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讲故事
本来没想这么多,只是一时xìng起才加了这一条的克里因,当听到司仪官代替他计算出的结果,愣了一愣,尽管他对金钱的概念很模糊,但是听到这个数字还是让他吃了一惊。如果有人连续杀死11头龙,那么到最后的奖金竟然是2000多倍,小时候就听过象棋的发明者曾经利用这个等比数列让某个要给予他奖赏的领主吃了不小的苦头,想不到自己今天就几乎犯了同样的错误。不过对于这种不可能发生的事,克里因并不太在意,毕竟这是连佩迪这样的剑圣都做不到的。
同样被自己说出的数字吓了一跳的司仪官继续宣布着比赛规则,参赛者除了铠甲自备外,其他用具不得在比赛中使用,可供选手挑选的武器和防具有:细刺剑、长剑、长矛、双手重剑以及塔盾和格特重盾。
“下面,让我们来赞美一下我们伟大的市长,这次斗龙比赛的举办者,迪斯科特有史以来最年轻有为的管理人,莱布尼兹的亲王/克里因.兰斯.但丁殿下,托殿下的福,在迪斯科特消失了几百年的斗龙表演终于又再度出现,我们迪斯科特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城市,追述历史……”
克里因看着下面滔滔不绝的司仪官,开始相信这个临时从市政厅里找来的家伙不是法拉特的关门弟子就是他臭味相投的至交好友了。感叹着自己的失策,年轻的亲王殿下开始四处寻找有没有可以当作飞刀来用的东西。
在观众第一波攻击袭来之前,司仪官终于结束了他的演讲,宣布了第一场比赛的选手名字后以飞快的速度跑到场边,刚刚他站立的位置上立刻落满了西红柿和臭鸡蛋,令他冷汗直冒的是,当中还夹杂了两把极为锋利的,沾了肉渣和血水的菜刀。
随着比赛开始,昨天魔法师们布置在场地四周的魔法阵光芒大胜,一道道白光冲天而起,然后向两边扩散,拉长成为光幕,彼此连接,然后变为透明,一道将整个场地包裹起来的结界就这样完成了,场地两边的两扇大门前各站着一位魔法师,负责控制着两边出口。
jǐng备队的参赛者被安排在最先出场,首先出来的是一个叫凯斯的年轻小伙,麦西米伦记得那天在祈愿塔大门前被打得口吐白沫的人中就有他,不过在那些被加诸了圣光弹的jīng钢拳套的暴捶下,仅仅是被打得只吐了点胃液,可见此人还是有点水平的。
“荆棘龙的体型比人稍大一点,是以迅猛著称的,看他挑了盾牌和长剑,可见他上场的作用只是消耗龙的体力罢了。”凯文一脸笑意的说道。
“你怎么看出来的?”旁边的伊莉安搭茬问道。
“以正常人的速度,穿着厚重的铠甲,还拿着盾牌和长剑,在速度上对荆棘龙已经有了一定的劣势,虽然能给予它一定的伤害,但不会是致命伤。”代为回答的是麦西米伦。
“那么怎么样才能杀死它呢?我记得虽然荆棘龙的鳞片很脆弱,但是包裹在它身上的那一条条藤蔓一样的外皮可是坚韧得很。”
“只有用直刺攻击它的要害,不过以正常人的力量和速度来说,这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其实荆棘龙是很厉害的一种亚龙,只不过现在只是一条而已。”
“这我知道,荆棘龙都是群体行动的,而且这种亚龙有比较高的智商,它们懂得分工合作,诱敌的、牵制的、和主攻的职责分明。我是说,如果只能用直刺才能伤害它的话,那这位仁兄要怎么样给予这条龙伤害呢?”
“用砍啊,砍断它的荆棘外皮就可以了,一个人力量有限,但是3,4个人轮番上阵,总能把它那本来不多的外层保护清除干净,那样最后的人就可以随心所yù的攻击了。”麦西米伦耐心的解释着。
“嗯……想不到佩迪把你教的蛮不错嘛!”
麦西米伦对于伊莉安这不知道是夸自己还是佩迪的恭维报以微微一笑。
和大家所设想的一样,前4个人都是在做准备活动,当那头荆棘龙再一次被几名全身重甲骑在马上的长矛手挡住,看着第四个伤害了自己的家伙和前几个人一样离开了竞技场时,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吼叫,此时它已经浑身光秃秃的,在没有一条可以用来保护自己的荆棘护甲了。
当第五位选手在给予这头可怜的猛龙十几道致命的伤口后,第一头出场的斗龙终于倒下了,不过观众们并没有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毕竟这样的方式太平淡了。
第五位选手继续进行了下一场比赛,此时他选择了自己前几位同伴的方式,在砍断了几条外皮后,在另一头可怜而愤怒的荆棘龙的注视下,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场地。
此后的情形一样,第九名出场的选手放到了第二头斗龙,他获得的却是满场的唏嘘声。已经对此乏味的众人,有的开始大声叫骂了。
这时终于出现了一个小**,第九位选手直接放弃了后面的比赛,让后面的选手直接面对第三头龙。
本以为不会有什么看头的观众们有的已经开始打瞌睡,不过接下来的一场比赛终于又给人们带来了兴奋和狂热。
第十位选手,也是jǐng备队里最后一个出场的,是麦西米伦他们以及不少迪斯科特市民全都认识的人,就是汉斯,一个月前还是jǐng备队里的一个小队长,不过现在他已经是兰因治的副手了。
汉斯挑选了一把细刺剑和一根长矛,从容的走到场zhōng yāng,而对面刚刚从大门里跑出来的第三头荆棘龙丝毫没有停顿地向他冲了过去。
汉斯暴喝一声,已经奔跑到他面前的龙立刻滞在了原地,而随即长矛的突击令它还没从惊异中反应过来,身上就以经多出了一个血洞。汉斯的一记长矛突刺劲道十足,在扎断了一条荆棘护甲后给这头龙身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汉斯这家伙,已经会使用斗气了啊,不得了,看来学武的奇才不止我一个呢。”
“斯维,可是你比他帅啊。”伊莉安没有扭头,歪着嘴说。
“呵,伊莲又在讽刺我了。”
“我是夸你呢,我都没说你是小白脸。”
“呃,好了好了,接着看。哇,好厉害!一招毙命。”
麦西米伦正好看到这jīng彩的一幕,受伤的荆棘龙退到场地边上,然后又一次冲了过来,不过这一次速度明显慢了不少,在它奔跑过来的路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迹。
在斗龙额头的尖角几乎顶到汉斯胸口的一霎那,jǐng备署长的副手敏捷的侧身躲过了这一击,同时长矛一伸,刺进了斗龙的后脖颈和颈上两条缠绕在一起向下延伸保护住侧颈的荆棘外皮中间的空隙中。荆棘龙一顶一挑的动作连贯,完全没有料到自己这一击没中,它已经刹住脚步,仰起来头,汉斯随即将手中的长矛一拧,垂直转了180度,将保护脖子的护甲给掀了起来,人也从龙的身下窜到了它的另一侧。
荆棘龙发现自己被擒住,立刻前冲以甩掉对手,不过还没等它迈出一步,汉斯的细刺剑已经贯穿了它的脖颈,顺势一挑,切开了这头龙的半个脖子,接着急速向后退了十几步。荆棘龙在绝望的嘶吼了几声之后终于倒下了,鲜血淌了一地。
寂静一片的观众席上轰然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喝彩声,人们的热情终于被激发了出来。
“哈,终于有好看的了,汉斯这家伙,一段时间不见,居然变强这么多。”主看台上的克里因兴奋的说。
“嗯,是个很有前途的小伙子。”
“我不努力是不行了啊。”
……
随后的比赛,那些佣兵们同样沿用了先前的方法,不过比起jǐng备队士兵如出一辙的战斗动作,佣兵们与荆棘龙的搏斗还是很有看头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一手绝活,虽然在武器上有所局限,但是他们的战斗方式可谓花样百出,各有千秋,就这样,在另外15名选手上过场之后,又有4头荆棘龙倒在了血泊当中,唯一不同的是,每次的胜者并没有继续进入后边的比赛,显然这几队人马之间并没有默契存在。
而这最后的一组佣兵,则出了点意外。
起先三个人的准备工作做的很到位,这头荆棘龙虽然没受什么伤,不过身上的荆棘护甲已经所剩无几了,只需要后边的人加把劲就可以了。
也许是最后这名选手大意了,亦或者是太急功近利,他和这头已经是强弩之末的亚龙只打了个平手,龙的身上虽然有几处严重的创伤,但是这名选手同样也受伤不轻,虽然不情愿,但是xìng命攸关,他被抬出了比赛场。
仅剩的一名参赛佣兵显然没有和任何人组队,现在他正准备出场。刚刚那几名选手再送走了自己重伤的同伴后,此刻正站在通向比赛场的大门口,当那最后的佣兵从他们身边走过时,三个人中的一个开口说道:
“咳,我们几个运气还真不好,便宜你这家伙了,喂,小子,拿了奖金得好好谢谢我们兄弟几个啊!”
那人本来乐呵呵的脸突然僵了一下,侧过头一脸不屑地说:“呵,只能怪你们运气不好了,把这么个废物排在最后,不过我这人不算太抠门,喏,去喝两杯吧。”说着扔出一枚金币,刚好砸在说话人的脸上。
三个人顿时怒容满面,另一个人喝道:“小子,别得了便宜还要卖乖,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废了你!”
可那个人完全不理睬他们,自顾自的挑选着武器,这三人互相使了个眼sè,同时抽出腰间的长剑朝他扑了过去,旁边维持秩序的jǐng备队员还没来及阻止,三个人已经挥剑来到那人身后,然后就是“通通通”三声。
“嗯……这个不错,我就先用这个吧。”最后的佣兵挥了两下手里的长矛说道,在他身后,刚刚那三个人仰面躺在地上,已经昏过去了,每个人额头上都有一个圆形的淤血痕迹,尺寸大小跟那根长矛的枪杆正好吻合。这时才刚来到近前的jǐng备队士兵,目瞪口呆的看着地上的三个人。
“斯维,你该准备上场了!一定要解决一头啊,我要龙角。”炼金师小姐说道。
“嗯,下面那个家伙不一般,我看他至少能摆平两头。”麦西米伦站起身活动着手腕走向选手室,离开时留下了这句话。
这最后的佣兵其实就是现在正在给瓦伦其亚盗贼团做事的哈里芬,此刻的他已经摘去头上的头巾,露出光亮的秃顶。
哈里芬走到场zhōng yāng,看着眼前遍体鳞伤的荆棘龙,脸上早已恢复了带有一丝兴奋的乐呵呵表情,还不停地把玩着手中的长矛。
受伤的猛龙突然发难,以飞快的速度冲到哈里芬近前,张开大口,还没等它咬到眼前的人类,一只大大的鞋底闪现在它的眼前。哈里芬凌空一脚,将荆棘龙踢飞,落在地上滚了十几米才停下。
这边哈里芬也没闲着,暴喝一声,一股斗气从身体内涌出,显现出烟雾一般的实质,逐渐汇集在手中的长矛上,佣兵举着长矛,做好了准备投掷的姿势。
荆棘龙站起身,再一次冲了过来,哈里芬一声大喊,掷出了手中长矛,长矛快得惊人,以人眼难以辨识的速度飞了出去,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前冲的斗龙猛然倒飞出几百米,被死死的钉在场边的墙上,长矛贯穿了龙的整个身体,样子活像是被串烧的烤兔子。
在全场观众还在为这jīng彩的一幕叹为观止的时候,哈里芬已经回到门口继续挑选武器了。
“那个家伙……好厉害,幸好他不是第一个出场,不然马特力那老头子为了奖金的开销会和我拚命的。”虽然嘴里这么说,可是克里因脸上则是掩饰不住的兴奋表情。
“殿下,这个人武技了得,不在你之下,恐怕跟齐缪尔旗鼓相当,嗯,就算是我,对付他也没有十成的把握。”
“还不至于这样吧,你可是剑圣啊!”
“佣兵的战斗方式多种多样,也会有一些yīn损招术,是很让人头疼的,不过我看如果是齐缪尔的话,胜算倒是比我还大。”
“你是说哈维相当厉害喽?我怎么没看出来,我跟他比试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齐缪尔是盗贼啊,他跟你交手我也不是没见过,对于盗贼非常有用的技艺他都没有用过,完完全全是靠真本事,而且,他很大程度的隐藏了实力。”
“是这样吗?看来我还差的远呢!”
“其实殿下也是相当出sè了,现在的你在格兰斯也算数得上名的了,作为一位亲王,你更应该学习的是军事和政治,而不是只注重于个人武技的提高。”
“是是,我以后会注意的。”
哈里芬又回到了场中,这次手中拿着的是一把双手重剑,对面的门也打开了,第九头荆棘龙比前几只要强壮了一些,荆棘外皮也更为稠密一些,不过这并不被哈里芬放在眼里。佣兵双手紧握重剑,剑尖斜斜的指向地面,仍然是一脸乐呵呵的表情,他向斗龙吹了声口哨。
荆棘龙立刻发起了攻击,以极快的速度张着着大嘴扑向哈里芬,佣兵等龙来到他的身前,突然双手使力,一个漂亮的撩剑斜着挑起,打算斩掉龙头,不过荆棘龙身形一闪,竟然窜到他的侧面,张开大口,两排锋利的尖牙咬向哈里芬的肩膀。
观众们顿时发出一阵惊呼,很多女子都双手捂住了眼睛。
而哈里芬的反应更胜一筹,挑起的重剑突然变向,画了一个倒“v”字横着剑身向龙身上重重地拍了下去。
霎时间,肉块、鲜血、龙鳞、荆棘甲片以及钢铁碎片像花朵一般绽放开来,荆棘龙的身体被砸成两半,胸部以下的那半扑通一声倒在地上,连着脖颈的龙头挂在哈里芬的肩膀上,其他的部位已经变成了一摊肉泥外加两只孤零零的龙爪。
待所有人弄明白了眼前发生的事情,竞技场内立刻沸腾起来。
“哈里芬选手,您还要继续后面的比赛吗?”
面对司仪官的询问,哈里芬扯下咬在肩膀上的龙头,咧着嘴店了点头,场内的气氛更加热烈了。
当哈里芬再一次走到场zhōng yāng,两只手上各举着一把双手重剑,这下子没人不惊讶于他的可怕怪力。
最后一头最强壮的荆棘龙对受了伤的怪力佣兵,花费了不少时间,哈里芬在付出了身上几道爪痕的代价后,终于成功的再一次摆平了他的第三头龙。
人们以为强悍的佣兵会为了16000金币而再次奋力一搏,而哈里芬看了看对面铁栅门后边5米高处的那一双血红sè的眼睛,无奈地摇了摇头,终于放弃了继续比赛的念头。
“老兄,你害我啊!给我留了头最猛的。”当哈里芬走过麦西米伦的身边,龙吟诗人对他抱怨道。
“嘿嘿,兄弟,你自求多福吧,我是实在帮不了你了。”佣兵摸了摸自己的光头,一脸坏笑的说。
“麦西米伦先生,该您上场了。”司仪官阻止了还想说几句的麦西米伦,把他拉到了大门前,龙吟诗人捡了三根长矛,表情丰富地走进了斗技场。
当麦西米伦走进比赛场,观众们顿时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再一次对龙吟诗人的勇气有了一定的了解,几乎所有人都有这样的想法:或许风信子现在没有什么领导者,不过眼前的俊美诗人在不久的将来就一定会成为这个人。
巨大的铁栅栏门升起,5米多高的翼头龙缓缓的走进斗技场。翼头龙是在外形上进化得比较像龙族的一种亚龙,它的后脑勺上长了一对坚硬的肉翅,虽然仅仅是起装饰作用,但是这令它得到了翼头龙这个名字,龙的前足细小而灵巧,两只后足是能立行走,本来翼头龙拥有施展魔法的能力,不过在它被捕获的时候,就已经被施了禁魔术,然而它巨大的身躯和力量,仍让人感到恐惧。
本来打算马上放弃的麦西米伦在看到了远处拚命对他挥手的伊莉安和主看台上摇着手帕的亚伦翠丝以及观众席上无数少女们热情期盼的目光,牙一咬,心一横,将两根长矛扔在脚下,并且握紧了留在手中的那根长矛。
布拉格,布拉格
你让人相信自己是风
腿上生出风翼
身手快如闪电
音乐是神奇的力量
引导jīng灵加诸于身
战神巴列的忠实仆人
感悟世界的吟游诗人
巴隆多的依可顿
珍惜战场的每条生命
唱你的歌,跳你的舞
使人获得勇气和力量
观看这场比赛的每一个人都为龙吟诗人捏了一把汗,在如此俊美的脸上哪怕是身体上出现一道小小的伤疤,都会令无数的人扼腕叹息。
不过龙吟诗人显然不像人们所想象的那样弱不禁风,在和翼头龙缠斗了半晌之后麦西米伦虽然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但还是毫发无伤,而那头巨龙,却不是那么好受,已经断了两根指头的它,早已经被彻底激怒,令它更加郁闷的是,两根长矛还留在它身上,一根戳穿了下颚,另一根则是刚刚被龙吟诗人扎进了它的大腿。
不过龙吟诗人却没能如愿的捡起第三根长矛,因为慢了一步,那根长矛现在已经被巨龙吃进肚子里了,当然,枪尖除外。完全没可能拨出那两根长矛,麦西米伦现在只能被逼得满场跑了。
一边跑一边摸索全身的麦西米伦忽然眼睛一亮,从衣兜里掏出一把拇指肚大小的口琴,含在嘴里,继续左躲右闪,夺路狂奔,嘴里也没闲着。观众席上的人们只能听见口琴的琴声,奏唱的效果被结界完完全全的挡住了,得以令他们不受影响。
然而此刻气急败坏的翼头龙就不能幸免了,人们眼看这龙的速度越来越慢,在追逐了半天之后竟然轰然倒地,打起了呼噜。
欢呼是少不了了,不过司仪官的声音更是刺耳。
“犯规!胜利不算,取消资格。”
西红柿、臭鸡蛋以及菜刀的数量更多了,准确度也增加了不少,不过这始终不能令司仪官收回自己的判决。
“算了算了,只要我没丢人就行了。”麦西米伦一笑置之,走向了主看台,伊莉安和凯文已经回到那里,克里因则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抱歉啊,没办法给你龙角了。”麦西米伦大大咧咧的对炼金师小姐点了点头。
“你好棒……”虽然伊莉安的相貌已经恢复正常很久了,但花痴的毛病看来还没有改过来。
“嘿嘿……嘿嘿,克里因,不好意思啊,没给你留下个完好无损的。”
“我已经很感谢了,至少还是活得,恐怕不够劲了,早知道这种情况,当初我就跟狩龙队一起去了,呵呵。”说完这句话,克里因就在佩迪以及几名护卫的簇拥下走了下去。
“弄醒它,”看到被拔出长矛的翼头龙仍没有反应,克里因向身边的人发出这道命令,“嘿嘿,也该轮到我好好玩玩了。”
虽然斗龙会已经是半个多月以前的事情了,不过那场jīng彩绝伦的比赛仍然是迪斯科特人们茶余饭后最普遍的闲聊话题。从汉斯那绝妙的一击到哈里芬无比的蛮力,从龙吟诗人的一记冲天枪到市长大人的那招剑气波三阶斩,最近养成好武习惯的迪斯科特人,对于前一段rì子出现的这些高超武者,言语中都透露出无尽的敬佩和羡慕,而对于当天那些亲临现场观看比赛的人们,这些武者的一招一式都成了他们的谈资。
众所周知,如今最炙手可热的名人不是大盗金贝瑞,也不是城市游侠胖瘦罗宾,而是文武双全的龙吟诗人,以及新生代的剑圣克里因。
每当人们谈起市长大人赤手空拳搏斗翼头龙的场面,都免不了的满面红cháo,唾沫横飞。
斗龙会那天克里因以臂带剑,空手使出剑风,并用一记jīng彩的三段回旋斩将体型庞大的翼头龙劈成数段,令所有观众惊叹不已。连莱布尼兹的剑圣——佩迪本人都对克里因赞叹有加,说亲王殿下大有赶超自己的趋势。这令佩迪感到欣慰十分,毕竟亲王殿下的一身武技都是他教导出来的。不过后来佩迪提出的要求却让克里因颇为不满,从那以后,克里因的武技修炼课程全部被取消,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军事课程,以及本来由凯文全权处理的政务。按照亲王殿下这两位近臣的说法,殿下的武技已经到达了一个瓶颈,对于在护卫成群的情况下自保已经绰绰有余了,所以应该学习一些亲王本该熟识的知识。对于堂堂莱布尼兹亲王来说,单一的沉迷于武技的提高,无异于小孩子贪玩一样,而在rì后极有可能成为格兰斯国王的克里因,学习处理政务才是他应该做的。
因为出了风头而遇到麻烦的,除了克里因之外,还有如rì中天的龙吟诗人,麦西米伦在斗龙会那天的表现,无论是那首《龙神激斗》,还是在斗龙比赛中所表现出来的勇气和强悍,都让他成了公众追逐的目标,龙吟诗人最初几次上街时被成群的少女像恶狼抓小鸡一样的追逐而落荒而逃,在有了这样的经历以后,他选择了足不出户,但凡需要出门都一定要乔装打扮一番,直到连自己都认不出自己才肯跨出大门。
另外让迪斯科特人们津津乐道的,就是那天品尝的龙肉,慷慨的市长大人把自己的战利品送给了所有那天观看了他比赛的观众们,除此之外,10头荆棘龙中的6头也被当场烧烤,免费派送给了老百姓,再加上先前捕获的数百头卷尾龙,令市民们以及那天来到迪斯科特的人们大饱了一把口福。
而这个以龙肉为主题的宴会,则是另一件让龙吟诗人颇为郁闷的事情,本来打算去大街上骗吃骗喝的麦西米伦,不但没有尝到一块卷尾龙的肉,反而差点被狂热的歌迷们给生吞活剥了,要不是好心的伊莉安,他恐怕要饿上整整一天。
那一天,迪斯科特的狂欢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以至于直到巨龙周的第五天,人们才重新打起jīng神投入工作。
最后伊莉安如愿以偿的得到了她最想要的龙角——荆棘龙的银sè长角,不过这却是在斗龙会结束了将近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了,本来因为当天毫无收获而始终郁郁寡欢的伊莉安,现在脸上终于又出现了甜美的笑容,不过炼金师小姐用这根龙角所做的魔法试验,却让把龙角送给她的麦西米伦后悔不已。
临近飓风周的尾声,星之大陆的温暖地带已经进入了金秋时节,迪斯科特到处盛开的桃花已经凋谢,取代那些粉红sè花朵的是一片片鲜艳的红叶,作为一座两国共有的城市,迪斯科特拥有一种奇特的树种——枫桃树,这种由jīng灵神怪一族著名的女xìng炼金师埃鲁妮培育出的美丽树种,遍布迪斯科特的大街小巷,数百年来始终在这一时节为人们呈现出一番奇妙的景sè,一棵棵仍留有些许桃花的树枝上,原本翠绿sè的枫叶以人眼可以看到的速度逐渐变成艳红sè,满地粉红sè的桃花瓣与枝头的红叶相映成趣,这和谐而奇异的美景,令这个季节身处迪斯科特的人们赞不绝口。
这一天,在市长的宅邸里,麦西米伦将哈里芬刚刚给自己的荆棘龙角转手送给了最近少言寡语的伊莉安,美丽的炼金师小姐在拿到了这份秋天的礼物之后,兴奋的吻了龙吟诗人的脸颊一下,然后飞奔进了实验室。这令在旁边目睹一切的哈里芬郁闷到了极点,向来都是他捡别人的便宜占,这次却让麦西米伦得了好处。如果他事先知道这根龙角能换得绝sè美女的一记香吻,死也不会把它送给麦西米伦的。本来想从自己那魔法师小兄弟手上再抢一根送给伊莉安的哈里芬,随即在听到实验室传出的爆炸声以及经历了整栋房子的地动山摇之后,还是咬着牙放弃了这个想法。看到麦西米伦这个间接导致地震的犯人被宅邸里那些拿着或菜刀或斧子的人们追杀的场面,哈里芬思索着如果自己再主动送过来一根的话,会不会变成下一个被追杀的对象。
此时此刻,在二楼的一间书房里,克里因正打量着面前这位看起来绝对不会超过15岁的小小魔法师。15岁,作为一名魔法学徒都显得年轻了些,而眼前这个少年,穿着的则是大魔法师的袍子,不过令克里因在意的并不是这个,而是少年来访的意图。
就在刚才,这个叫做伊凡特的少年法师和佣兵哈里芬的拜访令克里因摸不着头脑,本打算睡个回笼觉的他,对于这两位奇怪的访客,起先是感到有些唐突,在知道了他们的身份之后,便来了些兴致。
“这么说,两位是代表迪斯科特盗贼公会来找我的?”前两天克里因等人听说了迪斯科特本来并不景气的盗贼公会被外人接管这件事后,就产生了兴趣,不过没想到的是,这公会新的主人这么快就上门来找自己了。
“正是,亲王殿下,开门见山地说吧,我今天来拜访您,是想得到您的一个认可。”
“认可?”
“正是,盗贼公会想与zhèng fǔ建立一种合作关系,当然,这种关系并不需要什么声明,只是一种默契。”
“默契?是希望zhèng fǔ对于你们的行动不干预吗?以前的盗贼公会和zhèng fǔ之间不已然就是这样的关系了吗?”
“那样只是互不侵扰,我们想要的,是一种互助互利的关系,zhèng fǔ在某些方面给予我们便利,作为回报,zhèng fǔ能够享有我们盗贼公会的情报以及公会的各种服务。”
“挺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啊,以前这样的情况也是很普遍的嘛。”
“呵呵,这也只是官话而已,其实,我们只是希望盗贼公会不会受到打压。”
“打压?”
“嗯,现在整个星之大陆的盗贼公会已经或者说将要结为一体,这将会是一股新的力量,不同于其他对国家拥有武力威胁的公会,盗贼公会和国家机关没有任何联系,无论在道义上还是利益上,我们都不受任何的局限,这可能会令某些人产生担忧,继而对我们进行打压。我们的态度是低调的,所以我们希望国家zhèng fǔ能够认可我们,了解我们的价值和信用度。”
“统一盗贼公会?这可是几千年来都没听说过的事情。”
“那是因为以前没有出现过一个强大到可以整合所有地区公会的盗贼组织。”
“那么说现在有了?本来我还以为是哪个新来的厉害盗贼夺了这里的权,想不到情况是这样,那么,究竟是哪里的盗贼组织有这么大的力量?”
“您应该很熟悉的,是瓦伦其亚盗贼团。”
“呵,当然,瓦伦其亚与其说是一个组织,不如说是一个国家更合适一些,如果是某一个国家想要控制整个大陆的盗贼公会,那会让人感到担忧也是正常的了。”
“正是,瓦伦其亚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一股势力,毕竟我们的国土并不是合法的,其实我们并没有什么野心,只是想把本来属于盗贼的工作做得更好而已,说白了吧,就是为了利益金钱。”
“我想,在迪斯科特范围内,这没有什么问题,毕竟盗贼公会所作的事情和以前相比并没有什么变化。至于是否想打压你们,恐怕那只是国王们才去想的事情了。对了,你说整合盗贼公会,那么现在已经整合到什么程度了?”
“嗯……现在德莱根、福里德姆以及奥兰多的盗贼公会已经在我们的控制之下了,除了福里德姆,另外两国和我们的关系已经很融洽了,迪斯科特作为一座特别城市,将是我们整合格兰斯各个地区公会的契机。”
“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先前我都没听说过有关的消息。”
“近两个月而已,上次斗龙会我们是路过,逗留了几rì,合并奥兰多的公会就是这一个来月的事。”
“速度还真是快啊!我有个好朋友也是瓦伦其亚的首领之一,不知道他这次有没有来呢?”
“您的那位好朋友并没有来,因为他现在已经是瓦伦其亚的盗贼王了,所以不方便到处跑,我们这次来拜访,也是他特意嘱咐的。”
“什么!哈维他,现在已经是盗贼王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我一点消息都没得到?”
“因为我们处事低调,并且有关盗贼团的信息,在福里德姆并不容易流通。”
“为什么哈维他会突然成为盗贼王?”
“这中间发生了很多事情,您如果有兴趣的话,我可以慢慢讲给您。”
“当然,我非常想听,佩迪,你去把凯文、斯维和马莲都叫来,再让管家去准备午餐,还有,把哈里芬也请过来。”
一直默默站在旁边的佩迪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那个……如果哈里芬是在厨房的话,还是不要叫他了,那会很困难的。”伊凡特在佩迪走出房间以前补了这句话。
现在,克里因、麦西米伦、凯文、伊莉安、佩迪以及伊凡特和哈里芬全都坐在大厅的餐桌前,虽然离午饭还有相当一段时间,不过正好让众人有足够的时间闲聊,大家喝着迪斯科特产的57年香醇樱桃酒,细细地聆听着伊凡特和哈里芬讲述的故事。看着堆在一旁的空酒瓶,伊凡特理解了为什么哈里芬这家伙能丢下正啃了一半的卤鸡腿,跑到这里来讲故事,而这一大堆名贵的陈酿,被浪费进了这个单细胞的肚子里,令年幼的大/法师颇为这位亲王殿下感到心疼,毕竟陈年美酒不是仅仅有钱就能买到的。
诚如伊凡特所言,这其中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以至于所有人听后都不免动容,惊愕、愤怒、悲伤、喜悦表现在每一个人的脸上。虽然大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彼此之间的友谊却是坚定无比,而麦西米伦与齐缪尔更是有一种似乎是与生俱来的、难以辩明的兄弟之情。大家听着伊凡特的讲述,都是感同身受,分享着齐缪尔的喜怒哀乐,同时也为自己的这位知己好友没有来寻求自己的帮助而感到气恼。
从父兄遇害、负恨而逃,到茫茫沙漠中绝处逢生,从遇到烈焰之星、寻得帮助,到大仇得报、登基为王,两位讲故事的人也是很动感情,沙漠飞鹰的这段经历,丝毫不比吟游诗人代代传唱的王者传说逊sè。在麦西米伦的脑海中,一个新的动人故事已经慢慢的显现出一个轮廓,不过,传说仍在继续,龙吟诗人想不到的是,自己,以及此刻身旁的人们,都在这流传了数千年的传说中谱写了一页页的壮丽诗篇。
“这么说,现在的瓦伦其亚是依附于法鲁斯缔亚了?”在哈里芬对那场热砂战争绘声绘sè的讲述告一段落时,凯文向伊凡特询问到。
“也不能这么说,虽然法鲁斯缔亚的人类军团已经加入了瓦伦其亚,不过现在所有的人类都已经脱离了魔族,而且法鲁斯缔亚已经不再接纳流亡到那里的人类,除了个别的沉迷于研究的魔法师,魔土上基本可以说已经没有一个人类存在了。瓦伦其亚作为魔族和人类之间缓冲带的作用并没有变,魔王布鲁法斯已经应允,魔族的军队不会通过rì光沙漠这条通道来进攻人类。”
“那么魔族有什么打算吗?就这样帮助了哈维,非但没有得到丝毫的好处,反而损失了全部的人类兵团。”
“嗯……这我也不清楚,大概是碧卡丽丝小姐从中周旋的成果吧,虽然魔族的强大远超出各位的想象,不过魔王布鲁法斯目前似乎并没有侵略人类的野心,他好像另有所忧。”
“对了,哈维为什么会有统一大陆盗贼公会的想法呢?总得有一些直接的原因吧?”麦西米伦问道。
“嗯,其实是军队和人口供养的问题,作为一支盗贼团,瓦伦其亚的规模虽然很大,但是始终都没有相对稳定的经济来源,所以王上想借由统一盗贼公会,在情报交易以及商业上获得可观的稳定收入。毕竟现在的瓦伦其亚要养活好几十万人。”
“好几十万人?”
“是啊,瓦伦其亚的盗贼,加上从法鲁斯缔亚来的人类、rì光沙漠的十几个城镇和德吉特的人口,还有整个大陆的盗贼公会,再加上rì光沙漠中的游牧民族,差不多是将近一百万人了吧。”伊凡特掰着手指头一一说道。
16.表演和表演
“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在王上登基之后,rì光沙漠的所有城镇从原来的依附变成彻底的归属,并且福里德姆在瓦伦其亚的各种手段逼迫下,将德吉特的治理权完全交了出来,还有沙漠里的游牧民族也已经被我们收服了,咳咳,哈里芬,我说得有点累了。”
“哈,又该我继续讲故事了。”
于是讲述收是如何服游牧民族的这个工作转给了哈里芬,光头佣兵撇开事情的前因后果不谈,只是唾沫横飞地描述着整个战争的过程,不过大家对事情的过程有了一个整体的了解。
齐缪尔在成为盗贼王以后,首先做的一件事就是争取到了德吉特的治理权,紧接着控制了德吉特的商会,然后瓦伦其亚盗贼团宣布不再接受通过rì光沙漠前往法鲁斯缔亚的保镖工作,大批找不到保镖的商人们只能就地抛出了手里的货物,而这些货物的绝大部分则落入了瓦伦其亚掌握的商会手中,盗贼团自己干起了行商的行当,从那时起,rì光沙漠中这条连接福里德姆和法鲁斯缔亚的商道就完完全全地被瓦伦其亚垄断了。没有了这条商道,以前的那些商人却还仍然维持着原先的贸易,不过交易的对象从魔族变成了德吉特商会,虽然是少赚了不少,但还是有利可图的,而且他们也不用冒险穿越沙漠了。
而盗贼团的敌人除了沙漠里的各种猛兽,就是那些靠打劫为生的游牧民族了,而这些游牧民族中以最为凶悍和胆大的穆族首当其冲,盗贼团与游牧民族之间的矛盾被彻底激化,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于是瓦伦其亚对这些沙漠民族发动了一场战争,将穆族彻底灭族,同时降服了其他部族,除了穆族的另外四个部族则归顺了瓦伦其亚,这些强悍的沙漠骑兵成了瓦伦其亚的又一支强大部队,同时也令盗贼团掌握了对付沙漠野兽的方法。就此,瓦伦其亚在军事上没有什么忧患了,不过突增的人口,令民生问题凸现出来,于是,在瓦伦其亚众人的谋划下,统一大陆盗贼公会和与福里德姆商会联盟争夺利益的计划出炉了。
这些事讲起来很简单,但是这其中的艰辛与周折又岂是三言两语就能叙说得完的?众人不禁对齐缪尔的魄力和手段佩服不已,而凯文对这位盗贼王也是刮目相看。
“比起某人来可是强了好几百倍呢!”
克里因甩给凯文一个白眼作为回敬。
“那哈维现在怎么样了呢?有没有什么难处,为什么瓦伦其亚会和福里德姆商会联盟有了冲突呢?”麦西米伦问道。
“还好吧,至少瓦伦其亚现在拥有较为强大的武力,至于和商会联盟发生冲突,这也是在所难免的。福里德姆本来还有收回德吉特的想法,在王上登基之后不久,原本对盗贼团惟命是从的德吉特官员全部被撤换,商会联盟本想借此机会重新控制沙漠港口,不过他们没料到王上的态度更强硬,偷鸡不成蚀把米,就此失去了德吉特港的全部贸易,让他们耿耿于怀。再加上rì光沙漠的商道被控制,以及盗贼公会在情报交易这面彻底的胜利,瓦伦其亚染指福里德姆的商务贸易,令福里德姆的财主老爷们怒不可遏,不过又没有足够的力量攻打瓦伦其亚,只能在经济上进行打压。好在如今瓦伦其亚已经拥有一座港口,再加上与海盗之间的默契,商会联盟也奈何不了我们。要知道,商会联盟虽然可以掌控大宗交易,但是对于零散的商人个体,他们是没什么约束力的。”
“嗯……如果我是联盟的话,也会想尽办法阻挠瓦伦其亚和其他国家之间的接触,但是这样并不容易,连自己国家的商人都控制不住,又怎么能干预他国的贸易呢,况且联盟在格兰斯本来就受到排斥,诉诸武力这更不可能,确实是没有什么好办法。”凯文揉着腮帮子说。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商会联盟自然是不能吃这个哑巴亏,所以他们最近很不安分。”
“哦?”
“具体情况还不太清除,他们这次做得很隐秘,所以我们能得到的消息十分有限。不过通过这些不完整的讯息,我们也猜出了一个大概。”
“是什么样的信息?”
“起先是他们很张扬地对德莱根示好,并且希望通过经济上的帮助来换取武力的支持,最直接的要求是消灭海盗,并且对瓦伦其亚起到威吓作用。”
“哼,结果可想而知。”克里因冷哼了一声说。
“嗯,殿下认为的没错,因为德莱根人的xìng格都和殿下差不多。看不惯这些自命清高的商人的德莱根人,自然不会买他们的帐。”看到麦西米伦一脸的迷惑,凯文出口解释道。
“确实是这样,不过我想他们这只是表面上的动作。”伊凡特继续说道。
“表面?那你们又查到什么没?”
“虽然凭借着盗贼公会的力量,我们的收获也是少的可怜,这就更证明福里德姆另有谋划。”
“嗯嗯,说说看。”
“首先是商会联盟与格兰斯南部的一些官员秘密接触,后来我们查到最近格兰斯南部的一些省郡突然多出了一些移民者,显而易见,这些移民者都是福里德姆人。”
凯文用手指按了按太阳穴,好像在思索什么,而其他人则是一脸什么也不明白的表情。
“然后就是联盟所属的几个商会出口了一大笔物资,主要是粮食和jīng炼铁,还有衣料。在格兰斯的德比、甲里以及文森特郡之间的主干道上,听那里的关卡哨兵说,这段时间从德比到文森特的行商非常多,而且都持有上级签发的通行证,发现货物中有大量jīng炼铁的他们虽然有所怀疑,但也不能有所阻挠,而那些行商的说法是,福斯特最近扩充军备,这些东西是运往那里的。”
“这不可能,运往福斯特的军用物资都是从莱布尼兹和沃尔郡出产的,而武器则是在莱布尼兹打造的成品运送到那里。”克里因十分肯定地说。
“千真万确,就算是物资紧缺的时候也是如此,几百年来都没有改变过。”凯文补充到。
“关于这点我也有所耳闻,从你们口中说出,就更加证实了我的猜测。”
“原来是这样!”凯文恍然大悟的击了一下掌,“想不到,格兰斯的上层竟然出现了叛国者!”
“什么!怎么回事,凯文你快说清楚。”
“这笔物资并不是运到福斯特的,我想,这些行商的目的地恐怕是加兰,或者是更深入温德雷斯的地方。”
“你是说,福里德姆是在帮助温德雷斯进行军备?”克里因吃惊地叫道。
“我想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了。”一边的佩迪紧皱着眉头说道,此刻他的大脑也开始飞转起来。
“这么说,福里德姆是要联合温德雷斯了,瓦伦其亚和温德雷斯确实有接壤,可是如果他们出兵的话,有很大的可能xìng遭遇到法鲁斯缔亚的军队吧,虽然温德雷斯和法鲁斯缔亚打了几千年的仗了,可是他们从来没踏进过魔族的土地不是吗?温德雷斯人应该明白,仅靠一个国家的力量是不足以和法鲁斯缔亚抗衡的。”麦西米伦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理论上讲是这样的,不过福里德姆的想法可能更大胆、更狂妄。”凯文说道。
“我想温德雷斯也不会应承直接出兵瓦伦其亚的,所以他们之间的联合有更大的图谋。”伊凡特接口道。
“会是什么呢?”不明所以的麦西米伦继续发问。
“当前温德雷斯正在准备和谁开战呢?”伊凡特不答反问。
“是魔族或者格兰斯吧?”
“你刚才也说过了,温德雷斯人不会傻到靠一己之力对抗魔族吧!”
“这么说他们侵略的对象是格兰斯喽?”
“显而易见的,一面是势均力敌的富饶国家,一面则是明显强于自己的全境火山岩的魔国,你会选择哪个呢?”凯文喝了一口酒说。
“看来福里德姆是准备豪赌一次了,他们寄希望于温德雷斯战胜,然后再要求他们出兵瓦伦其亚。”伊莉安抬起头,感叹了一下,就又低头去研究她的那根龙角了,分析国家局势不是一个女人该感兴趣的,她倒是更倾向于研究炼金术,虽然这也不应该是女人感兴趣的。
“这可是很严重的问题,福里德姆给温德雷斯提供帮助,而且我们格兰斯的上层又有叛徒……”克里因站起身,焦急地来回踱着步。
“殿下也不用太过担心,以格兰斯的强大,还未必会让温德雷斯占得便宜,而且兰斯但丁那里应该也已经得到这些消息了,我想你姐姐会有所jǐng惕的。”
听闻此言,克里因才重新坐回到坐位上,脸sè也舒缓了些。
“总之,各位还是放宽心,此事同样关系到瓦伦其亚的存亡,我们也会不遗余力的支持格兰斯,倘若福里德姆一旦表明与温德雷斯同盟的立场,我们瓦伦其亚立即就会对其宣战。那些自命清高而迂腐不堪的商人老爷们明明手中有众多杰出的谋略家而放之不用,这已经证明了他们的愚蠢,在赚取金钱方面也许他们是有些才华,可是若谈到政治军事,我看他们连小孩子都不如。到时候你们格兰斯可要好好争取这些有利的资源哦,据我所知,商会联盟跟算术师俱乐部可是有很大矛盾的。”伊凡特的这些话让众人安了心,同时也给大家提出了一个好建议。
“嗯,真是非常感谢你啊,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还是用餐吧,不谈这些烦人了事情了,与其现在瞎cāo心,不如等需要用心的时候再竭尽全力。”克里因宽慰的说道,唤来管家吩咐开饭。
午餐过后,伊凡特和哈里芬起身告辞,众人送到大门口,这让两个人受宠若惊,临走时,伊凡特约定一个月后再来拜访,还对众人说道:“王上还让我转告各位,不要因为他在落难时没有前来寻求各位的帮助而怪他。还有,他非常期待和各位并肩作战,格兰斯和温德雷斯之间的战争不是什么大危机,到时候可能还会有魔族参战,希望大家能够摒弃一切成见,彼此互相帮助。”
对于伊凡特留下的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大家实在是想不出个所以然,也就不再去理会了,不过大家都对再见到齐缪尔报以无限期待。
就着样,大家都专心于手头的工作,不再烦恼战争的事情,一个多月又过去了,星之大陆的又一个盛大节rì——收获祭到来了。
这一次在大家的消极反应下,克里因举办比武大赛的提议搁浅了,而龙吟诗人虽然又有新歌出炉,不过这一次他聪明地选择了把自己的作品无私地传授给了其他吟游诗人,而收获祭那天,麦西米伦则悠哉游哉地到处品尝美食,自己除了吃东西之外连嘴都不张了,虽然事后人们才知道那首美丽之极的赞美诗是出自龙吟诗人之手,不过再想找到龙吟诗人当一把狂热的歌迷已经寻不到人影了。
117年在迪斯科特的收获祭又是一个比以往盛大异常的庆典,短短的几个月,不但迪斯科特的治安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人们的生活也好了许多,虽然克里因在此中贡献微乎其微,但是“年轻有为,前途无量”这顶高帽子还是结结实实地扣在了他的脑袋上,没有人不相信,倘若rì后莱布尼兹亲王能够继承格兰斯国王的王位,那么这个大陆最富饶的国家将会变得更为强盛。
收获祭过后,伊凡特如期而至,统一盗贼公会的计划遇到一些阻碍,温德雷斯境内的盗贼公会没有落到瓦伦其亚的掌控之下,而格兰斯的公会虽然统一了,但是始终没有取得zhèng fǔ的认同,这让克里因失望非常,他非常希望格兰斯和自己这位至交好友所执掌的国家能够缔结一纸盟约,成为坚实的同盟,不过看来眼下是做不到了,克里因暗自发誓,等自己回到格兰斯以后一定要竭力促进两国的同盟。
虽然盗贼公会竭尽全力的探查福里德姆的动向,不过这段时间,无论是温德雷斯还是福里德姆都异常的安静,军备物资的偷运也没有再发生过,大家再仔细研究了半天之后不得要领,也就不再忧虑了。
此外,伊凡特还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西索迪亚.奥兰多的最高执政官——魔法之王费姆.奥兰多失踪了,他留下了一封书信,明示议会的23位大臣,自行决定或去或留,并建议扩充议会,通过民众选举的方式来选拔人手。23位议会大臣本就是魔法师,在执政官离开之后,绝大多数选择了继续自己被放置多年的魔法研究,离去之前,他们完完全全的贯彻了费姆的建议,将议会扩大到数百人,并且每个人成员都是通过民众表决选出的。
这给西索迪亚带来一场轩然大波,虽然身在迪斯科特的众人并不知晓魔法之王的出走,但是老议员的退出和这次mín zhǔ选举却已是传遍大陆的事情了。奥兰多的百姓起初不明所以,但后来发现这是一场公正无比的选举,民众的赞美声如cháo水一般。虽然奥兰多是大陆史上第一个共和国,虽然没人知道mín zhǔ共和应该是什么样子,不过现如今的奥兰多堪称再mín zhǔ不过了,奥兰多的人民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美好的憧憬,人人平等,人民生活幸福似乎是指rì可待了。
对于费姆.奥兰多的出走,几个人是猜测不一,但都没有说服力,最后也就不了了之,用麦西米伦的一句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那份执着与成功后的喜悦,别人也是很难了解的。魔法之王去寻找自己的追求,这没有什么不好的,既然老执政官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行踪,那又何必去寻觅他的足迹呢。
收获祭之后,人们虽然仍忙着自己的工作,不过农人们则比平常轻闲了不少,他们喜欢在这个季节做一些小生意,一是将自己一年辛苦所得的富余粮食卖个好价钱,也是为了消遣。城里的人多了起来,迪斯科特以往这个时候,犯罪活动都会有一定的反弹,所以克里因几个有官职的人都忙得不可开交。
唯一轻闲的麦西米伦则三天两头的受到亚伦翠丝的邀请,到侯爵夫人府上作客,时常是引吭高歌,入夜方归,而伊莉安每每总是放下手头的试验,与麦西米伦一同前往。吟游诗人与炼金师小姐之间时不时的亲密举动和小家子气的斗嘴,让大家以为两个人似乎正在恋爱之中,不过两位当事人对此倒是丝毫没有觉悟,“所谓当局者迷吧!”凯文总是在背后这么说。
就这样,迪斯科特在和平祥和的气氛中又度过了两个长周,进入萨基周之后,人们开始倍加忙碌,为新年的到来进行着准备。
十字星纪元117年,刚刚进入萨基周的迪斯科特城,新年庆典的准备活动正在如火如荼得进行中。由于今年的收成非常好,所以对于各种物资的分配成为一件令迪斯科特官员们颇为头痛的事情,所有人都忙得焦头烂额。而已往,每逢节rì都会出现的那个游手好闲,到处讨人嫌的家伙,这次却是出乎意料的安分守己起来了。
每当有人问起那个吃闲饭到处招摇的龙吟诗人时,伊莉安就总是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不厌其烦地讲述着自己的“功绩”。
现在的龙吟诗人,正在自己房间里玩命地啃书本、谱写歌曲,当初在奥陆斯学院那拥书而眠的一幕又再次上演。麦西米伦现在苦攻歌剧,以便能在新年期间确保自己谱写的歌剧能够如期上演,这多少让忙碌不堪的人们在这段时间不会因为四处游走的龙吟诗人影响了自己的工作情绪。恐怕这也是伊莉安逼迫麦西米伦谱写一篇歌剧的主要目的,至少她本人就对麦西米伦能否创作出一部歌剧不报任何希望,因为这毕竟是强人所难的事情。
20多天前的一个悠闲午后,爱尔培拉侯爵夫人的后花园中传出阵阵悠扬的歌声……
龙吟诗人一曲告终,庭院里响起一阵掌声,不同于大街上那些少女听众的尖叫,这里的所有人,包括侍女在内,都是很有涵养的,所以这掌声虽然诚挚,听起来却有气无力。
“拉拉,为什么你的歌全都是长诗和歌谣,而没有高雅一些的咏叹和短调呢?”赞赏之余,侯爵夫人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对于听到“拉拉”这个亲昵称呼时的反应,除了麦西米伦本人以及侯爵夫人身旁的那位迪斯科特乐匠公会理事长两个人会觉得尴尬之外,其他所有人,包括伊莉安在内,都已经习惯了这个叫法了。至于这位理事长为什么会觉得尴尬嘛……侯爵夫人的那几位侍女是最好的回答者,从她们看着那位一脸不自在的理事长的暧mei表情以及掩嘴偷笑的动作,就可以大致猜出一二了。凑在一起的新欢旧爱,就成了人们的笑料。
“他?就他?就凭他?还能写出那些高雅的歌剧段落来?哈哈,侯爵夫人,您可是高看他了!”伊莉安用自己招牌式的尖利声音盖过了龙吟诗人那一声微不足道的冷哼。
“哼!”麦西米伦的第二声冷哼明显高了几个声调,“吟游诗人的歌是唱给百姓大众的,像那种取悦于贵族的歌剧,对于我来说只不过是小儿科……”
“麦西米伦先生,你这话就不对了,阁下身为宫廷乐师的一员,说出这样的话,等于是亵du了你的职责,况且阁下也太小瞧歌剧这门艺术了。”伯爵夫人的“旧爱”立刻反驳道,“阁下自从成为宫廷乐师之后,就没有交付给乐匠公会一页曲谱,难道阁下就不觉得自己这半年来所领取的补助实在是受之有愧吗?”
“我根本就一毛钱都没拿到。”“新欢”怒目瞪视着坐在对面的伊莉安小声嘀咕着。龙吟诗人这半年的补助就挂在这位炼金师小姐的脖子上。
“他呀,就只顾着编一些无从考证的故事去满大街拐骗无知的小女孩呢!”伊莉安不甘示弱地晃着脖子上的白金钻石项链说道。麦西米伦的那句嘀咕别人没听见,她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是啊,可惜那无知的小女孩还不领情呢!”麦西米伦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对面的炼金师,大声的反击道。
“麦西米伦先生,我觉得阁下有必要为乐匠公会做点什么,至少得对得起公会每月付给你的薪水,不是吗?要知道,乐匠公会可不是收养闲人的救济所。”受到冷落的“旧爱”再次拔出了“舌剑”。
“好,没问题!要多少,尽管说!那种东西,我随随便便就能写一大堆。”“新欢”立刻回敬道。
“那么我想要求阁下谱写一部歌剧,应该不是什么强人所难的事情吧。”
“哦,理事长先生,不瞒你说,这确实是有点强人所难,我们的斯维大人当初在奥陆斯的时候,可曾经因为几首儿歌就急得用头撞墙,还闹得要自杀呢!让他谱写一部歌剧,恐怕会害他患上jīng神分裂症呢!”炼金师小姐在一旁煽风点火道。
“谁说的!保证在新年之前给你们一部史无前例的宏伟歌剧!”
“当真?”炼金师小姐和理事长先生异口同声道。
“绝对!绝对……”麦西米伦涨的满脸通红,想收回刚说的话却说不出口。
“那好,倘若阁下不能兑现自己的承诺的话,我会考虑申请撤销阁下的宫廷乐师职务。”“旧爱”立刻落井下石。
“要是到时候你交不出作品来,就得对全城人宣布,你是喜欢男人的变态!”炼金师小姐的恶毒令“旧爱”先生听得直吐舌头,在场的众位侍女也掩着嘴捂着肚子做痛苦状。
“相信拉拉不会让我失望的。”一直观战的爱尔培拉侯爵夫人突然开口说道,同时以没人注意到的动作向身旁的麦西米伦轻轻呵了一口气。
“这……绝对没问题。”不知是那一阵芳香还是那甜美的声音,迷惑了麦西米伦,他坚决地说。
“那么,就这么定了,我就作为公证人好了,拉拉,等歌剧写好了之后可要第一个给我看,我可很期待做你的女主角哦。”侯爵夫人又道。
虽然目的不同,但是炼金师小姐和理事长的联手攻击把麦西米伦推入了一个陷阱,不过两位胜利者并没有显出得意的神情,在场的众人似乎是闻到了一股酸味。
就这样,说不清是单纯还是白痴的龙吟诗人开始了闭门苦读。
就在萨基周的最后一天,随着一声狼嚎般的叫喊,麦西米伦的剧本宣告完成了。当龙吟诗人打开房门准备大吃大喝一顿时,发现美丽的炼金师小姐嘟着小嘴站在门口,摊开一只手。
“干什么?”
“剧本,我要看。”
“不给。”
“给我!”
“不给!”
“给我!”
“不给……啊,要撕坏了,你干吗啊!”
“你这个sè狼,是不是还记着爱尔培拉夫人说要第一个给她看的话!”伊莉安涨红着脸喊道,生怕整座房子里有人没听见。
“你……该不会是吃醋吧?”
“啪”,伊莉安把刚抢到手一眼还没看的剧本扔了回去,叉着腰气哄哄的走了。
“唉,何必呢。”麦西米伦挠了挠头,随手将剧本扔回房里,大摇大摆地走向厨房。
……
喧闹中的平静就这样不告而别了,以往那个到处惹人嫌的家伙又再次出现大街上,而且这次还是变本加厉,不知道麦西米伦从哪里学来一大堆儒雅的讽刺,弄得大家反击都无从下口,实在是有苦难言。
出人意料的是,龙吟诗人这部仓促而就的歌剧,竟然令侯爵夫人颇为满意,自告奋勇的担任了女主角,接下了这高难度的演唱,并且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为剧中的所有角sè找到了合适的扮演者。本来对于龙吟诗人的傲慢大为光火的演员们,竟然在看过剧本之后欣然接受了出演的邀请。就连一心想要鸡蛋里边挑骨头的“旧爱”先生,拿着剧本也是一句讽刺的话也说不出来,还强行挤掉了一个主要角sè,亲自披挂上阵。原因无它,这个角sè是剧中女主角众多的追求者之一,而且是戏份最多的一个。此外,“旧爱”先生还对剧本做了一些修改,删除了其中一个人物,不过这个角sè的扮演者,由侯爵夫人点名指定的麦西米伦,对此倒是没有什么不满。“落得个轻闲也不错。”麦西米伦对这位理事长先生的小把戏一笑置之。
新歌剧的彩排紧锣密鼓的进行着,侯爵夫人所找的演员,果然都是名副其实的表演艺术家,仅仅用了4天时间,这部名为《剧院外的名演员》的歌剧就宣告准备完毕。并定于rì新周的第5天公演。
当晚的彩排式预演很成功,不过在龙吟诗人听过迪斯科特那些上流人士在观后发表的评论和赞美之后,本应该自鸣得意的他却闷闷不乐,一回家就把自己关在房里,任谁叫门也不理睬。然后在第二天一大早就不知所踪,直到半夜才回来,连续3天都是如此。但这也让最后忙碌的人们乐得一个安宁。
紧张的忙碌之后,人们终于迎来了这一年一度的悠长节假rì。迪斯科特算是一座大型城市,所以新年庆祝也是格外的盛大,自小生活在宁静小镇的麦西米伦这次是第二次见识大城市的新年。第一次是在奥陆斯,奥陆斯的人口本就不多,给麦西米伦的感觉只是新奇,还有那留给他深刻印象的,奥陆斯的平等理念,那平民和贵族学生们一起欢庆节rì的情景,令麦西米伦感慨万千。而这次在迪斯科特的新年,给他的感觉除了疯狂和奢侈之外,还有令人压抑的等级差别。
虽说是整个城市在进行庆祝,可是贵族和平民的街区却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分割线,两种不同阶级的人很少会进入到对方的氛围中。平民的庆祝朴实、热烈,各种民俗乐器,民间舞蹈,以及廉价的烧酒和丰盛的烤肉。虽然不是那么jīng致美味,但是人群中洋溢着满足感,和对明神眷顾的感恩。而贵族的庆祝虽然显得优雅的多,但却透露出一种陈旧,舞会、歌剧,以及各种赞美诗,人们总是沉醉于那吟诵了千百年的诗篇。
“恐怕只有我这种从平民一夜之间跻身于上流社会的人才有这种伤感吧!”麦西米伦自嘲道,相比这下,他还是比较喜欢平民的那种zì yóu和热情。
偶尔也会有诸如法拉特和兰因治这样融入到平民之中的贵族,不过逗留的时间并不长,两位大人还没喝上几杯麦酒,就被拉回了豪宅的舞会之中。
最为可笑的就是那些富甲一方的大商人,在这样的节rì里,能够举办舞会的都是一些历史悠久的名门贵族,想来这样的贵族很少会邀请那些他们眼中的暴发户。受到冷落的商人们又万万不会和那些平头百姓混在一起,于是就自己办起宴会,可惜,能够请来的也只有那些和他们一样的暴发户,这也算是一种同命相连吧!
