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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老井古柳     少年高官txt下载     少年高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546章 总统通电下野

    高级参谋颤抖着说道:“司令英明,徐州外围出现了装备精良的红-军!”

    张-学良虽然对北面有可能出现红-军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远在六百里之外的徐州有了红-军,在他想来红-军对南-京围三缺一的目的就是让守军从北面逃跑,然后红-军在追击中歼灭守军,并派一部分部队在前面拦截。但这个前面在张-学良心里也就几十公里的距离而已,怎么可能跑到徐州去了?如果是包围网的话,这网也太大了吧?

    他脱口问道:“他们是怎么过去的,从信阳、合-肥到徐州都是几百里路程,沿途的部队都没有发现?”

    高级参谋回答道:“他们根本就不是走路过去的,他们是从天上乘飞机过去的。您看看这电报……”

    张-学良大惊,问道:“红-军……红-军也有飞机,有运送大部队的运输机?”

    张-学良的见识可比一般军官的高得多,他一眼就看出能运送部队的飞机绝对不是国民政府所拥有的小型战斗机,而是大型运输机。可这种能运送大批军队的运输机连他也没有见过啊,这些飞机红-军是从哪里得来的?

    没有人能回答他,在这个时候他也确实没有必要弄明白,因为已经没有意义。不管这次徐州会不会被红-军从飞机上降下的部队拿下,徐州肯定是不安全了,他的部队已经不可能从徐州安安全全地离开。

    因为即使这些红-军无法打下徐州,但至少可以将徐州外围的守军给吸引到徐州城里。徐州外面就会兵力单薄。就会让位于红-军。他们至少可以炸断铁路、破坏桥梁,以最大限度的阻挡南-京的军队逃往北方,而且这些红-军还可以接引远在合-肥、信阳的红-军过去。

    其实,在张-学良心里,他很悲哀的认为这些红-军部队足够夺下徐州城,因为现在南-京政府的高官们包括他和阎-锡山都已经六神无主,其他军官更不用说了。在这种情况,武器装备精良的红-军从天而降。给徐州城的守军绝对会产生前所未有的压力,即使士气没有到达崩溃的边缘,那也离崩溃不远了。这些守军根本不足以承担守护徐州的重任。

    张-学良手里还有一支小小的空军,他自己和他手下的亲信军官都可以乘这些飞机飞往北方,他本人足以逃出生天。

    但是,他不想这么做,因为他知道他是一个靠军队起家的人,他的一切都来源于军队,如果将军队丢下,他的实力肯定大大下降这个不用说。更主要的是他就算在北方组织起一支人马,将那些散布在北方各个地方的部队集中起来。也没有什么威信了,别人也不会再如以前一样听他的。

    更何况现在很多人都心向红-军,都认为红-军是不可战胜的,官兵都有了这个心思,他还怎么带兵?当彭-德怀从驻马店、郑-州等地方带兵杀过去的时候,他手下的部队还不是一触即溃,红-军还不是所向披靡?

    他现在逃跑了,得到的只不过是多活几天而已,而且将来还没有任何与红-军谈判的本钱。与其到那时候山穷水尽的时候起义,还不如现在就起义。

    想明白了这些的他心情反而轻松了不少。他的车队还没有到达官邸就对高级参谋道:“马上向全国发出通电,就算我张-学良愿率部起义,相应红军的号召。……,至于阎总统那里,我会亲自询问他的,如果他同意,我们就联合署名,如果他不同意,我就单独干。”

    高级参谋没有什么惊讶,他也知道事情到了今天这一地步,已经没有什么回天之力了,唯有起义这条路才是最好的。

    但他还是小声说道:“长官,要不我们把他抓起来,这样的话,红-军那边会不会高看我们一眼?”

    张-学良要摇头道:“不用。大家相识一场不容易。……,我们去抓他,他未必会束手待毙,一旦我们相互大起来,红-军会不会高看我们不知道,但呆在香港的蒋某人肯定会笑掉大牙。这没有多少意义的事,何必让别人看笑话呢。”

    “是,长官英明。”高级参谋敷衍着说道。

    “嗨,英明,我要英明就好了。”张-学良说道,“你好好拟一下电文,不能太怯弱,也不能太强势,主要突出我张-学良和东北军愿意为抗日抛头颅洒热血,愿意充当杀回东北的先锋队,愿意洗刷我们丢弃东北的耻辱。”

    “是!”高级参谋认真回答道。

    张-学良的车队一回到他的官邸,他的警卫队立即开始了布防。虽然他不准备对付阎-锡山,但他必须提防阎-锡山的部队来进攻他,也担心那些对红-军有刻骨仇恨的部队反对他的命令而造反。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下达了加强戒备的命令后,张-学良立即拨通了总统府的电话,确认接电话是阎-锡山本人后,他问道:“阎总统,你收到了徐州的军情通报吗?”

    阎-锡山嗯了一声,说道:“红-军从天而降?”接着他苦涩的问道,“你决定起义了?”

    张-学良老实说道:“是的。想必你已经收到了我这边加强战备的消息了。但请你放心,我不会向你动手的。我张某人还不至于做让蒋某人笑掉大牙的事。”

    阎-锡山苦笑道:“谢谢。你猜我刚才收到了谁的电报?”

    张-学良想不到阎-锡山这个时候还有心理玩这种游戏,说道:“蒋某人?”

    “不错!”阎-锡山说道,“他邀请我却香港与他为邻。”

    张-学良问道:“你答应了?”

    阎-锡山叹了一口气说道:“答应了,我不想做一个低头认罪的总统,我宁愿做一个流亡的总统。”

    张-学良心里一阵羞愧,同时也冒出一股怒火,感觉阎-锡山真不地道,用这种方式来羞辱他。

    阎-锡山却说道:“汉卿,你可别误会。我阎-锡山是我阎-锡山,不是你张-学良,我阎-锡山是推翻蒋某人统治的代表,我流亡了代表我们并不是蒋某人所看到的无能,而是天意不在我们这边。你张汉卿能够起义,我却不行。你张汉卿还有东北的仇没有报,还有你父亲也死的不明不白,你走到红-军一边这是为国尽忠,为父亲尽孝。理所当然,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现在中国只有红-军有资格领导全国与日本鬼子拼杀。”

    听了阎-锡山的话,张-学良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他也确实希望在他自己的手里把东北收回来,也确实想为父亲报仇。

    阎-锡山问道:“汉卿,能不能帮我一个忙,请给我一架加满油的飞机。我想现在就动身前往香港。我走之前会命令我的晋军听从你的指挥。”

    张-学良却说道:“我手里一共还掌握了十架飞机,全部给你把。现在红-军手里有的是飞机,已经不在乎这十架了。我能把其他的飞行员交给他们,也足够了。如果这十架飞机保护你飞到香港后他们愿意回来,请阎长官就让他们回来吧,也许还能上抗日战场扔几颗炸弹,能炸死一个日本鬼子也好。”

    阎-锡山笑道:“不用了,就一架就行。跟我去的飞机再多也无法证明我的威风,依样是失败和落魄的,反而会让蒋某人笑话,说我阎某人打肿脸充胖子。请汉卿帮我问一下,看谁愿意送我,等我到达了香港,他们愿意留香港,我会好好安排,如果他们愿意过来追随你一起上抗日战场,我也会安排他们回来。……,这里的事就拜托你了。”

    张-学良也没有婆婆妈妈,说道:“那就这么办。我会马上下令机场归你指挥。你可以带卫队直接过去。祝你一路顺风。”

    阎-锡山说道:“但愿我能看到中国有驱除倭寇的一天,但愿我有生之年能看到中国崛起,将来再也没有西方列强敢欺负我们。”

    ……

    1936年11月4日凌晨中华民国副总统兼三军总司令张-学良将军通电全国宣布起义,率全国所有东北军、晋军加入中国工农红-军!

    同时中华民国总统阎-锡山先生通电全国宣布下野,并前往香港。

    上午十点,中国工农红-军总指挥部通电全国,欢迎张-学良加入红-军,同时对他以国家利益为重,民族利益为重,放弃自己的私利,毅然率部起义的行为深感钦佩,并承诺将尽可能考虑他们的切身利益做好整编、安置工作。

    同时,毛润东对于阎-锡山出走香港的行为表示理解,对他临走之前交出军队表示感谢。同时希望他和蒋芥石先生能在他们认为合适的时机加入到人民政府中来,一同为中华民族的崛起而努力奋斗。

    中国终于揭开了崭新的一页。

    (感谢各位一直的支持)(未完待续。。)

第1547章 蠢蠢欲动的鬼子

    虽然红-军总指挥部没有宣布何时迁往南-京,但红-军坐天下的气候已成,国内任何势力都不可能阻挡。

    就在中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时,世界各国都睁大眼睛看着中国。其中表现最为关心最为紧张的就是两个国家,一个是日本,一个是苏联。

    苏联关心中国的局势是因为他们迷惘,他们不解,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控制下的共产-国际突然出现了一支叛逆集团,不知道为什么中国的**一夜之间就不理睬共产-国际的命令了,而且还人为地切断与莫斯科的联系。

    虽然他们不断拍发电报,但电报如石头入海,一点反应也没有。他们不断派出联络人员,这些人员也一样如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无论他们派的是中国人还是他们苏联人,都是在接洽到对方之前有音信,可是等他们一接洽到了对方,这些人就凭空消失了。

    无论是他们这些人带了命令,还是带了规劝信,或者带的是商量的文件,或者纯粹只是一种询问,他们都没有片言只语的回答。

    莫斯科的人怒了,立即宣布将江-西那些共产-党集体开除出共产-国际,公开宣布他们不共产-党,公开宣称将与他们断绝关系,并不再向他们支助任何东西,同时还向世界公开一些秘密文件,特别是公开红-军在上-海、广-州等大城市特工人员和秘密组织的情况,显然是想借刀杀人,想借租界的英法军警逮捕这些潜伏人员。

    其实他们也知道这样做的意义不大。既然中国人主动中断与莫斯科的联系。肯定做了一定的打算。也有相关的计划。对于莫斯科那些所谓的资助早就不放在眼里。那些资助带来的更多是损失和牺牲,因为莫斯科支持最多的就是瞎指挥,乱命令,要不就是一些不知道中国实际的留洋生来指手划脚。

    至于公布那些秘密的特工组织和潜伏地点,除了显示莫斯科的有些人内心卑鄙外,更没有任何损失,因为红-军这边早就把那些与苏联、与莫斯科有任何联系的人或组织全部撤退回苏区了,安排这些在敌占区出生入死的精英们担任地方要职。

    随着解放区的面积越来越大。人口越来越多,红-军自然就必须建立大量的地方政权,自然就需要大批的地方干部。让这些从敌占区撤退出来的人担任地方领导,既是对这些人出生入死的酬劳,也是革命工作的需要,只有他们才能更严格地执行党的纪律,只有他们才能保证上级的政策不走样。

    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说有什么人最坚决执行上级的命令了,那就是从事特工的人,这些人甚至比军人在战场上还要遇到更多的危险,特别是在被敌人抓获的时候。面对的可是比任何人遭受到的都要残酷的严刑拷打。而这些人也远比任何人更坚决、更坚定地保守秘密。

    当然,情报人员也不是没有贪生怕死者。也不是没有对上级命令阳奉阴违者,但意志坚定的人还是占大多数。

    莫斯科方面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在大肆辱骂以毛润东为首的中国-共产-党人外,还在苏联远东地区成立了属于共产-国际控制下的中国劳动-党,首脑为王-明等一批在苏联留学的中国人,他们的目标很直接,就是针对重-庆的中-共组织,就是要消灭这支不听话的军事集团,并取而代之。

    这与历史上已经完全不同了,这个时空凭空出现了一支中国劳动-党。而且历史上自红-军长征后,莫斯科因为国际形势的需要而放松对了中国-共产-党,可以说放任那支从江-西经过了二万五千里长征的红-军自生自灭,在莫斯科看来这种队伍已经元气大伤,根本没有必要再加以更多的重视,没有必要因为他们而得罪蒋芥石集团,因为只有与蒋芥石集团保持好关系,蒋芥石集团才能更好地进行抗日战争,才能更多地拖住日本军队,才能更好地让苏联腾出手来对付咄咄逼人的德**队。

    可是说前世的红-军是在夹缝中生存下来的,可谓四面皆敌。完全是凭着他们能吃苦,不服输,顽强地挣扎而生存成长起来。

    而现在红-军的力量却太耀眼了,短短两年时间内就从一支快被歼灭的小武装一跃成为全国最大的武装力量,莫斯科不得不重视他们,不得不想控制他们,在控制不成的情况下又想消灭他们。

    莫斯科不知道,他们这样做的后果就是让重-庆的红-军领导人更加看清了他们的本质,更加坚定了脱离莫斯科、与莫斯科保持距离的决心。如果说之前只是因为郭拙诚的规劝,甚至是武力威逼,红-军领导人都是将信将疑,那么现在在事实面前,就是项-英等人也改变了态度。

    国家与国家之间不可能铁板一块,都会因为自己国际的利益而做出有损其他国家利益的行为。国与国之间没有永恒的朋友或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苏联对中国局势的关心是因为他们迷惘和不解,是他们气急败坏。

    而日本人对中国局势的关心完全是另外一种目的,那就是如何更快更好地将中国侵吞下来,如何更好地利用中国内乱的机会,如何减少吞并中国的阻力。

    目前日本不但完全占领了东北四省,还在北平、天-津、上-海、济-南、青-岛等大中城市驻扎了大量军队,更别说遍布中国极大部分地方的特务、间谍了。

    无数的情报不断从中国发往日本,他们获得消息之多、之快、之全面无人能敌。他们收集情报的本事连蒋芥石都自叹不如,虽然蒋芥石是中国曾经的统治者,虽然他目前还控制有不少的部队,特别是他的情报机构还在各地运行。

    这不得不赞叹日本人的处心积虑和他们的狼子野心,很多地方军阀对国内的各大势力都防备甚严,但偏偏对日本人却大开方便之门。让那些挂着各种名头的日本间谍堂而皇之地在他们的辖区内活动。

    这倒不是说这些地方军阀在卖国,愿意充当汉奸,实在是因为日本人太狡猾了,他们都是以援助者或朋友的身份进来的,不时用枪支弹药或金钱来诱惑这些军阀,让最喜欢也最紧缺枪支弹药资金的军阀不得不上钩。

