兰。秦兰买了书说还要去对面书店一下。对面是一家租书店,张铎再熟悉不过,那可是他前世战斗过的地方啊!他就是在这里租了一本又一本让他又爱又恨的小说啊!
张铎故地重游,望着屋是书非的小店感慨不已,却没有租书的念头。转了一圈见秦兰正抱着一本白话文言情小说看地津津有味,恍然大悟道:“我说你怎么大周末的跑学校,小说落在书桌里了吧!”
秦兰翻了个大白眼道:“就你聪明!”
张铎嘿嘿笑道:“你也太土了吧!还看这种低俗的言情小说!”
秦兰恼羞成怒道:“人家古文不好,当然只能看懂这种了,你以为谁都像你学习那么好啊?再说又不是只有我们看这种,就算金老师,不也一样看白话文!”
“金玉芝?她看这种东西,你怎么知道的啊?”张铎大为惊奇。
秦兰大白眼上下翻飞,不悦道:“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知道尊师重道,我上次去办公室交英语作业,见她在那里偷偷看。”
张铎想象了一下金玉芝躺在沙发上抱着一本狗血恶俗的三流言情小说看地津津有味,顿感恶寒。他晃晃脑子,似乎在把想法甩出去。最后说道:“i服了you。
两人出了书店已经快到中午,张铎叫着去吃饭。秦兰说不了,自己要回家做饭,还要给在商场看摊的老妈去送饭,并且大方邀请道:“去我家一起吃吧,今天要谢谢你陪我!”张铎想想前世自己还没过这种待遇,也不管人家是真心邀请还是客套应酬,竟然厚着着脸皮应了下来。两人去了秦兰家旁的菜市场,张铎抢着付了青菜猪肉的钱,秦兰一阵埋怨,表示以后再也不会带他来这里,张铎只是笑而不语!
秦兰家住在一栋旧楼里,也是两居,只是不但比金玉芝的房子小,而且旧了许多,家电倒是齐全,张铎坐在客厅里,看着秦兰小时的一些照片,任由秦兰在厨房里忙活。突然间觉得人生真是无常,他前世与秦兰话都难得讲上两句,如今却大模大样地坐在这里,秦兰像个妻子一样的在厨房里忙活,只是自己却再也不会有前世在秦兰面前患得患失的感觉了。
不多时,菜已经做好,都是些东北的家常菜,手艺也只是家常水准,张铎却是大快朵颐,一双筷子满桌飞!
张铎吃菜,嘴却并不闲着:“秦兰,你手艺不错啊!可以嫁了啊!”
“张铎,吃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我发现怎么什么话一到你嘴里就变味呢,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秦兰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翻白眼了。
“唉,没文化就是没文化,一看初中生物课就没好好学,我就不一样了,一向是三好学生,今天你算是抄上了,我给你好好补补课,这狗嘴里本来就吐不出象牙。你要说带翅膀,这可以理解,那是返祖了。有象牙就不对了,说明不是纯种狗啊!肯定隐瞒了血统,狗他们家指不定多乱呢!”
“张铎,你流氓!”秦兰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摔,身子坐的笔直,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眼角湿润,似乎过一会就能哭出来。
张铎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了,也是今天在秦兰面前一直很随意,一时口快,把前世郭老师相声里的词说出来了。想想这个场合确实不大合适。他也有点慌手慌脚了,忙走过来说好话。秦兰倒是有点来劲了,略带哭腔说:“张铎,你欺负人,你说你刚才说那都是什么话,有你这样的吗?”
张铎最应付不来的就是女人哭,慌手慌脚地不知如何使是好,只是不停地说着好话哄着秦兰,秦兰见张铎一副讨好的样子,总算破涕为笑:“这次饶过你,再有下次要你好看。”
“保证不会有下次,下次我再跟你说什么话,一定现在心里默念三遍,再细细推敲,看看语法和遣词造句上是否有错误,是否会产生歧义。然后再跟你说!”张铎一本正经道。
“去你的,拿我当语文老师啊?”秦兰挥拳打过去道。
吃了饭,秦兰去给商场里的老妈送饭,张铎觉得在秦兰面前言多必失,还是不去的好,不然弄出什么事就不好收场了。他真没打算跟秦兰在发生什么瓜葛,只是没想到今生在秦兰面前会这么轻松,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无欲则刚?
第八章 打赌
张铎晃晃悠悠地回了家,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想着今天跟秦兰的交往,有些感慨。但那只是一时的,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抓紧时间抄书,因为他缺钱了。正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前世大手大脚的花钱惯了,如今不过是高中生的预算,却有月光族的消费习惯,扛到现在没破产已经很不容易了。
张铎还算是家境不错的呢,父亲种了很多地,开着小卖店,家里的积蓄又每年都往外放贷,才算攒了份不小的家业。由于前世此时的张铎还十分的节俭,从不乱花钱,加上中考成绩优异,老爹张振兴一高兴直接给他打了三个月的生活费,那知道他连一个月都没到就快花光了,这年头还不兴信用卡,不抓紧把书出版了,以后的日子可怎么活啊!
张铎趴在桌子上奋笔疾书,写了不到一个小时,忽听见门外有敲门声。他跑过去开了门一看,却是金玉芝。
“你怎么来了,你没来过我家啊!”张铎奇怪地说道。
“你不是告诉我地址了吗?”金玉芝一副看见白痴的表情,“一会去我家吃饭!。”也没进屋就转身走了。
张铎有些不解,心说:“这暴力妞没事吧!早上冷冰冰的,晚上又请我吃饭,还真搞不懂这女人。”
张铎在家收拾了一下,却没直接跟出去,又趴在桌子上写了一会。暴力妞也太有性格了,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完全不管人家接不接受。当然,张铎不接受的可能性为零,但他不想颠颠地跟过去,也太没面子了。
躺了能有半个小时!张铎起身去了金玉芝家,总共也没几步路。见门虚掩着没关,人却不在。转身进了金玉芝的卧室,之前倒是来过两次,却也都是随意扫两眼,如今再看,却是大不一样。
整个房间的基调是白色的,一进卧室首先看到一扇大窗户,窗子的两边打着书架,放了一堆不知是什么内容的书籍。挨着书架的墙边是一张白色的电脑桌,上面一台红色笔记本放着张学友的歌。两边的墙上挂着一些抽象风格的风景画,起码张铎是看不出来那画的究竟是什么鬼符号。横对着门口与窗平行的是一张大双人床,上面铺着白色的被褥,金玉芝靠着一个紫色的抱枕倚在床头,手里捧着一本言情小说正看得津津有味。见张铎来了,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搭理。
张铎有一种被雷到的感觉,感情这美女也有智商不够的时候啊!在他的印象中,金玉芝是个有品位的女人,无论是身上低调奢华的首饰,还是那些做工精良他却叫不上名字的衣服,还是那一双双时尚的高跟鞋,再配上娇艳的外表,高挑的身材,怎么都让他觉得超凡脱俗,而如今这个女孩正捧着一本三流狗血的白话文言情小说,让他有种冲上去,抓着金玉芝的肩膀狂摇,大喊“帮主,品位太差了吧”的冲动!”