在这奢华而陈腐的舞会中,麦西米伦显得十分孤单,在厌烦了那千篇一律的赞美诗后,他选择了开溜,相比这里掩盖不住的鄙夷眼神,自己在舞池中的僵硬动作,他更想到老百姓的街区里去,喝两口便宜的果汁,唱几首歌谣,和小孩子们跳欢快的舞蹈。
于是麦西米伦从一扇侧门溜出了这座自己叫不出名字的老伯爵的府邸,全然不顾把众多邀舞者撇在身后,四处寻找自己的伊莉安;尽管在他临去时的一瞥正对上爱尔培拉侯爵夫人那幽幽的目光,但这也丝毫没有让他离去的脚步减缓分毫。
走在大街上,麦西米伦左顾右盼,时不时接过热情的人们递过来的麦酒和烤肉,或者从路边的老人手中借过小提琴来拉上两首欢快的曲子,并引吭高歌,然后对每一个用炽热目光望着自己的男女老少报以甜美的微笑。偶尔会有热情的少女不由分说地把他拉过来跳上一曲,虽然只是胡乱的蹦跳,可是年青的吟游诗人丝毫没有一点做作和尴尬。就像自己以前的生活一样,不同的是以往是跟在巴德身后,现今是自己在唱主角,麦西米伦觉得老巴德原先所扮演的角sè,对于自己来说,是最适合不过的了。
唱自己喜欢唱的歌,唱给喜欢欣赏它们的人,唱给更多的人听,让爱听的人也学会唱这歌,这大概就是令吟游诗人最满足的事情了吧!
就这样,rì新周第一天的下午,麦西米伦就是在迪斯科特的大街小巷中度过的,这令他十分愉快,就连晚上回到家中,面对伊莉安的*时,龙吟诗人仍然保持着微笑。对于伊莉安的不依不饶,只是许下了改rì会陪她游玩一整天的承诺。
“不是作陪,是当一天我的奴仆!”炼金师小姐最后纠正道,麦西米伦下意识地微笑点头后表情突然僵硬,伊莉安在欣赏完那张苦脸后,满意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rì新周的第5天,当算术师俱乐部公布新一年的首周是独角兽周之后,原本还在城中欢庆的农人们,陆续返回了自己城外的农田,开始为新一年的播种做准备。少了那些最为豪迈奔放的乡下小伙儿和姑娘,迪斯科特街上的庆典稍稍冷清了一些,不过热烈的表演仍在继续。尤其是今晚大剧院将要上演的《剧院外的名演员》,更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有一些生活还算富足的老百姓,也出了一把血,花掉上百金币来买一张门票。
这天下午,在市长大人的府邸中刚刚下了一场局部小雪,后花园中蒙上了一层寸许厚的积雪,午后的阳光照shè在花园里,反shè着令人目眩的光。几位年轻人围坐在一张桌子前,享受着这奇特的美景,以及悠闲的下午茶时光,当然还少不了一个甜美的午睡。
“《剧院外的名演员》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呢?”刚刚睡醒的克里因端着一杯特别调制的红茶,细细品味着里边白兰地的味道。
“大概是说一位热爱艺术、很有才华的贵族千金,想要成为演员,却遭到家人的万般阻挠,离家出走来到异国,隐姓埋名做了一名歌剧演员。”凯文一手端着茶杯,一手举着剧本,回应着年青亲王的问题。
“就这么简单?”
“我还没看完呢!”凯文一边说着一边飞快地翻阅着剧本。
“虽然如愿成了一名演员,可是却不受剧团的重视,才华被埋没,”伊莉安接着凯文说道,“不过她出sè的表演天分在生活中展现的淋漓尽致,成功扮演了落魄却又高贵的千金小姐、才华横溢的诗人、胆大心细的女商人、尽忠职守而且英俊潇洒的zhèng fǔ公务员,以及勤劳朴素天生丽质的女纺织工,引来了无数的爱慕和追求。此外这位贵族千金不但有出sè的表演天分,还偷偷练就了一身超绝武技,成功的扮演了一个蒙面侠盗,在数次逃脱追捕的过程中,与捉拿她的执法官产生了一段恋情。”
“恩!很有意思的样子哦!斯维,你还真是有一套呢!”克里因高声说着,并使劲拍了拍旁边发出轻微鼾声的麦西米伦。龙吟诗人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又昏昏睡去。
“结局呢?”看到麦西米伦还在睡觉,克里因转过头来接着问道。
“后来,女主角的盗贼身份被发现,被捕入狱,并送上了审判席,这里是全局的**了,”已经看完剧本的凯文悠悠地说道,“法*众多控诉人垂涎于女演员的美貌和埋藏的巨额财富,争先恐后地抢夺处决权利,丑态百出,连道貌岸然的法官和陪审团也加入其中。就在他们大打出手,争的头破血流的时候,已经喜欢上女演员的那位执法官悄悄地带走了她,两个人一起远走高飞,重新认识了生活的他们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斯维,这个结局有点土啊。”
再一次被吵醒的麦西米伦只是支吾了两句。
“今天晚上一定要去看首演!”克里因举起右手高声宣布道。
“殿下,这是一周前就已经定好的了,不用你再重复了。”
17.自然使者
当龙吟诗人再次被叫醒,已经几个小时以后了,迷迷糊糊的麦西米伦还没来及换衣服就被伊莉安拉上了马车,前往大剧院,参加他作品的首演了。
大歌剧院门前热闹非凡,无数的马车停在门口,那些高贵的或者是自认为高贵的上流人士坐在车中等待着进场,而他们的仆人们则跑来跑去的不知忙些什么。也有一些穿着体面衣服但一看就知道是平民的人等在这里。没有马车可坐,只能站在这里的他们,时不时有人和那些跑来跑去的仆人中几个比较有人缘的亲热地打着招呼。而那些被问候的仆人,尽管很忙碌,但也会一一回应每个人,其中就有克里因的管家,以及法拉特和兰因治两位先生的老管家。
随着剧院顶楼上的钟声响起,大门敞开了,那些等在门口的人们很有秩序的走了进去,显然这些人虽然是普通百姓,但也不是第一次来看歌剧。然后那些马车中陆续有人下来,在他们仆人的簇拥下,不紧不慢地走进剧院。
来这里观赏首演的贵族大多是受到了亚伦翠丝.爱尔培拉侯爵夫人的邀请,也有很多人未在邀请之列,他们当中有的人是不太得志的小官吏,为了借此机会在那些达官贵人面前崭露一下头脚,也有的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地位,比如那些大富商,虽然他们对这个一夜成名的龙吟诗人嗤之以鼻,但是为了一睹侯爵夫人的风采,还是如期而至,并且逢到熟识的人就会说,“要不是看在侯爵夫人的面子上,我才不会来看这种小丑谱写的东西。”身为暴发户的他们,对于突然崛起的龙吟诗人,表现出溢于言表的鄙夷。
刚刚找到坐位,还没有坐稳的麦西米伦,就被侯爵夫人的侍女叫走了,身后跟着的是面带愠sè的伊莉安。
“哦,拉拉!你为什么闷闷不乐?”当麦西米伦一脚踏进女主演的化妆间,正在做最后补妆的亚伦翠丝转头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我这条尾巴又大又硬。”麦西米伦看也不看一眼身后满脸怒容的伊莉安,就连后腰上被狠狠拧了一把也没有反应。
“是不是因为理事长先生删掉了那个本应该属于你的角sè?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他这次做得实在有些过分,待会我就帮你向他兴师问罪。”亚伦翠丝优雅地说道。
“那就不必了,我这样倒是乐得轻松,还要谢谢他呢!”
“哦,拉拉,我想我需要确信你这不是在发脾气。”侯爵夫人左一个拉拉,右一个拉拉,听得麦西米伦浑身直打哆嗦。
“当然不是生气,坐在观众席上聆听别人的评论,是我比较喜欢的方式。”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把这部戏演好的,我要让你成为闻名奥兰多的作家。”
“恩”
“谢幕的时候你可一定要站在我的身边哦!”
“……我尽量吧,我还有点事要办,侯爵夫人,祝你演出顺利,待会见。”说罢麦西米伦退出了化妆间,深深吸了一口气,里边的香气几乎令他窒息。
“喂!你能有什么事要办,是不是又要和哪个贵妇人去幽会!有个侯爵夫人都绑不住你那颗sè心啊!”伊莉安见机大加讽刺一番。
麦西米伦哼都不哼一声,拉着炼金师小姐往他们的坐位走去。
“说你呐,去幽会拉着我干吗!”
“行啦行啦,只会挖苦人,我看有你一个就够把我捆的严严实实的了。”
唠唠叨叨不停的伊莉安突然闭上了嘴巴,原本涨得通红的小脸又蒙上了一层绯红。
“斯维,看来你的作品真的很受欢迎!”伊莉安尽量提高自己的声音,以便能够让麦西米伦在这震耳yù聋的掌声中听到她的话。他们并没有回到原来的坐位上,而是站在剧场的一角。麦西米伦不想应付克里因的大呼小叫,不过更主要的原因是不想应付周围那些达官贵人,这会令他觉得筋疲力尽。对此炼金师小姐也是深有同感,不过那些喜欢凑热闹的贵妇人和千金小姐,才是令她感到烦人的。
“他们大概是在为女主角叫好吧!”吟游诗人不以为然地说。
“不会啊,至少我觉得你这剧本就写得不错,我也看过一些歌剧,能够有这么复杂曲折情节的,实在是不多。”
“谢谢。”
这部《剧院外的名演员》确实大受人们的欢迎,剧作者本人的功劳自然功不可没,再加上爱尔培拉侯爵夫人那动情的表演,造成轰动影响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令麦西米伦在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又大红大紫的一番。此外,“旧爱”先生的表演也是可圈可点,他那极为投入的表演,加上他所扮演角sè的凄惨遭遇,再结合他在现实生活中的情况,令他夺得了不少富家小姐的好感,被抛弃的“旧爱”先生也算是有得有失了。
要说爱尔培拉侯爵夫人的表演,自然在众人的心中早就有了一个标准,不过这通常只限于她绝妙的歌喉。可是这次一人分饰多角的高难度表演,令人们对这位歌剧名演员有了新的认识。尤其是在她扮演英俊的公务员的几幕剧中,更是出现了有疯狂的女xìng当场昏迷的情况,那极具磁xìng和清纯的假声,令麦西米伦也产生了遇到对手的危机感。
不过在龙吟诗人看来,侯爵夫人所扮演的侠盗,却是最为成功的表演,那样的表演不仅仅是投入这么简单,根本就是有过亲身经历一般的表现。这令麦西米伦隐隐感觉到了些什么,不过对于这异想天开的想法,他只是一笑置之,并没有说给身旁的伊莉安。
更令麦西米伦在意的,是那些被强行灌入他耳中的评论。
“终于到**了啊,斯维,我看剧本的时候觉得你这段戏写得过于冲动,以至于表达的基调有些朦胧了,咦?你干什么去啊!”
“差不多了,我不想再看了。”龙吟诗人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剧场。
不明所以的伊莉安踌躇了一会,也跟着走了出去,走出大门,炼金师小姐一眼看到坐在台阶上,闷闷不乐的龙吟诗人,不知道麦西米伦为什么发脾气,她用冰凉的小手在脸上抚了抚,缓步走到他旁边,坐了下来。
“你怎么了?”她诺诺地看着麦西米伦问道。初chūn夜晚的清凉空气吹过她的脸庞,令她感到无比的舒适。当她看到俊美的诗人那柔美的长发随风飘逸,在路灯下闪耀着点点金光的时候,眼睛也变得迷离起来。
“没什么,只是里边有点闷,我想透透气。”麦西米伦扭头看着身旁的丽人,眨了眨眼睛,挤出一个微笑。
“是不是因为没有参加表演让你不高兴?”
麦西米伦慢慢地摇了摇头,并用清澈的眼神告诉她,自己没有说谎。
“那是为什么?难道那些观众之中有人说了中伤你的话?可是我没有听到啊!”
“马莲,你也是富人家的孩子吧?”
“这个……我父亲魔法师,不是很得志的那种,不过生活还算富裕,我从小就被修.马尔克老师收为弟子,虽然老师严厉了一点,不过他还是很关心我。”
“是啊,我们是不一样的人啊!”
“你在说什么呀!你也是名人啊。”
“是,我算是有名,不过那些孤芳自赏的贵族老爷的赞扬,我一点也不在意。”
“……”
“抚养我长大,教我唱歌的,是一名普普通通,毫不出众的吟游诗人,恩……应该说所有的吟游诗人都是一样的,我们游历世界各地,随意的唱歌,围在身边的听众不断的增加,这会令我们兴奋不已。作为一名吟游诗人,我们人生的目标就是让更多的听到我们的歌声,并且希望他们也能学会,再唱给别人。吟游诗人从不在意自己是否因为创作了一首歌曲而出名,让所有的人都能够听到自己的歌,这才是让我们感到快乐的事。”
“我想我明白,吟游诗人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博爱主义者。”
“随便你怎么看,只是那些贵族的话让我反感。说什么这样高雅的音乐那些贱民不配聆听,说什么我当一个剧作家要比做吟游诗人有前途的多,何必在那些贱民面前哗众取宠。这是对我作为一名吟游诗人的尊严的践踏,是对吟游诗人的侮辱。”麦西米伦说着,抬起深埋在胸前的头,眺望远方。
“恩……”伊莉安静静地审视着身边的俊美男子,jīng致的迷你镜片和一双闪烁不定的眼眸中倒映着那美丽而幽然的面庞。
“斯维,我得承认,你是天才,”伊莉安说着伸出右手,挽住麦西米伦的胳膊,“天才都是有些悲天悯人。”她把头靠在龙吟诗人柔软的肩膀上摩挲着,然后抬起头,在他的嘴边轻轻地亲吻了一下。
“喂……”麦西米伦那幽然的神情立刻荡然无存,“你该不会是认为自己不是爱尔培拉夫人的对手,所以要改变对策,sè诱我吧?”
“喀喇”,麦西米伦的手肘传出一声脆响,身后剧院中,爱尔培拉侯爵夫人那高亢的歌声传了出来,周围的一切都静悄悄的,只有那尖利的咏叹调在回荡着。
当观众们心满意足地走出大歌剧院的时候,还在兴致勃勃的议论着那美妙的歌声,没有人注意到石阶旁边的一座雕像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痕,昏黄的灯光下,裂缝边沿还显露出一小滩还未干透的血迹。
……
第二天早上,众人坐在餐桌前,享用着丰盛的早餐,对于头缠绷带的麦西米伦,除了克里因关问了几句之外,就没有人再深究了。至于肇事者,自然是只字不提,静静地吃着早餐。这对欢喜冤家史无前例的半天都没斗过一句嘴。面对麦西米伦的眼窝深陷、jīng神萎靡和伊莉安的容光焕发、神采奕奕,大家自然是心照不宣,不过因为没人站出来发难,这顿早餐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噢,马莲!”佩迪终于有了调节一下气氛的打算,“我觉得你今天有很大的变化。”
“哦?是什么样的变化?”还没怎么样,伊莉安的脸颊就布上一层红晕。
“恩……怎么说呢?嘿嘿,就是那种从女孩到女人的变化,啊哈哈哈哈哈……”
“啪嗒”麦西米伦的勺子从他那只因为无力而颤抖的手上滑落下来。
早已忍耐不住的克里因立刻用招牌式的拍桌大笑予以回应,餐厅里立刻爆发出一连串笑声。
“斯维,说真的,你也真是不济啊!”配合克里因的煽风点火,麦西米伦刚喝了一半的牛nǎi喷了出来。
“不是他”“不是我”
“哈,不用掩饰了,你们那么大声音,我们昨晚可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不可能,我把窗户和门都关得严严实实的!”“马莲,别……”
“啊哈!”
“斯维哟,你以后可得老实一点喽,别再跟以前一样到处拈花惹草了哦!”凯文也跟着附和了一句。
“我……唉!”
……
午后的时光总是让人自然而然的慵懒起来,对于贵族来说,这是安静地坐下来参加一个音乐沙龙的好时段,对于克里因这样的人来说,这同样是一个午睡的好时候,而对于新年里迪斯科特的老百姓来说,现在一手举着麦酒,一手拿着各sè的食物,观看那些露天表演,才是令他们最最兴奋的事情。
麦西米伦和伊莉安走出一家珠宝店,这家珠宝店是他们两个人走了十几条街才找到的唯一一家在营业的商店。两个人手上各拿了一枚钻戒,不过小的可怜,倒不是为了省钱,主要是怕人看到,尽管如此,两个人犹豫了半天,还是把戒指揣进了兜里。现在戴上这枚戒指,还为时太早了,这也是两个人的共识。
“喂!我的仆人……你准备带我到哪里去玩啊?”伊莉安的口气比起往rì,明显缓和了很多,那久违的甜美而温柔的声音,令麦西米伦有了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恩,我带你去看一场表演吧,保证比你昨晚看到的要更棒!”
“恩……昨晚的表演……你指的是那个……”伊莉安突然涨红着脸说道。
“……我指的是歌剧啦,你怎么……没想到你这么好sè。”
“讨厌!我开玩笑啦,白痴!”一个娇小的拳头砸在麦西米伦的头上。
“啊~~~~”
“喂,你不要紧吧?”
“好痛啊,伤口又要裂开了,呜……”
“呐,昨天晚上我不是故意的,谁叫你说那种话!喂,你别吓我啊!”
“嘿嘿……哎哟!”麦西米伦的坏笑招来的是又一拳重击。
……
大街上的一座座临时舞台上,各种各样的表演正在上演,也有一些舞台上站着不少本来观看表演的平民,在一些吟游诗人的伴奏下,他们跳着欢快的舞蹈,丝毫意识不到手中的麦酒已经撒到自己和别人的身上。舞台下的人们在喝彩之余,不停的举杯互敬,交换着手中的烤肉、甜饼和水果。
麦西米伦和伊莉安双双走在这条街道上,时不时接过酒杯来一饮而尽,两个人一人一口啃着一个苹果,双脚也随着音乐的节拍和其他人一样踏动着,他们彼此喜欢对方最自然的样子。
街上的人们不厌其烦地互相敬酒,克里因的名字在这里出现的频率最多,年青的莱布尼兹亲王成了干杯时最好的祝辞。
“为市长大人带给我们的美妙生活干杯!”
“喔喔喔!干杯!”
“伙计们,为市长他老人家的健康干一杯!”
“喔喔喔!干杯!”
“为我们的市长大人早rì得到一位美丽的夫人干一杯!”
“喔喔喔!干杯!”
“噢,再为市长大人家的那只大黄狗干一杯怎么样!”
“喔喔喔!干杯!”
麦西米伦跟着众人附和着,“等等,大黄狗?我怎么没见过。”
“说的是你吧!”喝下数杯烈酒的炼金师小姐此刻满脸通红,毫不犹豫的回应着。
“亲爱的,你跟他们一样喝醉了。”
“恩?这不是很好吗?”伊莉安很不优雅地打了一个酒嗝,高喊道,“为那只英俊潇洒的大黄狗再干一杯!”
“喔喔喔!干杯!”
当麦西米伦带着伊莉安来到一个比较大的舞台前时,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
“噢!麦西米伦先生,您终于来了!”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从舞台上跳下来,欢跳着拉着两个人的手,“昨天的表演很成功呢!可惜您没有来。”
“噢,莉莉,我得说非常抱歉,不过今天我就站在这里,专心看你们的表演!”
“斯维,这是什么?”伊莉安看着这座相比之下格外jīng致的舞台和那些穿着漂亮戏服、跃跃yù试的演员们,问道。
“这个,是我的另外一个剧本,它属于所有的人,”麦西米伦把小女孩抱上舞台,并且对着那些演员用力地挥着手,缓缓地说,“这舞台是我搭建的,还有他们,我的朋友们!这将比你昨天看到的歌剧更加jīng彩!恩,我把这个叫做舞台音乐剧。”
“悲天悯人的天才,原来你早就准备好了一切。”
龙吟诗人微微一笑,接过一把鲁特琴,灵巧的跳上了舞台。随着他拨弄琴弦的声音,人群中几位吟游诗人一起附和,各种各样的乐器发出美妙的乐声。
气氛十分热烈,音乐剧上演了一遍又一遍,越来越多的人靠拢过来,伊莉安兴奋地站在台下,和身旁的人一样大声地喝彩,随着一次次的聆听,她也随着那些演员们轻轻的哼唱起来。
“你看,这些歌很简单不是吗?”龙吟诗人走到炼金师小姐面前,蹲下来牵住她的手,把她拉上舞台,“来一起唱吧,和大家一起唱!”
星球不规则的运行轨道和两个月亮的捉弄,令这一年的chūn天来得格外的早,奥兰多南方这片温带大陆上已经积累了许久时rì的冰雪以人眼能够辨识的速度融化着。和煦的chūn风成为被赞美的对象,人们的心情也随着这渐渐升高的温度变得越来越热忱。
令人兴奋的新年已然过去,迪斯科特的市民以及住在城外的农人已经恢复了往rì的辛勤劳碌,而贵族们依然在忙碌着那些在他们自己看来无比重要、实际上却又毫无意义的事情,虚怀若谷的商人们也不例外,只不过是钩心斗角的琐碎小事变成了蠢蠢yù动的yīn谋。
当然还有一些例外的东西,那些市民嘴里哼唱的歌曲,以及大剧院每夜上演的jīng彩表演就是最好的回答。
龙吟诗人发明的舞台音乐剧如今已经是迪斯科特尽人皆知、耳熟能详的了,虽然那样的舞台剧不可能随时演出,不过当中的那些唱段已经是大街小巷最受欢迎的流行歌曲了。音乐剧的成功,证明了相互传唱的优美歌曲并不是吟游诗人们的专利。当初进行表演的那些民众演员,并不是每个人都拥有出众的歌喉,炼金师小姐的即兴登台以及随后大大小小舞台上演同一出表演的景象,让人们将心中那些许的羞涩抛诸脑后,于是无论在工作中还是休息时,随心所yù地唱上一曲,便成了现今的风尚。
虽然龙吟诗人每逢节rì时的游手好闲、到处招摇使人们颇为头痛以至于抱怨,但是他事后带给人们的欢乐和美妙感受,也算得上是一种丰厚的补偿。这一次龙吟诗人在贵族之中也同样得到了充分的肯定,即使是最为挑剔的评论家也不例外,连那些大富豪们也一样,嘴上口口声声宣布这是原本是爱尔培拉侯爵夫人功劳的他们,在心里也不自觉地对这个才华横溢的小白脸另眼相看一番,唯一令他们颇为恼火的,只是对于自己儿女们那同平民百姓一样的狂热,千方百计的想邀请龙吟诗人来自己的府邸当一次座上宾,是这些暴发户们迫切要做的一件事。
《剧院外的名演员》影响力非同小可,甚至有一些格兰斯和奥兰多其他省郡的达官贵人也慕名前来,想要欣赏一下这史无前例的创新歌剧,不过令他们失望的是,这部歌剧仅仅是延续到新年结束,就宣布停演了。不知道女主演爱尔培拉侯爵夫人出于什么原因,任什么人劝说也不肯再演出,这部歌剧算上预演,前前后后只上演了6回。这当然令那些远道而来,却又没看上演出的人们大为光火,甚至有些地位显赫的高原跑到市政厅来大肆抱怨,于是侯爵夫人在人们威逼利诱以及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下,再次登上了舞台,不过她说什么也不出演这部《剧院外的名演员》。虽然这样的妥协仍是不能令所有人满足,但是能够听到侯爵夫人那摄人心魂的歌喉,也就没人在发难了。自那场渎职风波之后沉寂了许久的大剧院,以这次的新年演出为契机,又再次门庭若市起来。
此外还有一个鲜有人注意的事情,就是金贝瑞这段时间出现的频率降低了很多,往rì歇斯底里地追逐女盗贼的罗宾侠,那怅然若失的表情任谁都能一眼看出,这也导致了迪斯科特的犯罪率略有回升。
作品获得了巨大的成功,龙吟诗人的麻烦自然就接踵而至,贵族夫人、小姐们的邀请,大街上疯狂的少女追星族们,以及诸多吟游诗人和酷爱音乐的年轻诗人的拜访,令他颇感头痛,“出名果然不是什么好事,即使是为了毫无价值的虚浮名头,也要付出沉重的代价。”麦西米伦这样总结的,不过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龙吟诗人丝毫没有一点打算要淡薄名利的念头。
幸好麦西米伦及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飘忽不定的“风信子”发来的邀请信,令他手舞足蹈了一整个下午。于是龙吟诗人在独角兽周的第二天就以应邀外出找寻灵感为由,出门远游去了,留下刚刚情窦初开的伊莉安一个人继续着与那些狂热夫人小姐们的“战斗”。炼金师小姐倒也乐得将她那些不知好歹的“情敌”们一个个的挫败,她倒是没有想过麦西米伦是否是风liu快活去了。
麦西米伦自然不会有闲情逸致去拈花惹草,如果说被男人们调笑不算是拈花惹草的话。
迪斯科特西方的北大陆山脉,是一条将奥兰多和半兽人的奥克斯王国分隔开来的天然障蔽。北大陆山脉的特点是山基非常高,险峻的山脉已经使绝大部分想穿越它的人望而却步,而高耸的山基,使得整条山脉理论上可以行走的地区,海拔至少在6000米以上。因此,西索迪亚防御半兽人进攻的战斗,被集中在北方的科隆要塞。
不过,北大陆山脉给予奥兰多人的,并不仅仅止于一道天然的,无法跨越的城墙。北极圈内的冷风气流将奥兰多北方终年的积雪吹遍整个北大陆山脉,南方温暖的空气则使得山顶的积雪变为了哺育奥兰多人民的妮姆罗河的源头。而得到它的恩惠的不仅仅是奥兰多人,迪斯科特西方的大片森林,以及生活在其中的各种生物,也是受益者之一。当初在迪斯科特斗龙会上的那些亚龙,同样也是捕获自这片森林之中,对于奥兰多数量不多的猎人来说,这片森林无疑是他们的衣食父母。
麦西米伦现在正沿着法兰亚河漫步,与他同行的是5位“风信子”。
“法兰亚河是妮姆罗河的众多支流中的一条,与众不同的是,这条河与奥兰多的母亲河不是同一处发源地,贯穿西部森里的法兰亚河在斜穿过东之jīng灵森之后汇入妮姆罗河,所以说它是一条支流有些过于牵强了。”一位风信子成员在向麦西米伦讲述着有关这条河的一切,尽管麦西米伦对当中的某些内容并不感兴趣,不过他仍然记住了许多无关紧要的东西,比如河中都有什么种类的鱼,又或者是哪座河边城镇拥有多少架水车,因为那位讲述者至少把这些东西重复了5遍以上。
风信子的所有成员都没有真实的姓名,所以对应于每个人的称呼都是一个代号,而这个生于奥兰多的讲述者则被人们叫做“涡流”,这也许是他一谈到河流就会喋喋不休的原因,同行的还有一个叫“漩涡”的风信子,麦西米伦刚开始就经常把他们搞混。涡流是土生土长的奥兰多人,直到成为一名吟游诗人的那天,他都没有离开过自己出生的小镇,而现在,他显然不把奥兰多看作是自己的祖国。就像麦西米伦从来不认为自己是格兰斯人一样,吟游诗人从来都是没有祖国,只有故乡。
麦西米伦对于奥兰多的绝大部分地方并不了解,多亏了涡流的沿途讲解,使得他对于奥兰多有了更多的认识。jīng通各国地理,也是吟游诗人的必修课之一,遗憾的是,因为自己的年轻,也因为巴德的年老力衰,麦西米伦只是jīng通格兰斯的地理。当然,在漩涡面前,他可不敢宣称自己详知格兰斯的每个地方,那无异于班门弄斧。
“过了这个村庄就是西部森林了,估计今天晚上我们就能到了!”涡流还在咀嚼着嘴里的黑面包,指了指身后的小村子含糊地说。
“西部森林?我们要露宿在那里吗?”麦西米伦回头问道,一边走一边小心翼翼地收拾着自己的行囊,这背包还是当初齐缪尔送给他的豹皮制成的,每当看到它,龙吟诗人总会想起那同自己亲如兄弟的新生代盗贼王。
“可以这么说,想成为风信子,必须要经过一系列的训练和考验,当然也得风餐露宿,不过你不必担心,时间不会很长,只要三四个长周而已。”
“三四个……”
“啊哈,看你细皮嫩肉的,恐怕是没吃过什么苦,你可得有个心里准备哦,当心回来时变得面目全非。”
“涡流,别吓唬我们的小可爱了,”走在前边的漩涡扭头说道。
“龙吟,不用担心,看看我们几个人的相貌,就知道这家伙在唬你了。”另外一个风信子说道。龙吟是他们给麦西米伦起的代号,虽然听起来不错,而且对味,不过其中也不乏这些人在取名时偷懒的因素。
“恩,我当然知道,这是故意装出来的。”麦西米伦说着用手指点了点脑门,煞白的脸蛋顿时恢复了血sè。
“哦,这可是一项不错的技术,你还会别的什么吗?”
“当然,”随意学了几种动物的叫声,麦西米伦对刚刚那个发问的风信子说,“我还会学你的叫声。”说着又学了几声鸟叫。
“恩,不错,是一只合格的知更鸟。”涡流点了点头,道,“看来你的训练时间可以缩短一些。”
“哦,那你会我的叫声吗?”另一个风信子问道。
“恩……这很简单,我想没问题。”幽静的河畔传出两声不协调的乌鸦叫。
……
将近傍晚的时候,队伍在西部森林边上停下了脚步。
“今天我们就在这里露营吧,知更,你去准备晚饭的材料。乌鸦,去查看一下附近相对我们离开时有什么变化,涡流、漩涡,你们去准备明天要用的小船。”几个风信子中最年长的一位,对其他人发号施令道,然后开始准备烧烤的器具,麦西米伦记得他叫“深秋”,一个看上去只有三十出头,却总说自己已经是风烛残年的家伙。
几个风信子应声而去,稍过了一会林子里便传出了一阵歌声,说是歌声有点不合适,因为那歌声短促而高亢,就像是麦西米伦每天清晨练嗓子所做的发生练习一样。
不一会,练嗓子的声音戛然而止,知更鸟拎着几只山鸡回来了。于是三个人开始准备晚饭。
“知更,能跟我说一些有关风信子的事情吗?”拔着鸡毛的麦西米伦向取水回来的知更鸟问道。
“这个,你还是让深秋来讲吧,我不知该怎么开始。”知更鸟指着抱了一大堆干树枝走回来的深秋说。
“恩……怎么说呢,其实我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以往想成为风信子的吟游诗人都是靠自己的力量寻找到我们的基地,然后通过各种训练和考验才成为风信子的,我们都是在成为风信子的过程中,慢慢了解的。”
“基地?风信子还有基地?那为什么你们要主动找我加入风信子呢?”
“先回答第二个问题吧,我们要你加入风信子是因为有人让我们这样做,那个人可以说是风信子的领导者,至于为什么,我们就无从知晓了。”
“可以说是领导者?这是什么意思?”
“我还是从头说吧,众所周知,风信子是以情报交易为主要工作的吟游诗人,从成立到现在大概有七百多年了吧!当初创立风信子的人,据说是位jīng灵,不过他并不完全具有jīng灵的特征,就像你这样,除了尖尖的耳朵,其他都和人类一样,恩,你知道,风信子从来没有把信息写下来的习惯,我们都是用这里来写,”深秋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所有的情报也是用口传的方式,在最初的时候,人们用以称呼我们的是另外一个名字——传言者。
当时的风信子也确实应该被称为传言者,因为那时候,风信子经常散播一些假消息。这也是创始者的要求,他经常给予风信子成员一些假情报,让他们去散布,并花费大笔的金钱来维持这个因为散布谣言导致信誉低下而找不到主顾的组织,这样的情况大概维持了几十年。然后,大概是那位创始者的财富无法再支撑这个组织,使他放弃了这些传言者,销声匿迹了。
就在传言者们决定重新做回单纯的吟游诗人时,我们现今的领导者出现了,他和那位创始者拥有同样的特征,尖尖的耳朵,细嫩的皮肤,高大健壮的身材。他教导传言者用乐器进行战斗的武技,指导他们一些只属于风信子的攻击技能,也教给了他们一首奏唱,就是那首布拉格的诗歌,并用大量的金钱帮他们建立了许多基地,最后,给了传言者们一个新的名字——风信子。从那时起,风信子这个组织为人们所知,经过了几百年的发展,变成现在这个能够和拥有两千年历史的盗贼公会齐名的情报组织。其间也有几位了不起的风信子创造了新的奏唱,由于不俗的战斗能力,以及能够在某些方面替代牧师的奏唱技巧,现今风信子已经在冒险者队伍里zhan有重要的地位。
而那个指导者,从风信子崛起的时候就消失了踪影,只是偶尔会通过一些间接的渠道对风信子成员下达一些指示,七百年来一直保持着这种状态,。”
“那么,那个指导者还活着了?就算是jīng灵,活七百年也不算是短的了。”
“这点我们也不能确定,不过这个世界上确实还有比jīng灵更长寿的种族,对了,创始者和指导者的相貌特征,听起来确实与你很像。另外,还曾有人说,这是御龙者的特征,只不过风信子的成员没人见过御龙者,因而这个只流传于风信子内部的猜测也就无从证实了。”
“这到是很新鲜,我有几个朋友就见过真正的御龙者,听他们说,我的相貌特征很像。”麦西米伦想起伊凡特曾经说过的话,立刻回答道。
“哦?你的朋友还真是见多识广,不知道他们所见到的是德莱根的龙骑士,还是至尊的御龙魔导士?”在星之大陆人们的心中,上古巨龙是仅次于神明的存在,而能够驾驭四头上古巨龙的魔导士,则被近似视为神灵,至于评判的标准,自然是强悍的力量。
“是烈焰之星碧卡丽丝。”麦西米伦很郑重地说道。麦西米伦不知道,连齐缪尔本人也不知道,碧卡丽丝可以算是有史以来最平易近人的御龙者了,恐怕也是绝无仅有的。
“喔!伟大的烈焰之星!”深秋和知更鸟一起低声惊呼。
“呵呵,虽然他们说我很像,只不过我自己觉得自己不可能成为御龙者。对了,深秋,跟我讲一讲你们的基地吧!”
“恩……”
一阵树叶拨动的沙沙声和急速的脚步声打断了深秋,显得有些落魄的乌鸦从树林中钻了出来。
“涡流他们出了点小麻烦!”没等深秋发问,乌鸦就开口说道。
“怎么了?”
“一头成年的闪电龙,幸好我离得比较近,帮了他们一把。”
“解决了?”
“恩,不过那家伙块头太大,我们三个人弄不回来。”
“喔!看来我们得一起准备一条大船了。”深秋说着站起身,“走吧,我们一起去帮帮忙。”
18.又来
“优雅的百灵在溪边歌唱
宛如赞美诗一般的森林之歌
像是回荡在心中
使你不知不觉跳起轻快的舞
于是
树叶随着风儿拍起了手
徘徊的旅人
不必急于寻找出路
合唱:(旅行的人们停下脚步像他们一样舞蹈歌唱)
风儿光芒和小鸟同时起舞
只要神采奕奕
悲伤也会令你拥有憧憬
仿佛神明伫立身前
治疗着旅行者的伤口
用光的沐浴让疲累的心得到休息
(旅行的人们停下脚步像他们一样舞蹈歌唱)
只要神采奕奕
就不会对任何事有所恐惧
风儿光芒和可爱的朋友们
踏上旅途吧
只要神采奕奕
身体中就有无穷的力量”
森林中的法兰亚河,要比在平原上的时候显得纤细、柔和的多,一条巨大的竹筏载着六个人在平静的小河中逆流而行,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星星点点地撒在森林中、水面上,粼粼的波光映得人们的眼睛也一样闪烁着。
随着两旁树梢上小鸟的啼叫,龙吟诗人积蓄在胸中的激情怦然迸发,绝美的歌喉配合着一蹴而就的词曲,优美的歌声回荡在森林中。
同行的几个风信子也不是一般的吟游诗人,在麦西米伦的第二遍演唱结束之后,涡流就弹奏起他临时谱写的乐曲,知更鸟则把自己草草写成的歌词交给大家,又一首新歌响起,漩涡则在其后将麦西米伦的新歌一字不差地弹唱了一遍。
“啊哈,龙吟你果然是名不虚传啊,作曲的速度比我还要快,看来在公会之中我只能屈居第二了。”涡流从身后的大包中抓起一边烤龙肉放进嘴里说道。
麦西米伦则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同样从那龙皮制成的大包里拿出一块肉。
昨晚当麦西米伦看到那头巨大的闪电龙的时候,着实吃惊不小,那只从头到尾足有5米长的闪电龙,完全可以证明它是闪电龙中颇为强悍的那种。闪电龙顾名思义,就是会使用闪电魔法,而且速度迅疾的亚龙。另外,众所周知的一点就是,魔法生物所施展的魔法全都是瞬发的。
这样的悍龙竟然只涡流他们3个人就收拾掉了,可见风信子的实力比起任何高级战士来都毫不逊sè。
此外,令麦西米伦叹为观止的,还是他们处理那头死龙以及制作木筏时的情形。
几个人只不过是对那头死龙咿咿呀呀地唱了几句,那头龙就被大卸八块,而内脏却分毫无伤,几个人两三下就把那大块头肢解,就连剔除龙骨这样的工作也是连手都没抬一下就完成了。此后对那棵参天大树也是一样,深秋的一声尖叫,就完成了一个伐木工需要半天时间才能完成的工作,然后几人又是一阵练嗓子一般的高唱,那六个人都合抱不过来的大树就变成了几十根碗口粗的木材。风信子这奇异的本领让麦西米伦想起魔法师施展的风刃术,不过能如此熟练地cāo控风刃的魔法师并不多见。
“我说,什么时候能让我学那厉害的功夫啊?”
“哦,这不急,首先我们得先教你一些知识,诸如天文、地理,以及一些生存技巧,然后是只属于我们的武技,再下来是奏唱。虽然这些东西你都会一点,但你所掌握的都是门外汉的方法,我们要教给你的,是最为完善的技巧,最后才是昨晚我们施展的‘音符攻击’。”深秋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还有德鲁依的教义,虽然我们风信子不是德鲁依教徒,但是我们还是很尊崇大自然法则的,德鲁依教义中有许多值得我们借鉴的地方。”乌鸦补充道,“很快,中午我们就能到达目的地了。”
“……”
“不要这么沮丧,我想对于你来说,除了德鲁依教义之外,我们将要教给你的每一种知识,对你的吸引力都不会比音符攻击要低,而到了最后,你就会发现,你在对于那教义的理解中所得到的,要远比其它收获要多的多。”深秋劝解到。
乌鸦所说的并不虚假,当逆流而行的木筏驶入一个不小的湖泊时,众人刚好开始享用午餐。
“好了,我们要开始对你进行训练了,恩,当初你在斗龙会上的jīng彩表现我亲眼见识过了,这样我们的第一课将会容易很多,显然你对于斗气的运用已经有了相当的理解,我想我们只要指点你一些控制斗气的独特方法就可以了。”面对容光焕发的麦西米伦,深秋慢条斯理得的说着,此时他的样子,跟当初指导麦西米伦枪术的佩迪倒是有几分相似之处。
麦西米伦隐隐感到这不知要耗时多久的训练恐怕不会是一件轻松惬意的事情。
……
“噢!这就是你们的基地?可我怎么看这都不像是个基地啊,早知道你所说的基地是这个样子,我就应该先来这里看一看,而不是在那深山老林里住了两个多月才出来。”看着这座动物园一般的牧场,麦西米伦兴奋地喊道。
“对于我们来说,这样的一座牧场,就是最适合的基地了,分部在世界各地的牧场,也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我们那许多不为世人们所知的歌曲,其灵感也来自这世外桃源般的所在。风信子的工作伴随着无数钩心斗角和黑暗内幕,当我们为此而感到疲劳和烦躁的时候,总会第一个想到这里来。这里可以让我们记起,自己除了是一个情报贩子之外,还是一个钟爱浪漫和zì yóu,热衷于享受生活的吟游诗人。”
看到麦西米伦若有所思的点着头,深秋继续说道:“虽然我对你并不担心,但还是想提醒一下,不要沉迷在对于情报的掌控之中,这会令你陷入一种好像商人视财如命那样的极端,风信子不是一个功利团体,我们始终还是zì yóu的吟游诗人。如果你哪一天觉得自己累了,需要得到一份宁静和惬意的话,星之大陆的每一座‘风之牧场’都是可以令你身心回归的家园。”
“恩,谢谢,我不曾拥有一个真正的故乡,不过现在我觉得,整个大陆上到处都是我的家园。”
“我想你也差不多该回迪斯科特了,当然,这全随你自己,想要在这里待多久都可以,或许你会发现,给这些动物唱唱歌,会比给人们唱歌更加令你感到自然和安宁。不过有一点要说明,对于这里所有的生命,包括一草一木,这座牧场都是因为它们的存在而存在,它们并不是这牧场的产物,他们属于大自然,我想已经从德鲁依教义中领悟到许多的你应该能够明白我所指的意思。”
“恩,在我看来,风信子在对生活的看法上,存在着和德鲁依一样的矛盾,而风信子更像是一个高雅而且喜欢心血来cháo的唯利主义者。”
“呵呵,我完全同意你的看法,虽然为我们不介意你在这里待多久,不过我不敢保证你那在迪斯科特的心上人是否介意。”
“喔……你真不该提醒我这件事情。”
在西部森林里的这座风之牧场停留的两rì中,仅仅是把分部在星之大陆各处的百余座风之牧场所在的位置详记于心,就几乎花费了麦西米伦全部的时间。而像深秋他们那样,围坐在各种动物中间,写意般地弹唱的感觉,龙吟诗人只是尝试了一次。
当麦西米伦远远看见迪斯科特城门的时候,已经是火焰周的中旬了,这三个月的远足基本算是告一段落了。不过此刻的龙吟诗人没有再踏出一步的打算,就在他刚刚就地完成了给伊莉安准备的礼物之时,一个熟悉而风韵十足的身影拦在了他的面前。在火红的晚霞映衬下,这婀娜多姿的身影更加拥有视觉冲击力。那位女飞贼火辣的身材,以及这张几乎每天都要见上一次,充满了十足魅力的面庞确实是他最为熟识不过的了。
“噢,侯爵夫人,真是好久不见了!你不会是早就知道我此时此刻会站在这里,所以特意来迎接我的吧!恩?你好像变得苗条了不少啊,真是恭喜啊!”
“拉拉,你真是没良心,也不跟我打个招呼,一走就是这么久。”
“这……”
“不过遗憾的很,我并不知道你今天回来,我只不过是在逃跑。”
“逃跑?为什么?你……”
“好了,不要装了,我知道你早就看出来了。”
“……”
“怕什么,我不会杀人灭口的,如果我有这个想法,早就动手了,也不会等到现在我已经不是你的对手时才来找你。”
“是,我倒不是害怕,我只是想不明白,你怎么发现我知道了这件事的?”
“这个嘛……我只能说是女人独有的直觉了,就像你能当初察觉到我就是金贝瑞一样。”
“这个请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这我倒不是很在意,反正该来的早晚要来,既然当初我决定扮演这样一个角sè,就已经准备好了面对身份暴露所带来的一切可能。但是,令我十分不满的是,你竟然以这种方式向所有人做出暗示!”
“噢!我想我得说十分抱歉了,我当时只是觉得这是一个非常绝妙的戏剧元素,因而完全没有想到这样做所带来的后果,并且那个时候的我,并不敢确定你就是闻名遐尔的侠盗金贝瑞。”
“所以你就用这个方法来试探我吗?丝毫都不考虑一下,这样做会给我带来多大的麻烦。”
“这确实是无心之失,我发誓!”
“我实在不想听你的胡搅蛮缠,你狡辩的本领似乎又增长了不少。”
“恩……侯爵夫人,你刚刚说你在逃跑,难不成是……”
“倒还没有这么糟糕,只不过这次罗宾的追逐太过紧迫了一些,使我不得不跑出城来。说起来,能在这种情况下碰见你,实在是一个意外,但是我想这也是明神特地给我安排的一次机会,让我可以找你讨一个公道。事实上,就算你回到迪斯科特,我也没办法把你再次请到我家里来,不是吗?对于现在的你,想要强行把你抓到我的宅邸,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啊……哈……哈哈……”麦西米伦除了干笑之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诚如侯爵夫人所说,他说什么也不会再踏进那座贵妇人的后花园,至少不会让侯爵夫人有机会和他单独相处,这会让他丢了小命的,天知道女飞贼看似撒娇的一击会不会把他打成半残。
“我想,你应该有所觉悟了吧。”爱尔培拉侯爵夫人双手攥在一起,两手骨节发出“咯嘣咯嘣”的响声。
“那……你要怎么处置我呢?难不成要在这荒郊野外把我给……”
“当然不是这里,我要把你抓回我的家里。”
“……”
“虽然这里也很有情调,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做这件事情”
“啊?啊!!!”
虽然以麦西米伦现在的实力,爱尔培拉根本无法让他移动分毫,不过吟游诗人还处在疑惑和恍惚之中,丝毫没有抵抗念头的他,被侯爵夫人兼女飞贼拉扯着飞奔在迪斯科特城北的草原上。
当然,侯爵夫人并没有打算回城,她的目的地是自己在城郊的一座无人知晓的别墅。尽管夜幕已经降临在这片北方大地,但是爱尔培拉并没有从正门进入,她只是拉着麦西米伦越过围墙,然后将他粗暴地从窗口推进了屋里。刚好落在卧室中的麦西米伦,稍微有点意识到自己所要面对的是什么了,对此颇感无奈的龙吟诗人,心中还隐隐地有一种兴奋和期待。
“呐,你不觉得应该为自己的作品给我带来的麻烦做出一些补偿吗?”
“这……”
“你完全可以用别的方法来证明你的猜测,比如像这样,”侯爵夫人粘在麦西米伦身上,并冲着他的耳根吹着气,声音突然变得细不可闻,“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你是否真的对我一点意思都没有?”
“我……这一定是个误会,呵——呵呵。”
“真不老实,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都是一样的sè鬼,你不过是比他们更坚定一些,准确的说,是更虚伪一些。”侯爵夫人说着脱去了紧绷绷的皮衣,这使得她的身材立刻变得圆润了许多。不过令麦西米伦更加难为情的是,现在的伯爵夫人身上,除了一件内衣外,就再没有别的衣服了。
“还在装模作样!”看着紧闭双眼的麦西米伦,侯爵夫人嘲讽了一句,脸上露出狡黠的微笑,端起他的下巴,把脸凑了过去。
“高高在上的神明啊,为什么要在给我机会赎罪的同时,又要让我背上新的罪名。”龙吟诗人发出最后的、虚伪的,并且微不足道的反抗。
隔天下午,被压榨得一干二净的麦西米伦几乎是爬着回到了克里因的宅邸,为了安慰几yù爆发的伊莉安,于是又是一夜的翻云覆雨,这让龙吟诗人无比感叹着生活的艰辛。
炼金师小姐则是在结束了整晚的疯狂之后,取走了属于麦西米伦的那枚钻戒,临出房门前留下了一句“我知道你昨天晚上做了什么”。
筋疲力尽的龙吟诗人连张嘴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不过他也知道,解释是没有用的,最好的方法是马上睡觉,什么都不去想。
第二天,麦西米伦整理起本该昨晚就打开来的行囊,看着那支自己花了半天时间制作的,准备送给伊莉安的水晶哨笛发呆了很久,最后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将它放进了自己的衣兜里。
“虽然我不是很小气,不过也得考查你一段时间再说,戒指我就先没收了。”午餐时伊莉安对他说道,不过这倒不能影响麦西米伦的食yù,在炼金师小姐的注视下,他吃掉了一整只烤小牛犊,只不过佩迪和克里因这样的大肚汉都不在,麦西米伦没法子做比较,看看是否市长家的饭桶排名会有所更改。
走在大街上,麦西米伦感到一身轻松,往rì疯狂的追逐者已经没有了,人们的狂热经过自己离开的这三个月已经消耗殆尽了,当然,麦西米伦也很明白,是伊莉安帮了他的忙。和那些盲从的人们一样,爱尔培拉侯爵夫人对于一件事物的热衷也是疯狂而短暂的,大剧院早已经恢复了往rì的冷清,同样恢复冷淡的,还有侯爵夫人对麦西米伦的态度。
“麦西米伦先生,你不介意我不再叫你拉拉吧,你有一位美丽的恋人,为了你们的幸福美满,我觉得我还是尽量少邀请你比较好,嗯……当然,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是像以前一样亲密,虽然我不敢奢望你能随叫随到,不过我还是想你能时不时地来看看我,相互交流交流。”
想起侯爵夫人在自己临走时所说的话,麦西米伦又对人生有了一番感慨。
如果说男人的喜新厌旧,是看到新玩具就忘记就玩具的玩世不恭的话,那么女人则是狂热的玩物收集者,即便对某件玩具失去了兴趣,也不会将它彻底地抛弃,时不时地拿出来摆弄一番,或者向别人炫耀自己数量庞大的收集品,这才是她们真正的爱好。麦西米伦认为自己永远都不可能成为玩弄玩具的人,就像众多的男人一样,表面看起来风liu潇洒,其实也不过是被玩弄的对象而已。
“啊呼~~”走在大街上的麦西米伦长出了一口气,或许现在才是最为轻松的,龙吟诗人这样想到。
“嗨~英俊的小兄弟,怎么这么孤单啊?要不要哥哥来陪陪你啊?”就在麦西米伦还在慨叹人生的时候,一伙强盗已经把他团团围住,为首的一个面露凶像的壮汉压低着声音说。
“这位小帅哥,大家也算有缘分,不要感慨了,赶快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然后找个僻静的地方跟兄弟乐乐吧。”另一个干瘦男嗲声嗲气的说。
“你们……好像我在哪里见过啊。”
“恭喜你,答对了!托大人你的福,让我们兄弟几个在监牢里待了将近一年,要不是哥几个时来运转,还不知要在那鬼地方待多长时间呢!”
“嗯?嗯……啊!我想起来了,你们就是曾经打劫过我的……哎?他们的老大,你好像变瘦了啊,那个……是叫猴子吧?你好像憔悴了不少啊,不过倒是更像女人了。”
“呸!你试试在监狱里待上一年,被一大群男人吃豆腐看看,保证你比我的样子还难看!”猴子尖声尖调地嚷道。
“哦……抱歉啊,我倒是能想象得出。”麦西米伦感同身受般的点了点头。
“少废话,今天我就要把这一年受的苦全还给你!”
“呃……又不是我欠你们的,真是,不过我劝你们还是换个对象吧,要不然还得回监狱里去。”
“小子,别以为自己嗓门大就没事了,”那位老大扫视了一下周围看热闹的市民,说道,“这次就算你叫破喉咙,罗宾也不会来救你了,他们现在可忙着呢。”
有一点这几个强盗倒是没发觉,那些本应该在大局已定之后才出来看热闹的家伙,此刻已经早早地站在边上悠闲地看着好戏,这些匪徒自然不知道,眼前站着的这个小白脸是风靡全城、曾经制服了一头翼头龙的龙吟诗人。当然,在麦西米伦他们刚刚来到迪斯科特之初,就被抓进监狱的他们,是怎么也不可能知道龙吟诗人的。
“我现在心情可不好,你们要是惹恼我的话,恐怕会比落到法jǐng手里还要惨。”
“啊!气死我啦!你们都别动,让我先出出这口恶气!”老大咆哮着向麦西米伦冲了过去。
“喂!你可别把他的脸蛋打坏了,待会我还要……”
“啦~~~~~~~”猴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麦西米伦的一阵吟唱掩盖。
已经腾空而起的那位老大,身子在半空中猛地一停,随着“嘭”的一声倒飞出去,摔在地上打了十几个滚,撞到路边的一棵树才停下来,不过已经不省人事了。
除了猴子外的10来个强盗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麦西米伦迅捷而沉稳的重拳击倒在地,没有一个还能保持清醒的。
“嗬,我还没发脾气,你们倒先急了,说了别惹我的,唉!不过……现在心情好多了。”
虽然没看清麦西米伦的动作,不过猴子还是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此刻他已经瘫坐在地上,撇开那张恶心的脸和糟糕的身材不提,样子倒还是蛮淑女的。
“那么,我想知道,为什么明明应该被关在监狱里的你们,现在会跑到外边来抢、劫。”
“那个……我们……”猴子怯生生地支支吾吾。
“干脆一点啦,别真当自己是个婆娘!”麦西米伦挥了挥拳头说。
“我们是越狱的,前些rì子迪斯科特来了个很厉害的家伙,打算大干一番,不过在罗宾双侠外加金贝瑞的联手堵截下,还是被抓进了监狱,越狱就是他策划的,大部分犯人都跟他走了,我们几个是觉得目标太大,才没跟他干。”
“嗯……不太像是撒谎,不过囚犯就应该老老实实地蹲在监狱里边,干吗要乱跑出来,弄得自己要加刑不说,还给别人添麻烦,我看你们就乖乖地回去吧。”麦西米伦说着一个手刀打昏了猴子,叫边上一个看热闹的人去找法jǐng,然后无视众人的目光,自己又悠哉游哉地散步去了。
……
“格兰斯南方一个很有名、哦,不是,是一个臭名昭著的强盗团,叫什么来着,菲洛姆还是甫洛米的,我也不太清楚啦!总之就是一个很厉害的强盗团,这个强盗团的首领,叫做哈德特的,曾经是福里德姆一名实力不俗,也很有声望的佣兵。”
“啊,那个……”
“至于怎么会沦落为强盗就不在调查范围之内了,总之,这家伙很厉害就对了。麦西米伦先生,你刚刚要说什么?”
“啊,没事,我就是想问问这家伙为什么会沦为强盗,你不知道就算了。”
“嗯,大概一个半月以前吧,这家伙率领的盗贼团准备洗劫一支从福里德姆出发。通过格兰斯前往温德雷斯进行贸易的商队。”
“啊,那个……”
“因为交易的商品是香料,再加上温德雷斯并没有对我们宣战,所以格兰斯方面没有进行阻拦,至于为什么这支商队要做这种看起来是会亏本的买卖呢,这也不是我们所要考虑的。麦西米伦先生,你刚刚要说什么?”
“没事,马列斯,我就是想问问为什么格兰斯会允许这支商队通过,你已经解答了我的疑问。”
“嗯,总之呢,这个什么菲洛姆还是甫洛米的就在商队快要到达福斯特要塞的时候行动了,不过他们在这次抢/劫中被彻底剿灭,准确一点说,是和那支商队同归于尽了。当福斯特地方的部队闻讯赶到的时候,只发现了散落的货物和无数的尸体,强盗团和商队几乎全军、覆没,附近也没有发现幸存者。到底是什么人消灭的盗贼团,并且连无辜的商人也不放过呢?这件事虽然非常可疑,但是实在找不到调查的线索,不过这也不是我们现在应该关心的事情。因为那个哈德特居然侥幸活了下来,并且跑到迪斯科特来,不过这家伙的消息实在不灵通,以为这里还是曾经那个‘犯罪者天堂’,还没等他招兵买马,准备大干一场,就被罗宾和金贝瑞联手拘捕了。”
“啊,那个……”
“至于为什么罗宾会合金贝瑞联手呢?这其实只是个巧合,因为当时3个人都在附近,再加上这家伙又特别的嚣张,所以几个人就一起出手,把他制服了。麦西米伦先生,你想说什么?”
“没事,书记官,我就是想问问为什么他们3个人会联手,不过你已经给我解释了。”
“嗯,说实在的,这家伙确实厉害,若论单打独斗,现在整个迪斯科特,除了佩迪先生,恐怕没人能摆平他。总之呢,这家伙就算再厉害,也还是被制服了。”
“啊,那个……”
“……”
“咦,马列斯书记官,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再等着你提问呢!”
