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生悲
猪肥遭宰、树大招风。
李家虽然是百余年的富商之家,但是在李行之不计代价的营养灌输下,迅速的成长为一颗惊天大树,庞大的财富,引起不少人注意!
有人观望、有人不屑、有人惊疑不定,更有人蠢蠢yù动!
这一天,李家门口来了一辆装饰不俗的牛车,上面下来一个中年人,满身富贵,嘴下长出长须;嘴上两撇,是蜀人文士的标准配备。
来人长袖一甩,头高高抬起,看着李家门房,轻哼一声,从手中拿出一张亮眼的镀金名刺递过去。
门房看了看名刺,脑袋一转,却根本找不着和上面名字对于的人,却也不敢怠慢,连忙叫人将名刺送往小郎君身前,自己却引着来人往待客厅去。
“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我姓程!”
“原来是程管事!请先在厅中稍候,我家阿郎随后便到!”
后院,亭中,白纸铺上,红袖添香,李行之心中静谧,手中笔触柔软,稍一动作,一个方方正正的大字画出,如云濯月;笔锋之处,泛着不羁与灵动;筋骨正直,如长竹挺立。至此,已经有了大家风韵!
颜筋柳骨合在他一笔之下,更具风致!
身旁两个佳人,一人红妆包裹,百无聊赖,拿着一本杂记翻弄;一人则皎白若初雪、娇俏窈窕,静静的研磨墨块,眼睛却盯着UU小说流出的几个字,泛出些爱慕光泽。
这时,一个家仆急冲冲的跑到荷塘边,大声呼叫:“阿郎、阿郎,有客人来啦!”
“叫什么叫,阿郎和两位小娘子在里面练字呢!”
“小梅姐!有贵客来找阿郎,你看——”说着,将手中名刺递过去。
唤作小梅的侍女,正是随着周家小姐陪嫁过来的。当rì听说周家小娘子要到李家去当小妾,心里还不知多急、多不平!只是,后来到了李家,慢慢融入李家之中,这才庆幸——小娘子即便是当李家的小妾,也比去钱家做那纨绔妻子的好!而且,还有李家小郎这样俊逸不凡的人物!
想到这里,她脸上露出些霞红!
不过,到现在,阿郎还没进过小娘子的房间,都两年了,连小娘子的手都没碰过,让懂些人事的她,暗暗心焦,甚至猜测,是不是李家阿郎……不管如何,她一直都在为自家小娘子制造和阿郎独处的时候。
这一次,眼看着两人难得的亲近的在一起,怎么能让人给破坏了?
“你回去吧,我拿过去就行啦!”小梅说道。
“这、这——”小厮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小梅挥退,“这什么这,两个小娘子都还在那!”
小梅看了看手中沉沉的名刺,知道有贵客来访,也不敢耽误,手里捧着的名刺,走进亭中。绿荷连天、水波泛泛的长亭之中,侍女手中的一抹金sè,显得格外刺眼,分外不谐!
李行之看着手上金光闪闪的名刺,眉头一皱,心里猜测有是那个暴发户找过来。不过,古怪的是,竟然不去找老爷子和张伯,而直接找上了他。
“猴聚宝?倒是有些意思!”他看着名刺,想起长安市上一个最大的粮行,便是唤作聚宝粮行。
“叫来人等着,我写完这张字再过去!这名刺,你自己处理罢!这上面的黄金应该还值点钱!”心中平湖一片,满眼绿sè,怎么看这张金sè名刺都有些刺眼。
偏厅,程管事也等得急了,脸sèyīn沉一片,手中茶盏被他拍的啪啦作响!他在厅堂中走了走去,看着李家奴仆,“你们就是这么怠慢客人的?你们主人呢?”
李家奴仆眼底含着不屑,脸上却是诚恳之sè,方才说过的话,有重复了一边,一个词都不带改的。
“等一下、等一下,一下是多久?既然李家如此怠慢于我,我现在便回去和我家主人说道!”话说着,人便往外走。
其实李行之早就过来了。不过,正听见这程管事在厅中张狂无礼,便懒得进去。
“程管事怎么就要走了?难道是我李家怠慢不成?”
程管事好似找到了做主的,指着李家下人说道:“我家主人是长安最大粮商猴聚宝猴大爷!我今rì代我主家到你李家,却被你李家下人如此怠慢!”他知道自己这张牌不好使,连忙将自家主人抬了出来!
却说这猴聚宝,李行之倒和张伯打听了一番,原来是从二十年前突然崛起的巨商,背景通天,连李家也不知道其根底!
不过,李行之看着这猴聚宝培养出来的下人,便大约知道那人是个什么模样,心里也没了兴趣。
“哦?我李家下人怠慢了你?”李行之指着厅中两个奴仆,“你们过来!”
两个仆人只道李行之准备责罚他们,脸sè惨白、浑身发颤,直接走过来跪下,“阿郎、阿郎,我们没有怠慢他,都是按照以往的规矩来的!”
程管事看着两个仆人,脸sè露出些得意,转头看向李行之的眼中,露出些不屑,头昂得更高。
“哦?那他怎么说你们怠慢了他?难道你们没给他茶水喝?”说着,也不看跪在地上的两人,对着程管事说道:“程管事,你说该怎么处置他们?”
“此等恶仆,欺上瞒下,不知礼仪,应该直接打断手脚丢出去!”出口恶毒,眼中yīn寒,想必这样的事,他没少做!
“好,来人,给我打断手脚,丢出去!”李行之眸光森冷,如寒光划过众人心间!
话音刚落,进来两个煞气缠身的大汉!
“冤枉啊,阿郎,我们……”
程管事看着李家奴仆的哀嚎,脸上闪过快意,好似看着别人哀哭、求饶,心中兴奋!
突然,他脸上表情凝固,发现四肢被几只粗壮有力的手固定住。常年富贵养来的白肉身躯,顿时撕裂般的疼,“你们、你们……”话未出口,便被带了下去。
而跪在下面的几个李家奴仆,此时却毫无异样的站起来,好似早已演练过多次一般……
第一百六十七章 苹果、高阳
长安,聚宝粮行,一别院。
一个比猪还要壮硕几分、满身富贵威势的人坐在石凳上。这人长得圆头圆脑,小眼睛一闪一闪,不时划过一丝jīng芒,如果李行之看到,定会有似曾相识之感!
在内,这人被称作猴二。
猴二看着躺在地上,满身邋遢血迹,手脚怪异扭曲,不时哀嚎的程管事,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与厉芒,转而,全被莫名的笑意掩盖,“你是说,你是被李家小郎叫下人打断四肢,丢出去的?那李小郎还张狂至极,辱及于我?”猴二说着话,喝了口满是腥膻味的羊nǎi,面上表情不变,好似口中说的,与他无关一般。
程管事看着猴二笑意盈盈,心中不觉打了个寒颤,不过,内心的仇恨、恶毒,此时蒙蔽心眼,牙根被咬得出血,“主人,你可要为老奴报仇!打狗还看主人——老奴就是主人最忠诚的狗啊!”每一句话,都是血泪流出,若不是明白事情经过的人,怕是都要同情几番!
“你倒真是我的一条老狗!不过,现在,你表忠心的时候到了!”猴二不屑的看了程管事一样,对着旁边壮仆挥了挥手——程管事脸sè惨白,口中凄惨大呼!
“我不喜欢有人欺骗于我。”
一句话,如惊雷在程管事耳旁炸响!他嘴唇发颤、煞白,哆嗦着不敢再叫喊一声,任由旁边人将他带下去。
“你有一句话说道倒是不错——打狗是要看主人的!虽然你这条老狗不怎么听话。”
程管事听了,眼中闪过希冀和感激,老泪横流,也不顾旁边人的拉扯,跪在地上,头颅磕破,满身血迹,凄惨难言!
“老奴下一辈子就是主人最忠诚的狗!”这一句话,却是发自肺腑,让人心中不觉震动……
别院,落叶幽幽下,正是感情伤怀时候,可惜,只一个肥硕身影独坐其中,瞥了一眼地上血迹,眼中锋芒毕露,如妖刀出世!
长安正中,偌大宫殿,华丽宏伟、气势博大。
一座偏殿——虽是偏殿,但近中心,寺人侍女来往不息,让本来清冷的宫殿多出几分人气和热闹。
殿中,摆着大案小几,一个白净可爱的小童,独居其中,在大宫殿中、大案旁边,更显出小来;但合适的小靠几,却又让宏大的世界多出几分可爱。
人虽小,但在所有人物的环绕下,分明就是这个大大世界的中心!
小童正襟危坐,一手靠着小几,眼睛却愣愣的大案上、雪白冰凉的小碟中,一个通红的大苹果。他小鼻子动了动,闻着果子清香,小嘴轻轻咽了口口水,将本来有几分庄重的气氛,托出几分有趣。
小人就这么小鼻子一动一动的,看着中间红果发呆。
周围的奴仆看着自己小阿郎的痴样,本来无有表情的脸上,也不觉露出几分笑意,眼底深处是爱怜;偶尔瞟过中间那个大果子,口中也不自觉咽下涎水,一脸好奇。——即便是经历过宫中各种残酷的事,在看到小童的可爱模样,心底也不觉流露出几分母xìng的柔软。
“皇弟,姐姐来看你了!看我带了谁来?”少女娇声响起。未见其人,但闻其声!本来静谧安然的画面,顿时被这一番嘈杂破坏得一干二净。
坐在zhōng yāng的小童听得这大呼小叫声音,小小眉头皱起,却如同一只受惊兔子,小小手抱住眼前的大红果子便往身后藏。
可惜的是,他身量不大,房间空旷,此时无论藏在何处都要显露痕迹;而怡人果香,更是早已将空旷宫殿溢满!
这时,一个少女如一团火一般,风风火火冲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绿衣少女,提着襦裙、踮着脚,尽量跟住前面少女的脚步。
如火般的少女冲进宫殿,看着自家可爱小弟,恨不得上去捏几下,见他皱成小包子的脸,笑着道:“怎么,你不喜欢皇姐?!”
小童脸更皱得厉害,心中虽恨不得眼前经常‘欺负’他的少女走得远远的,但到了口上,却是怯怯弱弱的唤了声,“高阳姐姐——”话说着,有看向后边安安静静的绿衣少女,小眼睛一亮,里面满是好奇与疑惑。
“这是你雪雁姐姐!”高阳介绍道。
还不等旁边两人说什么,突然,高阳鼻子一动,好奇道:“好香,这是什么东西的味道?”
小童一听,白净的小脸一下子垮下来。
绿衣少女挺翘的鼻子也跟着动了动,一股怡人清香沁入,浑身好似轻了一些,再舒服不过。
“皇弟——父皇又给你什么好吃东西了?快给姐姐看看!”高阳粗大的神经,到这时才发现小童把双手放在身后,遮遮掩掩。
她还准备说些什么,看着站在大殿中,尽量将自己掩藏起来的宫女,眉头一掀,露出几分剽悍跋扈,“你们都给我下去!”
小童看着周围宫女如看见老猫的老鼠一般,迅速离开,小脸皱得更厉害,手更往后放些,一脸可怜模样。
高阳看着小童见得大势已去,还不肯就范的模样,废物小眉头又掀了掀,心中好奇更胜几分,“皇弟,父皇是不是说过要我们姐弟和睦相处?有了好东西就要分享?下次姐姐有好东西,也给皇弟留着。”一脸哄小孩子的狼外婆模样。
小童看了眼前高大的‘红太狼’一眼,犹犹豫豫,就是不肯把东西拿出来,那可怜模样,看到旁边绿衣少女都心疼。
不过,堂堂高阳公主却对小孩儿卖萌免疫,口中继续哄小孩,继续‘威逼利诱’,“你看,父皇是不是和你说过孔融让梨的故事?弟弟是将来可是要像父皇一样英武,怎么能有好东西自己一个人藏着呢?”
小童听了少女的话,犹犹豫豫,终于从身后拿出一个通红的大果子出来!
少女却不看小童,一手夺过红果,鼻子一闻,清香扑面,浑身都是一震!
“好香!”高阳看着手中大红果,眼中光芒亮起,“这是什么果子,我怎么没看见过?哼!父皇真偏心!”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两女相争
“不是父皇给我的,是大哥哥……”小屁孩小声嘟囔着,为自己敬爱的父皇辩解道。
“大哥哥,你哪来的大哥哥?是太子大哥?”高阳大眼睛眨呀眨的,如同好奇宝宝,竟然在一个小屁孩面前卖萌。
“大哥哥就是大哥哥。”小孩儿皱着包子脸,小声解释道。
“行啦,知道是你大哥哥!”高阳有些不耐烦,看着手中红苹果,闻着果子发出的清香,迫不及待的唤过在门外的宫女,去取刀来,一边问道:“这是什么果子?”
“大哥哥说这叫智慧果,不过,大哥哥一般叫它苹果。”
“智慧果?是不是吃了就会很聪明的?”高阳口中猜测自语道。突然,眉头一皱、小脸一板,脚一跺,“哼!要是敢欺骗本公主,本公主就要你那‘大哥哥’好看!”天知道,李行之什么时候骗过她!
苹果一切,清甜汁水迸溅,一股浓烈的香味顿时溢满大殿!这可是李行之空间中黑土灵泉种出来的灵果,即便种类普通,也不一般!果子分成一大两小三块,高阳理所当然的取了最大的一块,留下两块由绿衣少女和小李治分去。
“嗯、嗯,味道不错!!”高阳一边吃着,一般嘟囔,“就是少了点。皇弟,你跟姐姐说说,你那个大哥哥住哪里?”
……
皇宫侧门,一个红衣少女拉着一个绿衣少女和一个可爱小童,带着几个女扮男装的女侍,骨碌碌的大眼睛左右张望,好似做贼一样,往门外溜去。(.
李府,今rì却迎来几位小贵客。
只见不久前还在宫门偷偷摸摸,如同做贼一边的几人,这时,却衣着不凡,气度俨然;即便是他们中那个不到十岁的小童,也是一副小大人模样,行走之间,颇有节度,凡人一见,便能看出不俗。
高阳走到大门口,重重的在门环上拍了几下,出来一个白头门房。
高阳乜了门房一样,语气高傲,带着半分不屑,“你们这里是李府?是不是有一个李——”话说道这里,往身边的小童看去,“就是他的大哥哥!把他叫出来,就说本公……姑娘要见他!”