金玉芝埋头苦读,张铎忍不住说道:“你还真是艺高人胆大啊!玩空城计吗?怎么连门都不关?”
“你在我后面我关什么门嘛!要是因为你迟到丢了东西那也该你负责。”金玉芝头都不抬说道。
见金玉芝这幅表情张铎说话的**大减。四处张望发现床边还放着一本小说,拿起书便要坐到床头看,不想金玉芝忙伸脚过来踢他:“谁让你坐我床的,去坐沙发。
张铎拿着书,嘴里唧唧歪歪地低声抱怨。到门口的沙发上坐了,才看了个简介就受不了。书的大概内容是:“一个古代的白痴千金到处惹祸,留给男主善后,疲于奔命的男主却觉得幸福的不得了。女主终于惹到一个惹不起的大人物,然后那个位高权重的大人物超级奇怪地来了句我喜欢,收为义女,大团圆收场。”
“我靠,这也太狗血了吧!”张铎终于忍不住叫道。金玉芝抬头看着他,皱着眉说:“你就不能安静一会?”
“不是,我是真受不了这小说。”张铎无奈道,“你那本什么情节啊?灰姑娘,白马王子还是才子佳人啊?”
金玉芝没理他,继续看书,张铎坐不住了,“大姐、大婶、大妈、大娘、大爷!咱们什么时候开饭啊!我这都快饿死了!”
金玉芝总算放下书,不悦地望了他一眼说:“你让一个女孩等了你三十六分钟,你觉得你该等她多久?”
“我等她一辈子行了吧!快被你饿死了!”张铎算是彻底服了,这女人真够记仇的!
“好了,吃饭,你先出去,我要换个衣服。”金玉芝总算是肯起床了,张铎听着前一句还挺高兴,听到后一句差点直接就晕过去,无奈出了卧室,在客厅等了坐了十几分钟,总算见这位出来了。金玉芝只是随便换了件衬衫,弄的张铎腹诽不已,换件衬衫要搞这么久吗!心中恶毒地诅咒金玉芝一会就洒菜汤,只是金玉芝吃东西时动作一向很优雅,如果他不去做手脚,就绝对不会洒。问题是他做了手脚就一定会挨揍,打又打不过,他总算能够体会到戚继光喊出请夫人阅兵时的无奈了!
两人在餐桌两边坐下,菜色到也简单,一个排骨炖豆角,一个家常凉菜。张铎向一旁看去,见地下放着韭菜、芹菜、辣椒等。用塑料袋装着,一看就是今天才买的。金玉芝恼怒道:“看什么看,我本来是打算做四菜一汤的。谁叫你不立刻跟过来!”
张铎摇头晃脑啧啧道:“没诚意啊,没诚意啊!说吧,怎么想请我吃饭了?”
“今天是教师节,那个,我……还是第一次收到学生的礼物,谢谢你啊!”金玉芝感慨道。
“那你早上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好像谁欠了你几百块似地!”张铎问道。
“我周末一向是十点多才起,如果被打扰了会很生气,在家时老爸都不敢叫我,谁叫你来的那么早。”金玉芝有些不好意思道。
“哦,明白,你是见我送礼物来,才没发火吧?真是好险啊!”张铎恍然大悟,夸张地拍着胸口,一副我怕怕的样子,金玉芝都懒得理他。
屋子静了一会,只听到两人吃东西的声音。张铎忍不住问道:“你看的那本是什么套路啊?该不会是灰姑娘和白马王子的故事吧?搞不懂你怎么会去看这么低智力的小说。”
金玉芝淡淡地说道:“那也比你们男生强,还不是看一些怎么跳崖跳海都死不了,不是灭门就是奇遇的武侠小说,根本就是不着边际的凭空瞎编,智商也不见得高到那去。更可笑的是写一些豪门女子做小的情节,不要说没名没分,就是门不当、户不对也会被人耻笑,简直是过分。”
张铎觉得她说的不错,不要说豪门,就是普通的小户人家,又有几个愿意女儿当个没名没分的女人啊。只是他不愿口头上输给金玉芝,“你们女人就不可笑,什么灰姑娘情结,白马王子情结,谁告诉你骑白马的就一定是王子,还有唐僧呢!”
金玉芝楞了一下,想笑又怕涨了张铎的威风。强忍着笑意反驳道:“唐僧不是王子,但人比王子帅多了。再说你们男人还不一样是处女情结,简直迂腐加可笑!”
张铎闻听却是眼睛一亮,想到整治金玉芝的办法,摇头晃脑一脸坏笑地说:“可不可以问你个问题?”
金玉芝有些慌乱,刚刚口不择言,弄出个禁忌话题:忙说道:“不许问!”
张铎更加得意的笑道:“我没有问,但你已经知道我的问题;你没有回答,我更加不知道你的答案!”
金玉芝恼怒道:“你不要逼我发火。”语气顿时变得冷冰冰的,唬的张铎连说不问了不问了。她又说:“想都不许想!”张铎连连摇头说不会去想。金玉芝还是觉得憋气,恨恨地说道:“又没让你看,在那里说三道四的,唧唧歪歪,有本事你写一本啊!”
金玉芝处于暴走的边缘,张铎自是不敢再惹,低头狂吃,大盆的排骨很快就少了一半。哪知更是惹恼了金玉芝,冷嘲热讽道:“某些人总是口头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对别人总是说三道四的,真让他自己来就不行了。”
张铎却不乐意了,筷子一扔,抱着肩膀靠在椅子上,撇着嘴说道:“不就是说了几句那些小说低智商吗?我承认把别人喜欢的东西说的一文不值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还不行吗!你别没完没了啊?”