“啊,我想不用我提问,你马上也会解释的,不好意思,是我嘴快了,你请继续。”
“嗯……不过很不幸的是,现在这个哈德特越狱了,并且放跑了监狱里所有的犯人,我猜想,这家伙有可能是故意被捕,然后煽动越狱,并且借机拉拢部下。所以现在这家伙连同那些越狱的囚犯把迪斯科特闹得满城风雨,罗宾侠和金贝瑞也在帮忙四处缉捕犯人,就连市长大人和佩迪先生也出去维持治安了,那个哈德特十分了得,没有佩迪先生出手,恐怕很难再次抓获他。”
“啊,那个……”
“再说说那个抢/劫商队的事吧,毕竟我也是格兰斯人,对发生在国内的事情比较关心,当初我们抓到哈德特,就审问过他强盗团被剿灭时的情况,不过收获甚微,因为这家伙在形势转变的时候就当机立断的逃跑了,所以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现在只知道,当时在强盗们杀光了商队护卫之后,突然出现了3个非常厉害的人,对已经放松jǐng惕的强盗们开始了屠杀,然后发生的事情,为什么商队也会全员被杀,连他本人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了。对了,麦西米伦先生,你刚刚要说什么?”
“……实在不好意思,马列斯,我刚是想说,我要问的事情你没说,我就是想问问,抓到那个哈德特之后有没有问问他关于那起抢/劫的事情,结果你马上又告诉我了。”
“哦,这样啊,你也没有什么要知道的了吧?”
“没……”
“那我就忙自己的工作去了,凯文先生倒是还在这里,你不如去找他谈谈,我想他对于抢/劫的事,会有一个很合理的推断。”马列斯放下已经滴水不剩的茶杯,重又坐回办公桌前。
“好的,谢谢了。”
出了马列斯的办公室,麦西米伦往二楼克里因的办公室走去,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凯文应该正在里边,代替“尽职尽责、事必躬亲”的市长大人审阅文件。
“斯维,说说你的看法,看看我们的分析是否有共同点。”麦西米伦刚刚走进房间,埋在文件堆里的凯文便开口说道。
“我?就凭我这脑袋,能分析出什么来!”
“你的直觉通常很有效嘛,有时候直觉比推理更加接近事实呢!”
“喔……我猜,那支商队绝对不可能仅仅是运送香料这么简单,应该还有别的什么企图,结合目前的形势,十有**是间谍,或者和温德雷斯的人、或者是和格兰斯的jiān细接头,也有可能是以香料为幌子,运送别的东西。不过根据现有的情报,是不可能推测出来的。”
“以温德雷斯人的风格,是不喜欢搞什么yīn谋诡计的,虽然不排除这个可能,但是我认为可能xìng很小。那么你觉得那三个神秘人会是哪一方呢?”
“这恐怕和这支商队的目的有直接关系,也许是格兰斯的爱国人士,也有可能是潜入格兰斯的温德雷斯人,我觉得后者的可能xìng比较大。”
“为什么呢?”
“我觉得而已,至于为什么……我也说不出来。”
“嗯,既然需要杀所有的人灭口,恐怕事情会很复杂,不管怎么说,温德雷斯总是要先宣战后进攻的,这样我们也不怕,毕竟我们现在也不是没准备。”
“真麻烦!”
“嗯……我们眼前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情得解决,斯维,你也知道了,那个哈德特实在很难对付,克里因我们几个都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你是不是也来帮帮忙……”
“咣当”办公室的门被一脚踢开,克里因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跟在他后面的是佩迪,还有兰因治和法拉特两位大人的副手。
“这混蛋太狡猾了,今天jǐng备队又死了十好几个弟兄,该死!”把长剑摔在地上,克里因嗷嗷叫着。
“总这样也不是个办法,人数上的优势根本不起作用。”面无血sè的汉斯耷拉着脑袋说,这位jǐng备队长的副手所具有的实力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可连他这样的好手也经不住那哈德特的一击,看的出来,他伤得不轻,不休养一个来月,恐怕是举不起剑来了。
“咦?两位大人呢?该不会是伤得更重,直接送到教堂去了吧!”麦西米伦口不遮拦道。
“那到不是,他们乔装潜伏去了,为的是出其不意,可惜今天没赶上,真可恶,我们这么多人加上罗宾双侠,都让这家伙给跑掉了,这下我敢肯定他上一次被捕绝对是故意的。”克里因气乎乎的说着,拿起桌上的水瓶猛灌了起来,然后猛地一拳捶在桌子上,凯文面前堆得高高的文件被震得飞了起来,四散飘落,“这混蛋就是不肯跟我正面对决,要不然我早就把他……”克里因一把捏碎了水瓶的把手,已经空空如也的瓶子失去支撑力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殿下,你也不用太着急了,这几天下来,我们已经抓捕了不少越狱的囚犯,现在那家伙手下的人手恐怕已经不多了,等到他手中所有的人力耗尽的时候,再抓他就不会这么困难了,那时候只要他还在迪斯科特,通过一次彻底的搜查,我们就能把他抓获归案。”佩迪劝解道。
“嗯,如果抓到了,一定先把这家伙弄成残废,这样就不怕他再耍什么花样了!”克里因恨恨地说着,再嘟嘟囔囔了半天如何折磨这个恶贯满盈的强盗之后,他终于发现屋子里还有一个人。
“咦?斯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现在才发觉吗……看来你气得不轻啊。”麦西米伦一脸轻松的说着。
“可不是吗!你这家伙,一走就是这么长时间,连点消息都没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新的创作?”
“有是有,不过估计你现在也没心情听,而且我也学会了点新功夫,也许可以帮帮你们的忙。”
“哦?真的!”
“我倒是有一点想法,虽然抓住这家伙的可能xìng并不大,或许可以试一试。不过有一个条件。”
“是什么?要我们从旁协助吗?”
“那倒不是必须的,你得答应我,以后不能找我切磋武技。”
……
就这样,在慵懒的夏季来临之初,迪斯科特城中展开了一场轰动全城的“抓贼游戏”。
抓贼游戏第一天,麦西米伦漫步在迪斯科特,欣赏着路边的景sè,大街上没有一个老百姓,有的只是全副武装四处巡逻的jǐng备队士兵和法jǐng,然后……
随着一阵阵震耳yù聋的jǐng钟,数千人参与的抓强盗游戏宣布开始了。
一名身着翠绿sè衣裳,头戴绿sè羽毛帽,相貌俊美的吟游诗人满大街乱窜,以惊人的高分贝声音叫喊着“强盗来啦,强盗来啦!”闻讯赶来的jǐng察士兵统统一脸凶像,挥舞着手中的刀剑,向紧跟在吟游诗人身后那一大群仍然身穿囚衣的强盗冲去,而那些强盗们见势头不对,立刻拔腿就跑,落在后边的则被成堆的法jǐng按在地上,绳索满天飞舞,平均起来,大概是每七、八个jǐng察捆一个犯人。
追逐进行了大概有20多分钟,追逐者和逃跑者就相互更换了角sè,强盗首领哈德特终于出现了,逃窜的强盗立刻转身反击,不过他们的目的只是抢夺追兵手中的武器,刚刚还气势汹汹的jǐng备士兵立刻掉转方向,以比刚才抓人时更快的速度逃跑,人群中还不时传出诸如“贼头来啦,大家快跑啊!”之类的叫喊。
这样的叫喊声持续不断,甚至盖过了后边哈德特的喊杀声,强悍的强盗头子怒气冲天,纵身一跃来到正扯着嗓门高喊的麦西米伦面前,狞笑着,举起手中的大斧就要往下劈。
麦西米伦眼中寒芒一闪,飞快地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嘴里不忘喊上一句“救命!”一道剑气从哈德特侧面袭了过来,迫使强盗立刻变换动作,用手中的巨斧来阻挡,紧接着身着便服的兰因治跳了出来,与哈德特展开了激战。刚刚还蹲在地上的麦西米伦立刻飞速逃跑,口中还不停地喊着“反扑,反扑!”
刚刚才抱头鼠窜的治安部队立刻开始了反击,jǐng备队在前面开道,法jǐng跟在后边捆人,然后押走,行动有条不紊,配合的天衣无缝。
不过好景不长,兰因治不敌哈德特的蛮力,用几道剑气阻住对手的身形,便转身隐入了人群之中。
“快跑啊,贼头又回来啦!”
激战正酣的士兵们闻言立刻转身逃跑,不过后边的强盗们没追多久,胖罗宾就杀到了哈德特的近前,抓贼又开始了。
19.另类赛事
同样的强盗追jǐng察场面在胖罗宾撤退之后再次上演,这样的追逃反复了好几次,法拉特、瘦罗宾、金贝瑞以及克里因分别出场,原本声势浩大的强盗队伍不知不觉中减少了两百多人,而他们所追逐的目标,已经从起初的jǐng备队士兵变成了一直叫闹个不休的龙吟诗人。
最后,jǐng备队在佩迪的坐镇之下,终于令所有的强盗都望风而逃,那些速度慢而跑在最后无形中阻拦追兵的一百多名罪犯也被统统拘捕,这一天统计下来,被捕和击毙的逃犯比克里因他们以前几天的总和还要多,而治安部队却是损失极小,强盗们的棍棒、菜刀根本造成不了什么伤害,仅有的人员伤亡来自狂暴的贼头。
“至于为什么要采用这样的办法呢?因为即使哈德特马上被抓获,这一千多逃跑的囚犯也会是迪斯科特一个巨大的不安定因素,所以选用这种方法,是为了最后能够顺利的抓住哈德特,也是为了在目前短时间内消除这个危险的隐患。”站在市政厅阁楼上观看战局的马列斯书记官对身后的数十名官员解释道。
抓贼游戏第二天,同样的追逐又在迪斯科特上演,又有两百多名逃犯被捉拿归案。
抓贼游戏第三天,情况大致相同,这天的游戏结束后,强盗头子哈德特手下的打手已经不足两百人了。
抓贼游戏第四天,迪斯科特大街上静悄悄,jǐng备队已经被撤去进行常规的城防,只有少许的法jǐng在街上巡逻。
抓贼游戏第五天,狡猾而又固执的哈德特又开始活动了,不过这次是采取游击的方法,全城各处偷盗和小规模的抢/劫时有发生,而哈德特本人则穿梭于大街小巷,不时地支援着各个dú lì的小部队。不过令强盗们郁闷之极的是,不论他们在哪里行动,都会有一位勇敢的报信者,他那看似不经意的叫喊,引来了无数的法jǐng。虽然哈德特总能及时出现,起到震慑作用,不过在他离开,去支援其他地方时,那位勇敢的报信者就会再次发挥作用,以至于无论是强盗小队还是哈德特本人,都难逃追捕者们的法眼。更令哈德特气急败坏的,是他始终不能解决掉这个麻烦,龙吟诗人每一次都能依靠迪斯科特诸多高手的掩护脱逃,哈德特从来就没认为龙吟诗人除了逃跑的飞毛腿外,拥有哪怕一丁点的武技,在强悍的强盗头眼中,麦西米伦俨然已经成了一个运气好到极点的胆小鬼。
“如果有那么一丝机会,用两根手指就能捏死这个到处报信的臭虫!”哈德特是这么想的,他也是这么做的,不过,事实教育了他,现实和理想总是距离如此的遥远。
当火红的晚霞拥抱着迪斯科特城的时候,沮丧的哈德特带着不足百人的队伍落荒而逃,身后是城中的诸位高手以及五百多名法jǐng。
当然,治安部队也不是毫发无伤,数十名法jǐng就被四处飞溅的斗气打成重伤,不过因为及时的医治,没有出现一名死亡者。此外,市长大人在汹涌的人流中不慎碰伤了头,需要休息几rì,同样被人群所伤的,还有法拉特,据说他被挤伤了内脏,原本他就是挺着大肚子呼呼直喘,现在似乎喘得更加厉害了。
抓贼游戏第六天,可怜的哈德特不得不集中手中少的可怜的兵力,来展开游击战,这让人们惊叹于他这固执到白痴的xìng格,在这样的情况下竟然还不离开迪斯科特,令谋出路。虽说城门已经被封锁,但以他的实力,想要一个人逃脱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可惜,“英雄”气短啊!
这个强盗集团仍旧没有逃脱恶梦,那挥之不去的梦魇,就是总能在最适合时间、最适合的地点,唤来大批法jǐng的龙吟诗人。
这一天下来,哈德特身边的人,已经少的用十根手指头都能数过来了。
抓贼游戏第七天,尽管这几个可怜的家伙希望好好的藏匿几天,可惜的是他们已经无处可逃了,无论他们逃到哪里,身边总能响起龙吟诗人的叫喊声。而这次,除了法jǐng的抓捕,还有准头极高的臭鸡蛋、西红柿、烂菜叶,迪斯科特市民痛打落水狗的良好习惯尽露无遗。哈德特几个人在不停的逃窜中,唯一祈祷的,就是麦西米伦能够尽快喊到筋疲力尽而回家休息,好让他们能够停下来喘口气。
抓贼游戏第八天,哈德特仅剩的几个临时手下终于抛弃了他,全部投案自首了。
抓贼游戏宣告结束,哈德特终于成了光杆司令,昔rì狂暴的强盗头子如今连杀人的心情都没有了,此刻他只想着尽快离开迪斯科特。
于是,迪斯科特又恢复了正常,通过这一闹,连原本蠢蠢yù动的罪犯也不敢在露头了。治安好到了迪斯科特几百年来的最高峰。连jǐng备队和司法jǐng察也难得的全体放了一回大假。
平静的rì子持续了几天,竟然连一起案件都没有发生,就连金贝瑞都未曾出现过,这可是迪斯科特难得一见的,没有了jǐng察风风火火到处追捕罪犯的场面,这座特别城市也少了一道耐看的风景。
当然,城里还是存在着这么一个不小的危险因素,那就是还没离开迪斯科特的哈德特。
倒不是他这家伙不想走,只是因为城门始终把守得很严密,每一个通行的人都要详加盘查,对于现在完全打不起jīng神来的强盗头,要闯城门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再说,在他临走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办,就是找那个把他害苦了的小子算帐。
与往常一样,麦西米伦悠闲地漫步在大街上,热情地和每一个人打招呼,貌似完全没有察觉到身后正跟着一个大麻烦。这同样是抓贼游戏的一部分,也是最后的、最重要的一部分,前几rì看起来只是陪衬的龙吟诗人,其实才是游戏真正的主角。
以前的表演只不过是为了吸引贼头的注意,或者说是把哈德特的愤怒完全转移在麦西米伦身上,这样即使强盗头子最后跑掉了,也很有可能单个来找他报仇。虽然大家对这个可能并不报太大希望,但是对于固执的哈德特来说,与其随随便便杀几个人,倒不如杀了这个看似软弱无力,却又把他害惨了的龙吟诗人来得痛快的多。麦西米伦的主意就是这么简单,再加上凯文的一点建议,就构筑了这个目前来看十分成功的抓贼计划。以麦西米伦的武技,虽不能保证打的过哈德特,不过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重伤他,应该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已经知道了哈德特在身后跟踪,麦西米伦便逐渐往人烟稀少的地方前进,直到走进一条幽深的死胡同里,这也是大家事先勘查好的地形,只要控制了屋顶以及唯一的一条出口,就算哈德特没受伤,也难逃围捕。
“哈哈哈,小子,没想到你自己走到绝路上来了,这倒也省了我不少的功夫。”看到麦西米伦在高墙下停住了脚步,哈德特掏出腰间的斧子,哈哈大笑起来。
“哼~老兄啊,你也不是这么傻的人,怎么就没想到我会是故意把你引到这里来的呢?”麦西米伦慢条斯理的回敬道。
“那又怎么样,顶多杀了你我再跑,离开这座该死的鬼城市之前不把你解决掉,我这一辈子都不会过得痛快!”哈德特瞪着血红的大眼睛说道。
“嗯……虽然我挺讨厌你的,不过还是替你感到惋惜,咳咳。”麦西米伦平静的说道,还故意左顾右盼,装作企盼援军的样子。
“呼~~别找了,那几个家伙离这里还远着呢,就先让我把你劈成两半,然后再去外边拉几个垫背的!”
哈德特说着举起斧子,急速冲了过来,而麦西米伦则不紧不慢地张开了嘴巴,点点星芒在他口前汇聚。
“啊~~啦~~~~啦~~~~~~”
第一声啊,哈德特手中的斧子骇然被切成了两半,断口处比斧刃还要光滑。
第二声啦,哈德特的右肩头突然血肉横飞,一股具有实质的斗气在强盗身上留下一个惊人的空洞。
第三声啦,一道尖锐的斗气划过哈德特的大腿,割伤了强盗头子的膝盖。
麦西米伦随即前窜,飞身跃过哈德特,并在他后脑勺上踏了一脚,借着这股力道向前跃出,动作一气呵成,准确的落在哀嚎的强盗身后,拦住了唯一的出口,此时他手中已经多出了一根jīng钢长枪。
“
布拉格,布拉格
你让人相信自己是风
腿上生出风翼
身手快如闪电
音乐是神奇的力量
引导jīng灵加诸于身”
一股蓝sè的光芒在周身流动,麦西米伦握紧手中的长枪,冲着对面已经停止喊叫,怒视着自己的哈德特嘲讽地一笑,缓慢地说道:“大个子,很不服气是不是,那只能怪你不小心了,打架可不讲什么规不规矩,再说抓你这个杀人无数的恶贼,更用不着顾及什么。”
“啊~~~~”哈德特愤怒地冲着麦西米伦叫喊着,周身斗气缭绕,其中格外明亮的一股缠绕上他手中的断柄,形成了一把斗气长剑,贼头二话不说,纵身上跃,准备从房顶逃跑。
本以为对手要拼死一搏,没想到却是虚张声势,借机逃跑,麦西米伦滞了一下,马上要追上去,不过没等他随后跳起,哈德特已经落了下来,重重地坐在地上,身上还插着几张扑克牌。而屋顶上,金贝瑞显出身形,用手正了正脸上的面具,胖瘦罗宾也出现在对面的屋顶上,三人看似随意站立,其实已经死死封住了从上边逃跑的路线。紧接着,佩迪和克里因也站在巷口,克里因头上还缠着绷带,瞪着哈德特,嘴里还不停咒骂着,由于声音太小,麦西米伦也停不清楚他在骂什么。随着嘈杂的脚步声,大批的法jǐng也来到这里,这下子哈德特就算插翅也难逃了。
“还要反抗吗?”麦西米伦晃了晃手中的长枪,枪尖直指哈德特。
哈德特身上的斗气已经消失,不过手中的斗气长剑仍然分外显眼,他看了看周围,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将手中的长剑递到没受伤的左手。
“来吧,大爷就是死也要拉你一块!”哈德特高喊一声,震落插在身上的扑克牌,向麦西米伦冲了过去,在距离麦西米伦还有数米的地方跃起,同时右脚前踢,一道剑气掠地而出,掀起无数砂石。
麦西米伦早有准备,暴喝一声,喷发出一股斗气,一个由空气化成的“啊”字直飞出去,挡住了哈德特用脚发出的剑气。紧接着自己也提着斗气缠绕的长枪冲了上去,枪尖直指刚刚落地的强盗头,缭绕在枪身上的斗气迅速地汇聚到枪尖上。
哈德特将斗气剑横在胸前,正抵上麦西米伦的枪尖。
“轰”的一声,巨大的气流爆发出来,尘土飞扬,数十米外的jǐng察被震得东倒西歪,站在房上的胖罗宾似乎也受到影响,用本来握在柄上,蓄势拔剑的右手捂住了胸口。
烟尘散去,麦西米伦与哈德特已经调换了位置,两人背对着背,强盗手中的斗气剑已经消失了,而龙吟诗人手中长枪的枪头也不翼而飞了。
众法jǐng呻吟着站起身,再次把目光转向胡同中战斗的两人,却看见哈德特又怒喝一声,重新燃起手中的斗气剑,不顾身后的麦西米伦,挥剑向正揉着脑袋的克里因冲过去,顿时大吃一惊,不顾身上的疼痛,纷纷拔剑就要冲过去。
当然,轮不到他们表现,佩迪已经一步跨到克里因身前,长剑未出鞘,一面无形的墙壁已经树在他面前。
不过这面气墙也没来及发挥作用,刚刚跑出两步的哈德特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这时众人才在他胸口上发现那段刚刚消失不见的枪头。
恐怕是被扎穿了肺叶,哈德特拼命的喘着气,但是看起来一点作用也没有,不一会工夫,强盗头子便停止了徒劳的挣扎,轰然倒地。
佩迪走到哈德特旁边,蹲下探查起来,罗宾三人也跳下了屋顶,和麦西米伦一起来到近前。
“嗯……已经死了。”佩迪站起身,宣布了结果,众人立刻松了一口气。
“斯维,你还真逞能,不是说好交给我对付的吗!”轻松下来的佩迪,转过脸朝麦西米伦质问道。
“唉,还不是怕他跑了,再说,这小子跟我这么嚣张,还真当我是吃素的了,我岂有不给他上一课的道理!”麦西米伦打着哈哈。
“那么……”始终yīn沉着脸的瘦罗宾突然开口了,他转身面向金贝瑞,右手伸向腰际的长剑,平静地说道:“也是时候该解决你的问题了。”
“等一下!”想到自己和这位装扮成盗贼的侯爵夫人之间的关系,麦西米伦立刻出声阻止,不过显然他的话并没有什么分量,瘦罗宾已经长剑出鞘,而另一边金贝瑞也抽出了钢鞭。
瘦罗宾丝毫没有罢手的意思,马上用一道剑气来表明自己坚决的态度。
随着这道剑气被挡下来,麦西米伦的钢矛和胖罗宾的细剑同时拦在瘦罗宾面前,护住了金贝瑞。
“阁下的心情我能理解,倘若换做我屡次被捉弄,同样也会想迫不及待地捉拿贝瑞小姐,”胖罗宾挖苦似的开口道,“不过考虑到今天贝瑞小姐所为是帮助大家的义举,还希望阁下能够讲一些礼节道义,改rì再为难贝瑞小姐。”
“……”也找不到什么更好说辞的麦西米伦只好选择沉默,不过看着瘦罗宾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戏谑的神sè。
看似平静的瘦罗宾冷哼了一声,嘴上一点也不吃亏地说:“哟,我的忠实崇拜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闲事了,我还没追究你侵犯他人商标权的责任,你倒跑来找我的麻烦了!今天我心情不好,要是再给我捣乱的话,当心我立刻就把你剥个jīng光!”
“咳咳,看来阁下是非要大动干戈不可了?”胖罗宾揉了揉胸口,正了正神sè,上前一步说道。
“赶快给我让开,否则你也是一条破坏治安罪,我照样把你一块抓进大牢里。”
“罗宾先生,金贝瑞虽然是有罪之人,但今天她出于自愿来帮忙,我觉得你这样有点不太合适。”佩迪似乎也忍不住了,对瘦罗宾说道,并迈开步子准备走到两位罗宾中间。
“佩迪!过来。”克里因突然喊道,然后冲着众人说;“虽然我并不认同罗宾先生这种行为,不过我也不打算管这件事,斯维,你也过来吧,罗宾先生今天恐怕还是没办法如愿以偿的。”
“我……我保留态度。”麦西米伦侧目看了一眼金贝瑞,把钢棍别在身后,说道。
“呵呵呵呵,麦西米伦先生,谢谢你哦,没想到你还真是重情重义呢!”金贝瑞这句话引来麦西米伦一阵干咳。
“那……我也无话可说了,斯维,晚上可得回家吃饭,我要跟你比试一下……饭量。”克里因此言一出,众人顿时厥倒。
“你们收队吧!”若无其事的克里因冲着刚刚厥倒还没爬起来的大群法jǐng说道,随后带着佩迪一起离开了,临走时yīn阳怪气的说道:“两位大人,你们似乎是有点过于偏执了,打归打,可别伤了和气,对了,明天早上别忘了来我办公室开会啊。”
克里因这句话说完,罗宾双侠同时一阵抽搐,胖罗宾赶紧解释道:“市长大人您认错人啦!”不过已经没人答应了。
“死胖子,干吗每次都和我作对?”瘦罗宾双手握剑,用yīn冷的语调说道。
“我高兴,怎么着?”
“好啊,我让你彻底高兴一回!”
“乐意奉陪,尽管放马过来啊!”胖罗宾则摆了一个令人冷汗直冒的架势,肚子上的肥肉一阵乱颤。
两股斗气喷发出来,罗宾双侠原地不动,就此展开了第一轮气势上的对决。
麦西米伦则拉着金贝瑞远远地退到一边,小声嘀咕着。
“喂,你快走吧,两位老兄现在争风吃醋呢,恐怕是顾及不到你了。”
“作为他们吃醋的根源,我当然要在这里观战喽!”
“拜托你,别再添麻烦了好不好?”
“该不会你和他们一样……”
“烦不烦啊,你再不走,我就告诉他们你的真实身份,从明天开始就让他们两个在你家门口大打出手了。”麦西米伦说着手一甩,将金贝瑞扔到房顶上,自己也跟着跳了上去。
“嗯,就听你的好了,别忘了经常来找我啊!”金贝瑞用手抚mo了一下麦西米伦的脸颊,朝下面喊道:“胖罗宾先生,谢谢你哦!”然后转身飞速离开了。
不过罗宾双侠正在全力对峙,无暇它顾,任由金贝瑞逃走了,麦西米伦看了一眼下边的两个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唉,女人果然是天生的祸根,尤其是漂亮的女人。”丢下两个醋坛子,麦西米伦也跑路了。
虽然金贝瑞已经跑掉了,不过两位罗宾之间的对决并没有停止的打算,原本已经离开的法jǐng以及躲起来的市民,现在又跑出来看热闹,毕竟这样高水平的对决不是经常能看见的。当然,大名鼎鼎的罗宾侠可不认为自己是供人观赏的猴子,战场已经从巷子里转移到了屋顶上,且战且行,不过下边的看客们追逐的速度倒是勉强跟上了打斗的节奏。
刚刚那一轮纯力量的过招,胖罗宾似乎是吃了亏,原本身手敏捷的胖子此刻动作已经稍显迟缓,不过显然他并不打算认输,意图以自己的快速攻击来弥补力量上的不足,几乎是以自己五、六剑对瘦罗宾一剑的速度来封死对手的动作,让瘦罗宾只能防守而没有攻击的余地。
从一个屋顶跳到另一个屋顶,还不时把瓦片当作武器来攻击,并且剑招百出,胖罗宾虽然体态臃肿,但是其华丽的剑技令人赏心悦目,房下一阵阵叫好声此起彼伏,然而他的速度还在提高,纯以技巧来比拼,不断以虚招攻向对手要害,每七、八剑里只有一剑是实实在在的,目标则是瘦罗宾的手脚关节处,为的是减缓他的移动速度。
胖罗宾的剑速极快,在常人眼中根本难以分辨虚实,照常理讲,防御者只能护住关键要害处以避免重伤,自然会被真正的攻击伤到四肢。但是瘦罗宾却偏偏不买他的帐,似乎能看穿胖子的动作一般,对于击向自己要害的攻击丝毫不予理会,每次只以势大力沉的一击挡住胖罗宾的真正杀招,用最有效最节省体力的方式来回击对手,显然他是不打算在速度这一自己的弱项上与对手较量。胖罗宾的细剑每次和瘦罗宾的长剑碰上,动作都会为之一滞,吃了暗亏的胖子只得且打且退,不时以乱七八糟的杂物来阻挡。而每逢面对铺天盖地的瓦片、砖头,瘦罗宾便以斗气将之吹散,脚下则步步紧逼,诸多看客也知道胖罗宾恐怕是撑不了太久了。
“停~~~~~~~”落到一间房屋上,胖罗宾气喘吁吁道;“人都已经跑了,你干吗还跟我没完没了的!”
“你是白痴吗?就因为人跑了,我才要那你来泄愤。”
“你!”
“刚刚不还说尽管放马过来吗?这么一会就有气无力了,哼,敢情就这么点斤两,我看你以后还是别再出来丢人现眼了,让我同为罗宾的我也怪难为情的。”
“要不是受了伤,我早把你剥成烤白薯了!”胖罗宾吼了一声,爆发出一股斗气,并逐渐引导斗气到手中的细剑上。
瘦罗宾则冷哼一声,手腕四周产生出热气流,逐渐延伸道长剑上,使出了与胖罗宾同样的招数。
“就算耍弄了我,你也别想好过!”胖罗宾高喊道,细剑直刺,将汇集的斗气击了出去,对面的瘦罗宾则是一记斜砍,发出一道剑风,两股剑气交错而过,袭向对方。
瘦罗宾的剑风掠过了胖罗宾的头顶,而胖罗宾的剑气则是在瘦罗宾面前爆炸开来,把他的帽子和面具都炸成了碎片,瘦罗宾慌忙用手捂住脸,后退了几步,站在屋顶边缘。而胖罗宾也不好过,帽子被削成两半,连同梳理得整整齐齐的中分短发,也有一半不见了。
这下两个人都没心情再战了,连一句狠话都没留下,一个捂着脸,一个抱着头,同时落荒而逃了。
第二天早上,市政厅的市长办公室里。
“哟,兰因治大人,你那迷人的小胡子怎么给刮掉了?真是的,这可让你的魅力大打折扣啊……”克里因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刚刚走进来的jǐng备署长,调侃地说道。
门再一次打开,大腹便便的法拉特也准时来开会了。
“哇!法拉特大人,你这个新发型可真是够酷啊!”看到剃了个大光头的法拉特,克里因同样地取笑了一番。
……
“迪斯科特现在这位市长总喜欢搞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不知道今天这个又是什么。”身背巨剑的光头佣兵一边对身边十来岁的魔法师说着,一边粗鲁的推开人群往里钻。
“什么嘛,这不是暴食比赛吗?果然是穷极无聊了。”年少的魔法师抱怨道。
“我要参加,嗯。伊凡特,你不也来试试吗?”
“不必了,我怕我会忍不住作弊的,还是你自己去吧。”
“哟,这不是伊凡特和哈里芬吗!你们来得正是时候。”混在人群中的凯文见到老熟人,立刻上来打招呼,同时走过来的还有伊莉安。
“欢迎来参观饭桶大赛。”
“饭桶大赛?”
“啊,还不是我们家那一群饭桶出的馊主意!让我也跟着丢人!”伊莉安愤愤地说道。
“啊哈,其实是因为前一阵子有个厉害的强盗把这里闹得满城风雨,前两天我们终于把他解决了,现在准备来一次庆祝兼比赛,活跃一下迪斯科特的气氛,呵呵……呵。”凯文立刻打圆场。
“怎么觉得我好像晚来了几天呢?”哈里芬摸了摸背后的大剑说。
“就是这个吃饭比赛?”一把推开哈里芬,伊凡特凑到近前问。
“嗯,主要还是家里那几个饭桶互不认输,结果就干脆借机来了这么一次比赛,一举两得,哈。”
“说了半天,到底你们家的饭桶是谁啊?”
“喏,”凯文指了指广场zhōng yāng,算是回答了哈里芬的问题,只见麦西米伦、克里因、佩迪,以及克里因的一众护卫全都坐在选手席中,跃跃yù试。
伊莉安则补了一句“除了我们两个,全都在那了。”
“饭桶之家……”
“这怎么能少了我!我先去报名,你们聊。”哈里芬说着便往报名台跑去。
“你们家这个兄弟也……?”伊莉安小心翼翼的问道。
“酒鬼、饭桶、大烟枪、杀人狂!”
“……”
“没关系,丢人不是你的错!”凯文又打圆场道,炼金师小姐则在旁边同病相怜地点点头。
一个小时以后……
“各位,在这个轻松的rì子里,让我们忘掉前些rì子的郁闷,来投入到这次的大肚汉竞赛中来,现在报名已经进入倒计时,在场的观众们,如果还有人对自己的胃有信心,想要试一试的,请抓紧时间报名啦,五、四、三、二、一!报名结束,在比赛开始之前,请这次比赛的举办者兼选手,我们的市长大人来说两句!”解说员说完立刻端起茶水猛灌。
“嗯……大家尽情的吃吧!”
“……市长大人,您没什么要再说的了?哦……那么好吧,我宣布,比赛开始!
第一关是烤鸡,诸位选手已经开动啦!那么,就由我先来介绍一下几位实力强劲的选手:一号种子选手,是我们敬爱的市长大人!”(克里因口叼鸡腿,右手挥舞着烤鸡向大家示意)
“二号种子选手,我们大家所熟悉的、近期异军突起的龙吟诗人麦西米伦!”(麦西米伦口叼烤鸡,右手挥舞着鸡腿向大家示意)
“三号种子选手,市长大人的侍卫队长,佩迪先生!”(佩迪挥舞着手中的鸡骨头向大家示意)
“四号种子选手,也是我们大家所熟悉的,斗龙会的亚军,佣兵哈里芬!”(哈里芬埋头暴食中)
“五号……
相信大家都发觉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本次比赛有将近半数的参赛者是来自市长大人家中,我们不得不提出一个假设,是否好的胃口是由良好的家庭习惯决定的呢,又或者说,是由一种相互竞争的风气养成的呢……(西红柿和臭鸡蛋落地的声音)好了,我们不再进行讨论了,让我们来看看场上的情况,第一关烤鸡争霸,所有人都已经完成,下面进行第二关——炒饭!全部吃掉这三碟炒饭的选手可以晋级下一关,噢!大家都看到了!已经有人弃权了!首先弃权的是我们敬爱的市长大人——的一名护卫!啊,场上出现的异况……”
“真给我丢脸,回去罚你一天不许吃饭!”克里因一脚踢飞弃权的护卫,将他剩下的食物摆到自己的桌子上,气势汹汹的狼吞虎咽。
“噢!让我们为市长大人加油啊!……哇,全部选手都吃完了!第二关仅有一人被淘汰!那么……下面是第三关——烤饼夹牛肉,全部吃完五份的即可通过!
……噢,又有人弃权了!大家看啊,麦西米伦选手把五份烤饼摞起来一起吃了进去,首先通过了第三关,啊,其他选手也陆续通过了,第三关总计淘汰了六名选手。
……
“现在已经是第七关了,场上还有十名选手,除了四号种子哈里芬以外,其他都是来自市长团队!”
“谁也不许叫弃权,要不然回头我叫你们好看!”克里因一边啃着煮玉米一边恶狠狠地大喊着。
“由于市长大人发了狠话,诸位选手都不敢主动弃权,只能死撑,我看早晚会变成撑死!啊!不得了了,有人晕倒了,噢,又有人晕倒了,你瞧,我的话应验了吧,咦?有人抽筋吐白沫了!不好,快叫牧师来。
……
现在进入第十关——烧猪脚,场上还有六名选手,看来都是实力不俗啊!咦?大家看,场上又出现了新情况,佩迪选手停下了!……啊,他说猪腿上刚刚落了一只苍蝇,要求更换,让我来看看规则,哎?规则上没有说明,那么这个要求我们不予通过,哦?佩迪选手弃权了!我现在怀疑他是故意找借口,一定是了,多吃一只苍蝇又死不了人(台下某些人呕吐声)……
呼……剩下的五位选手都是jīng英了,请让我对他们表示由衷的敬佩!那么在开始第十一关之前,给各位一盆番茄肉汤来缓解一下,这道汤是附加的,你们可以选择不喝,啊,有两名选手一看到汤就晕倒了!我收回刚才的话,被一盆汤吓晕,选什么大肚汉!现在场上已经只剩下我们的市长大人、麦西米伦和哈里芬三位选手了,到底最终会鹿死谁手呢,先过了烤鹿腿这一关再说吧!
……
喔……各位……各位观众,这三位的实力,……实力实在令人惊叹,咳咳,连我的嗓子都撑不住了,可他们还在不停地往自己的嘴里装,噢,好像又有情况了……哈里芬选手说要一杯水,嗯?是一桶水,他好像噎着了,提供规定以外的物品,这是我们的比赛规则所不允许的,所以,哈里芬选手,你还得继续吃,噢!好像他真的噎着了,正在不停的捶胸口,啊!他倒下了,不好,要出人命,牧师,牧师!快,先让他把嘴里的面包吐出来,快快!
……
各位,宣布一个好消息,在牧师的抢救下,哈立芬选手已经没事了,下面让我们继续关注比赛,现在场上只剩下我们的市长大人和麦西米伦两个人了,冠军即将出炉,到底谁会获得大胃王的称号呢,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
现在已经是第十五关了,看到这只烤小牛犊,连我都吓了一跳,到底两位选手能否吃下它呢……噢,市长大人看起来不行了!他已经开始吐了,刚刚十四关吃下的酱鹅肝,十三关吃下的土豆泥,还有十二关吃下的猪大肠,他统统都吐了出来,我们看见了,这些东西还基本保持原样,没有开始消化呢,恐怕都还没有进到胃里,呃……呕……说得我自己也要吐了。
嗯……市长大人已经被抬下去了,我也吐的差不多了,下面我宣布,本次大肚汉竞赛的冠军、实至名归的大胃王,是龙吟诗人麦西米伦!呃……大家看啊,麦西米伦他还在吃,麦西米伦先生!不用再吃了,你已经夺得冠军了,噢,天哪,他已经听不见我们大家的呼喊声了,我想他大概是神智不清了,可是他还在吃,谁快去阻止他啊……”
……
“我说,伊凡特……嗝,怎么才待了这么一会儿就要走啊,在这里多玩几天嘛……嗝。”克里因强打着jīng神想要挽留年少的大/法师。
“不了,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处理。”
“可是,这个家伙这样……”凯文看了看躺在手推车上呻吟的哈里芬,说道。
“没关系,我还是拉得动他的,对了,恐怕快要开战了,相信你们过不了多久就要被招回国内了,提前做做准备吧。”伊凡特微笑着说。
“那你也多保重,有缘我们再见吧。”捧着孕妇一般的大肚子,麦西米伦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
“你也是,我看你还是赶快去看医生吧。”
“我好得很呢!”
“你这是在死撑!”克里因捂着肚子咬牙说。
“不过话说回来,斯维,你现在的样子还真像一位身怀六甲的jīng灵老nǎinǎi。”伊莉安接过凯文递给她的纸条看了一眼,马上念了出来。
众人立刻笑成一团。
清晨的迪斯科特大街,是最好的散步场所,没有了不时出现的劫匪,让人觉得在这个空气清新的早上,悠闲地散步是一件十分惬意的事情。
非常显眼的两男一女,也可能是一男两女,正漫步在第一大道上。
“哎,斯维,你这家伙怎么练出来这个大胃口的?”克里因突然向好友发问。
“咦,我也不知道,只是前段时间饭量突然长了,不过现在我好像有恢复原样了……”
“其实我也是,自从比赛完了以后,我也不像以前那么能吃了。”
“自从看到你们那天的丑态之后,我根本就什么都吃不下去了!”伊莉安愤愤地说道。
“唉~~现在唯一能够保持原来食量的,好像只有佩迪了,那场比赛真是够大家受的了,早知道会那样,我预先就再多吃点消化药了。”
“啊!原来你是作弊的!”克里因闻言伸手就要去抓麦西米伦的衣领。
20.大反转
“喂喂,何必呢,消化药也没起多大作用,我当时可不比你好受,况且,那天我的形象可是彻底毁了,没看这几天城里的小姑娘见到我,就像见到瘟疫一样,都躲得远远的吗。”
“你是不是感到很遗憾啊,嗯?”一旁的伊莉安眯起小眼睛,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一只手已经伸进了口袋里。
“没!绝对没有,怎么会呢!没有那些烦人的女人,我高兴都还来不及呢。”
“真的?”
“当然是真的,千真万确!”
“嗯,那就好。”炼金师小姐满意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绢布,擦了擦眼镜,麦西米伦则用手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他心里明白的很,自己刚才要是回答不当,伊莉安掏出来的就不会是眼镜布了。
一旁看笑话的克里因突然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快快,一定要比jǐng备队那帮人先到,部长大人吩咐了,必须占据最靠近的地方,确保包围圈的优势,一定不能让她落到jǐng备队的手里。”一大群法jǐng从三人身边跑过,虽然非常着急,但是还是不忘向克里因敬礼。
“喂,出了什么事?”
“啊,市长大人,我们去抓人,抓金贝瑞,我们要赶紧去,不能让jǐng备队抢先了。”
“嗯,又要抓人了?我们也去看看热闹吧。”克里因起了兴致。
“反正也抓不到……”麦西米伦则嘟囔了一句,跟在法jǐng身后跑了起来。
“哎?这不是侯爵夫人的宅邸吗?怎么跑到这里来抓人了?”站在爱尔培拉侯爵夫人的大屋前,又看着把房子围得严严实实,把街道也堵了个水泄不通的jǐng备队士兵和司法jǐng察,伊莉安诧异的问道。
“我们还是进去看看吧。”麦西米伦一脸的不安,第一个挤进了人群,克里因和伊莉安紧随其后。
“兰因治,这是怎么一回事?”来到大门口的克里因看见兰因治站在大门外,便马上询问道。
正在紧张布置的兰因治立刻行了一礼:“市长大人,据消息说,金贝瑞的真实身份就是爱尔培拉侯爵夫人,知道这件事情后,我就立刻带人来这里,不过我也不太相信,所以打算请侯爵夫人到法政署问问话。”
“那干吗还要带这么多人?你很明显就是怕她跑!”麦西米伦有点激动地说道。
“嗯……确实是怕她逃跑,万一侯爵夫人真的是金贝瑞的话,我们需要有足够的人手围捕她。”兰因治不以为然的回答,看向麦西米伦时,眼中闪过一丝jīng芒,似乎有蔑视,有恨意,更多的还是嫉妒。
察觉到jǐng备署长的怪异态度,麦西米伦也不再说话了,只不过焦急的神sè溢于言表。兰因治看到这样的表情,更确信了心中的猜测,于是他加紧布置,不过可惜的是,最前面的两层包围圈是由司法jǐng察组成的,这让他有心无力,只能在埋怨自己这帮磨磨蹭蹭的部下之余,吩咐他们做好准备。
这时姗姗来迟,实际上却已经控制了大局的法拉特艰难的挤到了大门口,一边用手帕擦拭着脸上的汗水,一边用古怪的语气询问兰因治情况。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怡然自得的司法部长是在向jǐng备署长暗中示威。
“那么……我们要不要进去抓人?可是这有失礼数吧!”法拉特慢条斯理地说:“毕竟在整个迪斯科特城里,除了我们的市长大人之外,侯爵夫人是地位最为尊贵的人,倘若我们这么贸然冲进去,只怕以后的局面不好收拾啊。”
“可是我们在这里包围了这么久,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里面都没一点反应,这一定有问题。”兰因治辩解道。
“侯爵夫人的身份何等尊贵,难道要她主动出来询问你吗?就算真的有问题,你就有权力进去抓人了?”法拉特毫不客气的回道。
“市长大人,您看……”jǐng备署长则马上把这个包袱抛给了本来在一边看好戏的克里因。
“啊?问我?迪斯科特施行的不是格兰斯的法律吗?既然侯爵夫人有可能是嫌疑犯,那你们就能请她到法政署里问话。”往rì大大咧咧的克里因此刻倒是显得很jīng明,这句话把自己完全置身事外。
“那我们就……”
“慢着,我看还是先找个人进去通报一下吧。”法拉特连忙阻止。
“我是局外人,我看还是我进去说明一下情况吧,也免得你们为难。”麦西米伦突然说道。
“啊,这太好了,麦西米伦先生,就有劳您了。”法拉特立刻说道。
“嗯……”
一旁的兰因治虽然点头同意,不过脸上却明显是怀疑的表情,好像是再说:“你这小子肯定打算要耍花样!”
就这样,龙吟诗人在一千多人的注视下,敲响了侯爵夫人宅邸的大门,开门的侍女看都不看一眼远处的众多包围者,引领着麦西米伦走进了客厅。
“斯维,你来啦,坐吧,唉!我就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的。”坐在沙发上的爱尔培拉侯爵夫人泰然自若的说道。
“夫人,我……”
“我知道不是你说的,不过,把守得再严密的秘密早晚也会有暴露的一天,我家向来都有很多访客,大概是他们其中的某一位机敏的先生在我这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吧!”
“你还这么轻松,难道你有信心逃出这样的包围?”
“是不太可能……”爱尔培拉侯爵夫人微笑道。
“需要我帮你吗?我尽量拖住一部分人,给你制造一个逃脱的机会。”
“帮忙?当然不要!你这样不更加证明我就是金贝瑞了吗。”
“那……你的意思?”
“跟她们走呗,他们总不会对我严刑拷打、逼我认罪吧?”
“那么说,就是不承认自己是金贝瑞了?”
“当然!奥兰多唯一的一位宫廷正式封礼的侯爵夫人是一名盗贼,这会让爱尔培拉家族成为笑柄的。”
“我得告诉你,恐怕不是法政署要为难你,真正打你主意的,是城里这些富甲一方的大商人。”
“那又怎么样?他们也没有证据,好了,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我看我也该出去了。”侯爵夫人说着放下茶杯,站起身对身边的侍女说道:“亚芳,你去收拾一下房间,一会把所有可能成为证据的东西交给麦西米伦先生带走。”
看着亚芳应声离开,侯爵夫人整理了一下衣服,向大门走去。
“你先留在这里,等一会人都走了再出去。”
麦西米伦点了点头,走上楼梯。
看到侯爵夫人走出来,外面的人群中立刻出现了一阵sāo动,肥胖的司法部长赶紧迎了上去。
“噢!尊贵的伯爵夫人,想必麦西米伦先生已经给您解释了一切。”法拉特温文尔雅地说,看到侯爵夫人轻轻地点了点头,他继续说道:“那么,您愿意跟我们走一趟法政署,喝杯茶,聊一聊吗?”虽然没有看见麦西米伦走出来,不过法拉特s还是闭口不提此事,
“当然,请吧。”
“噢呵,喂,去我家中把我新制的白兰地香茶拿到我的办公室去。”法拉特对身边的一名法jǐng吩咐着。
包围在门前的法jǐng立刻给侯爵夫人让出一条通道,而在其后列队的jǐng备队士兵中则有几个人拿着镣铐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
“慢着,”兰因治叫住了自己的部下:“怎么能对尊贵的侯爵夫人无礼?”
看了看正眼都不瞧自己一下的爱尔培拉侯爵夫人,兰因治咬了咬牙,喊道:“收队!”
把附近围得水泄不通的这一千多人离开了侯爵夫人的宅邸,而房子的另一边,背着一个大包袱的麦西米伦则像小偷一样,翻过了后花园的围墙离开了。虽然有一小队走得比较慢的法jǐng看到了这一切,不过他们还是若无其事地整队离开了。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一小队法jǐng拿着搜查令折返了回来,不过他们只是在侯爵夫人家的大门口和侍女聊了一会便离开了,根本没有进屋搜查。
“什么!审判?到底是哪个家伙从中捣鬼,要把一位身份尊贵,仅仅还是怀疑对象的年轻女士推上审判席?哪个法院受理的?是哪个混蛋签的送审文书,还把不把我这个司法部长放在眼里了!”法拉特愤怒的捶打着办公桌,房间中所有可以从墙上或者桌子上取下的东西已经全部变成了散落满地的碎片。
“诉讼人是城里的大商人范沙.弗格斯,法院是通过zhèng fǔ授权的维罗克私立法院,签署文书的那个混蛋,就是维罗克法院的大/法官,他们是根据《等级冲突特殊对策准则》中有相关规定,申报的紧急送审。还有,上一级审批是特比勒郡省级法院,最高一级是南联邦法政厅。”法拉特的副手唯唯诺诺地回答道。
“昨天才请侯爵夫人来的,今天就从两万多里以外送来了审批文件?”法拉特的办公桌已经被捶出了一个大窟窿。
“这……大人,这恐怕是早有准备的,维罗克法院的大/法官加库.维罗克是弗格斯的堂弟,还有,特比勒郡省级法院那个签署文件的法官罗温.汉姆,原来是弗格斯的一个商业伙伴,还有南联邦法政厅的首席大/法官,签署最高送审文书的卡贝利.金格,原本也是商会联盟的一名长老。大人,这一定是个yīn谋。”
“弗格斯?就是那个被偷了名画的商人?这老东西的人脉够广的嘛!”
“大人,还有陪审团……这是名单,全部都是城里有名的jiān商,还有这份名单,是从上到下送审过程中所有的参与者。”
“嗯?你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本事了?”法拉特看着名单,瞥了自己的副手一眼。
“这个是刚刚兰因治大人派人送过来的,恐怕他也是参与者之一呢!”
“哦?想不到这次倒被他抢了先,送信的人说什么没有?”
“只是说了一句,叫大人您只要关注身在迪斯科特以外的人就可以了。”
“哦?那么什么时候开庭,提审呢?”
“开庭是在后天下午,提审是今天晚上,大人。”
“知道了,我下午有点事要办,提审的人来了,你就说我还没有审讯完,不能交人。等到后天开庭的时候再由法政署亲自送人去,要是他们想要强行把人带走,你知道该怎么办了?”
“是,我立刻去召集人手,严密保护。”
“如果后天下午以前侯爵夫人离开了这里,你也知道后果是什么了!好了,没事了,你出去吧。”
“是,大人!”
“哼!兰因治这小子,现在才想起来要表现,我才不会输给你呢!”法拉特小声嘀咕着。
和法政署一样怒气冲天的地方,还有市长大人家,此刻克里因和麦西米伦同样显得怒不可遏。
“这简直就是光天化rì之下的罪恶勾当!”克里因愤怒的说道。
“咦,斯维他生气还可以理解,毕竟他是侯爵夫人的老情人,可你呢?什么时候关心起侯爵夫人了?”虽然伊莉安也感到气愤,不过她还不忘调侃两句,当然其中不乏吃醋的成分。
“我只是对这些商人感到恶心,这比那些仗势欺人的贵族还要**裸!”克里因回道。
“唉,开明的政治表面下,隐藏着臭气熏天的肮脏**,马莲,这就是你的共和国。”麦西米伦叹了一口气。
“对于这一点我倒是赞同,想想当初哈维是为了什么原因才来到阿尔贝罗贝洛的?商业和经济的发展就像一把双刃剑,带来巨大利益的同时,也用它的魅力使无数人堕落了,再加上没有一个强有力的政权来把持,奥兰多会有现在的情况不无道理。不过我还是很乐观的,这只不过是暂时现象罢了。再说,侯爵夫人身居高位,家族历史悠久,不会有什么危险的,而且,她确实是犯了罪不是吗?”伊莉安说道。
“我只是就事论事,在根本没有证物的情况下开庭审判嫌疑人,不知道当初奥兰多的议会怎么会制定这样的法律。”麦西米伦回道。
“那只不过是这些人玩了文字游戏,只手遮天。斯维,你也不用太担心,现在所有的证物不是都在你的房间里吗?”
“啊,是,你们……”
“我们当然会保密啦!这件事跟我们又没什么关系,但从情理上讲,我们还是应该帮她的嘛!那些虚伪富商实在很恶心人啦。”伊莉安刻意显示着自己的宽容大度。
“谢谢……对了,凯文和佩迪呢?”
“替我处理一些政务方面的问题去了,同时也为即将到来的那批观审者准备一点‘见面礼’。”
“见面礼?”
“就是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啦,忘了刚刚兰因治送过来的那张名单和附加的一份资料了?侯爵夫人的这桩案子结束之后,就该轮到他们以及迪斯科特的这些蛀虫了。”
“这倒也是个好机会,可以把这些惹人厌的苍蝇解决掉,以后我们就会觉得清静多了。”
“不过这也无关重要了,我想我们待在这里的时间也不会太长了。”
“唉,是呀!迪斯科特的闹剧也该收场了。”
在两方势利的匆忙准备中,轰动全城的“金贝瑞盗窃案”终于开庭了。其间还有一个小小的插曲,就是受理案件的维罗克私立法院派人去提审犯人的时候遭到拒绝,恼羞成怒而打算强行抢人的法务人员,或者说是家丁打手,被法政署的jǐng察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这一天的下午,众多打算前来观审的老百姓被死死拦在维罗克法院的大门口,看起来这些黑心的商人准备来一次肮脏的内部审判,来处置这位令他们无比愤怒的女飞贼。
“放肆!连司法部长大人你们也敢拦?”法院的后门处,几名司法jǐng察怒视着这些伤疤还没好就忘了疼、又一次将他们连同自己的长官一起拦截在外面的打手,恨不得马上冲上去,让他们彻底站不起来。
“算了,这是在他们家门口,没必要多生事端。”法拉特温和地说道。
“大人……”
“让我一个人进去总可以吧?”法拉特向两只“看门狗”问道。
而两个门卫显然没有决定的权力,只能站在那里装石像。
“喂,我们大人问你话呢!是不是前天的打还没挨够!”
“吵什么,吵什么!”门卫身后的小门打开,走出一个神奇十足的小老头。
“老爷,他们……”
“噢!这不是尊敬的司法部长大人吗?哎呀,我这两个仆人,啊不是,这两个小兵不懂事,怠慢大人您了,实在抱歉啊。”
“这位是……?”
“大人,他就是加库.维罗克。”司法部长的副手凑到自己上司耳边,轻声说道。
“噢!维罗克法官,久仰久仰。你看,他们拦着我们,这……”
“这个啊……按照相关的条例,实在是……”
“金贝瑞可是还在后边呢,你们总不会连人犯都不要了吧?这样吧,怎么说侯爵夫人也是尊贵之人,就由我一个人带她进去吧,你意下如何?”法拉特这些话挑明了是说:你要不让我进去,我就不给人。
“当然没问题,我还有事要忙,就不领您进去了,对了,您的这些部下最好不要站在这里等,这会妨碍我的人执行任务的。”维罗克说完,一脸傲气地站到一边,放法拉特过去,还不忘用贪婪的眼神在仪态端庄的爱尔培拉侯爵夫人身上扫视一番,全然不顾众法jǐng杀人的目光。
“你们回署里去吧,这里我一个人能摆平。”法拉特不甘示弱地对部下说,言下之意,完全不把此刻法院内的众多打手放在眼里,说罢便以儒雅的动作引领着爱尔培拉侯爵夫人走进了维罗克法院。
“你们,给我牢牢守住这里,再来任何人都不许放行。”维罗克冲着刚刚与司法部长擦肩而过,走出后门的十几个法院保镖说道。
……
“我不允许你们让尊贵的侯爵夫人待在这种肮脏的地方!”站在这间候审室中,法拉特故作愤怒的嚷嚷着,刚进来没一会,他就立刻开始找起麻烦来,不过他面前的二十来个法务人员打扮的打手根本就不搭理他。
“不好意思,你们就忍耐就一下吧,不会太久的。”随着门打开,jǐng备署长走了进来。
“咦?你这个家伙怎么能够进来的?”法拉特诧异地问道。
“我?我在这里待了两天了,不应该问我是怎么进来的,应该问我怎么不出去。”
“那你在这里打算干什么?”
“维持法庭秩序。”
“维持秩序?哼,也是和他们一样吧!”法拉特指了指那些面无表情的法庭jǐng员,毫不客气地说。
“随你怎么想,不过我说过会做的事都已经做完了,你们自己倒是要小心一点……那么,告辞了。”看了一眼对自己毫不在意的爱尔培拉侯爵夫人,兰因治yīn沉着脸走了出去。
……
“现在开庭!”
站在审判席旁边,法拉特不停的安慰着身边的亚伦翠丝,不过很明显,这位地位尊贵,外表柔弱的侯爵夫人要比表面看起来坚强的多。
法拉特扫视了法庭一周,发现包括观众席,这里除了那些道貌岸然的商人、伪君子,就是他们那些健壮的打手,当然,兰因治不在这个范围内,从某种意义上讲,他并非敌人。不过肥胖的司法部长有一点担忧,就算联合他们两人,恐怕也没办法摆平这里所有的人,因为他们不能大开杀戒。
还有一件事情让引起了法拉特的注意,那就是陪审团的成员有几个人脸上全是积漫淤血的伤痕,另外几个脸上没伤的,看起来也是气力不足的样子,现在法拉特明白刚刚兰因治那句“都已经做完了”是什么意思了。
“那么,亚伦翠丝.爱尔培拉,你曾经盗取了弗格斯先生家的名画《举剑者》,你是否认罪?”维罗克大/法官用很业余的腔调,郑重其事地问道。
“为什么要我认罪?偷取那幅画的是金贝瑞。”
“因为你就是金贝瑞!你难道不打算承认吗?”