    在这些军阀看来,如果让蒋芥石的势力进来,自己肯定是被吞并,而让日本人进来,自己的队伍反而会壮大,会提高对抗其他军阀的本事。虽然日本人也没有按什么好心,但日本与他们相隔遥远,日本人要打过来可不是短时间所能做到了,先接受了日本人的好处再说。

    当然,这些军阀里也不乏真心卖国的人,也不乏愿意投靠日本人以求自己辉煌腾达的人。这样一来,日本势力就如看不见流行病毒一样悄悄地潜入到了中国的每一个地方、每一个城市,甚至连偏远农村、山村都有了他们间谍的身影。

    广田弘毅是今年(1936年)3月5日被西园寺、近卫文麿等人强行推出来出任日本第32任首相的,这个家伙虽然是被迫担任日本复杂局势下的首相,但他积极推行法西斯军国主义政策,大肆迁就军部的各项要求,为日本军人干政的军国体制确立了完备的条件,促使日本更快、更彻底地成了军国主义分子,为了压制国内老百姓的反对,他所领导的政府还制定实施了《不稳文书取缔法》、《总动员秘密保护法》和《思想犯保护观察法》等为法西斯专政服务的法律法规。

    正因为他的倒行逆施,也因此成了日本唯一一个在二次世界大战之后被远东军事法庭判处绞刑的文官战犯。

    这家伙一向反动,对中国更是虎视眈眈,他提出了臭名昭彰的“对华三原则”,其实质就是要求中国停止抗日活动,接受日本的侵略“提携”,承认日本对华北的权益,并要最终承认“满洲国”存在的“合法性”。

    广田内阁的重点完全是推行侵华政策是,今年8月11日,广田内阁就通过了《日本政府第二次处理华北纲要》,规定日本对华政策的目的在于保证华北的行政“独立”,建立亲日地区,取得必要的军需物资,还提出了具体实施步骤。

    今天他临时召开紧急内阁会议,讨论目前中国的局势。

    看到内阁主要人员都到齐了,广田弘毅整了整自己衣服的前摆,用很平静的声音说道:“诸位大臣,有关中国的情况清楚了吧?中国正在以我们膛目结舌的速度在变化着。从去年的蒋芥石先生丢弃南-京而南逃到香港做寓公,现在阎-锡山先生又通电下野,也一样去香港做了寓公。得势的竟然是我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毛润东他们。在一年之前,我想谁也没有想到他们会得势,当时红-军在蒋芥石中央军的打击下节节败退,连生存的希望都没有,可是,现在呢,他们竟然取得了大半个中国。”

    (感谢各位的支持)(未完待续。。)

第一二六章到底谁算计谁

    第一二六章到底谁算计谁

    作为重生者,郭拙诚最看重的是右派的感受,这些人将来都会恢复工作,很多人都会走上领导岗位,这对父亲郭知言而言就是一张巨大的人脉关系网,对他的仕途有巨大的助力。就是他自己将来肯定也能分享右派官复原职带来的红利。这可是比自己现在赚一万元、十万元好得多。

    相对这张人脉网的巨大好处而言,县委书记的职位反而显得不很重要:如果因为保护那些人而被降级罢官,将来那些人上台,还不是一张纸就可以官复原职?相反,如果得罪了那些人,即使这次县委书记的位置坐稳了,将来一张纸就可以将其打入地狱。

    所以这次郭拙诚私人不想从印刷厂里赚钱,最重要的是把这事办好。当然,他也不会太清高,能赚的便宜还是要赚的。比如安排几个朋友进去,比如利用印刷厂布局一个隐形的销售供应渠道,建立一个隐形的信息收集网络。

    郭知言自然不知道儿子在想什么名堂,他问道:“一旦将来印刷厂赚钱了,效益大好,别人又会眼红,肯定会说我郭知言贪小便宜。”

    郭拙诚笑话父亲道:“心里有鬼的人才想这些有鬼的事。……,爸,等印刷厂效益好的时候,县里有人开始眼红的时候,就把妈妈再调回去别人除了佩服、说你大公无私外,还能有说什么?到时候,也就是半年时间,妈妈就能顺势升一级,这个肯定没问题吧?她就可是教委副主任了,呵呵。”

    郭知言如看怪物似地看着郭拙诚,说道:“小子,你肚子的阴谋诡计真是不少啊。”

    郭拙诚笑道:“主要是遗传得好。谁叫我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是聪明人呢?呵呵。”

    郭知言只能摇头了,心道: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儿子呢。

    当然,他内心是自豪的,也是庆幸的。

    接下来郭拙诚说了有关纸张紧张、资料来源等事情,和父亲商量了有关解决办法,也对父亲就印刷厂的安排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郭拙诚想法就是从现在开始印刷厂就要进入紧张状态,立即做好相关准备。特别是纸张和印制内容必须马上动手准备。

    就在父子俩商讨之后的第二天,县委书记郭知言在常委会议上提出建立利用现有的小印刷厂成立一家规模更大印刷厂的提议。这个提议让与会的所有人都惊呆了,不知道郭知言为什么这么疯狂,竟然敢冒这么大的风险将一百多号右派集中起来。

    不少人提出资金、机构、行政级别等问题,昨晚已经与儿子商定好的郭知言此刻成竹在胸,一一回到了同僚们的问题。

    当然,成竹在胸是郭知言自己对自己的评价,其他人心里都认为郭知言现在是一意孤行,是为了安抚那些人而想出的一个歪招,肯定又是临时应付他们。

    不过,大家也觉得只有开办这样的企业才是花钱最少。如果如有的人提议开办什么机械厂、农机厂、化肥厂什么的,就买机器设备一项就能将整个县的财政拖垮。

    在会议上,郭知言明确提出印刷厂是集体企业,无行政级别,原有印刷厂的领导和新任厂领导的行政级别全部取消,只承认其干部身份,愿意调走的领导干部随时可以调走。但是,一旦调走就不能再调回来。

    印刷厂原有的技术工人一律不动。所有进入印刷厂的新人员,必须人人集资二百元。作为优惠,右派和右派家属都可以提前入厂,其集资款可以在今后的工资内分批扣回。但是其他人员必须先集资后才办理进厂手续。所集资的二百元五年后视工厂效益分批归还。

    政府为其提供短期担保,帮助印刷厂从信用合作社贷款一万元,并在财政许可的情况下借给印刷厂额度不超过五千元的借款。这些借款必须在一年后归还。

    当所有与会人员目瞪口呆的时候,郭知言又放出豪言:信用合作社的贷款由他县委书记负责,将来若是出现无法归还的情况,由他承担所产生的一切责任。

    现在郭知言在县委县政府一言九鼎,几乎没有人跟他当面作对,虽然大家心里对这个印刷厂的前途感到很悲观,但没有一个人出言提出异议。

    有几个决心投靠郭知言的常委还好心提醒这么做是不是太难为县委书记了,可以说是县委书记自己给自己套枷锁。本来应该由全体常委承担的责任,应该由县委县政府一起解决的右派问题,现在都由郭知言一人承担了。

    听了郭知言的豪言壮语,县长曹伏昌心里想开了:虽然他是一个站在岸上看热闹的人,但郭知言大包大揽,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蹊跷?难道这个世界上还真有活着的雷锋?他试探着说道:“郭书记,这事是不是缓一缓,等我们大家都进行调研了再决定?”

    郭知言不以为然地说道:“我知道大家对我今天的行动感到很奇怪。可是,我问大家,你们有没有好的办法解决那些人的问题?虽然我这么做风险很大,将来还不知道闹出多大的问题。但我们总不能因为他们而耽误大家的工作,耽误全县的工作吧?将他们集中在一起,我们可以让厂领导直接面对他们,他们解决不了了,我们再出面。这样就有一个缓冲。而且将来就算出什么事,承担责任的也只有我一个,影响不了全县的工作。当然,我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谁能提出更好的办法来,我保证全力支持。曹县长,你认为呢?”

    曹伏昌可不傻,怎么会接郭知言踢过来的这个球。要知道现在就是神仙也解决不了那些人要官要权要工作的问题。如果他接过这个烫手山芋,他和郭知言易位了,变成了郭知言站在岸上看笑话,他去当那个苦(逼)。

    他心道:“姓郭的,你想当雷锋那是你,别把我扯进来。以前那些右派来找我的时候,我还不好意思明里把他们推向你,现在可就别怪我了,我可是会大声地、名正言顺第让他们去找你。咦——,不会是这家伙故意将他们集中起来,然后用县财政上的钱来圈养他们吧?这两百元集资款肯定就是收上来再给他们买粮食的。……,郭知言啊郭知言,你也太狡猾了,也太狠心了。我以前还以为你是正人君子,想不到这么卑鄙。”

    不过这样也好,将来有更多的人会知道你郭知言是怎样一副嘴脸。……,对了,这事必须挤兑他无退路可走才好。”

    想到这里,曹伏昌笑着说道:“郭书记,我认为你想出的这个办法好很好。只是担子都压在你身上,我们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啊。刚才我之所以说先对全县的情况进行调研,是因为我对全县的情况不太了解。现在我才想起郭书记长期在水甸县工作,要说对县里情况的了解,没超过你的了。我相信你想出的方法一定没错。”

    说着,他扫了其他常委一眼,大声说道:“同志们,办好这件事的意义很重大,我提议县里多拿出一点钱支持他们,总不能他们一来就饿肚子。你们说呢?”

    郭知言心里感到好笑:丫的,你也有感到过意不去的时候?

    其他人也知道曹伏昌没有这么好心,但见郭知言真心想这么做,他们也没有反对的理由。于是,大家都认同曹伏昌的建议,纷纷表示应该多给印刷厂一些帮助。

    里面有的人是真心想郭知言把事情办好,有的则存心是凑热闹,想看看大家对这事这么支持后,郭知言敢不敢打退堂鼓,将来该如何收场。

    会议室里没有一个人认为印刷厂前途远大。即使是郭知言自己,也心里无底,只寄希望于儿子的判断准确。

    谈到具体问题时,一个常委问道:“郭书记,集资额是不是太高了?二百元可是要几年才能挤出来的。”

    郭知言还没有回答,党群书记胡治山就代替他说道:“这个集资款必须这么高。否则的话其他人都涌进来怎么办?现在没有工作的人可不是少数。”

    那个人说道:“可是,我们可以约定了一个框框,外面的人必须交现金。这不就……”

    胡治山笑着说道:“对啊。如果我们把二百元的集资款降到十元,这还是门槛吗?我们这个印刷厂之所以办,就是要解决那些人的问题,而不是所有人的问题。”

    另一个常委则说道:“胡书记,我的担心反而与你相反。我担心没有人愿意进这个印刷厂。这个厂似乎是一个看不到希望的陷阱,二百元集资款还要视印刷厂的效益来定,这不就是说一旦印刷厂效益不好,这笔钱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退回来。”

    郭知言说道:“我去做那些人的工作。如果他们不来上班,那就只能怪他们自己。作为县委县政府支持的企业,怎么可能是陷阱呢?”

    大家想不到郭知言竟然耍无赖:工作有了,你们不来是你们的原因,今后别怪政府没有管你们。

    问题是你提供的工作也太差了啊,也许进厂之日就是工人逃跑之时。

    第一二六章到底谁算计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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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七章人性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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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郭知言的话,曹伏昌越发认定郭知言的目的就是将不断“闹事”的那些人当猪一样圈养起来。

    组织部长厉行程说道:“郭书记,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如果我们这么做的话,原来印刷厂的领导很可能会要求调离。组织上对他们怎么答复?”

    郭知言似乎没想到过这个问题,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说道:“不会这样吧,难道这个印刷厂真的会这么糟糕?外面没有工作的人不愿意进来,而已经是里面的人却想着调离?……,我看这样,这事宜疏不宜堵,谁愿意调离就调离吧,只要他们能找到接收单位就行,县里不干涉。”

    实际上他是装的。可没有人想到堂堂的县委书记也玩这种小把戏、跟着他儿子学坏了。

    众人以“你才知道”的表情看着他:一个本就要倒闭,年年吃财政的印刷厂,一下子容纳几百号吃闲饭的,它能好起来,那才是老母猪上树呢。

    曹伏昌也装着没有看破郭知言心意的样子,说道:“郭书记,你的这条指示好。谁愿意调离就调离。如果硬压着,好像县里在故意为难他们。毕竟印刷厂将来没有了行政级别,他们肯定有想法。”

    厉行程“好意地”提醒道:“郭书记,我们是不是保留印刷厂的行政级别?这样有利于领导干部的情绪稳定。”

    郭知言反问道:“既然它是集体企业,而不是国有、国营企业,其行政级别就不要保留为好。你们想想,如果我们还保留其国有、国营企业的身份,那我们又怎么能找个人集资呢?……,这事就不要议论了。我相信我们的党员干部受组织的教育多年,不会在乎这一点点利益,不会舍不得牺牲这点职位。同志们,我们要充分相信下面的同志,他们极大部分都是具有崇高的**理想,具有高度政治觉悟的。对于想不通的同志,可以容许他们调离嘛。”

    众人脸上都认真而严肃地点头,心里却骂开了:草,大话谁不会说?你自己更是受组织教育培养多年,你把你的行政级别去掉试试?人家可是奋斗了多年才得到的。就凭你一句话,说去掉就去掉?你也太霸道了吧?

    曹伏昌笑着说道:“是啊,我们这里有的同志就是思想境界有点问题。把下面的同志看扁了。这可是一个大问题,有这种思想的同志应该好好反思。不过,郭书记,伟大(领)袖说过一个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我们这里的领导干部是水甸县的最高领导,我们中间的某些同志是不是带一个头,带头到这个印刷厂里去,带领他们一起好好工作。”

    郭知言先看了曹伏昌一眼,与他对视了一秒之后,又把目光从右边一位一位地扫向左边,嘴巴砸吧着,眼珠转过不停,显然是在思考问题。

    他思考是什么?就是用屁(股)都能猜到:不是想曹伏昌说的有没有道理,就是想派谁进驻印刷厂为好。

    “玛拉个逼,今天曹伏昌的脑袋是被驴踢了还是被门夹了?这么急于把刀柄递给姓郭的,你要我们死啊。”胡治山恨恨地看了曹伏昌一眼。

    “今天怎么啦,郭知言和曹伏昌好像是演双簧似的。难道真要派官员下去?”一个一直在郭知言和曹伏昌之间徘徊的常委心里想。

    看着同僚们杀人的目光,曹伏昌有点得意地笑了,心道:“你们这些傻蛋,老子是在挤兑郭知言,你们难道看不出来?”