门房见眼前红衣少女找上门来,也不通名姓,只是要找什么‘大哥哥’,更一副高傲模样,心感古怪的同时,也有些闷气。若不是三人皆是衣着华美、气质不凡,他早就闭门不理会了。
他看着眼前红衣少女,正想说些什么,却见少女一脸坚定和不耐模样,不知为何,到口的话,却变成了:“小娘子先跟小老儿去客厅小坐,我这就差人去寻阿郎。”话说完,还鬼使神差的吩咐其他奴仆奉上最上等的茶水。
“等什么?你告诉他在哪里,我们自己去找就是!”少女却有些不耐烦了!想她堂堂公主,除了父皇母后之外,还有谁敢让她等?即便太子大哥的东宫,她也没这般等过。
说着话,红衣少女也不过旁边人劝说,就要往后院闯。
老人看着有些胡搅蛮缠的少女,苦恼的一拍脑门,“看来我真是老糊涂了,怎么就将这些来路不明的人让进来了?希望阿郎不要责怪才是。”
这时,从旁边屋子里钻出来一个少女。少女同样是一身火红,腰间环着一条银鞭,英气勃勃!
李霖芷看着眼前同样一身火红、满脸不耐烦,一脸高傲不将旁人放在眼里的少女,心中陡然生出一股怒气,“你是谁,怎么跑我李家来了?!”说着,从腰间抽出银白,如灵蛇闪动,好似要挥出去一般。
“哪里来的野丫头?你敢这么跟本公——姑娘说话?”高阳打量了一下李霖芷,见其舞鞭弄刀,满脸不屑!好似跟这等野蛮不知礼的人说话,辱没了她一般!xìng子有些急躁,不喜经文,更有几分不讲理的高阳,却偏偏喜欢沉静而有文采的人交往,倒也是怪事。
只是却不知道,这一下,可捅了马蜂窝!
李霖芷自小和爷爷在江湖闯荡,不懂什么礼仪,到了李家之后,常因此而大出些笑话,最忌讳别人骂她‘野丫头’!
“你才是野丫头,你全家都是……”李霖芷将李行之的话照学照用,很是利索。
“大胆!”几声娇斥传来,将李霖芷后面的话堵在口中,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
“哼!你们人多欺负我人少?”话说着,李霖芷抓起手中长鞭,便向几人打过去!她虽然平rì里,在李行之面前娇柔模样,但到底是江湖儿女,xìng烈如火,哪吃得了亏?!
“啊!”高阳看着向她抽过了的鞭子,脸sè煞白!看着眼前少女,满脸惊惧!平rì里只有她打人的,哪里见过这样一言不合就敢拿鞭子抽她的人?
“不要!”
“啪!”一鞭下去,被一个女扮男装的侍女用后背挡住,白嫩的皮肤,顿时沁出血迹。这还亏得少女留了些力道。
“你、你、你——你竟敢打我!父皇不会放过你的!”
李霖芷正在气头上,哪里听清楚眼前人说些什么,一脚踢开挡着的人,挥舞长鞭再要打去,却被一只手牢牢按住,“行了,芷儿。”
却不知什么时候,这里多出一个风姿不凡的少年。
少年看着眼前几人,略略一拱手,朗声道:“李行之见过公主、见过九皇子,见过郡公主。”
本来因为霸道刁蛮的姐姐而愁眉苦脸的小童,一看到李行之,如遇到了依靠一般,的拉着李行之的手,口中直唤:“大哥哥!”
高阳公主见得有人拉住眼前的‘野丫头’,又恭敬行礼,心中惊惶顿时去了大半!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公主身份是这么好用,同时,对眼前的人多了几分好感。
她有些好奇,打量着李行之,想知道经常被她小皇弟挂在嘴头的大哥哥是什么个模样。没想到,这一看,真让她看出花来——俊俏不凡、气质脱俗,手中还拿着一本书,显得文质彬彬。她看得一愣,心中好感蹭蹭的往上升!
本来准备的兴师问罪,到嘴边,却说道:“你就是我弟弟说的‘大哥哥’?果然不错!”一双眼睛定在李行之身上,好似打量着一件多么完美的器物,却让李行之眉头一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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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过‘ytonghui’。
上学期小挂,悲催!这几天要赶脚啊。
第一百六十九章 去与来
当一个花痴女有了痴花的能力时,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至少对于李行之来说是这样的,特别是当这个女人还是历史上“名声赫赫”的高阳公主的时候。
旁边李霖芷见着死死的盯着自己心上人的高阳,可不高兴了。她毕竟自草莽而出,即便知道眼前这几人是皇族贵胄,也不过小小惊讶一番,此时正在气头上,哪里还顾及许多?
“哼!不要脸!”
一句话骂得高阳脸一阵红一阵青的,想要骂回去,正看到李霖芷手中把玩着的银鞭,小脸一白,顿时把口中的话咽下去。
这一幕看着李行之眼中,不由感叹:当真是一物降一物。若是几年后的那人有今rì小芷的威势,哪里还会被这么凄惨的戴绿帽?
想到那顶绿得发黑的帽子,李行之看着高阳的眼底闪过惊惧之sè,连忙走开些,好似怕沾惹上什么不好的东西一般。
小李治这时站出来,打破了僵硬气氛,“大哥哥,此番前来,有些冒昧了。”清澈的眼睛,瞟了旁边的高阳一眼,闪过歉意之sè。
这分明是一个nǎi声nǎi气的小nǎi娃子,却要正经板面的装出大人模样,口气也是不同,听得李行之好笑之余,心底却暗暗叹气——不愧是以后要当皇帝的人物,即使被后人说得再是不堪!
“九皇子和郡公主光临寒舍,我高兴还来不及!”他看了一眼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绿衣女子,才发现她和她旁边侍女都是一脸魔怔的看着他,见他望过来,脸sè更惨白几分,连忙别过头去,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经小李治这么一打岔,高阳也回过神,突然想起这次前来的目的——她似乎又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在她鼻前徘徊,咽了口口水,正准备说话,又觉有些不妥当,脑中念头一转,却把目光投向身前小童。悲催的小李治只觉身后的‘女魔头’姐姐对着他踢了一脚,正转过头去,准备问问有什么事,却见‘女魔头’对着他挤眉弄眼,愣是用眼神威逼利诱起来。
小李治看了看身后红衣少女凌厉的眼神,又转头看向李行之,嘴巴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却有一脸为难的模样。
李行之在旁边将这一对极品姐弟俩之间的那点小龌龊看个分明,见小童脸sè变了又变,也不再为难他,开口道:“有什么事就说罢!到了大哥哥这里还有什么说不出口的?”
终于,在高阳希冀、高兴的目光下,李治红着小脸,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大哥哥还有没有那种红红的果子。”
“红红的果子?”李行之一愣,道:“你是说苹果?那东西早被分完了。”他自然不会说那些苹果他多的吃都吃不完——东西之所以珍贵,大抵是因为稀少和难得。譬如李行之现在,如果一根千年老参丢在他脚底下,他很可能弯下腰的觉麻烦。
“哦。”小李治连同高阳眼中光芒都暗淡下来,旁边少女脸上也闪过失望之sè,显然,空间中养成的苹果的清甜,让几人神迷。
“不过——”李行之拖长了声音,看着眼前三人眼中露出的希冀,这次缓缓道:“我还有一些其他的果子,是个大和尚带过来的,今天正准备吃,没想到你们就过来了。”几天听到不是苹果,脸上有露出失望——长在宫中,什么水果没吃过?他们可不信李行之还能拿出什么他们都没见过是好果子。
李行之见几人神sè黯淡,也不解释,只引着几人往湖中水亭而去。当然,几人看着几乎与水平、淹没在一片荷叶中的目驰小道,也忍不住惊叹一番。
这时,亭中已经摆上了一个大大藤篮,篮中全是各种水果,诸如金黄沁人的香蕉、紫水晶葡萄、切好的嫩黄哈密瓜……
这么多从没见过是漂亮果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亮瞎了几人的眼睛。
站在旁边的李霖芷看着几人惊异的模样,脸上露出几丝不屑——哼,她才不会告诉这些人,这些东西,其实她们每天都能吃到肚子涨破。她自然不记得,当初她看到这些水果时惊异模样。
几人连吃带拿,偷偷摸摸的过来,却是拖着一堆东西,大张旗鼓的回去。这东西拿的,莫说一脸理所当然的高阳了,就连李治也只是稍稍有一点不好意思而已。倒是跟在高阳和李治身后的李雪雁,只是尝了尝味道,不像两人如‘强盗打劫归去’一般。
出了李家,小李治手中拿着个绿sè的梨子,看着手下女侍提着的一篮各式各样的水果,微红的脸上是心满意足;而拿得更多的高阳,却望着李行之秋波暗送,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也不知是不舍这水果还是不舍这人。
李行之被高阳公主这瞪眼瞧的打了个寒颤,心中向各位大神祈祷:快让她去祸祸房遗爱吧!人家才是注定要流传千古的绿帽王啊!
今rì,李宅注定要不安宁!而李家,也因为李行之的关系,注定要与皇室牵扯不清。
这批人前脚刚走,立马又有人呼拥而至。这一次,可是真正的大张旗鼓!——两头壮黑弯角大牛拉着一辆豪车,车面赤黄,一条蛟龙隐现。
“越王殿下到!”一声高喝,可了不得——李家不过卑贱的商人之家,何曾见过这等阵势?此时,即便是李行之,也摸不着头脑:堂堂越王,怎么纡尊降贵跑到他家来了?他好像和这位不熟啊!
不过人家既然来了,还真不好就这么扫出门去——他李行之可不理会,但李家还要在长安立足。
李家,大堂,一个腰腹洪大、颇显壮硕的青年端坐主位,品种香茗,一脸舒适、爽快,心里却乐开了——这次可寻到真正的奇人了!
越王的那些个奴仆看着自己主人傻笑,心里茫茫然,颇感奇怪,更不知自家主上的尊贵身份,跑这贱商家中来作甚。
却原来,李二的一群儿子中,出sè几个,都有不同于人的怪癖——最大的嫡长子李承乾,喜欢野游,好奇心旺盛;嫡二子,越王李泰,文采斐然,却偏偏不喜与清官大臣、世家子弟为伍,想学那孟尝君,交些奇人异士,府中多养些屠鸡摸狗之辈;嫡三子李治,常年被带在身边,xìng格有些怯懦,无有绝断;庶子李恪,却看不清自己尴尬位置,人品文才武功皆是不错,但人却孤傲,不知得罪了几许人。
第一百七十章 大才?
有书友说,唐时同宗或同姓者不能通婚,我查了一下,确实是这样的,而且还立入唐朝律法之中,有不少案例可查。全文字..特此说明。书中错误,不好更改,以后或在某个情节引申一下。大家心里明白便行!
谢谢书友“一滴泪”的科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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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行之走进大堂中,正看见一个模样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坐在中间,品着香茗。少年腰圆膀大,浑身壮硕,坐在乌黑沉厚的案几旁,如一座小山,沉沉的压在众人心头,李家奴仆一个个小心翼翼、颤颤巍巍。
清茶热气升腾,清灵茶香溢出,李行之鼻子嗅了嗅,隐隐心疼——若不是老爷子的决定,他早让人将灵茶收起来了。“算了,既然老爷子高兴,大不了我勤快些,再做点便是!”其实这茶对他来说也不算个什么,麻烦的是,必须他亲手炮制才行。
越王李泰从清茶芬芳的沉醉中醒过神,看见站在他眼前的少年,眼睛一亮,连忙站起身来,托住李行之双手——没有想象中的高傲,反倒显得平易近人,“久闻先生大名,却不想,百闻不如一见呐!”
李行之听着李泰的话,心中却疑惑,不知这李泰哪里听过他什么名声。
李泰看着李行之眼中的疑惑,微微一怔,脸上便露出了然的笑意,“当rì长安道上,先生施展神技,一柄飞刀,将马踏长安的异族尽皆shè下,泰叹服!”话说着,将李行之打量一番,接着道:“我本道有如此神技者,必是一高大英武的壮士,不想,先生姿容不凡,却更像个风流文士!”
李行之听着李泰的话,心中疑惑略减,也不由感叹:这帮皇子,即便再怎么不肖,也当真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官府早已结案的事,却被他给探了出来。
“越王谬赞。”李行之立在旁边,心里却想,这越王没事跑他家来,难道就准备说这事?当下口风不漏,只看李泰如何言说。
李泰见李行之神sè不同,不卑不亢、不骄亦不媚,心中更是看重几分,只道这次当真捡到宝了。
当下,与李行之相携坐下,也不急于吐露来意,只是一边吃着李家奴仆搬上来的各式清新小点心,一边和李行之闲谈——从历史轶闻、到奇人轶事,再到各地风俗民情,最后连家国大事也聊了起来……
李行之话不多,可每每出口,必是惊言,发人深省。于是,李泰看着李行之的眼睛愈加明亮。此时,他已经不把李行之看作只是有些奇艺的匹夫,言语之间,客气之至,甚至带着些许恭敬。
李行之被李泰看得寒毛直竖,防范之心大涨。
李行之却不知道,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李泰的话,却被李泰理解成了是讷于言而敏于行、有大才内秀之辈!若知如此,他必然大叫冤枉——李泰说的那些,他只觉无聊至极,不过是碰到明白些的,便拿前世网上看到的东西敷衍一番,却不想有了如此误会。幸好,这个误会让事情是往好的方向发展——
正当李行之昏昏yù睡的时候,坐在旁边的李泰却站起身,对着李行之恭敬一礼:“先生之大才,比之那些之后念叨些之乎者也的老夫子胜过太多。泰今rì受教了!”
此时,李行之就这么昏昏脑脑的坐在地上,大受了他一礼,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李泰见李行之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受了他一礼,也不恼怒,反倒对李行之更加看重!在他眼里,这才是有才能的表现。
旁边,无论是李泰带来的王府侍卫还是李家奴仆,此时看向李行之的眼光分外不同,带着如许的敬仰和崇拜!
屋外,天sè渐暗,弦月隐现。
李泰今rì得了李行之的‘教导’,也是心满意足,当即拱手道:“今rì本yù与先生秉烛长谈,可惜,泰另有要事。择rì,泰再上门拜访!”话毕,眼睛看着李行之,退出屋中,告辞而去。
半响,李行之站起身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终于把这尊霉神送走了。”莫说他知道这李泰最终没个好下场,即便是不知道,他也懒得去参与那些乌糟烦人事。
他却没想到,这一番表现,却是歪打正着,给他免去了今rì烦恼——越王此次上门,正是想见识一番身怀飞刀神技的英雄,顺便招揽一二。若是李行之答应还罢,否则,怕是又凭生风波!却未想,无意间的显露,竟让李泰误以为他有经世大才,自觉此来匆忙,不合仪礼,便没有提及此事。
天光大放之际,万里无云;高天如宝石碧蓝,毫无瑕疵。
碧空下,长安、李府,一片乌云遮罩!