“我就没完没了了怎么了?”金玉芝不讲理劲上来了。张铎还真有点怵,也不敢提那处女的事,只是抱着肩膀沉默不语。金玉芝继续发飙:“指责别人的时候先想一下自己是否有那个本事,要是没有,就别笑话别人。人家好歹能写书能出书,换成你写出来还未必比得上人家呢!”
张铎颇感无奈地笑着说道:“你觉得我写不了小说?”
“你要是觉得自己行,写一本证明一下不就得了,你们不就是写一些小作文嘛,就没写过超过八百字的东西吧?文言文的就更不用说了,估计写个三五百字都费劲?就白话文吧!”
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张铎也不是没脾气的人。反问道:“我要是写出来呢?”
“你要是能在三个月写出一本勉强看的过去的小说,我就帮你出版!”金玉芝说道。
“切,我用……。”张铎本想说我用你帮我出版啊!可转念一想,便是在前世一个高中生想要出书也是一件难如登天的事,这一世就更不用提了。虽然他的书能出版是毋庸置疑的事情,但其中的麻烦与艰辛恐怕也不会少,能有人代劳,却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张铎大手一挥,说道:“何须三个月,一个月之内,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书!”
“我看是认输还差不多,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到时交不出书稿,拳脚无眼,你可不要怪我。”。
“我可不可以提几个要求?”
“说!”
“你的电脑要借给我!”
“可以!”
“你以后能不能不对我动粗!”张铎趁势无耻地提到。
“你一个男生提这种要求就不觉得脸红吗?”金玉芝翻了个大白眼。
“额,那你为什么这么暴力?”
“如果你从小身边就有一群居心不良的家伙像苍蝇一样的缠着你,而你刚好又会点拳脚,你会不会有踹人的冲动?”
“你练了多久了?”
“小学开始到现在!”
“靠,不是吧,是不是盖世武功都要练个好几十年的,有没有速成的法子?”
金玉芝斜着眼睛看着一脸猥琐的张铎,终究还是忍不住把筷子敲在了张铎的脑袋上,屋子里顿时传来张铎的惨叫声,
“哎,大姐,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怎么能打人呢,打人是不对的,抄家伙就更没品了,快把擀面杖放下。哎,我让你放好你怎么把它给扔到地上了,万一砸到小朋友怎么办啊?就算砸不到小朋友,砸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嘛!你看你,还把菜刀举起来了,菜……。”
这个时候金玉芝原本莹白如玉的肌肤被气的通红,她扬着菜刀,怒喝道:“张……铎,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张铎本来《大话西游》的台词说的正爽呢,冷不丁发现金玉芝气的都举起菜刀了,才知道自己把她气的够呛,在联想到金玉芝平日里的彪悍,吓的他“嗷”地一声就窜到门外去了。
第九章 出版事宜
张铎在成功的把金玉芝惹火之后,如受惊的兔子一般,仓皇逃回家中。但他知道躲着是解决不了问题,对于金玉芝这种人,时间并不能消除她的怒火,只会让她越想越生气。在隔了半个小时之后,张铎又去了金玉芝家,在确定金玉芝不会动刀之后,张铎才进了门。
不想才一进门,便被金玉芝一个擒拿按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张铎连忙讨饶道:“英雄,饶命,英雄,饶命啊!”
金玉芝依旧怒气难消,说道:“要我饶你也可以,但你要先做件事。”
“什么事?”
“跪在地上唱《征服》!”
“靠,开什么玩笑,我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可能跪在地上唱《征服》。”张铎惊呼道。
“那我便不饶你!”金玉芝加大力气拧着张铎的胳膊。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张铎嘿嘿笑道。
“你什么时候客气过啊!啊……!”金玉芝忽然尖叫一声,却是张铎一个怪蟒翻身,猛地把金玉芝扑倒在沙发上。因为才九月份,天气还未转凉,金玉芝在家穿的十分单薄,不过是条休闲裤,一件衬衫罢了。张铎伏在金玉芝身上,感受到身下的体温与那浑圆挺翘的臀部,瞬间打了一个激灵,便站起身来。
张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不闹了,不闹了,姐,把你电脑借我吧,挺晚了,我这就回去写稿子,你就等着给我的小说出版吧!”
金玉芝脸颊酡红,用手撩了一下额前的刘海,起身去给张铎拿电脑,递过来时说:“要好好写啊,阿铎,只要你能写出来,姐姐一定给你出版。”
张铎点头称谢,抱着电脑离开了金玉芝家。出了门,他倚着墙痛心疾首地自言自语:“靠,少活十年啊!”张铎回味着刚才那一瞬间的感触,即陶醉又有些惋惜。随即自我嘲解,做人要知足,做人要知足,得寸进尺会出人命的。
回到家中,张铎看了一下金玉芝戴尔电脑的配置,p3的cpu,512的内存,30g的硬盘,cd的光驱,放在前世垃圾的不得了,可现在是00年,正经的好东西。张铎学着前世《亮剑》中张大彪的语气感叹:“三八大盖,好东西啊!”也不知道时空穿梭管理局能不能托运,要是能把他前世的那台笔记本运过来该有多好!
张铎打开电脑里的音乐播放器,放了一首轻缓的钢琴曲,打开稿纸继续写字。他借电脑只是因为好久没摸电脑手痒而已,小说已经写了十万字,再有三万多字就完稿了,断然没有重写码到电脑里的道理。
9月16号晚,当张铎在稿纸上写下,“老公,等我回来。(全书完)”的时候,历时26天,张铎终于写完了他在这个平行世界的第一本书,《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平均一天五千字,考虑手写的情况下,速度也算过的去。但他写这些东西是不用思考的,凭着他过目不忘的技能,如果用电脑的话,他相信放假的时候自己日更三万没有问题。
张铎揉了揉又酸又涨的右手,拿着稿子兴冲冲地去了金玉芝家。此刻金玉芝正躺在客厅的沙发上不停地换台,显得十分无聊。
张铎把稿子递给金玉芝时,她显得十分惊讶:“这么快就写完了?”