    大家看不看得出来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都担心郭知言乘机收拾异己,收拾不听话的人。这里的常委都知道自己没事,绝对不会出现派一个常委到一个股级工厂的可能,更何况进去之后所有的行政级别都没有了,相当于事实上的行政级别罢免。要知道常委可是地区管理的干部,不是县委书记说罢免就能罢免的。

    他们担心的是郭知言趁机将他们手下的亲信派过去,砍掉自己的左右臂膀。真要这么做,其他人除了幸灾乐祸,绝对没有人会为自己求情的:“你的亲信不下去,难道要我的亲信下去?”

    郭知言心里也很“高兴”曹伏昌的“配合”,他还真不好自己主动提出让妻子到印刷厂。自己主动提出这件事来,不管印刷厂是好是坏,都有作秀的嫌疑,是把同僚凉起来。

    可现在通过曹伏昌这么一挤兑,他再说出让妻子到印刷厂去受苦的话,他就是顾全大局,是被迫而去的,也是真心想把印刷厂搞好的。

    所以,他先压抑住自己高兴的心情,把悲苦写在脸上后,很认真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虽然是县委书记,但从参加工作起就不喜欢强迫别人做事。这件事确实有太大的风险,我也不喜欢让其他同志带着情绪去。我……,如果大家提不出合适的人选,我建议让我的妻子田小燕同志过去。不知大家有什么不同意见没有?只要大家认为她不妥,我一定会虚心接受大家的意见。”

    曹伏昌想不到自己这么顺利就将郭知言的老婆逼了出来。

    他也压抑着内心的高兴,急忙说道:“我想大家不但不会有意见,还会为郭书记无私的、高尚的思想所感动。以前我们只在书本上看到如此以身作则的领导,现在却活生生地摆在我们面前。我建议我们大家为郭书记的所作所为鼓掌”

    说着,他真的鼓起掌来。其他人一看,虽然觉得有点怪异,但也跟着鼓掌。开始的时候,掌声是凌乱而无力的,但响着响着,掌声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热烈。大家或多或少的被郭知言所感动,都自诩无法做到郭知言这一步。

    郭知言似乎也被自己感动了,也鼓掌表示答谢。

    掌声稍停,厉行程看着宣传部长说道:“对于郭书记的事迹,我们宣传部门应该大力宣传。激励我们的领导干部更好地为人民服务。”

    宣传部长连连点头,说道:“是啊,是啊……”

    曹伏昌激动地说道:“我相信印刷厂在田主任的领导下,在郭书记的指导下,一定能取得辉煌的成绩。”

    郭知言自然知道曹伏昌的意思就是把这事定死,不让自己有反悔的机会。他微笑着看着曹伏昌,说道:“曹县长的话我铭记在心。我相信我妻子不会辜负组织的信任,在新的岗位一定能取得很好的成绩。”

    虽然这话郭知言是心平气和地说出来的,但听在曹伏昌的耳朵里却充满威胁的味道:小子,这次你阴了我,你可要好好记住,到时候好好跟你算账。

    正在微笑的曹伏昌一下痴呆了,笑容凝结在他那张橘皮脸上。

    郭知言继续说道:“曹县长,有一点我不同意。不错,田小燕是我的妻子,在县教委是办公室主任,进了党委,是副科级。但她没有主政一方的经验,也没有管理过一个工厂,因此我的意见是将她依然安置在办公室,担任印刷厂的办公室主任。”

    “啊——”好几个人异口同声地惊呼了一声。

    官本位已经在人们脑海里根深蒂固,田小燕作为一个副科级干部到一个股级印刷厂就已经是降级任用了,可现在郭知言还要她担任办公室主任,连副厂长都不算:“难道印刷厂的领导真的不计行政级别了?”

    郭知言似乎明白大家心里想的是什么,他说道:“我不知道同志们惊讶什么。刚才就已经说了印刷厂是集体企业,厂里的领导除了保留干部身份,不再具有行政级别。我郭知言大小也是县委书记,总不能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吧?别人都不保留行政级别,难道我的妻子就要搞特殊,就要保留她的副科级不成?荒谬”

    有几个与印刷厂领导有点关系的人开始不以为然,现在却紧张起来,紧急思考哪里有位置让那些人调过去。几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田小燕空出的那个位置,但又担心现在提出来引起郭知言的反感,心里不由患得患失起来。

    这时,郭知言又放出了一个重磅炸弹:“我妻子原来不是印刷厂的干部职工,属于外来人员,按照刚才商定的结果,她进印刷厂的话必须缴纳二百元集资款。我郭知言是会带头的,绝对不搞任何特殊法。”

    “什么?降级降职到一个破印刷厂,还要交二百元集资款?你脑袋被驴踢了吧?”看着大家面面相觑的表情,郭知言心里感叹道:“还是儿子厉害,他竟然把什么都想到了,人心把握得极其精准。我总算明白了,印刷厂无品无级才是最好的。也才能吓跑那些‘门路宽广’的家伙。”

    不过,郭知言代替田小燕交纳二百元集资款确实是刚才规定了的,虽然田小燕不交的话没有人说,但交了的话别人并不认为是在作秀,这可是真金白银,图表现也用不着付出这么大的成本。

    在大家看来,二百元巨款简直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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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二七章人性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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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八章告诉父亲做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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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知言慷慨激昂地说道:“同志们,这个印刷厂的意义重大,关系到我们全县的形势是否稳定,关系我县的工作是否顺利,这是必须搞好的。我希望在座的各位同志能够将这件事看成是自己的事情,能够鼓动自己的家属、朋友来这里工作。如果有的话,请各位到组织部长那里报名,我以县委书记的名义保证,这些来的同志能够保留国家干部的身份。如果将来想调离,只要工作满五年就可以调到其他单位。”

    “草,这不又是一个陷阱吗?你还将人困在那个破地方五年,到时候一个没有级别的人哪里还能找到更好的位置调离?”大家心里又将郭知言腹诽了很久,“要我的老婆去,除非你拿刀逼我,哼我可不像跟你比谁高尚。”

    自始自终大家都以为郭知言不过是故意将那个破得不能再破的印刷厂看得很神圣,想尽一切办法来抬高它的身价。为了达到安抚右派的目的,不惜牺牲妻子的利益将她从县教委党委委员的位置拖下来塞进印刷厂,真是煞费苦心啊。

    他们都没有感觉到郭知言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在设置门槛,设置高高的门槛,不让某些存侥幸心理的投机客有可趁之机,不让个别人脑袋一拍、热血上涌真的将什么人安置进去,一旦这个有后台的家伙进了印刷厂之后以为自己了不起而在印刷厂兴风作浪,导致印刷厂达不到如期效果的话,那就糟糕了。

    有关印刷厂的议题得到全票通过,虽然与会人员的心思完全迥异。

    此次会议之后,印刷厂如遭受了强烈地震,一下子人心惶惶,普通工人还算安静,反正没地方可去,明知几百号人进来后,连喝汤的机会都没有了,但他们只能逆来顺受,也逆来顺受惯了,默默地看着县里派来的工作组进进出出。

    那些厂领导和在外面有一些关系的职工可就不同了,他们一个个使出全身解数,找熟人寻朋友,以实现胜利大逃亡,早日逃离这个苦海。

    行动最积极的当然是印刷厂的主要领导,本来他们就已经不满意在印刷厂这个穷得没裤子穿、又没有任何权力的单位熬日子,现在有了这么一个上级领导听之任之的好机会跳出这个火坑,他们自然充分利用起来。几乎是倾其所有给领导和熟人们送出重礼后,这些人级基本都达到了目的,从厂级领导到中层干部几乎都跑了。

    其中厂党委书记最幸运,他代替了田小燕的位置,坐上了县教委办公室主任的宝座,虽然他因为是新来的,没有一下子入党委中,但副科级级别足以让他大笑三天了。

    至于右派的进入,开始的时候大家都以为很难,那些人肯定不会进这个大火坑,但郭知言亲自上门做了几个为首者的工作后,他们慢慢地都改变了心态,开始朝印刷厂集中。其中最吸引他们的是他们的家属也可以进厂,郭知言承诺今后逐步解决他们的城镇户口。

    在这个过程中,最困难的是解决这些人的住房问题。郭知言的主要精力也集中在这个方面,他亲自带着印刷厂的新领导到处找地方,找房子,最后在县城旁边的一个公社里找了一个已经停工了的棉纺厂,清理出几间厂房和仓库,这才把这些人住下来。

    孩子读书的事什么的,只能等以后再慢慢来。

    郭知言亲历亲为的表现让这些右派都很感激,特别是听到很多人冷嘲热讽,对右派的事不屑做,或者说不敢做之后,他们更觉得郭知言行动的可贵。

    很多本来对此有怨言的右派此时不但不再埋怨,还处处替郭知言考虑,悄悄地劝他离他们远点,免得将来有政(治)(运)动的时候被他们拖下水。

    郭知言没有说什么,只是笑一下,然后继续为印刷厂的事情奔波。

    花了半个多月时间,印刷厂才算安顿下来,选出了临时的领导班子:除了厂党委书记是由县里任命的,其他领导都是从原厂的工人和右派中推选出来的。

    田小燕担任的就是印刷厂厂办公室主任。

    在这段时间里,郭拙诚也不断出现在印刷厂,跟在父亲或母亲的后面奔波,在没有其他人在旁边的时候,他悄悄地为他们出谋划策,有别人在的时候,他就是一个乖乖崽,如普通孩子一样看热闹。

    有的时候,他则在家里陪着姐姐看书做作业,将那些在新华书店买的书进行“到此一游”的活动。

    姐姐郭香莲对郭拙诚的行为很是不理解,也很愤恨,觉得他纯粹是在糟蹋书本,好好的一本书就是乱翻几下,写几个字就扔到一边,难道他不知道这些书都要花钱买吗?

    有一次她实在忍不住了,出言阻止他如此浪费书本。却不料郭拙诚不但没有悔改之心,反而理直气壮地说他这是在学习,他的知识就是通过这种方式自学得来的。他还说他现在有的是钱,不在乎花费几元、几十元。

    让郭香莲惊诧而眼红不已的是,他竟然真的从口袋掏出了一叠钞票,还从里面抽出两张交给她:“姐,这二十元你拿出买东西吃。不够,我再给你。”

    那架势比大哥哥还大哥哥。现在的她在这个妖孽般的弟弟面前感觉很失败,一点也摆不出做姐姐的架子。每次作业做不出来,还是请他来讲解,真是大失姐姐的威风。

    如果不是妈妈不断地宽慰她,说这个弟弟很聪明,就是当县委书记的爸爸也要听他的,她肯定会羞愧得只想埋在被子里睡觉。

    看着郭拙诚递给她的钞票,郭香莲颤抖着问道:“弟弟,你是不是拿了爸爸妈**钱?你怎么拿这么多?”

    郭拙诚笑道:“你啊,太小看你弟弟了。这点点钱还用得着拿他们的?我这段时间赚了好多钱。……,就是到省城去看爷爷奶奶和接你,我都是出差,有补助的。还有奶奶、伯伯他们给我的零用钱。”

    他没有讲出牟小牛他们替他赚钱的事。这次去省城,确实是部队答应了按出差给他补助,不但有专车来回接送,打了靶,还得到了十元钱。

    郭香莲小小的脑袋实在想不明白这些事,干脆不想,不过也不接郭拙诚的钱:“我也有钱,妈妈给了我五元,奶奶也给了我十元零用钱。”

    小孩拥有十元钱,在这个时代算是小财主一个。

    晚上,父亲郭知言和母亲田小燕同时回家,姐弟俩个一个连忙递上茶水毛巾,一个则马上布菜。

    郭知言大口地喝了几口茶,摸着脑袋,感叹道:“当县委书记真累啊。”

    田小燕拿着蒲扇给丈夫扇了几下,说道:“印刷厂的事也快完了,你可以不必理这边的事。安心做你县委那边的大事吧。”

    田小燕名义上是印刷厂办公室主任,并不是厂长、厂党委书记,但她是印刷厂实际上的掌舵人,除了县里安排的那个将要退休的厂党委书记比较超然以外,其他的领导基本都是由右派担任的,他们从一群被打击的对象一下子被提拔到“领导”岗位,心情确实是高兴,但也免不了忐忑不安,他们明里或暗里都将田小燕视为主心骨。

    这不但是因为感激郭知言冒着风险将他们解救出来,还解决他们家属的工作,更主要的是因为田小燕虽然是一个女同志,对印刷厂的事情似乎并不陌生,特别是安排事情方面更是井井有条。慢慢地,她赢得了大家的信任。

    事实上,田小燕的行动都是由丈夫郭知言和儿子郭拙诚安排或指点的。对于他们的安排,她理解也执行,不理解也执行,反正他们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给茶杯续水的郭拙诚笑着说道:“爸,你这句炫耀的话在家里说说可以,千万不要在外面说,不要对别人说。”

    郭知言哭笑不得地说道:“小子,我哪里是炫耀?你说,为什么我就不能说一声累?”

    郭拙诚说道:“如果是我们这些老百姓听了,一般只会猜测你是真的累还是假的累,猜对猜错都问题不大。可是,若让你的下级听到了,他们就会猜疑:‘是不是领导说我工作不得力,让领导过多地操心了?’,‘是不是我们做的事太闹心,让领导烦躁了?’,‘是不是说我们做事不注意分寸,给领导添麻烦了?’,你说他们能不六神无主吗?这句话若是你的领导听了,他会怀疑你是在向他抱怨。”

    郭知言大笑道:“就你的花花肠子多,别人哪里会想这么多?”