那rì,李行之将那程管事打断四肢,丢出去,却是将聚宝商行的主人给得罪惨了。
这猴聚宝,还有个名字,唤作猴二,与李行之当rì杀掉的猴大一样,是兵部尚书侯君集的爪牙;侯府开支以及私兵暗卫养护之资,皆靠他一双聚财之手敛来。
明面上,猴二只是粮行老板,实际上,私盐、贩铁、客栈、酒馆、青楼jì院,只要能赚钱的,没有他不做的。手下一批贩夫走卒,消息之灵通,比之专门做情报的猴大,也是不差;差的只是,没有暗卫的杀伐手段。
而此时,李家的出云酒楼、制衣染织的兰桂坊,在短短时间,便成为两棵擎天大柱,几乎垄断了上流社会的吃与穿两个方面,只从商业上说,已无人能撼动。就这两项产业所能聚敛的财富,已经开始让一些豪门大家眼馋;若再加上因为这两项产业而扩展起来的人脉势力力量,即便是那些世家大族,也要稍稍另眼而待。
这未来即将展现出来的价值,正是损失了猴大一批人而元气受损的侯家所需要的,而猴二也因此派程管事过来商谈。
却不想,李家如此‘不识抬举’。
“既然不能明取,那就只能另施手段了。”猴二肥胖的脸上,笑意盈盈,却看得手底下那批杀人如麻之辈,心尖儿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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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吐血
李老爷子自从知晓李行之的能力之后,以年老体迈为由,卸李家上下大小事务,整rì在后院斗鸟玩虫、品茗赏花。
李行之管理李家事务不过几rì,不胜其扰,又将之账簿记录全送往王秀才房中,至此,也学着老爷子轻悠悠度rì,红袖添香,好不快活!
王秀才年纪已不小,但得李行之信任,一身道家真气浩荡,整rìjīng神奕奕,虽有案牍之劳形,却是乐在其中矣。
八月末,各地账目文案,王秀才伏在案上,眉头大皱——只见账目赤红一片,笔笔惊心!
长安两家出云楼、三家兰桂坊的掌柜,连rì来的意气风发都已不见,脸sèyīn沉苍白,叹息不止。
“此事因我李家而起,非尔等之错,你们先退下,我自与大郎说去。”
后院,李行之如往常一般,在水亭纳凉。伏首冰凉石桌,他心里想着,今年过完年,要往哪里去看看——甚么三山五岳、敦煌漠北,藏地雪原、十万大山……思绪不由的,飘往云端山涧。
却是静极思动。
突然又想到:西北战事也不知如何,或许可以去见识见识大唐铁军之雄壮。
以他现在的武功,万军之中取敌首虽不易,但自保却是无虞。
这时,一阵轻健有力的脚步声打乱了李行之的思绪。
他耳朵一动,便明了来人是谁,“先生此来不知何事?”声音自李行之口中发出,远远送入王秀才耳中。
李行之心中奇怪:他午休的习惯,李家众人皆知,平rì里这时候没人来打扰,也只有李霖芷那咋咋呼呼的小妞,偶尔胡闹一番,也不知王大郎有什么事。
心里想着,传入耳中的脚步声略显急促,李行之隐隐感觉,麻烦又来了。
王秀才依旧是瘦削身子,面无表情,肤sè仍是发白,却带着些许莹润光泽。他站在李行之面前,手中账簿轻轻一送,稳稳落在李行之面前。
“账簿我就不看了,有什么事,你说罢!”自从那几rì煎熬之后,李行之至今看到这些账簿就头痛。上一辈子,李行之数学倒是极好,回到唐朝,怕是没人能比得过他,不过,这账簿,却不是一般人看的——大版潦草繁体,个十百千万下来,就是一整行,然后还要从左往右一个个算,对于习惯了后世阿拉伯数字的李行之,不得不说是地狱中的煎熬!
“阿郎记得数rì前被你打断腿丢出去的程管事吗?他是聚宝粮行主家猴聚宝派来的。”
“猴聚宝,他一个贩粮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以前我也只道是个普通粮商,虽然有些手段,却也不足为虑。. . 不过,近几rì,我们李家行当多受打击,这才让我摸出些蛛丝马迹。”王秀才看着李行之,顿了顿,继续道:“此人明面是粮商,实际上,暗地里控制的商行不知几许,盐铁酒酿亦有涉及,身后更站着偌大一股势力。”
“猴聚宝?这名字到有趣。”话说着,一个念头在李行之脑中一闪而逝。
“没想到我一杆子打出一条大鱼出来!李家现在当真还是弱了些。”李行之轻轻叹了口气,“最近叫人看好宅子,以防某些人狗急跳墙。至于那些伸出来的爪子,你让孙二带些机灵的人去。”至于猴聚宝和他背后的人,李行之暂时懒得理会。毕竟现在两方人都放在明面上,真要直接把对面的人解决了,到时李家,怕也要成为众矢之的。
经此事一闹,他方才外出游历的想法,再一次冒出,变得更加强烈。其实,若非老爷子念兹在兹,李行之早就收拾行当,离开这是非闹处,寻一山水清秀处去。
李家虽尚弱小,但李行之手下势力,在王秀才掌握下,几年发展,早已遍布长安,但有风吹草动,鲜有能瞒过其耳目;而孙二等人,几年苦练,今rì一动,便如凶兽出笼,嗜血方归!
几rì后。
长安某处,小院幽静,案上焚香,丝缕盘旋升上,禅意冥冥。案旁,一个硕大身影盘坐,,面露微笑,如庙中弥勒,和和融融,让人不觉亲切。
突然,一阵轻重不一的脚步声传来,本来甚有禅意的画面,砰然碎裂!‘笑弥勒’眼中厉芒闪烁不定,最后又化作嘴角翘起,本来凝滞的笑容更胜,鲜红嘴唇似血。
“什么事?”明明和和软软的语气,在匆匆而来的几人心底,如惊雷震响!几人本就苍白的脸sè更加惨白一片。
橙黄sè温暖rì光照进院中,幽冷的寒到人心底。
“主人,出大事了!阿大、阿大他们,全都死啦!!”声音凄厉难言,如黑鸦嘶哑。
话语未落,又有几人进来,正听到几人的话,脸sè惨然,“主上,那些兄弟,都、都只剩我们几个啦!!”本来惨淡气氛,更浓烈惨然。
此时,弥勒脸上笑容不见,本来盈盈饱满的脸面,黑沉要的滴出水;一直咪咪的小眼圆瞪突出,如一头发怒的凶兽,咆哮着、择人而噬。
下面的几人,从未见过自家主上如此脸sè。几人额头滴汗,却只觉浑身发寒,惊颤不已。
这时,又有一人匆匆而至,手中拿着沾满墨迹的布条,拱手奉上。
‘笑弥勒’拿起布条一看,猛然,发黑的脸sè顿时红涨,“噗!”,一口猩红喷出,脸上惨白一片。
“二十年,哈哈,二十年基业一朝散尽!哈哈哈,格、格——”说道最后,一捂胸口,又是一大口猩红呕出!“是谁、是谁,到底是谁——”声音渐渐低沉下去……
猴二不会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他从未放在眼里的小小李家。
李行之也没想到,孙二这群人就像从牢底放出的罪犯、就像多年未见血食的蛮兽,一夜之间,如风卷残云,将猴聚宝手下枝叶,砍了个一干二净,只留下些许残枝烂叶,来见证这残酷事实。不少准备打秋风的家伙,亦受了池鱼之祸。
此时,一群偷偷摸摸的家伙,背着大包小包,敲开李家大门,从门缝里钻了进去……
李行之看着孙二这群人搬回来的东西,哭笑不得。
什么金银事物、布帛玉石的还算靠谱,可那一袋袋米面是怎么回事?几百斤的东西扛过来,还要躲避搜查,也就这些人能干出来。想必是实在没什么东西拿了,又看别人都手提几大袋,而自己空手不好看,才顺手牵走。
“这些孝敬,还是你们自己留着罢!米面抬到厨房,明天叫人煮上。”
第一百七十二章 大小麻烦
长安,陈国公府,旁厅,一威严中年人居上首,眉目狭长、鹰鼻隼目,眼中jīng芒,直刺人心底。
中年人身前伏着一人。此人身形略瘦似猴、眼中血丝隐现、脸sè苍白。此时,想必即便是与这人极其熟悉的人,此时怕也认不出,这人就是侯聚宝。
“侯二,此番前来,有何事?”中年人看着侯聚宝志气尽丧的模样,眉头皱了皱,心感不妙。不过,他终究不相信,有他在这长安城中看顾,若不是侯二不长眼的惹上那些个煞星或是百年大族,会出什么事。
“侯二愧对阿郎托付,二十年基业一朝散尽,今rì特来请罪!主上大恩,且待侯二来世再报!”话如死井无波,好似在诉说旁人的事,只有当场人,能听出其中心死颓丧。
中年人心如暗海生涛,那一丝不好的猜测得到应证。
厅中沉寂,气氛压抑得让人不敢喘息。中年人威势外漏、面沉如水,手上青筋暴突、微微发颤,良久,缓缓舒了口气,才道:“是谁?”
“属下不知。不过,当与长安富商李家有关。”
“李家?商人?哼!卑商之家哪有如此能耐!”中年人刚刚平静下的心绪再起波澜,隼目似箭,要shè穿人心!
“也不知又是哪家。到底是何事,你且与我说说。”
侯二闻言,将近rì之事和盘托出。
中年人细细听着,脸上愈加难看。
“唔。一夜之间,如此大的手笔,莫非真是那些世家出手?不对,此地乃长安禁城,哪容得他们张狂!?难道……”想到心头猜测,本来不平的心海,再惊起滔天巨浪。他手脚颤抖,脸sè微白,良久方息,眼睛闪烁不定、其中jīng芒吞吐不息,粗大的手臂,其上经脉如一条条怪蛇隆起。
“先是候大出事,现在侯二又基业尽毁,哈哈,我道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又说几人又这般势力!”中年人双眼赤红,目光好似穿越空间,直直的盯向长安zhōng yāng、盘踞正北的那座巨大宫殿,“李家,好一个李家!”也不知他说的是富商李家还是……
侯二伏在地上,听着中年人的话,本来死寂的心,也被这惊天讯闻惊动,“原来是……败得不冤。”
李行之绝没想到,他一番作为,竟造成如此‘美妙’的误会,至此,君臣离心。而那个中年人的下场,至此便已注定。
也因此,李家正式进入长安各势力的眼中,得到这些人的认可,所有人都在猜想,这李家到底是属于哪家的势力。
李行之本来只想杀鸡儆猴,却没想到,结果比他想象中的好上数倍。大约是他杀的这只“鸡”不要太大。
李家的麻烦暂时没有了,可李行之的麻烦却刚开始。
自从知晓了李行之的“才能”之后,越王李泰有事没事就往李府叨扰一番,言语到激动处,甚至将李行之比作“文王之姜尚”“汉祖之萧何”,让李行之汗颜不已;毫不因为当时商人地位之低下而避忌,又让李行之烦不甚烦。
李行之有时直叹:怕是刘备三顾茅庐请诸葛亮也不过如此罢。为此,心底的那点虚荣心也略略涨起。
却不知,朝上御史台那帮喜欢耍弄嘴皮子,因此而煽风点火。
此时的御史,还没有宋朝那样有实权,能骂跑皇帝,只能“风闻奏事”,实际上,就是一班奉旨八卦的家伙。有事没事,弄些八卦出来,给众人乐呵乐呵;真正要事,无论是谏是纳,都不关他们的事,不然人家魏征这面“镜子”怎么出名?
御史台的人自是不敢拿已经被李二宠得无法无天的李泰说事,但小小商人之家,却是无妨。
“哦?青雀儿rìrì往那长安富商李家去?是不是那个最近闹得风风火火的‘兰桂坊’的李家?”
站出来的年轻御史听得皇帝竟然知道那个李家,心中奇怪之余,暗叫不好,口上却道:“圣人圣明!”
“原来是那个李家。倒是有个有意思的小家伙。”李二自语道。话说着,不知为何,突然想起这两rì小高阳和小李治拿来的果子,只觉口中津液溢出,生生咽了几口口水。他看着站在中间,不知如何是好的年轻御史,眉目一敛,道:“你先退下吧。”那小年轻立马隐入人群之中,生怕再引人注意,心里哀叹:怎么一个小小商人,能通天呢?
堂下乌拉拉的一群大臣听着李二的话,眼中jīng芒微闪,对那李家、甚或是李家的那个未谋面少年,起了几分好奇之心。
倒是堂下一个长须络腮、高昂着头的大汉,脑中突然忆起那rì满天密密麻麻、黑压压、嗡鸣鸣、铺天盖地的一群野蜂,全身发毛。而站在他旁边的另一个鹰鼻隼目的中年人,双眼光芒却闪了闪,显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凌厉,瞬间隐没不见。
经此一闹,李泰去李家的时间也少了,不过,另外还有几个大麻烦却不消停——不过三五rì,高阳必定拉着小李治和李雪雁往李家打秋风。
小李治还好,熟了之后,除了一点点好奇心让人头疼之外,倒是一个可爱小正太;至于李雪雁,正是当rì遇见的绿衣少女,好似不喜欢说话,关系依旧陌生,不过,看着李行之,眼底的几分好奇,却将她出卖。
最让人头痛的就是高阳,明明还不大,却偏偏有事没事,向李行之乱抛媚眼,不时还嗲声嗲气、卖萌卖风sāo,让李行之烦恼不已。后世人说大唐风气开放,李行之自来大唐之后,倒也不觉如何,可自从认识了这高阳公主之后,算见识到了。
也幸亏还有一个李霖芷能把高阳制住——高阳自以为高贵的身份,在她这里,全然就没了效用,当rì那一鞭,可是留下老大yīn影!不过,有时两人当真闹起来,也能把李府闹个底朝天。
李行之想着这几rì没个安宁的李府,心中某些念头yù盛。
第一百七十二章 游猎(一)
冬渐至,秋已寒,北风长啸。
金黄的稻秆麦草被割尽,只剩下一派枯黄草桩;田地也渐渐干枯,变硬。远处是黄山红叶、近处是朽黄烂枝。一个个熟烂的野果从树上掉落,一道黄影倏忽而过,口中叼着甜果,粗大尾巴在空中一摆,又回到树上,却是一只膘肥肉厚的松鼠!
普通百姓成天宅在屋里,数着一年的收成;而长安的权贵子弟,一个个劲装窄袖、扶着高头大马、各自牵着一条腰细腿长的长吻犬,整装待发;其中挑头的几个,肩头或皮腕手臂上,站着一只只或大或小的鹰鸢,金睛鼓出、昂头顾盼,端的是神采俊逸非常!看得周边几人,羡慕不已。
却是又找着了新的乐子。
李府,李行之换上准备好的衣服,走了出来,看得院里的三个少女都是眼前一亮——每rì里宽袖松袍带起的慵懒气息,突然一变,全身上下,清爽干练,举止之间,自有规矩,有说不出的英挺气质!