还没等侯爵夫人回答,法庭外就响起了巨大的喧闹声,紧接着法庭的大门被一脚踢开,收剑入鞘的克里因以沉稳的步伐走了进来,跟在他身后的是佩迪和麦西米伦,看到这一幕,法拉特顿时大喜。
“谁允许你们进来的?竟然敢私闯这神圣的法庭!”维罗克大/法官地站起身,冲着闯入者怒道。
“我们来旁听,想不到这法院这么小家子气,竟然不许人进来听审,这里明明空出许多位子嘛!”克里因大大咧咧地说着,走到观众席的第一排坐下来。
“来人呐,把他们给我……”维罗克硬生生把后半句话吞到肚子里,看清了来者是谁,也看到了门外密密麻麻躺了一地、正在痛苦呻吟的门卫,刚刚气势汹汹的大/法官立刻改变了态度。
“原来是我们敬爱的市长大人啊,欢迎旁听,欢迎。”
“好了,请继续吧。对了,你把外边的那些人收拾一下吧,刚才因为他们实在嚣张的很。我就不小心把他们放倒了。”坐下来的克里因,好整以暇地说。
“那么,我们继续吧,亚伦翠丝.爱尔培拉,你是否承认自己就是在迪斯科特犯案累累的盗贼金贝瑞?”无论从哪方面看,维罗克和一位法官,哪怕是最普通的那种,都没有一点共同之处。
“不承认。”
“那么,现在主控官开始提问。”不称职的大/法官宣布道。
“多谢法官大人。”站起身答话的竟然是范沙.弗格斯,观众席响起三声嘘声。
“肃静!”维罗克用木锤敲了敲桌子,“弗格斯先生,请提问。”
“亚伦翠丝.爱尔培拉,请问你去年美人鱼周的第二天晚上在哪里?”
“你连具体时间都没不说,这也太业余了吧。”亚伦翠丝回道。
“反对!被告侮辱了我身为主控官的尊严!”弗格斯一句话引起了一阵哄堂大笑。
“喂,门外汉,别在这里丢人显眼了!”观众席中克里因高声喊道。
“肃静,肃静!”维罗克又抓起锤子敲了起来,“反对无效,主控官请上前。”
待到弗格斯来到法官席前,维罗克伸长了脖子悄悄说:“堂兄啊,当初就劝你不要出风头,你对这行根本就一窍不通,现在反倒丢人了吧。”
“别说废话,我现在该怎么办?”弗格斯擦着头上的汗问。
“先回去问问你旁边那个懂行的家伙吧,完全照着他的说的去做。”维罗克说罢收回脖子,又拿起锤子敲了两下,“休庭15分钟!”
……
“亚伦翠丝.爱尔培拉侯爵夫人,去年美人鱼周的第三天凌晨1点到5点的时候,你在哪里?做什么?请回答。”重新回到审判席前的弗格斯重新开始提问。
“当然是在家睡觉了!”
“有没有人证?”
“我的仆人亚芳可以作证。”
“法官大人,我请求传唤证人亚芳。”
“允许。”
……
“亚芳小姐,请问你,能否证明去年美人鱼周的第三天凌晨1点到5点的时候,你的主人亚伦翠丝.爱尔培拉侯爵夫人,是在自己的房间中?”
“当然,我记得清清楚楚,那天晚上侯爵夫人患了感冒,我整晚都陪在她身边。”
“好,谢谢你的作证,你可以离开证人席了。”弗格斯咬牙切齿的说道。
“等一下,辩护律师还没有提问!”站在旁边的法拉特临时充当起了亚伦翠丝的辩护律师。
“辩护律师请提问。”
“我没有问题,法官大人。”
“反对,法官大人,辩方律师在侮辱你的尊严。”弗格斯立刻叫道,完全没看见自己座位处那位律师阻止的手势,他这一举动又引起了一阵哄堂大笑
“反对无效,双方律师请注意自己的言行和态度,再有这种情况,就视你们为藐视法庭。”维罗克板着脸说,“控方律师继续提问。”
“那么,爱尔培拉侯爵夫人,请你回答,你是否有夜间出游的习惯。”
“反对!法官大人,控方律师提了与本案无关的问题。”法拉特说道。
“反对有效。弗格斯先生,请注意你的问题。”
“那么,爱尔培拉侯爵夫人,你平时喜欢把自己装扮成一个叫金贝瑞的盗贼,到处偷窃,是不是?”
“不是。”
“法官大人,我要求传唤证人,汤姆.林克先生。”
“允许。”
随着维罗克的回答,陪审团中一个老头站起身,走到证人席上。
“这太荒谬了!”法拉特愤怒地说道:“竟然让本案的证人成为陪审团中的一员。”
“这叫什么法庭,真是太可笑了!”麦西米伦抢在克里因张口之前喊道。
“肃静!”维罗克铁青着脸敲着手中的木锤。“休庭30分钟,退庭!”说罢便气轰轰地走了出去。
重新开庭的时候,那个叫汤姆.林克的老头走到了证人席中,陪审团中则有另一个jiān商模样的人顶替了他的位置。
“控方律师提问。”
“林克先生,请问你是否在五天前的下午2点到3点之间作客于爱尔培拉侯爵夫人家中?”
“是。”
“那么,请你说一说那段时间最令你印象深刻的事情是什么?”
“我偶然间发现了一些金贝瑞穿过的衣服,以及一些金贝瑞使用的那种扑克牌。”
“你确定吗?”
“是的,我确定,因为我亲眼见过金贝瑞,也见过她用过的那些扑克牌,那天我在侯爵夫人家中见到的东西,和我在金贝瑞身上见到的,是同一种。”
“好的,谢谢你。”弗格斯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不过在众人看来,却是轻浮的笑。麦西米伦甚至怀疑,这个富甲一方的大老爷的财富,是否是通过自己的头脑赚到的,显然,这个容光焕发的老家伙,在气质上拥有很多暴发户的特点,可是在头脑上却完全不像,单从行为仪态来看倒更像一个到老都不学无术的二世祖。
“现在由辩方律师提问。”
“谢谢”,法拉特走到证人席前,问道:“林克先生,请问你到侯爵夫人家中作客,是受到邀请呢,还是主动登门?”
“是我主动拜访。”
“那么,你五天前下午拜访的目的是什么?”
“是因为我准备筹办一场歌剧演出,想从侯爵夫人那里获得一些建议。”
“那你有没有获得想要得到的建议呢?”
“有,侯爵夫人是一位相当慷慨的女士。”
“哦?可是据我所知,侯爵夫人并不是一位十分慷慨的人,为什么她会对你如此大方呢?”
“反对!法官大人,辩方律师的问题已经离题了。”
“反对有效,证人你可以选择不回答。”
“我只是好奇而已,不过我自早就听说林克先生jīng通于交际之道,所以想讨教一二,林克先生,你愿意指点我一下吗?”法拉特立刻说道。
“谈不上什么技巧,我想是因为我们以前有过几次交流,我们很谈得来。”
“侯爵夫人,是这样吗?”肥胖的司法部长说着,冲亚伦翠丝眨了眨眼。
“是,林克先生十分健谈,我们在很多地方都有共同语言。”亚伦翠丝说道,仿佛对这个指证自己的jiān商没有丝毫的怨气。
“谢谢,林克先生,看来你和爱尔培拉侯爵夫人的关心很不错嘛?”
“那是当然。”林克想都不想的回答。
“那么,请问你当时是在什么地方看到的你所说的那些东西?”
“在侯爵夫人的卧室里。”老jiān商同样不假思索地答道。
“噢!难道是这位至今仍然单身的女士邀请你参观她的卧室的?”法拉特指了指亚伦翠丝问道,后者已经明显地表现出了怒意,当然对象是这个私闯自己房间的老家伙。
“这,这……”老林克慌忙的擦着额头的汗水,身前背后无数双怒气冲冲的眼睛瞪着他,有正直之人对这个无耻之徒的愤然,也有同党对这个废物的怒气。
“怎么了,为什么不回答?”
“我……我是偷偷溜进去的……”
“很好,在我向你提其他问题之前,我得先告诉你一声,就算侯爵夫人真的是罪犯金贝瑞,你事后也得因为侵犯他人人权以及贵族尊严罪而受到处罚。”法拉特微笑着说。
老jiān商刚刚擦干的额头一下子又变得湿漉漉的。
“那么,我再问你,你能否保证刚刚对弗格斯所说的证词都是真话?”
“是……绝对,我敢发誓!”林克立刻“将功赎罪”道。
“可是,为什么我的部下三天前在搜查侯爵夫人的府邸时却一无所获?”
“这……大概是她后来又把那些东xī zàng到别的地方了吧。”
“我再提最后一个问题,林克先生,我这里有两张纸牌,请你分辨一下,哪张是金贝瑞使用的那种镶了硬质氧化铝的扑克牌,哪张是贵族们常用的镶了银边的扑克牌。”法拉特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两张纸牌,递给已经大汉淋漓的林克。
“嗯……这张是金贝瑞的,不,两张都是!”老jiān商似乎聪明了一些,根本分辨不清是哪一张的他,生怕落入陷阱,假装思考了一会,回答道。
“很遗憾,这两张都是普通的纸牌,这样的扑克牌,我家就有好几十副。”法拉特举着两张牌转身对众人说。
“哼,林克先生,我很怀疑你刚开始的那些证词啊。法官大人,我没问题了。”看着面如死灰的证人离开,法拉特露出一丝冷笑。
“双方律师还有要疑问或者要传唤证人的吗?”
“没有!”
“没有了,法官大人。”
“那么请双方准备结案陈词,控方首先。”
“等一下!法官大人,从来没有在开审第一天就结案的,难道阁下身为法官连这一点都不知道吗?”
“法拉特先生,不要大惊小怪,在特殊原则中有相关的规定,如果阁下有疑问的话,就去好好查阅一下《共和国宪法》吧!”
“可是,本案目前出示的证据并不充足,甚至连一件物证都没有。”
“那阁下能够提供更多的证据吗?”
“暂时不能。”
“这就没办法了,根据特殊原则的相关条文,再结合现有的证据,足以进行判决了!”维罗克趾高气扬的说:“请控方进行结案陈词。”
然后就是弗格斯义正严辞的按着别人准备好的讲稿照本宣科一番,这长篇大论持续了有半个小时之久,陈词其间还夹杂着观众席某人的鼾声。
“法官大人,各位陪审员,”法拉特开始了自己针锋相对的陈词:“这庭审的过程虽然短暂,但是已经准确无误的表明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我的当事人——亚伦翠丝.爱尔培拉侯爵夫人是无罪的,只要是还有一点良知的人,就一定会认同这个事实。我要说的只有这些。”
“那么,现在休庭30分钟,陪审团进行参议,退庭!”
“看来他们打算硬来了。”麦西米伦对刚刚醒来的克里因说。
“也许他们知道没希望了,打算放弃也说不定啊。”
“哪有这么简单,这些暴发户可是目无法纪的。”麦西米伦解释道。
“放心吧,如果他们真的打算只手遮天,我们也就不用客气了。”法拉特扭头说道。
“嗯。”麦西米伦猛地点了点头,抬头时刚好和亚伦翠丝的目光相对。
……
“陪审团,现在宣布你们的讨论结果。”维罗克郑重的说道。
“法官大人,我们陪审团一致裁定,被告有罪。”
“我宣判……”
“这简直是荒唐至极,你们这些人还有没有一点道德良知!”没等刚刚起身的克里因说话,麦西米伦猛地站起喊道,并一拳将身后的座椅打的粉碎。
“放肆,竟敢藐视法庭!”维罗克硬着头皮喊道。
“各位大人,我倒是有办法马上证明爱尔培拉侯爵夫人就是金贝瑞。”弗格斯突然开口,并且从桌子底下抽出一把长剑,离开原告席,“众所周知,高贵的侯爵夫人是一名弱女子,如果她拥有武技的话,那么就一定说明她就是金贝瑞。”弗格斯飞快地说着,同时举剑跑到被告席前,冲着亚伦翠丝砍了下去,没有佩戴武器的法拉特只来得及用身体护住侯爵夫人。
“住手!”数张嘴同时惊叫道。
“当”一柄长剑挡住了弗格斯的剑,兰因治突然来到近前,弗格斯的剑掉在地上,双手已经鲜血淋漓,麦西米伦马上跳过来,一把匕首架在了被震裂虎口的大富豪的脖子上。
兰因治收剑入鞘,平静地说道:“阁下此举属于袭击、嗯,是谋杀贵族,我现在有权力逮捕你。”
“退庭!明rì再审!”维罗克慌忙地喊道,连刚刚用的得心应手的木锤都忘了敲了。
“我想已经没必要审了!”听完一个刚刚跑进来的法jǐng的报告,克里因高声说道:“因为金贝瑞刚刚在外边出现了,维罗克先生,这次被盗的是你的宅邸。”随着他说话,众多的法jǐng冲进了法庭。
21.游吟诗人
看着维罗克惊诧的表情,克里因接着道:“不过阁下也不要担心自己家里那些名贵花瓶了,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把他们全部抓起来!”
众法jǐng一拥而上,将还没搞清状况的维罗克和弗格斯还有整个陪审团众人铐了起来,另外,观众席中几个听众也在被捕之列。
“至于罪名嘛……行贿是第一条,亵du法律则是第二条,此外还有侵犯贵族权益、作伪证、谋杀未遂,当然,还有别的,比如走私,侵占他人财产。”麦西米伦也不忘表现一下。
“哦,对了,别指望你那些远道而来的客人能够帮你们什么忙。”走到弗格斯面前,麦西米伦又加重了口气对他说:“过一会到监狱里,你们就能见面了。”
“嗯,就直接把他们关进这里的监狱就行了,呵呵,维罗克先生,当初听说你这个小小的法院拥有比法政署更‘先进’的审讯室和监牢,我还真是吃了一惊呢!”克里因摸着自己的下巴坏笑着说:“法拉特,这里由你接管了。”
“遵命!”胖司法部长兴奋地答道。
“市长大人!凯文先生叫你赶紧回去,说是您家里来了客人。”一名法jǐng走进来对克里因说道。
“客人?”
……
“会是谁呢?”克里因推开门,视线就被两个背对着自己的高大身躯挡住了,而那两人回头看清来人,立刻转过身来半跪行礼。
“亲王殿下!”
“啊,比格斯,威治,竟然是你们!”面对昔rì曾经是自己练武对象的两位绿叶骑士团的大队长,克里因说不出来的吃惊,“身为宫廷侍卫的你们到这里来干什么?难道说……”
比格斯和威治连忙闪到旁边,显露出客厅里的情况,一位留着粉红sè长发的美丽少女,正端着茶杯,优雅的坐在房间里唯一的沙发上,凯文则恭敬地站在一旁,与她交谈着。
“啊,皇姐!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克里因立刻兴奋地跑了过去,当他跑到了克丽丝公主的面前,语气却变得无比忧郁:“皇姐,你怎么变得如此憔悴,脸sè这么难看……”面前的公主虽然仍可称是绝世美女,但是和一年之前比起来,却是逊sè多了。
“呵,我亲爱的弟弟,不必这种表情,我以后会好起来的,刚听凯文讲了你在这里的表现,我感到非常高兴,克里因,你长进了不少。”克丽丝微笑着说道。
“对不起,我没能替你分忧,只让你一个人背负这么沉重的担子,我……”克里因跪在姐姐的腿边,鼻子一阵抽搐。
“喂,你不是想要哭吧,你可是个大男人啊,”克丽丝抚mo着弟弟的头发,温柔的说:“这么大了还撒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不觉得丢脸啊?”
“我仍然这么贪玩,凯文只是拣好听的说,恐怕我还是让你失望了。”
“怎么会呢?凯文可是连你暴食,在大街上出洋相的事都跟我说了哦。”
“啊,你这小子!”克里因立刻站起来要抓住凯文,不过告密者早就跑得远远的,还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惹得克丽丝公主一阵娇笑。
“殿下。”佩迪和麦西米伦终于有机会走过来行礼。
“嗯,克里因这段时间多亏你们照顾了,谢谢了。”
“微臣惶恐。”“不敢当,是我被照顾才是。”
“对了,皇姐,你来这里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啊?”克里因挟着凯文的脖子扭头问道。
“嗯……,我是打算北上去阿尔贝罗贝洛的,有一些事情要找修.马尔克大魔导士以及索梅拉大魔导士,顺便来看看你,其实也是有个任务要交给你。”
“任务?”
“对,是一次出使,出使福里德姆自治联盟,顺便调查一些事情。”
“福里德姆?为什么不让身在那里的皇兄来完成呢?”
“实话实说吧,福里德姆那边的态度已经转变,现在变得很暧mei了,联盟现在逐渐转向支持温德雷斯,而我们和温德雷斯之间的战争怕是无法避免了。这些情况你也知道的,前些rì子你给我的书信不是也提到了吗。而且,恩维已经失去了消息,这令我们十分的担忧。”
“怎么会这样!”
“本来我是打算联络恩维,让使节团在福里德姆和他会合,可是派出去的信使送回来的消息是恩维他失踪了,连同他带去的那几名绿叶骑士一起,福里德姆现在也正在帮助我们四处寻找,可是他们的态度总让人觉得有古怪。”
“那么说,我这次去主要的目的是寻找皇兄了?”
“出使的任务同样重要,如果不能把握住福里德姆的态度,那我们将要面临两面夹击,我这次去阿尔贝罗贝洛,也是为了这件事,想不到大陆第一强国竟然会落到如此的尴尬之中,我真是对不起父王……”克丽丝哀伤地低下头。
“不要这么说,姐姐,你已经吃了太多的苦了,我也应该做点什么,这次我一定会成功的说服福里德姆商会的那些人,并且把皇兄安然无恙的带回来!”
“这次出使要秘密进行,恐怕现在福里德姆并不安定,恩维的失踪,我想和前段rì子偷偷潜入福里德姆的温德雷斯军人有关,所以你这次出使务必隐藏身份,保持低调,避免遭遇暗杀。”
“嗯,我明白了。”
“这是我帮你拟定的路线,你可以参考一下,不过千万别拿来直接用,万事都要保险起见。还有,中途要到托隆城一趟,我把一个宫廷侍卫队留在那里了,走的时候一定要带上,你千万不能也出什么意外啊。”
“嗯,皇姐你放心吧。!”
“你一定不能出事,倘若真遇到什么情况,那时就不要管什么任务了,尽快回国。万一恩维真的有什么不测,至少格兰斯还有你……”后半句克丽丝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好,皇姐,你在这里停留几天?”
“恐怕一天都不行,我也要在见到两位魔导师之后尽快回国,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回去处理呢。”
“为难你了,我一定会尽快完成任务,回兰斯但丁帮你的忙。”
“呵,”克丽丝温柔地抚mo着弟弟的脸颊,转头说道:“佩迪、凯文,我这个弟弟就拜托你们了,凯文,许多事情还要你多费心了,我对你的能力完全有信心,至于谈判的底线,你就参考这份计划吧。”
“是,微臣一定竭尽所能!”两个人异口同声道。
“嗯,斯维,我可以这么叫吗?听说你的武技很出众,克里因他还希望你多照顾了。”公主对麦西米伦说道。
“啊,我?这么重要和绝密的任务,难道连我也……允许我也参加?”
“当然了,你也都听见了,自然要你也一起去了,你并不是格兰斯的臣民,我知道这有点为难你,不过希望你不要推辞。”
“万死不辞!”麦西米伦正sè道,虽然风头出过不少,不过这样的场面倒还是第一次,提出请求的又是一位绝世美丽的公主,麦西米伦不免有点飘飘然。
“我马上就做准备,尽快出发,这次我们对付比迪斯科特这里狡猾数倍的商人了。”佩迪说道。
“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宝贝弟弟。”亲吻了一下克里因的额头,克丽丝柔声说道。
……
“那帮老家伙此刻大概正在他们自己jīng心布置的牢房里哭天喊地吧?”克里因提着一瓶葡萄酒,在客厅里来回踱着步,时不时往嘴里灌上两口。
“呵呵,还是多亏了兰因治的那份资料。”
麦西米伦和法拉特坐在客厅里,同样悠闲地喝着酒,没有了平时经常在克里因和麦西米伦身边罗罗嗦嗦的那两个人,这对活宝心情别提有多舒畅了。
现在凯文和伊莉安两个人正在忙里忙外的收拾东西,一个是在整理各人需要带走和送回兰斯但丁的物品,一个则是在把所有未完成魔法试验的进程、数据做详细的记录,以便以后可以继续。
对于忙里偷闲来拜访的法拉特,克里因是用手中最好的红酒来招待,毕竟这是在迪斯科特最后的一次招待了。自从迪斯科特一大批黑心商人以及远道而来本打算看好戏的受贿者被捕以后,法拉特忙得不可开交,虽然有兰因治搞到的那份资料以及他本人的证词,不过证据还是远远不足,现在负责着迪斯科特安定的两位大人,正是乐此不疲地忙着配合从北方zhèng fǔ派来的调查团进行调查取证工作。
“唉,虽然有兰因治的那份收受贿赂的资料以及证供,不过这也只能让迪斯科特那几个大jiān商做几年的牢而已,而前几天捉到的那几个南联邦有头有脸的官员,恐怕还得看调查组在别的地方能不能找到其他的证据以治他们的罪了。”
“我们本来的目的只是为爱尔培拉侯爵夫人出一口气不是吗?”克里因不以为然地说道。
“只怕他们不这样认为,有南联邦的《政要赦免条例》的保护,不但不能把他们送进监牢,只怕连他们的地位都无法动摇,唯一付出的代价只不过是一大笔金钱罢了,而且大概他们对于这次的羞辱会进行更大的报复。”
“反正他们报复的对象是我,想要找我的晦气,只怕他们还没这本事吧!”克里因跳上桌子躺在上面,一边往嘴里灌酒一边满不在乎地说。
“殿下,你的行为举止离一位亲王的标准越来越远了。”手中拿着一张长长的列满了的清单,凯文站在门口不满地说道。
“哎呀,又被你教训了。”克里因吐了吐舌头。
“凯文老弟,你也先别忙了,过来一起喝一杯吧。”法拉特忙打圆场道。
“唉,前两天还是信誓旦旦地要做一位称职的亲王,现在就又是这副模样。”
“成大事不必拘泥于小节嘛!”克里因少有的狡辩道。
“哼……不管怎么说,这次回国,你怎么也得有点改观,如果还是这样子,到谈判的时候我可不帮你!”
“嘿嘿……嘿嘿。”
“回国……谈判?”
“是啊,这次我们要去……”克里因话刚出口,就被凯文堵上了嘴。
“我们有项任务,需要回国了,由于是绝密任务,所以不方便说,而且我们即将和温德雷斯开战,以殿下的xìng格脾气,是要拼了命地往前线跑的。”
“啊,呵呵……我理解。”法拉特连忙解释到:“难怪你们这里乱七八糟的,原来你们是要回国了,什么时候走?”
“很急,就是这几天了,我们的时间紧迫,而且我也要尽快把事情解决,然后回王都为我的姐姐分忧。”
“啊,那看来你们不能参加我和亚伦的婚礼了,我今天本来就是打算邀请你们的,真是太可惜了!没有你们出席的婚礼,一定会黯淡不少。”法拉特摇着头说道。
“婚礼?亚伦……难道是侯爵夫人!”克里因吃惊地叫道。
“没错,嘿嘿……”法拉特腼腆地摸着自己的脑袋,看起来倒是一脸得意。
“哇!你这家伙行动还真快。”
“斯维,你是不是有点失落啊?”麦西米伦的说笑立刻换来了自己好友的取笑。
“呵呵,没这个必要,不是吗?我看法拉特和侯爵夫人倒是非常的般配,只不过你应该减减肥才是。”
“呵呵,我也是这么想来着,话说回来,你们走了,那么市长的职务……”
“格兰斯方面会派一个名誉市长过来的,下一任市长该轮到奥兰多人了,也就是爱尔培拉侯爵夫人。”
“呵呵,不会是亚伦了,南联邦会另派一位市长过来的。我和亚伦都要去北方了。毕竟我们的家都在阿尔贝罗贝洛,而且我还要进行侯爵爵位的授勋,然后把这个伯爵的爵位传给我的弟弟。”
“啊!以后你就是,法拉特.爱尔培拉侯爵了!”麦西米伦兴奋地说。
“呵,那你可得想办法改变爱尔培拉家族人丁单薄的情况啊!”凯文则坏笑着说。
“啊哈哈哈哈哈,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法拉特大笑道:“亲王殿下,你也应该赶紧找一个公主、千金什么的,先生几个再说,给兰斯但丁皇室添几个小皇子才是啊!”想不到温文尔雅的法拉特也有如此豪爽的一面。
“呵呵,我们会都会想尽办法帮他的。”麦西米伦跟着笑道。
“肯定不会输给你!”不光在武技、食量上,年轻的亲王殿下在这方面也丝毫不示弱。
“我们以后有机会再见,你可一定要来我家作客,比一比谁的战果丰厚啊!”
“没问题,到时候一决‘胜负’。”
众人一起大笑,无论是克里因还是法拉特,或者是麦西米伦、凯文,都万万不会想到,数年后的再一次见面,却是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的真正对决。
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照shè在森林中露不住一丝泥土的大地上,闪烁着斑驳的光,皮靴踩过不知道已经沉寂了多少年仍没有归于chūn泥中的落叶和小树枝,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此起彼伏的露水滴落,然后飞溅破碎的声音,伴随着遥远的、朦朦胧胧的鸟儿啼鸣,构成了一幅声sè俱佳的写实画。
一队旅行者行走在这片茂盛的森林中,或许是坚实而沉重的脚步,亦或是他们虽然收入鞘中却依然散发着阵阵锋锐之气的刀剑,让这些本来无处不在的小动物远远地离开,连狼和豹子这样的猛兽也退避三舍。
星之大陆上有三片名为jīng灵族之森的森里,里边居住着jīng灵族、矮人族和少数人类,而位于格兰斯西南方,跨越格兰斯和福里德姆两国的jīng灵族之森,是大陆上三座jīng灵森林中面积最小,但林木却最为茂密的一座。这座jīng灵森林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团聚之野,与这个名字不相称的,团聚之野分为三部分,分别是jīng灵和矮人和少数人类德鲁依居住的朝露森林、游骑兵生活的阳光森林,以及数量极少的人类所在的暮之森,在三座森林的夹缝之间,有几座十来户人家组成的小村庄,一些抄近道干路的旅人经常光顾这里。
一般从格兰斯通过这里前往福里德姆的人所选择的道路是穿过朝露森林,再沿着阳光森林的边缘走出团聚之野。而现在正在朝露森林中前行的这一队人,则是准备斜穿过朝露森林,然后再穿过暮之森,接着用一天时间,抵达福里德姆的历史名城——鲁福斯。
这队人就是低调行事的克里因一行,包括克里因、凯文、麦西米伦、伊莉安、佩迪以及20名格兰斯宫廷侍卫,这样的一支队伍实在是庞大了一些,而且如果作为一支商队,他们却没有用来掩饰的货物。这样的一支队伍,以及这样的路线,是克里因个人的决定,因为亲王殿下难得自己动脑筋想出了这么一条路,也就没人想要打消他的积极xìng。再加上这样的布置也并非没有道理,如此看来,倒像是一支由众多护卫组成的护送某位贵族少爷远游的队伍,当然,这位贵族少爷不是和诸多侍卫穿戴相同的克里因,而是学者打扮的凯文,福里德姆是算术师的国度,依绝大多数贵族公子哥的xìng格,来到这样的国家,自然会穿一身学者袍来显示一下自己,如此行事颇有点暗渡陈仓的味道。
不过有些事是掩饰不了的,比如克里因那张总是闲不住的嘴。
“不是说这里有jīng灵居住吗?怎么我一个也看不到!”
“jīng灵是喜欢宁静的生物,你这么吵闹会让他们远离你,当然,如果你一直叫嚷个不停,或许他们会显身出来,并把我们赶出这片森林。”伊莉安在旁边解释道,而走在队伍中间的凯文所想的则是另一件事。
“殿下,作为一名护卫,你是不应该如此喧哗的,如果在人口稠密的地方还保持这样,那么没人会觉得我是这支队伍中的重点人物了。”莱布尼兹亲王的好友兼臣仆,未来可能的宫廷魔法师不满地说。
“算了吧,如果有人想出其不意地袭击我们,还不如先冲我下手呢,毕竟我比你更有可能躲开暗处的攻击。”
“可是,亲王只有一位,如果你受到伤害,叫我们怎么办!”
“凯文也只有一个,你受了伤,问题会更严重,至少我还有强健的体格,而你呢?”克里因狡辩道。
“……不管怎么说,出了森林之后你要少开口,言多语失,万一泄漏了身份,麻烦就多了。”心中生起一阵暖意,凯文嘴上仍然不松口。
“怕什么,反正出了森林就是鲁福斯,到了那里还怕身份被人知道吗……”看到凯文几yù发作的样子,克里因还是选择闭上了嘴巴,不过任xìng的亲王仍然走在队伍最前面,一个劲地弄出不小的动静来。
……
“失心王哈特罗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脾气暴躁、反复无常,就像当初对多利安陛下一样。”佩迪回味般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被人冠以失心王的称呼,也是在上一次种族战争结束之后,他转而攻击自己的盟友之后的事吧!”
二十几个人围坐在一起,享用着相对丰盛的午餐,也聆听着莱布尼兹的剑圣讲述着自己往昔的经历,只除了孤单地坐在远处的凯文。
“我和失心王打过不少次交道,除了和谈的那一次,其他都是在战场上,他给我的印象是狂傲,勇猛,以及有些不自量力,当然,作为一位国王,他那个样子是无可厚非的。因为他的军队需要一位骁勇不惧危险的统帅,他的臣民也需要一位敢于挑战不可能的国王。”
“说说战场上的失心王吧,他是如何令父王受了那样重的伤,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我询问了这么多次,而你们每个人都不愿说出来。”
“殿下,到现在你还是非要弄清楚不可吗?”回答佩迪的是坚决的点头。
“唉,若论武技,失心王哈特罗和多利安陛下都不算是强者,这是人所共知的,可是两位陛下却偏偏喜欢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佩迪又叹了一口气,继续说:“一次毫无意义的对决,葬送了两位绝世君王的梦想与伟业。
就是那次甲里川会战,两位亲自参战并且身先士卒的国王展开了对决,当时他们共同的想法,大概就是打倒敌军的国王,就可以获得会战的胜利。多利安陛下有三位兄弟,而且战争结束之后他也会将王位归还给伊尔尼陛下,所以多利安陛下完全将生死置之度外,而对于失心王来说,虽然他有一大群儿子,可是却没有一个有能力继承他的帝业,相对的,他比多利安陛下武技略高,拥有的自信更多一些。当然,对决的结果是不相上下,直到佛朗多.鲁席夫.索多姆的介入,身为索多姆兵团之首的他,冲入战圈,用强大的斗气保护了自己的国王,同时也打算一箭双雕地杀死多利安陛下。而我,则紧随其后也加入进去,仅仅是一次斗气的碰撞,但我们两人都用上了全力。就在那战场上的一隅,双方目击了这一幕的近千名士兵失去了生命,多利安陛下也不例外,而且是当场驾崩,我这一生做过的错事真是太多了。”佩迪看了一眼远处的凯文,痛苦地说道。
“可是,父王是回到莱布尼兹以后才驾崩的啊,这不是无数士兵和百姓都亲眼所见的吗?”
“是高超的神圣魔法和死灵魔法合作的结果,恐怕没几个人知道,当时,圣名王也在战场上,是同时jīng通神圣魔法和死灵魔法的他收集了多利安陛下的灵魂,向世人做了这场戏。”
“林兹顿皇叔?这怎么可能!”克里因惊讶地叫道。
“那时的林兹顿殿下正是要前往圣殿,进行祭祀的洗礼,顺道向多利安陛下道别。甲里川会战之中,他也是作为一名圣职者在战场后方对伤者进行着救治,并为战死的将士唱着安魂弥撒,短暂地复活多利安陛下,也是林兹顿殿下这一生所做的最后一件干预世俗的事。从那以后,他就一直留在圣殿中,直到现在成为圣名之林兹顿大主祭。”
“呼,想不到,父王仅仅是被斗气碰撞所产生的冲击所杀,这真是讽刺,那么失心王呢?他没受伤吗?”
“在30多岁就患了老年痴呆症,仅此而已。”佩迪伤感的说道,对于像狮心哈特罗这样的人来说,患上痴呆恐怕要和战死沙场同样令人扼腕叹息。
“对了,斯维……”佩迪又开口道。
“我知道,这些是不会出现在我的作品之中的,请你放心。即使我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不是吗?”
“还有你们也是。”佩迪环视众人,众骑士以及伊莉安纷纷点头,而凯文则在远处发出一声冷哼。
“你的嘴比冬天里没有窗户的房屋漏风漏得还要厉害。”年轻的大/法师讽刺道:“这种事说出来就是一种罪,你这一生不停地在违背道德,不折不扣的伪君子。”
佩迪丝毫没有辩解的意思,而克里因则忍不住了。
“凯文,你为什么总要针对佩迪,毕竟是他抚养你长大的啊!”
“因为他心里有愧于我们一家人,他所做的远远不够赎罪,更不要说抵赎他所有的罪行。”
凯文犀利的言词,令众人产生了不满,而唯一知道真相的麦西米伦则是一脸无奈的表情。
“够了,你太过分了!我……”
“殿下,停止争吵吧,没必要为了我这样的人伤害了你们之间的感情。”
“人类真是不知所谓的生物啊~~~”一个轻柔而带有幼稚语调的男孩声音传进众人耳中。
“什么人!”佩迪立刻站起身,抽出了腰间的长剑,其他侍卫也纷纷起身拔剑,环卫在克里因周围,jǐng惕的巡视着四周,凯文也迅速加入了防卫圈中,口中已经念颂起咒语。麦西米伦和伊莉安则站在克里因身边。
然而没有人回答佩迪的问话,四周除了轻微的风声,就只有众人沉重的呼吸声。
“带给这宁静森林以喧闹的人类,赶快离开这里吧,你们污染了这祥和的地方~~”过了好一会儿,孩童的声音再次响起。
凯文保持着刚刚准备好的闪电球,又吟唱起另外一个探测魔法,一点寒冷的银光在幽深的丛林中被放大,顿时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两名侍卫立即朝那里冲去。
当他们跑出几步才发现,这点寒芒距离他们是如此遥远,以至于他们摘下背后的弓弩瞄准之后,都觉得不足以给予那不速之客予以伤害。
“嘣”的一声,一道银光闪过,一支做工jīng美的箭矢斜插入佩迪脚前的泥土中。
紧接着,另一侧的林中传来一阵沙沙声,一头体型硕大的灰熊走了出来,它确实是走出来的,所有人都看到这头灰熊用双脚步行,走了十几米远,来到众人面前。
“马古,不要引起敌意,”童声又一次传来,一个矮小的身影几次闪动,带着一串残影,逐渐来到众人面前。
矮小纤细的身体,比伊莉安还要矮了一个头,一张充满稚气但又严肃的小脸,看起来就像一个刚刚被抢了玩具的十岁小孩子。当然,没人认为他只有十岁,光凭他握弓瞄准的动作,就可以和身经百战的弓箭手或者是在丛林中生活了十数年的猎人媲美了。背在脑后、垂直柔美的银白丝发,白皙的皮肤,长而尖的耳朵,深绿sè的眼眸,以及那美丽的面容,完全说明了眼前这个举着漂亮木弓的男孩是一名jīng灵。不过也可以看得出,这名jīng灵的年龄在jīng灵一族中确实是处于十岁孩童的阶段,纤细的四肢,成年jīng灵那少得可怜的肌肉,在他的手臂和套着紧身裤的大腿上丝毫找不到一点踪迹。
年幼的jīng灵弓箭手穿着一身白sè绢衣,再加上他白皙的皮肤和闪亮的银发,似乎散发着柔和的白光,给人以不染尘泥的感觉,唯一不谐调的,是他那两块巨大的、用粗糙皮革制成的灰sè护肩。
“人类,这里不是你们应该来的地方,请尽快离开这里。”走到灰熊的前面,jīng灵孩童放下弓箭,叹了口气对众人说道,身后的庞然大物也应和地发出低声的咆哮。
“我们只是想抄近道,不用你说,我们也会尽快离开这座森林的。”把闪电球化成一片光粒子,重新吸收回体内,凯文平静地说道。
“那你们最好快点,如若不然,一会招待你们的就不会是一个jīng灵的劝诫了。”年幼jīng灵说完转身化作一串虚影消失了,那头巨大的灰熊也跟着消失在丛林之中。
“怎么样,我的话应验了吧。”炼金师小姐并不得意地说。
“真无礼,jīng灵不是很优雅的生物吗?这小家伙明显缺乏教养。”克里因不满地说道。
“那是因为我们这一群手持武器的人闯入了他们的领地,并且大声喧闹吧,不过我也觉得他确实是缺乏教养。”麦西米伦说道,令他感到安慰的,是没有人打算再继续刚刚对于佩迪的争执,大家都不希望一支队伍在还没有完成任务之前就出现裂痕,尽管它看起来微不足道。
“哼,真扫兴!”
“总之,出于对任务的考虑,我们也应该尽快离开这里,原定的计划不就是在天黑之前走出这片森林吗。”凯文劝解道。
……
“深邃鸟儿幽幽啼鸣
漫步阳光下的幽静
载着风儿与我的心
与流水不停地激荡
接续缥缈的心之歌
情不自禁地拨弄
已沾满灰尘的琴弦
优雅的伴唱随即迎面扑来
当记起那早已淡忘的音阶
你与他的心激促地共鸣
风吹动着树叶为你伴奏
水滴也团聚成柔美的清凉
团聚之野
风水纪行
闪亮的你的眼
悸动的我的心
深吸的一口气
化成第一个音符
打在脸上的朝露
变做第一句唱词
只要你随意展开歌喉
风儿就随你跳舞
流水即为你伴奏
一旦陶醉就不必转醒”
“唉,现在不是唱歌的时候,我们要赶路,不是吗?要不然晚上我们就无法走到森林间隙的小村庄,这意味着我们只能露宿在这森林之中!”克里因冲着坐在大树下,正在自我陶醉的麦西米伦不满地叫道。
“这并不一定,或许我们可以找到一块比较好的宿营地。”龙吟诗人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你很喜欢在这种地方野营吗?我敢打赌,明天早上等你被蚊子和毒虫搞得遍体鳞伤的时候,你绝对不会再说这样的话!”年轻的亲王继续嚷嚷道。
“我的殿下,你又不是第一次露宿野外,我们身边有两位魔法师不是吗?再说,也许我们根本不需要用魔法来驱除那些本不该属于这里的小昆虫。”
“你是想说这里没有蚊虫?好吧,就算这座属于jīng灵族的森林里不会有什么蚊子臭虫,那么你难道认为坚硬的睡袋会比一张舒舒服服的软床要更合你的胃口吗!”美丽的炼金师小姐也打算显示一下自己那微不足道的娇贵。
“还好吧,或许你更希望的是舒舒服服地洗个澡。”
“为什么不?可是在这里能做到吗!”
“也许有可能,如果你愿意试着多等一会,再说,现在已经是傍晚了,或许我们根本不可能走到某个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小村庄。”
“就因为已经是傍晚了,所以才更应该加快脚步,不然就更不可能找到那样的村子!”克里因反驳道。
“噢!我的殿下,或许你更希望在睡前吃上一顿肥美的烤牛排。”
“当然想!难道你不希望找一个有人烟的地方然后享用一顿像样点的晚餐吗?我们可是好久没正式吃过一顿饭了!”
“我也有同感,斯维,你不应该在这时候犯懒。”凯文也劝道。
其实大家没有对这个拖了后腿的诗人大发脾气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就连最娇弱的伊莉安前进的速度都比他要快,就因为年轻的诗人为了作出刚刚吟唱的那首歌,使得整个队伍前行的速度都放慢了许多。
“一顿牛排是不错,不过我觉得一块jīng灵饼干更合我的胃口。”龙吟诗人仰起头,微笑着看向头上的树梢,而那里什么都没有。
“jīng灵饼干?”众人诧异道。
像是回答众人的疑问,也像是对麦西米伦的话作出回应,树上掉下一件用翠绿sè荷叶包裹着的东西,麦西米伦接住并打开掉下的物品,那确实是一块饼干。
“你们看,我刚开始就说过,会对自己所耽误的时间作出补偿的。”龙吟诗人抓起饼干放入口中,微笑着抬起头,对上众人惊愕的目光,一边咀嚼一边说。
“这是你想要的,作为回报,再唱一遍刚刚的那首歌吧。”似曾熟悉的稚嫩童声再次响起,打消了众人的疑问,见多识广的凯文和伊莉安立刻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嗯……我正在构思一首新歌,你稍微等一下好吗?”麦西米伦用好似宝物商人推销自己商品时的口吻说道。
“好啊,我想你一定拉格勒斯口中说的吟游诗人,而且是最才华横溢的那种,刚刚那首歌我就从来没听过。”一张jīng致小巧的脸庞凑到麦西米伦面前,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了崇敬与好奇,和刚刚还站在众人面前的那名jīng灵武士简直判若两人。
“谈不上才华横溢,只是有点个xìng罢了,拉格勒斯是你的朋友吗?”
“嗯!他是村里最后一个离开森林游历的jīng灵,只不过令我厌恶的是,他总是对大家夸耀他在外面世界的见闻,只不过比我大了80岁而已!”jīng灵孩童看似生气地说道。
“喂!你这家伙,刚刚不还要轰我们离开这里吗?怎么现在又跑过来套近乎了!”克里因跑过来蹲在两人身边,一边抢夺麦西米伦手中的饼干一边说道。
“我现在改变主意了,”jīng灵又掏出一块饼干递给克里因,说:“闭上你的嘴巴,我会给你更好吃的东西。”
“嗯,嗯……果然味道不错,嗯!你把我当什么了!”稍稍反抗了几句,克里因在拿到了一小瓶蜂蜜之后彻底闭上了嘴巴。
“咦?你也是jīng灵吗?”仔细端详着麦西米伦,jīng灵小孩突然惊讶地问道。
22.战斗时刻
“噢,不,我只是看起来有点像罢了。”
“你看起来真的很像啊,只不过体型不太像,比我们jīng灵的线条更加优美呢,这样的肌肉,简直就是力与美最最完美的结合。”
“听见没,jīng灵也是崇尚健美的啊!那你看看我的胳膊。”克里因马上卷起袖子,露出健壮的手臂。
“我说的不是你这种粗鲁的样子!”
“……”
“呐,你一定还会唱很多歌的,能都给我唱唱吗?”jīng灵再次把头转向麦西米伦。
“我当然很乐意,可是恐怕时间不够,我们这些人打算在天黑之前找到一个村子过夜。”
“这太容易了,我的村子就在不远的地方,村里的人们一定会喜欢你的。”小jīng灵说道。
“太好了,真是帮了我们的大忙了。”见自己的jiān计得逞,麦西米伦开始擦拭起手中的竖琴。
“有……有没有洗澡的地方啊?”伊莉安立刻发问。
“当然,美丽的姐姐,村子里有最清澈的泉水。”jīng灵爽快的答道。
“听见没有?他说美丽的姐姐哦!”伊莉安不顾淑女形象地冲着身旁的人叫道。
“是呀,在我们村里,你也是数一数二的美女呢!”不知道是纯真还是狡猾的小jīng灵立刻说道。
“听见没,听见没!啊哈哈哈哈哈!”
“……”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小家伙,是不是该让我们知道你的名字呢?”麦西米伦亮出招牌式的甜美笑容,问道。
“艾威因,这个名字的意思是明rì之星。”小jīng灵立刻回答道。
“我叫麦西米伦,很高兴交你这个朋友。”
“真是个好听的名字,取这个名字的人一定也是位诗人。”
“我叫克里因,很高兴认识你。”
“我叫凯文,是他的仆人,”凯文走过来指了指克里因说道:“包括麦西米伦在内,我们都是他的仆人。”凯文的话旨在让不懂事的jīng灵重新认识一下谁才是他们这群人的中心人物,对于纯真的jīng灵,凯文觉得没必要撒谎,但也没必要完全说实话。
“噢,那漂亮姐姐,你呢?”
“玛……伊莉安,一名炼金术士。”
佩迪以及20名侍卫也纷纷说出自己的名字和身份,当然,也隐瞒了一些东西。
“马古,你也跟大家打个招呼吧。”随着艾威因的呼喊,那头巨大的灰熊也从大树后面走了出来。
“呵呵,真是一头强壮而可爱的灰熊啊。”克里因笑道。
“说我是头灰熊并不完全正确,你可以叫我的名字,马尔凯姆。或者像艾威因一样,叫我马古。”灰熊开口说道。
“哇,熊竟然会说话。”
“哈哈,马古可不是一头灰熊。”艾威因夸张地捂着嘴笑道。
灰熊发出一声低吼,蜷缩起来,庞大的身躯散发出翠绿sè的光芒,逐渐变小,身上的皮毛也开始迅速地褪祛,变成墨绿sè的布衣,随着光芒渐渐退去,一名留着棕sè大胡子,身穿墨绿sè短袍、灰褐sè斗篷的矮人呈现在众人眼前,他的斗篷上镶着一个银白sè的枫叶状别针,袍子的前胸处则是一颗橡实的图案。
“哇,矮人德鲁依!”麦西米伦惊讶的叫道。
“而且是一位高阶德鲁依。”凯文则肯定地说,一边的伊莉安也用力地点着头,表示同意凯文的看法。
“或许吧,我只是稍微厉害一些。”马尔凯姆扬了扬眉说。
“比试,我要……”克里因的话还没说出来,身前背后就伸过来三只手,一只捂住他的嘴,另外两只手则把他往后拖。
“马古和我是沐浴着同样阳光的兄弟。”
“他的意思是说他们是青梅竹马,呃……或者说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麦西米伦解释道。
“我们还是获得大自然同等恩惠的兄弟。”
“嗯……他的意思是说,他们两个是同样的年龄,而且是同一天出生的。”麦西米伦又解释道。
“你知道的还真多啊!”
“虽然我没受过良好的教育,但是我天资聪颖。”龙吟诗人自以为是地说。
“那么,艾威因,你还不过百岁吧?”凯文向小jīng灵问道。
“我们刚刚过完89岁的生rì。”jīng灵挺了挺胸说道,而马尔凯姆则露出一副慨叹岁月蹉跎的无奈表情。
“这么老啊~”克里因吐了吐舌头。
“好了,跟我一起走吧,天已经完全黑了,再不回去的话,妈妈又要大呼小叫了。”活泼的jīng灵一边跳跃着前行,一边说道,丝毫没有意识到,身后的人完全跟不上他的步伐。
……
谁也不会想到,朝露之森中拥有这样一片高耸的林木,而这些外来者此刻就在这片林木的中心处,一座jīng灵和矮人共同居住的村庄。
一棵棵高大粗壮堪比塔楼的橡树上,座落着无数的jīng灵木屋,一颗颗散发着淡黄sè荧光的橡实吊挂在树梢上,带给这座村庄以明亮,也给了人们一层朦胧的美丽。而树下隆起的铺满青草,如同屋顶一样的小丘,镶嵌着一扇扇jīng巧矮小的窗户和木门,无数的萤火虫在空中飞舞,这就是矮人们最喜爱的居所了。jīng灵木屋门前的jīng美装饰品和矮人小屋窗前美丽的花朵,使这座村庄显得如此和谐和宁静。
整个村庄是由几十棵围在一起的巨大橡树构成,zhōng yāng的空地上,一颗硕大无比的橡实发出黄绿不停变幻的光芒,无数矮人围坐在一起,他们中的一多半穿着德鲁依的法袍,手中捧着果汁和坚果,其他一些人手中的则是甜果酒和jīng美的肉食。当然,这些肉食并不算新鲜,毕竟这是数天之前从林子外面的人类那里换取来的,生活在这样的村子里,就算不是德鲁依教徒的矮人,也不会用自己的双手来屠宰动物。此刻这些矮人正在侧耳倾听,当然,他们所聆听的并不是克里因的喋喋不休。
上面的世界则更热闹一些,从树梢延伸出来的小木屋相互交错,看起来层次分明却又分不清高低,每一座木屋旁都伸展出另外一些树枝,在前方交汇形成一座座藤蔓组合而成的露台,无数的jīng灵正坐在那上面,陶醉地摆动着自己的头或者肩膀,口中也发出天籁一般的哼唱,无数地哼唱伴随着高亢的歌声,在这半封闭的空间中回荡着。
在最zhōng yāng的一块平台上,长相酷似jīng灵的吟游诗人正在忘情地吟唱着一首首动人的歌曲,时而低头冥思,不久之后就会又有一首新歌问世。
而在某一间小屋中,一对母子正在争吵,原本为村庄带来一位大受欢迎的吟游诗人的“功臣”,此刻却无法享受取悦大家的欢乐心情。
“为什么!”年幼的jīng灵又一次喊道,这已经是他第十五次问为什么了。
“你太小,而且长老在一百年前就废除了年轻族人外出游历的规定,现在这个时代,外边的世界实在太乱了!不要让我在重复第十六遍!”一位美丽的中年女xìngjīng灵低沉地喊道,从外表看来大概也就是人类的30多岁吧,不过实际上她已经超过400岁了。
“我不是要游历,我只是要出去走走,就像拉格勒斯那样,过不了两年就会回来,再说,有马古跟我在一起,我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不允许,你们都不了解外面的世界有多么凶险。”
“等我把麦西米伦的歌都学到手,到那时候我就可以改名叫爱尔威了——闪耀的明星!”
“别瞎说了,你怎么可以随便改自己的名字!”
“难道你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变得更加出sè吗?或许你的儿子会成为jīng灵史乃至大陆史上最为出sè的人物也说不定。”
“不行就是不行,别给我胡搅蛮缠!”
“母亲,你一点都不平和,这有悖jīng灵的训示。”
“你自己才是,不要再进行无意义的狡辩了,你已经让自己错过了聆听美妙音乐的机会,还有我的那份。”母亲转身要离开。
“所以,才更应该让我去跟麦西米伦学艺。”
“闭上你的嘴巴,从明天起,不许你离开村子。”
“这不公平!”艾威因高声抗议道,然后开始转变自己的策略:“母亲,你知道吗?下边那个年轻的人类,他是格兰斯非常有权势的贵族,如果我能和他成为朋友,那么这座朝露之森,我们的村子,将会得到更好的保护和舒适的生活。”
“天呐,你越来越像狡猾的人类了!”
“生活在星之大陆的jīng灵本来就很市侩,难道不是吗?”
“我们和人类是不同的!”
“或许我会到空之大陆找到一块祥和之地,到时候再把大家都接到那里去!”天真的小jīng灵开始扔下空头支票。
“嗯,如果是你的话……慢着,差点被你给骗了,从明天开始,不允许你离开这间屋子!”
“这不公平!”艾威因喊了一声,眼珠转了两下,又问道:“那么今晚呢?”
“可以去听歌。”
“哦,好吧,出生在这样的家庭真是不幸啊!”
“闭上你的嘴巴,不然现在就禁你的足!”
“……”
……
清晨的朝露森林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到处挂满令人心旷神怡的晨露,湿润清凉的空气,让步行在这座森林里的这支队伍格外的神采奕奕。
“我说,昨天晚上实在是太jīng彩了,等回到兰斯但丁,我也要在城郊建一座这样的村庄!”不停地从麦西米伦的包裹里掏出饼干塞到自己嘴里,克里因含含糊糊地说道。
“你的脑袋也沾染上了jīng灵的怪想法,在我们的世界中建一座这样的村子,一定会被称为不伦不类的典范。”凯文一边分食着饼干一边说。
“我的饼干……”
“或许可以有一些人类的特sè,在奥兰多这样是可行的,或许可以用大理石的高塔代替橡树,建造这样一座塔楼群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伊莉安做着和亲王与他的臣子们同样的事情,兴致盎然地说:“等等,我好像见到过这样的东西,嗯……jīng灵神怪的祭坛圣城就是这个样子的,哈哈,不知道他们和jīng灵,到底是谁在模仿谁。”
“我的饼干……”
“德莱根也有这样的地方呢!只不过代替橡树的是高耸的岩山,那可有魄力的多呢!”佩迪也抓着饼干一边咀嚼一边讲述着自己的见闻。
“文明有如此多的相似之处啊!这么想起来,阿尔贝罗贝洛也有几分相同的味道呢。”伊莉安抢过最后一块饼干,在放进嘴里之前说道。
“我的饼干!全没了,看你们这群饭桶干的好事!”麦西米伦用尽吃nǎi的劲挤出两滴眼泪嚎叫着。
“哦……对不起,我们没注意它们都没了。”炼金师小姐一脸歉意,装可爱地说。克里因等人也不好意思地搔着头,连众侍卫也跟着嘿嘿傻笑,完全是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要饼干的话我这里还有,而且我还会制作更多种的点心,虽然妈妈说这不是男人该会的东西,不过,管她呢!”稚嫩的童声再次出乎意料的在众人耳畔响起,白sè的小jīng灵一下子闪到队伍的中间。
“哇!吓死我了,艾威因,你妈妈不是不允许你离开村庄吗?”克里因惊奇的问。
“那是从今天早上开始的啊,可是我昨晚就离开村子了。”
“怎么会?今早我们离开的时候,一点sāo动都没有啊,你的母亲还送我们来着。”麦西米伦死死地抱着刚到手的饼干说。
“大概是她没有识破我的水分身吧,哈哈,这还是她教给我的呢!恐怕她现在已经大发雷霆也说不定,管她呢,反正我再回去也是好几年之后的事情了,再说,那时候,等我把你的歌都学会,她喜欢都还来不及呢。”小jīng灵满不在乎地说。
“莫非……你要跟我们一起走?”
“为什么不!我可是村里最出sè的武士之一,别看我只有89岁!”
“……”
“还有马古呢,我们可都是村子里最厉害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在进行一次危险的旅行,到时候你们求我帮忙都还来不及呢!”
“知道危险你们还要跟我们一起走?”
“在艾威因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危险这个词。”小jīng灵自信满满地说。
“我会保护艾威因,这是她母亲拜托我的事情。”伴随着粗糙的声音,马尔凯姆从树林中走了出来。
“必要的时候,我也会保护你,”马尔凯姆面向克里因说:“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力量与自然的不平和,你的未来像盘绕枝头的藤蔓一样曲折无比。”
“噢!不要告诉我德鲁依还是了不起的预言师。”短暂的诧异之后,克里因大大咧咧地说。
“我对预言一窍不通。”矮人选择了最含糊的回答。
“哈哈哈哈哈……”
“好了,既然你们决定跟我们一起走,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同伴了,虽然相处时间很短,但我相信你们拥有真诚的心,或许不久的将来,我们会成为最要好的伙伴和朋友,”凯文郑重其事地说道:“那么,现在我要告诉你们一些事情,包括我们的真实身份,不带一丝的隐瞒……”
“殿下,请你一定要振作。”佩迪关切的说着,所有的人都沉浸在无限的悲伤之中,麦西米伦则弹奏着淡然中蕴涵着一丝伤感的乐曲,努力的想冲淡大家的悲伤之情。
“我……我还好,只是这太过突然,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所有人退出这间简陋而窄小的房间,凯文最后掩上了房门。
这里是团聚之野中一个人类的小村庄,克里因一行人今天中午刚刚到达这里,还没来得及吃东西,就被刚刚得到的消息打入了谷底。
格兰斯国王伊尔尼.兰斯.但丁陛下驾崩了,而温德雷斯王国向格兰斯正式宣战,并且在不失一兵一卒的情况之下进驻了号称坚不可摧的福斯特要塞群落,并且占领了格兰斯的边境三郡。这所有的一切仅仅发生在众人在团聚之野前进的这三天之中。
“殿下……”凯文yù言又止。
“我说了要静一静,你没听见吗。”
“我知道你很难过,我们大家也是一样,可是殿下,现在不应该是你沉沦的时候,正因为发生了这些事,所以我们更不能耽误,而要尽快启程,去完成我们的任务!”年轻亲王的呵斥反倒激起了自己臣子的勇气,凯文严肃地说。
“我知道,让我先平复一下好吗?”
“是。”走到门口,凯文又回头说道:“想想现在生死未卜的恩维殿下吧,想想正在皇宫里承受着无比重担的克丽丝殿下吧,想想此刻正饱受战火蹂躏,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的格兰斯百姓吧!殿下,希望你能尽快走出这间屋子,到楼下来对我们发号施令。”
凯文说完走了出去,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克里因……他没问题吧?”艾威因眨着大眼睛向四周的人问。此刻这座小旅店的主人已经被请了出去,房里只有克里因这一行人。
“没事!当然会没事,他只是需要平复一下心情,兰斯.但丁家族的血液中从来没有懦弱这种xìng格!”佩迪挺了挺胸,平静地说。
“这个孩子的前途充满了坎坷……但是他会长寿。”马尔凯姆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你不是说你对预言一窍不通吗?马古。”麦西米伦说道,他更希望调节一下沉闷的气氛。
“是没错,不过我倒是能大略算一算一个人的运势和气数。”
“那你能不能帮我算算我能活多久?”麦西米伦借着话茬问。
“呃……我看不出来,不过你看起来倒是颇为长寿,还不是一般的长。”
“是吗?我可不希望老到唱不了歌了还在苟延残喘。”
“天晓得你是会先看不清东西还是先张不开嘴,不过我希望你现在就闭嘴,因为我有话要说。”声音从楼梯上传来,年轻的亲王殿下又恢复了往rì的大嗓门。
“哦,看来这家伙终于没事了!”