    已经知道儿子本事的田小燕却说道:“我觉得儿子说的有道理。既然你已经是领导干部了,说话做事就要注意一点。随口一句话可能给你徒增不少麻烦。”

    “行真是倒霉,堂堂做老子的时不时被儿子教训一顿。哎……”虽然叹气,但脸上的得意跟田小燕的得意没有什么区别。

    现在郭拙诚就是这样时不时地提点父亲如何做官,郭知言和田小燕已经见怪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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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二八章告诉父亲做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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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九章推荐能人

    第一二九章推荐能人

    郭拙诚帮助姐姐将饭菜摆好,他将一双筷子递到父亲手里,又递一双给母亲,问道:“妈,印刷厂的事怎么样了?基本上可以运作了吧?”

    田小燕连连点头,说道:“差不多了。厂里的业务员也已经打电话回来说,纸张的事问题不大,过不了多久,就会开始起运。军工厂那边也联系好了,厂房和设备都有,我们可以借用一段时间。与军队那边联系的都是你父亲亲自办的,我都没插手。……,你们父子聊,我去拿酒来。”

    郭拙诚在父亲身边坐下,说道:“难怪爸爸刚才回来炫耀。爸,我就相信你一定能把这事办好,你就等着将来大家说你的好吧,呵呵。”

    郭知言对儿子的夸奖感到有点不好意思,因为整件事都是眼前这个小毛孩设计、计划好的,他只不过是在前台照计划行事而已,就是与军队联系如此顺利,对方更多的是看在儿子的面子上。

    现在所有右派都把功劳算在他身上。想到儿子年纪小,说出去也没有人听,他只好默认了。

    其实,他是在自谦,在这件事上起的作用还是决定性的。先不说他顶住各方压力,向上级报备这个印刷厂的改制,只说他为这个印刷厂凑集的资金就不是郭拙诚能完成的。

    现在印刷厂在郭知言的努力下,已经凑集到了近五万元的巨款,大大超过了预期。

    这里面当然有曹伏昌等人的一份功劳,这些人为了将郭知言埋入火坑里更深一些,在资金方面难得地大方了一次。他们心里的想法则是:郭知言,你大胆地干吧,我们可没有阻拦你的意思。现在干得越欢将来你就摔的越惨。

    从厨房里拿酒出来的母亲田小燕看着父子俩笑眯眯的,就很“气愤地”说道:“你们这些男的真是太没良心了。有这么把我往火坑里推的吗?今天又有好几个姐妹在劝我回去,好几个人都说你郭书记为了讨好右派故意坑害老婆。还有的人说你郭知言肯定是找了小老婆,要把原配老婆赶走,哼等我知道你真的有了小老婆,我就死给你看。还有,你这个小兔崽子,我也不放过你,非得让你跪一天一晚不可,好主意不出,尽是出这种骚主意。”

    说着说着,母亲笑了起来。

    郭知言瞪了妻子一眼,接过酒瓶,一边倒酒一边说道:“你看你,在孩子面前说什么混账话?你现在的日子难道就比在教委难受很多?”

    田小燕笑了笑,对默不作声的郭香莲说道:“香莲,你吃啊,多吃点。身上有钱没有,明天你跟着弟弟到县城多玩一玩。喜欢什么就买一点,女孩子要学会买东西,买布买花买鞋子什么的。”

    开玩笑,现在她在印刷厂可以说是太上皇,在教委哪里有这么大的权力?唯一不足的是印刷厂钱太少,为了解决工人的工资,她很着急。不过,现在又有哪个单位的钱多呢?都不一样是一分钱辦成两半用?

    郭香莲连忙说道:“妈,我有钱。我已经约好了明天跟明明她们到公园去玩。”

    郭知言喝了一口酒,对郭拙诚说道:“你说下一步就是正式开始运作了?万一……”

    郭拙诚打断父亲的话说道:“爸,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担心什么万一?我们现在是华山一条路,只能往上走,没有其他路可寻。不过,我在这里要向你推荐一个人。有了他,我保证这个印刷厂不会出什么乱子。”

    郭知言惊讶地问道:“谁?”

    郭拙诚说道:“牟小牛”

    郭知言皱着眉头,想了一会,摇头道:“没听说过这个人啊。哪个单位的?”

    郭拙诚说道:“你当然没听说过。他是一个农民,不在县城。但他很有经营头脑,做生意……管理工厂很有一套。我是找了很久才找到他的。”

    这当然是郭拙诚吹牛了,牟小牛与他见面纯粹是偶遇而已,哪里找了?

    父亲听儿子说找了很久,心里就是有疑惑也减轻了不少,他说道:“他是农民,没有城镇户口,怎么能进印刷厂,又怎么能担任印刷厂的领导呢?”

    郭拙诚说道:“爸,你真是健忘吧?现在印刷厂不是无品无级吗?你管他有没有户口有没有单位?只要他能拿出二百元现金交集资款,不就可以成为里面的工人了吗?反正只是集体工身份,又不占国家指标,有你县委书记出面很容易搞定。我的意见就是只要让他负责销售这项工作就行。”

    郭知言再次对儿子刮目相看,问道:“敢情你早就是这么打算的,早就想把这个牛……什么的人拉进来?”

    郭拙诚说道:“他叫牟小牛,不是姓牛。……,如果没有这个人加入,这个印刷厂很难成功,妈妈也会忙得不可开交。当然,为了不让牟小牛太突出,我会再安排另外一些人交集资款进去的。对了,印刷厂原来的领导都赶走了没有?”

    郭知言先点了点头,说道:“厂级领导都走了,中层干部还有几个。……,其实,我想让熟悉情况的人掌舵,工厂更容易运作一些。”

    郭拙诚摇头道:“技术都掌握在工人手里,那些人留下来反而会让老工人与新进的人产生隔阂。你也知道,右派里有很多能人,无论是技术人员还是管理人员都不缺,缺的只是一个机会。一个印刷厂又没有多复杂的事。”

    郭知言又问道:“你认识的几个朋友,他们有钱吗?能拿出两百元集资款?”

    郭拙诚笑道:“你放心,保证不会差你一分钱,而且他们还可以先不领工资,只干活。”

    郭知言再次忍不住说道:“这怎么可能?他们这么大方?”

    郭拙诚问道:“不这样的话,你有办法发工资给他们?我们不是商定了吗?上面拨下来的钱和信用合作社的贷款只能用于原料采购、厂房整修,千万不能用于发工资。”

    郭知言很认同地说道:“是啊。我就是担心工资问题。现在那些人表面上不反对我办这个印刷厂,实际上他们正虎视眈眈呢。只要出了什么问题,他们肯定在第一时间里告我。我真要拿这些钱发工资,我就麻烦了。……,我现在就是担心你说的那件事会不会到来。如果拖到明年,那我们就麻烦了。”

    郭拙诚说道:“你就放心吧。用不了二个月上面就会有消息传下来。”

    按本来的历史,到八月份京城里就开始流传恢复高考的事,到10月21日国家通过媒体正式宣布恢复高考。现在已经到了七月底了,消息传下来用不了一个月,但免得让父亲太怀疑自己的预测能力,郭拙诚给这些消息留出了足够的空余时间。

    郭知言高兴地点了点头,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见郭拙诚为他斟酒,他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说道:“如果真有消息下来,我就重用你说的那个牟小牛。我倒想看看你在识人方面有什么过人之处。”

    郭拙诚笑道:“其他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爸爸你按目前的思路工作下去,用不了多久就会升官。”

    “还升?”田小燕惊呼道,脸上立即布满了喜悦。

    ……

    第二天,郭拙诚去找牟小牛。正忙于收购铜钱、银元的牟小牛被郭拙诚喊回,一同回来的还有他的几个兄弟。

    听了郭拙诚的介绍,牟小牛显然不是怎么愿意,虽然现在铜钱、银元的收购越来越难,收购的量越来越少,但一个月赚几百元并不困难,远远比在一个明显要倒闭的印刷厂好得多。

    在郭拙诚半规劝、半命令下,牟小牛这才很委屈地答应进印刷厂当工人。

    与牟小牛想法相反的是,跟随牟小牛而来的其他人却眉开眼笑,一个个激动得差点朝郭拙诚跪下来以表示感激。

    对于这些农民和街上的混混而言,进厂当工人那可是他们做梦都想的事,工人这个铁饭碗可比赚几百元要实惠、金贵得多。走在人群前是倍有面子的事情,远比走村串户收购铜钱、银元“高尚”得多。跟村里的妇女老人争吵,跟他们讨价还价,简直就是做小偷似的,经常被人白眼。

    “咱们工人有力量,……”当大声吼出这首歌时,多威风

    支开了那些笑逐颜开的同伴,牟小牛仔细汇报了铜钱、银元收购情况。到目前为止,牟小牛他们一共赚取现金六万八千五百多元,还保存有三千七百多枚铜钱,二千五百多枚银元。另外还收购了一些古代的瓷器和字画。

    郭拙诚虽然心里有了一点底,但面对这一串数字,他还是很吃惊,心里甚至有一种想让牟小牛继续收购下去的**。特别是现在的瓷器和字画,几乎没有膺品存在,农村里的人这个时代还没有想到家里的这些坛坛罐罐竟然是值钱的家伙。

    当然,这个想法只在郭拙诚脑海闪了一下,对于重生的他而言,钱已经不是问题,不是他生活所需的必需品,他最需要的是权和势。权和势有了,也就什么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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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有书友说那时候没有国营单位。我估计是书友搞错了,相反,那时候没有私营单位,都是国营单位和集体单位。集体企业集资的并不少,特别是公社、大队的小企业基本都是靠大家集资建成的,但集资者没有所有权,所有权都归公家。(不算字数)

    第一二九章推荐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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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0章眼光放远点

    第一三0章眼光放远点(求推荐)

    而且,这种倒卖铜钱、倒卖银元的行为在“正人君子”眼里可没有好的评价,将来传出去对自己的仕途不利。

    当然,人们都会以他年纪小不懂事而付之一笑,甚至有人很说他聪明,从小就有经济头脑,但归根到底不是好事,很可能人们会把不好的评价强行安置在父亲郭知言身上,说肯定是他怂恿或背后指挥的,虽然他啥都不知道。

    再说,作为一个重生的人,拥有如此大的金手指,还凶巴巴地与民争利,实在有点猥琐。农民的那些坛坛罐罐放在家里不动,将来肯定能卖出好价钱,何必由自己去赚他们的钱呢?即使多数农民将来未必能赚到这笔钱,大部分很可能被那些精明的小贩赚走,但只要你郭拙诚不去收,你就不会有内疚感。

    郭拙诚不是装圣人,不是他装清高,所有理由归成一句话就是:他不缺钱,更不缺赚钱的方法,没有必要为了这点钱在某些人心里留下不好印象。

    他必须尽快将牟小牛培养成一个大商人,一个眼界宽广的商界巨子,立足的是全国,布局的是全世界,而不是把眼睛紧盯着农家的鸡屁股上。

    面对牟小牛说起收入时的那种激昂、说起进印刷厂的那种悲凉,郭拙诚又好气又好笑,问道:“牟小牛,你是不是很后悔跟了我?”

    牟小牛大惊,慌忙说道:“没没怎么可能?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还在每天贩鱼卖,一天辛辛苦苦下来也就赚几毛钱。现在这些钱,我就是一辈子,不,十辈子也赚不来的。我爸爸妈妈都要我一切听你的。如果不听你的话,他们说要打断我的腿。”

    郭拙诚心里乐道:这些钱就把你吓住了?你一辈子赚的钱可远远不止这些。你可是全国闻名的火锅大王,呵呵。

    他问道:“你不看好进印刷厂?”

    牟小牛不好意思地说道:“嗯。如果是以前,我当然高兴,我一个种田的进厂当工人,还不是祖宗坟上冒青烟?可……”说到这里,他尴尬地停住了。

    郭拙诚接着他的话说道:“是啊,进了印刷厂一个月才二十三十元的工资,没有你半天赚的钱多,多可惜。”

    “就是啊,就是啊。”牟小牛说道,接着他又问道,“印刷厂又不是少了我干不下去。为什么一定要我去呢?”

    郭拙诚盯着牟小牛的眼睛说道:“因为我想把你培养成一个大人物,一个无数人敬佩,无数人仰视的大人物。我不想你还是现在一样为了赚钱搞这些破事。”

    那口气就如他是家长、牟小牛是孩子似的。可问题是牟小牛的年纪比他大一倍还不止。

    牟小牛吃惊地问道:“让我成为大人物?我一个种田的怎么可能成为大人物?大队支书还是公社书记?总不会让我成为县里的干部吧?”

    说到这里,他眼里冒出一线热切的光芒,几千年来形成的对官位的敬畏和奢望让他怦然心动。

    郭拙诚冷笑道:“一个县领导就让你这么激动?”下一秒,他大声地说道,“我告诉你,不够远远不够”

    牟小牛心里只有震惊,没有怀疑,或者说来不及怀疑,他双眼死死地盯着郭拙诚。

    郭拙诚说道:“我问你,在你遇到我之前,你会想到你能赚这么多钱吗?我相信不但你没有想到,你就是做梦也梦不到,恐怕你现在都有点不相信,还时不时看看你藏起来的那一大堆钞票,想知道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吧?”

    牟小牛脱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半夜起床……”

    郭拙诚没有回答他,而是继续说道:“所以,你应该相信我我说你能到什么地步你就能到什么地步。再说,你现在一门心思赚钱,钱赚多了,东西收购多了,让其他人知道了怎么办?现在钱多可不是好事,只要有人告你,警察就能来抓你,将你送入监狱坐几年牢,把你这些投机(倒)把的钱没收,你有能力抵抗吗?”。

    牟小牛脸色变得苍白,汗珠滚滚而下。实际上,当他的钱上千元以后就开始担心这个事情,生怕某一天醒来,警察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用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捆绑之后扔进卡车里,胸前挂着一块大木板,上书“投机(倒)把犯”,在各地(游)街,最后押赴刑场枪毙。

    正是这种担心,让他虽然每天跑得很辛苦,但心甘情愿将七成的收入交到郭拙诚这个一天啥事也不做的小孩手里。因为他想在郭知言这个县委书记的树荫下乘凉、在县委书记的庇护下生存。

    不说他收购的铜钱、银元不敢公开露出来,就是赚的钞票也不敢存银行,只能偷偷地藏着家里的阁楼上。想着阁楼上的钱,他每天激动不已,每天也忐忑不安。

    想到风险,他的心思终于转变过来,说道:“郭哥,我听你的。我在印刷厂一定会好好干,一定认认真真地学习技术,绝不给你丢脸。”

    郭拙诚摇头道:“我不要你认认真真地学技术我要你大胆到外面闯……,你要在外面多结交做生意的朋友,努力为印刷厂多找业务。至少一条你要做到,十年内每个省会城市你都要给我结交几个做生意的朋友,认识几个当官的领导。这里的钱你可以动用一半,但我警告你,不能纯靠钞票开路,不能完全用钱拉拢那些当官的,要靠你的热情,靠你的嘴巴,靠你的知识来结交他们。”

    牟小牛不解地问道:“为印刷厂做事,为什么要用我们私人的钱?”