可惜的是,由于常年缺乏锻炼,显得太过削瘦,浑身上下,竟找不到几块肉——穿上着猎装,看似俊朗,但在内行看来,如沐猴而冠,实在可笑至极!
猎装皮衣紧紧包裹身体,让李行之颇觉不适。\\.. \\若不是李霖芷满眼的渴望,他才懒得跟她们凑什么热闹。
一行人带上几个奴仆,出了城门,骑上奔马,直取东南而去,到了一处灌木林,各自取下弩箭,看着雪地狼藉兽印,开始寻找目标。
这时,高阳突然驱马走到李行之身侧,手上牵着两条雄壮乌黑大狗,笑着道:“李大哥,你选一只吧。没有猎犬,可麻烦!”说着,还看了两手空空的李霖芷一眼,眼中闪过得意之sè。
“哼!”李霖芷撇过头去,双眼余光却盯着李行之。
李行之一愣,心下苦笑:这是躺着中枪啊。他可不敢真要高阳送来的狗,“不用了,我有。”话落,手往嘴巴一捏,气一送,一声尖利高亢的鸣叫响彻天地!
鸣叫声未落,不知从多远处,一声更加尖利高昂的叫声应和而来,由远及近。众人抬眼看去,正看到一个黑点从远处迅速接近,不过眨眼功夫,就到了几人面前,却是一只神骏小鹰。
小鹰一拍铁翅,稳稳当当落在李行之肩面。仔细看去,只见小鹰浑身玄黑,闪烁着金属光泽;鹰嘴尖利,锋芒刺眼,显然不是凡种。-. -
“灰灰,和大家打个招呼。”
小鹰好似真的听得了李行之的话,眼睛光芒闪过,看着旁边众人,头一昂,一声尖利却不刺耳的叫声自鹰嘴响起,旁边几人分明感受到些许善意。
李霖芷一脸好奇的看着小鹰,转而,望着李行之,眼中闪过崇拜、仰慕之sè。眼角瞥过高阳,露出些不屑与嘲讽,似乎在说,李大哥才不要你什么又蠢又笨的丑狗呢!而高阳,看着灵巧小鹰,心中有种据为己有的冲动,又转头看到逗鹰李行之,脑中早已闪过旁边小丫头的嘲笑,郁闷不已,用力对着身边大黑狗重重一脚,“笨狗!明天就吃了你。”
李行之逗着小鹰,却把高阳的动作全收在眼底,心底暗暗摇头。
“大家一起走,别分散了。”说着,又看了身旁两个少女一眼,又道:“谁先shè中,猎物就归谁。”说完,便骑马进入稀疏灌木林中。
李行之走在林中,耳朵微微颤动,忽然,一点艳丽映入眼中。他抽出长箭上搭,把弦拉长浑圆,瞄准方向,“刷!”,弦声劲脆,箭影一闪,“砰!”一箭入木三分,没中!
“哇——李大哥……”本来准备发出惊叹、表示仰慕的高阳,发出的声音戛然而止。李霖芷看了高阳一眼,满脸嘲讽之sè。
此时,一只锦鸡被声响惊动,慌张惶恐的扑腾着翅膀,呼扇而起。
“刷!”箭破空擦响。
锦鸡叫声一滞、浑身一僵,啪的一下落到地面。
上面插着一只白羽长箭,还在晃晃颤抖。
“雪雁姐姐真厉害!”高阳看着李雪雁手持长弓飒爽模样,连忙拍手叫道,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哼!那可是我李大哥先发现的……”李霖芷不满的嘟囔着,可能也觉底气不足,声音渐小,看着李行之的眼睛,全是幽怨。
李行之摸了摸鼻子,表情尴尬。他以前可没玩过弓箭,也没想到几人对他抱着如此大的期望。
几人继续前行,不多时,李行之眼睛锐利,正见到一只灰兔在枯草的掩盖下,偷偷摸摸不知在干什么。
这一次,李行之明白自己箭术不行,不再露丑,直接一拍肩上小鹰。小鹰一振硬翅,飞腾而起,在空中灵巧一转,无视参差树枝,直接俯冲而下,乌亮尖爪下伸,用力一抓,大翅一腾,瞬间把一只比展翅小鹰小不了多少的大肥兔轻松抓起,送到李行之面前。
本来活蹦乱跳的兔子,到了李行之面前,却变得血淋淋。小鹰利爪太过尖锐,破肉入髓,好好的一只兔子,竟被他活生生抓死!
可怜的小兔子,她的光荣牺牲,终于让几女认清了李行之万恶的‘奴隶主’面目。得到几女一致抗议,接下来的路程,只能在众女‘鄙视’的目光下,放放空箭,吓唬吓唬小动物,只当是‘打草惊蛇’。不过,他的箭术也飞快进步,偶尔走走狗屎运,还能给小兔子、小**擦破点皮,放放血……
时间,就在李行之练习箭术、众女不断鄙视中过去。一个上午,当众人停下来查看收获时,李行之当之无愧的最后一名,猎物只有可怜兮兮的几只。而不断斗嘴的两女,收获也好不了多少,反而是不声不响的李雪雁,出手如迅雷,每箭必中,身后几个奴仆都无空手。
李行之伸展了一下身体,看着两女仍不服输,一脸跃跃yù试的模样,不由说道:“你们肚子饿不饿啊,先弄些吃的再说罢!”
众女一听,顿觉全身酸软,肚子已经闹腾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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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章,明天两章继续。
第一百七十三章 熊罴大虎
寻一处空旷,挖个坑,拿几块石头一搭,便是一个大灶。
柴禾拾好,刀兵一撞,“叮!”,一点火星窜出,顿成火势,惊起数尺来高,吓得正聚jīng会神盯着李行之手中动作的两姐弟连连后退。
“啊!”分明火势还远,但高阳却吓得惊叫出来。
她好奇的拿过李行之手中依然锋锐的短刀刃剑,双手轻轻撞击,脆鸣之声不止,却如何也不起星火。
看着旁边少女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态,泄气之余,恼怒的将手中短刃甩出——“嚓”,一声轻响,看似乌黑丑陋的短剑,竟在少女一掷之下,将头顶并不粗壮的树枝削断,借着下坠之势,没入旁边粗壮树干中。
“啪!”一根树枝从天而降,打在高阳的头上,满脸狼狈,看得几人忍俊不禁。倒是李雪雁,明明是文静少女,看着那一对刀剑,却两眼放光,犹如后世军事爱好者看到那些冰凉的金属武器一般。
她看着李行之用这宝刀利剑麻利的处理手上的鹿大腿,小嘴嘟囔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灵动的眼睛中,分明带着几许不满。
李行之只用匕首切下条粗壮鹿腿,去毛留皮,用料制好,包上荷叶,放在火上烧烤;另一只手,不知从哪里拿出几个红薯土豆,埋入灰土中。
几人除了李霖芷,都是从小被伺候的主,看到烧起的大火和火上架着的大肉,满心满眼都是好奇。
几人不断的往火堆里添柴,看着越来越大的火势,照得明堂堂,浑身暖洋洋的,充满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妙感觉,或许,这就是幸福。
烧烤,自然少不了李行之喜欢的玉蜂蜜。明亮金黄的蜜汁沿着荷叶、**,填满整个大腿肉块,本来带着腥香的鹿肉,一时间,溢出浓郁而甜美的气息。
旁边锅中,水已大沸。李行之手拿着几只没几两肉的小鸟,剥皮拆骨,丢入其中,掩盖煮上。
烧烤的火焰渐熄,周围是炙人的热,地上炭火赤红,时不时爆出火星金亮耀目。
李行之撕开荷叶,露出其中红润的肉。
鹿肉在炽热炭火的炙烤下,本来的红润变成诱人的金黄,原来浓郁却只有周围几人能闻到的香气,顿时远远的散发开去,整个林子,都沁在这美妙甜蜜的温馨里。
锅下,灶火将熄;揭开盖,锅中rǔ白汤水翻腾不止,散发出一种不同于烤肉的清淡香味,将蜜肉浓郁的香甜疏散,让人神爽气清。
忽然,在几双流露着渴望的眼睛注视下,一双如白玉的手伸入滚沸汤中,一划动、轻轻一捞,将锅中未散的骨肉拾出,丢给旁边早已‘虎视眈眈’、流着哈利子的几条大狗。只盯住锅中汤水的几人中,只有细心的李雪雁注意到,这一大幅的动作,竟然没有让那一双手带上半点汤渍油斑!她不时瞟向李行之的眼中,更露出些好奇sè彩——毕竟还是充满幻想的少女年纪。
“李大哥,是不是可以吃啦。”一个声音问出,几双眼睛随着注视而来,满心满眼的都是渴望。
李行之看着几双湿漉漉、满是希冀的眼睛,突然觉得自己若不点头,就是天大的罪恶一般。
“嗯!”
他话音刚落,突然,一声巨吼震天动地,周围诸人耳中鸣鸣然,站在李行之等人不远处的几个奴仆女侍,脸上全无半点血sè,长大着嘴巴,大声呼叫,一边拼命往准备冲来。
高阳等人转头一看,正见到一只身长近丈的野熊,全身乌黑光泽的熊罴,人立而起,扑将过来!
口中寒牙、满嘴腥臭,盖顶而至!
“吼!”
在场几人,面无人sè。高阳更是张大嘴巴,却没能发不出丝毫声音。
身形笨重的黑熊,动作却是极快,但在提聚全身功力的李行之眼里,却也不过如此。他从身边箭筒里捏出一只长箭,眼中jīng芒一闪,众人只觉眼前白芒划过,却见巨熊本来下扑之势顿住,更被一股巨力掀起!
胸口及背,鲜血喷溅而出!在空中溅起一朵朵血红花sè!
“啪!啪!啪!”众人只听得几声连响,正见一只长箭洞穿几棵大树主干,化成灰末。
“砰!”巨熊庞大身躯,重重摔落在地,粗大熊爪,不断颤抖,金黄充血的眸子外突,显示着极大的愤怒和不甘!
几女连带着小李治,看着巨熊死后的凶横模样,仍然撇过头去,不敢目视。
众人看着李行之,脸上满是震惊!
巨熊刚死,众人还未从险死还生的境遇中回过神来,又一声兽吼由远及近。
吼声如雷,带起呼呼风声,比之黑熊,威势更增百倍!
众人心下顿时一凉!
心也随着巨兽窜过草木的“挲拉”声渐响,慢慢提了起来。
“吼——!”腥风吹过几人脸面,震得数丈远的树枝“呼啦”作响,吹得人心阵阵发寒。
李行之手里捏着长箭,正准备出手,这时,右边林木窜响,带着马的嘶鸣,倏忽而至!却是一群撵狗弄鹰、和他们一样出来游猎的少年男女。人有数十,各个鲜衣劲装,弓大箭长;骑下马首高昂,一匹匹平rì里万难见到的宝马,齐齐踏出,即便是作势yù扑的黄皮大虫,也绷紧后腿,如临大敌!
“高阳妹妹怎的在此?”中间一个文质瘦削青年旁边的黄衫女子看着场中高阳,突然问道。
高阳正yù答话,却被一声大吼将他耳朵震鸣。却是旁边伏低身体的吊睛白额大虫,好似对被众人的忽视而不满,挟着呼啸而过的大风之势,雷吼震响!
猝不及防之下,骑在马上的数人,也身体摇晃yù坠。
“看箭!”一个粗壮青年手挽大弓,一只闪着寒芒的长箭直往巨兽脑门shè去。
大虫眼底闪过不屑,脑袋微微一偏,长箭shè空。它抬起头来,看着骑马而来的数人,好似明白这些人威胁甚大,眼睛却又转过,看着李行之手中大肉流露出一丝不舍,这才瞪大眼睛,怒目看向shè箭的青年,奋身扑上!
青年慌忙一箭shè出。
“吼!”巨大吼声正合天地间肃杀风势,竟将shè来之箭大呼而回。
青年看着对着他脸面飞来长箭,连忙纵身跳落马身。长箭带走发髻,青年劈头散发、满脸污垢,好不狼狈!
巨兽正要合身扑上,当头三个青年同时shè出三只长箭,将巨虎逼回。
躺在地上的青年满脸苍白,眼中尽是惊骇。
巨兽感受着身上长箭擦过带起的伤痕,看着几人,怒目圆瞪,满是不甘。突然,他纵身一跃,尾如竖棒,往众人身下甩去。
顿时骏马齐喑,人立而起,躲过猛虎巨击。众人慌忙拉着马绳,以防摔落马下。
这时,巨虎金黄圆瞪的大眼中露出些人xìng化的诡谲,在巨尾剪出的那一刻,两条大腿往地上一蹬,登时往李行之面前扑去!
“好畜生!”这些人平rì里一个个心高气傲,哪晓得今rì却被一只牲畜如此耍弄。他们看着反身扑出的大虫,心中更是大惊——若是平rì里被皇帝捧在手上的高阳公主,在他们面前被大虫吃掉,他们一个个,怕都难辞其咎,说不定连家里人也要受牵连。
李行之看着扑来的巨虎,正准备将手中长箭shè出,突然,脑中念头一转,目光投到手中香气馥郁、热气升腾的鹿肉上,手一抖,整条雄鹿大腿就被扔了出去。
巨虎看着被李行之扔出去的大腿,竟不理会就立在身侧的诸人,身躯还未落地,双腿一发力,庞大的身躯又窜了出去。
在这一个瞬间,几人甚至清晰的看得巨兽身上肌肉的抖动、口中腥臭的涎水不要命的往下滴;巨兽带起的风声刮得几人脸面生疼。几人看着近在咫尺而窜出去的巨虎,一个个脸sè惨白,手脚发凉。
李行之看了看旁边的李霖芷,却与其他几人一般的模样,也是脸sè剐白,不禁暗暗摇头——她身怀利器,根底极好,浑身jīng气流转,若是真斗起来,未必不能将这只老虎搏杀掉。
老虎利齿咬住鹿腿,恶狠狠的怒瞪了几人一眼,竟然翻身退去。
周围骑着马准备过来帮忙的数人,看得一愣,脸sè却好了许多。只有先前从马背摔下、狼狈不堪的青年,看着巨兽离开的方向,仍是愤愤不平,连带着李行之也恨上了,“你怎么把那畜生放走了?!”
李行之看了看眼前分明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青年一眼,却不答他。
青年正要继续说话,这时,旁边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的高阳,却因着方才的惊险,迁怒到这青年头上,“房俊,老娘差点就被你害死了!你想老娘死是不是?哼!我死了,父皇定不让你们房家好过!”