“那当然了,也不看看小哥是谁!”张铎得意洋洋地说道。
“你不会把胡言乱语地梦话写里面了吧?”金玉芝十分怀疑地说道。
“多说无益,你看过不就知道了。”张铎总算不再臭贫,而是拿过遥控器,找起电视节目了。
金玉芝将信将疑地翻开手稿看了起来,“一个人在上海的日子应该是快乐的,起码有足够的物质保障、经济来源,每天不必按时上班,还可以随时下班,再加上有一群数量不是很多但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对我来说已经非常幸福和满足了。
我住在一个市中心商业圈的边上,这是一个不错的小区,虽然只有几栋高层,但是物业管理依然很好,所以这里居住的多是一些有经济基础的人,虽然我不是其中一个,但是由于我肯把钱花在“刀刃”上,所以也成了其中的一员。
我每天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间走出居住的大厦,但是我知道只有到深夜甚至凌晨我才会回到这里,每次回来的时候基本上都碰不到人,但是让我碰见了她……。”
白话文,看似色情的书名,第一人称,平淡无奇的开头,金玉芝带着这样的印象,皱着眉看下去。可看着看着,金玉芝便沉浸到小说的世界里。
“经过统计飞机确实属于事故发生率最低的交通工具,问题是死亡率却是最高的。”
“你对我提出任何非分的要求我都会接受,但是你起码先把非分的要求提出来啊!”
“等一下……!让我先说我的规矩。”冉静抢先说道:“一、两个人的物品各自摆放,不可以在没有得到对方许可的情况下使用对方的物品;二、必须保持公共地方的清洁,我在家的时候,你不允许抽烟;三、你上厕所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关门,因为我老忘记敲门,上厕所前一定要记得敲门,因为我总是忘记关门;四、我要看电视的时候,你不许使用电视机的遥控器;五、脏衣服不许堆积在洗衣机里面,要及时清洗;六、如果我心情好做饭给你吃,你绝对不可以说不好吃,并且一定要吃完;七、在家你……穿着的衣服必须遮盖60%以上的肌肤;八、在不得到我的允许的情况下,你不允许带任何人来家里;九、我不想说话的时候,你千万不要和我说话,我想说话的时候,你绝对不允许不说话;十……”
“这种好事情都能落到我的头上,如果不是我上辈子积德的话,就是我下辈子要受苦。”
“呵呵……呵呵……呵呵呵!”金玉芝看到有意思的地方忍不住发笑,可笑了一阵觉得有点不对,凭着张铎的性格这时候没道理不冷嘲热讽啊,转头看时才发现,张铎已经躺在金玉芝家的沙发上就睡着了。
原来最近一段时间,张铎急于赶稿子,整个人精神状态一直很疲惫,如今总算写完,竟不知不觉地躺在上沙发上睡着了。
金玉芝瞧着张铎那稚嫩而清秀的脸庞,全然没了往日里嬉皮笑脸,老练油滑的样子,忽然间心里有些难受,几次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忍心叫醒,而是拿过一条毯子,盖到了张铎身上。
金玉芝回到房间熬了大半夜,总算看完了全书,最后感动地哭的一塌糊涂。那个少女不怀春,每个人都渴望有一份美好的爱情,可现实生活中有多少人的感情能尽如人意。金玉芝已经二十三岁了,却连场像样的恋爱都没有谈过,一时间悲从中来,忍不住痛哭一场。
张铎则做了个很美的梦,如果说前世张铎最大的爱好是什么,睡觉绝对是排在首位的。他几乎每个晚上都会做梦,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每次梦里都是一些不同的故事。他的人生虽然暗淡,可他的梦想世界,依旧五彩缤纷。
所以在金玉芝叫他起床的时候,张铎表现出了极大的不满,只是看到对方是金玉芝后他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金玉芝难得温柔地说道:“你昨天躺着躺着而就睡着了,我就没去叫你。你这本书写的蛮好的,我有几个出版社的朋友,这几天就帮你准备出版的事情!”
张铎挠挠头说:“是吗?那真是太谢谢你了,姐!事情就委托你了!”张铎这人天生最讨厌麻烦,虽然自己去跑,最后的结果肯定也是能出版,可如果过程是要跑上十几个出版社,看各种人的脸色,然后在引出一段恩怨情仇,就很不爽了。如今能有金玉芝代劳,自然再好不过。
金玉芝果然神通广大,不到三天便来了消息,说书可以出版,并且会在当天中午有松江人民出版社的主编来兴山与张铎当面洽谈,希望张铎的监护人能够到场。
张铎如今未满十八岁,没办法,只得打电话给父亲,从金玉芝那借来手机,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电话还是张铎要去兴山市上高中才装的,足足花了一千多块,还得求着人家。记得前世他装宽带,捆绑了一个固话,送月租话费的。就是单装固话也不过一百块的工料费而已。如此变化是不过十多年的时间,这其中最失落的恐怕就是电信的老员工了。
电话接通后,张铎把事情说了一遍,张振兴听的恍恍惚惚,有种做梦的感觉,胡乱应了下来,通话结束后才想起自己答应的是什么事。
“我刚才没做梦吧?”张振军问一旁的王淑英。
“你怎么了,刚才不是儿子来电话了吗,他说什么了?”王淑英疑惑的看着丈夫。
“说他写了一本小说,出版社要出版,没到十八岁,要我以监护人的身份去签合同。”张振兴有点底气不足地说道。
可他又仔细地想了阵,还是选择相信了张铎的话。以张铎的性格和胆量,断然不敢拿老爹耍着玩,那么他说的就是真的。你要说张铎写小说,张振军信,王淑英也信。因为张铎打小就爱看课外书,一去县里书店绝对是必去的地方。他那时学习尚好,家里也不怎么禁着他。要说胡乱写一本,不是没可能,就当写长篇作文了呗,那小子初中的时候就偷偷写过,还自以为藏的隐蔽,其实张振兴夫妇都看过,不过是小孩子的童话幻想。只是这出版着实震撼了些,好比一直书生气十足的张铎突然扯掉衣服,套上一条裤衩告诉张振军,其实上学只是我的副业,我的另一份工作是拯救地球,然后“唰”下的飞走了。张振军终究还带着几丝疑虑踏上了去兴山市的汽车。
张铎把手机还给金玉芝时,金玉芝笑着说道:“看你整天一副小大人的摸样,签个合同还的找家长啊!”
张铎嬉皮笑脸地说:“那你代我签好了。”
“我又不是你监护人,怎么能帮你代签!”