    郭拙诚回答道:“因为我不在乎这些钱。因为我希望你将来能赚比现在多得更多的钱。印刷厂是集体企业,里面的钱用起来不方便。我警告你的是,你千万不能贪这个印刷厂的便宜,你也不要想从印刷厂里赚多少钱。”

    牟小牛虽然不懂,但还是点了点头:“我听你的。”毕竟这里的钱有七成是郭拙诚的。

    郭拙诚又说道:“最好你把你家里的人都安排进厂,将来对你肯定有好处。另外,你要做的隐蔽些,不要让人怀疑你有很多钱。”

    牟小牛说道:“你放心。我明天就开始到处找人借钱。”

    郭拙诚笑了笑,然后告别他往县城里走。经过学校的时候,郭拙诚的脚不由自主地朝里面走去:“梁凉今天来和舒巧那个小辣椒学习了吗?”。

    学校虽然放假,但学校里还是有一些老师,那些还没有成家或者不想在家里做饭吃的老师和家属依然在学校食堂吃饭。

    有了舒校长的关照,食堂自然不会为难梁凉,毕竟她一天送来的菜不多,食堂完全能够接纳。梁凉也不贪,知道这是郭拙诚在帮自己,在暑假里她都不准备送菜的,但既然舒校长关照,她也没有客气,只是将送菜的数量减少了一半,一天一篮子就行。因为她经常在舒校长家学习,不时也带一些菜到舒校长家。

    现在她家里早已经默许甚至鼓励她学习:现在比以前还赚的多,学了知识又没有坏处,干嘛不让她学呢。

    他刚上教师宿舍就见梁凉从舒校长家出来。看见郭拙诚,门还没关上的梁凉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她连忙迎过来客气地招呼道:“拙诚,你过来了?”

    郭拙诚看着与自己身高差不多的美女,笑了笑,说道:“来看看你是不是在学习。遇到难题了没?”

    那口气自然是老师问学生的口气。

    梁凉的脸微微红了红,小声道:“嗯。舒校长帮我们讲解了。”

    “你准备出门?”

    “家里没肥皂了,我去买一块。你先进去坐坐,舒校长他们马上就回来。”

    郭拙诚见她准备返回,估计要泡茶给自己,就挥手道:“你先买东西吧。我自己倒水就是。快去都是熟人了,要你这么客气干什么?”

    梁凉欲言又止,看了郭拙诚一眼,见郭拙诚态度坚决,她只好说道:“那我先去买东西了。你坐一会,我就来。”

    动作先是犹豫,但很快就加快了脚步。

    郭拙诚有点莫名其妙的感觉,搞不清楚她为什么这样:“女人啊,就是心眼多。”

    他推门进去,看见客厅的餐桌上摆着两人用得书籍、钢笔、作业本,心里很是欣慰,觉得她们还真是懂事。

    他拿起其中一本作业本看了看上面做的题,摇了摇。

    因为是夏天,天气很热,加上从牟小牛家走过来的,口确实有点干了,他将作业本放下,朝厨房走出。

    推开门,里面一股湿润的冷气扑面而来,郭拙诚脱口说道:“好……”

    但是,这句感叹的话只说出了一个字,就卡住了,他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吃惊地看着眼睛不可思议的一幕。

    一具玲珑剔透的娇躯站在他面前,与他相距不到三尺,她胸前两捧洁白的圆润和圆润上那两点嫣红几乎就在他鼻子前,光滑平坦的小腹下凄凄香草,在白皙的双腿之间形成了一副极妙的水墨画……

    第一三0章眼光放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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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一章一首校园歌曲

    第一三一章一首校园歌曲

    虽然因为年龄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长开,但成shu女人该有的她都有了:丰满的胸、柔软的腰、丰腴的臀部、修长的双腿……

    女孩显然不知道进来的人是谁,她低着头,一边用毛巾搓揉长长的头发,一边问道:“你还没去买肥皂啊?快去啊,等下我爸爸妈妈回来做饭,你就洗不成了。”

    郭拙诚张口结舌,呆呆地看着她。虽然他的身体只有十来岁,但他的心智早已经是结过婚的男人,面对近在咫尺白花花的娇躯怎么能把持得住?

    舒巧此时也发现了异常,搓揉头发的双方停下来,抬头看向门口。立即,一声尖锐而恐怖的声音突然爆发:“啊——”

    这声惊叫让郭拙诚总算回过神来,他很平静地说道:“叫什么叫?我是进来倒水喝的。”

    舒巧两只手胡乱地上下挥动,一会儿遮胸口一会儿又去双腿之间,但怎么遮都觉得不行,最后只好转过身,将如绸缎般细腻的背部对着入侵者,嘴里哭着说道:“你出去你出去”

    郭拙诚大方地倒了一杯水,说道:“我是小孩好不好?被我看见又有什么关系。”

    说着,他又看了一眼,口干舌燥地走出了厨房。

    喝完水,舒巧还没有出来。郭拙诚拿起刚才看的那本作业本,又拿起一支钢笔,在上面写写画画。

    总算听到厨房的门开了,郭拙诚说道:“快点吧,动作这么慢。你看你,一道这么容易的题都做错了,你怎么这么不认真呢?”

    被他这么一说,舒巧羞愧的心稍微减少了一些,她低不可闻地吐出了两个字:“流氓”

    郭拙诚听她说话,悬着的心一下放了下来,这个时代的女子可不比前世,这种身子被看光的情况很可能会出现大悲剧。

    他反驳道:“我哪里流氓了?我是无意中看见的好不好?又不是有意的,我不是流氓”

    舒巧怒道:“你还不是流氓?那你为什么盯着看?那眼珠子还上下乱遛,就是流氓”

    郭拙诚可不记得自己眼珠子怎么运动的,不过很可能她说的是对的,因为他将他胸脯和下腹以下都看了无数遍。

    他狡辩道:“我哪里乱遛了?我是不知道看哪里才好,被你吓的。哼谁叫你长得这么漂亮?”

    “你……,你还怪我?你就是臭流氓”舒巧脸如血布,不过内心也有点点得意。

    郭拙诚说道:“不怪你?难道怪我?至少也应该怪你妈妈。”

    舒巧惊讶地问道:“怎么怪我妈妈?你这臭……”

    郭拙诚说道:“你是她生的,长这么漂亮不怪她,怪谁?难道你是天下掉下来的?”

    舒巧一阵气结,想不到这小子这么胡搅蛮缠。

    郭拙诚很“大度”地说道:“算了,算了。我不怪你妈妈,你也别怪我。其实,看一下有什么关系,我才这么大,就知道欣赏漂亮而已,没有其他心思。”

    舒巧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是恨恨地说道:“你太狡猾了。说这个的时候你说你是小孩,说做作业的时候你又说你是我的老师。”

    郭拙诚笑了,说道:“行。我再也不当你的老师了。我们还是保持同学关系吧。同学关系没有问题吧?”

    舒巧没有理他,心道:“同学就能看女孩子的身子了?”

    郭拙诚拿起作业本,说道:“好了没有?好了的话,我就给你讲解这道题。”

    “不好”舒巧可没有胆子挨紧他,但又觉得这么不太好,毕竟人家是帮自己做题,又加了一句,说道,“等梁凉来了我们一起听。”

    梁凉还没回来,舒校长两口子却扛着一袋米和一篮子菜回来了。看到郭拙诚,舒校长非常高兴,连忙喊老婆快点烧饭吃,今天一定要留郭拙诚在这里吃饭。

    舒巧却拦住母亲,说道:“等下梁凉还要洗澡,等她洗完澡了再做饭。……,你们怎么回来得这么早?不是说六点才回家吗?”。

    说完,又用那双美目狠狠地瞪了郭拙诚一眼。郭拙诚装作没看见,无视。

    没有多久,梁凉就买了东西回来了,客气地跟舒校长夫妇打招呼,然后被舒巧拖到了房间里,房门死死地关着,谁也不知道两个女子在里面说什么。

    舒校长的老婆看了,笑着说道:“姑娘家的就是小秘密多,没有男孩子爽朗。小郭,你高中毕业了,下学期怎么办?”

    郭拙诚说道:“先在家看看书,然后再想办法。”

    舒校长对老婆说道:“说了叫你别问,你还是问。小郭有主见,他做的肯定没有错。”

    舒校长老婆笑了笑,回厨房到了几杯茶出来,分别递给了郭拙诚、舒校长,自己也端一杯坐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女孩子这才从睡房里出来,不过梁凉脸上的表情似乎没有什么变化,看见郭拙诚的时候还是那副尊敬的笑容。而舒巧则依然与刚进去一样,对郭拙诚横眉冷对,但这是背着人的时候,每当她父母看她,她脸上又一副恬静的样子。

    郭拙诚心里暗暗地想:“她们进去说什么了?难道没有说刚才的事?”

    这时,舒巧偷偷地捅了捅梁凉的腰,嘴里小声嘀咕着什么。梁凉扭扭捏捏了好一会,才抬头对郭拙诚说道:“郭……拙诚,你今天能不能教我……教我们唱一首歌?”

    从她那样子就可以看出,这不是她的本意,而是被舒巧逼迫的。估计是舒巧感觉今天身子被郭拙诚看光了吃了亏,就利用他内疚的心理逼他唱歌。

    梁凉扭捏的样子让郭拙诚有点不好意思打量。每动一下,她丰腴的臀部摆动一下,丰盈的胸脯抖动着。

    郭拙诚心里暗笑,嘴里说道:“好啊。学习了这么久,我就教你们学唱一首吧。”就用歌声来安慰她一下吧。

    两个女孩眼睛同时亮了,想不到他今天这么大方。以前要他唱,他从来不同意,弄得梁凉很不好意思,总是在舒巧面前解释不了她所说的郭拙诚很会唱歌这件事。

    郭拙诚想了一会,终于选到了一首毕竟中庸的、唱出去不会带来多**烦的歌曲——《烛光里的妈妈》。这首歌是九十年代由张蔷原唱,经毛阿敏、董文华等著名歌手翻唱的校园歌曲,风靡一时。

    郭拙诚很快唱了起来:“……,噢妈妈,烛光里的妈妈,您的黑发泛起了霜花。噢妈妈,烛光里的妈妈,您的脸颊印着这多牵挂。……”

    开始的时候,舒巧真的不相信梁凉所说的,她实在看不出郭拙诚这个孩子能唱出与别人不同的歌来,即使唱出来也未必如梁凉所说的好听。

    她自然不知道郭拙诚前世经过了长期的KTV熏陶,唱出来的歌远比她的同学和老师唱出来的好听得多。

    因为郭拙诚年纪不大,还不到变声期,声音带有童声,虽然远远没有前世张蔷、毛阿敏等女歌手唱出的好听,但在梁凉、舒巧她们听来不亚于仙乐,就好像是传说中的天籁之音。

    旁边的舒校长和他老婆更是不可置信地看着郭拙诚。等郭拙诚唱完,舒校长钦佩地问道:“小郭,这歌是你自己创作的?”

    在他想来,郭拙诚的成绩这么好,办事这么老到能干,真要创作一首歌曲也许真的不是那么不可思议。

    这就是他跳级带来的好处:别人主动为他解释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

    本来郭拙诚又想假托是在外面听到的,但听了舒校长的话之后,他装作很不好意思的样子,说道:“我也许瞎琢磨,花了好几天时间才想出来。不知道好听不?”

    “好听好听”四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现在的文娱活动异常地单调,除了样(板)戏就是样(板)戏,唱在嘴里听在耳朵里的都那几首歌,天天翻来覆去地唱,早就腻味了,今天突然听到这么好听的歌曲,能不感到惊奇、感到欣喜吗?

    郭拙诚唱完,又放慢速度教两个女孩唱了一遍。很快,梁凉就能唱出大部分,声音自然比郭拙诚的声音好听得多。不过,因为有点放不开的原因,她唱出来的歌声没有张蔷、毛阿敏等人的韵味,看来还是需要专业老师来开发、教授她。

    印刷厂的工作已经慢慢步入正轨,当然这种正轨只是针对以前乱糟糟的情况而言。现在印刷厂有了自己的制度,开始执行自己的厂纪厂规,不再如以前那样一盘散沙。

    但是,它没有什么新的业务,每天的工作还是那少得可怜的文件印刷,因为现在没有政(治)运动,连宣传资料得印得很少。

    如果算利润,印刷这些文件所赚的钱只够工厂三百多职工买炒菜用的盐。

    虽然没有利润,但在田小燕的要求下,印刷厂大肆采购纸张,上级拨下来的资金和信用合作社的贷款几乎都用到采购这些原材料去了。购买或订购的纸张大大超过印刷厂的实际需求。厂里一个老技术员忍不住向领导反映道:“你们这么干什么,这么多纸,足够印刷厂印上三百多年的文件、宣传资料。”

    第一三一章一首校园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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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二章找茬的家伙

    第一三二章找茬的家伙(加更恭贺佛莱迪成掌门)

    厂里的干部职工都在纷纷猜测:准备这么多纸张,不会又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大(运)动吧?可是郭知言又这么关照右派,难道不怕运动一来他和他的家人受到牵连?

    又是几天后,厂门口挂出了一副鲜红的横幅“尊重知识,尊重人才”。这幅标语与街道上其他的标语格格不入,显得很另类,明显缺乏政治因素。

    此外,几个有学历、有知识水平的右派被田小燕安排到僻静的地方开始编辑高中生自学丛书。直到这时他们才知道印刷厂的目的是干什么,心里激动的同时又产生了新的疑虑:“难道上面真的开始重视知识,重视人才了?”