“殿下,我有最新的消息。”凯文适时的开口。
“那是什么?”
“刚刚一个路过的旅客说,温德雷斯的军队止步于菲格恩郡边境,齐莱郡的军队暂时将他们阻挡住了,费尔特利大公现在正在莱布尼兹紧急招集军队,不久就会开拨,虽然不一定可靠,不过等我们到达鲁福斯以后,就可以通过那里魔法协会的传送阵来确认。”
“那么,现在所有人收拾行李,准备好足够的干粮和水,我们要一口气穿过暮之森。”
“是!”就连艾威因也跟着麦西米伦他们大声答道,这个小家伙倒是感情颇为丰富,算是个与众不同的jīng灵。
……
“佩迪,林兹顿皇叔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嗯,我觉得,说他是一位圣人一点也不过分,他的品德受到所有人的称赞,就连身为敌国的温德雷斯人也对他推崇有佳,他总是不分贵贱地为每一个人祈福,在战场上,他也是不分敌我地为每一个伤员治疗,只要在他能见到的范围内。”
“这样就是圣贤吗?”
“殿下,站在你的立场上,或许会认为我们的敌人是不可救药的,可是,人为了生存而发起战争,这就能被视为邪恶吗?当然,我也并不是说我们就应该任人宰割,因为我们并不是圣贤之人。”佩迪一边走一边说,快速的步行中交谈,并不能让他的呼吸有丝毫的局促。
“那我应该怎么做呢?”
“作为格兰斯未来可能的王位继承人,你当然应该为自己的臣民着想,帝王就应该有帝王要做的事,热爱自己的子民就是第一步,或许历史上有些帝王不把百姓放在眼里,最后也能成就一番大业,但那样的人实在少得可怜。先哲总是说,想获得人们的爱戴,首先要以诚待人。”凯文已经上气不接下气,还是不忘插上两句。
“或许有一天你能把温德雷斯的国土也并入格兰斯的版图,到那时候再去想怎么让土地贫瘠的温德雷斯人过上好rì子也不迟。”麦西米伦则用最直白的语言讲着自己的道理。
“那么说,我现在首先要让自己变得更强,然后现在战场上击退敌人喽!”
“你当然可以把这个定位短期的目标,不过你需要有远大的理想,以及对为了实现这个理想所需要的努力做一个打算。”佩迪继续说道。
“那是什么?”
“做一个好的统治者。”佩迪答道
“一位明君在骁勇善战和文韬武略之间只能够择其一而为,而后者对于一位国王来说并非时刻都需要。”凯文加以补充。
“难道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吗?我真的很想成为一名剑圣一般的强者,这样至少不会令我在战场上不幸丧命。”
“有是有,不过在我看来,你不可能做到。”
“你是想说我的祖父吧,同样拥有兰斯.但丁家族的血液,为什么我不能做到?”
“天赋,经历,以及其他的一切,我们无从知晓,就连雷克多陛下本人恐怕也不会一一知道每一次经历带给他的是什么样的成长。”
“或许我也会有相似的经历也说不定!”
“这并不取决于你自己,不过你还小,以后或许会有所展获。”
“可是祖父在我这个年龄的时候已经只身闯荡空之大陆了!”
“前边有杀气,很浓重的杀气!”远远走在队伍前面的艾威因突然回头叫道,然后急速跑了回来。
“我也感觉到了,停下!所有人结成战斗队行,”有所察觉的佩迪立刻下命令:“凯文、斯维、马莲、你们照顾好殿下,马尔凯姆,麻烦你负责后边!”
“好的!”矮人德鲁依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几乎跟自己差不多高的、镶着蔷薇藤蔓的大木锤开始移动。
所有人快速就位,宫廷侍卫们极为迅速地每三个人成为一队,结成战阵,环卫在克里因几人周围,两名侍卫则来到前方佩迪的身边,长剑出鞘,凯文和伊莉安则开始念颂起咒语,麦西米伦也摘下背后的竖琴准备施展奏唱,艾威因和马尔凯姆则守住了后方,防止偷袭,侍卫中几个武技高强的,则运起了斗气。
然而,所有人的准备活动都在即将完成的那一瞬间功亏一篑,魔法被禁锢,斗气被打消,唯一完成的,只要那快速执行的防卫圈。
随着一阵金属磕碰泥土的声响,三条身影沿着小路走近,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包括艾威因和马尔凯姆在内,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转身面向这三人。
三个人的身影渐渐清晰了起来,一个是身穿黑sè重甲的中年骑士,一个是只穿了一件轻便的银白sè胸甲的年轻骑士,另外一个,则是一头白发的老魔法师。三个人的共同点,中年骑士的头盔上、年轻骑士铠甲的前胸处,以及老魔法师手中的魔杖头部,拥有相同的一副纹章,一只张牙舞爪的琪美拉兽。
“索……索多姆兵团……”凯文喃喃道,刚刚重新发动的高阶魔法一下子烟消云散,整个身体也开始颤抖。
中年骑士上前一步,冲着克里因行了一个大型的骑士礼,开口说道:“莱布尼兹亲王殿下,能够在这里见到您,实在是我们的荣幸。”
中年骑士停了下来,等待对方说话,不过如他所预料的,克里因根本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请允许我们做一下自我介绍,如您这位同伴所讲,我们三人是索多姆兵团的成员,在下是索多姆第一骑士,佛朗多.鲁席夫.索多姆,这位是索多姆战斗法师,杰拉格.瓦隆德.索多姆,”佛朗多冲着身边的老法师点了点头说。
“在下是索多姆第二魔剑士,吉兰特.冯.奥斯科尔.索多姆。”年轻骑士扬了扬眉,一脸傲气地说道。
“先前我们曾经见过您的一位兄弟,现在又再次见到您,这实在令我们感到三生有幸。”佛朗多始终保持着谦恭,缓缓地说道:“佩迪先生,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我们又见面了。”
“哼~”佩迪艰难地发出一声冷哼:“你们把恩维殿下怎么样了?”
“奉贵国公主克丽丝.兰斯.但丁殿下之命,诛杀贵国的太子殿下。”
“你胡说!”佩迪大喝道。
“不必计较这些,如果你们能和恩维殿下一样幸运的话,自然可以回到贵国的皇宫之中问个究竟。”战斗法师杰拉格开口道,态度同样谦恭。
没等佩迪说话,佛朗多就接口道:“谎言不系我等好用,恩维殿下确实逃过了我们的追捕。所以,我们没有再放过你们的想法,奉贵国公主殿下之命,诛杀莱布尼兹亲王/克里因殿下……”
“你放屁!皇姐怎么会想杀我和恩维皇兄!”克里因终于能够张嘴说话,他怒不可遏地高声叫道。
而佛朗多完全没有在意克里因的话,仍是自顾自地说:“想必诸位也明白这是一个陷阱,而不是偶然的相遇。作为温德雷斯最荣耀的索多姆兵团,我们不屑于使用yīn谋,所以我等以这种方式出现在各位面前,以我等三人之力与你们来一场公平的战斗,索多姆从不在意战斗双方的人数,因为贵方以有人拔剑,所以,请允许我们也拔剑。”
说着,第一骑士佛朗多和魔剑士吉兰特同时拔出腰间长剑,插在地上,战斗法师杰拉格则举起了手中的魔杖。
“我数到十,就会开始攻击了,请你们做好准备,一、二……”
当数到十时,佛朗多和吉兰特挺直了身体,斗气的细丝出现并弥漫在他们两人周身,逐渐地扩展,消散到空气之中,杰拉格的魔杖也开始发光。
“喂!你们干什么呢!人家都宣战了!”发现己方没人反应,麦西米伦环顾四周喊道,但是他惊愕的发现,除了自己和马尔凯姆之外,所有人脸上都是极为痛苦的表情,凯文、伊莉安和艾威因已经摊坐在地上,所有的侍卫也从刚刚僵直的动作变为半跪,克里因则眼睛瞪得大大的,全身都在发抖,唯有佩迪还在苦苦支撑,好像在努力拜托麻痹术一样。
“怎么回事?你们这是怎么啦!”麦西米伦惊叫着。
“是斗气威压配合jīng神魔法的恐惧术,”矮人德鲁依开口说道:“而且非常强大,就算是剑圣也无法承受,更何况是对jīng神系攻击抵抗力最弱的普通人类和jīng灵。至于我,是因为矮人对这种魔法有很高的抵抗力,再加上德鲁依所持有的一颗平和之心。而你,我就不明白了,我感觉到,你具有另一种更为强大的威严。”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有的没的,这三个家伙太厉害了,光凭我们两个人怎么是他们的对手!”
“要维持这样的jīng神攻击,他们已经不可能再做其他的攻击了,不过迟早所有人的意志都会被击垮。”
“该死!
布拉格、布拉格……
哇~~~~~~~!”
一颗火球打断了麦西米伦的奏唱,魔剑士吉兰特迅速地结束刚刚的劈砍动作,重新将长剑插入泥土之中。
“想要攻击他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矮人低沉地说道。
“马古,你快想想办法啊!”
“啊~~~~~~~!!!”佩迪突然发出一声怒吼,三名索多姆同时后退了一步,而那些宫廷侍卫,统统被震倒在地,不过佩迪蕴含着斗气的怒吼倒是很有用,侍卫们马上就站了起来,重新握紧了手中的剑。
佛朗多吐出一口气,抓起了地上的长剑,与他同样动作的吉兰特,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
“准备战斗,保持队形,就算拼死也得让殿下逃离!”佩迪扭头呼喊。
所有的侍卫都高喝一声,作出回应,伊莉安和艾威因也勉为其难地站了起来,投入战斗,唯有克里因和凯文还在发呆。
麦西米伦伸出双手推开克里因,刚刚克里因站立的地方立刻腾起一团高高的火焰,持续的燃烧着。
“醒一醒,我们得想办法逃,不可能打过他们的!”
“噢,好的!”克里因终于振作起来,拔出了长剑。
“不是让你战斗,你不先跑,谁都没法离开!”龙吟诗人高叫道,准备再次施展奏唱,不过又一次被魔剑士发出的火球打断了,吉兰特立刻又丢了两个火球过来。
“啊~~~~~~~~~”一道尖利的音符气流撞在两颗火球上,引发了又一次爆炸。
环顾四周,麦西米伦绝望的发现,20名身怀绝技的宫廷侍卫,在佛朗多一次冲击之后,就倒下了7人,全是被一剑击杀。
把剑从杰拉格转向佛朗多,佩迪用尽全力和马尔凯姆死死缠住第一骑士,战斗法师又一次获得了攻击的机会,在为自己布下了一个防护罩后,速度极快地扔出一个暴炎弹,速度中等的暴炎弹从佩迪背后掠过,袭向克里因。
站在克里因前边的正好是麦西米伦,暴炎弹升到空中立刻朝着两人俯冲下来,龙吟诗人发出斗气,企图用音符攻击抵挡,他并没有想到,魔法师发出的暴炎弹要比吉兰特的火球强大的多。
因为暴炎弹突然加速而措手不及的麦西米伦被猛的推开,两名侍卫排成一线挡在他们的亲王殿下身前,然而没有人能想象地到,一颗看似普通的暴炎弹,竟然蕴含着如此强大的力量。火球毫不迟疑地穿过一个名侍卫的头部,将头盔连带整颗头颅化成了一片充满血腥味的蒸汽,然后穿过第二名侍卫的胸膛,将忠诚的护卫变成一个燃烧着的火人。
惊愕的克里因只来得及拼尽全力放出所有的斗气来抵挡,年轻亲王的长剑变成了一滩火红的钢水,淋在地上。紧接着暴炎弹在他胸前爆炸,克里因痛呼一声,向后仰面倒下,昏迷之前,他只看见自己胸前被炸得四散飞溅的铠甲碎片以及一块烧得红彤彤的、周边不断熔化的金属片,烧透身上的棉衣,缓缓地没入自己的胸膛。
顾不得身后的克里因,麦西米伦取下背后的长枪,将斗气灌注其上,向前跃出,挡在急速移动的魔剑士面前。
不知道刚刚那短暂的数秒自己到底shè出了多少支箭,艾威因唯一清楚的是,没有一支箭矢能够穿透杰拉格为自己布下的防护罩,这一点点时间却让老法师得以又把2名侍卫变成了焦炭,而伊莉安为每个人施放的护罩在索多姆法师的攻击下丝毫起不到作用。
轻巧地躲过吉兰特的魔法箭,看到麦西米伦和6名侍卫已经团团围住魔剑士,jīng灵少年再次抽出背后的箭矢,瞄准杰拉格,这次他口中念念有词,激shè出去的箭矢缠绕着寒气与闪电,终于穿透了战斗法师引以为豪的防护罩,由于防护罩的作用,使本来jīng准无比、瞄向心脏的利箭改变了方向,不过这支箭仍然shè穿了杰拉格的右肩。
老法师闷哼一声,急速退后几步,用一个旋风护壁代替了刚刚的防护罩,这下子艾威因无计可施了。
“凯文,你在干什么!”慌忙在克里因身上施放了一个作用不大的治疗魔法,帮助3名跑过来的侍卫连背带拖的带着他撤退,伊莉安冲着后边的凯文怒叫。人都几乎快死光了,年轻的大/法师仍然目光呆滞地伫立在那里,看来佩迪刚刚那一声,并没有将他从jīng神崩溃的边缘拉扯回来。
“啪!”佩迪留下马尔凯姆暂时抵挡佛朗多,飞快的撤身回来,一巴掌狠狠地抽在凯文的脸上,“赶快给我醒醒,就算不想活了,也得出一份力帮忙之后再去死!”
不等凯文有所反应,佩迪又一次冲到佛朗多的面前,刚刚那短短的时间,在吉兰特的牵制和杰拉格的攻击下,又有3名护卫连同他们的铠甲一起变成了一片片血雾,整个森林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和焦臭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马尔凯姆一声高呼,周身涌起一股掺杂着树叶和泥土的旋风,围绕着他矮小粗壮的身体,载着矮人德鲁依冲进了杰拉格的旋风障蔽之中。同时,他刚刚所站的地方,无数青黑sè的藤蔓破土而出,分成两股攻向两名索多姆骑士。
“啊,啊!”终于回复意识的凯文在短暂的失神之后立刻投入战斗,飞快地念颂着咒语,4个气元素和两个闪电魔偶在他身边生成,伴着随后从他手中霹出的一道雷电,两个闪电魔偶冲向了已经把除麦西米伦以外其他护卫全部放倒的魔剑士,四个气元素则尾随马尔凯姆进入了旋风障蔽。
“马莲,你照顾殿下赶快离开,不要管我们,能跑多远跑多远!”凯文气喘吁吁地喊道,手中的闪电又增加了两道,年轻的大/法师不停地变换手势以cāo控闪电的方向。
随着一声轰鸣巨响,旋风障蔽烟消云散,4个气元素也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马尔凯姆召唤出来的3只乌鸦,杰拉格连连后退,并不停地施放各种元素体来抵挡,见索多姆法师的屏障消失,手持短剑帮助佩迪一起对佛朗多进行肉搏的艾威因立刻跳出战圈,重新用弓箭瞄准了战斗法师。
见到同伴危难,另外两名索多姆立刻摆脱眼前的敌人,退到老法师身前,三人重新构成了战阵,佛朗多仍然是一脸严肃,吉兰特始终保持着冷笑,而杰拉格的嘴又开始动了。
“扑通”已经快被抬进密林的克里因重新跌倒在地,最后仅存的三名护卫变成了三座还保持着飞奔动作和坚毅表情的石像,纷纷倒了下来,伊莉安虽然很像抓起克里因逃走,可是她不能停下治疗魔法,因为这有可能会令亲王殿下立刻丧命。
23.绝杀
“呼,还真是不好对付啊,虽然诸位人数比我们多很多,但对于各位的勇气和力量,我不得不表示敬佩,不过我们今天不能放任何一个人离开,下面,我们几个就不再客气了!”佛朗多拨开所有攻过来的武器,后撤一步说道,这一次,他的语气终于带上了一点狂傲的味道。
战斗法师的念颂声越来越高亢,索多姆三人众身上渐渐泛起了淡淡的红光,然后,蓝sè的、灰白sè的、绿sè的光芒先后出现并交替闪耀,凯文的魔法攻击和艾威因的箭矢,以及其他人的武器全都被两名战士严密的防守挡了下来。
“是驻魔战阵!一旦他们完成了这个战阵,我们谁都不可能逃脱了!”凯文颤抖着说道。
“那就赶快打断他们啊!”麦西米伦立刻说。
“没可能,在两名索多姆的面前,这是做不到的。”佩迪沉吟道:“你们赶快跑吧,我来拖住他们!”
“你一个人没可能的!”麦西米伦反驳道。
“我会尽量拖久一点的,不用管我了,你们赶快逃离这里。”
“那我们也一起逃啊,就算你想阻拦,也等再次被追上以后啊。”凯文犹豫地说。
“那样一切都晚了,既然他们有自信耽误时间来发动它,那么就一定有办法追上我们,一旦他们发动了这个战阵,谁也拦不住,不要耽误时间了,你们快走!凯文,给我一个狂暴术。”
“可是……可是那样你会死。”凯文的语调更加颤抖起来。
“反正都是死,现在和待会儿没有什么不同,快,不要在耽搁了!凯文,拜托你了,用你的智慧,把大家带到安全的地方。”
“是。”情况刻不容缓,凯文咬了咬,终于下定了决心,开始念颂咒语,一个血红sè的光团出现在他手掌中,缓缓地飘向佩迪的面前,然后钻进了他的眉心。
“好了,快走吧!不然一会我控制不住,会误伤你们的。”佩迪喊道,并对大家艰难的挤出一个微笑。
马尔凯姆背起了克里因,麦西米伦和艾威因走在前面,虽然心有不甘,但所有人都低下了头,死命地咬着牙,加快了离开的脚步,伊莉安的眼角已经淌出了晶莹的泪珠。
“凯文!你要记住了,你是发过誓要效忠兰斯.但丁皇族的,还有……你的母亲一定还活着。”
“嗯,你多保重,”说出一句毫无意义的话,凯文的嘴角抖动着:“我们走了,父……父亲。”转过身,年轻的大/法师拼命跑着。
“父亲,哈哈,想不到这个词让人听了之后,心里是这么的舒服啊!”
微笑着的佩迪双眼瞳孔渐渐地缩小,一阵干笑之后,那瞳孔陡然变大,然后成为了血红sè,两颗獠牙渐渐挤开下唇,露了出来,狂战士张开嘴巴,发出两声狼嚎一般的嚎叫。
已经跑出很远的众人,听到那两声嚎叫,全都停下脚步,转过头来望向那已被密林遮挡、早已看不见的、佩迪的所在,然后再次飞奔了起来,散落在空气中的点点水滴,分不清是汗珠还是泪水。
仍没有完成战阵的索多姆三人众,此刻面带惊讶以及愤怒,没等他们来及回避,已经变成一头野兽的佩迪便冲了过来,任由佛朗多和吉兰特在他身上留下致命的伤口,长剑直刺杰拉格的前胸。
慌忙后退的杰拉格脚下一绊,摔倒在地,却因此而躲过了致命的攻击,佛朗多立刻回援,挡住已经疯狂的佩迪。
当三个人重新配合在一起,却合力都无法无法突破一人的攻击,面对只知道疯狂攻击不顾防守的佩迪,索多姆几次改变路线,但都被完全挡住,无法前进分毫。
“你去追他们,我解决这里!”佛朗多对吉兰特喊道,“绝对不能让他们跑了!”
“你们两个人挡不住他的,他已经发疯了!”
“拖延一会他就会体力耗尽而死。”
“你们小心,少了谁,索多姆就不能称为索多姆了!”趁着佛朗多架住佩迪的剑,吉兰特跳出战阵,向麦西米伦等人消失的方向跑去。
没过一会,森林中传出一阵沙哑的惨叫,满脸是血的吉兰特又跑了回来。
“不行!他们中间有个德鲁依,根本找不到一点踪迹。”丝毫不提自己所受的伤,第二魔剑士重新加入战圈喊道。
“没办法了,等打倒了他我们在慢慢找!”一边抵挡攻击,佛朗多一边说。
索多姆三人众不再硬拼,而是展开消耗体力的战术,并由战斗法师使出致命攻击,而佩迪几乎用不尽的斗气却不能完全保护自己不受伤害,本来他身上已经有了两处重伤,换做别人,恐怕早已经倒地不起了,可是遍体鳞伤的剑圣还在支撑,而且力气越来越大。
“他好像快不行了。”看着佩迪渐渐缓慢的动作,吉兰特终于顾得上擦拭脸上的血迹,开口说道。
佩迪的双眼逐渐转暗,整个人慢慢后退,发出低沉的嘶候,鼻孔和嘴里喷出一阵阵白sè的雾气。
“赶快解决了他吧!”吉兰特说着上前一步。
“慢着,不要!”佛朗多的jǐng告还是晚了一步,佩迪突然抬起头,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像一头豹子一样朝着魔剑士扑了上去,左手用剑弹飞了吉兰特的魔法长剑,右拳狠狠地击在他的胸前,华丽的胸甲立刻破裂,碎片飞溅,魔剑士吐出一大口鲜血,倒飞出去。
在佛朗多接住自己战友的空挡,半清醒的狂战士挥舞着长剑冲向行动迟缓的老法师,持续不断的巨大斗气流将老法师所有用尽全力放出的致命魔法冲散,涌向那老迈的身躯。
杰拉格被一计无形的重锤击中,倒退了几步,然而攻击并没有结束,老魔法师的身躯在不停奔涌过来的斗气暴风中不住地颤抖、抽搐,口中喷吐的鲜血、衣甲的碎片,还有已经折成数段的魔杖,在汹涌盘旋的气流中无助地飞舞。
老法师脆弱的生命总算被救了下来,力量全开的佛朗多拦在两人中间,用自己的斗气完全抵消了佩迪的攻击,奄奄一息的杰拉格被同样伤得不轻的吉兰特抬到一边,两人掏出随身携带的伤药,自顾自的治疗,无力再加入战圈。
两位名震大陆的骑士展开了生死对决,一方攻守兼备,另一方则像个濒死的猛兽,只攻不守,任由自己身上的伤口不断增加,喷溢出鲜血,为的只是在对方的全身铠上留下一道道刻痕,佩迪已经变成了一个破烂不堪的血人,但是他的攻击仍然凶猛,速度依旧敏捷,吼叫声还是那么的震慑人心。当然,索多姆的第一骑士伤得也不轻,被砍开盔甲的手臂、大腿,以及腹部,显现出来的是一道道鲜血流淌的裂隙。
剑圣对剑圣,两人的实力本来相当,可这又不是一场公平的对决,拥有恐怖名声、一骑当千的索多姆第一骑士,和一位被利剑和魔法重伤,即将走向生命终点的剑圣。没必要讨论公不公平,因为起源是一次袭击,一个yīn谋,或者说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
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佛朗多的长剑刺穿了佩迪的胸膛,直到剑柄碰撞到佩迪那早已经支离破碎的胸甲,第一骑士才停了下来。未等他长出一口气,沉寂的狂战士低垂的头再次抬起,夹杂着血腥、暴虐,以及执着的尖锐目光令佛朗多为之一震,长剑破胸的剑圣再次举起了手中的剑,任凭佛朗多再怎么用力,也拔不出已经没入敌人胸口的佩剑。
淋满鲜血的手腕缓缓抬起,在握紧了剑柄后猛然下沉,意识已经模糊的佩迪无法准确的下剑,剑尖扎在对手胸前的铠甲上,握剑的手一震,又一次猛力地下沉。佛朗多看着眼前的长剑缓缓地扎进自己的胸口,剑尖冲破铠甲,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吱吱”声响。
“嘭”一股强大的气流将佩迪撞飞,索多姆第一骑士发出的斗气把将死的剑圣远远抛开,失去长剑的堵塞,胸前的伤口喷出一道鲜血之泉,将这一片空间都笼罩上了血朦朦的sè彩。佛朗多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胸前铠甲上的破洞,没有血液流出,这令他送了一口气,然后他好像又发现了什么,举起了手中的剑,痴痴地看着这柄伴随了自己多年的爱剑,如今它已经伤痕累累,锋利的剑刃上布满了缺口,有些是剑刃相互撞击造成的,还有两道很长的缺口,是由极度紧绷的肌肉挤压滑动所导致的。
然后,更令佛朗多惊恐万分的是,佩迪又一次站了起来,一个全身已经完全染成红sè的身影,一双血红褪去,转为乌黑光亮的眼睛,以及不断淌着血、发出森森寒光的獠牙,令在场的三个人无不感觉到恐怖异常,在边境征战多年,见识过魔族可怕的他们,此刻被这个怪物一般的人类吓呆了。
吐出一阵白雾,佩迪又一次冲了过来,虽然在别人眼中看来已经是疾如闪电,但相比之前,这一次的速度已经慢了许多。
勉强站起的吉兰特,开始寻找自己刚刚掉落的魔法长剑,此刻他竟然不敢在两手空空的情况下靠近那头猛兽。
重新打起jīng神的佛朗多身前腾起一股气流,减缓了佩迪的速度,然后迅捷地出剑,砍掉了对手的右臂,然而一只血淋淋的手闪现在他的眼前,抓住了那暴露在铠甲之外的脖颈,死死地掐捏着,几乎因缺氧而昏迷的佛朗多反手一剑,削掉了佩迪的另外一只手臂,终于松了一口气的佛朗多大口呼吸着,但他却感觉这本来极为简单的呼吸此刻竟然如此的困难,那只紧紧掐着他脖子的手仍没有松开。
狂战士一跃,双腿夹在第一骑士的腰间,张开大口朝着他的肩膀猛地咬了下去,随着佛朗多的惨叫,铠甲再次暴裂,鲜血和金属碎片飞溅而起,打在索多姆骑士的脸上,佩迪撕扯下佛朗多肩头的肌肉,布片、铠甲碎片、肉块混合着几颗牙齿,被吐到了地上。
还没有结束,已经失去视觉的狂战士依靠自己的直觉,用头不停地往下捶砸着,佛朗多的叫声停下了,因为他的嘴挨了一下,佩迪的额头一下又一下地砸在他的脸上,扭曲得不成样子的头盔、鲜血,夹杂着门牙被弹出,纷纷散落在地上。
终于,猛兽停止了动作,夹杂着火焰的长剑砍在他的背上,吉兰特掏出匕首刺进了佩迪的脖颈,刺穿了他的喉咙,血已经流干了的狂战士松开了双腿,倒落在地上,鲜血流进了眼眶中,掩盖了他那迷离的目光。
废了好半天劲,终于取下了那只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佛朗多正好看见吉兰特举起手中的剑,准备砍下咳着血沫的佩迪的头颅。
“不要!”佛朗多阻止了年轻的索多姆魔剑士,“出于对一位勇敢、强大且忠诚的骑士的尊敬,不要再破坏他那支离破碎的身体了。”
吉兰特收起长剑,跑过去搀扶老法师走过来,原本脸上的那丝冷笑,早已经荡然无存了。
“看来我们没办法再追击了,他们剩下的人除了那个德鲁依之外没有什么厉害的角sè了,尽快发信号,让古捷和索罗恩来继续我们的工作。”佛朗多严肃地说。
“我无法用合适的形容词来修饰这样一位勇猛的战士,愿女神的关怀洗清他痛苦的记忆,塑造新生的荣耀。”战斗法师沉吟道,随即喃喃地吟唱起来。
另外两人也跟着老法师的节奏,哼唱起索多姆兵团对得到自己敬佩的敌人所准备的慰灵歌。
生命的最后一刻,在佩迪耳畔回荡的,不是索多姆的安魂曲,而是那一声“父——亲”。
在团聚之野中,不同于朝露之森的宁静祥和与光之森的清明淡雅,暮之森给人的感觉是yīn森和寒冷,尤其是在刚刚发生了一场惨烈无比的战斗之后。
在密林深处,有一座破败的小木屋,大概曾经被用作猎人的临时住所,这座小屋看起来已经好久没人用过了,不过此刻这间不大的小房子中,正挤着六个人,五个人紧凑地站在一起,看着那个唯一躺在一张草垫上的伤号。
“情况还不是那么糟糕,至少他还没有死,不是吗?”虽然想让大家提起jīng神来,不过麦西米伦的措辞显然并不合适。
“可是他随时都可能回归女神的怀抱,如果再移动他的话。”伊莉安立刻否决道。
“我们刚刚明明背着他跑了这么久,他不是都没事吗?”
“我只能说那只是运气实在太好了的缘故,我们当时没了解他的伤势,现在看来,他刚才没死掉,实在是一个奇迹。”
“唉,我倒是觉得他刚刚要是死掉了,远没有现在这样来的痛苦。”一言不发的马尔凯姆出声道。
“你不是说过他会长寿吗?”
“我可没说过他是一直健康的活着。”
“这么说他会这样痛苦地度过漫长的一生?”
“这我可不知道,我又不是算术师!”
“唉,凯文,你倒是说句话啊!”麦西米伦把头转向这段时间比矮人德鲁依还要沉默的大/法师道。
“问我?我怎么知道!”
“你不要这样,我知道佩迪死了你很难过,我们大家也一样啊!如果我们不想个办法逃出这该死的森林,那么多人就都白白牺牲了啊。”麦西米伦想要让大家的指路明灯振作起来,可是恐怕他这次措辞又有问题。
“难过?按理说,佩迪死了我应该高兴才对啊,是他让我从小就失去母爱,我那么恨他,哈,哈、哈、哈,”年轻的大/法师一边干笑着一边拿力用手摩挲自己的眼睛,“可是,可是……”,揉着眼睛的手突然攥成拳头,猛力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不管是多厉害的魔法师,他始终还很年轻。
“我是有点过分,我本来想要原谅他,可他却没有等到那一刻到来……”
一只手搭在了大/法师的肩膀上,然后,更多的手轻轻扶在了他的肩膀上和头上。
“活着……至少还有希望在,你们说对吗?”看了一眼克里因,凯文做了个深呼吸,眨了眨眼睛说道。
“就应该这么想!”麦西米伦搔了搔脑袋说道:“我想知道,我们现在是否有迷路?”
“那倒不至于,有无数条路可以出这片森林,只是我们不知道那一条才是安全的,再说,殿下现在的情况,是不能随便移动的,况且就算停在原地,他们也会有办法找到我们。”凯文平静德说着。
“不要太绝望,我们中间有对森林了如指掌的jīng灵和德鲁依不是吗?”
“要是逃跑当然没问题,只不过……”马尔凯姆看着躺在那里睡着的克里因说着,重新把话题转移到这个无法解决而又不得不解决的问题上,整间房子立刻回复了沉闷。
“希望他不会过早醒过来,无论对我们还是对他自己,这都会令人很痛苦。”
似乎是证明伊莉安是一张乌鸦嘴,配合炼金师小姐说的话,躺在草垫上的伤员呻吟着睁开了眼睛。
“这里是哪?我没死吗?怎么了?呜……”
“不要动!”吟游诗人立刻凑过来按下克里因想要坐起来的身体。
“你受了重伤,不能乱动,否则会更加恶化的。”伊莉安扶着克里因的头躺下说道。
“我这是怎么了,喘口气都这么困难。”
“别说话了。”马尔凯姆拿出一瓶翠绿sè的液体给克里因灌下,凯文则又开始施放那几乎没什么作用的治疗魔法。
“告诉我实情,我还能活多久?”
“还没这么糟糕,你想活多久都不成问题,只要你躺在这里不动,让我们来想办法。”凯文放出治疗魔法,轻声说。
“我记得我被一颗暴炎弹打中了,铠甲和衣服都完蛋了,好像还有一块……”克里因想抬起头看看自己的胸口,不过立刻被麦西米伦的一只手给按了下去。
“好吧,我告诉你,”和凯文一起施放治疗魔法的伊莉安停下手中的工作,“你是被暴炎弹打中了,有一片铠甲片落入了你的胸腔里,因为马上帮你取出来很有可能会毁掉你的内脏,而破裂的伤口又不能放着不管,所以我们就临时把你的伤口给治愈了。至于留在里边的碎片,只能等以后再想办法了。”
“哈哈,看来我的命还真蛮大的,那么我们现在是在逃了?还没出暮之森吗?怎么就我们几个,其他人呢?”
没有人回答。
“难道都死了?佩迪呢?”
还是没人回答。
“这不可能吧!”
“你也知道那是索多姆兵团……”凯文说道。
“是吗……愿女神能抚慰他那颗彷徨的心,唉!嗯……咳咳……啊!”呻吟声突然变成剧烈的咳嗽,然后又变成撕心裂肺的嚎叫,大概是留在胸腔里的异物牵动了肺叶,又导致了对脏器的伤害,克里因伸出双手抓自己的胸口。
“快,快点帮忙按住他,凯文,别用什么治疗了,赶快想办法让他睡着!”麦西米伦用力想要按住克里因,可是他的力气根本不够,其他人立刻过来帮忙,凯文则同时放出定心术和昏睡术,众人七手八脚折腾了半天,在接连中了八个昏睡术以及麦西米伦的安眠曲的作用下,重伤的亲王终于又回复了平静。
“呼~这下子麻烦大了。”
“唉,凯文,给我说说那个索多姆兵团到底是怎么回事吧,为什么你们会被那三个家伙吓成那样,他们的实力确实很恐怖,但也没这么厉害吧。”
“索多姆jīng英兵团,格兰斯人的恶梦……”凯文沉吟道。除了凯文,唯一对索多姆兵团有所认知的伊莉安则选择闭口不言。
“索多姆兵团原本分为jīng英兵团和附属兵团,现今,这两个兵团早已经各自dú lì,附属兵团只不过是空挂着一个名衔罢了,而jīng英兵团其实只有10个人。之所以称为jīng英兵团,是因为这由10个人所组成的兵团,在战场上确实可以当作一个整编兵团来使用,或者说,这10个人在协同作战的情况下,其实力就相当于一个近两万人的兵团。
索多姆兵团是温德雷斯一个历史悠久的兵团,用复合兵种组成兵团的好处是大陆上所有国家都明白的,而索多姆兵团的悠久历史则使他具有许多其他兵团所没有的兵种。大约是在三百多年以前温德雷斯和格兰斯的一次战争中,索多姆兵团声名大振,带给索多姆无尽荣耀的,是那场战争中一次名为‘索多姆颠峰’的战役,索多姆兵团的一个小队,不到一百人,全歼了格兰斯王国一支数量近一千人的队伍。一个活口都没剩下,而那个索多姆小队,到最后还剩下10个人,10位勿庸置疑的强者。
这10个人受到当时温德雷斯国王的嘉奖,并赐予他们索多姆之名,将他们dú lì建为一个兵团,并且世代延续。令人吃惊的是,这10个人的家族,每个家族每一代人都能出现至少一位完全符合索多姆之名的战士。这10个家族分别是:培养索多姆骑士的鲁席夫家,培养魔剑士的奥斯科尔家,还有同时具备骑士和魔剑士的亚立特家,分别培养战斗法师、协作法师和团队法师的瓦隆德、维克多和克奥普这三个家族,此外还有继承暴君战士血统的布佩斯家族、战争祭祀的斯普林家族,以及捷克护卫世家索多姆家族。
索多姆兵团的10个人是剑圣或者大/法师一级的人物,并非什么绝世强者,如果对上的是少数但个别实力强大的剑圣或是大魔导士,他们未必会占到什么便宜。可如果是在广阔的战场上,那他们无疑是最为有效的屠杀机器。
其中战斗法师所擅长的是大规模和高效率的杀伤魔法,协作法师和团队法师则是一种攻击上的补充,大部分人有可能躲过索多姆战士的一击,却逃不过两名法师同时发出的偷袭。暴君战士是温德雷斯特有的兵种,他们就像战场上的狂战士,嗜血术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时常服用的兴奋剂。捷克护卫你们大概也没听说过,这原本是皇家禁卫军的一个兵种,使用的武器是长柄斧,不但擅长防御,冲击力也是一场恐怖,他和重装骑兵、重装甲兵团并称为冲锋能力最为强悍的三大兵种。”
“……”
“一支擅长小团体作战的部队,拥有大兵团的攻击力和个人的灵活xìng。”艾威因总结道。
“可以这么认为,如果说个人实力,索多姆之首的佛朗多恐怕只比佩迪稍稍强上那么一点点,可是三个索多姆在一起,就完全可以不把千军万马放在眼里,就是这么一个实力随着人数的增多呈几何基数增长的兵团。”
“听起来很可怕的样子。”
“当然,就算现在只来一个索多姆,恐怕也够我们受的,他们在战斗技巧,或者说是杀人的技巧方面,是绝对的权威。”凯文补充道。
“那么我们怎么办?等死吗?”麦西米伦想了半天,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动动脑子吧,我们好好想一想。”
“有人来了!”感觉敏锐的jīng灵少年忽然说道,所有人顿时紧张起来。
“没有杀气,好像不是那个什么索多姆,嗯……风之元素jīng灵有聚拢的现象,来的好像是我的同类。”艾威因立刻又把jǐng报解除了。
随着一阵轻柔的风吹过,小屋的门被打开了,虽然屋外的光亮度并不是很高,但比起这间小屋来,却是有天差地别,这使得门口的身影在背光的情况下,只能看到一个轮廓,但是那纤小柔美的身型,却让屋里除了马尔凯姆以外所有男士的心为之一震。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里还有别人。”
柔和的风,淡淡的幽香,甜美的声音,以及那映入人眼帘的绝美容貌,屋内原本紧张的气氛一下子荡然无存,就连身为美女的伊莉安也被这样一位迷人的女xìng所打动。
“啊,我们也不是这里的主人,所以……”麦西米伦第一个从失神状态中回复过来。
“对不起,我们只是临时在这里的……”艾威因也跟着语无伦次地说。
“我们无意闯入你的领地……”凯文也是一样,人类就是人类。
“我只是想在这里歇歇脚,我不属于这座森林,你们不必为任何事道歉。”
“啊……不会,我是说当然,嗯,你当然可以在这里歇歇脚,哦,请进!”麦西米伦模仿着一个不合格的主人说道。
“嗯……好浓的血腥味。”一只脚刚刚踏进门槛的女jīng灵忽然掩住鼻子说。
“啊,抱歉,我们刚刚经过一场厮杀。”凯文准备施展魔法驱散那本来已经驱散了好几回的味道,不过有人的速度比他更快,一阵阵微风往复吹拂着,然后是一阵清凉的湖水气息充满了整个房间。
女jīng灵闻了闻,对自己刚刚的劳动成果颇为满意,然后又说道:“这里还需要有点光。”
又一次挥手,一个魔法光球出现在屋子上空,仔细观察可以发现,这个光球是由无数的光点组成,再细心感觉一下,这些光点实际上是响应召唤而从空间中析出来的光之jīng灵——火和风复合的元素jīng灵体。
借着白sè的光,大家看清了这位来访者,确实是jīng灵没错,比起艾威因村里的那些同类,她给人的脱离尘世感更甚,碧绿sè的眼睛,尖俏的鼻子,还有一头柔顺的、淡然的金sè长发,屋里所有的人对魔法都有一定的认知,他们看到,或者说是感觉到,许多风jīng灵围绕在这位jīng灵女xìng身边,不停地飞舞着。这感觉,就像是一片花田中的少女,无数的蝴蝶在她身边飞来飞去,如果不是此刻大家身在一间破旧的小屋中,大概就算是对绘画一窍不通的人,也能立刻绘制出一副人间仙境般的画卷。
“你……你是风之jīng灵?”艾威因又回复了俏皮的表情,开口问道。
“应该是吧,我所居住的地方确实到处都是风jīng灵。”
“这么说,你来自空之大陆?”
“是这样。”
“哇!”艾威因忽然大叫一声,跳到女jīng灵面前,拉住她的手兴奋的叫着:“如果我说我见到了空之大陆来的jīng灵,他们一定不会相信。”
“经常会有空之大陆的居民到这片大陆来的,因为这里有一个传送阵。”女xìngjīng灵很自然地抚mo着艾威因的头,轻柔地说:“这么说,你是这里的水之jīng灵了?”
“是这样!”
“什么风之jīng灵水之jīng灵?”麦西米伦挠着头问。
“是jīng灵的两个不同种族,一个在空之大陆,一个生活在星之大陆。”伊莉安解释道。
“这里是不是太亮了啊,恐怕会引人注意的。”凯文担心的则是另一个问题。
“已经晚了。”站在窗口的马尔凯姆转过身来说,窗户很大,在矮人的提醒之下,每个人都看见正站立在屋外的两个人——一个看起来像是骑士,而另一个则是魔法师。
“该死,还是被他们找到了。”凯文攥着拳头道。
“我是不是给你们带来了麻烦?”茫然不知情的女xìngjīng灵问道。
“恐怕是,不过这不能怪你,反正他们早晚都能找到我们的。”麦西米伦很大方地说。
“出去吧,如果不让他们看到殿下,或者是让他们认为殿下已经死了,我们能蒙混过关也说不定。”伊莉安说道。
小屋门口,六个人和两个人对峙着,索多姆成员意志坚定非常,就算看到如此美丽的jīng灵女xìng,也没有让他们动摇分毫。
“又是索多姆吗?”清楚记得那个令人生畏的琪美拉纹章,麦西米伦向身边的大/法师问道。
“没错,或许整个索多姆jīng英兵团都在这片森林里也说不定。”
“那个拿着刺球链锤,全身铠甲连脸也遮住的家伙应该是暴君战士,另一个大概是协作法师或者是团队法师中的一个。”伊莉安补充道。
“你说他们能放我们一马吗?”麦西米伦小声问。
“如果是你面对一群以后很有可能变成烦人苍蝇的臭虫,你会放过眼前连爬走都困难的小虫子吗?这只需要你伸伸脚,轻轻踩一下。”凯文反问道。
“喂,你这个比喻未免太贬低自己了吧,还这么恶心。”
“现实总是残酷的!”凯文冰冷地说。
“我现在就应该和你们断绝关系,那样或许我还能保住一条小命,对于马古和艾威因来说,这也是个不错的选择。”龙吟诗人立刻回敬道。
“你……”
“哈,开玩笑的啦,风信子也是很讲信用的。”
“别再进行这种无聊的窃窃私语了。”似乎两个家伙等不及了,暴君战士开口说道,从铠甲面罩里发出的声音沙哑而沉闷:“各位,还是先让我说两句吧,虽然我与各位速未谋面,不过我也能猜出你们的身份,而我们,正如你们刚刚所议论的,我们是索多姆,我是索多姆兵团的暴君战士索罗恩.布佩斯.索多姆,我旁边的……”
“协作法师古捷.维克多.索多姆。”旁边看起来30多岁的魔法师接口道:“我们的目的想必各位已经很清楚了,所以还是赶快交出你们的亲王殿下吧。”
“还有,就算某些人立刻和那位亲王殿下断绝关系,我们也不会放过他们的。”暴君战士索罗恩补充道。
“殿下已经回归了女神的怀抱。”凯文用平静但速度不均的语调说道,刻意扮演着一个想极力掩饰内心惊惶,却又力不从心的角sè。
“殿下?是里面那个受了重伤的孩子吗?”
“……”
“啊,抱歉,我好像又给你们添麻烦了。”女jīng灵发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话,立刻道歉。
“哈哈,我看你们还是赶紧把人交出来,然后乖乖受死,我还可以让你们痛痛快快地离开这个人世。”近两米高的暴君战士沉声说,这丝毫掩饰不住他此刻的兴奋心情。
“不可能!作为兰斯.但丁王族最忠诚的仆臣,就算殿下会被你们杀死,我也会挡在你面前,想要杀害殿下,就先把我杀死,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凯文义正严辞地说着,并开始准备魔法。
“你们是格兰斯人?”女jīng灵向身边严阵以待的麦西米伦问道。
“不全是,不过目前是在为格兰斯的王族效力。”
“那里边那个孩子是?”
“格兰斯的莱布尼兹亲王,克里因.兰斯.但丁殿下。”
“这样啊……看来你们需要点帮助。”
“你要帮我们?”
“嗯,不过这两个人很厉害,我不是他们的对手。”
“那要怎么办?”听到这话,麦西米伦又将手里的长枪握紧了一些。
“逃吧,你们应该也是这么打算的吧。”
“但是里边的克里因不能动弹,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这你放心。”女jīng灵说着走到凯文身前。
“两位先生,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不肯放过这几个孩子,不过他们和我一位故友有很深的渊源,我一定要帮他们。”
“少废话,我本就无意放过你,你们一个都别想活!”暴君战士粗鲁地喊道。
“那么,谈判破裂了?”女jīng灵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正在念颂咒语的索多姆法师突然停下来,双手捂着自己的胸口,拼命呼吸,将念了一半的咒语抛到九霄云外。
暴君战士反应极快,立刻放出一股斗气,冲散作用在协作法师身上的“空气抽离”,抡起链锤冲了过来。
一道水的墙壁将他挡住,暴君战士像是撞在一团棉花上,身体弹了回来,弥漫周身的实质斗气也被吸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
“准备逃了,全都别动,集中jīng神!”女jīng灵娇喝道,水墙迅速变大、后退,直到把所有人以及身后的小屋包裹住,紧接着一阵风吹过,所有人包括屋里熟睡的克里因,全都消失不见了,只留下空荡荡的小屋和茫然的索多姆。
“是瞬间移动吗?”暴君战士向自己的同伴寻求帮助。
“应该不是,我感觉不到空间的扭曲,这里只有风和水jīng灵在活跃,不过看来他们已经逃掉了。”魔法师从地上爬起来,拍打着身上的灰尘说道。
“连你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魔法吗?”
“那是jīng灵的魔法,他们可以随意cāo纵元素的力量,并不是什么定式的魔法。”
“听不懂。”
“你这个白痴是不会明白的,跟你在一起总是让人提心吊胆,就连救助同伴,你的方式都是这么粗暴。”
“人都跑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发牢sāo!”
“正因为人跑了,我们什么都做不了了,我才要发发牢sāo。”
“或许我现在应该把你这头蠢驴的脑袋拧下来。”暴君战士骂骂咧咧地走了,协作法师跟在他身后,用简练的语言一一回敬自己同伴的每一句讽刺,两个人的身影慢慢消失在森林中。
小屋仍然保持着寂静一片,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这一片空间开始扭曲,渐渐蒙上了一层水雾,一面包裹着小屋和门前空地的圆形水墙慢慢浮现出来,随着“啵”的一声响,水墙变成无数细微的水珠,掉落在地上,麦西米伦众人的身影也出现在刚刚他们站立的那片空地上,每个人都松了一口气一般地坐在地上。
24.迷雾幻境
“真是大胆的想法,想不到这样居然能骗过两个索多姆。”凯文长出了一口气说。
“其实他们早已经把注意力放在斗嘴上了,那个法师对于自己的工作显然心不在焉,不然我们早就被发现了。”女jīng灵平静地说:“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温蒂妮,格兰斯的雷克多.兰斯.但丁是我最好的朋友和伙伴,我们在数十年前曾经一起旅行,可不可以告诉我,屋里的那个孩子是他的什么人?”
“皇孙,雷克多陛下的三皇子——英雄王多利安.兰斯.但丁陛下的子嗣。”
“这个世界真是奇妙,几十年前,他一句话都没说就离开了我,想不到几十年后,在当初与他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又让我遇见了他的孙子……”温蒂妮怅然道。
“……”
“介绍一下你们吧,克里因忠诚的臣子和朋友们,然后再让我看看那孩子的伤势。”
……
“啊,殿下,你醒啦!”克里因刚刚睁开眼睛,便看到自己臣子兼好友关切的脸。
“我还没死吗?又过了多久?”
“你刚刚睡了半天而已,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像不怎么疼了……”年轻的亲王说着坐起身。
“还不能做太剧烈的活动,不过走路吃东西应该没什么问题了。”轻柔的女声响起。
“啊,这位是……”
“刚刚我们又遇到索多姆,是这位jīng灵,嗯……小姐救了大家。”麦西米伦说。
“谢谢你,这位,呃……”
“叫我温蒂妮就好了,你叫克里因吧,你看起来很像你的爷爷。”
“爷爷?你认识我皇祖父!”
“嗯,非常熟,表面看起来,你和他当年几乎就是一模一样。”
“真的?!”
“呵呵,如果我的记忆没出问题的话。”温蒂妮抚mo着克里因的头说道,这是jīng灵几乎不可能做的一个动作。
“那请你给我讲一讲我爷爷的故事吧!”
“我想这要等以后,首先我得带你们离开这个地方,然后医治你的伤势。我们出去吧,叫醒那个小姑娘,另外两个孩子在外面也守卫很久了,我看大家需要找个地方安安稳稳的休息一下。”女jīng灵温柔地说。
……
“这里是?”被麦西米伦搀扶着的克里因问道。
“传送阵,到上面去的。”温蒂妮指了指天空说。
“可是传送阵在哪里?我甚至连一点空间波动都感觉不到。”凯文诧异地问。
“就在这里,这一片空间就是一座传送阵,如果说这算是一座传送阵的话。这只不过是一道门,或者说是一条通道的入口,之所以你没有感受到空间的力量,是因为这里全是空间的力量,就像这个世界的其他地方一样。”温蒂妮指着周围由树木构建成的自然景象解释道。
“那么这通道到底算是什么?”伊莉安问道。
“就是一条通道,把它说成是一条魔法悬梯更加确切。”
“原来不是传送阵,我还以为真的是一座传送阵。”凯文看似失望地说。
“那是很危险的,你们人类用来传递消息的传送阵是利用空间结点的漂移来完成的,那样会使传送的物体失去一部分物质粒子,对于生物来说,这很有可能是致命的。”
“那么瞬间移动魔法呢?”凯文立刻问道,对于他来说,这是一个学习的好机会,关于空间魔法的知识,就算在星之大陆最好的魔法协会图书馆里,也未必能查到什么。
“那是一种依靠强大魔力源的支撑来维持的魔法,这是为什么能够施展瞬间移动魔法的人必须是相当强大的魔法师的原因,强大的魔力在其中的作用,并不是你们所认为的提供空间导向,而是为了维持自身的物质粒子不会丢失。而传送的距离,也是取决于魔力的大小,就像是一个雇用马车的人,只有他身上所拥有的金钱,才能决定车夫能够载他走多远。”
“道理是可以理解,可是为什么是这样的原则呢?”凯文和伊莉安同时问道。
“物体的运动,嗯,或者说是一切事物的运行,都遵守一个规则,叫做物质与能量守恒。如果能量不够,就要由物质来补偿。”
“什么是物质与能量的守恒?”
“这……我也很难解释清楚,我也是听别人给我讲的,如果想弄明白,还是去问他本人比较好。”
“那人是谁?在哪里可以遇见他?”这次是所有人一起发问。
“就在上边,如果运气好的话,你们就有可能遇到他,不过他是个大忙人,未必有时间,而且就算他有空闲,你们也未必有足够的时间来听他讲课,你们不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吗?”
“是啊,出使的任务还没完成。”克里因若有所思道。
“首先要治好你的伤。”
“空之大陆有很出sè的牧师吗?”伊莉安发问道。
“没有,我们jīng灵对此并不jīng通,这也需要借助我刚刚提起的那个人的力量。”
“到底是什么人啊?不要卖关子好不好!”麦西米伦说道。
“不是我想卖关子,我也说不清楚他到底算是什么职业,是算术师或者是医生,按他的说法是,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炼金术士。”
“炼金术士!?”众人哑然。
“那么找到他容易吗?”凯文问道。
“找到是不难,如果他在的空之大陆的话,但要是他不在我们的村子里,那么恐怕你们至少得等上半年时间。”
“他不是空之大陆的人?”
“不算是吧,不过他也是生活在空中的人。好了,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到空之大陆还要飞好长一段时间呢!”温蒂妮说着往前走去。
跟在她身后,众人消失在这几棵大树围成的奇怪方阵之中。
附述:
水之jīng灵和风之jīng灵:可以说成是jīng灵的两个种族,但事实上,这两种jīng灵并不是由同一种生物进化而来的,只不过大自然有太多的巧合,使他们具有了同样的特xìng,风之jīng灵生活在空之大陆,水之jīng灵则生活在星之大陆。jīng灵和元素jīng灵体是不同的概念,有时候我在文章中为了图省事,会都写成是“jīng灵”,不过结合前后文的话,应该可以分辨出来。具体的说明,在以后出现生物进化论这个概念的时候,我再详加解释。
弓箭手的技能:由于在箭术这方面,jīng灵堪称所有物种的权威,所以弓箭手的技能都来自于jīng灵,即明镜止水和风之信步,明镜止水基本上是很多高阶弓箭手都会的技能,而风之信步则不那么简单,其实是因为风之信步的掌握者都是生活在空之大陆的风之jīng灵,人类基本没有机会学习罢了。明镜止水是一种提高shè手的集中力和保持心灵平和的技能,而风之信步则是给予跑动中进行攻击的shè手以更加灵活的身法,这可以使他们轻易地躲避jīng准的魔法和迅疾的箭矢。
治疗魔法:基本上说,治疗术是神职人员才拥有的技能,这属于神圣魔法,而个别魔法师会施展的治疗魔法,则是一种水和土元素的低级复合魔法,一个是治疗术,一个是治疗魔法,比较容易区分。在这方面,能够借助各种魔力源的炼金术士更加有优势。
这是一个绿sè的世界,如果能够站在更高的地方来俯瞰这片大陆,就会发现,单调的sè彩也能够如此美丽和壮观。
厚厚的草甸此起彼伏地遮蔽着连绵的河流,如同在一块漫无边际的绿sè绒毯上镶嵌着一段一段的蓝sè缎带,半个大陆都被森林所覆盖,其中一些由数百米甚至近千米高的大树所组成的密林,看起来就像是巍峨的山峰。风声大得吓人,任谁都可以看到,无论是河流还是林叶,都在波动和摇曳,可是灌进耳朵里的,只有呼呼的声音,而没有丝毫的凛冽之感。
巨大的云朵抚着地面,快速的掠过,团状的云彩被陆地整齐的修剪掉下半shen,在大地上留下长长的云尾,笼罩其中的旅行者们,感觉自己像是被包裹在浓浓的迷雾之中,只是这迷惘过于短暂,来得突然去得也迅速。
一座被云彩包围的小丘上,响起阵阵歌声,一阵大风将浓密的云吹走,显现出一个个靓丽的身影,只不过几乎每一个人身上都湿漉漉的,云飘走了,但却把厚重的水气留了下来。
飘浮在半空之中,无数的风jīng灵托着美丽的jīng灵女xìng随风起舞,淡金sè的长发在空中飘荡,似乎是回到家乡的兴奋,又似乎是为了让自己的舞步更加有节奏,温蒂妮轻声地哼唱着,轻柔甜美的声音传到很远很远。
似乎是来了灵感,陶醉此美景的麦西米伦从背后摘下竖琴。
“你我无从知晓
她从何方而来
将要向何处远去
然而只要你与她相遇
你就会蓦然发现
心已渐渐开始转变
好像雨后柔美的彩虹
当她出现在你身边
周围的一切都被照亮
看她独自低声细语
天籁之声回荡在耳畔
“不要追逐彩虹”
高高站在小山上面
翠sè草绒漫无边际
风在低声吟唱
而她露出笑容
让这里的一切
哼唱起天使的赞歌
是从天而降的仙女
当她的倩影轻轻抖动
当她踏着轻盈的舞步
只要静静凝视她轻歌曼舞
跟随她直到曲终
这将会是多么的美好
倘若你期盼找到的
是生命中的某些意义
那么就去追寻她吧
不要试图问询什么
也不要想把她留在身边
否则美景将会转瞬即逝
当她远离之时
所有人都将悲伤叹息
这时你应该明白
现在是祈祷时刻
若相信她会到这里来
就能听到她银铃般的歌声荡漾
你我无从知晓
她从何方而来
将要向何处远去
然而只要你与她相遇
你就会突然感到
自己获得了永恒的青chūn”
似乎是不甘落于别人身后,龙吟诗人吟唱着自己最新的歌曲,虽然曲调和唱词都十分jīng美,但比其风之jīng灵天籁般的哼唱,仍显得稍有逊sè。
“听起来总是这么美妙啊,这是为她所作的吗?”白sè的jīng灵少年突然出现在麦西米伦身后。
“算是吧,有时候灵感来自于眼前所见,却又生于缥缈之间。”龙吟诗人语无伦次地回答道。
“我好喜欢这首歌,能马上教给我吗?”艾威因兴奋地问道,脸上泛着红晕,麦西米伦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爱情蕴含其间,小jīng灵似乎是想尝试一些对现在的他来说还遥远的很的乐趣。
“兄弟,你对女人了解多少?”麦西米伦用怪异的口气问道。
“我妈妈总是喜欢唠唠叨叨,一点都不像个jīng灵。”
“还有吗?”