“你就说你是我未婚妻,这本书也是写给你的,这个应该可以吧?”张铎调笑道。
金玉芝上下打量了张铎一番,仿佛张铎是一本大字的幼稚园儿童读物,完全一览无余。笑着说道:“可惜你还是个小屁孩,不够岁数。”然后踩着高跟鞋走了。
张铎都已经做好逃跑的准备了,没想到暴力妞出奇的没有发飙。“不够岁数?是不是够岁数就可以,大姐,不要开这种玩笑,发生感情了怎么办!”张铎心中说。
中午的时候,张振兴到了学校,松江人民出版社的人也是刚到,一行两人,主编带着一个助理编辑。加上张铎跟金玉芝,五个人进了来仪楼要了一个包间。
五个人落座之后,那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自我介绍道:“鄙人是松江人民出版社的主编,蒋先诚,这是我们出版社的编辑陈志胜。想必二位就是玉芝小姐口中的作者张铎和他的父亲张振兴先生吧?”
张铎少年老成地说:“是的。”张振兴则跟几个人握着手打招呼。
蒋先诚继续说道:“张铎同学真是少年英才啊,小小年纪就能写出这么优秀的小说,实在难得。只是本朝文学界,古文为尊,白话文终究还是上不得台面,张铎同学如此才华,将来恐怕要木秀于林啊!
金玉芝有些不悦道:“还有什么问题吗,蒋叔叔?不是都说好能出版了吗?”
蒋先诚忙说:“没问题,没问题,只是这书出版之后,恐怕非议不小,我担心张铎同学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受不了那份责难!”
张铎却平静地说:“赞誉也好,非议也罢,终究不过是些虚名,就好像浮云一样,我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蒋先诚不由鼓掌叫好道:“好一个视名声如浮云的张同学,这份气度实在让我这到了中年的人都汗颜。”
“蒋叔叔,菜已经上了,我们边吃边聊!”金玉芝插话道。因为她是中间人,所以事先在来仪楼订好了包房,菜也是事先点好的,几个人说话的功夫,菜就已经上来了。
蒋先诚笑着说:“好啊,吃菜,吃菜,说实话,叔叔我一大早就从家出来,饭都没来的及吃,可真的是把叔叔我饿坏了啊!”
“张铎小同学年纪轻轻,有这份才学已经是不易,尤其这份宠辱不惊的气度更是难能可贵,真是英雄出少年!”
张铎却越发装的像大尾巴狼了,微微一笑说道:“蒋先生过奖了!”
蒋先诚这句话算是说到张振兴心坎里了,虽然他还有一种梦游的感觉,可别人夸自己儿子有出息的话可是他最爱听的。心里喜不自胜,却还要谦虚说道:“蒋先生太过奖了,我们家这小子,整天就知道看书,胡乱写了点东西,当不得这么夸奖的!”
蒋先诚笑道:“当得当得,不是我有意捧他,如果张铎同学将来有什么作品,还要记得你蒋叔叔啊!”
张铎却忽然做受宠若惊的样子说:“那是自然,小子将来有了新作品,定然记得蒋先生的。”
花花轿子众人抬,蒋先诚如此给面子,估计是因为金玉芝背景深厚,又或者是看出张铎潜力无限,又或是兼而有之。可人家毕竟是一个国内知名的大出版社的主编,如此抬举你一个毫无名气的新人,如果真拿人不当回事,那可就有点给脸不要脸了。张铎几杯酒下肚,故态萌生,脸也不绷着了,而是十分热络地跟蒋先诚喝起酒来,同时也没忘记那个一直没说话的陈志胜。
张铎毕竟是三十岁的心灵,又是从前世重生回来,在书城呆了几年,多少了解一些畅销图书炒作的方法,跟两人一聊,对方顿生知音之感,唠的热火朝天,反倒把金玉芝和张振兴给冷落了。
几人说了好一阵,趁着还清醒的时候,陈志胜把早已拟好的合同拿了出来,递给了张氏父子和金玉芝。张振兴人虽精明,但对这个并不在行,不过看到稿酬支付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那条是乙方以版税方式向甲方支付稿酬,版税的计算方式是:图书定价x10%的版税率x100000册印数。图书定价是20块,也就是说张铎能拿到20万。“乖乖,老子得种多少年地才能攒这么多啊,这小兔崽子还真出息啊,不愧是我儿子!”
金玉芝早就知道合同的内容,只是大致看了下就递给了张铎,张铎也不是很在行,仔细地看了下并没有什么陷阱,也就同意了。
于是双方正式签字,支付稿费。之后酒菜上来,众人吃的宾主尽欢,总算皆大欢喜!
酒足饭饱之后,众人也就散了,张振兴带着张铎到银行查了一下,只有十七万多。张铎大致估算了下缴税后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在自己的存折里留了两万,剩余的都转到张振兴账上。张振兴有些疑惑道:“你一个小孩子留这么多钱干吗?
张铎辩解道:“老爸,我也不小了,兜里还不能多放点钱吗,再者我这书能出版,金老师可是出了不少力的,你怎么也得给人表示表示吧,而且以后你在来兴山就是我请你吃饭,多有面子啊?”
张振兴一想也是这个道理,说道:“那你就看着办了,对金老师的表示一定要到位,别舍不得钱,不是人家你的书能出版吗?”
“老爸,你这话就不对了,让你一说好像你儿子成了吃软饭的了。”张铎不悦道。
张振兴敲了张铎脑袋一个爆栗,说道:“混小子,那是你老师,不许瞎打主意。”
张铎揉揉脑袋嘟囔道:“我脑子进水了,打那个暴力妞的主意,她除了长得好点,身材好点,气质好点,家境好点,身手好点,教养好点……,靠,她怎么这么多优点啊?”
第十章 一夜成名
在兴山开往松江省会滨城的国道上,一辆老式吉普车里,陈志胜开着车,蒋先诚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由于路上车并不多,所以两个人很随意地说着话。
“舅舅,这风险是不是大了点啊?”陈志胜有些忧虑地说道,“十万册,这要是卖不出去,社里的损失可就太大了!”
这个世界法律严格,盗版是重罪,所以图书的销量大约是前世的三到五倍。可即便如此,一年出版各类图书近四十万种,平均销量却只有一万五千本,也就是说除去那些畅销书籍,大部分出版的图书也就卖个万八千册,惨点的卖个几百册的书也是有的。所以张铎的书首印十万册,那绝对是一流作家才有的待遇。
蒋先诚颇有信心的说:“志胜啊,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以为我是看在二小姐的面子上,可你不要忘了,舅舅我可是从底层爬上来的,混迹江湖这么多年风生水起,凭的是什么你知道吗?就是靠我的一双眼睛够亮!一本书具备什么样的要素,能不能大卖,能卖到什么程度,舅舅我心里在清楚不过了!”