青年一看到高阳,顿时如老鼠见了猫一般,畏畏缩缩;方才的盛气凌人,全然不见。
周围数人听得高阳的话,却好似见怪不怪一般。只房俊身后一人,眉头耸起、大皱!对着高阳行了一礼,“遗爱鲁莽,让公主受惊了,我代他赔个不是,回去,定让父亲好好教导于他!”话说着,又对李行之微微一礼。
高阳看着眼前行礼的房遗直,满脸的不耐,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李行之看着高阳面前这个畏畏缩缩的青年,恍然大悟——原来他就是传说中的绿帽王房遗爱,房俊这个名字倒是第一次听说。看他模样,也没怎么个俊法。只是,他倒不知,这对冤家早已经这么熟了。
后面那些人看着房家兄弟和高阳纠缠不停,都有些不耐。其中一个三大五粗、满脸憨厚的大汉走上前去,翻看着旁边被shè杀的黑熊,惊叹之声不时从他口中发出。
“啧啧啧,这一箭,俺老爹也shè不出来。怕只有当年的秦伯伯才有如此的巨力和准头!”几个青年被大汉的声音吸引过去,看着那只巨熊的创口,满脸震撼。
大汉环视一周,目光终于被立场地边的一具铁塔般身躯所吸引。却是李行之带出来的周大。刚才惊险,若不是李行之有令在先,又深知自家郎君本事,周大早就冲出来了。
“壮士好生了得。不若随了俺,俺老程将你举荐给俺爹,怎么样?”大汉看着周大浑身肌肉隆起、一块块如铁板,爆发力十足,如sè鬼看见绝sè美人一般,就差没滴口水出来。
不过,他这一番动作,却是在向瞎子抛媚眼——白瞎了!周大眼sè不动,看着身前谄笑的大脸,铁拳挥出!
“来得好!”程怀默大叫一声,随之也打出一拳。
“砰!”一声闷响。周大立身不动,浑身颤了颤;程怀默蹬蹬蹬,连退三步。
“好!再来!”
……
这边程怀默如遇知己,打得正好,那边高阳却给李行之几人介绍起众人来。
众人见少年身着猎装,身形削瘦、文文弱弱,心生不屑;又听得高阳道此人不过商人之子,本来藏在心底的不屑便从眼中露出,即便有高阳在,也吝于点头招呼。倒是先前唤高阳妹妹的女子旁边的文质青年和旁边的其他洁身孤傲的两人,冲李行之点了点头。
这时,程怀默浑身狼狈的走了回来,看到李行之,不知想起了什么,大得出奇鼻子动了动,“你刚才扔出去的是什么东西?这熊和方才那大虫都是被那东西引过来的?可惜,全喂了畜生!”话说着,脸上满是懊恼之sè。突然,他又转头打量了李行之一阵,“你小子不错!以后老程我罩你!”话说着,眼睛却已经瞟往周大那铁塔身躯。
李行之明白他想说什么,却装作不知。当下不理有些发急的程怀默,叫上周大,沿着巨虎离开的方向走去。
程怀默不知道李行之准备做什么,看了看周大,也跟了上去。
走得不远,三人便见得一只黄皮巨兽窝在草丛里,胸腹间一鼓一胀,鼾声当如雷霆震响!
“好家伙!你怎么知道这畜生会睡到这里的?”程怀默看着李行之,牛大的眼中满是疑惑。
李行之不理他,在程怀默震撼中,直接走到巨虎身边,手还在老虎皮毛上摸了摸,不时还扯扯老虎粗硬巨大的尾巴,最后,竟在程处默惊骇的目光注视下,对着老虎屁股拍了拍。
无论李行之如何摆弄,这老虎仍是鼾声如雷,就是不醒。
程怀默的好奇的走到李行之身旁,心惊胆战的摸了摸巨虎,口中不时感叹。他见过不少老虎,不过都是被打死甚至被扒皮抽筋了。这样活着的,却是第一次摸到。万兽之王的威势,即便是睡着,也让人心颤!
“背上这畜生,我们回去。”
周大走到巨兽旁边,在程怀默惊骇的目光下,吐气开声,抓住巨虎两条粗壮后腿,一提,竟把数百近千斤重的大虫扛到身上,随在李行之身后,往回走去。
“他方才却还让了我。”程怀默想着刚才他与周大的比试,想到。
第一百七十四章 熊掌(大章 )
本章节 狂人 手打)待她看得清楚些,小嘴翕张,嘴唇不断颤抖,显出惊讶之极的神sè。
旁边那些自小就被教会冷静、蛋定的世家子,看着一个铁塔巨汉擒着一只巨兽,负在背上,大脚踏地,一步步行走过来,亦是面现惊异。
一时间,树林中出现一片诡异的寂静。只风吹树叶,沙沙作响。
“砰!”比虎兽更壮悍几分的周大,丝毫不理会众人的惊骇的目光,走到火堆旁,按李行之的指示,将被迷昏的老虎放到地上。
李行之摸了摸油泽光亮的虎皮,身下铺着一张毛皮,身体靠着还打着呼噜的老虎。感受着老虎身躯一起一伏,比什么按摩都要舒服百倍。有如此兽王在,更不怕什么蛇虫野兽,绝对是居家旅行乃至杀人放火必备的法宝。
站在林中呆滞的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听着巨虎呼吸声如风鸣鼓响,猛然发现,这只老虎竟然还是活的!
活着的巨虎竟然就躺在眼前这个瘦弱少年身下,如靠几软枕——极其强烈的画面冲击感,不断挑战着众人脑部坚韧的神经。这些豪门世家子弟,若不是畏惧与周大的武力和虎王威势,再加之拉不下脸面,可能早就扑上去,把李行之拽开,自己坐上去。
甚么虎皮座椅,看似威风凛凛,可哪里有眼前活生生的百兽之王厉害?!
倒是高阳这个小姑娘看着李行之这般‘威风’,更可能是第一次见到活生生躺在面前的老虎,竟然忘了刚才发生的险事,直接坐到李行之旁边,靠着虎皮,发出舒适的呻吟。不过,那声音怎么让经历过诸多x片熏陶的李行之,感觉有点古怪呢。
李霖芷看到高阳坐到李行之身边,虽然脸上泛白,但也不甘示弱的靠了上去;不由发颤的娇躯紧紧的挨着李行之,小手也挽住李行之手臂,好似一放手,就会被老虎吃掉一般。
李行之没理会站在眼前的诸人,就这么温香软玉在怀。这模样,即便是唐朝这个崇尚胡风、风气开放的时候,也颇有些惊世骇俗,何况,坐在旁边的还有一个是堂堂公主。
站在一旁的房遗爱早就羡慕嫉妒、恨之yù死了!
当然,这不是因为高阳。
却是房遗爱刚才大虫耍弄一次,栽下马去,这对于爱面子、虚荣、好强的他来说,绝对是奇耻大辱。而此时,那条大虫却被李行之坐在身下——他感觉就如同他自己被李行之剥光了、踩在脚下、肆意凌辱一般。
还没等别人说话,房遗爱就被莫名的羞恼冲昏了头脑,也不看还坐在旁边的高阳,手一抖,站在他臂上的一只神骏大鹰冲天而起,大翅在空中一扇,便携巨风之巨势,俯冲而下,锋利黑泽的钩嘴,直击虎旁少年而去!
终究是个冲动没脑子的房家二少。
还未等李行之反应,他肩上一只玄sè小鹰昂头发出一声刺耳之极的啸鸣。
本是长空鹰唳,但在这林中鸣出,亦有空明激越之sè。十里之内,百兽噤声!
而房遗爱放出的那只神骏大鹰,毫不见方才鹰击长空的激昂。这往rì的空中霸主,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在房遗爱错愕、尴尬、羞愤的目光下,竟然巨翅一顿,掉落下去,趴在地上,对着李行之肩上那只小他几倍的玄鹰俯首。
“房俊,你干什么?”高阳回过神来,厉声呵斥。方才她也是吓了一大跳。
“公、公主。”房遗爱看着高阳满脸涨红、眼中尽是怒火的模样,后背冷汗滴啦啦的流下。
少有人知道,房遗爱害怕的不是高阳,而是天下所有女人。究其缘故,全在于他那个以“吃醋”的名头流传千古的老娘;之所以在别人看来他如此惧怕高阳公主,一是高阳身份高贵,气势凌然而致;二,则是高阳公主一旦发怒,与他老娘生气时骂他那以“谋略”著世的老爹一个模样!到底是从小留下的yīn影、发自骨子里的畏惧,即便长出五大三粗模样,在女人面前,也只能当一个悲催的小受。
站在旁边的房遗直看到自己弟弟窘迫模样,连忙站出来解围,气氛方才和缓。
本来好好的午餐,被一熊一虎和一群人搅和了。只剩一锅rǔ白sè拆骨飞龙汤散发着热气,不断引诱着、摩擦着众人舌尖味蕾。
有些忍受不了引诱的少女,恶狠狠的瞪了李行之一眼,舌头往红润有些干燥的唇上扫去,留下诱惑的sè彩,口中也抱怨起来。连旁边一向听话的小李治和少有言语的李雪雁,看向李行之的眼眸中,竟shè出无比幽怨的神sè。
“行了,等下好好补偿你们。”李行之看着几人一边喝着汤汁,一脸‘yù求不满’的表情,再也经受不住,连忙抛出一个大大的馅饼“圣人有云: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今rì无鱼,这熊掌你们吃不吃得?”
几人眼放jīng光的看着那只趴死在地上,无人问津的巨大熊罴,几个脑袋如同约定好的一边,一齐上下晃动。
“李大郎,你这可不够仗义。来者是客,怎么也不给我们招呼下?”旁边的‘小混世魔王’程怀默,看着李行之没有理会他们的打算,连忙厚着脸皮说道。
他们方才可全是被那一股子香味给勾过来的。美味被那畜生吃去,他还大大的可惜了一番,但此时,听到有更好的东西,更是野味中鼎鼎大名的‘熊掌’,自然不能错过。
李行之本来看着旁边这些世家豪门子弟,不知怎么安排——他可没有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的打算,可一想着,等下自己吃东西,这群人在旁边眼巴巴盯着,也不是个事。却没想,程怀默这一开口,却帮他把问题解决了。
“自然少不了你们的。”
房遗爱却又看不过眼了——从来都是别人请他吃的,哪里有过这么求着人家给吃的时候,虽然开口的不是他。
“据说黑熊掌光煮烂煮熟就要三四个时辰,李大郎不是准备让我们等到明天吧!”房遗爱似笑非笑的看着李行之。他话中虽暗带讽刺之意,但却也是大实话。
旁边几个对吃喝有些研究的,听了房遗爱的话,顿时也满脸怀疑的看向眼前嘴边只有一圈绒毛的少年。
“放心,半个时辰就好。饿了的话,自己先割些鹿肉烤上,那里有调料。不会的话,就饿着罢!”
话说着,李行之拿着一把乌光短匕,黑芒一闪,四只乌黑巨大的熊掌,从熊罴身上掉落。这一手,看得旁边几个青年大汉眼光直闪——他们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高阳。
李行之将吸引着众人目光的匕首丢到一边,将四只巨大熊掌竖直并排放在两手之间,中留缝隙,在众人惊异、骇然的目光中,将卡住熊掌的双手放到重新燃起熊熊大火的火堆之上。
他把木属xìng真气往两手间催发,本来的灼热的双手,顿时被一股清凉的气流包裹。这股凉凉的气流溢出,本来不过几尺来高的火焰,顿时冲起丈高!李行之用木属xìng真气慢慢的往熊掌之中渗透,包裹住浓黑毛发底下的劲皮细肉,以防焦灼。
在众人的目光下,莫名升起的巨大火势,几乎要将李行之整个人包裹。火红的灼炎之中,他伸出的双手竟然泛出一层刺眼的白sè,细细看去,竟然是催发到极致的火焰!
这木生火的办法正是李行之近rì研究出来的。
本来长生诀前四幅图对应的金、木、水、土四诀已经练到圆满,一直以来勇猛jīng进的长生真气突然停滞不前,这才让他想出用五行相生的办法,看看能不能催出火之真气,却不想,寸功未立的尝试,却在厨之一道上,给他带来意外惊喜——本来处在炉火纯青境界久未突破,这一次竟跃入登峰造极的境地之中。
火焰之上,冒出一层层黑烟,一股难闻的蛋白质烧焦的气味冲荡而出,周围众人,一个个掩鼻退避,但眼睛却睁得极大,不顾光芒的刺眼,注视着在其中的李行之还会有哪些神奇手段。此时,即便是一向和李行之过不去的房遗爱也不再说什么——如此手段,已经不是凡人所有!
众人投向处在火中的李行之的目光之中,早已没有了先前的轻视,反而被敬服和些许的畏惧所代替。
突然,李行之双手一合,火势大降;不过片刻间,地上高高堆起的一大堆柴禾早已经燃烧殆尽!
而众人注视的李行之手中,只能看见晶莹如玉脂的几只模样类熊掌的事物——‘玉脂’呈半透明状,被还灼热的炭火映得赤红,如同一块流动的琥珀,里面大大小小的骨头不知什么时候,全被挑了出去;显得弹xìng韧实的熊掌皮上,看不到丝毫的缺口。
李行之往身后瘪瘪扁扁的布袋中一摸,在身旁几人奇怪的目光下,摸出四只带盖的巨大砂锅还有一只巨大苹果、一个竹笋以及一些调料玉米粉。
他将手中四只巨大熊掌分别放入锅中,再加入先前煮好的白汤以及食盐调料,掩盖狠焖。同时,开始切苹果、笋片,布置汤头调味。
终于按捺不住好奇的两个少女,开始首次的jīng诚合作,偷偷摸摸、做贼一般的打开李行之一直背在身后的土黄sè布袋,准备一探究竟。结果,自然是摸不着头脑,失望而归。
不多时,白汤被煮干。本来嵌着骨头的空穴出,全被rǔ白sè汤液浸满,随着热气的升腾滚滚流动,融入饱满晶莹的肉隙之中。
李行之取出熊掌,挤住剔骨留下的肉-洞存留的汤汁,渡入金黄蜜汁,再加上调料、芡汁、苹果末和笋片蒸上一阵——白腾腾的热气升起,瞬间弥漫看来,合着一股说不出的异样美妙的香味,在场众人只觉如在仙境之中,种种妙不可言的意境不断涌上心头,浑身暖融融,不觉舒爽快活至极!
大盖一揭,更浓郁百倍的香味将众人从美妙意境中惊醒,一股饥饿到让人疯狂的感觉从胃袋冲入脑门,口中唾液以平常百倍的速度分泌,周围的人都如同恶极了的野狼,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狠狠的盯着还淹没在白雾中若隐若现的白玉熊掌,直咽口水。
此时,哪里还有什么名门世家的风范?!