    印刷厂里面的右派们在诚惶诚恐地过着日子,印刷厂外的官员们眼睛瞪得大大的,有关印刷厂的情况往往第一时间里传到了地区行署所在地的宜贡市,甚至传到了省会城市嘉江市,省地县各个阶层的人都在注视着它,很多人都在等待着。

    但是,也有一些人开始迫不及待了,开始向印刷厂伸出了黑手。

    这天上午,四个男子乘坐一部吉普车来到了印刷厂门口。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趾高气扬地掏出一本工作证对守传达的人说道:“我叫吴昊,我们是地委宣传部的联合调查组,前来你们印刷厂调查有关情况,请你们厂里的领导过来。”

    守传达的一听,不由肃然起敬,连忙起身朝里面跑去。很快厂里厂长刘向东和办公室主任田小燕迎了出来。

    车里的三个男子见他们来了,这才慢吞吞地下车,可只有刚才那个拿工作证的吴昊慢吞吞地迎上去,另外三个人则聚精会神地看着挂在厂门口的横幅,好像在研究“尊重知识,尊重人才”这几个字的书法,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

    刘向东伸出双手,热情地招呼道:“各位领导好,欢迎你们前来我厂检查指导工作。”

    吴昊昂着头,倨傲地问道:“你是谁?职务?”

    田小燕连忙介绍道:“领导好,这是我们印刷厂厂长刘向东。我叫田小燕,是印刷厂的办公室主任。请问——”

    吴昊皮笑肉不笑地问道:“你们的厂党委书记呢?”

    他的手并没有伸出来,让刘向东的手悬在空中,收不是不收也不是。

    田小燕心里咯噔了一下,说道:“我们赵书记到外地出差了,这里是刘厂长负责。”

    后面三个男子中的一个黑脸男子用沉重的鼻音问道:“刘向东,我记得你的右(派)帽子还没有摘掉吧?怎么当上厂长了?谁做主任命的?嗯——”

    黑脸男子身后一个戴眼镜的老年男子也跟着冷哼了一声。

    刘向东脸色变得煞白,想说什么,但没有说,身子佝偻了不少。

    田小燕认出那个黑脸男子,挤出满脸的笑容,说道:“原来是稀客来了。黎部长你好,前几天我家老郭来念叨着你呢。”

    被称为黎部长的人脸色并没有好转,看着田小燕说道:“不劳郭书记挂念。请问田主任,你们这幅横幅是谁决定挂的?”

    田小燕看了横幅一眼,笑道:“是我决定挂的。怎么,挂得不好吗?我看很正啊,没有斜。这字写得很漂亮吧?反正我是写不出这么好的字。”

    黎部长不屑地说道:“字写得好有什么用?内容越反(动),字写的越好,产生的流(毒)就越广,损害人民群众就越深。”

    田小燕很虚心地问道:“黎部长,不会这么严重吧?这可是中央领导同志说的,我们只是将它抄下来让更多的人知道。难道那位领导同志犯错误?”

    黎部长心里一慌,说道:“刚才谁说他犯错误了?我是说你们印刷厂是宣传工作中的重要一环,要突出政治,要时刻绷紧政治这根弦。你看看你们,就只知道低头做事,这怎么行?今天是我们地委宣传部接到了群众举报,组成联合调查组前来调查的。请你通知在厂的领导到会议室来参加会议。”

    田小燕客气地请他们到会议室去坐,同时暗地里让人喊她的儿子郭拙诚过来。在田小燕心里,自己的儿子比自己聪明,他肯定有办法应付这些家伙。至于刘向东,现在他被对方拿捏住了,不敢理直气壮地说话。

    会议室不大,一张条形办公桌将房间占据了一大半,两边的椅子一摆,加上面对门口必须留出的走道,对面的椅子几乎是靠着墙壁了。因为椅子是按桌子两边摆放的,黎部长等人就是很不愿意,也只好忍着鼻子斜着身子挤进去。

    吴昊作为调查组中资历最轻、年纪最小的人,他坐在最外面,以服务其他领导,并方便他应付厂里领导。

    黎部长自然居中而坐,他的眼睛四处扫描,看到空空如也的墙壁,眼里又露出了嘲笑的目光。

    这几天郭拙诚基本都在厂里,和那些编辑数理化自学丛书的知识分子在一起。

    开始的时候,他只是在旁边看着,那些知识分子也只是把他看出一个看热闹的小孩,没有太上心。当然,因为他是郭知言、田小燕的孩子,也没有人敢将他赶走。

    但几个小时之后,他就开始加入其中,跟着他们一起讨论,一起拟题。知识分子大惊之下纷纷询问他的年龄、学历,得知他竟然从初一越级到高中毕业班,而且期末考试打满分,大家纷纷赞叹,开始重视他的意见。而郭拙诚悄悄地将前世很多理念不知不觉地说出来,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他们。

    慢慢地他们成了忘年之交,有人甚至喊他为郭老师,让郭拙诚汗颜的同时也窃喜不已:呵呵,将来等你们官复原职的时候,我就去找你们帮忙。你们不会不给我这个“小老师”面子吧?

    田小燕派来的年轻人找到郭拙诚,将他拉到一边,急切地说道:“小郭,坏事了出大事了迈不开到我们印刷厂找茬子了。”

    郭拙诚莫名其妙,问道:“什么‘迈不开’来找茬子?”

    年轻人不好意思地解释道:“迈不开是地委宣传部副部长的绰号。他姓黎,名字叫黎迈,因为看见漂亮的女人就迈不动脚,所有大家称他为迈不开。他原来在我们县担任县委副书记兼宣传部长,后来调到地委当宣传部副部长了。他说他是带队来调查的,你妈妈田主任让你去。”

    郭拙诚连忙放下手里的书籍,跟旁边的人打了一个招呼就走,一边走一边问道:“那里还有谁接待?”

    年轻人马上说道:“还有刘厂长。他们一来就给了刘厂长一个下马威,说他的右派没有摘帽怎么就当厂长了,让刘厂长很被动。他们还说我们厂门口的横幅不行……”

    郭拙诚一进会议室就大声说道:“刘厂长,车间出了一点小问题,工人们请你过去一趟。”

    正如坐针垫的刘向东连忙说道:“好,我就去。”也不跟地委的人打招呼就走了。

    郭拙诚又对母亲田小燕说道:“田主任,刚才有人过来说粮库家属区那里有人病了,请你过去看一下。”

    田小燕一愣,眼睛打了一个眼神给他:我们都走?谁接待他们这些领导?

    郭拙诚又说道:“你快去啊。如果病人出了事,你可就麻烦了。”

    田小燕不好意思地黎迈等人说道:“各位领导,真是对不起,我去去就来。小江,快过来泡茶,你一定要陪好领导。”

    刚才那个去喊郭拙诚的年轻人马上应道:“好的。”

    等田小燕刚出门,郭拙诚对黎迈等人问道:“请问你们中间谁的职务最大?”

    坐外面的吴昊鼻子哼了一声,昂头道:“你是谁啊?你一个小孩怎么到印刷厂来玩?快点回家去”

    郭拙诚说道:“我是响应伟大(领)袖的号召走勤工俭学的道路,今天在这里帮忙,正好今天会议室的招待工作就是我负责。按照厂里的规定,不同级别的领导同志有不同的接待标准,一点也错不得。现在我要给你们泡茶,必须搞清楚你们的身份。高级干部我们用高级茶,放的茶叶数量也多。普通干部用普通茶叶,就放一点点;一般群众用茶叶末子或者白开水。请问你们——”

    看着郭拙诚一本正经的样子,四个板着脸的男子笑了,觉得这孩子天真得可爱。但笑容很快就凝结,一个个想起今天来的任务,马上正襟安坐。

    黎迈心道:这孩子真是不懂事。这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做法心里有数就行,用得着这么大声囔出来,哪有当面问客人怎么泡茶的道理?

    吴昊的城府没有其他人的深,只见他先是不屑地哼了一声,接着很自豪地说道:“这位我们地委宣传部的黎部长,跟你们县领导的级别一样。我们都是高级干部,都比你们印刷厂的领导大。”

    他觉得这孩子有趣,说的这句话有点开玩笑的意思,并没有严格按实际情况说。一般情况下地委宣传部副部长比县委书记要低半级,至于吴昊自己现在什么级别也没有。但所处的位置不同,对于没有行政级别的印刷厂而言,他说他比印刷厂的领导级别高也有道理。

    但是,郭拙诚岂能不抓住他无意中露出的这个漏洞,先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感谢佛莱迪的五万巨赏,感谢畅游歌海的打赏支持,谢谢各位的订阅)

    第一三二章找茬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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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三章下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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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先装着沉思的样子,想了一会之后说道:“我记得地委宣传部长不姓黎,你们骗人你们到底是骗子还是干部?快说,要不我报警了”

    正拿杯子准备清洗的小江吓了一跳,手一哆嗦,杯子差点掉地上,心道:“我的小祖宗,你这不是给你爸爸妈妈闯祸吗?”。

    几个男子气得脸色发紫,特别是黎迈,脸色本来就黑,这下变成了猪肝色,他猛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大声吼道:“岂有此理我堂堂的地委宣传部副部长,竟然受到一个毛头小子如此奚落,真是反天了。来人——”

    郭拙诚却镇静地笑了,说道:“呵呵,吓了我一跳。我以为你们是骗子呢?只怪刚才这位同志太年轻,没有说清楚您是副部长。黎副部长,请您别生气,不就是一杯茶吗?我们泡,我们泡。……,宣传部长肯定是大官,不过,你是副部长,那自然是小官了,但也算是官。江大哥,你给黎副部长的茶水里放中间的茶叶,其他的放的茶杯里放茶叶末子。”

    听他说话的样子,好像黎迈刚才发脾气拍这一巴掌是为了争茶叶似的,而且郭拙诚把那个“副”字故意加重了语气。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

    黎迈噌地一下站起来,大声道:“走找他们的领导去我就不信他们敢一直躲着不见我们。刚才那个刘向东不是去车间了吗?我们就去车间”

    郭拙诚笑容一收,几步窜到门口,站在门边很严肃地问道:“慢请问你们有单位介绍信吗?”。

    已经起身的吴昊怒道:“让开我们是地委领导,还需要什么介绍信?”

    郭拙诚冷笑道:“谁说地委领导就不要介绍信?就是省委领导来也有文件或电话通知,至少得有县里的领导陪同。……,哼你们最大的领导也不过是地委宣传部副部长,你就敢说你们是地委领导?胆子太大了吧?”

    “你——”吴昊恼羞成怒,几步冲过来,对着郭拙诚吼道,“臭小子,滚开”

    如果是在正式场合,像黎迈这种级别的人确实是不能称地委领导的,委的部门领导。但平时在下面都是随便说,没有人觉得不对,更没有人去讲究。不料今天这话却被这小子抓住了把柄,真要闹起来,吴昊肯定难堪,给自己的领导脸上抹黑,你说他能不生气吗?

    郭拙诚依然站着不动,堵着出去的门,说道:“我真怀疑你们到底是不是领导,怎么素质这么差?对一个正在招待你们的小孩还如此穷凶极恶,可见对普通群众是怎么样的态度?我见过的领导比你们大多了,一个个都是和蔼可亲,一个个笑逐颜开。”

    郭拙诚显然在往自己脸上贴金,如果他这样也算是招待对方,这招待不要也罢。

    “哼哼,好像你见过什么大领导似的。”吴昊伸手将郭拙诚往旁边拨。毕竟自己是大人,对方是小孩,就算对工厂的领导再有怒火,也不能打小孩不是?

    郭拙诚说道:“当然见过。韩豹就比你们和气得多。韩豹也是大干部,你们认识吗?”。

    他没有说人人皆知的高国辉省长而是说的不太为人知的军区司令,而且他有意将韩豹说得有点含糊,听起来像“玩炮”二字。

    吴昊一下没有拨开站在门口挡路的郭拙诚,自己还不由自主地趔趄了一下,脸上一时挂不住,更怒了,大声吼道:“臭小子,滚开。谁他**的知道韩豹是哪个地方蹦出来的鸡疤玩意?”

    后面的黎迈等人也怒了,另一个男子大声骂道:“王八蛋……,说,谁指使你来的?”

    只有那个戴眼镜的人愣了一下,但随即摇了摇头。看他的表情,显然不相信韩豹是他记忆中的那个人。

    堵在后面的黎迈转身对目瞪口呆的小江怒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命令你马上把他给我拖开”

    郭拙诚心里暗笑,嘴里大声说道:“好我听清你了,你们骂韩豹叔叔是鸡疤玩意,还骂他是王八蛋。我等下就告诉他,看他怎么说。”

    吴昊拨了两下都没有将郭拙诚拨开,更觉得没有面子了,加上后面的人在催促,他一下顾不上什么形象,嘴里恨恨地说道:“老子就骂他狗鸡疤草的,你能怎么着?老子还要你家长好看滚——”

    说话间,他高高举起手来,然后狠狠地朝郭拙诚脸上扫去。此时的他真是恼羞成怒了。

    其他的人都一愣,黎迈和带眼镜的男子还眯了一下眼睛,等待着把掌声的响起。

    郭拙诚脑袋往旁边一偏,吴昊的巴掌几乎擦着他的头发过去,猛地拍在门框上,发出啪地一声响,然后就是失声惨叫:“哎呦——”

    郭拙诚将抖着手的吴昊猛地一推,然后朝外大声喊道:“骗子打小孩啦——有骗子大骂省委领导啦——”

    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几个人都茫然不知所措,但都预感到有什么事会发生。

    果然,随着一阵阵脚步声和怒吼声,不计其数的人朝这里跑过来:

    “岂有此理,竟然打小孩”

    “迈不开本来就不是好人。不知道害了多少良家妇女,现在又来害我们。”

    “打死他”

    “连省委领导都敢骂,这家伙是活腻了”

    领导的权威只有在别人认可的情况才有用,当大家不认可的时候,你就算地委宣传部副部长,那些工人也没有把他们看在眼里,他们更相信郭拙诚这个县委书记的儿子,更相信这个为印刷厂、为右派呕心沥血的一家子。

    工厂里的右派胆子小不敢怎么样,只能躲后面助威,而工厂里原来的老工人可不怕什么,他们一个个挺起胸膛冲了上去。

    很快,会议室就被人围了起来,黎迈等人不说出去,就是想站在门口也不行,被蜂拥而至的人赶进了靠墙壁的座位上。一个个脸色铁青,心里想着如何将厂里的领导狠狠地整治一番,怎么把这个厂子给关闭。

    吴昊本想在领导面前表现一番,但是他硬气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一道道愤怒的目光吓住,几次被郭拙诚抓住话柄的他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好久后,他才虚张声势地喊道:“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我们是地委宣传部的干部,我们是上级领导。你们这么做是犯罪……”

    郭拙诚举手道:“大家静一静,大家静一静,虽然这些人冒充地委领导,虽然他们谩骂了省委领导,但毕竟他们还是同志,我们不能随便将他们打死。我们要以理服人,对不对?……,黎副部长,我们是不是都坐下来好好说说?”