“可即便如此,舅舅对张铎也未免太……太……太热情了!”陈志胜斟酌几次,终究没有说出令舅舅过于难堪的话。
蒋先诚不以为意地笑着说:“志胜以为张铎为人如何?”
陈志胜沉吟一下说:“少年老成,颇有才华,前途还不好说!”
蒋先诚则哈哈笑道:“志胜,以我观之,此子却非池中之物。首先说气度,他少年老成,宠辱不惊;论文采,以弱冠之龄,写‘纯爱’小说,一改过去才子佳人模式,有开宗立派的气象;论见识,他对畅销书概念炒作的理解,便是你我这种淫浸此道多年的人物也大为叹服;做为一个16岁的少年,你觉得还不算天才吗?”
陈志胜却说:“从这次交往看,张铎确实不凡,但还算不上惊才艳艳,便是才华横溢的王诚,出版成名作《两宋演义》的时候,舅舅也没有给他十万册的首印啊!”
蒋先诚的脸却瞬间变色,狠狠敲了车子一下,恨恨说道:“哼,王诚小儿,实在是辱我太甚!”
陈志胜听了,却不再言语了。原来那王诚便是一代国学圣人王劼的孙子,才华横溢,十七岁的时候,以一本文言文的《两宋演义》出道,一举成名。其后出版了多部历史演义小说,王诚的小说战争场面宏大,气势磅礴,人物形象鲜明生动,整体感觉波澜壮阔,历史感厚重,让无数人看的如痴如醉,是畅销书排行榜上的常客。
可王诚此人恃才傲物,放荡不羁,嗜酒如命。本来王诚与蒋先诚约好了谈新书出版的事情,蒋先诚也去了京师,不想王诚喝的叮咛大醉,两日才清醒,之后有朋友到访,推迟约定,又醉了三日,等到第五天,蒋先诚问那醉眼惺松的王诚什么时候能谈出版的事情后,王诚竟轻描淡写地告诉他,自己醉酒时已经把新书的出版权给了朋友,要蒋先诚下次在来吧!
蒋先诚自然怒不可遏,愤然拂袖离去。刚好二小姐金玉芝派人送来书稿,他看过之后,大喜过望,竟亲自来见张铎这么一个文坛新人,并给出十万册的首印数,力捧之心,昭然若揭。
松江人民出版社不愧是国内有影响力的大出版社,蒋先诚回去之后,全力开动,不到一个星期,带着墨香的《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就摆到了全国各大书店新书推荐的架子上。在全国的新华书店里,还贴上了制作的新书海报,粉色的基调,配上蓝色的天空和粉色的气球,透露出唯美的味道。
只是刚刚摆上的时候,还无人问津,偶有几个中年人拿起新书看到书名便放下了,还有的人瞧见是白话文,笑着摇摇头放下。
中午的时候,滨城市的新华书店里进来三个穿着校服的女学生,在门口的时候就被那张大大的海报吸引住了。
“十六岁天才作家精心力作,唯美纯爱巅峰之作,新派言情开山之作,真情温暖人间。”
“哇,这张海报好漂亮啊,我想贴到我的卧室里!”张小婉说道。
李青萍说:“从这个海报上看,这本新书似乎很有看头,我们去瞧瞧吧!”
两个人说完话时才发现,她们“瓶瓶罐罐还有碗”组合中的罐罐——周琯琯同学已经跑到新书展架前看的不亦乐乎了。
“啊,你这个死罐罐,又偷着一个人吃独食!”两个小女孩连忙跑到新书展架前,一个人拿了一本看了起来。她们只是初中的学生,文言文名著太过高深难懂,虽然老师总是推荐她们阅读,可她们一到书店大多时还是买些白话文言情小说看。
野蛮而温柔的空姐冉静,失恋喝醉,被白领陆飞“捡”回了家。因为陆飞的傻气与幽默,冉静开始主动与他接触。之后又意外拿到了陆飞家的钥匙,不久便开始了匪夷所思的“同居生活”。
整部书核心是一个字:纯。在看似**的书名下,却是健康得一塌糊涂的描写,全书与性无关,淡淡而纯粹的爱恋,如同一道道涓流,在你心田流过,渗入五脏六腑,遍布神经末梢,最后通体百骸,已经全被淡淡的感动打通。放下此书时,才知道欲罢不能,清新的爱的体验已经成为脑海中挥之不去的神往风景。
三个小女孩十分入迷地看着书,周琯琯忽然惊叫道:“哎呀,要迟到了,要迟到了!”说完慌慌张张地跑到收银台处说:“阿姨,这本书我要了,麻烦快点结账!”
张小婉和李清萍这才反应过来,她们已经在这看了一中午,再不走下午就迟到了,俩人也拿着书到收银台处交款。出门时,周琯琯埋怨道:“我都买书了,你们还买什么啊,回去传着看不就好了,多浪费啊!”
李清萍说:“我着急看,才等不及呢!”
“就是,谁有耐心等你看完啊!再说,这封面上都写了,《空姐》恒久远,一套永流传。我还打算看完珍藏呢!”张小婉说道。
“切,懒得理你,哎呀,都怪你俩,赶不上公车,这回真迟到了。”周琯琯看着从眼前走掉的公车,痛心疾首地说。
“怪你!”
“怪你!”
“分明怪你啦!
在全国的各大书店里,此时发生着极为相似的一幕。许多男女学生走进书店在新书展架前买走《和空姐同居的日子》
蒋先诚的宣传当然不能仅仅一个海报就罢了,《松江人民日报》用了半个版面刊登的新书推荐——《唯美纯爱开山之作,和空姐同居的日子》。
《孟南星:一个十六岁少年的崛起》——《东北晚报》。
《理想与现实交汇的爱情,读‘和空姐同居的日子’有感》——《南方新晚报》。
不知道蒋先诚究竟是被王诚刺激到了,还是因为金玉芝的家世,又或者是张铎真的是个天才。总之在陈志胜看来,舅舅这次的动作实在是太大,太冒风险了。社里并不是没有反对的声音,社长就找过他谈话,了解一些情况,只是社长还不肯表态罢了。
蒋先诚一连找了七八家国内知名的报刊做了宣传不说,还请了著名评论家冯子轩在《读书》杂志上发表一篇评论。冯子轩是蒋先诚的多年好友,本来是不屑于评论这种白话文言情小说的,只是经不过蒋先诚的软磨硬泡,才答应下笔。
《童话般爱情》
“众所周知,本人是古典文学的忠实拥护者,受朋友之托,点评这本小说的时候,我是抱着不屑的心情去阅读的。但整个故事读完之后,我发现我错了,几十年的信仰出现了动摇。
从前我一直以为文言文是最好的文学表现方式,但现在却不敢肯定了,因为有这部《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出现。众所周知的是,在古典文学领域,言情小说一直由才子佳人类型所主导,从明末清初到现在,历经几百年的时间而不衰落。才子佳人是男人心中永恒的情结,才子落难,小姐赠金,私定终身,历经磨难,金榜题名,有情人终成眷属。
几百年来,有着文人梦或者说有点才华男人,都渴望着才子佳人的故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他可能是公司的小白领,渴望着大老板的女儿垂青自己。他可能是政府的小职员,渴望着高官显贵家的女孩爱上自己。但这一切,都不过是白日梦罢了!