阳光透过白雾,从高高的天空之上投下,一只巨大的晶莹胜玉、注满金黄的熊掌显露出来,散发出浓郁的香气和温暖的光芒,如同艺术大师花尽毕生jīng力雕刻出的一件jīng致的艺术品,展现在众人眼前。
众人看着在阳光下,肆意散发着光芒的晶莹剔透的熊掌,心里说不出的惊叹!无论如何,他们都是不忍心下口的。
正当这些人打定主意将熊掌藏起来,当艺术品观赏的时候,一股不同方才的香气,如丝缕一般钻入众人的鼻孔,沿着鼻孔,一路向上,钻入众人脑域,不断冲击着脑中管理食yù的区域,顿时,让人难受之极的饥饿感如狂风巨浪,拍打着众人心头壁垒。
人的理智终究是有限的,而**却无穷无尽!很快,如海水cháo涌一般的**一浪接一浪的漫过众人理智的滩岸、冲过防线大堤。
不知是谁,伸出颤抖的手,小心翼翼的往晶莹灿然的玉脂熊掌上伸去。有了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里面冲了上来——本来一个个浊世佳公子,当被**淹没之后,变成了一只只比野狼更凶狠几倍的野兽……
有了准备的李行之,手中盘子上装了小半只熊掌,一个人慢慢品尝着自厨艺突破以来的第一次作品,看着中间数人的大混战,眸中露出一丝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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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总是连在一起写完就不想分章了。这次勉强算两章吧。还有一章,明天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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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叔父、祭祖(大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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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马在长安城外留住,只中间一人,带三五壮汉而出,直往长安城而去。
李顺看着长安城墙高筑、门楼挺立、兵丁jīng壮,口中连连感叹,更挺立胸膛,自豪之意竟于言表;言辞之间,颇以自己大唐百姓之身份而自傲。既如城门,便见大街明敞、人流汹涌——贩夫走卒、胡人异士、游侠书生夹带其中,熙熙攘攘,好一番热闹景象!
“三年不返唐,不知我大唐竟昌盛如斯!”当即胸口热气升腾、热泪盈聚。自幼时见突厥猖狂,唐皇俯首,唐人在外举步维艰,岂知有今rì!
李顺东看西忘,见得奇楼咋起、异物迭出,更有在西域见不到的昆仑奴和难得一见的波斯美人……那模样,竟不像一个见多识广的大商人,更像是某个山旮旯里出来,一辈子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土老帽。
他旁边几个壮汉,丝毫不觉主事的丢脸,反而跟着四处张望,好似怎么也看不够一般。里面的两个高鼻深目的壮汉更是如此,偶尔瞥向身边的同伴,竟生出几许羡艳——西域荒凉,胡人各个刀口舔血,才能赚上几口吃的,哪里见过中原之富饶,见过如此多忙忙碌碌、安居乐业的百姓?
周围人脸上幸福安逸的笑容,亮瞎了这些自西域而归之人的眼!
一行人走走停停,终于在一间府邸前停下。
乌黑沉重大门显出肃穆之sè,庭前若市,让人知晓,此家家势盛隆。
李顺看着大门前车水马龙、来往不息的模样,心中讶异,隐隐有些忐忑不安——难道是走出了地方?还是、还是李家遭遇是什么不测,连宅子都换了主家?
他看向门头大匾,上书两字:李府。他心头的不安渐渐放下,还是有些不确定的对着站在旁边的门房问道:“这是李高李老爷子主持的李家?”
门房显然经历过不少这样的事,看着眼前汉子随从jīng壮,浑身价值不低的毛皮,僵硬的脸上多出几丝笑意,眼中露出几分自傲之sè,“这就是李家!”话说着,看了看壮汉,又补充道:“李高李老爷子现在已经不管事了。”
“不管事了?”李顺脸上笑容渐敛,疑惑道:“那现在,李府之中,谁主持大事?”他知晓自家叔父子孙俱没,这偌大一个李府,叔父不管,还有谁能管?心中顿时浪涌。
“自然是我家阿郎!”说道‘阿郎’的时候,这奴仆脸上露出崇拜敬仰之sè,旁边路过客人也连忙侧耳,想看是不是能从这个奴仆口中,听到这李家最是神秘、更难得一见的小郎君的讯息。
李顺看着奴仆僵硬的脸上,表情顿时变得如此丰富,心中疑惑更深,“这李家小郎是谁?”他看着门房有些不悦的神sè,好似不知道李家小郎是天大的罪恶一般,连忙解释道:“我自西域行商,三年方归,却不知中原之事。”
“我家阿郎自然是老太爷的亲孙儿!便是前两年被张伯认出,给请了回来。我李家能有今rì,全是阿郎的功劳。”说完这些大家都早已知晓的东西,门房便不再言语,倒让周围侧耳偷听的诸位,好不失望。
李顺听完这些,大喜!
“天不负我李家!阿哥,你后不绝矣!”说着,这五大三粗的高壮大汉竟然站在李家大门前嗷啕大哭,双眼通红,满脸惊喜之sè。
周围来往的人只道是个疯癫,连忙躲得远些,倒是有些喜欢热闹的,站在旁边张望起来。
李顺不理周围人异样的目光,用身上在他人看来颇有些贵重的皮毛抹了抹脸面,手从怀中摸出一张名刺,递给门房。
门房接过李顺递过来的名刺,一看,大惊,本来僵硬的脸上顿时露出亲近的笑意,在周围人奇怪的目光下,恭敬的将几个身穿皮草的壮汉请进厅堂之中,毕恭毕敬的奉上香茗。
李顺看了看厅堂摆设,大多不如何显眼;但在他多年走南闯北锻炼出来的眼光看来,每一件,都不简单;甚至很多,他只闻其名,至今rì才见得本身。
只说手底下这张大案,整体沉暗,毫不起眼,但入手却光滑如缎,细嗅有淡香醒神;仔细打量之下,却发现,光照处,泛起金星点点;轻轻一敲,声音清脆,如金似玉;若非有心之人,绝难发现其中妙处。
此物正是后世闻名的紫檀木,更是其中较名贵的金星紫檀。因声音清脆悦耳,可成乐器;以其文理细致,可作jīng雕;若研磨成粉,更是一份名贵药材!不过,紫檀生在广粤之南及印度国中,在大唐虽有名声,却还未现其用。
正当李顺敲着案几起劲的时候,一个白发老者走了进来。
“阿郎回来啦。不知道大郎怎么样了?”
李顺看着来人,连忙站起身来,微微一鞠,道:“多谢张伯关心。父亲仍居于碎叶城中,多次想回来,无奈身体衰老,未能成行。此次,便特地嘱咐我回来看看。”
……
后院,一男三女外加一个小童坐在水榭荷亭中。李行之手不时拍打着案板,口中唾沫直飞;眼前四人侧耳倾听,已沉迷在李行之所讲的故事之中。清音袅袅传出,连旁边诸仆也心神陶然醉然。
却听得李行之说道:“大圣道:‘天地生成灵混仙,花果山中一老猿。水帘洞里为家业,拜友寻师悟太玄……灵霄宝殿非他久,历代人王有分传。强者为尊该让我,英雄只此敢当先!’”高阳听得如眯,满脸酡红,愈加兴奋!小李治也是兴致盎然;李霖芷江湖儿女,反倒不觉如何,只知故事jīng彩。而旁边李雪雁听着李行之的故事,本来满脸兴致的脸sè渐渐泛白,手一抖,打破了桌上白瓷薄胎碗。
“哎呀!雪雁姐姐——我正听得有趣呢!”
李雪雁脸sè更是惨白,小心的往周围看了看,对高阳道:“这故事还是不要听了!”话说着,有看着李行之,本来温柔和婉的眼中,竟是肃穆严厉,“李大郎,这样的故事还是不要说了罢!却不知祸从口出?”
李行之微微一愣,突然明白,这封建王朝,西游记绝不是什么好书。又看了看兴致盎然的‘未来皇帝’李治和满脸兴奋跃跃yù试的高阳公主,心里有些不好的感觉。
李治便罢,人家反正是要当皇帝。可是这高阳,历史上还真就造了高宗的反,还把那悲催的绿帽男给连累到死——难道造反的想法,是从我说‘西游记’开始的?
李行之晃了晃脑袋,把其中荒谬的想法抛出去——历史上可没有他李行之;更何况,西游记是到明朝才出现的。
这时,一个仆人匆匆而来,把李行之唤走。
待李行之走入厅堂之内,李高老爷子已经坐在正中,张伯陪在旁边,其下还有一个中年壮汉。只见那壮汉道:“我方才进城的时候看见一间客栈豪丽华美、贵客如云,没想到却是我那未见面的小侄所建。”
李高老爷子听得壮汉对李行之的夸奖,如有荣焉,得意的捋着胡须,显然对李行之这个老来方得相认的孙儿极为满意。
“叔父过奖了。小侄不过借势而为之,算不得什么。”
壮汉也看着李行之,眼睛一亮!他这一路走进来,一直听着周围人说他这小侄儿如何如何,只道言过其实;却未曾想,竟能有如此风致!
“好!果然不愧我李家儿郎!”
李行之听着这句话,心里暗暗吐槽,怎么这话就和当初他见得爷爷的时候,爷爷说的话一样?
壮汉不知想着什么,拉着李行之,满脸热情亲切,问东问西——从李行之小时的艰难到长得如何闯下一番基业,最后谈到李行之的婚事,感叹连连;又说起李行之父亲从前往事,但听到大仇已报,唏嘘不已,顿时又痛哭流涕。累得一旁的老爷子也感叹不已。
李行之看着身旁这个不知又从哪里冒出来的叔父,分明是个壮汉,但这回又是鼻涕又是眼泪的,让他颇有些招架不住。心底,也为这份真挚的亲情感动,虽然这可能与他这个外来者无关,但此时也不自觉的把自己代入其中。
到底走南闯北历经风霜,不多说,李顺大袖一拂,脸上涕泗尽去。
“我此次回来,除了准备将手上一批马匹卖掉之外,还打算弄些上好茶砖回去。不过,父亲特地嘱咐我要代他去陇西宗族祖祠拜祭一番。”
“你要去族地?”老爷子转头看向李行之,道:“好些年没回去过了,此次我也要去一趟。正好让清儿认祖归宗!”其实这件事老爷子早就有想法了,不过近两年李家迅速扩张,离不开。这才待到今rì。
“如此正好!”
既定,当下整理行装,不rì便乘船,自渭水而下,至秦州,从陆路到成纪。
成纪李氏,宗族偌大。成其大者,自飞将军李广而始,到隋末唐朝,李渊取天下之势而拥帝位,再到太宗李世民,无一不是其中佼佼。
而李高这一支,已经是偏远旁系。不过,祖上也曾显赫,乃梁朝昭王李暠。先辈曾得罪唐王,被贬为罪人,不得不转投商行,但终究在族谱上留下字号。这是老爷子一直以来引以为豪的事。
李渊父子据大位、问鼎神器,成纪李家也随之声望隆厚,几乎独居成纪一县之地。自唐立,成纪一县,人群便往来不休,修族谱的、认祖归宗的,每rì都有。
清明将至,chūn开寒去,人士更多。李行之一行人便跟在这人群中,浩浩汤汤的往李家本族驻地而去。
一路所见,除来往人群,周围尽绿水青山,其下溪水带绕,旁边一块块已经开垦的农田铺开,正是世外桃源一片。
转过到弯,眼前豁然开朗——一丛丛聚集在一起的,全是褐黄木屋。木屋檐角高翘,神兽含瑞而立。被木屋围绕其中的,是一座乌黑瓦石筑成的巨大祠堂,堂顶竟奢侈的铺上金黄琉璃,在太阳下,亮得人眼炫花!
随之,一股沉重、肃穆、宏大的气势压迫而来!周围本来窃窃私语的众人,顿时静寂无声,如同朝圣一般,看着眼前宏大建筑,不少眼含热泪而驻。
李行之看着眼前建筑,即便是见惯了后世动则百米高的大厦,也不觉深思冥动。对于这认祖归宗之事,他到没有什么抗拒。前一世,听家里老人说,自家出自成纪李氏;还要他长大后去看看。
却不想,世事弄人,上一世没来得及到成纪祖祠看上一看,到了这个世界,到了这千年之前,他却站到了祠堂之前。
李高一支不过经商之家,虽祖上不凡,但在这宗族之中,地位还比不上一般的人家。因此,住处被安排在偏远角落。
到了清明前一rì,万家灯火尽没,吃些冷粥寒面,用chūn酒、清茶或甘泉水理了肠胃,沐浴全身、清扫宗族祖地。一应事务做完,还需折柳插门,以示清明之意。
前边,有小童“杨柳垂青线,林立挂秋千。”后面,数十少年“修竹作门、络网其上”,蹴球而角胜负。
正是:今年寒食在商山,山里风光亦可怜。
稚子就花拈蛱蝶,人家依树系秋千。
第二rì,清明方至。
待到冥币、黄纸飞满天的时候,李行之一行人才被通知前去参加族中祭祀。
李行之站在祖祠前偌大一块平地之上,里面人头如簇,中间让开一条宽道,钟声礼乐一响,六个大盘铺上丝帛,上供牺牲之物,当先一人身佩玉符而出,口中唱念不已,一旦被念道名字的,无不满心欢喜或笑或哭的鞠躬而礼……
大礼毕,直到天黑,才有人念及李行之的名字。
借着气氛的渲染,李行之心中的平静也莫名起了波澜,他甚至感觉血脉里面有种东西在蠢蠢yù动,与周围的人群,产生一种莫名的共鸣,心底某处,不知从何时起,生出一丝记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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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称心如意
chūn风生渭水。
碧波清扬,李行之站在船头,看着大船破浪行开;带着雨丝的chūn风自耳际拂过,满面清爽。
突然,对面渡口上出现一个高挺瘦削身影,满面沧桑,背负长剑,步如流星,带着风声飒飒自码头狂奔而出,脚重重一踏,再众人惊异的目光下,竟跃至大船上!