    黎迈开始想反驳说自己没有冒充领导,更没有谩骂省委领导,但听了郭拙诚后面所说的“不能随便将他们打死”,心里不由恐惧起来,生怕这些愤怒的家伙冲上来对他们报以拳脚。

    虽然他也知道那些人不敢打死自己,但真要让人打几拳,痛苦不说还多丢面子啊,将来在同僚面前怎么能说起话?而且这次下来调查是自己后面的人安排他来印刷厂找茬的,任务是收集黑材料,他并不希望更多的人知道,更不能掀起满城风雨。因为现在政策不明,不能先将自己的底牌露出来,万一这些右派将来真的得势,他黎迈和后面的人就惨了。

    如果这里出了乱子,自己后面的人要收拾的第一个就是自己。

    黎迈恨恨地看了大模大样的郭拙诚一眼,但又不得不附和道:“对,大家都安静下来。你们谁去通知你们的厂长马上过来。我们是下来检查工作的,是正常的查看,你们就不要站这里了,这样会耽误大家的工作。”

    黎迈态度不可能不好,可是就是没有一个人听他的,没有一个人愿意离开。只是大家不再像刚才那样吵吵闹闹,而是都把目光落在郭拙诚身上。

    郭拙诚朝大伙笑了一下,说道:“大家请安静,让我先给上级领导打一个电话。”

    黎迈连忙说道:“对,对,你马上打电话。打通了,我来和他说。”

    郭拙诚将会议室墙角的电话机搬到会议桌上,拿起话筒,动作异常熟悉地摇了摇,等里面的话务员说话,他大声说道:“我是县印刷厂,我这里发生了一件大事,请马上转接川昌省省委机要室。”

    不但会议室的所有人都木了,就是县邮电局电信机房值班的话务员也木了。她不相信地问道:“你真的要接省委机要室?”

    郭拙诚大声道:“当然,如果耽误了这个重要的电话,你很可能会受到组织处分。”

    总算用的是“很可能”这个不确定的词,没有过多的散发王八之气。

    女话务员虽然很惊讶,但动作并不慢,在郭拙诚说话的时候,她已经接通了到宜贡市电信机房线路,宜贡市电信机房的值班员虽然也很惊讶,但依然将长途线路让出一条来给了水甸县电信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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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三三章下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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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四章落荒而逃

    第一三四章落荒而逃

    黎迈心里喘喘不安,但他又不相信这个小屁孩真的能把电话打进省委,能让省委领导接听电话。如果什么人都能打进省委,那省委的人就不用上班了,天天接电话都接不过来。

    没有多久,里面传来一个动听的女声:“你好,这里是省委机要室,请问您有什么事?”

    这里自然是通向省委的第一道关卡,把关异常严格,所有骚扰电话、不重要的电话、普通人打的电话,都会在这里被截断。

    郭拙诚马上说道:“请接5543办公室,我叫郭拙诚,找韩豹韩司令有重要事情汇报。”

    有恶劣“5543”这个相当于密码的代号,又与韩司令办公室的名称对应,接线员虽然很惊讶郭拙诚声音的年幼,但还是按规定给他进行转接:“好的,请稍等。”

    其他人都没什么表情,黎迈的脸却一下变了,额头上冷汗直冒,刚坐下来的身体一下窜了起来,大声喊道:“不不……”

    配着他疯狂叫喊的是他疯狂的动作,他全力朝电话机扑来,试图将电话机上叉簧按下中断这次通话。因为他终于想起来在省委常委里有一个人的名字叫韩豹,是省军区司令

    现在的他不管这个毛头孩子是不是真的与省军区司令熟悉,他都担心这个小孩子胡说八道乱讲一通。一旦他真的与韩司令有一面之缘,那他黎迈就惨了,以韩豹那火爆脾气,将他一撸到底都是轻了。

    见他扑上来,郭拙诚冷笑一声,左手用用力一扒拉,黎迈的身子就打了一个转,差点摔倒在地。

    随同他一起来的其他三个人惊恐地看着这一幕,虽然他们依然不明白为什么,但都知道郭拙诚这个电话不能打出去,一个个争先恐后地窜起来就要抢电话。四个人的身体都快躺到会议桌上了。

    其他老工人茫然不解,心里隐约猜到了什么,但又不敢肯定,站在那里不动。

    几个年轻工人几乎没有思考就跑过来站在郭拙诚身边,阻止黎迈等人动粗。

    郭拙诚举着话筒,大声喝道:“住手你们要阻拦我跟省委领导通话,不让我将真实情况想上级领导反映吗?你们有权力阻碍省委领导听取下面同志汇报的权力吗?”。

    四个人如被施了定身法似的一动不动:**,又是一顶大帽子罩了下来,而且是当着电话机说的,万一被对方听到,更是雪上加霜

    最后还是黎迈首先反应过来,他急忙站好,满脸堆笑的说道:“小朋友,误会了,误会了。我们今天只是顺路过来看看,没有其他事。你们忙,我们走了。我们还有其他工作要做,就不在这里耽误时间了。”

    这时,电话里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喂,这里是韩司令办公室。我是韩司令的秘书杨俊林,请问你是谁?”

    郭拙诚按着送话器,笑着对黎迈道:“黎副部长,你们真的只是路过?现在就要离开?……,您看,现在快到吃中饭的时间了,还是吃了中饭再走吧?我打完这个电话就去找我们厂领导安排宴席。”

    “吃老子吃你玛的蛋”黎迈心里大骂,但却不敢说出来,甚至内心的感受都不敢在脸上表露出来一点点。

    他很客气地说道:“小朋友,吃饭就不必了。我们的工作很重要,必须马上就去。我们都很喜欢你这个聪明伶俐的小孩,下一次我们一定到你家里看望你的父母,感谢他们培养了你这么一位响应伟大(领)袖勤工俭学号召的好孩子,也到你们学校去看望你的老师,感谢他们培养出这么好的学生。”

    郭拙诚马上问道:“你是不是威胁我?想把我父母和我的老师抓起来,对不对?”

    “我恨不得把你父母踩死”黎迈心里还在骂,嘴里却笑道:“小朋友,你想错了。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我们真的是喜欢你。真的认为这个印刷厂不错。你们都多想了,我们不是来阻扰印刷厂生产的,我们是来帮助印刷厂解决生产中存在的困难的。老蔡,你说是不是?”

    随同来的那个戴眼睛的男子连忙笑道:“是,是,我们是来帮助印刷厂解决问题的。”

    郭拙诚马上对身边的小江说道:“江老师,你马上去办公室写一篇报道,报道地委宣传部黎部长亲自检查我们印刷厂,对印刷厂的工作给予了高度赞赏,认为印刷厂走出一条生产发展的新模式,值得在各地推广,值得各单位借鉴。中心思想是这个,具体措辞你去把握,我相信你能写出一篇好文章了。对了,不要忘记感谢黎副部长从百忙中检查我们厂的工作,并为我们厂解决了很多棘手的问题。”

    那口气比厂长和厂党委书记不遑多让,有过之而无不及。

    大家哄的一声笑了,都玩味地看着脸白一阵又红一阵的黎迈。

    小江连忙说道:“好我马上就写。”

    人群中有一个人爽快地说道:“写文章我的水平不错,我可以帮小江。”

    黎迈真是欲哭无泪,明知他绑架了自己的思想,但他一句反对的话也不敢说,只希望郭拙诚不要把这里的事汇报给省委领导听。

    见黎迈没有反对,郭拙诚心里笑了,他拿起话筒对着里面说道:“杨秘书,你好,我叫郭拙诚,我只是打一个电话问候一声韩司令,没有其他事。再见”说完,还没等对方的杨秘书反应过来就挂了电话,接着似笑非笑地看着黎迈道,“黎部长,这次大家都是误会,我们就这样算了,行不?你们慢走。”

    “好,好,是误会,天大的误会。”黎迈大嘘了一口气,一边擦着汗一边往外走,嘴里结结巴巴地说道,“这天气好热,真的好热……”

    等黎迈他们的吉普车走远了,厂长刘向东从人群中出来,走到郭拙诚身边悄悄地问道:“小郭,他会不会使阴招?”

    郭拙诚说道:“谁知道。现在我们没有权力控制他们,对这些小人只能采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折招了。”

    刘向东很丧气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啊。这日子还不知道熬到什么时候。”

    郭拙诚笑道:“呵呵,刘厂长,没有你说的这么悲观。你难道没有感觉到严冬已经过去,春天即将来临?现在不过是冬末春初,虽然还残留一丝寒气,但毕竟春天的脚步已经近的。你放心,用不了多久就是鲜花烂漫的时候。”

    刘向东欣喜地感叹道:“小郭,我不如你多也。你的大局观远远超过我们啊。”

    郭拙诚连忙谦虚地说道:“因为我是局外人,没有你们这种切身感受。你们的境遇改善早一点迟一点,对你们很重要,所有免不了的患得患失。而我却可以轻松地根据局势、环境等等情况来推测、来分析,自然就比你们清醒些。”

    刘向东点了点头:“是啊,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此时此刻的他也忘记了郭拙诚只是一个小孩,能算旁观者?

    当郭拙诚和刘向东在说话的时候,坐在吉普车副驾驶室里的黎迈正板着脸训斥着吴昊:“你看你,他的年龄比你小得多,可是你呢?让他抓到了那么多把柄,差点把我们三人都陷在里面。如果不是我见机得快,我们三人都被你害死了。说你到底是革(命)青年还是卧底的(反)革(命)?”

    其他两个男子都双眼喷火地看着倒霉的吴昊,一齐吼道:“老实交代”

    开车的司机也吓得一愣,脚猛地踩在刹车上,车里的人一时间东倒西歪叫苦不迭。

    吴昊更是吓得全身哆嗦,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他一把鼻涕一把眼里地说道:“黎部长,我冤枉啊,我可是一心一意为黎部长考虑的。我是根正苗红的革(命)青年,谁知道那个小王八蛋那么狡猾?我真的冤枉啊……”

    黎迈冷哼一声,说道:“冤枉?平时我可是一次又一次强调我们领导干部不能摆架子,不能高高在上,可你好,一见到他们脑袋就昂到天上去了,说话都是用鼻音说。开口闭口都说你是地委领导。这下被那小王八蛋抓住把柄了吧?

    尤其可恨的是,明明知道韩豹同志是省军区司令员,是省委常委,你竟然骂他是鸡疤玩意,你好大的胆子。说你为什么谩骂省委领导?到底是何居心?”

    “玛的,你的脑袋比我昂得还高,如果说我是用鼻音说话,那你连话都不屑说。”倒霉的吴昊心里腹诽着,但嘴里却说道:“我没有啊,黎部长,我真的不知道韩豹是省委领导,我以为他……”

    此时,无论是悲催的吴昊还是其他人,都明白黎迈这是在抓替罪羊。如果郭拙诚真的不再向韩豹汇报,那这事就算了。如果郭拙诚这家伙等他们走了再汇报,一旦韩豹这家伙大怒而追查,黎迈铁定会把吴昊这个家伙交出去。

    丢卒保车的事大家都会做,也做的娴熟无比。除了吴昊,其他人心里很快都打起了小九九。很快三个男人就达成了统一。他们不约而同地把愤怒的目光看向吴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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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三四章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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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五章被弃的悲催鬼

    第一三五章被弃的悲催鬼

    戴眼镜的男子威严地说道:“吴昊,根据伟大(领)袖‘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指示精神,我们希望你认清形势,不要做无谓的挣扎,更不要徒劳地与组织对抗。你放心,只要你交代得好,只要深挖你内心深处的资产(阶)级腐朽(思)想,只要你写出深刻的检查,组织上一定会考虑对你网开一面。”

    吴昊可怜兮兮地抬起头,哀求地看着黎迈,说道:“黎部长,你可要帮帮我啊。我可是对你真心耿耿,我过年过……”

    黎迈打断他的话说道:“小吴,你还年轻,今后的路还长着呢。人谁不犯错误,只要改了就是好同志。现在组织上只是决定你停职写检查,什么时候检查好了,你还是来上班。还是负责你现在的工作。你知道,组织是不会将一个一心向好的同志一棒子打死的。你看刚才这个印刷厂,里面不都是右派吗?他们都能重新工作,你还担心什么呢?你要相信组织,相信领导。”

    吴昊全身如坠入了冰窟:你狗日的真是歹毒啊,为了摆脱你们的麻烦,一下子就将我停职反省。老子不会就这么善罢干休的,就是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哼组织组织,全是狗屁,还不是你们拿来整人的幌子?

    但他装着很诚恳的样子,说道:“领导的话我记下了。我一定好好反省,努力改造自己的世界观和人生观,一定争取组织的原谅。感谢领导给我这个机会。”

    黎迈也装着很高兴的样子,说道:“能够认识自己的错误并积极改进就是好青年。”说着,他对司机道,“小李,送我们小吴到汽车站。让他早点搭车回家,早一天写出深刻检查就能早一天工作。”

    司机答应了一声,立即调转车头朝汽车站开去。

    等吴昊打起精神下了车,车门关上,车启动的时候,刚才与吴昊坐一起的男子小声嘀咕道:“这样对小吴是不是有点不公平?”

    旁边戴眼镜的男子立马说道:“怎么,你同情这种反(动)分子?”