《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同样也是一个梦幻般的爱情童话,却是那样的平淡,温馨,真实。虽然我们很难遇见像冉静那样聪明可爱,善解人意又漂亮的女孩,但是你换一个角度来看,其实生活中,很多感情问题都是自己去感受的,如果遇见对的人,每天都可以是快乐的。《和空姐同居的日子》的优点,在于很多时候男人都有一个梦想,就是在忙碌的生活后,能给自己找点情趣,有个背后的女人,值得自己去奋斗,去守护,让她过上好日子……。”
《读书》杂志是一本月发行量达**百万册的半月刊,在华夏影响力可想而知,这一篇书评发布后,加上其他刊物上的宣传,《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可以说是一夜之间红遍大江南北。
张铎做为一个纯粹的新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孟南星”做笔名,在第一天就卖出了一万一千册的高销量,第二天,两万三千册,第三天,四万六千册,第四天,卖到断货。首印十万册,四天之内销售一空。
其实这个也不难理解,毕竟此时的国人已经看了几百年的才子佳人系列,就是再精彩纷呈,也有个腻歪的时候。如今有纯爱流的《空姐》,众书迷自然极力追捧。就如同前世看了几十年样板戏的大陆群众,在看到港台武侠剧、争霸剧的时候,自然是极力追捧,万人空巷,才有了港台剧风靡大陆。
而张铎的收获就是他的笔名彻底火了,孟南星,一夜成名,因为据说是一个只有十六岁的高中生而被广大的空姐迷亲切的称为——星仔。
第十一章 毁誉参半
张铎一夜成名,笔名孟南星被空姐迷亲切地称为星仔。原本对张铎不屑的人,瞬间不淡定了。自古文人多相轻,原罪便是嫉妒。同样十年寒窗,你高官得做,骏马得骑,我却名落孙山,落魄江湖,我自然要嫉妒。同样卖文为生,你四天之内狂卖十万本,我一年也未必卖得上一万,你还是一个十六岁的新人,让我们这些混迹文坛多年的老江湖情何以堪啊?
若是文言文还罢了,偏偏还是不登大雅之堂的白话文,好比流行曲调婉转,用词考究的歌坛里,突然被一首俗不可耐的口水歌夺得最佳金曲一般,让一众作家在羡慕嫉妒恨之余,又平添几分愤怒。一定要把他搞下去,坚决不能让他出头。
无数的文人墨客纷纷撰稿从书名、简介、开篇、布局、人物、情节、对话、标点、背景,到作者的笔名、星座、血型、身高、年龄以及推测出的长相,全方位立体抨击轰炸,来得出《和空姐同居的日子》是部烂书,作者孟南星是个烂人的结论。
全国各大报纸瞬间变得异彩纷程,《和空姐同居的日子》登上了一个又一个的头条,孟南星的名气也变的越来越大,华西的一家小报纸甚至公然宣称,如果孟南星的下部小说愿意在他们的报上刊登的话,愿意开出千字五百的稿酬。此言一出,报纸销量瞬间长了好几个百分点,让其他报纸纷纷暗骂那家小报的无耻。
这个世界在华夏报纸上连载小说稿酬最高的作者是天才作家王诚,千字五百,可问题人家王诚写的是文言文,一章也就一千字左右,你给一个写白话文的开出千字五百,摆明了是要搅局。再说张铎也不可能把小说交给一个在华西地区都没什么影响力的小报纸,对方不过是借机炒作而已。
这帮文人墨客在报纸上骂孟南星爽的不亦乐乎,可骂着骂着觉得不对劲了,这报纸上铺天盖地的都是孟南星的消息,就算没什么名气的人也能被骂出名气来,这分明是帮孟南星上头条的节奏啊!再者没看过《空姐》的读者也纳闷了,这孟南星是谁啊?这么招人恨,一打听,哦,一个十六岁的高中生,写了本白话文言情小说,那找来瞧瞧,看写什么了被人骂的这么惨,再一打听,我的娘哎!四天狂卖十万本,到现在加印的书还没上市呢,不行,再上市说什么也得买本瞧瞧,不然同事朋友讨论的时候都插不上话啊!
当然报纸上并不是一面倒的骂孟南星,蒋先诚事先安排的几家报纸就力挺孟南星,和其他报纸之间的口水仗打的不亦乐乎,读者看的晕晕乎乎。报纸的销量也在口水仗中节节攀升,让记者们恨不得这口水仗一直打下去才好。有好事的记者采访到目前国内人气最高的天才作家王诚,问他对于孟南星和他的《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如何看,哪知王诚一脸桀骜地对着记者说:“诚,有生之年,不知天下有孟南星!”此言一出,文人墨客纷纷叫好,在报纸上的抨击的声音却也渐渐地变的少了。
和报纸上以批评为主的声音不同,在读者的口口相传中,尤其是初高中生和大学生的眼中,《和空姐同居的日子》简直就是四百年来第一言情小说,开一代纯爱流的先河,创古今未有之局面。
在兴山市,张铎的生活并没有因为《空姐》的热卖而改变多少,因为新书发表时用的是笔名,身边的人并不知道这个面容清秀,时而沉着稳重,时而嘻皮笑脸的少年就是那个创出四天狂销十万本的新一代畅销书作家。张铎依旧是按部就班的读书,放学了回家码字,期间他去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还电脑的时候金玉芝忽然想起,张铎借了电脑之后,似乎并没有拿来写关于《空姐》一个字,而是拿去听了一周的歌,气的差点没发飙。
新书断货的第一天,蒋先诚就来到了兴山市的张铎家中,见面对张铎称赞道:“阿铎你真是天纵奇才啊,这次新书销售按你的策划进行,想不到竟然创出四天十万本的记录,各方的反应也几乎都在你的预料之内,照现在这舆论状况,这次加印的五十万册,估计也就是一两个月的事!