“邻居家的姐姐总喜欢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不过那让我感到很舒服。”
“就这些吗?”
“长老的孙女很可爱,我和她一起玩游戏的时候总是很开心。”
“是吗?哈哈。”麦西米伦放下心来,已经不把这个比自己嫩的多的情敌当作一回事。
“你刚刚是在唱我吗?”温蒂妮优雅地落在两人身边,向正在随意拨弄着琴弦的麦西米伦问道。
“我只是有感而发,吟游诗人都是直xìng子,看到令自己感动的东西,总是像马上用乐器表达出来。”
“我很喜欢,能再唱一遍吗?”温蒂妮看起来很jīng通人类的处事之道。
“当然,乐意效劳。”
于是,优美的歌声再次响起。
“喂,那家伙当着你的面向别的女人献殷勤咧,你没有点反应吗?”正在给克里因喂水的凯文皮笑肉不笑地向一旁的伊莉安说道。
“关我什么事?他爱讨好谁讨好谁,我正忙着呢!”炼金师小姐此刻正把自己全身上下所有口袋里的东西统统倒出来整理着,从杂物堆成的小山中探出脑袋,看了一眼远处洋洋得意的麦西米伦,伊莉安噘了噘嘴,又钻了进去,一连串玻璃破碎的声音传出,接着几个残破不堪的试管被抛到一边。
克里因发出两声干笑,可能又被水呛着了,干笑变成一阵咳嗽声,接着变成痛呼。这一下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事情,走向年轻的亲王这边,马尔凯姆也从远处的树林里走出来,一边走一边从怀里掏出绿sè的小药瓶。
不过有人比他速度更快,温蒂妮一下子就跃到克里因身边,示意凯文扶他躺下,自己则再次施展起那稳定伤势的魔法。
“我看我们得加快速度了,必须尽快治好他的伤。”完全不知道自己是“罪魁祸首”的麦西米伦,很严肃地说。
“着急也没有用,要到我的村子里去,必须经过前面那座森林。”温蒂妮用下巴指了指马尔凯姆刚刚走出的那片林子,缓缓说道:“现在是午后,而这座莱特森林,只有在晚上才能通过,不然就连我,也没有办法保证大家不会迷路。”
“只有在夜间行走才不会迷路的森林?这我还是头一次听说。”麦西米伦敲打着自己的太阳穴说道。
“她说的没错,这片森林的气息很混乱,至少现在是这样,我根本没有办法走到更深的地方去。”矮人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那么我们只好继续休息了?温迪,来继续听我唱歌吗?”麦西米伦立刻把正经事抛到一边,再次开始做作的谄媚。
“我要看着他,以免他的伤再出什么问题。”温蒂妮抚mo着克里因的红发说道。
“哦……马莲,你在忙什么,需要帮忙吗?”转向另一个目标,麦西米伦厚着脸皮问道。
“谢谢,不需要,艾威因会乐意帮忙的。”炼金师小姐噘着小嘴说。
“当然!”不懂事的jīng灵少年立刻回答道。
“沿着风吹来的方向走,这就是通过这片森林的窍门吗?”麦西米伦步履维艰地行走在这片高过膝盖的灌木丛中,向前边的jīng灵发问道。不同于自己,那两个jīng灵则是在灌木之上轻盈地跳跃前进,托温蒂妮的福,克里因也得以行走其上,避开烦人的矮藤。而其他人则有自己的方法,唯有麦西米伦一个人,不得不受这份罪,这使得他走在最后,并且落了相当长的一段路。
“你的感觉很敏锐,我们确实是沿着风向,不过这并不是走过这森林的方法。”温蒂妮不紧不慢地回答。
“那我们现在是?”龙吟诗人继续问道。
“不是由我在带路吗?这森林大的很,它和‘家园’是相连的。”jīng灵继续说道。
“家园?”
“就是你们刚刚在山丘看到的那座林山,那里居住着jīng灵族的一个大群落,我的家也在那。”
“不知道你的父母是不是也和我妈妈一样唠叨。”艾威因开口道。
“我的父母?他们不住在那里,我已经两百多年没见过他们了。”
“天呐,两百多年,要是我这么长时间不回家,我妈妈一定会疯的!”
“喂喂,小兄弟,你才80多岁哎!”麦西米伦立刻说起这个令jīng灵少年颇为恼怒的话题,艾威因总是为自己太过年幼而发牢sāo,换做平常,小jīng灵早就大发脾气了,不过现在他懒得跟麦西米伦说废话。
“对了,你不是说你不认识路吗?”看没有人搭理,麦西米伦又向温蒂妮发问。
“是呀,路很长,这整片森林叫做望达树海,它分为三部分,我们现在所在的是宁夜森,前边是莱特森林,过了那里就是迷雾之森。我只认识到莱特森的路,在莱特森里就只能靠辨别方向前进了,不过在夜间这很容易。迷雾之森则是最危险的地方,而且我们想要走出去,必须在那里停留一天的时间,出了迷雾森林就能看到家园了。”
“这么麻烦,迷雾森林有非常厉害的野兽吗?”
“在那里,最大的敌人是你自己,或者说是你的同伴。”温蒂妮留下一句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自己则加快脚步朝前走去。
“前边好像亮起来了。”马尔凯姆开口道。
“怎么样都好,总算不用在这黑乎乎的地方爬行了。”龙吟诗人甩了甩自己的披风,也跟着加快了脚步。
“哇~好漂亮!”
每个人都惊讶于眼前的景象,伊莉安的声音则最大,如果不是两位jīng灵的阻拦,她早已经跑过去采摘花朵了。
映入众人眼帘的,是又一片漫无边际的森林,以及低矮的灌木,而有所不同的是,这是一片花丛,巨大的草叶上,所有的纹路闪烁着七sè的流彩,而稀疏的郁金香花同样大得惊人,更加令人惊奇的,是这些半人多高、浅蓝sè的花朵通体半透明,其中的花蕊闪耀着明亮的光,无数花朵之中还掺杂着一些深紫sè的花。
“了不起啊,比团聚之野的金sè橡实树更加美丽!”马尔凯姆发表着少有的感叹。
“这里就是莱特森林,也叫做灯花森林,如你们所见,这些夜明花只在晚上才显现出光亮,其中自然也包括那些指路灯。”温蒂妮解释道,在仔细观察之后,她又说道:“我们可以走了,今夜的路正好是通向家园的。”
“那么,我们现在应该走那条路呢,这里看起来到处都是路。”麦西米伦又问道。
“这边,只要找紫sè的花就行了。”搀扶着克里因,温蒂妮走在最前边。
“这块大陆上是不是还有许多类似的奇异森林呢?”走在队伍中间,伊莉安不住地左顾右盼,向女jīng灵询问道。
“还有吧,比如步行者森林,那里是名副其实的树海,整座森林是一座大湖,只能够依靠交错的树枝才能通过,而那些树枝又必须需要用jīng灵语的暗号来改变走向,比较凶险的是,湖水所放出的美丽的魔法之光,意志不坚定的人往往会变得jīng神恍惚,最后跌入湖水中,而想要再爬出来,那是不可能的。又比如隐匿者之森,那里的树不但巨大,而且是倒着生长的,根茎在地上,树干和枝叶则在地下,它们都是中空的,彼此连通,就像是座迷宫。虽然内部是空的,但是树木却是生命力旺盛,并且里边还有各种各样我叫不出名字的生物,其中有一些是木本动物……”温蒂妮滔滔不绝地讲述着空之大陆的各种怪事,听得众人目瞪口呆,若不是眼前确实有这么一座奇异的森林,恐怕众人决不会相信她的口若悬河。
有花朵的地方自然就有蝴蝶,而这些蝴蝶显然同样也是喜欢夜间活动的昆虫,这一点是从它们散发着荧光的身体推断出来的,这样的景象实在难得一见,使得大家的脚步也不知不觉的慢了下来。
“咦?花朵的光好像变暗了。”凯文突然说道。
“不太妙,快要天亮了,到时我们就走不出去了。”温蒂妮立刻说道;“我们还是加快脚步吧。”
“再多待一天也不错,这样的美景我还没有看够呢。”克里因开口道。
“不行,再到晚上,花的颜sè又会发生变化,新的指路灯所指的道路就不会再是通往迷雾之森的了,灯花森林还连接着另外两片树海的十几座森林,指路灯可能指出的路线有二十条之多,而且指出的路也是不固定的,就算再次出现的路是通往迷雾森林的,我也不会识别出来的,想要辨别路径,只有在走进这片森林之前。”
“那就快走吧,这地方实在太凶险了!”麦西米伦说着加快了步伐。
巨大郁金香所发出的光亮慢慢转暗,而颜sè也逐渐变淡,直到稀薄的阳光透过浓密的枝叶shè进来,无论是紫sè的还是淡蓝sè的花,全都变成了rǔ白sè,众人已经完全失去了辨别方向的标志。但幸好在这个时候,一片厚重的浓雾远远的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之中。
“好险啊,差点就走不出来了,看来是我事先没有把危险xìng说清楚,以后大家可得多加小心了!”温蒂妮拨弄了一下额头的秀发,长出了一口气道,队伍中有四位男士因为她的这一动作而心跳加速了好半天。
“看来美丽通常伴随着凶险啊!”艾威因感叹道。
“那她呢?也很凶险吗?”麦西米伦用下巴指了指温蒂妮向jīng灵少年问道。
“那你自己是不是也很危险啊?”艾威因立刻回敬道。
“某人外表看起来还不错,可是心灵却丑陋的很,这才危险呢。”伊莉安也跟着起哄。
“哈……咳咳……”亲王殿下的咳嗽不适时传出来,温蒂妮连忙扶他坐下。
“你没事吧,这种无聊的笑话,不值得你发笑,你还是少张嘴的好。”把水送进克里因的口中,温蒂妮温柔地说,看到这一幕,无论是麦西米伦还是艾威因全都提不起斗嘴的兴致了。
“那么,我们现在怎么办?这么浓的雾,根本没法前进。”麦西米伦转口问道。
“等待,等雾散了,我们马上就可以出去了。”
“那好,也差不多该休息一下了。”麦西米伦说着,走到一棵树边坐下,其他人也选了合适的地方,以及一个舒服的姿势。
“我得提醒你们一下,这里非常危险,尤其是你们两个,”温蒂妮冲着麦西米伦和马尔凯姆说道:“越是心智坚强的人,在这里越是危险。”
“说说情况吧,也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这雾不同一般,它饱含着jīng神元素,会侵入人的大脑,令人产生幻觉,意志不坚定的人很容易因此而对身边的人发起攻击,艾威因,你过来。”
温蒂妮分别在艾威因和克里因施放了一个魔法,看到两个人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昏昏睡去,温蒂妮继续说道:“以我的能力,只能保护到他们两个,你们得倍加小心了,所谓的幻觉其实是由你们的内心深处的恐惧所产生的,所以说你们要和自己的内心作战,战胜潜意识里的恐惧,其实这说起来也不难,只要时刻保持清醒和jǐng惕就可以了。咦?你们怎么都睡着了?我刚要说最好不要睡觉的,不过在这里想不打瞌睡都难。唉!看来你们只能自求多福了。”
召唤出一面笼罩着自己以及艾威因、克里因的水的护罩,使浓雾远离他们,温蒂妮靠在树干上也睡着了。
……
一片迷雾中,马尔凯姆悠悠转醒。
只有浓浓的大雾,原本应该在周围的同伴全都不见了,四周静悄悄的,入睡之前还不停传入耳中的虫鸣也消失不见了,矮人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马尔凯姆尝试用元素魔法驱散弄雾,在几股旋风溶入厚重的迷雾中没有声息之后,他选择放弃了。
“我不喜欢自言自语,可是我实在很想说说话。”稚态可拘的矮人德鲁依晃了晃身子,冲着身后的大树开口道。
接着一声轻轻的叹息声传入矮人的耳朵。
“谁!谁在那里?”马尔凯姆立刻回头大叫。
“我,马古,是你吗?”恬淡富有磁xìng的声音传出。
“麦西米伦?”
“是我啊!”一阵哗哗声,俊美的吟游诗人从迷雾中钻了出来,“大家是怎么了?突然都不见了,我离开这里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马古,你刚刚干什么去了?”
“我?我一直都在这里,你刚刚又是去干什么了?”马尔凯姆换了一个便于采取行动的姿势,对于刚刚出现的,不知道是不是本人的麦西米伦,他并不敢放松jǐng惕,因为刚刚温蒂妮还提醒过大家要小心产生幻觉。再说,就算站在他面前的是货真价实的麦西米伦,也难保他过一会不会因为产生幻觉而失常,对于迷雾中浓密的jīng神元素,作为一名德鲁依的马尔凯姆还是能感觉到的。
“你害怕了?害怕我吗?”麦西米伦平静地说,听起来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不是麦西米伦!”
“答对了一半。”
“难道你把他……”麦西米伦举起手阻止了马尔凯姆的质问。
“你是在梦境中,或者说是幻觉中,我是不存在的,一半来自于jīng神元素的反应,而另一半,则是来自你的意识,你所知的麦西米伦再加上jīng神元素的作用,便构成了我。”
“那为什么出现在我的幻觉里的人,会是麦西米伦?”
“这要问你自己,因为对于这个叫麦西米伦的人,在你意识中的反映最为强烈,或者说,你对于他最为好奇,你对于他的感情最为强烈,甚至超过了那个和你一起度过了近百年岁月的至交好友。”
“你窥探我的记忆?”
“没必要为此而恼怒,我只存在于你的意识之中,等到你从梦中醒来,我的存在就会被完全否定,勉强一点说,在这段时间里,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那么你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为了解除你的疑惑,依靠你自己的思想,替你自己解除疑惑。”
“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来为你解除疑惑,即使没有我,或早或晚,你都会解除疑惑,而那答案,与我所给你的,是相同的。”
“……”
“那么,你现在仍在戒备着我,你为什么会害怕我?你自己知道吗?我的一半是麦西米伦,你为什么会害怕麦西米伦?这是源自于你内心的jǐng惕,你没有可能否定它。”
“我并不害怕麦西米伦,我所jǐng惕的是你。”
“我就是你,我也是他。你的思想和你内心的麦西米伦,对我存在的肯定源自你的内心,对我的jǐng惕同样源自你的内心。平和的自然存在波澜,你的内心也是一样。”麦西米伦用马尔凯姆的一句口头禅说道。
“好吧,我来听你的解答。”
“不是我给你答案,是你自己和自己对话,从中得到答案。那么,我们从头说起吧,你的好奇,你对于这个和你相处了不到十天的吟游诗人,到底了解多少呢?他们是否真的算是你的同伴,是否对你完全的善意,又对你隐瞒了什么?”
“这我不知道,友谊要靠时间来鉴定,是否对别人说出自己的秘密,同样需要友谊作为依托。”矮人索xìng和面前这个不知道究竟算是什么的东西开始了对话。
“那么,你觉得有鉴定这份友谊存在的必要?”
“为什么不?”
“那么,你又是为了什么而和这些人走到一起的呢?”
“因为艾威因和他们在一起,我要和艾威因在一起。”
“那么,跟随他们的举动就存在了意义,是吗?这是否就是全部的意义所在?”
“这个……”
“我来看看你隐瞒了什么,是利益,一个叫做克里因的人,一位格兰斯的亲王,追随权势,是人们的特xìng,无论是人类、矮人,或是jīng灵。”
“这个想法只是一瞬间出现在我的头脑中,马上就被我丢弃了,自然主义者不需要这种想法。”
“你没有丢弃它,你只是把他深藏在内心深处,在适当的时候,它就会重现回到你的面前。”
“好吧,利益与生命共存,那又怎么样?”
“对于你来说是这样,对于别人亦然如此,你在利用别人,别人同样也在利用你,不过看起来,你是被利用了,想一想这些天来,你们所遭遇的吧,你没有得到丝毫的好处,反倒是那些人,好好了利用了你一番。”
“你是在诱导我,我们的话题应该回到对麦西米伦的讨论中,你应该为我解除疑惑。”马尔凯姆突然针锋相对道。
“想一想吧,你不过是被当作一个傻瓜来利用,今天他们让你做护卫,明天或许会让你当打手,而你,不会得到丝毫的好处。”麦西米伦不理睬马尔凯姆的问话,自顾自地说。
“哼……你只不过想勾起我无谓的怒火,让我攻击此刻正在我身边的同伴,一个由我的记忆构成的存在,一个jīng神系魔法——噬心术。”马尔凯姆冰冷地说道。
“好吧,看来你始终没有放松jǐng惕,不过我不只是一个jīng神魔法,我是你内心中的存在,我要比单单一个噬心术强大的多,而我的存在,是为了毁灭!”麦西米伦的面孔突然变得狰狞可怖,双手一挥,两个暴炎弹飞向了马尔凯姆。
躲过暴炎弹,用一阵旋风挡住了随后而来的闪电球,马尔凯姆冷漠地注视着已经变成一团紫sè烟雾的麦西米伦:“消失吧,你不可能迷惑我。”
“用你的锤子击碎我吧,或者用你的魔法毁灭我吧,否则我永远不会消失,你也永远不会醒来,直到你被我成功地说服,用我狂暴的心取代你平和的心,让我成为你。”
“哼……我不会被你控制,不论是何种方法,利诱、挑衅,还是攻击都一样,面对平和的心,你无所作为,消失吧。”
紫雾晃动了两下,散退到厚重的浓雾中,森林又恢复了平静,昆虫的鸣叫和轻微的鼾声再度响起。
马尔凯姆揉了揉脑袋,重新坐下,用自己的鼾声掩盖了其他的声音,完全遮住视野的浓雾散开一片空间,显现出所有人的身影,他们从来没有移动过,只有凯文怔怔地站在一棵树边,双手散发着零星的电光。
……
一片迷雾中,凯文慢慢醒来,他巡视四周,发现没有任何人。
“人呢?人都哪去了?”甚至连回声都没有。
“水和火元素的混合体,jīng神魔法吗,大自然的魔法,迷幻之雾。”年轻的大/法师自言自语道。
“凯文。”一个熟悉却不该存在的声音响起,凯文猛地转过身,映入他眼帘的是那个伴随了他十多年,抚养他长大,大多数时间只是望着他的背影的人。
“佩迪?”
“是我,又不是我,是你心中的我,但不是作为佩迪而存在的我。”
“为什么……你能够站在我面前和我说话,你应该只是记忆。”凯文显得异常冷静,他十分确信,眼前的佩迪,是温蒂妮所说的,jīng神元素的作用,险恶的幻觉,不过他却是希望能和佩迪说点什么,尽管真正的佩迪已经不可能听到了。
“和你说话的是你自己,也是jīng神元素的反应堆,我想你能够理解反应堆这个词的意思。”
“好吧,虽然你不是佩迪,但我还是想跟你说说话,就像我们小时候,常做的那样。”
“好,我也很希望。”
一阵风刮过,大雾将两个人包裹起来,雾散去时,两人已经置身于一个装饰典雅的大房间里,佩迪看起来很年轻,而凯文则是小孩模样。
“凯文,虽然你现在还小,但我想你有必要知道你的职责,你应该尽的义务。”靠在壁炉旁边,佩迪端着酒杯,咽下嘴里的液体,严肃地说道。
“我知道,作为莱布尼兹亲王的家臣,我应该一生守护在亲王身边,尽我之所能,言我之所知,献我之生命。”
“那是护卫们常说的话,你倒是学的挺快的嘛,可是你不光应该做到这些,你和殿下年龄相仿,你们应该成为好朋友。身为臣下不敢说的话,你要说,身为臣下不敢做的事,你也要做,有些殿下做不了的事,也应该由你去完成。”
“那是什么?”
“比如,殿下做错了事,你要批评他,jǐng示他,殿下要做危险的事,你要挡在他面前,如果殿下不得不做让老百姓厌恶的事,你应该帮他完成,替他背负骂名,我知道你能明白我所说的话。”
“我能,我会,那么佩迪,能让我问一个问题吗?”
“什么?”
“为什么你不让我叫你爸爸?”
25.幻境村庄
“因为……我不是你的父亲,当你的养父我也不配。”
又是一阵风吹过,所有的景物像是幻影一般随风飘散,两个人所在的地方变成了一座庭院,佩迪手里拿着一根长矛,而凯文也比刚才长高了一些。
“凯文,殿下虽然才只有11岁,但现如今他的武技已经可以说出类拔萃了,可是你,还只是个文弱的书生,殿下需要文韬武略,也需要优秀的护卫,当我无法保护在殿下身边的时候,你应该尽我的责任。所以,不光要读书,你还要习武,如果你的力量连殿下都比不上,那你又靠什么来保护他?”
“佩迪,我想学习魔法。”
“哦?魔法?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不过魔法不是什么人都能学会的,你要有特殊的体质才可以啊。”
“我当然可以,昨天瑟斯顿交给我两个魔法,我在晚上就学会了!”凯文说着缓慢地念起咒语,一个闪亮的光球出现在佩迪的面前。
“噢!想不到啊,凯文,你果然很出sè,不愧是依摩雷特的儿子!”
“佩迪,再多给我讲讲爸爸的故事,好吗?”
“当然可以,我们去吃点东西,然后我再慢慢给你讲。”
“好好!”
“嗯,我想明天应该让瑟斯顿给你上课,系统地教给你魔法。”
“这恐怕不容易,昨天瑟斯顿是收了我的好处,才答应教我的。”
“收了你的好处?是什么?”
“就是你的那柄弯刀,讨价还价好半天,代价才从你的战角头盔降到那把弯刀。”
“什么!好大的胆子,这小子竟敢跟你要学费?看我待会怎么收拾他!”
“好啊好啊,把那弯刀抢回来,顺便再从他那里拿点东西过来作为补偿……”
风再度吹过,凯文和佩迪都恢复了原样,两人所在的地方变成的一片树林。
“凯文,过两天你就要去魔法学院了,如今你也算是长大chéng rén了,有些事情我想必须得告诉你了……”
“不!停下,我不听,我不想再恨你!”凯文捂着耳朵叫道,四周的空间振荡了一下,那一片小树林重新变回了浓雾缭绕的迷雾之森。
“你怎么了?我还没说呢。”
“我已经听够了,回忆结束了,佩迪,我不再恨你,你也不必提起那件事情。”
“可是,如果我不说,良心是在过意不去。”
“你不用说,7年前你已经说过一遍了,我有权选择我想要回忆的过去,我会忘记不愉快的过去,佩迪,我不恨你。”
“有美好的回忆就会有痛苦的回忆,你不觉得自己只要美好的回忆,这过于自私了吗?”佩迪转变了脸sè,语调也变得yīn沉。
“你,打算要做你不该做的事情吗?我的记忆我有权选择,而你,只不过是盗取我的记忆的一团魔法元素罢了。”突然醒悟过来,凯文对着面前的佩迪冰冷地道。
“那你要怎么办,驱散我啊!用你的魔法,如果你不这样做,那么就乖乖地回想起痛苦的过去吧!”大/法师面前已经只剩一团紫sè烟雾,用佩迪的声音说道。
两个暴炎弹和一个闪电球击中了烟雾,佩迪狂笑的声音响起。
“继续攻击我啊,用你大/法师的实力,把我连同这片森林一起毁灭!”
“没有必要了,你不过是一团魔法元素,我早就不再恨佩迪了,他所付出的已经远远超过他为自己的过失所该付出的了。”凯文说着,念起了咒语,一道水墙竖在他面前,隔绝了歇斯底里的喊叫。
“虽然你驱散了我,可是你心中仍有痛病,积压得越深,爆发的时候就越猛烈……”
紫雾散退到厚重的浓雾中,森林又恢复了平静,四周只能听到马尔凯姆的鼾声。完全遮住视野的弄雾散开一片空间,显现出所有人的身影,他们从来没有移动过。
凯文看了看四周,重新坐下,缓缓地再次闭上眼睛。
……
迷雾中,伊莉安醒了过来,她揉了揉眼睛,又再度睡去,一个身穿粉红sè长裙的倩影出现在她身后,温柔地从背后抱住她。
“是谁?”伊莉安被这一举动惊醒,她诧异的看着扣在自己胸前的一双玉手,这和她自己的手如此相似。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让我重新回到你的思想当中。”甜美的声音在伊莉安耳畔响起,是那么熟悉,那是她自己的声音。
伊莉安猛然挣脱那双手,前冲几步,转过身,她所看见的,是那个曾经的自己,戴着瓶底眼镜,一脸青chūn痘的自己。
“怎么会这样?”炼金师小姐向面前的自己问道,夹带着一分惊恐。
“我就是你啊,你为何会惧怕我回来,你想要抛弃你的过去吗?那个曾经丑陋的你,贪慕虚荣的伊莉安啊!”
“我已经改变了,我已经变得美丽,拥有自信,不再是那个别人总想回避,总是被人挖苦的伊莉安!”
“你要拒绝我吗?没有意义!在你心灵的深处,仍然充满了自卑!”一脸青chūn痘的伊莉安缓缓地走了过来。
“不要过来,走开!”伊莉安尖叫着掏出魔棒,各种各样的屏障,防护魔法出现在她的面前。
“没有意义!再多的保护也没用,心灵的障蔽也只能阻隔别人,可是你怎么可能拒绝你自己!我终究会回归于你,在你的心中占据本属于我的那片空间,丑陋的、自卑的伊莉安.格林。除非把我毁灭,毁灭你自己!”丑伊莉安停下脚步,激动地高喊着。
刺眼的闪电缠绕着伊莉安的魔棒,跳动着,它蕴含了炼金师小姐所有的魔力,只要面前这个自己再踏出一步,足以毁灭她好几次的霹雳闪电就会落到她身上。
就在那一霎那,无数的画面掠过炼金师的脑海。
“花痴、丑八怪伊莉安!”简,伊莉安的同学,看着地上被打碎的自己心爱的花瓶,愤怒地冲着伊莉安大喊,不过她的表情马上就转变了,因为她看到对面伊莉安那伤心、失落的脸。
“噢,对不起,马莲,我刚刚只是开个玩笑。”简拉起伊莉安的手,“你知道的,我说话总是不经过大脑。”
“简……”
“好了,不过是个花瓶罢了,我没必要较真,你就更不用了,但是你也得赔我一个!也许不可能找到一摸一样的了,无所谓啦,就是个花瓶嘛!”
“对不起……”
“不用道歉了,你又不是故意的,让我们再上街买一个好了,对了,听说老约翰的店里新来了一种珍珠霜,我们去看看怎么样?”
“好啊!”伊莉安yīn沉的脸立刻转喜。
……
“马莲,不用抹这么厚的粉底,这会让你失去原本自然美丽的肌肤。”齐缪尔从伊莉安的手中抢过粉饼,温和地说。
“可是我的脸……”
“那有什么关系,只要你不刻意去掩饰,没人会在意的。”齐缪尔主动地挽起伊莉安的手,“我们去参加舞会吧,你会发现我舞跳得很好,你也一定是。”
“嗯!”伊莉安用力点了点头,兴奋地说。
……
“马莲,你穿这身衣服真的很漂亮。”舞会上,麦西米伦面对没有了青chūn痘,焕然一新的伊莉安说道。
“谢谢,那么我们跳个舞吧。”
“不,我不会这种贵族的舞,我可不像你那么自信。”
“我原来也很自卑的,在我还很丑的时候。”
“不,你始终都很自信,也始终很美丽,在我看来,你从来没有变化过。”
……
“马莲,不要再挤你脸上的痘痘了,这会伤害你的皮肤。”伊莉安的老师——修.马尔克对自己心爱的学生说。
“可是,我不想总是那么丑。”
“你并不丑,只是你的美丽被暂时遮掩了,如果你不是总注意自己的外表,你会发现,你全身都是闪光点。”
“是吗……”
“有自信才会让人认可,再说这些青chūn痘早晚会消失不见,你没必要总是在意它。马莲,迟开的花朵总是最美丽的。”
……
“对,用你致命的魔法击散我吧,那样你就不会变成原来那个丑陋、自卑的你!”另一个伊莉安说着踏前一步。
然而闪电没有落在她的身上,所有的障蔽也都消失了。伊莉安轻轻地吐了一口气,她缓缓地朝着那个难看的自己走了过去,伸出双手温柔地抱住了她。
“我曾经丑陋,曾经自卑,不过那始终是我,所以,我不会抛弃我自己,回来吧,曾经迷惘的我。”
被抱着的伊莉安身体抽动了两下,融进了抱着自己的伊莉安的身体,留下一团紫sè的烟雾,渐渐地消散了。
三个人梦游般的幻觉结束了,森林恢复了平静,龙吟诗人的梦却刚刚开始。
无数的面孔在麦西米伦面前流过,有他认识的,也有他从未见过的,画面突然定格,停留在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面孔,麦西米伦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那是一个男人,准确的说是一个和麦西米伦特征相似的男人,银白sè的头发,苍白的脸sè,微尖的耳朵,以及闪烁着冰蓝sè光芒的瞳孔。男人张开嘴,说了一句话,像是jīng灵语,却又不尽然,突然间一个想法没由来的出现在麦西米伦的脑中——龙语。听不懂对方说的是什么,麦西米伦搔了搔头,对面的人合上了嘴巴,露出一丝嘲笑。
眼前的画面又开始闪动,这一次出现的不光是面孔,还有各种各样的场景,画面闪烁得过于瞬疾,麦西米伦根本什么也看不清,最后画面再次定格,变成一个战斗的场面,三个男人正在围攻自己。在自己的眼中,他们的身材并不高大,然而对比他们身后的景sè,麦西米伦惊异的发现,他们每个人都有山峰那么高。无法控制自己的动作,麦西米伦只能看见手中的一柄长矛,说不出什么材质,只是散发着极其炫美的绿sè光芒。再看看对面的三个人,那面孔仍然十分熟悉,不过这次他想起来了,这三张脸和圣殿里供奉的四明神之中的三位男xìng神灵是如此的相像。
手中的长矛刺伤了身穿长袍、外表酷似智慧之神萨基的英俊男子,逼开了另一个手持木棍的长相如收获之神拉瑟夫一般的消瘦男人,然而挥舞着巨斧的战神巴列已经来到他面前,手中的斧子迅疾地落了下来,麦西米伦的视野被斧刃散发出的白光所覆盖。
就在麦西米伦认为自己被击中的一瞬间,画面再次流动,美丽的田园风景展现在他眼前,并不停的转换着,一个天籁般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记忆。”带着一连串的回声,麦西米伦的视野暗了下来,四周的景物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焦黑的土地,白骨堆积成的山脉,以及流淌着鲜血的河流,十几个手持长柄镰刀,散发着yīn森蓝光的气态生命体匍匐在自己的脚边。自己好像说了句什么,那些人全都发出痛苦的嚎叫,变成一团团烟雾消散了。
四周的场景再次变化,这一次,麦西米伦置身于一座宽广的殿堂之中,周围除了墙壁和石柱,什么都没有,一切全都是银白sè,这座大厅足有近百米高,站在大厅的正zhōng yāng,自己显得如此渺小。
身后传来脚步声,麦西米伦立刻转过身,而站在他面前的,正是齐缪尔。
“哈维?”
“好久不见了,我的兄弟。”齐缪尔微笑着说。
“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们在你的记忆中,同时也是我的记忆,我们拥有共同的记忆,穿越时间和空间的阻隔,它们重新聚在一起。”
“你在说什么啊?”麦西米伦挠着自己的头问道。
“当你该明白的时候,你自然会明白,尘封的记忆没有任何的意义,不必去在意它,只有这样,你才能摆脱束缚,重新做你自己,开始一个新的生命历程。”
“你让我越来越糊涂了。”
“我们拥有相同的宿命,然而通过自己的努力,我已经摆脱它了,所以你也不要再去想了,忘掉你刚刚看到的一切吧。”齐缪尔说着,身体渐渐变得透明,然后消失不见。
“等一下!”麦西米伦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着,正当他想要跑出去寻找齐缪尔的时候,大厅发生了异状,随着震耳yù聋的轰鸣声,原本巨大的殿堂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飞快缩小,直到变成刚好容纳下麦西米伦身体的大小。没有门,更没有窗户,没有一丝与外界连通的迹象,一个朦胧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回归。”紧接着是一声锁头被扣上的“喀嚓”声。
……
“唉,你这懒虫终于醒了,大家都等你好半天了,叫你都没有反应。”麦西米伦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伊莉安的声音传入了他耳中。
“怎么了?”
“没什么,雾散了,我们可以出去了。”温蒂妮的声音响起,“你们都经过了考验,看来你们都是心念异常坚定的人。”
“喂,你做了个什么样的梦?”伊莉安把脸凑到麦西米伦的面前问道。
“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已经不记得了。”
“哎?你只做了个普通的梦?”伊莉安怪叫道。
“怎么?难道你们不是吗?”
“凶险的梦,差点就醒不过来了。”正在收拾行李的凯文插嘴道。
“你们做的是什么样的梦?”麦西米伦立刻问道。
“托姐姐的福,我和克里因都做了个美梦。”艾威因得意洋洋地说,不敢随意开口说话的克里因也跟着点了点头。
“我嘛……虽然看起来像是个恶梦,但是最后还是感觉蛮不错的。”伊莉安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说道。
“虽然有些不太高兴的东西,不过总的来说也还算不错。”将背包拿起,凯文微笑着说,而他眼中则闪烁着更多的东西。
“马古,你呢?”麦西米伦又问道。
“嗯……不太好也不太坏,就是有点累人。”将手掌上的小松鼠放回到树枝上,马尔凯姆用罕见的调笑语气说道。
“看来你有一群非常值得依赖的朋友。”用手扶着克里因站起,温蒂妮温柔地对他说道:“我们走吧,离家园已经不远了,那些雾难得好心地载了我们一程。”
“看啊,那是什么?”艾威因突然指着前方一匹洁白的马叫道。
温蒂妮说了一句jīng灵语,远处的白马踏着优雅的步子走了过来。
“天呐,是独角兽!”看清了眼前美丽的生物,伊莉安惊叫道。
这头独角兽看起来比格兰斯的骑士用马——霍夫特平原驹要矮一些,但是四肢显得很强壮,小腿上生着淡金sè的毛,头上的鬃毛很长,最显眼莫过于前额那支银白sè的尖角。这美丽的生物来到克里因面前,用嘴摩挲着他的头发,
“咦,克里因,它好像跟你很亲近啊。”麦西米伦立刻说道。
“那是因为风骏在他的身上有熟悉的感觉。”温蒂妮轻柔地说。
“风骏?”抚mo着独角兽的鬃毛,克里因扭过头,不解地看着温蒂妮。
“对,风骏,是你祖父起给它的名字。”
“祖父?它是跟随了你多年的坐骑?”
“不,我可不喜欢骑在别的生物身上,不过它很温和,一百多年来,能骑在它身上的只有一个人,而你将成为第二个。”
“我?难道你要让我骑它?”
“准确点说,应该是它愿意让你骑上去,就当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吧。”温蒂妮同时抚mo着克里因的头发和风骏的鬃毛说道。
“哇~如果是我肯定感动得落泪了……”麦西米伦捂着胸口嚷嚷道,克里因立刻拼命擦了擦眼角,这一举动让温蒂妮发出一声甜美的轻笑。
……
如果把家园所在的这片树林说成是一座山峰的话,那么家园从某种意义上讲,可以算是一座山城,这是一片相当宽广的林地,它由无数高矮不一的粗壮古树组成,矮的有数十米,而高的则有几百米,在森林的最zhōng yāng,伫立着空之大陆最高的一株植物——历史之歌。这是住在这里的jīng灵们给这棵千米高的古树所起的名字,而家园这座都城级的村落,就是以这棵历史之歌为中心建造的。家园看起来和朝露森林中的jīng灵村落有些相像,只是规模要大了许多,在这座巨大的城市里居住了数十万的jīng灵。
严格的讲,家园并不能算是一座城市,而是一个村落群,几十个或大或小的村庄分布在这片林山的各个地方,而历史之歌所在的洛林恩,则是一个拥有将近整个家园一半人口的大村落。若单是从人口聚集程度上讲,洛林恩完全可以说是一座城市,只是这里看起来并不像城市:没有大型的建筑物,只有镶嵌在树上的jīng致木屋,这里唯一可以当作行政机关的,就是村长的家,不过在这座拥有二十几万人口的jīng灵村落里,村长这么个职务所要做的工作,还比不上一个百十来口的人类村庄的村长来的要多。
在茂密的森林中,阳光总是那么稀薄,jīng灵们自然有自己的照明方式,朝露森林的jīng灵们所依靠的是金sè橡实树,而这里用作照明的,则是无数的夜光蝶,没有人会刻意要求这些小巧的昆虫停留在固定的地方,因为它们无所不在,就像阳光一样。
整个森林在不停地歌唱,那是家园森林中特有的风铃树,至于最大最古老的那棵,便是历史之歌了,这些古树枝头结出的一串串葡萄一般的果实,不是用来食用的,而是用来听的。当风吹过树林,风铃树梢上的果实随风摆动,便会发出清脆悦耳的铃声,而空之大陆最不缺乏的便是风,因此,家园森林中美妙的铃声总是不绝于耳。
由于jīng灵是很排外的生物,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温蒂妮并没有带大家进入洛林恩,这令想要一睹历史之歌的众人颇为遗憾。道理大家还是懂的,除了几句感慨,没人再说什么。
“那么,我们现在应该去哪里呢?”走在队伍中间,克里因一边抚mo着风骏的背脊一边问道,虽然温蒂妮几次劝他骑上独角兽以节省体力,不过本来就很疼爱马匹的亲王殿下就是舍不得骑上去。
“到我的村子去,那里不会拒绝外来者,离洛林恩不是很远,再走一会就到了。”
“能告诉我你的村子叫什么名字吗?”麦西米伦找了一个算不上话题的话题。
“没有名字,洛林恩是这里唯一拥有名字的地方,虽然这里有几十个村庄,但是jīng灵不喜好在村庄之间相互拜访,当我们想提起某个村子的时候,总是会说某某某的那个村子。”
“这岂不是很麻烦?万一听的人不认识说的人所提起的人,那又怎么办呢?”
“说习惯了也就不觉得麻烦了,一般我们只要了解别人说的事情就好了,对于到底是哪个村子发生的事,没有必要非得弄清楚。”
“要是个急脾气可真受不了。”凯文说道。
“那么,不会拒绝外来者的村子,在这里多吗?”麦西米伦又问道。
“只有一个,对了,外来者通常把我们的村子叫做帕丝,大概就是林中小路的意思吧。”
“为什么你的村子就不拒绝外来者,还有啊,你说的外来者通常都是什么人?是指星之大陆上来的人吗?”伊莉安好奇地问道。
“先回答第二个问题吧,星之大陆很少有人类到这里来,如果是jīng灵则不会被拒之门外,他们通常会选择更繁华一些的地方,大多数外来者都来自朱尼安,他们一般是来空之大陆寻找进行实验所需的材料,同时带来一些他们的物品。jīng灵们有时候也需要这些东西,所以就得有人和这些外来者相互往来,被指派了这个任务的,就是我们的村子。”
“朱尼安,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说过?”克里因问道。
“因为朱尼安也在天上啊,你们当然不会听说过。”
“也在天空……啊,我想起来了!天空之城朱尼安,半jīng灵的城市,炼金术士的国度!”伊莉安忽然双眼闪烁着说。
“半jīng灵?这世界真的还存在半jīng灵?并且能够建成一个国家?”麦西米伦诧异地挠着头问道。
“呵呵,当然,这要追述到好几千年以前,jīng灵还没有来到空之大陆的时候,那时候人类和jīng灵还生活在一起,时间久了,自然会有些人类和jīng灵之间产生爱情,并组成家庭,人类和jīng灵所生的后代,便是半jīng灵了,那时候,半jīng灵的数量相当可观。后来两个种族越来越疏远,大部分jīng灵族人就迁徙到了空之大陆,而那些拥有混合血统的半jīng灵,不能够被任何一个种族接受,尤其是人类对他们最为排斥。几乎所有的半jīng灵都跟随着他们的父母来到了空之大陆,不过他们选择了封闭的生活,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的父辈都已逝去,而半jīng灵却得以繁衍,并建成了现今的朱尼安。”
“听起来有些神乎其神。”麦西米伦总结道。
“那是事实,最早的炼金术就是由半jīng灵传到人类当中的,不过那也是几千年前的事了,在我们炼金师的眼中,朱尼安早已经是一个缥缈的神话了。”伊莉安感慨地说道。
“我们到了,前面那就是了。”温蒂妮微笑着说道:“在那里我不能和你们多说话,否则我会被当作异类,你们照顾好自己啊。”
这让麦西米伦想起人类最常见的一种xìng格——两面三刀,不过他是不可能把自己这个想法说出来的。
帕丝是一个只有两百多人的小村庄,房间一样都是建在树干上,这里的每个jīng灵外表看起来都十分冷漠,不过他们的心却未必如此。在温蒂妮带领众人走过的这一小段路上,就有十几个jīng灵走过来询问,用他们冰冷的语气说出一句句关心的话,并且几乎每个人都送了一两件东西给他们。这让人觉得送礼在jīng灵之间是很流行的风尚,因为自己这些人实在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觉得实在过意不去的麦西米伦只得唱了几首歌,以表示谢意,这反倒招来了更多的jīng灵和礼物。不过在简单的礼尚往来之后,所有的jīng灵都保持着冷淡,没有一个人跟他们说更多的话。
“咦?这是怎么了?往年的这个时候,这里应该很热闹才对啊。”站在村中唯一建在陆地上的一所房屋前,温蒂妮诧异地自言自语道。
“这里是什么地方?”凯文问道。
“旅店,空之大陆上屈指可数的几家旅店之一,是提供给外来者休息的地方,我们还是先进去再说吧。”说着,温蒂妮带领大家走进了这间不算小的旅店。
“玛吉,为什么这里这么冷清,一个人都没有?”
“今年的季风来得早了,朱尼安已经离开了,所有人都是急匆匆赶回去的。”站在柜台前的女jīng灵对温蒂妮说道。
“完了,看来你们得在这里等上半年多才行了。”温蒂妮沮丧地说。
“温蒂妮,这些人是?”玛吉比较大方,说话的时候脸上也带着微笑。
“从下面来的,这个孩子受伤了,我想找人帮他治疗一下。”
“咦,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少见的红头发啊,难道是他的孩子?”
“嗯……是他的孙子。”温蒂妮脸上少有的泛起了红晕。
“我说呢,我刚刚还在纳闷,你可不是好管闲事的那种人。”玛吉坏笑着说道:“这孩子受了什么样的伤,连你都解决不了?”
“他身体里有异物。”
“这样啊,嘿嘿,刚刚我忘了说,这里还有一位客人呢,估计是你此刻最想见到的。”
“难不成凯齐先生还没有离开?”温蒂妮马上兴奋起来。
“正如你所料,所有人中就只有他悠闲自得,他打算在这里住上半年时间,这下你该高兴了吧!”
“谢谢你的好消息,他现在在哪?”
“还没回来呢,今天一早出去的,估计也快……”玛吉的话被开门声打断,一个戴着眼镜,拎着大包小包的jīng灵走了进来。
“沃斯力,你回来的真是时候,这正好有人急着要找你呢!”玛吉用jīng灵罕有的大嗓门叫道。
“哦?这不是温蒂妮吗!我们有十几年没见过面了吧?你可真是大忙人啊,这次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啊?”被叫做沃斯力的jīng灵扶了扶眼镜,对温蒂妮说道。
“凯齐先生,真是失礼了,每次都是需要你的时候才来找你。”温蒂妮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别说客气话了,坐下来慢慢谈吧。”
“你肯定到现在还什么东西都没吃呢吧,要我给你弄点什么?”玛吉打开身后的房门,回头问道。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来点甜点吧。”
“你们呢?”玛吉又对克里因这些人问道。
“给他们点熟食吧。”温蒂妮回答,又转过头来对众人说道:“玛吉是这里唯一会烹饪的jīng灵,她这一手还是跟雷克多学的呢!可惜我没有学会。”
“来说说正经事吧,大家都坐,呵呵,不好意思,我已经把这当作自己的家了。”
“是这个孩子,”温蒂妮牵着克里因的手说,“他受了很重的伤,希望你能帮帮他。”
“很面熟啊,你叫什么名字?”
“克里因,克里因.兰斯.但丁,很高兴见到你。”
“我也是,我叫沃斯力.凯齐,朱尼安的一个炼金师,我想你一定是雷克多的后代,你们有很多的相似之处。”
“真的吗!你认识我的祖父?”
“见过几回,我们很谈得来。”
“凯文,听见没,凯齐先生说我和祖父很像!”克里因兴奋地说道,温蒂妮和凯文脸上同时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这些是你的朋友吗?”沃斯力又问道。
众人一一做了自我介绍,玛吉把冒着热气的食物端了上来,几乎全都是点心和面食,在jīng灵的村庄里,除了水果,还能吃上这样的东西已经不容易了。
听完凯文讲述克里因受伤的情况之后,沃斯力开口道:“这不算难,只不过我没有办法保证能够彻底治疗,毕竟这里不是我的试验室,孩子,你的铠甲是什么材质?”
“这我也不太清楚……”克里因挠了挠头说道。
“二次淬火钢,加了一些钴、铅、锰和铂金,另外还有一层安式氧化铝,可能还有一些别的,我就只知道这些了。”凯文接过话茬说道。
“安式氧化铝?”
“这个……可能叫法不一样,就是结构最致密,材质最坚硬的那种。”
“这可能会麻烦一点,还是让我先看看伤势吧,跟我上楼来。”拿起茶杯,沃斯力带着克里因走上楼去。
“温蒂妮,那个沃斯力是个什么样的人?看起来蛮热情的。”为了打发时间,麦西米伦向温蒂妮打听道。
“他嘛……是个心肠很好的人,人很和善,在这里人缘很好的。”玛吉抢先答道。
“嗯,就是这样,尽管是半jīng灵,他仍得了到我们这里绝大多数人的认可,很多人跟他都很谈得来。”
“他是炼金术士吧!朱尼安的炼金师一定非常厉害,不知道他会用什么办法给克里因疗伤。”伊莉安说道。
“温蒂妮,那个季风是怎么回事,朱尼安离开又是什么意思,能跟我们讲讲吗?”凯文关心的则是另一个话题。
“季风就是具有季节特xìng的风,在不同的季节,它会有特定的方向,嗯,这个你们应该知道的。这里是空之大陆,季风的力量很大,足以使像朱尼安这样的浮游城市改变漂移的方向。朱尼安只是一小块脱离了空之大陆的土地,它并不具有浮游的能力,是那里的炼金师用特殊的装置解决了这个问题,让那座城市能够脱离jīng灵居住的空之大陆,漂浮在空中。嗯,事实上,朱尼安终年都在不停的移动,它移动的方向,完全取决于空中的风。听说漂移得最远的一次是在两千多年前,朱尼安曾经到达了星球的另一边,传说那里还有一小片陆地,也有人类居住,据说朱尼安的炼金术文明最为辉煌的时期,也是在那个时候。”
“星之彼方的神奇国度?这实在太具有传奇sè彩了。”麦西米伦感叹道。
“这个世界的未知实在太多了,原本我以为读了这么多书,已经知道了很多事情,现在才发现,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凯文同样发出了感慨。
“我也有同感。”伊莉安也附和道。
“嗯……我也是。”难得开口的马尔凯姆也是感慨万千。
“喂喂,不要这么说好不好,照顾一下我这个文盲的心情嘛!”麦西米伦跟着抱怨道。
“呵呵……”两位女jīng灵掩口轻笑。
看到温蒂妮难得被自己逗笑了,麦西米伦只是一个心花怒放。
正在众人谈得热闹的时候,沃斯力终于结束诊查,带着克里因走下楼来。
“我已经大概了解了,问题不大,我能够帮他把铠甲碎片取出来,不过这并不能说就完全解决了,以后还需要进一步排除体内残留的金属粒子,那要在我的试验室里才能完成。”
“这是什么意思,我实在听不明白。”麦西米伦询问道。
“你听说过重金属中毒吗?”沃斯力反问道。
“重金属是什么?”
“这需要慢慢解释,不过我现在得做一些准备,明天就为克里因治疗伤势。等这件事解决了我再给你讲解好不好?”
“呵呵,其实只要能治好克里因就行了,给不给我讲解都无所谓啦,估计就算讲了我也听不懂的。”麦西米伦大咧咧地说道。
“不过他们看起来也很想知道。”沃斯力指了指麦西米伦的身后,龙吟诗人扭过头,发现凯文和伊莉安正瞪着如饥似渴的大眼睛看着沃斯力,像是刚刚入门,而疯狂地想要获得知识的小学徒。
“你们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一定也很累了,今天就好好休息一下吧,啊!玛吉,不好意思,我真的把这当成自己的家了。”沃斯力不好意思地冲jīng灵女店主说道。
“没关系,这么多年我早就习惯了。”
“那个……不知道住店要多少钱,星之大陆的货币能用吗,不过好像我们身上没有什么现金了,贵重的行李也都在战斗中遗失了。”凯文吞吞吐吐地说道。
“哈哈哈哈哈……什么都不用,这里是从来不收取报酬的。”玛吉大声说。
“呵,你们就安心的住在这里吧,这里就是专门提供给过路人的,我们和人类不一样,开旅店不是为了赚钱的。”温蒂妮娇笑着说。
“呀,丢人了。”睿智的凯文难得的傻笑了一回。
“你们好好休息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办,明天我再来看你们。”
送走了温蒂妮,天sè已经见晚,众人各自选好了房间,这间旅店很快就归入了静默之中。
26.炼金源
第二天早上。
“哇,这是什么呀!不像是魔法阵,完全感觉不到魔法波动。”伊莉安很不文雅地趴在地板上,仔细端详着面前这个看起来很像魔法阵的图案,嘴里的问题不断,蹲在她旁边的凯文同样目不转睛地盯着地上的奇异图案。
“这个啊,是物能转换阵,我们通常把它叫做炼成阵。”沃斯力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炼成阵?那是什么样的东西?”凯文连忙问道。
“你知道炼金术的本质吗?”
“不是炼制魔力源吗?”伊莉安不解地答道。
“那只是炼金术的基础,对了,你们的炼金术已经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我是说,你们把得到的魔力源作什么用途。”
“嗯……使用魔法、打造魔法物品,还有为各种魔法装置提供能量。”
“这样……看来你们还停留在两千多年前的水平上。”沃斯力深沉地说道,不带有一丝的嘲笑。
“两千年……”伊莉安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哈哈,不必介意,因为我们半jīng灵的寿命很长,便于做单一而耗时的研究,再加上空之大陆的材料丰富,研究的课题不同嘛,我想在某些方面,你们还是远远超过我们的。”
“谢谢你的好心,不用安慰我了,我心理承受能力很强的。”炼金师小姐用失落的语调说道:“凯齐先生,给我讲一讲你们的技术吧。”
“嗯,所谓炼金术,就是物质的转换,比如把木头转换为纸张,又比如把石英直接转变为玻璃,而我们使用最多的,便是物质提纯,为克里因取出这片铠甲,就得用这种方法,此外用于研究的,炼金术可以把各种有机物转化为碳和其他物质。”
“有机物是什么?”
“这个……有机物是个很广阔的概念,总的来说就是含碳物,注意我所说的碳,并不是用来燃烧的煤炭,而是一种单纯的化学元素。”
“碳很有用吗?”麦西米伦问道。
“也许你们还未必体会到,不过在我们炼金师看来,含碳的有机物是这个世界上最普遍的存在,有机物具有上万种结构,它们反映了物质构成的规律,通过研究各种有机物的成分和形成过程,可以使我们对物质的构成有更加深刻的了解,从而发现出更多的炼成阵。”
“物质的构成,那是什么?”伊莉安忽闪着大眼睛问道
“或许你们不知道,其实这世界上所有的物质都是有极其微小的粒子构成的,这些粒子就是化学元素的颗粒,不同种类的粒子混合在一起,并按照一定的顺序排列起来,就构成了物质。”
“这实在难以理解。”凯文使劲地摇着头道。
“这也是我们炼金术的最基本理论,通过炼成,足可以证实这一点。”
沃斯力说着从身旁的抽屉里取出一个小圆盘,上边同样刻着一座炼成阵,不过图案与地板上那个不尽相同。半jīng灵炼金师把圆盘放在地上,又取出一块石头放在上面,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黑糊糊的泥块一样的东西。
“这是一座简单的提取黄金的炼成阵,而这块石头,其实是一块被石块完全包裹的金矿,而这个,你应该认识它,经过反复萃炼的魔力源,我们通常把它叫做魔力原石,那么我就来演示一下吧。”
魔力原石被放置在炼成阵的一角,沃斯力双手十指贴在炼成阵上面,口中念起咒语,那咒语对于伊莉安来说简单而熟悉,只不过是炼金师在使用调和的时候所念颂的。
随着沃斯力咒语的完毕,小小的炼成阵发出耀眼的蓝光,一丝丝电流在圆盘的表面流窜,只是短短一瞬间,光芒散去,原本放置在炼成阵zhōng yāng的石头变成了一块金子。
“不必吃惊,这只不过是简单的提取,黄金是没有固定结构的物质,只要把它打散,萃取之后重新组合就完成了,如果你把它切开,就会发现,里边是一块空心的石头。如果你们需要其他证明的话,我还可以表演一下把木头变成石墨,或者别的什么,当然,这些只局限于我所发现的炼成阵。”
“我已经相信了,我想问问,魔力源在其中所起的作用是什么?”伊莉安说道。
“提供能量,自然界存在这样一条原则,那就是物质与能量守恒,改变物质形状甚至形态,是需要能量的。比如你要把一块铁砸成铁板,你就得拿着锤子不停地用力敲打它,这个过程中,你就消耗了能量,而如果用炼成阵,只需要消耗一点点魔力,就可以更加简单而快捷的完成这项工作。像刚刚我演示的提取黄金,其实不必使用魔力源,只需要注入少量的魔力就可以了。”沃斯力耐心地解释道。
“那么,每一种炼成都需要一个相对应的炼成阵吗?”凯文又问道,在这个房间里,就连提问这种简单的事,也只有两个人才能做到。
“那不一定,比较简单的炼成只要用基础阵再结合炼金师的jīng神力就可以完成了。”
“凯齐先生,您能指导我炼金术吗?”伊莉安诚恳地问道。
“这会很花时间,不管是我还是你,恐怕都没有足够的时间,不过我倒可以送给你几本书,这足可以使你学会较为简单的炼成,以你的资质,这并不难。”沃斯力说着就开始找书。
“谢谢您,老师!”