    这个男子急忙说道:“不,不,我胡说,我刚才是胡说……”额头上冷汗直冒,心里后悔得只想用脑袋撞车门。

    黎迈冷哼一声,说道:“你也下去吧。押送那个反动分子回家。你自己也写一份深刻的检讨,明天交给我。下去”

    最后一声很严厉,让那个男子全身颤抖了一下。

    但这个男子很快调整了心态,大声说道:“我保证完成领导交给我的任务,一定把反(动)分子吴昊押送回家。请领导看我的行动吧”

    说完,他飞快地打开车门跳下车,飞快地冲到如丧考妣的吴昊身边,一把抓住吴昊的衣领,大声喝道:“走”那架势就如电影里警察押送特(务)一般。

    吉普车很快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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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三五章被弃的悲催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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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六章郭知言被软禁

    第一三六章郭知言被软禁

    他将信件重新装进信封,对装着看报纸实际在注意自己一举一动的父亲说道:“爸,你自己准备怎么做?”

    郭知言放下手里的报纸,说道:“静观其变”然后问道,“你的意见呢?”

    郭拙诚没有急于说出自己的打算,而是说道:“如果你是农民,你觉得怎么办才好?”

    郭知言一愣,说道:“这种事用得着考虑农民的感受?他们还不是按照上级……,”似乎知道自己说多了,他又说道,“如果我是农民,我当然希望能有自己的自留地,自己能够养鸡、养鸭。……,你是说——”

    郭拙诚点了点头,说道:“爸,现在与过去不同了。至少现在与过去不同了,至于今后会怎么发展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目前的情况下,农民希望怎么做,你就让他们怎么做,这样才是最稳妥的。改变‘三熟制’是如此,城里不再搞‘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同样如此。这些都没有明确的政策下来,但是,因为符合人民的心理,所以它们进展很顺利。”

    郭知言绝对不是笨人,只是因为几十年的政治(运)动把所有人包括他弄的胆小慎为了,听了郭拙诚的话,他哪里会不知道什么意思?

    他问道:“我们不但不处理这些人,还要大肆鼓励他们?”

    郭拙诚说道:“这当然是好。但我怀疑你有没有这个胆量,你还有婆娘孩子要养呢。”说着,他和父亲一起笑了起来。

    郭知言看着没个正形的孩子,恨不得上来敲他几下。

    郭拙诚说道:“既然你是县委书记了,离高级干部的标准并不远,没有必要太激进。与其一天到晚睡不着,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到时候还不知道妈妈会怎么骂你、怎么打我,我看你还不如按以前说的方法做。”

    郭知言认同地说道:“继续走实干家的路线好。我就来一个只干不说。我相信会有不少农民从中得到实惠的。”

    郭拙诚说道:“岂止是农民得到实惠,如果真的按照有的地方正在偷偷进行的分田到户,我们县就不用吃国家的返销粮了,农民就不用饿肚子,你这个县委书记就好当多了。”

    “分田到户”这四个字实在太敏感,让郭知言一下就从椅子上蹦起来,脱口说道:“怎么可能?那可是真正的走资本(主义)路线你……你听谁说有人搞分田到户的……”

    郭拙诚很自然地使出无赖手段:“我啊,当然是听别人说的。在农贸市场闲逛的时候,有好几个人说,都说这种方法如果大家都做的话,绝对不用再担心没饭吃了。我听了很惊讶,就回来说给你听,你这么反应这么激烈?”

    郭知言知道儿子在装傻,可他没有再追问这事,只是说道:“这种听了也就听了,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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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三六章郭知言被软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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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七章固执的老头

    第一三七章固执的老头

    郭知言被基层干部软禁的消息一传开,附近村庄的农民纷纷朝这里集中,反对叶建卫的流氓行为。

    农民也不是愚蠢的,他们在弄不清楚“让农民扩大自留地”是不是符合上级政策的前提,没有大声叫囔郭知言是好干部,他们打的招牌就是“解救县领导”。

    随着其他村的农民到来,此事闹得越来越大,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县里,甚至传到地区行署。与农民表现朴素、直接相比,地委和地区行署的领导们就含蓄多了,虽然一个个蠢蠢欲动,但大家表现都出奇一致:静观其变。

    县里很多干部也想表现出一副淡然的样子,但在罗虎等人的推动下,县委领导还是召开了紧急会议,会议决定立即派出公安人员进行解救。县委副书记、县长等人将随后赶赴三叶塘现场处置有关事宜。

    早已经等候在县委大楼下面的田小燕和郭拙诚自然随第一批公安人员先期出发。

    他们母子俩和俞冰、俞飞坐的是同一辆吉普车。

    在路上,俞冰试着劝慰田小燕,可又不知道说什么,说来说去就是请田阿姨不要着急,公安人员一定会将郭书记安全解救出来的,公安局一定会给犯罪分子以严厉的处罚。

    对俞冰的泛泛而谈,田小燕的心情并没有轻松多少,她的目光更多的是集中在郭拙诚身上。她觉得只有这个年幼的儿子才能分析出正确的结论,不说俞冰说不出什么道道,就是坐前面的公安局副局长俞飞也不行。

    郭拙诚早就感觉到了母亲焦急的目光,他之所以没有立即出言安慰,是因为他还没有想明白里面的一些弯弯道道。

    过了好一会,吉普车进山路了,郭拙诚才说道:“妈,你放心吧。我来之前看了县委办公室提供的有关叶建卫的档案,这个人是一个老**,不是什么小人,对父亲没有私仇,不可能打父亲。肯定是父亲的某些言行激怒了他,所以他就要向父亲问一个明白。”

    田小燕忧心忡忡地说道:“他要清楚的话,完全可以直接问啊,凭什么绑架?他这是犯罪。”

    郭拙诚说道:“应该不是绑架,这是大家以讹传讹。他们一不要赎金,二没有逃跑,三不提什么条件,这与绑架的特点不符合。”

    俞冰本想说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是绑架的特点,但她忍住没说,只是讥讽地瞥了他一眼。她的动作很隐蔽,谁也没有看到。

    不知为什么,田小燕听了儿子的话心情没有刚才那么着急,而是问道:“儿子,那我们怎么办?这事对你爸爸有什么影响没有?”

    郭拙诚看到俞飞、俞冰都脸露惊讶,显然对田小燕如此郑重其事地询问郭拙诚这个小孩感到不解,虽然他们心里都觉得郭拙诚聪明,但也不至于能够和家长平起平坐商量如此重大的问题吧。

    郭拙诚没有直抒胸臆,只是说道:“先到了那里再说吧。也许问题很快就会解决。”话得很轻松,但郭拙诚心里却在紧急思考,思考如何将这件事化被动为主动,如何将这件有损父亲威信的事变成他的一件不可多得的经历,对他的仕途成长有更多的好处。

    看着郭拙诚脸上的凝重,俞冰心里莫名一阵悸动,在她的心中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她脸上露出了一丝红晕,在白皙的脸上灿若桃红……

    此时的三叶塘大队队部里气氛异常紧张,除了为首的叶建卫,其他人都是一脸的惶恐之色。其实,叶建卫内心也没有表面的镇静。

    按他的本意,他也只是想留住郭知言辩论一番,利用他的老资格、老**的身份威压这个年轻的县委书记改弦易辙、猛醒回头,不要再往资本主义(道路)上跑了。

    他自认为对郭知言并不是软禁,只是采取了一点手段让郭知言坐下来认真地听他的话。当然,期间拍几下桌子,骂几句龟儿子是免不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不但郭知言没有悔改的表现,反而是周围的农民竟然围过来谩骂他这个老**,要求他立即释放县委书记。

    那样子就如当年国民党反(动)派抓捕**员,而农民群起而反对一样。只不过现在的他成了反(动)派、成了众矢之的而已。

    这让自以为出于公心、舍弃自己政治前途而为了国家的叶建卫很郁闷。而且他接到了不少电话,说县公安局派出了大量警察前来营救被扣押的县委书记。

    “真是岂有此理一定是有人在推波助澜”叶建卫瘸着一条腿怒吼道,电话机都差点被他摔烂。

    冷静下来,叶建卫心里感到很悲哀:“什么时候我站在了群众的对立面上了?”同时他也感受到了资本主义(思想)流(毒)的厉害,“斗(私)批(修)搞了这么多年,他们怎么就被一点小恩小惠吸引过去了呢?一点点自留地真的就值得你们(叛)变?”

    在感慨的同时,他更加觉得自己肩上担子的沉重,更加认为改变郭知言思想非常重要,速度必须要快。

    对于郭知言他是了解的,可以说他是看着他从一个小小的办事员逐步成长为区委干部、区长、区委书记、县委副书记的。

    他知道这个孩子心底不坏,也很务实。唯一想不通的就是他当上县委副书记以后怎么突然变了,这么快就腐化变质,一下子滑入了右派的深渊,竟然还鼓动农民分生产队的地作为自留地,简直是不可理喻

    这时,一个民兵小跑过来,大声喊道:“叶支书,叶支书,不好啦,不好啦,公安人员来了公安人员来啦——”

    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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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三七章固执的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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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八章舌战老头

    第一三八章舌战老头

    他心里很不愿意跟一个孩子正儿八经地谈话,像郭拙诚这种年龄只够做他的孙字辈,平时他对这些小孩子不是呵斥就是打骂,哪里愿意跟他们争论什么问题?可是郭知言总是不开口,自己一个人跟他说,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说着说着一个人就说不下去了。现在有了这个孩子答话,至少可以将自己内心的话借这个机会说出来,也许能让旁边听着的郭知言有所改变,那么这样一来,也算是达到了目的。

    他不知道的是眼前这个小孩远远不是县委书记的儿子这么简单。

    郭拙诚笑着说道:“你这话有点夸大其词,拿出一部分土地交给农民自己耕种,怎么就是走回头路了。所有土地永远都是国家的,农民只有使用权没有所有权,不能随意买卖。这个你肯定清楚吧?”

    叶建卫冷笑道:“你懂什么?土地分到私人了就是私人家的了。什么使用权、所有权的,你读了几句书,就跟我这个大老粗玩心眼?”

    现在说大老粗可是很自豪的事,说话的时候,叶建卫的胡子都翘起来了。

    郭拙诚没有解释什么使用权所有权的含义,因为解释了对方也听不懂,他直接说道:“现在给农民自留地,与过去地主拥有土地是不同的。过去地主的土地可以买卖,现在的不许。你是老党员,我相信你一向诚实不说假话,我问你,如果农民留足自留地,农民的生活是不是会改善很多?农民是不是可以得到实惠?”

    叶建卫犹豫了一下,说道:“虽然农民得到了实惠,但与党的政策不符合。我们不能因为个人得了好处就忘记国家吧?当年打仗的时候,如果大家都只考虑自己,想到自己一冲锋就很可能牺牲,那谁会冲锋,阵地怎么可能拿得下来?”

    郭拙诚说道:“第一,你自己也知道现在党的政策在变,如果现在还是一年前的情况,你会这么做吗?我爸爸还有机会被你堵在这房间里接受你的劝说吗?他早就被那些造(反)派抓着游(街)了。这说明什么,你作为一个老**,不会不知道。

    第二,即使我们不考虑政策的问题,我们只从党员的宗旨来谈。党的宗旨是不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为人民服务对我们这些农民而言是不是体现在让农民吃饱、吃好,可现在呢?农民吃不饱,也穿的不暖。”

    叶建卫怒道:“你什么态度?就算再不好总比旧社会卖儿卖女,到处讨饭,好多人饿死强吧?现在可没有地主的粮食多得吃不了,而我们穷人却饿死的情况,现在的社员干部都差不多。我看现在与过去相比,就是生活在天堂里。你小娃娃不知道过去是如何苦的,有人过年连野菜窝窝头都没得吃呢,哪有穷人读书的?现在我们大队所有娃娃都读了书,都会写自己的名字,都会算数字。你知道不?”

    郭拙诚说道:“我没有说现在的生活没有改善,改变也很大,但是还远远不够。从小的方面讲,我们三叶塘大队要保证大队所有农民吃好吃饱,从大的方面讲,我们三叶塘大队应该为国家做贡献,对不?我们三叶塘大队占国家这里大一块面积,占国家这么多资源,我们不但不能为国家做贡献,完不成国家的订购粮任务,每年还要吃国家的返销粮,还要国家来补助我们,我们的农民才不饿肚子,才能生活得下去。我们做大队干部的难道不觉得有愧吗?”。

    其他话叶建卫还真听不进去,但说他的工作没做好,这话一下打动了他的心弦。他尴尬地说道:“我也……也是搞不懂,我们实在是努力了,可田里的产量就是上不来……,我心里是有愧……”

    郭拙诚心里很同情这个老**,同情这个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党、给了组织的老人,可是自己不能因此而顺从他。他说道:“其实,你并不是不知道,你心里很清楚。但你就是拐不过弯了,心里总认为上面说的都是对的,如果你觉得上面的不对,你一定认为自己错了,自己的思想(境界)不高,领会上级的精神不透彻,常常自我反省,经常进行批评和自我批评,对不对?”

    叶建卫愕然地看着郭拙诚,喃喃着没有说话。

    郭拙诚却替他说道:“因为你从来没有想过,或者不敢肯定上面也有犯错误的时候。”

    叶建卫心里虽然有点不想回答,但还是说道:“当然。中央难道比我们这个泥腿子还蠢?不管怎么样,我们不能走回头路,不能让农民吃第二遍苦。你小子学没有学过中央文件?”

    郭拙诚说道:“我学了多少不敢说,但总比你学的多。你大字不识一箩筐,学文件学报纸都是别人念给你听吧?你能理解多少?”

    叶建卫怒了,拍着桌子说道:“中央的政策我都理解透了中央的一切都没有错。今年2月7日《人民日报》发表了《学好文件抓住纲》的社论,里面号召我们‘凡是毛(主)席作出的决策,我们都坚决维护;凡是毛(主)席的指示,我们始终不渝地遵循’。人民(公)社就是他老人家在生前作出的英明决策,我们不能有丝毫动摇。”

    现在这个时代如果敢说毛(主)席也犯过错误,那绝对是愚蠢的行为,即使一年后证明你是正确的,但目前这一关绝对难以过去,就是郭知言也不敢维护他。

    郭拙诚当然不会那么蠢,他说道:“我爸根本就没有说现在要撤销人民(公)社,只是说扩大农民的自留地,让农民更好的搞好家庭生活,更好地为国家做贡献。

    对于上级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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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三八章舌战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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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政界难,少年入政界更难,少年成为高官更是难上加难。他白手缔造了一个权力世家,他暗暗构建了一个经济帝国。唯一让人——让靓女们——无奈的是,她们常常忍不住要问:“请问可以了吗?”少年高官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少年高官,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少年高官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