原来蒋先诚回到滨城后,想起饭桌上张铎对于畅销书炒作的一些言论,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便给张铎打了个电话,俩人商议一番,才有今天的局面。
正所谓花花轿子众人抬,蒋先诚如此抬举,张铎也不好拿大。客气地说道:“还不是蒋叔叔错爱,加以抬举,不然小子哪有今日啊!”
蒋先诚闻听,老怀大慰,笑呵呵说道:“阿铎你太过自谦了!主要还是你的书写的好,宣传也得当。蒋叔叔这次来一个是要说加印的事,另一个是想问你,新书准备的怎么样了,叔叔这边可还等着你的米下锅呢!”
张铎笑着说:“正要请叔叔斧正!”说罢打开电脑里的word文档。蒋先诚向电脑中看去,见文档标的名称是《天龙八部》。
从《空姐》完稿到现在十几天的时间里,张铎在电脑上疯狂码字,已经写了堪堪将近二十万字的稿子,正写到段誉、木婉清身中春药被困石室。
蒋先诚阅稿多年,看书的速度自然是极快的,却也还是被段誉的经历所吸引。正所谓千古文人侠客梦,武侠小说本就是失意文人意淫的产物,他们向往着侠客那种自由、无拘无束、豪爽、仗义等等的人生境界,最容易把段誉这种书呆子往自己身上代。
蒋先诚见文中写道:段誉一惊站起,烛光照耀之下,只见木婉清媚眼流波,娇美不可名状。他一口将烛火吹熄,喝道:“饭中有毒,快拿走,咱们不吃。”
那人笑道:“你早已中了毒啦,份量已足,不必再加。”将饭菜递了进来。
段誉茫然接过,放在桌上,寻思:“人死之后,一了百了,身后是非,如何能管得?”转念又想:“爹娘和伯父对我何等疼爱,如何能令段门贻笑天下?”
忽听木婉清道:“段郎,我要用毒箭自杀了,免得害你。”段誉叫道:“且慢!咱兄妹便是死了,这万恶之徒也不肯放过咱们。此人阴险毒辣,比之吃小儿的叶二娘、挖人心的南海鳄神还要恶毒!不知他到底是谁?”
只听得那青袍客的声音说道:“小子倒也有点见识。老夫位居四大恶人之首,‘恶贯满盈’便是我!”
再翻后面,没有了。蒋先诚忍不住叫道:“后面呢?后面怎么样了,段誉如何逃出来的?”
张铎说:“我后面还没写出来呢!”
蒋先诚的样子显得的有些抓狂,手攥了几下拳头,才说道:“若再有更新,让蒋叔叔先看,可好?”
张铎自然并无异议,他本就打算把这本书的运作交给蒋先诚。蒋先诚说了一大通赞赏的话,最后意犹未尽地问张铎如何打算。张铎十分客气地说:“蒋叔叔的意见呢?”
蒋先诚沉吟一番,缓缓说道:“当今文坛,长篇小说一般是先在报纸上连载,积累人气,然后再一册一册地出版,像《空姐》那样以新人身份直接出版,硬生生地宣传,终究有些弄险。好在我们宣传得当,阿铎的作品过硬,才有今天的局面。这部《天龙八部》虽然精彩,但也还是要稳妥为好。”
张铎赞同地说道:“蒋叔叔说的不错,正是老成谋国之言,一味弄险,终究不是正途,就依蒋叔叔的建议,先连载,再出版。”
见张铎认可了他的建议,蒋先诚十分高兴,笑着说:“本来还以为你会被一时的成功搞地信心膨胀,想不到你如此地睿智,叔叔果然没有看错人,如果王诚能有你一半,唉!”
张铎好奇地问道:“王诚是谁,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他很厉害吗?”
蒋先诚脸色一黯,摆手说道:“不提他,不提他,我们还是等你父亲过来,先把加印合同签了吧!”
张振兴又一次来到兴山,被接下来的信息砸的晕晕忽忽的,儿子的新书不仅在四天卖出十万本,而且又要加印五十万册,虽然钱还没有收到,但拿着合同也足以让他激动了。
这个世界以版税的形式支付稿酬,在支付的时间上并不死板,一般情况下是在图书出版上市的时候支付,有的时候作者和出版社关系良好,签合同时就支付,还有就作者名气比较大,出版社预先支付求稿也是常有的。
上次蒋先诚在签合同时支付,便是为了表达诚意。况且二十万稿酬预先支付的权限蒋先诚还是有的,而如今一百万的稿酬,蒋先诚便多少也要顾忌一些了。
从兴山市回来,蒋先诚拿着张铎的《天龙八部》电子稿u盘,回到滨城的《东北晚报》找他的老朋友,主编吴惟忠。两人在吴惟忠的办公室沙发上坐下,有秘书送过茶水之后,吴惟忠才拱手说道:“恭喜蒋老弟,又捧起一位畅销书作家,四天十万本,就是老哥我也是羡慕不已啊!”
蒋先诚微笑拱手说道:“同喜同喜啊,吴老哥!”
吴惟忠不解道:“老哥我何喜之有啊?”
蒋先诚卖关子道:“老哥哥不妨猜上一猜?”
吴惟忠已是爬满皱纹的老脸激动道:“莫不是你捧起的这位畅销书作家的新作要在我们《东北晚报》上连载?”
蒋先诚微微一笑道:“正是如此!”
“书稿质量如何?”
“以老弟观之,可当新派武侠四个字!”
吴惟忠激动地不能自已,老朋友的眼光他一向深感佩服,当年在滨城读书的王诚便是蒋先诚一手发掘出来的,可惜王诚为人放荡不羁,又好酒如命,最近几部畅销书的出版权都被他在酒醉之中给了别的出版社,让蒋先诚的一番心血付之东流,并成为业内的一大笑柄。
而新派武侠四个字就是极高的评价了,显然是为了区分不着边际、凭空虚构的旧派武侠小说的。如此说来便是那个笔名为孟南星的作家,又将写出一本开创新派武侠小说先河的作品,如果真的能在他们《东北晚报》上连载,那他们的报纸或许就可以和正在连载王诚新作《后三国演义》的《京城晚报》分庭抗礼,争夺北方市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