“噢!谈不上老师,在我们那里,炼金术都是靠自学的,高深的炼金师所做的,不过就是写几本书而已。”
“我说,是不是先给克里因治伤啊,这些东西你们也可以等完事之后再好好研究吧。”麦西米伦突然开口道。
“啊!都把正经事给忘了,真抱歉。”沃斯力憨笑着说道,伊莉安则不好意思地走过去搀扶克里因。
“你们是不是先出去啊。”沃斯力环视众人之后开口。
“我想在这里学习一下。”伊莉安立刻答道。
“这个……这个过程不适宜太多人在场,还有,克里因他得脱guang了衣服躺在炼成阵上,我看你们还是先出去吧”
……
耀眼的蓝光和刺耳的电流声透过门缝钻出来,搞得等候在外面的众人个个胆战心惊,治疗持续了将近半小时,可大家觉得已经在外边站了一个早上了。
“怎么样了,咦,已经开始了吗?”温蒂妮的声音突然传过来,女jīng灵用轻盈的步伐走到众人面前。
“半个多小时了,好像还没有完成的迹象。”麦西米伦说道。
“这倒不奇怪,毕竟是在对人体提纯,自然得小心点慢慢来,我相信凯齐先生的技术。”温蒂妮倒是显得颇为镇定。
“没光了,好像结束了。”当光亮消失,艾威因第一个有反应。
门打开了,克里因走了出来,脸上多了几分红润,手里还抓着一块铁疙瘩。
“哈,感觉就好像重生了一样,我是不是该把这个东西留作纪念呢?”克里因出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把大家都给逗笑了。
“还算顺利,只不过没有彻底根治。”站在克里因背后,沃斯力微笑着说道。
“没彻底根治?可是我看他现在满面红光的啊。”麦西米伦开口道。
“还记得我先前提起的重金属中毒吗?所谓重金属,是指金属之中构成较为繁复的几种,这些金属的粒子会很大程度的损伤人体组织,现在有一些这样的粒子已经深入了克里因的内脏之中,而要把他们彻底剔除,药物已经做不到了,恐怕得在我朱尼安的试验室里才能完成,这至少得等到半年以后。不过不用担心,克里因暂时没有什么问题,怎么也得过个三五年的才会出现症状,只要在这段时间内,你们跟我去一趟朱尼安就可以了。听说你们手头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解决,不如先下去办你们的事情,完事之后再来找我,我会在这里等着你们的。只是这段时间克里因你得多注意,尽量多吃一些鱼类、蛋类和牛nǎi,这有助于抑制你体内的金属粒子。”
“凯齐先生,真是太感谢你了。”温蒂妮和凯文几乎是同时说道,凯文还外加了一个九十度的鞠躬。
“啊哈哈,不要这么客气,我想要睡一会了,刚才好像魔力消耗得过度了一些,我们这些炼金师可不像魔法师那样拥有充足的魔力。”
“嗯,请休息吧,我们不打扰了。”
“啊对了,克里因,多喝点这里的泉水,刚刚的治疗,也让你体内原有的一些金属粒子流失了,这会使你很容易骨折。”沃斯力关上房门前说道。
“嗯,好的。”
“啊,还有,伊莉安,你得记住一件事,庞大的魔力对于炼金师是没有意义的,我们所渴求的,是渊博的知识,和对这个世界的了解。”
“嗯!我知道了,老师。”伊莉安一边倒退着走向楼梯,一边恭敬地说道。
“啊,还有点事,麦西米伦先生,我有本书给你,希望你能好好读一读。”沃斯力最后说道。
“我们就从这里下去吗?为什么不原路返回呢?”麦西米伦探着脑袋看向悬崖下的怪异魔法阵问道。
“原路返回很费时间的,而且那个传送阵并不是空间魔法传送,上来的时候或许你会觉得很轻松,可是下去的时候就非常危险了,因为那和从空之大陆直接跳下去没什么分别。”温蒂妮很平静地回答。
“那么说这个传送阵是安全的了?我本以为我们得从这里跳下去,不过看来我是猜错了,唉,幸好我猜错了。”麦西米伦庆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说道。
“你不会风翼术吧?”温蒂妮反问麦西米伦。
“不会。”
“那么类似的魔法或者别的什么呢?只要能让你平稳地落下去的。”女jīng灵又向麦西米伦问道。
“不会……”
“那么很遗憾,看来你只能就这么跳下去。”温蒂妮微笑着说。
“喂……你不能帮我一下吗?”
“抱歉,这还有个人需要我照顾呢。”温蒂妮走到克里因身边说道。
“不好意思,我能力有限,载不了别人。”发现麦西米伦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艾威因立刻说道。
“别看我,我身上东西太多,没法再带一个人。”伊莉安对向自己求救的龙吟诗人说道,同时抖了抖自己身上的衣服,口袋里乱七八糟的物品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你知道的,我自顾不暇。”马尔凯姆的语气很严肃,让麦西米伦不好再纠缠。
“凯文……”龙吟诗人只得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大/法师身上,而凯文只是用下巴指了指地上的一大堆行李,就让麦西米伦闭上了嘴巴。
“这悬崖还不算太陡,你或许可以试着攀爬而下。”克里因坏笑着说。
……
“那么这是一座真正的传送阵了?”站在这座由金属丝线构成的传送阵上,凯文向女jīng灵问道。
“嗯,和你们用来传递信件的魔法阵是一样的原理,只不过这座传送阵贮存了庞大的能量,可以传送相当数量的大型生物。”温蒂妮解释道。
此刻所有人都已经站在这座传送阵上,至于麦西米伦,并没有从几十米高的悬崖上爬下来,因为发生了一件令众人颇为惊讶的事,不知道麦西米伦用了什么办法,得以骑着风骏从崖顶一跃而下,平稳地落在地上。这令大家怀疑风骏是否太过温和而达到了可以让人随意骑乘的地步,不过艾威因的举动很快就让众人得到了证实,看到jīng灵少年被重重摔了一跤,其他人也就都放弃了试一试的念头。至此,麦西米伦成了在雷克多和克里因之后,第三个可以骑上风骏的人类,只不过大家对此颇不以为然。
“那么这个传送阵通向哪里呢?如果传得太远的话,我们干脆直接回格兰斯算了。”从风骏身上跳下来,麦西米伦大摇大摆地走到温蒂妮身旁问道。
“有两个着陆点,如果运气好的话,我们能回到起初从欢聚之野上来的那处地方。”
“如果运气不好呢?”
“那么我们就得考虑造一艘木筏了。”温蒂妮眨着眼睛说。
……
大陆历十字星纪元118年,进入美人鱼周,温德雷斯不满足于目前在格兰斯所占领的土地,撕毁了与克丽丝.兰斯.但丁私下签订的条约,调动了占本国兵力五分之一的号角军团,由温德雷斯四大将军之一的jiān将卡艾罗.佛罗格率领,对格兰斯内陆发起了大规模的侵攻,温德雷斯另外三个军团外加索多姆附属兵团,同时也在开拨,对于瓜分格兰斯广大的沃土,温德雷斯人势在必得。
至于格兰斯的摄政公主与温德雷斯所签订的条约,在整个星之大陆,知道的人不超过十个,就连身为温德雷斯元帅的佩多厄斯.阿尔迪缪也同样对此一无所知,所以也就谈不上什么撕毁。其内容颇为荒唐:索多姆兵团替公主殿下诛杀格兰斯另外两位拥有王室血统的皇子——恩维.兰斯.但丁和克里因.兰斯.但丁,而作为代价,格兰斯放弃西部边境三省郡——福斯特郡、菲格恩郡和金州郡的控制权,将格兰斯边境三郡拱手相让。
温德雷斯方面,除了索多姆兵团的个别成员,以及大皇子狮心琼斯之外,就只有号角军团的军团长、温德雷斯四大将军之一的卡艾罗.佛罗格是知情人。他倒是不会担心来自格兰斯方面的质问,因为这种质问是不可能存在的,温德雷斯多年前派往格兰斯的间谍之中,有一个人现在已经是在格兰斯掌有实权的大臣,这份和约就是他促成的。现在看来,这个本来只是用来收集情报的间谍,做得却是十分出sè,当然这其中自然有一些不可告人的原因,而卡艾罗更是极少数知道内幕的人之一。
不过作为先锋军统帅的卡艾罗,并没有占到什么好处。第一、阿尔迪缪元帅明令,不允许对格兰斯百姓有丝毫的抢掠行径,不允许征用格兰斯百姓的任何物品。第二、所有缴获的战略物资在刚刚到手之后就被重新进行了规划和分配,号角军团只得到了应该配给的一份,卡艾罗没有从中谋取到半点私利。
当然,好处指的也并不是这些,身为温德雷斯名将的卡艾罗对于这些东西也丝毫不感兴趣,拥有jiān将称号的他,更喜欢玩弄谋略和诡计。作为一名军人,卡艾罗更在乎的是战功,只可惜,在这一方面,他同样未曾获得丝毫的利益。
临近菲格恩郡的齐莱郡用最快的速度调集了本郡的卫戎部队,借助几座要塞采取守势,以五千之众对抗兵力将近自己十倍的号角军团,同时利用临时招募的游骑兵雇佣军进行渗透式的游击战,将卡艾罗的号角军团死死拖住。
即使是在占绝对优势的情况下,也不喜欢硬拼,这是卡艾罗的一贯作风,所以他转而寻找另一个突破口,放弃对齐莱郡的进攻,不予理睬正在集结兵力的莱布尼兹高原,直接北上,从金州郡渡过格兰斯的母亲河——朗姆河,进入格兰斯北方的广大土地。
只可惜,jiān将在yīn谋诡计上或许有些自信,但在战略上,他却不那么出sè,迎接他的是河对岸瓦卡郡集结了北方数个个省郡的几万大军,双方僵持在宽阔的朗姆河的两岸,谁也攻不到谁,而谁也不敢先采取行动。
而到了美人鱼周的中旬,随着温德雷斯方面的援军,四将军之一的仁将狮心菲梅迩所率领的狮鹫军团的到来,卡艾罗终于有所行动。
借助狮鹫军团的强力支援,号角军团得以在朗姆河上前行东进,宽广的朗姆河给了卡艾罗以足够的空间,使他能够顺河直下,只要攻破唯一的一座水上要塞——沃塔华兹,号角军团就可以列阵在格兰斯王都兰斯但丁的城门前。
倘若格兰斯把莱布尼兹集结的军队调派前去守护王都,那么狮鹫军团就能够突破空虚的莱布尼兹高原而长驱直入,但若调派北方军团保卫兰斯但丁,那么狮鹫军团同样可以在温德雷斯后续军队赶到的同时,渡河北上,赶在奥兰多少的可怜的军队征召集结并到来之前,牢牢控制住格兰斯北方的领土。
目前看来,战局明显对格兰斯不利,就在卡艾罗将军下令大肆建造船只以便行军的时候,克里因一行人则被困在福里德姆领海的一座小岛上。
“唉,看来我们的运气确实不怎么样。”麦西米伦站在一块礁石上,拨弄着手中流光异彩的鲁特琴,而他最爱用的那架风信子的钢竖琴,此刻正在jīng灵少年的手中。艾威因的学习能力很出sè,现在他已经能够弹奏好几首曲子了。
凯文、克里因和马尔凯姆没有在,他们三个去寻找一些已经苦死的树木,以便制作木筏,虽然砍树会更直接一些,不过没人打算受这个累。
“既来之则安之,反正我们现在也没办法离开,一切等木筏造好之后再说吧。”温蒂妮温柔地说。
“对了,斯维,凯齐先生给你的那本书是什么?”手里捧着一摞书,伊莉安又把目光投向麦西米伦背包里的那本。
“唉!别提了,沃斯力怕是真把我当成文盲了,给我的书竟然一个字都没有,全都是图片。”麦西米伦垂头丧气地回答。
“让我看一下。”炼金师小姐立刻摊开手掌来。
“喏,乱七八糟的,我是看不懂了。”
“咦?这好像是本图鉴啊,”伊莉安飞速地翻阅着麦西米伦递过来的书,一边说道;“嗯,是本动物百科,图片还蛮逼真的,不过凯齐先生为什么要给你这么本书呢?”
“你问我,我问谁去啊!”
“哇!这里还有魔xìng生物,连狮鹫、琪美拉这样的幻兽都有,你看你看,还有人类、矮人和jīng灵哎!嗯!这里是龙,咦?这个看起来跟你很像啊,斯维你看,这是传说中的御龙者吧,看来伊凡特说的是真的。”
“嗯,大概吧。”
“你们来看啊,是不是很像。”伊莉安冲着温蒂妮和艾威因叫道。
“嗯,是有点像,不过我觉得斯维看起来更像是jīng灵,这样美丽的外表,应该只属于我们jīng灵一族。”艾威因点点头说道。
“唉~”龙吟诗人叹了口气。
“斯维,你一点都不惊讶吗?”
“有什么好惊讶的,我不过就是长得漂亮点,耳朵长了点嘛,你们却不把我当人看!”
“我倒是越来越觉得你不是人类了。”炼金师小姐眨着眼睛说道。
“哼!”
“别生气了,总之你长得漂亮就是啦,把这本图鉴借给我看看吧。”伊莉安连忙说道。
“随你的便,最好不要记得还我。”
“那边好像有船经过。”艾威因适时的叫喊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包括正垂头丧气走回来的克里因三人。
“看来不用找木头做船了。”克里因用平淡的语气欢呼道。
虽然分不清是伊莉安的魔法烟火还是麦西米伦的大喊大叫起了作用,不过那艘看起来很遥远的船确实是在朝着这座小岛驶了过来。
“那是艘什么船啊,看起来不像是福里德姆的商船,船上的旗帜不对啊。”克里因诧异地自言自语道。
“你见过那种旗子吗?骷髅头和玫瑰花?”麦西米伦接道。
“海盗?”
“海盗旗我见过,应该不是玫瑰花而是骨头才对嘛!”凯文开口道:“这里是福里德姆的领海,如果有海盗的话,那只能属于一个势力——海盗王帕格里特,我可从没听说过他更换了自己的旗帜。”
“大概是最近他生意不好,打算换个旗帜改改运势吧,因为那确实是一艘海盗船,”艾威因插嘴道:“如果我没产生幻觉的话,我发誓我看到的是海盗。”
“可是你根本没见过海盗啊,你又凭什么确定呢?”麦西米伦立刻反问道。
“因为我看他们个个肮脏不堪,又手持弯刀,没见过海盗至少我也听说过。”jīng灵少年解释道。
“看来我们的霉运还没有结束,都怪你,马莲,是你的烟火招来了海盗。”
“我敢打赌,你的尖叫同样功不可没。”炼金师小姐立刻回敬道。
按照常理,船只为了躲避危险的暗礁,一般不会靠近小岛的海岸,而是放一艘登陆小船下来,不过眼前这艘却不按照常理思考,而是直接开进了浅海。
四、五个凶神恶煞的水手顺着绳梯爬下来,嘴里还叼着弯刀,直接从水里走了过来,当船上的人看清克里因他们的人数之后,从船上又下来了八个人。
十多个武装的水手走到克里因面前,他们看起来脏兮兮,穿着简陋的水手服,满脸的泥垢,头上扎着圆头巾,鼻子、嘴唇和耳朵上横七竖八的钉着一大堆金属环饰,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把宽刃的水手弯刀,腰间还别着匕首和登船斧,白痴都看得出来,这是一群海盗。
“你们……是什么人?”没等克里因他们开口,为首的海盗就张开嘴,露出一口锈铁一样的斑黄牙齿,先发问了。
一股浓烈的口臭传过来,除了马尔凯姆,众人都下意识地捏住自己的鼻子。
“我们刚刚被困在这座孤岛上,正在想办法离开这里。”凯文勉为其难地放开捏着鼻子的手说道。
“被困在这里?那么说你们遭到了洗劫而被流放?不过这也不奇怪,毕竟在这片海域,不光只有我们海盗才干打劫的行当。”刚刚发问的海盗又说道。
“这很难解释……”
“那么你们的水手呢,该不是背叛了你们,自己劫走了船吧?”另一个海盗问道。
“你们看起来应该很有钱,但又不像是福里德姆的贵族。”第一个海盗说。
“我们来自五湖四海,不过没有一个是福里德姆人。”凯文又试探着说。
“瞧啊,是jīng灵!”海盗中传出一阵惊讶的叫声。
“比鲁,他们有一个红头发的,不知道是不是咱们头儿要找的人。”
“别管这么多了,带上他们吧。”为首的那个被叫做比鲁的海盗转过身来对凯文说道:“如果你们不是福里德姆人,那么也不是我们的敌人,如果愿意的话,我可以让你们搭船。当然,得付一点点报酬,你们会发现这是一件很划算的事情。”
“成交。”凯文简练地说。
“那么,你们就稍微等一下,我们干完手头的活,再送你们上船。”海盗比鲁裂开大嘴笑了起来。
……
现在克里因他们知道为什么这艘海盗船能够毫发无伤地驶进浅滩来,那是因为这些海盗对这里实在熟悉不过,这座小岛其实是他们用来储藏物品的诸多中继站中的一个。
“喂,凯文,我们怎么能够相信这些海盗的话。”看着众海盗来来往往地搬运着大量的食品和淡水,麦西米伦压低声音向身旁的大/法师问道。
“你恐怕不会相信,其实对于福里德姆以外的人,海盗是非常讲信用的,而且也显得很友善。”
“这怎么可能?”
“自从20年前,加塞特海域的海盗被统一之后,就是这个样子了,他们的仇恨只针对福里德姆商会。”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说,让我们担惊受怕的。”麦西米伦抱怨道。
“因为我也不太确定。”
“……”
“没什么可害怕的,如果情况真有什么不对,收拾这几个海盗,你一个人都足够了。”
“我们不是那些穷凶极恶的海狼!”海盗比鲁突然扭过头来喊道,声音还有一点点颤抖,像是害怕,又像是气愤,“但是如果你们不老实的话,我们也不是吃素的!”显然这家伙耳朵很灵,刚刚麦西米伦和凯文的对话,全都被他听在耳里。
对此,两人只好回以歉意的微笑。
“现在你们可以上船了,如果你们不想让自己的鞋子沾水的话,那就等我们用登船艇把东西送上去之后再来接你们。”比鲁甩了甩手说。
“那就谢谢了。”温蒂妮甜美的声音令众海盗些许的怒气烟消云散,登船艇很快将众人带上了大船。
登上甲板,麦西米伦发现不少海盗都换上了较干净一些的衣服,蓬头垢面的人也少了许多,当然,这并不是说,这些海盗就不脏了,只不过是让人感觉好了些。
“欢迎光临蔷薇号,现在好些了吧,嘿嘿,不知道你们中间有没有人晕船,如果有的话,就只能自求多福啦!”比鲁的声音在麦西米伦背后响起。
“我想我倒是不晕船,现在看来,你倒是不怎么凶恶。”麦西米伦说着,并下意识地想要捏鼻子,不过他发现没再闻到口臭。
“噢,当然,我们这些人虽然粗鲁,但你决不能说我们凶恶,福里德姆的商人把我们说成海盗,可是在老百姓中,我们可是有和瓦伦奇亚盗贼团一样的好名声。”
“我倒不是反感你们,主要是刚开始是你的口臭给了我一个不好的印象。”
“哈哈哈哈哈……这你得体谅,毕竟这里前些rì子缺水,我们都快半个月没刷过牙了,这段时间,大部分水都用来给船长洗澡了。”
“你们的船长好自私啊!”炼金师小姐突然插嘴道。
“这没什么大不了,反正船长洗澡比我们刷牙要重要的多。”比鲁笑了笑,然后扭头喊道,“维圣桑大师,过来一下!”
“噢,什么事?”忙碌的人群中,唯一穿着干净得体的中年男子应声而至,男子在人群中显得很突兀,他身材高大,但不魁梧,穿着洁白的衬衫和黑sè的长裤,头发也梳理得光亮整齐,鼻梁上还架着一副jīng致的眼镜。
“维圣桑大师,这几个人是新搭船的,他们很像是头儿要找的人。”比鲁恭敬地说道。
“好的,交给我来招待吧,通知大家升帆起锚,没事做的人都回下边去,我们要走了。”
比鲁应声离开,留下被称为维林的人站在众人面前。
“你们好,我叫布鲁兹.维林,是这艘船的一副兼航海士,船长刚刚起床,很快就会出来见各位了。”
“起床?可是现在都中午了啊!”麦西米伦叫道。
“呵呵,这是我们船长的习惯。”
“维圣桑大师,你看起来不像是海盗啊。”伊莉安拨了拨头发说。
“我算是一名海盗吧,我跟他们待在一起已经有三年了,在上这艘船之前,我是摩根家族的专聘算术师。”
“摩根家族?就是商会副主席索尼埃.摩根吗?”凯文立刻问道。
“对,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算术师?”伊莉安叫了一声。
“对,是算术师,不过我学识浅薄,不能和俱乐部的学者们相提并论。”布鲁兹谦虚地说:“大概你们不知道,行驶在加塞特海域的每一艘船,都得配备一名算术师。”
“为什么?”克里因插嘴道,这段rì子,‘为什么’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的次数最多。
“呵呵,众所周知,加塞特海域绝大多数地方是浅海,而星球的运行轨道是不规律的,再加上两个月亮,所以这片海域的cháo汐十分不稳定,如果没有一名算术师随船,时时刻刻准确推算出cháo汐到来和退去的时间,那么就会有无数的船只因为突然出现的暗礁而沉没。”
“咣啷”,布鲁兹身后的舱门被一脚踹开,一位绝sè美女靠在门框边,一边伸着懒腰,一边打着哈欠。
女子穿着一件洁白光亮的衬衫和一条颜sè鲜红的击剑裤,衣领敞开着,显露出深深的rǔ沟,棕红sè的高跟长靴悠闲地蹬踏着甲板,发出有节奏的脆响。一头桔红sè的长发密密麻麻地梳成无数细小的辫子,乌黑的大眼睛,修长的睫毛,还有一双鲜红的厚嘴唇,洋溢着一股野xìng和奔放之美,和大多数海盗一样,她头上系了一条红sè的。印有骷髅图案的圆头巾。
“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的船长,艾玛.爱路利斯小姐,海盗王帕格里特.爱路利斯之女。”布鲁兹忙开口说道。
“这些人是谁?布鲁兹。”艾玛船长跨着潇洒的步子走了过来,腰间一把样子怪异的短剑前后摆动着,短剑的剑柄呈圆弧状,看起来像是门把手,在剑柄根部,还有一个小巧的扳机(用扳机这个词是为了读者便于理解)。
没等布鲁兹开口,女船长立刻惊讶地看着克里因,换了一种谦恭的口气说;“红头发?请问阁下是否格兰斯人?”
“没错。”凯文站到克里因身前回答道。
“那么,这位先生是格兰斯的王族吗?”船长的眼中又多了一分诚恳。
“没错。”犹豫了一会儿,凯文还是做了肯定的回答。
“莱布尼兹亲王殿下?”
“正是。”将凯文拉到身旁,克里因正了正神sè回答。
“能一睹殿下的英姿,实属在下的荣幸。”艾玛船长说着有模有样地行了一个女子贵族礼,只是身穿男装的她行这么个礼,样子显得颇为怪异。
“这几位是与您随行的吧!我们已经寻找你们很久了,我代表加塞特海域所有的海盗,对您和您的朋友表示欢迎。”
“这是怎么回事?”艾玛的一席话令克里因实在摸不着头脑。
“详细情况到我的船长室里再谈吧。”艾玛言罢,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然后停在伊莉安脸上。
“哇!好漂亮的眼影!”刚刚风度翩翩的女船长立刻变了一副模样,一下子跳到炼金师小姐面前,“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一定是奥兰多著名的火焰冰山!”
“啊,不是……这是我的老师闲暇时调制的一种化妆品,在我离开的时候,家师还没有给它命名,不过我敢保证,它比火焰冰山要好上百倍!看来你对这东西很感兴趣。”
“当然,我好喜欢好喜欢!”艾玛立刻像亲姐妹见面似的搂住伊莉安,亲热地说。
“那么我送你一些吧,我记得还有不少呢……”伊莉安说着像变魔术一样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大皮包,将里边的化妆品一股脑地掏了出来,麦西米伦隐约看见,映在艾玛瞳孔中的,不是一些好看的瓶瓶罐罐,而是金银珠宝。
“我说,马尔克大师堂堂一位大魔导士,干吗总喜欢做些这么无聊的东西啊?”龙吟诗人凑到凯文耳边极小声地问。
大/法师则笑了一下回答他:“嘿嘿,那你得问他那众多女弟子是怎么软磨硬泡来求他的。”
“女人,奇怪又可怕啊。”龙吟诗人耸了耸肩,说道。
麦西米伦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大,他同样不知道女船长的听觉异常灵敏,不过他很快发现两个女人对他的话有了反应。
“我看看……这个小白脸,就是传说中的龙吟诗人吧?”艾玛转身面向麦西米伦,一边说着一边捏动手指关节。
“喂,喂……开个玩笑嘛,何必认真。”
“船长,远处好像有情况!”了望塔上的船员及时地救了麦西米伦一命。
“怎么了?”艾玛洪亮的嗓门把面前的麦西米伦震得够戗。
“前方有艘船被攻击,好像是我们的人!”
27.奇异的病人
“位置!”
“三点方向,大约……三十链,我看见旗帜了,是富狱号!正在向西航行,后边有两艘商会的战船,还有一艘商船!”
“速度!”
“十节,好快呀!”看了好半天,了望台上的水手才回答道。
“布鲁兹。”艾玛又转头看向自己的航海士。
“正南风,八节,无cháo汐征兆。”布鲁兹立刻答道。
“好极了,拉钟!”艾玛思索片刻高声喊道。
船尾的一名水手立刻拉响了号令钟,一大群船员纷纷从甲板仓中飞快地钻出来,奔向自己的岗位,大多数海盗已经准备好武器,在甲板上列队。
看到人员已经整顿齐备,艾玛喊道:“保持航向,升方帆,打出信号旗,小子们,有仗打啦!”
甲板上立刻响起一阵癫狂的欢呼声。
“把我的帽子拿过来!待会再跟你算帐,小白脸!”女海盗走向船头,回头给了麦西米伦一个飞吻说道,这一举动把麦西米伦吓了一跳。
“待会要开战,你们是局外人,最好到船舱里回避一下。”布鲁兹说完,跟在艾玛身后走向船头。
……
“船长,富狱号这次好像不简单啊!”擦拭着手里的水手刀,比鲁眯起眼睛看着越来越近的四艘船说道。
“好像有点意思,放慢速度!我们先看一看。”此刻的艾玛头上戴了一顶船长帽,看起来颇为帅气。
“船长!”了望台上的水手再次高喊。
“又有什么事!”
“旗语说,头儿在富狱号上!”
“哦?那我们不着急,让老家伙慢慢玩。”
“船长,那船上的副旗好像是摩根家族。”
“什么!望远镜给我。”
观察了片刻,艾玛放下望远镜,把脚踩在船舷上用尖利的声音叫道:“全速前进!重弩手给我瞄准风帆,放下撞角,所有人做好准备,待会跟我冲!”
“喂,你们船长是不是跟摩根家有仇啊?”麦西米伦把比鲁远远地拉到一边,小声问道,此刻除了麦西米伦,所有人都进了船舱。
“嘘~可别让船长听到,不然你就要倒大霉了。”比鲁一脸无奈地把水手刀别在腰间,抽出了登船斧。
福里德姆商会的两艘战船已经成功地夹击了富狱号,准备展开了肉搏战,不过富狱号灵巧的躲避了两艘战船的撞击,并且用弓箭shè落了外围商船的风帆,花样百出地挡住了一艘船上准备登船的士兵,而将临近那艘商船的登船士兵放上船来,甲板上已经形成了混战。
蔷薇号上的弩手很jīng准的shè击令两艘敌舰的风帆报废之后,借着冲势撞上了正改变角度,试图再次登船的那艘战舰,巨大的撞角从侧面扎进船身,将前甲板毁掉了将近三分之一,艾玛抽出腰间怪异的弯柄短剑,高喝一声,跳上了敌舰的甲板,众水手同样尖声尖气地高叫着,尾随他们的船长登上了那艘战舰,他们当中包括麦西米伦。
“给我喊话!告诉他们,要么反抗,要么自己跳海,我们不接受投降者!”
“小心!”麦西米伦发现有人偷袭艾玛便立刻高喊,不过因为对于这位女船长怪异宣言的一时迷惑,让他的提醒稍微慢了一点。
艾玛把自己的短剑指向从船楼顶上跳下来的偷袭者,扣动短剑弯柄上的扳机,“砰”的一声,剑尖shè出一发冲能弹,将那个不知好歹的偷袭者打飞,坠入海中。
“谢谢哟!”艾玛朝着麦西米伦挤了一下眼睛,“不过我回头还是要找你算帐。”
“我是局外人,只是看热闹的,你们别找我啊!”用长枪撂倒两个敌人,麦西米伦高声叫道,不过这只招来了更多的敌人。
“先找高级官员,别让这些人跑了!”艾玛一脚踹倒船楼的舱门喊道。
商会护卫队原本稍稍占优的局面,在蔷薇号加入之后发生了逆转,慌忙迎战敌人支援的商会卫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损失不小,可就在众海盗士气高涨的时候,一直静默的那艘商船悄悄地靠了过来,把登船板搭在了蔷薇号的船舷上,大量士兵纷纷跳上蔷薇号的甲板,挥舞着手中的刀剑,砍杀为数不多的留守船员,尽管蔷薇号的海盗们发现后院着火,但被眼前的敌人拖住,没有办法回救,只得拼命攻击眼前的士兵。
商船在放下士兵之后便开始挪移,渐渐脱离战局远去,在商会这一方看来是大局已定了,只可惜他们并不知道蔷薇号上还有一群“客人”,擅长风系魔法的凯文和温蒂妮、cāo控水之jīng灵的艾威因,在这种情况下恰恰能发挥最大的作用。留在船舱里的克里因众人并没有露面,一阵阵狂风和水波浪,让那些倒霉的士兵还没来及找到攻击者,救被纷纷丢到了海中,而那些幸免于难的,也在水手和奇异藤蔓的合攻之下纷纷落水。
兵刃的撞击声与战斗的喊杀声渐渐平息下来,许多商会士兵都是直接跳入海中,而海盗中有一些杀红了眼的,甚至跳下海中去追杀逃兵,商会留在船上的全都是因受伤而失去战斗力的人,当然还有堆满甲板的尸体。
“扔下去几艘登船艇让他们逃吧。”擦拭着自己的爱剑,艾玛平静地说道,她洁白的衬衫早已经被鲜血染红,“清点死伤者,救完了自己人再看看商会的人,能救活的都集中起来救治一下,不行了的就给他们一刀帮帮他们。”
还能站着的海盗们再度忙碌起来,在死人堆中努力地搜索着,甲板上时不时地响起惨叫声和咒骂声,还有一些海盗看到自己最亲密的朋友战死而发出怒号。
“很不习惯是吗?你以前一定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不过我们早就习以为常了。”四处忙碌着救治伤员的布鲁兹在经过麦西米伦身边时丢给他一句话,便留下龙吟诗人一个人呆立在那里。
“有没有抓到有用的人啊,还有一口气的!”艾玛高声问道,不过这种时候,显然已经分不出哪些人有用,哪些人没用了。
“哇,你身上好多的血啊!”走到艾玛面前,麦西米伦惊叫道,相对应的,龙吟诗人身上滴血未沾,倒不是说他没怎么战斗,但凡是看到他杀敌的人,没有不对这位吟游诗人的jīng湛武技和华丽斗气表示赞叹的。
“别担心,都不是我自己的血,不过……看来你挺关心我的嘛,还有刚刚救了我两次,喂,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啊?”艾玛把小脸凑到麦西米伦跟前,突然用极其温柔的声音说道。热情主动的女人麦西米伦见多了,但能让他如此羞怯脸红的,艾玛还是头一个。
“哈哈,别害羞嘛!”艾玛捏了捏麦西米伦的脸颊哈哈大笑道:“喂,老家伙在哪?”
“在这,我的宝贝女儿!”远处突然响起一个洪亮的男声,一个和艾玛一样梳着一头碎辫的中年黑发男子跳过登船板,张开双臂向这里走过来,“你们来的真是时候,乖女儿,快让爸爸抱一抱!”
麦西米伦脑中闪现的第一个念头是,这么好的嗓音干吗不去唱歌,而偏偏选择当海盗呢?
中年男子英气逼人,高高的鼻梁,虽然满脸的胡茬,但看起来一脸的书生气,他身上同样溅满鲜血,腰间别着一把和艾玛如出一辙的短剑。
“这是我父亲,也就是海盗王帕格里特.爱路利斯。”艾玛一边对麦西米伦说,一边抬起右手,按在海盗王的脸上,“别用你那张刺猬脸碰我,旁边还有人看着呢!”
“喔,咳咳……这位是?”帕格里特立刻换了一个郑重的表情,看向麦西米伦。
“龙吟诗人麦西米伦,莱布尼兹亲王的朋友。”艾玛说道。
“龙吟诗人?这么说有了亲王殿下的下落了?”
“正要告诉你呢,他现在就在我的船上。”
“啊!太好了,宝贝女儿,你真是我的幸运星!”
“我们返航吗?”
“不用了,殿下现在在赭马勒岛上,我们直接去哪里就好了。”
“殿下?哪个殿下?”麦西米伦问道,这时凯文已经走到他的身后。
“啊,对了,麦西米伦先生,对于你们,我这也有一个好消息,贵国的太子殿下现在处于我们的保护之下安然无恙,如果我们即刻启航的话,晚上你们就能见到他。”
“天呐!这实在是个好得不能再好的消息了,看来我们的噩运已经结束了。”正往这边走来的克里因听到帕格里特的话后高兴地叫道。
举着星之大陆的地图看上一天一夜,也不可能找到赭马勒这个名字。加塞特海域西部的群岛没有一个被冠上名字,然而对于靠这片大海混饭吃的人们,任何一座小岛的名字,他们都耳熟能详。
据艾玛说,赭马勒岛是海盗们在加塞特海域的一座前哨基地,除了岛的面积和地貌之外,它可以说完全是海盗岛的翻版,另外一点不同的,是赭马勒岛上只有死亡商人,而没有海盗们的家眷,麦西米伦当然明白所谓的家眷指的是什么,就像那些海盗们,每当谈起某位姑娘的时候,总是喜欢说大家的亲人。同样的,在地图上也找不到海盗岛,南方龙牙海上的遗忘群岛,便是大陆上的人们能给予它的最明确称呼。
蔷薇号和富狱号绕到赭马勒岛的东面,并排驶入一个巨大的海上溶洞中,无数的灯火将溶洞照亮,其内部显得更为庞大,数十艘战船错落有致地停浮在海水中,隐约可以看到水中有无数的木支架搭在船底,岩石堆砌的港口中更是停靠着数不清的登船艇。
从登陆艇跳到岸上,麦西米伦四处张望,刚刚登陆的海盗们或搀扶、或用担架抬着自己那些受伤的同伴前行,还有一些受伤的俘虏,他们的待遇也不比那些海岛伤员差,没有遗体,对于海盗们来说,海葬是他们最喜欢也是最不得以而为之的葬礼方式。
这里有一些看起来显然不是海盗的人,他们的衣着略显华丽,携带着大量的货物,这就是艾玛口中的死亡商人——眼中只有利益而没有道德标准和法律法规的商人,在他们看来,有钱的就是客人,不管他危险与否,也不管他是不是商会的敌人,用自己的商品制造更大的混乱,从而获得更丰厚的利益,这才是他们的行为准则。
他们当中有些人正在和海盗们交谈,还不时督促身后搬运货物的工人加快速度,而那些货物,但凡大件的、没有装在箱子里的,全都是诸如弩炮、长矛之类的武器。另外一些稍显寒酸的人,则就地摆摊设店,其间商品花样繁多,廉价的化妆品、样式独特的匕首弯刀占据了其中的大多数,甚至有的摊位还摆放着书籍和艺术品,这可是让麦西米伦大感奇怪,海盗竟然也需要这些东西?
“走吧,我们还有一段路呢!”其他海盗一哄而散后,帕格里特迈开步子,对众人说。
一行人且行且谈,通过一道戒备森严的寨们,穿过漫长的走廊,这里的景sè倒是十分别致,钟rǔ石挂满洞顶,各种各样的石英晶石镶嵌在钟rǔ石柱上,在火光照耀下分外绚丽,这下子不光是麦西米伦,所有人都倍感诧异,这些海盗放着这样一座宝库不开采,反倒去过那种刀头舔血的rì子,实在令人费解。
“奇怪吗?有一座这样的宝石矿不开采,而去做亡命的生意。”走在麦西米伦的身边,艾玛侧着头说,其他人立刻凑过来。
“肯定有原因,只是不知道方不方便问。”麦西米伦突然语调深沉地说。
“哟,想不到你还蛮心细。没什么啦,其实每一个头一次来到这里的人都会问这样的问题。第一,这里的宝石储量毕竟有限,也许十年,也许二十年,总有挖光的一天,这不是长久之计。”
“长久?”
“嗯!靠挖矿为生的话,几个月或许没什么,但时间久了,海盗就不再是海盗了,海盗就应该有海盗的气概。”帕格里特回头说。
“听起来很像歪理。”克里因坦白地说。
“或许你们会这样认为,但在我看来,海盗就应该做海盗该干的事,或许依你们的想法,我们海盗只不过是一些杀人越货的罪犯。那么你们是否知道,为什么我们只抢/劫福里德姆商会的货物,而不劫掠平常人或者他国的船只?我们或许被称为海盗,可是在我们自己看来,加塞特的海盗是一支军队,一支对抗福里德姆商会的军队,只要有那些见利忘义、yīn险狡诈的商人,就会有加塞特海盗,只要不把那些侵蚀经济和压榨人民的蛀虫铲除,加塞特的海盗就永远不会消失。”帕格里特有些激动地说。
“老头儿,别把话题扯远了,说了他们也不会明白的。”艾玛接着说,“因为加塞特的海盗都很服这老家伙,所以我们的话没有人敢不听,海盗守则的第一条,就是不许开采这里的矿藏,违反者,等待他们的就是九尾猫之刑,然后是放逐,恫吓才是最好的劝诫。”
“喂,什么是九尾猫?”麦西米伦好奇地问道。
“就是一种鞭刑,说得太具体了我怕你会起鸡皮疙瘩。”艾玛很悠闲地说。
“九尾猫加放逐,就是再硬的汉子,也没可能活下来。”凯文在麦西米伦身后补充道。
“话归原题,第二点嘛,就是商会也知道这里有宝石矿,当初我们夺下这座岛的原因,本就是商会打算开采这里的矿藏,凡是商会想要的,我们都要抢,凡是能使商会获得利益的事,我们都要加以阻止。第三,如果把这里的宝石挖光,整个钟rǔ洞也会毁掉,这些宝石原矿的价值和当初我们夺取和建造这座基地所付出的相比起来,还是后者更重要一些,我更希望许多年以后,每个海盗看到赭马勒岛时,想起的是我们夺取这座岛所付出的汗水和鲜血,而不是对于自己先辈们那贪婪举动的蔑视。”
“什么时候能见到皇兄?”队伍沉默了一段时间,克里因突然问道。
“我们已经到了,欢迎来到彼得维尔,海盗的行宫!”帕格里特扬了扬手中的火把,闪身让出一片空间,使众人能够看见眼前的景象。
一个十分庞大的洞穴展现在众人面前,这洞穴完全可以容纳下极北之都阿尔贝罗贝洛那样的一座城市,光滑的墙壁和昏黄的地面是两种颜sè,看得出来,这里原本应该是一个岛内部的海湖,连接着大海的深处,海底火山喷发的熔岩在凝固之后形成了洞穴的底部,在这一连串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面前,每一个人都发出由衷的感叹。
火山岩地面上建了无数的圆形石屋,洞穴顶部有无数的天井,每个天井都放下一条绳梯,直达每一座石屋的房顶,洞穴的最zhōng yāng是一个大池塘,一条小溪从池中伸出,连接到远端墙壁上的一个喷水口。同时这以这个喷水口为中心,则是一座浮雕一般的宫殿,这样的宫殿颇有一些魔族城堡的建筑风格,只不过说这是一座宫殿有些夸大,走到近处才发现,这只能称为一座豪宅,没有门,石洞的内部一览无余,看不出一点山洞的迹象,内部被开凿成四四方方的空间,陈设虽然朴素,但丝毫不失典雅。麦西米伦相信,这座房屋的主人——海盗王帕格里特,在当海盗之前,一定是位才华横溢的艺术家,短短一天时间内,这位海盗王给他的印象,从演员到学者,再从思想家到艺术家,他实在很想知道,帕格里特先生还能再表现出那一方面的惊人才华。
风骏被安置在洞中唯一的一座相庭院中,而所有人则跟着帕格里特进入了这所大宅。
“都请坐,艾玛,准备点喝的东西,赫尔曼,你去请恩维殿下来。”帕格里特说着,打开了一扇侧门,“我还有点事,抱歉先失陪一下。”
众人纷纷落座,不过多时,艾玛提着两瓶上好的葡萄酒回来。
“刚刚的赫尔曼是我父亲的算术师,他们可是老搭档了,打从二十多年前,他还是个画家的时候,他们就在一起了。”
“令尊实在是位博学之士啊!”克里因轻叹道。
“克里因!咳咳……你平安无事实在太好了,咳咳……”一个虚弱却兴奋的声音忽然从侧廊传过来。
随着“咔嗒咔嗒”的声音,一位相貌俊美,身着华服的年轻人慢慢走了出来,跟在他身后的航海士赫尔曼几次伸出手想要搀扶,都被他拒绝。
来人英俊潇洒,显露出一种另类的病态美,因为无力而半垂着眼皮,流露出的一丝目光却显得炯炯有神,尖翘的鼻子,干白的嘴唇,一头鲜艳的紫红sè卷发,将毫无血sè的脸庞衬托得更加苍白。他身型消瘦淡薄,穿着一身黑sè的礼服,更显得弱不禁风,腰间挂着两柄细刺剑,左手则拄着一柄两米多长的超细倭刀,刀鞘上镶着一支内衬绒垫的金环,那条左臂则穿过金环,握在刀鞘下方的一个把手上,这柄散发着强烈灵魂气息的长刀显然是被当作拐杖来用。
“恩维皇兄!”克里因立刻欢叫着跑到自己的皇兄面前,凯文尾随其后,两人一起单膝下跪,简洁的行礼过后,克里因站起拥抱病歪歪的太子殿下,关切的问候伴随着咳嗽声,在客厅中回荡着。
“克里因,凯文,真高兴见到你们,佩迪在哪里?”恩维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一阵沉默,凯文终于张开嘴巴:“我们遭到索多姆的袭击,佩迪已经回归了女神的怀抱。”
“这真是太遗憾了,愿女神的荣光照耀他圣洁的灵魂。”恩维快速地说完一句话,便又开始剧烈地咳嗽。
“喂,不是说安然无恙吗?怎么看起来好像伤得不轻啊。”麦西米伦小声地询问。
“恩维殿下本来就是这副样子,殿下先天患有无法治愈的肺病,二十多年来始终被病魔所纠缠,身体状况从来没有好过。”退回到众人之中的凯文悄声回答。
“圣殿骑士、魔法师、祭祀、病人?”麦西米伦惊讶道。
“没错,殿下是个无比坚强的人,这许多年他从没有被病痛击倒,而是获得了一连串惊人的成就。”
“他和雷克多一点也不像,哪怕是面对逆境时的眼神,这点和克里因和雷克多完全不同。”温蒂妮轻声说。
“这孩子的心中存在着yīn暗。”马尔凯姆跟着说道,不过克里因和恩维都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
“皇兄,托克、罗斯和汉莎呢?他们没在你身边吗?”
“在你们之前,我们也同样遭遇到,咳咳……遇到索多姆jīng英,只有我一个人逃脱了。”恩维神sè黯淡,说完之后捂着胸口喘着粗气。
“……我们一定会让他们血债血偿!对吗?”克里因立刻坚定地说。
“嗯,没错,骏马在辽阔的草原奔驰,让秃鹫流干肮脏的血液,豺狼滚回自己的老窝,永远不敢露头!”恩维立刻中气十足地高声答道。
“啊,看来我错过了感人的一幕。”帕格里特突然推开房门,一边擦拭着眼角走过来一边说,“艾玛,你可以进去了,不好意思,让你等这么久。”
艾玛点了点头,默默地走进帕格里特刚刚走出的房间。
“帕格里特先生,谢谢你。”恩维强打着jīng神微笑道,“克里因,这些是你的朋友吗?他们看起来勇敢而信念坚定,你的运气真好。”
“是,让我给你介绍一下……”
……
“那么,我们还是说说正经事吧。”一番礼尚往来和嘘寒问暖之后,艾玛也走了出来,众人围坐在客厅中,帕格里特郑重地说,“首先让我们了解一下现在的情况,由于太子殿下的身体不方便多说话,就让了解情况的我代为介绍一下他所知的一切。”
看到众人纷纷点头,帕格里特继续说道:“首先是恩维殿下在福里德姆的鲁福斯遭到索多姆兵团的袭击,被碰巧在那里的我们所救,了解前因后果之后,我们决定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帮助恩维殿下,然后温德雷斯对格兰斯宣战,紧接着克里因殿下也遭到了攻击。”
“是的,”凯文接口道,“在南部jīng灵族之森,我们被索多姆jīng英攻击,佩迪和其他护卫都牺牲了,克里因殿下也受了重伤,然后我们遇到了温蒂妮,在她的帮助下我们逃离了危险,在空之大陆走了一圈,并且基本治好了克里因殿下的伤,回到地上之后,我们就上了艾玛小姐的船。”
“我再说说最近打探到的情报,由于格兰斯军民的奋死抵抗,温德雷斯军除了起初的边境三郡,没有再占领到一寸土地,现在狮鹫军团和号角军团正停留在福斯特郡,而拥有五万人的号角军团现在正在全力建造船只,企图顺着朗姆河南下,绕过莱布尼兹,进攻兰斯但丁。估计他们会在十到十五天之后完成造船的工作,进而开始进军。”
“以卡艾罗的xìng格,面对五万人的号角军团,沃塔华兹至少能够撑上半个月,”凯文说道,“到那个时候,北方七郡的兵力应该已经前进到兰斯但丁,卡艾罗必定会带领军队撤退。”
“恐怕和你设想的不太一样,格兰斯北方的军队已经集结完毕,并且部署在朗姆河以北,但他们无法前进,温德雷斯方面,猛将巴雷克的狂狮军团已经做好开拨的准备,倘若格兰斯北方军前往兰斯但丁,那么狮鹫军团必定会渡河北上,其空位会由随后到来的狂狮军团补上。另外,还有一个坏消息,西索迪亚.奥兰多北部已经征召了一支两万多人的军队,但是由于南方政权的百般阻挠,没有补给措施的军队迟迟不能开拨,盟国的援助你们恐怕是指望不上了。”
“奥兰多的商人和这里的如出一辙,他们深得福里德姆商会的教导。”艾玛忿忿地说。
“有一些事情恐怕你们还不知道。”恩维开口道。
“太子殿下,由我来说吧。”帕格里特抢道:“那就是你们的公主殿下,不管是否真的出自克丽丝殿下的本意,要求索多姆刺杀你们两位皇子的,确实是她。”
“这不可能!”克里因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但随即被凯文拦住。
“殿下,请听帕格里特先生把话说完。”
用手势表示自己的谦恭,帕格里特接着说:“恩维殿下亲眼看到了克丽丝殿下的亲笔信,信的内容就是刚刚我所说的,而代价,便是现在已被温德雷斯占领的福斯特等郡。”
“这么说即使我们回国也未必就安全了?”麦西米伦插嘴道。
“也许吧,我们可以直接回到莱布尼兹,在那里得到保护,或者秘密潜入皇宫,找到皇姐,然后重新掌握政权。”恩维说。
“我比较赞同后者,虽然有些风险,但若成功的话,不但可以稳住局势,在气势上也可以鼓舞人民。选择莱布尼兹的话,就要做最坏的打算,我们可能会腹背受敌,而且见到公主殿下弄清真相的希望也会很渺茫。”
“目前看来,格兰斯的人民对你们公主的所作所为尚一无所知。”艾玛补充道。
“那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既然已经找到皇兄,我们就应该尽快赶回去主持大局。”克里因急切地说。
“殿下,你还有一项使命没有完成,我们得尽量争取福里德姆的支持,至少要阻止他们对温德雷斯提供帮助。”凯文提醒道。
“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他们默许索多姆在自己的国土上追杀我们,显然是作出了决定。”克里因否定道。
帕格里特摆了摆手说:“这也不一定,只要能让他们获得目前看来更加实际的利益的话……商人们的xìng格你们应该清楚的。”
“那么我们首要的目标是和商会来一次谈判了?”麦西米伦作了总结。
“有一点我们可以利用,克里因,”恩维突然说:“福里德姆的当权者以为你已经死了,我们恰好可以利用这一点。”
“怎么利用?”
“我们这边还有麦西米伦和伊莉安,”凯文说,“如果让商会的人认为你已经死了,他们这些非格兰斯人可以装作背信弃义,投靠福里德姆商会,成功潜入商会之后,就有机会见到他们的主席切比罗.甘布,到时候再突然发难,以他的生命为威胁,和他谈判,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再许给他相当的利益,那么他一定会作出对自己更为有利的选择。殿下,我猜得对吗?”
恩维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很乐意帮忙。”麦西米伦立刻说。
“我也是。”
“可是这很危险!”克里因为难地说。
“在一起这么久了,我们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不清楚吗?”伊莉安提高语调道。
“如果你也许诺给我们一些好处的话,我甚至可以保证帮你做得尽善尽美。”麦西米伦笑着说。
“对于商会我更加熟悉,或许我可以助你们一臂之力。”艾玛开口道:“况且商会掌握实权的不是切比罗,而是索尼埃.摩根,我和他倒是有一些渊源。”
……
“这里是我父亲的画廊,大多数都是他年轻时代的作品,做了海盗之后,他绘画的技艺已经生疏了许多,大多数时候,我们只是来这里回忆一下过去。不过此刻有心情参观这里的,就只有你了,接下这么危险的任务,你看起来仍是情绪宁和。”漫步在这间爱路利斯父女刚刚先后进入的画廊里,艾玛对麦西米伦说道。
“呵呵,其实我并不懂艺术,不过我觉得帕格里特先生的画真的很不错。”麦西米伦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傻笑着说。
“大都是一些写实派的画作。”艾玛停在一幅肖像画前,便不再开口了。
“这位是?”麦西米伦站在她身后,注视着画中美丽而端庄的女xìng问道,不过他已大致猜出画中人的身份。
“我母亲,我和父亲经常来这里和她说一些悄悄话。”
“一位美丽的贵妇人,你们很像。”
“大概吧……”
麦西米伦没有再对艾玛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走了出去。
“也许我该换一种生活方式了,妈妈,毕竟那是你的父亲,我的外公……”
克里因他们到来的第二天早上,最后一艘死亡商人的船只载着三位新乘客离开了赭马勒岛,前往福里德姆的东部港口城市加塞特,途中因为遇到了暴风雨,不过这暴雨来去如风,行程只耽误了一天多点,船还是在美人鱼周的第十九天驶入了加塞特港。
在码头迎接麦西米伦、伊莉安和艾玛的,是两名侍女和一个车夫。
“咦?你们在这里等了多久了?”面对侍女的问候,艾玛有些出乎意料。
“我们昨天就得到消息了,小姐。”
“竟然比我们的船还快?”
“是海鸥啊,您怎么把它们忘了?”
“哦……”
“这是怎么回事?”麦西米伦凑过来问。
“是我的仆人,先上车再说吧。”
加塞特是一座铺设在山坡上的城市,教堂、魔法协会、炼金师公会、算术师集会所以及学校一样都不少,只不过这些都是有名无实,在这里,明神的信徒是商人,魔法师炼金师是商人,就连学校的老师也不例外,而这些学校所教授的知识,无非是会计、经营之类的东西。
民宅在下坡,各种商业街和广场在斜坡上,而教堂、学校、魔法协会、炼金师公会以及富商们的豪宅则在坡顶,受教育和在教堂做礼拜,是富人们的特权。
圣殿早在百年前就已然抛弃了这个**不堪的国家,教堂成为那些名不副实的jiān商们的诸多财富之一,圣殿至今还留在这里的,除了被修葺得庸俗不堪,早就没有一点昔rì风光的教堂,就只有那些住在平民区简陋会所中的旅行牧师。魔法协会和炼金师公会则是由那些从奥兰多留学回来的富家子弟所建立的,连最基本的魔法泉都没有,更别说传递消息的传送阵和标志魔法协会的绚丽魔法灯了,不过对于其他用钱能买到的东西,诸如书籍和魔法材料,这里倒是一点也不缺乏。
星之大陆的每一个国家都有自己的主基调,比如格兰斯和温德雷斯是勇武,奥兰多是智慧,德莱根是狂放,至于福里德姆,并不是财富,而是博学。每当提起这个国家,人们首先想起的是那些睿智而无私的算术师,而不是这些利yù熏心的商人,福里德姆这两大标志xìng组织——商会和算术师俱乐部,可以说是誓不两立的存在。
马车载着众人驶上铺满青石的山坡,来到富人的住宅区,停在一所房屋门前,这里是艾玛在加塞特的家,这所房子比起周围的那些,要小很多,但却不失典雅和高贵,毕竟有些东西,不是有钱就能够买到的,比如气质。
“随意吧,这里没什么规矩,”艾玛一个跟头躺倒在客厅的大沙发上,伸手从座垫下面抽出一瓶白兰地,又指了指两名侍女说:“蕾亚和芙琳才是这里实际上的主人,有什么事就问她们,不要找我,我对于这间房子一无所知。”
“我觉得还是来杯果汁更好一些。”接住艾玛扔过来的酒瓶子,麦西米伦说。
两名侍女发出一阵轻笑,龙吟诗人这才看清楚,手中的酒瓶早已空空如也。
“呃,先去你们的房间看看吧,虽然我们在这里最多只住上两天。”
蕾亚和芙琳分别领引麦西米伦和伊莉安走上楼去,屋里只剩下艾玛一个人,女海盗走到酒厨前,又拿出一瓶红酒。这次没有直接往嘴里灌,她拿了一支酒杯,一边走一边将杯子斟满,来到一幅和赭马勒岛上一模一样的肖像画前。
“为了你女儿的新男朋友,干一杯吧。”说着艾玛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些许晶莹剔透的红sè液体顺着嘴角流下来,沿着白皙的脖颈,勾勒出一道优美的线条,淌入敞开的衣襟,只可惜这幅任何男人看到都会血脉喷张的景象并没有欣赏者。
“你在说什么?”脚刚刚踩在楼梯上,麦西米伦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没什么,离晚上还有一段时间,你现在准备做点什么?”艾玛飞快地把酒杯扔到窗外,用手拍了拍红扑扑的脸蛋回头问道,接着又举起瓶子灌了一口酒。
“马莲说想去逛逛街,让我陪她一起去。”
“艾玛,你也一起来吗?”伊莉安已经换好了一件魔法师礼服,跟在麦西米伦后面走下楼梯。
“噢……不了,你们去吧,玩的尽兴一些,不过要小心被人知道你们的身份,虽然这里不会有人认识你们,不过我还是建议你们两个人去换一身普通一点的衣服,尤其是你,马莲,如果你们打算进入平民区的话,我得说一句,魔法师在那里并不受欢迎。”
“谢谢你的好意,我们只是想在附近随便看看,最远也就是去逛逛商店。”麦西米伦微笑着说。
“那么算我多事了,要不要蕾亚和芙琳跟你们去?他们对这里比较熟悉,而且如果你们想买东西的话,也好有人帮你们付帐。”
“再次感谢你的好意,我们有办法应付。”伊莉安说。
“好吧,我不再多说了,不过我希望你们不要在该回来吃晚餐的时候忘记了我家在哪里。”
“天堂路三百二十一号,放心吧。”
看了看麦西米伦和伊莉安的背影,艾玛又灌了一口酒。
“喂,能不能把那个东西还我啊。”
“什么那个东西?”
“就是那个戒指啊,你的观察是不是该告一段落了。”
“想得美,还早呢!这么急切地想要让我把你拴住,这可不像你的xìng格!”
“不是啦,只是买那两枚戒指,我也有付了一半钱,所以……”
“你去死吧!”
28.谈判
“……”
听着两人渐渐远去的对话,艾玛又拿出一个杯子,自斟自饮起来。
“蕾亚,老狐狸那有什么动静?”艾玛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窗外的景sè说。
“今年的联谊会在老爷的府邸举行,他现在正在作准备。”蕾亚回答道。
“哦,什么时候举行?”
“二十五号,小姐。”
“是吗?联谊会马上就到了吗,时间过得好快啊,转眼间又一年了……你们回房去吧,差不多时间就去准备晚餐,我想睡一觉。”艾玛坐回沙发上,把头埋进靠垫里,懒洋洋地说。
“睡这里?小姐,您会着凉的!”
“别管了,只是一小会儿。还有,别在我面前用老爷这个词,这里也没有什么小姐,不要再忘记了!”把空酒瓶和酒杯随便一扔,艾玛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了。
……
“虽然我不喜欢在进餐的时候讨论事情,不过现在时间紧迫,我们明天一早就得出发,而我待会还有事情要做。”晚餐时,艾玛一边喝着酒一边对麦西米伦和伊莉安说,现在的她换了一身衣服,不过仍旧是简练的男装。
“是什么?”