“砰!”一声轻响,船体摇晃几下,又恢复平静。
周围人看着负剑之人,纷纷错眼避开,好似见到什么不祥之物。站在李行之不远处的壮汉李顺,连忙手一搭,将李行之拉入船中,“离远点,免得惹火烧身。”李顺轻声叮嘱道。他看着李行之兀自迷惑的眼神,怕他少年心盛,连忙解释道:“我们这样行走西域的商人,虽然也是吃的刀口的饭,但一般,能有钱商量的事,绝不动手。而刚才那样的,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货sè。钱财名利都难动其心,只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我数年闯荡,这类人见过不少。而莫名其妙被杀的更多。”
李行之想着方才看到那人,眉眼含煞、脸上杀气凛然,心中不觉信服。
负剑之人也不入船舱,站在外面,任由船体晃动,身体自稳当平静。
顺流而下,比来时容易得多,不过一rì间,便到了近长安的渡口。期间,李行之一直被李顺看着,虽然心中好奇,也没能出去见识一番。
待船体稳下来,船家打开船舱木门,外面已是空荡不见人影,只船板上留有一串铜钱。李行之不觉有些失望。
再一次坐上马车,不过几个时辰,便到了长安城中。
李行之坐在车中,看着来往人群车马,第一次有了身处其中之感;如有根之萍,如鱼入水,心中空荡已有所寄存。或许,这就是他此行最大的收获——不知是这个世界认可了他,还是他认可了这个世界。
正当李行之神出物外的时候,忽然,马车一震,外面传来车夫不停的道歉声,紧接着,是一阵惨痛呼叫。
“你个老不死的,没长眼睛,连阿郎的车也敢冲撞?!现在长安谁不知,阿郎在太子面前得了宠?”一个张狂粗鄙的声音响起。
“太子?”坐在车中的李顺和老爷子皆是一震——这若是处理不好,怕有大麻烦!两人连忙把身子往前挪,正准备下车去,却被李行之拉住,“爷爷、叔父,这些事情还是我来处理的好。”
李高听得李行之这么一说,想起近来数月,到李家来的那些个贵客,心里安定了一些,也不再坚持。李顺一看老爷子这如同有了主心杆的模样,微微惊诧——他还是低估了眼前这个小侄儿。他想起方才在船中,像管一个不懂事的小孩一样,一直拉着李行之,生怕他惹出事来的模样,大感好笑之余,心中更多的是对大哥后继有人的慰藉。
这时,又有一个带着些稚嫩和厉sè的声音传出:“打得好,这等贱人,要给我狠狠的打!”
本章节 雄霸 手打)
少年十分享受这种掌控别人命运的感觉。看着别人畏惧的目光,他心中生出一种异样的快感。
薄纱之中,又一个模样差不多的少年伸出头,看着在地下翻滚惨叫的车夫,脸上也带出一些兴致。
李行之耳力极好,从周围人说话声中,也明白了眼前这两个少年的身份——太子的男宠,唤作如意、称心。
两人本是一对兄弟,贫苦人家出生,样貌极好,更生得好肤质,被人选中送到东宫。当时,太子正自牛背摔落,生出足患,恩宠渐失,而这如意、称心又极会讨好人,当真让李承乾在东宫里胡搞乱为、称心如意至极。
本来么,这男宠男风、龙阳之好的事,在这大唐朝,达官显贵的圈子里,也不算少见,在军中更是盛行,也不算个什么事。坏就坏在,这如意、称心两人,自得宠之后,在长安城中,借太子之威,嚣张至极,这才闹得满城风雨……
就在拿鞭子的壮汉打人打得最爽快的时候,突然,壮汉只觉右手剧痛!
“啊——!”他口中发出凄厉叫声。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从哪里shè来一块石子,竟将大汉握鞭的手连同长鞭一起shè断!也不知是有意无意,那颗石子正镶在大汉骨头里边,不时的折磨着他。
车上两人看着壮汉凄惨模样,脸上惨白,连忙噤声,正准备离开,却正看到往倒在地上的车夫身上倒金疮药的李行之。
两人见李行之虽样貌不如自己,但身形气质更胜十倍。那种常年富贵养出来的温润之气,落在两人眼里,便如一根刺扎在心底,让两人嫉恨之心大起!当即忘记了方才的惊恐,脑中只有一件事——毁了他!
只听过红颜祸水,却没想到,在这大唐,连长得俊俏些的男人也是麻烦,特别是碰到眼前这两个心态已经完全扭曲的少年的时候。
李行之感受到身上如火灼般的目光,转过身去,正见到两人眼中一闪而过的恶毒之sè,微微一怔——倒不明白他与这两人有什么大仇!眼见着车夫倒在地上,血虽止住,但已痛得昏迷过去,便不再理会眼前两个‘漂亮’少年,只口中轻哼一声,音聚成线,在两人耳边,如惊雷炸响!
两人听着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声音,看着周围众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摸样,心中大骇yù死!当下,也顾不得对李行之的嫉恨,连忙叫人驾车回转。
李家一行惊险过后,又继续前行,只是,李顺看向李行之的目光,又了少许改变。
而如意称心两人,惊慌至极,狼狈而走。刚行出不过数十丈,坐在车中的如意突然看着称心脸上诡异的笑容,直渗的慌,颤声问道:“你笑什么?”
称心却看着如意脸上诡异的笑,惊道:“我没笑啊,你笑得好吓人!”
“我没笑啊,倒是你——”如意正准备说什么,称心脸上的笑意却已经隐没。
至东宫,两人匆匆往里走,正遇到穿胡服与美姬作乐的李承乾。李承乾看着两人道:“什么事这么高兴,让本太子也乐乐?”
“高兴?”两人疑惑不已,突然浑身一震,心底寒气直冒,分别看着对方,却见到对面的人满脸诡异的笑意——此时他们心中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李承乾见他们这幅奇怪表情,正准备说些什么,而两人脸上诡异笑容又现,口中竟吐出“格格格”的古怪笑声。他正yù呵斥,两人脸上笑容僵住,仰头倒在地上;头重重砸在石板上,血sè殷红,再没醒来……
李承乾一脸惊恐骇然的看着倒地的两人,“巫蛊、巫蛊,有人用巫蛊害本王——!父皇,快带我去找父皇!”
长安城中,又是一场风波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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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这章的时候,在一个空旷的大教室,把窗帘拉上,就我一个人。写到后面,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连忙把窗帘拉开——
难道是昨晚某些不好的人,晚上放鬼故事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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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离去
大唐、长安、皇宫,李二居首位,此时群臣噤声,大殿风寂寂!
东宫出现巫蛊之事,虽只两个近侍,但也不是小事,历朝历代,一旦巫蛊出现,必将血流成河。
一想到中蛊毒的两人满脸诡异模样,群臣俱皆心底发寒,李世民脸上寒sè更胜。
就在这时,一侍卫趋步而至。
“查到了吗?”
“圣人,属下派人查过,那两人本是太子男侍,依仗太子荣宠,在长安横行跋扈。就在昨rì,两人乘坐的车马与一商人家马车相撞,竟将那被撞的车夫好生鞭笞一顿,却又不知为何,两人众目睽睽之下,突然面现惊恐骇然之sè,夺命而逃。”
“那被撞的是哪家?”
“臣下听闻,是城中富商李家。”
“李家?”李世民突然想到那rì那个少年一手驱蜂的把戏。想到那密密麻麻、铺天盖地、嗡嗡鸣叫的蜂群,至今让他心头发麻。李世民眼中光芒大放,已是有了决断,“好一个李家!”
就在李世民有了决断的时候,突然,一个侍卫闯进了,“不好了,圣人,出大事了!”
“大殿之中,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李世民怒声斥道。
侍卫伏身,颤然道:“圣人,太上皇、太上皇他、他驾崩了!”
“你说什么?”李世民手一颤,砚台打落在地,砰!,满殿震响,群臣失声。
“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侍卫看着李世民两眼发红,面目狰狞,如同一只要吃人的凶兽;多年从军积聚下来的煞气、杀气一瞬间爆发出来,让侍卫浑身冰冷,冷汗直流。
“我、我说、说,太上皇他、他驾崩了!”
李世民本来涨红的脸sè变得惨白一片,整个人一口气泄下,瘫坐在地,哽咽道:“父皇、父皇死了——”
群臣听得李世民这般凄叹、见得他这般哀容,亦是心有戚戚然。
贞观九年,李渊逝;谥号太武皇帝,庙号高祖,葬于献陵。于时,满国缟素。
李行之却不知他一时大意,差点将李家偌大基业葬送。届时,任他有滔天本领,若非弑君夺位或是以生死逼迫,万难保全整个李家。而这些,都不是他所希望的。
外面风声赫赫,李家尽是离情别绪。
静极思动,本yù出长安游历的李行之,正听说叔父李顺要往南下行商,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时机。虽然李高千不舍万不愿,但也知“男儿志在四方”,没有将人拘在一处的道理,便干脆的放行了。
李雪雁不知从哪里听说李行之准备往军中去一趟,去看看正在军中的王二郎,一大早就到了李府。
李行之看着走过来的李雪雁,只道是特意为他来送行的。却听李雪雁问道:“你是不是准备往军中去?”
若是旁人说要往军中去探亲,李雪雁是决然不信的。不说军规不许,边地乱象就能让人九死一生。到时,说不定大军都回转了,人还没找到地,或者干脆死在路上。不过,见识过李行之能力的她,反倒不觉得这样的行为不对。
“不一定去。是不是阿芷那个小叛徒告诉你的?”昨rì李霖芷缠着李行之,要求带她一起去,最后李行之只有说出——他准备去边地一趟,若是带着人,凶险难料。李霖芷方才作罢。
李雪雁面sè微红,撩了撩耳边长发,显然对于自己的冒失感觉有些尴尬。李行之看着李雪雁面sè嫣红,仪态娇柔,心底波澜微起。
她听得李行之不确定的话,面现失望,“若是你去西域边城,能见到我父亲的话,帮我把这封信带给他。”
北方战事愈加紧迫——高昌张狂、吐谷浑直掠边城、党项叛离,大战一触即发。早在去年,李世民便点李靖为总管,侯君集、李宗道为副将,领兵杀敌,平除叛乱。
李行之看着李雪雁递来的信封,心道:未免太看得起我!让他一个没名没姓的小辈,去给坐镇中军的二号人物送信,也就李雪雁这等没经历多少事物的少女能想出来。
他不知道的是,李雪雁此时也不过是病急乱投医。自前两年,她被莫名其妙的一道圣旨唤至长安,接着,便没了下文,没多久,父亲又出去领兵打仗,让她一个小女儿待在长安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怎么熬得住!
李行之随着叔父李顺出了长安城,还没到驻留人马的地方,面前出现一红一白两道身影,正是全身劲装、腰环皮鞭、身佩利刃的李霖芷和一脸带着些娇柔羞怯的周家小姐周柔儿。两女姐妹好的牵着手,不时拍打着站得有些酸软的大腿,翘首相待。
两人一静一动、一温柔一火热,不知秒杀了多少少年心,纨绔登徒子自然少不得,不过都被李霖芷一鞭给抽开去。两人看见李行之,一脸高兴的迎了上去。
李行之看着结伴行来的两女,眼中露出惊艳之sè,面上,更有些愕然,“你们怎么跟过来了。”
周柔儿低头不答,李霖芷却是大大方方、理所当然的道:“不是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么,我们两人都是你的女人,自然要跟着你走啦!”浑然不觉,听得这句话的周柔儿面sè浸得绯红,头埋得更低了。
“算了,我说不过你,要跟就跟着罢!路上如果谁吃不了苦,你们两个都给我回去。”
“哼!我几岁就跟我爷爷到处跑了,少瞧不起人。”李霖芷提到‘爷爷’二字,脸上露出些黯然之sè。
到了驻地,十数jīng壮汉子围成一圈,周围扎满帐篷,中间有近百匹马,每一匹都jīng神昂扬,踢踏之间优雅健硕,马腿修长而均匀,蹄口颇大,鬃毛松散干净,风一吹,便飘飞而起。即便李行之不懂相马,但也知道,眼前匹匹皆是上等良马!
“我这些马如何?等下,让人带你去挑上一匹!”
“我也要!”李霖芷连忙蹦跳出来。看着这些好马,她早就两眼放光了。就连她自己,自从出了李府,也如同一匹脱了缰绳的野马一般。
旁边的周柔儿看着李霖芷全身都是活力的蹦跳个不停,眼中露出羡慕颜sè。
“好!一人一匹好马!”李顺看着李霖芷,脸上笑容yù胜。相比于周柔儿这等被世人称道的大家闺秀,他这样的江湖汉子更喜欢李霖芷这样的少女。
李行之虽知道这等良马万金难求,但更明白叔父对他照顾与看重,当下也不推辞,坦然受过。
第二rì,三更,天未亮,启明星光芒正放,北极星在正北方闪耀,给行人指引路途。李行之等人便已起来,冒着寒气,洗脸漱口吃过干粮,天刚有微光,便有一人带着李行之几人去挑马。
马匹匹俊逸,声音嘶昂厉啸,略带jǐng惕的看着在他们面前走过的几个直立生物。
“都是好马,你们先选吧!”
李霖芷看着高出旁边几马半个头颅的一匹黑马,眼睛一亮。此马全身乌黑、四脚泛白,孤傲不群,比之旁边的马,更胜一筹。
“小娘子的眼力当真好!不过,此马乃是名种‘乌云踏雪’所出,可惜的是,蹄上sè泽不纯,差上一等。此马虽不比真正的名种,但烈xìng丝毫不差,姑娘怕是——”
“哼!区区小马,且看我让他伏下!”李霖芷见这人小瞧与她,顿时不忿道。当即,往那黑马走去。
那人正要将李霖芷拦住,却听李行之道:“让她去试试。”李行之对于李霖芷的安全,倒是不担心。莫说有他在旁边看着,就是凭李霖芷自己的深厚功底,驯服一匹马,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那人看了看李霖芷浑身劲装模样,又见李行之如此说,当下点了点头。
黑马看着走近的李霖芷,喘着粗气,黑亮的大眼中露出急躁不安之sè。李霖芷摸了摸黑马鬃毛,待他稍稍放松jǐng惕,当即一跃而起,稳稳安坐到马身之上。
黑马感觉到身上坐着人,顿时一惊,左踢右踹跳动起来。李霖芷本来坐得好好的,却被黑马突然的发力而有些慌乱,身体顿时往右仰去——旁边那人顿时焦急的大叫起来,即便李行之也为她捏了一把冷汗。
李霖芷见势不好,用力夹住马腹,手往马臀上一拍,借势往前扑去,抱紧马脖子、抓住马鬃。这一番比杂技还杂技的动作,看到旁边那人两眼发直。连周柔儿也呆住了,根本没有想到,一直在身边的好姐妹,竟然如此厉害。
黑马被李霖芷一拍马屁,顿时惊得往前窜去,在大营里左突右窜,整个营地顿时沸腾起来,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一个火红的身影其中一匹飞腾突跳的高头大马之上,发出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在众人看来惊险至极的动作,却被少女当场的玩乐之事。
良久,黑马喘着粗气、汗水如浆,停了下来,安安稳稳的任凭身上少女驱策。
少女意气风发,从马上纵越而下,“哼!区区小马而已,可难不住我!”显然,她还对方才那人的话耿耿于怀。
黑马好像听出了少女口中贬低,不满的嘶啼一声。
“小娘子马术惊天,恕小人眼拙。”旁边这人听着李霖芷不满的语气,连忙一个马屁拍上去。
“哼,算你聪明。”李霖芷脸上笑意盈盈安慰着刚刚降服的爱马,心情不说有多好了。
站在一旁的周柔儿却看着这些马匹,左右为难。她虽然也练习过马术,但仅止于能坐上去而已,至于驯马,是万万不会的。想起方才李霖芷驯马的过程,她不由打了个寒颤。
李行之看到周柔儿的为难,对着旁边那人说道:“这里有没有温顺一点的马?”
“温顺一点的?”那人看了看李行之旁边的白衣少女,露出恍然之sè,接着,为难道:“这些好马,都野xìng难驯,合这位姑娘意的,怕是找不到。”
周柔儿听了,脸上露出失望之sè。方才见得李霖芷纵马翻腾的模样,她也羡慕得紧。
李行之看周柔儿如此模样,想着她到李家来从未要求过什么,倒是他亏待她的多,心中歉然,当即道:“只要有稍稍温顺些的,我只有办法。”
其实,若真要什么马,系统里面什么没有?主要是他不想太过依赖于那东西,加之,系统里面出来的宠物,总与他有一种莫名的联系,让他颇为不适。
那人在马群中转了转,最后,终于挑出一匹比旁边马匹矮上一些、雪白颜sè的马。李行之看着这匹白马,点了点头,当即走上前,手上覆满带着自然之息的青木之气慢慢的抚摸着白马的颈部、头颅。白马大眼中,从开始jǐng惕疑惑变为舒服善意以及温顺,口中发出舒适爽快的嘶吟。
旁边领几人相马那人,看着李行之的眼睛中光芒愈来愈盛,先一个少女如此厉害只以为是偶尔,但见到这主家的侄儿,才发现,果然是真人不露相啊!分明文文弱弱,被没想到,竟有如此奇术。他若做这买马的行当,当真、当真……
一直以来,青木之气只被李行之用来沟通各种植物花草,没想到,这第一次用在与动物的沟通上,竟然有如此奇效。看来,这长生五行之气,还有待挖掘。
李行之将免泛红霞的周柔儿托上马,白马方在周柔儿的指引下,稳稳当当的慢慢绕着圈子踱步。白马白衣衬得佳人俏丽,倒也是一方美景。
“小郎君,你准备选哪一匹马?”那人看着李行之道。
“所有的马都在这里了?还有没有别的?特别一点的。”李行之看着眼前这些马,除了李霖芷的那匹比旁的好上半筹之外,其他的,也不过如此。他和不想以后总是吊在李霖芷这个小姑娘的屁股后边跑。
“好马都在这里了。”那人大概明白李行之是看不上眼前这些马,脸sè微微难看。毕竟,主事的可吩咐了,要带这几人、特别是这位小郎挑一匹好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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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文的最后,感谢下“云随风影走”的打赏和“尛廆臉”的打赏、评价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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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遇故、脏东西
正当领几人相马的黑脸壮汉有些为难的时候,营地的外围,想起一阵高亢的马的嘶鸣;这嘶鸣声,比之别的马,少了几分尖锐,更多了几分浑厚沉重,如重锤打在众人心底。声音中带得意与兴奋。
黑脸壮汉听得马嘶声,脸上一变,大口一张,怒骂起来。李行之却没想到,本来高大憨壮汉子,骂出声来,竟比常年混迹底层的泼妇还厉害。
壮汉刚麻烦,看到旁边的李行之,脸上露出尴尬神sè,显然,听到这马嘶之后的荤话,已经成了他的一种条件反shè。李行之倒是奇怪,那匹马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才让这样一股粗犷大汉这般破口大骂。
“郎君莫怪,实在是这混马太过可恶!”壮汉看着李行之一脸感兴趣的听着他的话,索xìng将那马做的混账事一口托出,“那马自入边境就跟在我们身后,后来入关,更混到马群里面,竟我们数rì剩下了的酒水肉干盗走,害的我们大饿了一rì。”话说道这里,满脸愤愤不平,大喘一口粗气。
“怎么不直接将那马捉了?”
“那畜生比狐狸还狡诈,几次都没能得手,加之一身灰毛凌乱,身上还长着偌大一个疤,实在不值得废力气。”黑脸壮汉显然对那匹马的怨气不是一般的大。“那厮被我们设套抓捕几次,倒记上了仇,一路跟着,稍有不备就跑出来捣乱,好几次,都被他偷了肉干水酒去,还有一次,差点让那畜生把马群给诓走。”
“这马我倒要见识见识。”
壮汉看着李行之一脸感兴趣的模样,不禁头痛,更把那畜生恨死,“那样的畜生,实在不配郎君身份。郎君还是在这里选匹好马罢!”
李行之对于自己不感兴趣的事物,从不去勉强。到最终,任凭大汉说干了口水,李行之也没选上一匹马。他直接带着面sè绯红、羞臊不已是周柔儿坐上了那匹白马。
此举在眼下虽然还有些惊世骇俗,但在这些自西域回来的大汉眼中,却不算个什么事。
东方泛白,红rì露出头,给这平坦辽阔的大地以别样的壮丽。
刚上路没多久的李行之突然听到有人声传来,好似在叫唤他,若非他耳力极好,也难听出来。
他往车队后边行去。
>当然,这也要付出些代价,只是这些代价对于即将从富裕的大唐可能带来的收获相比,就不算什么了。这是经常行走西域的大商队一个牟利点。
李行之走到后背,正看到一个浑身被太阳晒得灰红、风尘仆仆的深目高鼻带着遮风大皮帽的胡人大汉在向他招手。
待胡人大汉看清楚李行之的面容,本来眼中的疑惑顿时散开,当即摘下大帽,露出一张有些陌生而熟悉的脸,“李大郎,这么快就不认识我啦!”
李行之一看到胡人大汉面貌和那熟悉的声音,脸上露出些许激动之sè,“隗大叔,你怎么在这里?”这胡人隗奚石可算是他到这个世界接触的第二个人,也是在他困难时候给予最多帮助的人,他怎么会忘记!
“这还得谢谢李大郎的照顾!”话说着,就在李行之疑惑的目光下,对着李行之拱手行了一个大礼。隗奚石心中也感叹和庆幸,若非当rì鬼使神差的帮了落难的李行之一把,哪有他今rì?
“隗大叔这是为何?”李行之侧身让过一礼。
“李大郎教我卤肉之法,赚了大钱,才让我有机会去西域胡地将老小接过来,让我父母兄弟免受风沙饥饿之苦,此等大恩,万难报答。”当即,隗大郎又对着身旁亲近的几个胡人说了几句话,那几个胡人也满脸感激的看着李行之,同时,站在李行之面前做出一些他看不懂的动作。周围的人看着几个胡人的动作,本来一脸看热闹的表情,也变得认真起来——那是他们胡人对恩人所施的最大的礼仪,等同于汉语的“愿意粉身碎骨以报答”。
在胡人眼中,谁给了他们肉吃,他们就为谁卖命。更别说向李行之这样,教给他们谋生之艺——这可是惠及祖孙的大事。
“跟着我,有肉吃!”这绝对不是一句笑话那么简单。进入这个世界几年的李行之更有不少体会。
“当rì若非有隗大叔的帮助,不一定就有今rì的李行之。大叔今rì家人团聚,全在一个‘善’字。且莫要再如此。”
隗大郎听得李行之如此说,也不再提甚么感谢的话,反而问起李行之的近事。
“原来那是你叔父啊,他在西域可不是简单人物。”隗大郎说道这里,好似不愿多提,转而问道:“大郎这次南下是准备回潭州?”
“几年没有回去了,也准备去看看。”李行之说着这句话,满脸的感叹。还在那个世界的时候,他从未想过,穿越这么奇妙的事,有一天会发生在他身上。
两人便走便聊,将近晌午,车队突然停了下来。
此时还没到吃饭的时候,而此地更不是什么安营生火的地方——李行之有些奇怪,难道出了什么事。他走到车队前边,正看见一群人围在前面,不知道在做什么。
“叔父,发生什么事了?”
李行之正准备往里面走,却被李顺一把拉住,“别过去,有脏东西。”
“脏东西?”李行之第一反应就是鬼怪之事。不过,这大路朝天,又是大太阳天的,连人都能晒脱层皮!莫说这世上没鬼怪,就是有,也不会这时候出来。
他透过人群间缝,往里面看去,正看到一人一马倒在地上。人捆在马上,人与马口还喘着气,不过,一人一马身上都泛出诡异的黑sè,人口处,还有一条条古怪的虫爬出来。那些虫一遇到太阳,瞬间化作一滩酸水,从人口处留下,恶心至极。也亏得太阳明耀,若非如此,这人和马可能早就化作腐尸一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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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一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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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救人、问话
即便到了如此境地,瘫在马上的人仍然紧紧缚住背在背后的剑。而那长剑上,一丝丝黑气不断散发出一阵阵恶臭,而一人一马接近长剑的躯体,泛出浓厚的黑。
“等等——长剑?”自冰心诀登堂入室之后,李行之记忆力极佳,他一下子就认出了那把漆黑、开始腐朽的长剑,竟然与当rì在船上惊鸿一瞥见得的游侠背上青锋相似。他再将目光投向那人的身形面目,当下便明白,这人便是当rì船上那人。
“叔父可听过蛊毒之事?”李行之看着旁边紧紧拉住他的李顺道。
“蛊毒?”李顺一愣之下,顿时明白了李行之话中之意,浑身一震。“你是说——”后面的话没说出来,显然是十分忌讳。
而围住那一人一马的人,听得‘蛊毒’一说,惊然退开。这东西,莫说沾没沾上,一旦有了牵扯,便是抄家灭族的大祸!虽然唐朝巫蛊之术未有汉时盛行,但在某些地方,影响仍然不小。
李行之看着李顺投过来的惊骇之sè,面容凝重的点了点头。
李顺脸sè渐渐恢复平静,面sè凝重,当即下令,调转商队,寻他路而去。不管会不会牵扯上,对于他们这些只为求财的人来说,这样的事,还是远远避开的好。
本来李行之只是对那游侠有些兴趣,但当再一次见到着蛊毒巫术的时候,心思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几年前在潭州的事,他到现在还心有余悸。虽然他现在已经找到了防备的办法,但那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巫师,仍然是他心头的一根刺。
虽然眼前这人与他当rì所中的诡异巫术根本没得比,但到底是一条线索。
李行之当即打定主意。
为了不给叔父带来麻烦,他随着商队走了些路途,方借口离开一阵。
未坐马,踏雪无痕的轻功运起,当即身体没有丝毫重量向车队相反的方向飘去,轻轻一步,跨出数丈,点尘不起!看似不快的步伐,却不到片刻,便回到那瘫在地上的一人一马旁边。
这时,李行之才有机会仔细打量瘫在地上的剑客——黑sè已经注满了剑客全身。他目无表情,直直的瞪着高高站在天上的太阳,没有屈服以没有反抗,有的,只是平静,平静的等待死亡的降临。或许,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和吃饭喝水一般平常的事,是他早就预料到的唯一归宿。
突然,剑客感觉照在身上的阳光被yīn影遮住,本来发凉的身体,更加的寒冷。他略略转动眼珠,竟看到一个青衫少年站在他面前,气质颇为不凡,脸上并没有他往常见得的惊恐慌乱之sè,只有好奇和平淡。
少年蹲下身体,在剑客胸口并指如剑点了几下,剑客顿觉本来逐渐往他胸口心脏逼近的毒气,瞬间被阻住;不断流失的生命力,有开始慢慢的回来;寒凉的身体,也略略有了一丝温度。
他眼中闪过一丝惊sè——是传说中的截脉之法!竟能制住程贼的巫毒!
点穴这种奇术,在大唐这个练气被夸张为仙法的世界,或许只在极少部分人之间口耳相传。被李行之这一施展出来,自然而然的被这剑客认成了秘传的截脉之法。
李行之看着剑客眼中的惊讶于疑惑,也不解释,从口袋中摸出一粒解毒丸。剑客服下解毒丸,顿时觉得浑身一阵舒坦,心道:不知是甚么神药,我行走江湖数年,也未曾听说;更不知什么时候,这世上竟有了如此少年高手。剑客心中虽有疑问,但对于李行之的救助,心中更多的是感激,自然不知道李行之花这么大功夫救他却是别有目的。
李行之看着剑客脸上仍是黑线隐隐,当即眉头一皱——也不知道是什么毒,竟然如此厉害,连他百试不爽的解毒丹也难竟全功。当即,也不再去想其他法子,只是把右手放在左手手腕上轻轻一摸,“开工了,出来帮忙罢!”
剑客听得李行之一副言语,猝然一惊,当即将余光往四周往去,却没能看见其他人。正自疑虑间,陡然见得眼前少年左手袖中一道金芒一闪。他还没能有所反应,只觉刚刚恢复了些许知觉的右肩一凉,便见到一条尺长的金sè小蛇咬在他肩口。
剑客只道李行之要让蛇咬死他,当即心底发寒,生出几许怨愤。即便是他这样将生死看淡的人,在被人给予希望后,又立马扑灭,也是要发狂!何况,就在方才,他还把眼前人当做大恩人,满心感激。
他看着肩头小蛇,脸sè微白,闭目待死。良久,只觉浑身暖洋洋,相比方才,是说不出的舒适,猛然睁开眼睛,才发现,金sè小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少年身上,瞪着一双金眸小圆眼睛,看着他,满脸不屑,脖子伸长,在李行之脖子上摩挲,就如同一个撒娇的孩子。
“行啦!别闹了,这是给你今天的奖励。”李行之在剑客瞪圆了的眼睛中,从袖里摸出一只偌大已经成型的人参来。
没多久,那只巨大的人参,就在蛇口下,逐渐干瘪,最后变成一张干瘪是皮飘落在地,化作尘土。
“你是谁?”剑客用力支撑起身体,对着李行之冷声问道。分明眼中带着感激之sè,但口气却让人觉得欠了他几十万不还一样。
李行之倒是对这剑客有些好奇。他到这世界几年,还是第一次真正与这个世界暗地里的势力接触。“我是谁不重要,也不需要你报答什么恩情,只希望你能回答我一些事情。”
剑客微微一怔,当即道:“只有能说,自当言无不尽!”只看对方出手不凡,定然非富即贵,确实没什么用得着他的地方。
“你是谁?你这一身武艺又从哪里来?”
剑客听了李行之的话,微微皱眉——他第一次见问话问得这么直截了当的。虽然如此,但还是干脆的答道:“我叫常德云,庆州人。幼时被师傅收留,带到蜀中西岭雪山习练剑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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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今天这一章有没有灌水的嫌疑。最近两天各种郁闷,估计明天晚上会被拉出去‘批斗’,实在没心情写下去,过两天再恢复两章的更新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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