“我们的计划,一年一度的商界联谊会五天后将在弗雷塞特举行,而地点则是索尼埃.摩根的府邸,如果想要有所行动的话,我们最好利用这次聚会。”
“怎么有所行动?”麦西米伦立刻问道。
“你们要保证这段时间全都听我的号令行事,任何事情。”
“这理所应当。”麦西米伦不假思索地回答。
“那就好,我们明天早上就坐马车离开这里,直奔弗雷塞特,这一趟行程并不近,估计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停下来修整,甚至没有什么机会下车,所以大部分事情都需要在车上完成,你们最好有个心里准备,如果一路顺利的话,我们大概能在联谊会当天到达那里。你们可以跟着我进去,因为我有参加这个聚会的资格,到时候我们再分头行动,你们去找切比罗,而我就去见见索尼埃,你们所要做的,就是尽量争取一次预约,然后的事情就可以教给凯文来办了。嗯……我想现在恩维殿下应该已经带着温蒂妮、艾威因和马尔凯姆启程了,秘密行事的话,应该不会遇到什么意外。”
“为什么这么急迫呢?”
“我们的时间并不多,这边有了结果之后你们就要尽快赶回王都,况且凯文好像还另有安排,你们总不会希望当你们到达兰斯但丁的时候,所看到的只是一座被温德雷斯人攻占了的城市吧。”
“我只是说,迟个一两天不会有什么影响吧?”麦西米伦说。
“切比罗这个人非常胆小,而且爱摆架子,如果错过了联谊会,或许你们会耽误上半个月也说不定。”
“好吧好吧,全都听你的,可是……”
“我的马车大的很,你会发现它和一间旅舍没什么区别,而且我们也可以一人乘坐一辆,唯一需要费点心思的时,我只有一名车夫,蕾亚和芙琳倒是也可以充当车夫的角sè,可对他们来说,这多少有些不方便,毕竟他们也需要休息。”
“要说赶马车,我倒是也可以。”麦西米伦忙道。
“或许我们可以考虑少用一辆马车,那样轮换起来也不困难,相信在看到我的马车之后,你们会觉得即使两个人乘一辆也不会显得拥挤。”
“那就听你的好了。”
“那么我们就来讨论一下吧,斯维,你是要跟我同乘一辆车还是和马莲在一起。”艾玛托着腮帮子另一支手的手指敲打着玻璃杯注视着麦西米伦问道。
“呃……我想我自己坐一辆是个比较合理的选择。”
“你是这么想的吗?那么好吧,就这么定了,我已经饱了,要回房间了,你们慢慢用。”艾玛说着起身离座,走上楼去,其实除了一点酒之外,她什么都没吃。
也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麦西米伦终于敲响了房门,在敲门之前,他已经想好了要询问的一切,但在门开之后,龙吟诗人有些后悔,为什么刚刚没有把想好的事情用笔记下来。
蕾亚和芙琳正在给艾玛梳妆打扮,女海盗换了一身华贵的浅蓝sè长裙,此刻她正坐在梳妆台前,没有了浓艳的眼影,原本修长的睫毛被重新修剪,口红也换成了典雅的粉红sè,一头碎辫被打散成橙红和金黄相间的披肩卷发。两名侍女正在把她的头发盘起来,梳理完毕后,艾玛的头发只显露出美丽的金sè,包括眼神和仪态的变化,展现在麦西米伦眼前的,已经是一位雍容华贵的贵族千金类型的美女。
“有什么事吗?”看着目瞪口呆的麦西米伦,艾玛轻声问,声音没有了原本的尖利和狂放,而是柔情似水,令人意乱情迷。
“啊……我……本来是想问一些计划的细节,只是我现在想不起来要问什么了。”
艾玛掩口轻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对身后的侍女说:“你们先出去吧,我不叫你们,就不要再来了。”
“哪个才是真正的你?”蕾亚和芙琳出去后,麦西米伦清了清有些燥热的喉咙问道。
“哪个?我也不清楚,我更觉得自己是名海盗,至少在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会是个海盗。”
“一位贵族千金所具有的气质,那是不可能装出来的。”
“是啊,因为我本来就是贵族,在我十六岁之前。”
“那么说,帕格里特先生也是……”
“他不是,我的父亲大概会为自己不是贵族而感到郁愤,他恐怕始终后悔着,当初在他能够花一点钱买一个贵族头衔的时候,没有那样做。”
“你现在分外迷人,如果克里因他们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敢保证他们的反应一定比我更加夸张,当初马莲从一个满脸青chūn痘带着螺圈眼镜的丑小鸭变成现在这幅模样时让我发出的惊讶,也远不如你此刻带给我的更多。”
“也许吧,不过他们恐怕没这个机会,这幅样子,我只想让你看到。”
“……”
“你没有别的要说了?”
“呃……我想明天早晨之前,我是想不起来了。”
“那么我要换衣服睡觉了,你还打算站在这里看吗?”
“哦,对不起!”麦西米伦说着,立刻转身离开。
原本以为yù/火这种东西对自己来说是不存在的,不过龙吟诗人决定从现在起要时刻jǐng惕这东西。
正当麦西米伦迈开步子的时候,一支手拉住了他的胳膊,然后一股不该属于女人的大力将他扯回,一下子按倒在床上,紧接着那位高贵典雅的女海盗骑在了他的身上。
“我可不记得有说过你不能留在这里,现在看来,你有些时候还是显得很迟钝,又或许你是故意装作迟钝的样子?”
麦西米伦无奈地摇了摇头。
“本该是我主动采取行动的,看来我又错过了一次让人看起来更像男人的机会。”他想。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投shè到梳妆台前,为这幅男子为女子梳妆的图画增添了几分慵懒和惬意。
晶莹剔透的水晶梳子轻柔地滑过橘红和金黄的发丝,滑落的发rǔ和香水液滴闪耀着点点金芒,映在麦西米伦的眼中,使他的目光闪烁不定,他略微抬起头,看着镜中艾玛那迷离的眼神,龙吟诗人确定,美丽的贵族千金此刻正在想着另一件事情,一件需要深深回忆的事情,至少与自己无关。
“想听个故事吗?”注意到麦西米伦的目光,艾玛眨了眨眼睛问。
“嗯。”
“从前,在弗雷塞特有一个历史悠久、受人尊崇的贵族世家,在这座充满铜臭气、**不堪的城市里,历代伯爵用自己的公正和刚直不阿为这里的老百姓保持了一块安稳的空间。然而到了现在这一代伯爵,一切都改变了,年轻的伯爵喜欢上了钻营和摄取暴利,渐渐的,他不再像自己的祖先那样爱护人民,而是加入了剥削他们的行列,步入中年,伯爵聚敛了惊人的财富,并且成为了弗雷塞特的市长,最重要的,他得到了一个美丽纯真的女儿。看着独生爱女一天天长大,老伯爵也开始为自己的继承人而担忧。
后来城里出现了一名年轻的画家,他靠为名流富商作肖像画而利誉双收,在那之后,年轻的画家改画一些写实派的作品,不再依靠豪绅的礼遇过活。
就在伯爵千金十八岁那年,年轻的画家与她相遇了,在画家为她画肖像的那段rì子里,爱情萌生了。
然而由于画家低微的身份,把利益和名望看得比一切都重要的老伯爵严辞拒绝了画家对自己女儿的求婚,并尝试用各种方法阻止两人来往。”
“……后来呢?”
“后来,画家结交了一位朋友,也是从那时起,他看清了这些商人的本xìng,为自己这几年在他们面前的哗众取宠而羞愧不已,他改变了自己的作画风格,专画一些抨击黑心商人和**官僚的作品,从而成为这些人的眼中钉。
一手遮天的官僚富豪们自然不可能任由他为所yù为,于是便不择手段地打压和迫害他,可是画家并没有气馁,画卖不出去,他就当一名诗人,创作的诗篇被禁止,他就改行当演员,用戏剧作武器和豪绅对抗。
终于,年轻画家的一部戏剧触怒了老伯爵,他亲自干涉了这件事情,迫使那个剧团解散了,而然,当他发现自己的女儿始终和画家保持来往的时候,老伯爵真的恼羞成怒了。一天晚上,当画家参加一个抵抗商会组织的秘密集会时,一群暴徒冲进了会所,展开了无情的杀戮,绝大多数人惨死当场。而年轻的画家却幸运的活了下来,老伯爵的本意是把他在自家的地牢里折磨至死,不过几个好朋友在押解的途中救下了奄奄一息的他,从此,这名画家就在弗雷塞特销声匿迹了。”
艾玛停下来,看着麦西米伦。
“继续说啊。”
“我的头发。”
“啊!对不起,我这就把它弄好,请继续讲好吗?”麦西米伦立刻重新梳理已经粘成一柳柳的头发说道。
“只可惜老伯爵还是失败了,他的女儿已经怀上了画家的孩子,生下孩子不久,她得知了老伯爵的那次计划,认为自己心爱之人已死,心力交瘁而伤心yù绝的千金小姐一病不起,没多久就回归了女神的怀抱。
失去了女儿的老伯爵得到了一个外孙女,然而所发生的一切并没有让他回心转意,只是使他变本加厉,同时对外孙女也更疼爱有加,让她在一个良好但封闭的环境中长大。
又是十多年过去了,小千金也慢慢长大,变得和她母亲一样美丽而高贵,直到有一天,她乘船出海前往奥兰多,在途中遇到海盗,被带到了海盗岛,见到了他们的首领,首领在得知了小千金的身份之后,将她送回了弗雷塞特,让自己的手下把她交还给老伯爵。可是那短短半个月的相处,让那位小千金对这个比自己大了二十多岁的海盗首领萌生了爱意,中年男子的成熟韵味、翩翩风度和洋溢的才华,令她念念不忘。
老伯爵对此一无所知,可他的专聘算术师却知晓所有的事情,这位算术师便是二十年前年轻画家结交的那位好友,而那海盗首领,就是当年被救走的画家,这许多年来,画家做了海盗,用另一种方式来对抗商会,而算术师则一直潜伏在伯爵家中,为自己的好友保护和教育他的女儿,并打算在适当的时候,告诉她过去所发生的一切。”
麦西米伦双手环抱住艾玛,虽然阳光照在他俩身上暖洋洋的,可他发现自己身前的女子却冷得发抖。
“那个算术师也这样做了,在小千金深深陷入那荒唐的爱恋之前,一切都真相大白,于是年轻而懵懂的贵族小姐选择了离家出走,回到她父亲身边,也做了海盗。
起初她觉得这样做是理所应当的,可是后来她渐渐地产生了疑问,到底哪样做才是对的?有些事在利益上说不过去,有些事在亲情上同样说不过去,她感到彷徨无助,没人能给她最为客观的答案,也不可能有这样的答案,所以她选择保持现状,得过且过,或许有一天她能得到答案,又或许她永远也不能找到那答案。”紧握住麦西米伦的手,艾玛表情平淡地说着。
“她不需要答案,只需要慰藉。”麦西米伦说着,双臂搂得更紧了,这一刻他觉得面前的女人最需要自己的安慰,或许他并不了解她,不过他可以用足够的时间去了解,然后他就会发现,用自己的一生来成为她的安慰,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哪个女人令他产生这样的想法。
“告诉你一件事吧,我以前也有过几个男友,只是听过这个故事的,你是第一个。”
“我觉得……唉,我还是没想起来要问你什么。”
“我有些透不过气了,也有些饿了,还有,这头发,我还是觉得让蕾亚帮我梳会好一些,我们的时间不多,现在不是你潜心钻研如何为女人梳妆打扮的时候。”
“嗯。”
“恭喜你,”当麦西米伦走到餐桌前,伊莉安喝着咖啡说道,“虽然我除了昨晚在你房间里找不到你人之外没发现别的什么,不过从你的脸上能看出来,你改变了不少。”
“我……”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比起把自己心爱的人栓在身边,我更高兴看到他已经不再是个浪荡的花花公子。”
“我从来都不是!”麦西米伦拼命地挠着头,他实在想不出什么听起来能安慰人的话。
“那个戒指,我想不用再还给你了,当然,我也不会付给你钱,就当给我留个纪念,好吗?”伊莉安很平静地说,不过任谁都能看到她眼中的失落。
“你也不用这么早下定论,没准过个十天二十天的我对他就失去兴趣了,当然,也有可能几十年后我依然是情深意浓。”艾玛突然出现在餐厅的门口,此刻的她打扮的和昨晚一样高贵典雅,伊莉安惊讶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许久。
“好吧,我得说,我们时间紧迫,还是先抓紧时间办正经事吧,毕竟国家大事远比儿女情长重要的多。”
……
弗雷塞特是一座看上去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的城市,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座商会总部所在的城市,是当之无愧的黄金之都。
用乡巴佬的话说,在这里随便找个地方往下一戳,就会有无数的金币从地下喷涌而出,弗雷塞特到处都是商机,只要抓住一次机会,就能够获得几世都享用不尽的财富。
当然,这一切都要在遵守游戏规则的前提下,而这规则的第一条,就是得对商会惟命是从。再用乡巴佬的话说,商会的一条狗,堪比格兰斯的名门贵族。
诚然,做商会的一条狗,就会过上比这块大陆上绝大多数人都要舒适得多的生活。
福里德姆商会牢牢控制着本国的经济命脉,而星之大陆上几种货物的流通,同样掌握在他们的手中,温德雷斯的大臣会因为本国数亿的欠款而对商会成员低下高傲的头,奥兰多南方的商人则是他们最为忠诚的仆人,格兰斯被他们所收买的官员也不在少数,金钱,对于许多人来说,就是一切。
当然,就像人们通常说的,金钱不是万能的,商会同样不能为所yù为,德莱根就从不和他们打交道,瓦伦奇亚也从来不屈服于他们,加塞特海盗会适时地帮他们散财,商队进入格兰斯,从不敢携带条约规定以外的货物,圣殿会将他们慷慨的捐赠拒之门外,温德雷斯人会对他们保持谦恭,但决不言听计从,而在奥兰多北方人的口中,则很少出现商会这个字眼,至于在本国,他们花费天价也买不来算术师的一句建议。这个世界总会保持平衡,这种平衡,单靠金钱是并不那么容易将其打破的。
在这座城市的中心地带,有一片很小的住宅区,市长索尼埃.摩根的府邸便座落其中,此刻这座豪宅灯火通明,无数富豪名流聚集在这里,参加一年一度的商界联谊会。
商界联谊会,顾名思义,就是诸多地位显赫并在经营方面拥有相当权势的人举行的聚会,参加联谊会的除了商会成员之外,还有为数不少想要进入商会的人,这个聚会就是给他们提供机会,一个在那些商会元老面前展示自己的机会,一个让自己在一夜之间跻身掌控大陆经济的人行列的机会,一个从一条狗变成狗的主人的机会。
当然,并不是所有来宾都受到欢迎,两辆华丽而庞大的马车停在摩根府邸的大门口,刚刚迎接完一批客人的看门人立刻把手中的请柬扔到一边,一脸谄媚地跑下台阶。而当他们看到那自己熟悉的车夫和侍女时,动作立刻变得僵硬,脸上的笑容也凝固起来,当两名侍女走过来打开车门的时候,他们的表情逐渐转变成惊愕和尴尬。
“怎么,我不能进去吗?”从马车里探出身子,艾玛高傲地仰着头,用下巴看着守门人,不紧不慢地说,“要说请柬,我确实没有,不过我还不至于沦落到没有得到允许就不能进去的境地吧?”
“啊!小姐,您终于回来了。”突然出现在门口的老管家替此刻正进退维谷的看门人解了围,他摇晃着老迈而淡薄的身躯飞快地跑下台阶,躬着背抬起手搀扶着艾玛走下马车,脸上的激动溢于言表,他壮着胆子说道:“您终于回来了,而且是这样的打扮,看来您是回心转意了。”
“这倒未必,那还得看你主人的意思了。”面对这位对自己必恭必敬的长者,艾玛冷漠地说,“赛斯啊,如果你能有你父亲十分之一那么明理就好了。”
“对此我也是深感无地自容,不管怎么说,您总算回来了,快进来吧,这两位是?”
“我的朋友,我想我没必要跟你介绍。”
“是是,我这就去通知老爷。”
“不用了,我还有别的事要先办,过一会儿我自己会去找他,全当给他一个惊喜吧,但愿不会把他吓出毛病来。”
摩根家的客厅占据了整栋房屋的一层,可以用辽阔来形容,此刻几乎大厅中所有的人都在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麦西米伦三人,一些商会的元老注视着艾玛,同时脑袋也在飞速运转着,另一些不明所以的人正用鄙夷的目光盯着麦西米伦,说什么也不愿意穿礼服的龙吟诗人自然成了这些人蔑视的对象,而还有一些最无知和肤浅的,则是用炽热的目光瞪着身着长裙、雍容华贵的艾玛和伊莉安,显然这些人便是那些乡巴佬口中的商会的忠犬。
“都是你啦,非要穿这种衣服来,这下子我们想不引人注意都难啦!”瞥了一眼诸多宾客,伊莉安对麦西米伦小声抱怨道。
“既然要演戏,当然要有足够的观众,观众越多,我就越容易入戏。”
“好啦,你就尽量装得体面一点吧。”伊莉安不以为然地说。
“随他的便吧,这家伙越是像个乡巴佬,就越能显示出咱俩的高贵,不是吗?”艾玛不动声sè地调笑道。
“才怪呢!我都觉得丢人死了。”炼金师小姐忿忿道,不过很快她就转变了话题,“瞧,麻烦来了吧!”
如她所说,一个穿戴考究,油头粉面的男子不顾同伴的劝阻,径直朝她们走了过来。
“两位美丽而尊贵的小姐。”没人搭理他。
“两位小……”男子并没有因为自己被忽略而气恼,他提高声音第二次开口,不过话没说出,就被人一把拉了回去,紧接着一位满头白发面容消瘦的老人站到了他刚刚所在的位置。
“艾玛小姐,想不到今天你会来这里,我实在很想知道,你今天是否又是来捣乱的?”
“那就取决于您了,切比罗主席。”艾玛一边说着一边往凉台走去,白发老者跟在他身后,麦西米伦和伊莉安则跟在那位老人身后。
原本停留在凉台上的客人,看到商会主席跟在一位高贵的小姐身后走过来,立刻知趣地退出了这块地方。
“好啦,说说你的目的吧!”用颤巍巍的手整了整自己的衣领,切比罗平淡地问道。
“探亲,这解释可以吗?”
“鬼才相信你的话!”
“阁下不正是一位老jiān巨猾的鬼蜮吗?”艾玛毫不客气的答道,“不要在我面前故作高深了。”
“你……你这次倒是长了点记xìng,没有坐着你那艘蔷薇号进港,不然我老早就会派人将你拒之门外!”
“你往常做得倒是很不错,我看这座房子都该换你当主人了。啊,对了,有一点我很感到惊讶,你竟然不知道我上了陆地来。”
“这可就归功于你的狡猾了!”
“我可是很老实的,要知道,我这次是搭海因号回来的,怎么?劳艾鲁普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你吗?”
此话一出,切比罗的脸sè立刻变得铁青,艾玛则嘲讽地一笑,继续说道:“切比罗先生,不要以为你和劳艾鲁普的关系是多牢固的秘密,更不要认为你那些不可告人的事情始终没人知道,我实在想奉劝你一句,力不从心的事最好少做。”
“你在说什么,我一点也听不明白,说真的,你实在很喜欢搬弄是非,这一点和你那个不成器的父亲如出一辙!”
“啧啧啧,你的胸襟真应该再宽阔一点,我实在搞不懂,如此胆小的你,在某些事情上倒是显得出人意料的胆大妄为,啊!还有一件事,我得替我父亲感谢你的那批弩炮,它们的质量实在不错,想不到这种格兰斯的军用货你都能搞到手。”
“你……”
“秘密地和自己的敌人作交易,如果这些事传到索尼埃的耳朵里,不知道他会不会大发雷霆呢?当然,以他的能耐,恐怕早就知道了,可是如果其他商会元老也知道了呢?我想这个商会主席你还没当够瘾吧!”
“你到底想怎么样?”切比罗的脸已经有些发紫,隐约可以看见脸上几条青筋在抖动,被一个小孩如此耍弄,想不动怒都难。
“唉!上了年纪的人可不能轻易动气啊,你看,我这次很有诚意不是吗?没得到你的同意,我是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
“唉……痛快点吧,说说你的条件,我想你不会因为换了一身装束就变得拐弯抹角了吧?”
“说实在的,我已经厌倦了夹在商会和父亲之间,别看我还这么年轻,可我真的觉得很累了,现在的我,很想尝试一下清幽的生活,这次我是想给你引荐两个人,他们现在很需要一个比较有势力的雇主,或者靠山。切比罗先生,不客气的说,你手下实在缺少像样的人才,已经担惊受怕了大半辈子的你,难道没想过不再依靠受索尼埃的摆布而过活吗?”
“是他们两个吗?”或许觉得妥协是最好的选择,切比罗稍稍缓和了一些语调,看了看身后的两个人,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位先生应该是大名鼎鼎的龙吟诗人吧?”
“没错。”艾玛说着走到麦西米伦身边拉住他的手。
“很高兴见到你。”说完这话,麦西米伦一阵恶心,当然,这反应是不会表现出来的。
“那这位美丽的小姐呢?”
“我叫伊莉安,是名炼金师,你当我是魔法师也可以。”
“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应该是莱布尼兹亲王的人吧?虽然福里德姆和格兰斯的关系不算好也不算坏,不过挖墙角这种事我还是兴趣不大的。”
“真遗憾,事实上,克里因殿下已经回归了女神的怀抱,而他起初应允给我的那笔报酬也随他一起烟消云散了。”麦西米伦故作失落道,那样子看起来不像是为亡者哀悼,反倒像是为了钱而难过。
“噢!这真是个不幸的消息。”切比罗信以为真,闭上眼睛,很悲伤地说,刚刚平复的手又开始颤抖,麦西米伦可以确定,如果这老头儿现在睁开眼,露出的一定是欣喜的神sè。
“还有些事可能你不知道,我是个没有国籍的吟游诗人,但其实上我还是一名风信子,一个武技不俗的风信子,而马莲,她原本是大魔导士修.马尔克的弟子,只可惜,从离开奥兰多的那天起,她就已经被逐出了师门。”找到了一点突破口,麦西米伦立刻开始推销起自己来。
“啊!虽然我是个不折不扣的jiān商,可我也不得不承认,你们勾起了我的怜悯之心。”切比罗连忙说道。
“他们需要一个容身之所,同时也需要生活来源,当初莱布尼兹亲王死在我的岛上,说真的,那时我看到亲王手下的那位大/法师愤怒地拒绝了他们那少得可怜的,仅仅是为了生存下去而提出的酬劳,我心中的怜悯比你更盛。”艾玛叹了口气说道,“而我的父亲,同样拒绝收留他们,怎么说呢?商会和海盗的事情,如果让外人插一脚,那就彻底变了味儿了。”
“看来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切比罗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说。
“啊,我现在想去看看索尼埃先生了,说实在的,好几年没见过他了,我真有点想念,回想想我这几年的漂泊,我真觉得自己有点得不偿失了。”
“嗯,说实话,你离开的这几年,他确实苍老了不少,让我这个老朋友都替他担心,现在好了,你这个唯一的继承人终于想通了。”
艾玛微笑着向切比罗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了,老jiān商看了会儿她的背影,转过身来说;“看起来你们很有诚意,或许你们应该跟我好好聊聊,比如你们在海盗岛上的所见所闻。”
“我就透露给您一个消息作为见面礼吧,切比罗先生,在海盗岛上,我们见到了格兰斯的太子,他如今病入膏肓,而那位海盗王对他关怀有佳,甚至超过了对自己的女儿,我想这也是艾玛小姐再次出走的原因之一吧。”麦西米伦感叹道。
“噢,这可是个重要的消息,不过这里不适合说太多,不如明天早上你们到我府上再谈这些事吧。”
……
二楼的一间书房里,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正在端详着一幅挂在墙上的肖像画,虽然对这幅画的作者恨之入骨,但对这幅画,他倒是喜爱备至,因为画中人正是她最最疼爱的女儿。
“外公。”
老人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循声望去,然后又不敢相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艾玛,是你吗?瞧我这眼睛已经不好使了,告诉我,我这不是在做梦,你真的回来了!”
“得了,收起您那一套吧,您知道这对我不管用。”很不文雅地坐在窗框上,艾玛若无其事地摆着腿,看着面前的老人说道,语气倒是很和善。
“我得说,虽然这是我习惯xìng的开场白,但我真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健康了。”索尼埃拉过身旁的椅子坐了下来,“不要坐在窗户上好吗?你会着凉的。”
“没关系,我强壮得很,比您相像的要好得多。”
“唉,这几年你的变化太大了。”
“这种变化我自己也不甚喜欢,其实我感到累了,很想好好休息一下,或许等您安详地离开以后继承一大笔遗产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虽然听起来有些刺耳,但这还是让我很开心,进来喝杯酒,我们好好谈谈,不过我实在不想听你这几年的经历。”
“我可以挑重点的讲……”
翌rì,当麦西米伦和伊莉安站在切比罗府邸的门前时,他们身边还多了一个人,那是个一袭墨绿长袍、把脸深藏在帽兜之中的矮个子,虽然麦西米伦和伊莉安已经胸有成竹,但他们并不想回答看门人的疑问,其实那是莱布尼兹亲王的仆臣,大魔法师凯文。
“对不起,麦西米伦先生,老爷吩咐过说只有两位客人,在没弄清这位先生的身份之前,我不能让你们进去。”
“这可是我们已经说好了的,你是否能确定切比罗先生突然改变了主意?”麦西米伦说。
“我不能,可是啊……”门卫的话被阻止了,因为他的下巴已经脱臼了。
“唉,我说过让我来做。”摘下帽兜,凯文很不满意地说。
“你还是省下些力气对付后面的人吧。”
“事实上,已经解决了。”凯文说着推开门不客气地走了进去,麦西米伦和伊莉安尾随其后。
一个大范围的麻痹术以及一个昏睡术,解决了一屋子的人,不论是暗藏的保镖打手,还是懦弱的仆人,这一招对于凯文来说屡试不爽。大摇大摆地朝着楼上走去,麦西米伦不时地扭着头,看看那些已经呼呼大睡或者站在原地动弹不得惊恐地盯着他们的人。
他们运气不错,在先后打开三扇房门后,便找到了切比罗,老人的jīng气神还算不错,昏睡术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影响,这使得让他恢复常态省了不少力气。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刚刚解了咒的商会主席立刻咆哮起来,看到面带微笑的凯文后,他接着说,“这是个陷阱,可恶,我当真没想到,格兰斯人会和我们一样狡猾。”
“这也是败您所赐,”麦西米伦说,“对付老狐狸,就得要找jīng明的猎手,恰好我不单会唱歌,戏也演得不错。”
“嗯,切比罗先生,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凯文.瑞格力特,格兰斯莱布尼兹亲王的属臣,也会使一点魔法,而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想和你作一笔交易。”
“离我远点,你们这些狡猾的、只会强取豪夺的暴徒!”切比罗愤怒地吼着。
“要说在这方面,阁下还要算是更技高一筹。”伊莉安掏着口袋说道。
“我们也不想做太粗鲁的事。”麦西米伦说着也掏出匕首。
“对于阁下这样的聪明人,那实在是多此一举。”凯文接口道。
“呼……好吧,先说说你们能开出的条件。”一番假意的愤怒之后妥协,似乎是这位商会主席管用的伎俩。
“这有点不合规矩,我们的习惯是先提出要求。”
“那么,说说看吧。”
“直截了当的说吧,如今商会和温德雷斯的关系已经不只只是暧mei了,所以你们打算做什么,我们也能大致猜个差不多。阁下也不必遮遮掩掩了,既然我们打算和你做个谈判,也就不会在意这些事。所以我想要求商会停止对温德雷斯的援助,并保证在我们与温德雷斯的战争结束之前不侵犯我国的领土。”
“你是打算让我们放弃就要到手的肥肉吗?那么可得开一个相当的价码才行啊。”
29.战术,战略。
“说就要到手可还早得很呢!如果商会答应我们的要求,我们可以作一项承诺,等到格兰斯战胜了温德雷斯之后,我们不会因为福里德姆曾一度趁火打劫、落井下石而报复。”
“哈哈哈,这真可笑,你们打算做无本生意吗?”
这时外面突然冲进来几个打手,不过几声叫喊之后,他们全被麦西米伦撂倒在门口。
“我在跟人谈事情,别来打扰!”切比罗对自己这些没用的手下厉声喝道。
“虽然我对阁下的眼光不怀疑,不过我还是希望阁下能认清现在的局势,除了在我们拱手相让的三个省郡打转外,温德雷斯军队无法前进分毫,而只身犯险的号角兵团必然会在沃塔华兹要塞门前全军覆灭,那些武夫许给你的报酬只不过是空头支票。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株连之祸,如果商会一意孤行的话,那么等待你们的,必定是格兰斯的铁骑。”凯文不慌不忙地说。
“你们只会在这里空谈,毫无诚意,至少也应该让太子殿下本人来和我说话,而你,一个家臣,恐怕没有什么决定权吧!”
“太子殿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不能前来。”
“那你们那个半死不活的亲王殿下呢?该不会把他抬到这里来是一件很难做到的事吧?”
凯文的脸sè变了变,说:“亲王殿下健康得很,只不过他也有很重要的事。”
“那么说请求我们的帮助是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喽!”
“在我看来,挽救一个将死之人确实不是什么太过重要的事。”
“你!……那好吧,既然如此也就没什么谈判的必要了,你们请回吧!”切比罗说完,两眼一闭,不出声了。
沉默了一会,凯文摇了摇头说:“唉,不管怎么说,福里德姆在血缘上与我们格兰斯人也不生远,福里德姆起了战火,遭殃的也是老百姓,如果商会能够明事,避免这无谓的战争,为了这些无辜的人们,我就勉为其难地,为你们的损失做出一些补偿,和贫穷的温德雷斯不一样,我们是不会说空话的。”
“哦?你有这个权利吗?虽然我们不会狮子大开口,不过我想你仍然没有决定的权利。”
“殿下已经把这件事全权委托给我了。”
“是吗?这么看来,我们还有谈一谈的余地了,那么,贵国打算割让多少土地给我们呢?”
“割地是不可能的事,况且我想,扩展领土对于福里德姆来说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吧?不客气地说,你们不懂得如何孕育沃土,不懂得如何管理人民,也不懂得如何促进文化,在我看来,摆弄金钱才更适合你们。”
“哼,那么你准备送点什么呢?”
“把商队的通关税降低百分之五。”
“对我们来说无利润可言,比起每年借贷给温德雷斯的金钱所得的利息,这点优惠实在微不足道。”
“百分之十五,这是我所能答应的底线了。”
“嗯……我已经看出了一些诚意,不过这与我想像的仍然相去甚远,如果能在其他方面再作出一些补偿,我倒是愿意再和你谈谈。”切比罗睁开一只眼睛说。
“那得看阁下能想到些什么,又恰巧与我不谋而合了。”
“哼,那恐怕得让你费些心思了,你想得到的,未必你的主子能想到。”
“我已经说过了,我全权负责这件事,切比罗先生,我们格兰斯人做什么事情都喜欢干脆利落,在讨价还价上也是一样。”
“噢,这我倒是没看出来,首先,我希望从贵国进口公粮的价格能下降三个百分点。”
“嗯……这倒是我没想到的,请容我考虑一下,”凯文思索片刻后说:“我想可以,不过只限于谷物和蔬菜。”
“加上牲畜类,你可以把降价减少到百分之二,我还可以让输出香料的关税维持原来的比率。”
“不能包括马匹。”
“可以,我们已经达成一定共识了,再说说别的吧。”切比罗睁开另一只眼睛,不动声sè地说。
“噢,切比罗先生,再这么谈下去,我可真要觉得头晕了,我应该从国内找一个农业大臣来跟你探讨这些琐碎的东西。”凯文这么说着,他明白这只不过是些蝇头小利。
“不要急躁,凯文先生,如果你真觉得烦乱的话,那我们就只谈大的方面吧。”
“请讲,啊,容我再提醒一下,最好不要提一些不切实际的要求。”
“当然,那同样不合我的脾气,嗯……通关条约上的货品清单,对,就是这个。”
“你想要改变一些货品的名字吗?”
“不,是增加,就增加十种吧。”
“这不可能!”
“你不会是想让这次谈判功亏一篑吧?”
“三种,不允许有军用物资和艺术品。”
“把我提出的数目减少三种还差不多。”
“四种,可以有工艺品,不可能再多了。”
“那么我就没有听下去的必要了。”
“把条约清单上货品的通关税改为贩卖税,如果阁下再提出别的要求,那么不久之后的战争就是不可避免的了。”
“请恕我愚昧,贩卖税是什么?”
“仅为卖出的货物缴税,至于没卖掉的,可以不必交纳税款,在一定范围内的低价倾销也可以免税。”
“这好像没什么区别,因为清单上的货物本来就不可能卖不光。”
“那就得看你们商会的聪明才智了,现在你有四个新的空栏可以选择。”
“嗯……好吧,看来我只能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切比罗先生,现在我也有了和你刚才一样的疑问,你能够作主吗?”
“这你不用cāo心,到时候会为难的也不是你,你们只要照着咱们刚刚讲好的办事就可以了,谈好的一切都会照办。”
“那么好吧,等签过一份文书之后,就算完事了,我猜你恨不得将我们马上轰出去,切比罗先生,我最后不得不发一句牢sāo,你们商会才真的是在做没本的生意呢,我对自己那空乏的头脑赶到郁愤。”
“呵呵,承蒙夸奖。”
“咦?艾玛,你昨天跑到哪里去了,怎么现在才出现!”刚刚走出切比罗的府邸,麦西米伦三人就看见早已经在那等候多时的女海盗。
“跟我外公在一起,克里因殿下已经到了我们昨天去的那家旅店,时间不多,你们应该尽快启程了。”
“我们?难道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麦西米伦很诧异地问。
“不,我恐怕得在弗雷塞特住上一段时rì了,我此刻站在这里,就是要和你们道别的。”
“可是……”
“只是暂时分开,等你忙完了克里因的事,就回来找我吧,我的家你也认识了。”
“可是……”
“大男人不要这么婆婆妈妈的好不好!”
“喂,他们俩这是怎么……哎干什么啊!”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凯文就被伊莉安拉走了。
“不要管他们了,我们先回去准备吧,你不是说还有个地方要先去一下吗?那我们更应该抓紧。”
“可是,斯维他怎么办?”
“放心吧,用不了多久他就回去了。”
目送伊莉安和凯文离开,麦西米伦转过脸看着艾玛。
“跟我们一起走吧,认识了这么久,你都还没听我唱过歌。”
“我现在不能离开这里,我父亲也一样,虽然帮了你们一些忙,不过格兰斯的事,我们不想过多插手。”
“可这不能成为你留在这里的理由啊!”
“别再说了,你赶快帮克里因殿下解决了他的事情,然后再回来找我吧,到那个时候,如果你愿意的话,就住在我家,唱歌给我听,我要你每天都给我唱不一样的歌,所以这段时间你要写足够的曲子。”
“唉!”
“你不是抱怨过自己穷吗?等你回来以后,我就可以让你过上富豪的生活。”
“这可不像是你说的话。”
艾玛娇笑一声,接着说:“还不是怕你到时候不想回来,才想办法把你套住。”
“有你在,富不富有又有什么关系!”
“呃~好恶心!”
“唱歌我会,可是让我说哄女孩子的话,我还真不太擅长……”
“行啦,快走吧,再不走我现在就把你甩了!”艾玛说着把麦西米伦的身子扳了一百八十度,然后在他屁股上猛拍了一下。
“喂!你可得快点回来啊,这里帅哥多的很,你要是晚回来一步,我可就被别人的甜言蜜语骗走了啊!”
麦西米伦三步一回首地和这个前后加起来认识了不到一星期的女子道别,直到彼此的身影消失在对方的视线中,他们仍在品味着这青涩的爱情。
切比罗府邸二楼的一扇窗户里,索尼埃面无表情地看着下面恋恋不舍的两个人,直到艾玛也消失在他的视野中,老人依然站在那里看着窗外的风景,一动不动。身后的门打开,有人走了进来,他仍然没有回过头。
“索尼埃,我的老朋友,我已经完完全全按照你说的演了一出戏,现在你该告诉我,为什么我们要这样做?跟商会里其他人,我们应该怎样解释?”切比罗走到索尼埃身后,很急促地问道。
“只是为了让我那个外孙女能够在我身边待上一段时间。”索尼埃转过头看了看对面老者的表情,说:“这个答案显然不能让你满意,我的老朋友。”
“确实是这样,起码你得告诉我,怎么跟那些同我们一样老jiān巨猾的家伙们解释?总不能让我重复你那个不能让人满意的答案吧!”
“在一起合作了这么多年,对于我的为人你还不了解吗?我看起来像是那么在乎亲情的人吗?”索尼埃说着走到书柜前,用手捏住一层书架,往上一抬,一个酒厨出现在他面前,回头看了看yù言又止的切比罗,他接着转过头在那些陈年美酒中jīng心地挑选起来。
把手放在一瓶德莱根阿维52年产的龙舌兰酒上,索尼埃又回头看了看切比罗的表情,微微一笑,把那瓶酒取了出来,倒了一杯,递给自己的好友,然后把酒瓶放回去,又拿起一瓶没有标签、只剩一半的红酒给自己倒了半杯,端着酒杯坐到沙发上。
“没什么可担心的,我完全可以说服他们,切比罗,我们原本就不打算再帮助温德雷斯不是吗?而那个子虚乌有的出兵计划,同样没有人把它当真,无论哪一方最后取胜,我们都会获得丰厚的利益,这种时候,格兰斯那些傻瓜自己手捧厚礼送上门来,我们岂有不收的道理?”
“左右逢迎,索尼埃,可要当心引火烧身。”切比罗的手抖得厉害,使他不得不放下酒杯,专心致志地揉/搓着自己的虎口。
索尼埃看着自己老朋友的这个动作笑了笑,虽然切比罗给自己找了神经xìng疾病这么个借口,不过他清楚得很,这是自己这位好友紧张和激动的表现。
“倘若温德雷斯胜了,我们就可以用原本就没打算收回来的欠款换来格兰斯的肥沃土地,倘若他们败了,我们不但能享受格兰斯提出的优惠政策,而且还可以名正言顺地向温德雷斯提出增高贷款利率的要求,这是多么显而易见的利益啊,你还怕那些小狐狸说三道四吗?”看切比罗不说话,索尼埃又道,“况且这并不是一锤定音的买卖,就算格兰斯打胜了,我们还可以酝酿下一次攻势,等到我们控制了奥兰多之后,那将会是一次势不可挡的进攻,切比罗,我们大家都看到了,老费姆已经不在了,那些食古不化的魔法师在政治这方面根本不是我们那些高徒的对手,议会中的南方人已经越来越多,而且今时不同往rì,生活在这个金钱至上的国家,我们的人民也渐渐腐朽,能够被我们收买、供我们所用的算术师也在一天天增加。”
“我可不像你这么高瞻远瞩,我所能做到的,只不过是靠我的胆小,时刻为你敲响jǐng钟。”切比罗有些气馁地说。
“我深知你的好意,老朋友,老搭档,不过你也看到了,机会不断地出现在我们眼前,利用格兰斯这次送给我们的这些优惠,我们终于可以撬开那扇因为雄厚实力而高傲的国家的大门,这是一个良好的契机,认为我们商人只对金钱感兴趣,这是他们最大的、最致命的失策!”
“或许你说得对,因为我实在找不出反驳你的理由,甚至这都让我有些怦然心动,老朋友,在你刚刚说出那些话之前,连我自己都认为福里德姆人只对摆弄金钱有兴趣,而你的想法,显然不属于我们这些商人。”切比罗的手不再颤抖,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索尼埃探出手,又为他斟满。
“因为我本来就不是个商人,在我的脑海中,仍然存在着那些我的历代先祖们和这里的商人们对抗的各种方法,它们没有任何一种与金钱沾得上边,切比罗,接触了权势这么久,为什么你的思维方式一点都没有改变呢?”索尼埃用很诚恳的语气说道。
“这或许可以解释为深埋在骨髓里的商人理念吧!索尼埃,你睿智无比,拥有远大的抱负,尽管我们已经老迈,但我仍认为在我有生之年能够看到辉煌,我想你一定有了一个周全的计划,告诉我,我的老朋友。”
“我们以前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你是否还记得我是怎么当上这个市长的?你又是否还记得,我们是怎么把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官员们cāo控于我们的手心之上?”
“用金钱来诱惑他们?”
“人们总说,商场如战场,政治同样如此,那么我也要说,反过来也一样,好好想想吧,我的老朋友!对于我们想要打垮的对手,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们拉到我们的战场上来。”
“起先要让他尝到一些甜头,令他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直到被我们剥得干干净净,就和赌博一样,一个由我们坐庄的赌局。”切比罗立刻说道,他的手又开始颤抖了。
“我们应该再多找一些人加入这个游戏,以保证这场赌局能够变成一张没人能够阻止得了的转盘。”举起一直没碰过的酒杯,索尼埃微笑着品了起来。
“对了,你应该趁你那个外孙女在你身边的这段时间好好管教一下她,别让她再找我们的麻烦。”得到了一次满意的谈话,切比罗改变了话题。
“我的老朋友,这似乎并非你所该关心的事情。”看着切比罗抖动的手,索尼埃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
“凯文,为什么我们要到这个地方来,说真的,现在我一看到森林就发怵。”走在最后的麦西米伦探着头向领路的大/法师牢sāo道。
“我们要去拜访一个人,而且非要我去不可,所以没办法,耽误一段时间就耽误一段时间吧,幸亏恩维皇兄已经前往兰斯但丁了,有温蒂妮他们跟着,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克里因耸了耸肩说道。
“是什么样的人?”麦西米伦好奇地问。
“这我也不清楚,好像是我父王曾经的部下。”克里因回答。
“科林斯.杰恩特。”凯文回头道。
“大陆第一占星师?”伊莉安突然叫起来。
“嗯?你认识他?”听到“第一”二字,麦西米伦立刻来了兴致。
“嗯!科林斯.杰恩特,大陆第一占星术士,算术师俱乐部的首席学士顾问,那可是位传奇人物啊,星之大陆的每一座图书馆里都会有一个专门的书架来陈放他的著作。”
“另外他还号称大陆第一军事家,他的军事著作是每一个军人必读之物,其著作涉及方方面面,从最基本的士兵手册参考、武器大全到高级的战术战略指南,混合兵种编成理论,战争工具介绍,甚至还有战场心理学,魔法、占星术在战争中的应用,另外他的研究还涉及到魔族和兽人族的战争方式、武器等等,近十年来,大陆上的战争形态已经完成了一次变革,现在格兰斯、温德雷斯以及奥兰多的战争思路都是以他的理论为基础的。而且他的全面假设xìng分析法几乎是所有指挥官在进行战略部署时所遵守的准则,听说在前年阿尔贝罗贝洛的发明祭结束,飞空艇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消遣话题之后,沉寂多年的他又编写了一本关于空战的小册子。”凯文眉飞sè舞地补充道。
“哇!这么厉害的人要是能帮助我们的话,那岂不是……”克里因两眼放光地开始幻想起来。
“这可难说了,听说科林斯这个人脾气怪得很,他能够把成百上千诚心求学的人拒之门外,却愿意教一个农夫观测星象以决定chūn天种什么农作物。”伊莉安摇了摇手说。
“我想他会愿意帮帮忙的,20多年前,科林斯曾经是多利安陛下的一位参谋,在对抗亡灵族的战争中为他出谋划策并赢得了多次胜利,林兹顿殿下也对他有救命之恩,如果克里因殿下礼贤下士的话,就算他不想出山,怎么也会给我们提供一些建议的。”
“那么我们就快马加鞭吧!”克里因兴奋得喊道,他身边的风骏也发出一声嘶鸣。
“我们差不多到了,他的家应该就在这附近。”凯文指了指不远处矗立于丛林之中一座涌着山泉的山丘说。
丛林深处,山丘脚下,山上的泉水沿着山脊那蜿蜒的身线缓缓流下,成为一条小溪,并在平地上汇集成一湾池水,在这水池岸边,座落着一所爬满青藤的小木屋。
“让我敲门吧!”克里因说着走上前。
“应该我来,亲王怎么也得有点架子才是。”可是凯文话没说完,克里因已经敲响了木门。
屋内传出一阵唏哩哗啦的金属碰撞声,接着门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满脸稚气的小男孩,看起来也就十岁出头,皮肤很白,小鼻子、小眼睛、小嘴巴,一头亚麻sè卷发,男孩穿了一件明显不属于自己的黑sè学者袍,长长的袍子拖在身后,袖子也多出来一大截,站在身材不高的凯文面前,这个小孩的头顶跟他的胸口齐平。
“请问,科林斯.杰恩特先生是住在这里吗?”年轻的大魔法师低下头问道。
“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吗?”
“嗯……这位是格兰斯的莱布尼兹亲王殿下,我是他的家臣,”凯文闪开身子微微躬着背说,“我们是想见见他,和他谈一些事情。”
“噢!家父现在在上面,”小男孩拉起袖子指了指山顶说,“他正在见一位客人,不过他交待过我,如果有自格兰斯来的客人找他,就让我把人领上去。”
“原来你就是他的独子!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凯文微笑着说。
“帕特金,帕特金.杰恩特,山不高,路不险,你们跟我来吧。”
“那就有劳你带路了。”
“嗯……得让我先换一件衣服,还有,虽然山路不太险,不过也不宽敞,你们这匹珍兽,最好让它留在这里。”
小山丘并不是光秃秃的,沿着盘旋而上的小径,每前行一段路程,就会看到一棵横生在山壁之上的杨柳,就好像是一座座标示着路程长度的标牌,在这艰险而恶劣的环境下,柳树的枝叶却异常的清脆茁壮,随风轻抚的柳枝像是在向下方的行人招手示意。
众人跟在帕特金身后,沿着唯一的一条山路盘旋而上,明媚的阳光洒在地面上,麦西米伦口中时不时响起的清唱伴随着大家的脚步,风骏悠闲地漫步在队尾,没人能够阻止它跟上来。
帕特金换上了一身猎装,言谈话语中充满了各种天真的想法,诸如五味具全的点心、jīng密得令人无法想像的玩具,大家估算他顶多不会超过十岁,可是当这孩子把幻想中那些点心和玩具的制作方法娓娓道来的时候,可就没人再觉得这是一个纯真孩童的异想天开了。
山丘顶上是一块平地,稀稀拉拉地生长了几株叫不出品种的白杨树,丘顶zhōng yāng矗立着一座与山脚相差无几的木屋,同样是攀满青藤、鲜花簇拥,唯一的差别就是这一所要大得多。算上阁楼的话,这所木屋有三层,虽然与符合大陆第一占星师之名的豪宅沾不上边,但也比普通的民宅显得阔绰的多。阁楼上的天窗大开着,一架巨大望远镜的镜筒架在窗框上,斜指向天空。
“进来吧,估计家父和客人还没有谈完,应该在第一书房里。”一边领着几个人走过一条长廊,帕特金一边说道。
这是一所怪异的房子,连接大门的竟然不是客厅,而是一条长长的笔直的走廊,一眼就可以望到房子的尽头,两侧各是排列整齐的一摸一样的门,门上都有一个数字,从16和15开始,往前走,门上的数字逐渐减少,帕特金带着四个人走到屋子的另一头,停在上面标有1的房门前,敲响了这扇门。
“父亲大人,您说的客人来了。”帕特金在应答的声音传出之前,就已经打开了房门,一片书籍的海洋映入了众人的眼帘。
四周的墙壁全都被书架遮挡得严严实实,露不出一丝一毫的空隙,就连房门这一面也不例外,除了门所在的这一点点空间之外,其他地方仍然是书架,四面高大的书架浑然一体,地上和房顶各有一条滑道,每一面书架都配有一副四角装有滑轮的梯子,供人取书之用。
房间zhōng yāng是一张普普通通的木桌,桌面上和地面上堆着不少书,两个人正坐在屋内唯一的两把椅子上,见到克里因他们,两人都站了起来。
前边的是一位身穿黑sè学者袍,面容有些苍老,头发和胡须都有些花白的中年人,他微笑着向门口走来,麦西米伦猜想这一定就是那位科林斯.杰恩特先生了,从帕特金的年龄,原本他估计大陆第一占星师也就三十多岁,不过看来他的猜测错了,这位老先生恐怕是在接近于不惑之年时才得到这个儿子。
“欢迎您,亲王殿下,从您的身上,我看到了英雄王当rì勃发的英姿。”科林斯说着就要下跪,不过被凯文快速伸过来的双手拦住了,克里因也紧跟着象征xìng地伸出手。
“您是我们的长辈,睿智而博学的科林斯先生,您是怎么知道我们会来拜访您的?”凯文压抑着内心的兴奋说。
“一些推测,平淡无奇的小花招而已,虽然居住在山林之中,可我的双耳并不闭塞。”科林斯笑道:“前一段时间我听说大名鼎鼎的龙吟诗人出现在弗雷塞特,再结合一些过往的所闻,我便猜测亲王殿下可能也来到了福里德姆,格兰斯现在的情况令人担忧,我便自信地认为各位会来我这里听取一些建议,这些天我一直恭候着你们的到来。”
“您已经知道我们的来意了,如您所说,我们正是来找您寻求帮助的。”克里因说道。
“我们到楼上去谈吧,这里太狭小了。”科林斯说着就要带众人出去,好像想起了什么,他连忙指向那个一直站在桌子前的人说,“啊,忘了介绍了,这位是赫迪克先生,他也是一位博学之士,我难得能遇到一位能够谈得投机的先生,所以就忘了去迎接各位。”
众人立刻注意起这个叫赫迪克的人,他相貌清秀,一头银发,黑眸红唇,身着白sè长袍,散发着儒雅之气,令人看不出他的实际年龄,不过没人注意到,自从克里因他们进来的那刻起,他的目光就始终停留在麦西米伦身上,对其他人视而不见,即使此刻大家将视线投向他,也没有令他的目光移动分毫。
“你们好,”赫迪克微笑着浅鞠了一躬,便径直走到麦西米伦的面前,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阁下就是那位万年的歌者吧!”
“万年的歌者?”
“没错,唱出那万年之前无人知晓的神话传说的歌者。”
“你是指《龙神恋曲》吗?那确实是我创作的,不过素材则来自我的养父,他同样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吟游诗人。”麦西米伦回答。
赫迪克轻轻摇了摇头,却没有出声反驳,再度端详了龙吟诗人片刻,他开口道:“能把你的琴借给我看看吗?”
“哦,当然,”麦西米伦说着举起自己的竖琴。
“不是这个,是你背后那把大的。”
接过那把闪耀着黑sè光泽的鲁特琴,赫迪克抚mo着流淌着七彩光芒的琴弦,他那表情和动作,与往rì的麦西米伦意外的相像,这让众人颇为惊讶,有人讶于那表qing动作,也有人讶于那美丽的乐器。
全然不顾他人的表情,赫迪克沉吟道:“多么耀眼的光芒总有黯淡的一刻,记忆的歌声总是令人陶醉忘我,身躯腐朽灰飞烟灭,灵魂亘古长存,所遗忘的只是自身那微不足道的存在,万年之后王者再临,追随的脚步却已荡然无存,忘却昔rì伟岸的英姿,忘却曾经是爱情的奴隶,唉!锁住灵魂的枷锁,如此地难以挣脱吗?”
“请问……”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赫迪克打断麦西米伦的问话,依旧抚mo着琴弦道,“这是龙髯。”
“龙须?”
“龙髯做成琴弦,那是多么完美的乐器啊!可是你用它所奏出的,并非仅仅是乐曲……”
二楼的客厅中,五个人围坐在一张圆桌前,除了在另一间房里摆弄玩具的帕特金,每个人都是一脸的疑惑不解。刚刚科林斯再三请求赫迪克在这里多住一些时rì,可是这位高深莫测的儒士在婉言谢绝之后便匆匆离去,只留给众人一大堆疑问,百思不得其解,大家也就不再把心思放在这上边,开始讨论起格兰斯的时局。
“虽然目前格兰斯的情势看起来很危急,不过依我看,情况实际并不太糟,莱布尼兹的军队足以挡住温德雷斯军前进的步伐,北方军同样可以把守住朗姆河的北岸。卡艾罗是四将军中最无能的一个,谨慎到懦弱的程度,只想以计取胜,不战而屈人之兵,是这位jiān将最大的弱点,当顺着朗姆河到达进军的终点站时,从未进入过格兰斯内地的他一定会被宏伟的沃塔华兹要塞吓倒。你们很清楚,沃塔华兹的防御力堪比福斯特要塞,只能在船上展开攻城,区区五万军队是远远不够的。现在格兰斯面临的问题是没有可以灵活运动的军队,这就意味着只能依靠莱布尼兹的军队在正面战场上迎击温德雷斯的主力,数量上的劣势和在武德——也就是军队综合素质上的巨大差距,实在令人担忧。倘若格兰斯军一战不胜,那么随后而来的将是一场极为猛烈的暴风雨。而在这一点上,温德雷斯人则zhan有很大的优势,与魔族间的战争令他们的军队坚忍不拔,而且作战经验丰富。此外,温德雷斯在福斯特的驻军数量还在增加,如果他们分兵进军的话,是很难阻止的,狭长的金州郡是他们最好的跳板,再有就是兰斯但丁的情况,敌国入侵,王都竟然没有颁布动员令,这只能说明宫廷中同样也爆发了一场风暴,一个没有了主心骨的国家,靠什么来抗击一支蓄谋已久、训练有素的军队呢?”
“太子殿下已经赶赴兰斯但丁,我们也打算尽快返回王都,权臣中有人被收买为敌国卖命,这已经是确定的了,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在等待着我们,不过我们格兰斯人的一腔热血绝不会被少数几个人的声音压倒的。身处莱布尼兹的费尔特利大公和自发集结的北方军就是最好的证明。”听过科林斯一番议论,凯文毅然答道。
“你们首要的任务就是尽快返回王都,控制那里的局势,而莱布尼兹军就是尽量提高军队的战争素养,费尔特利大公现在正在做着这项工作,近些rì子福斯特与莱布尼兹边境出小规模的交锋不断,而北方军,他们则应该分出一部分兵力留守河岸,然后在温德雷斯的后续部队到来之前强行渡河,攻占金州郡,从而威胁狮鹫军团阵地的侧翼,与莱布尼兹军形成夹攻之势,可惜的是,虽然不知道指挥北方军的将领是谁,不过他显然没有想到这一点,而只是选择全力防守。”
“科林斯先生,依您之见,我们在未来的战争中应该怎样部署呢?”凯文立刻问道。
“嗯……方法有三。”科林斯思考了一阵,说道:“第一种是积极进攻,外攻内守,用沃塔华兹要塞拖住号角军团,按照目前的情况推测,狮鹫军团应该集中在福斯特的边境,南部的菲格恩郡是它的弱点,北方军团如果南下,从侧面压制住狮鹫军团,并由莱布尼兹分出一定的兵力进攻菲格恩,再迂回夺取福斯特的要塞群落,成功的话就可以转为外守内攻,首先歼灭狮鹫军团,被完全孤立的号角军团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有些激进的战略啊……”凯文一边思索一边说。
“是有危险的,关键在于时间的掌握和如何迫使温德雷斯的两大军团原地不动,北方军要在号角军团到达沃塔华兹之后才能采取行动,一部分兵力截断其退路,剩下的兵力渡河并且迅速拿下金州,莱布尼兹分出的兵力要提早动身,在北方军进攻到狮鹫军团侧翼的同时对要塞群落发起攻势,匆忙成军的格兰斯恐怕很难做到这一点。”
屋里一阵沉默,凯文摇了摇头,科林斯接着说道:“第二种方法就更冒险一点,那就是来一次会战。”
“会战?”众人异口同声。
“对,会战,让莱布尼兹军团和狮鹫军团来一次正面交锋,成功的话,就可以逼迫温德雷斯军后撤,从而消除了他们从金州渗透入格兰斯的可能,同时也可以让号角军团陷入死地,就算失去补给的卡艾罗拼死挣扎,面对合流的南北军团,其结果也是可想而知的,只不过在此之后,格兰斯所要面对的是自己那座固若金汤的福斯特要塞,以及从温德雷斯调来的更庞大的军队。”
“那样的话,双方就重新回到起点上了,只不过我们失去了福斯特的要塞群落,进攻上处于劣势。”凯文又道,“那么第三种方法,应该就是采取完全的守势,并且逐步退缩到腹地,以集中兵力了。温德雷斯发动战争的目的是占领我们的国土,然后提出一次和谈并签订条约,他们会在进攻的过程中分散兵力攻取尽可能多的省郡,这个过程必然会消耗他们大量的兵力,而我们失去的,是增加现有兵力的机会,换来的则是范围广阔的地方xìng抵抗,如果在撤退的过程中留下一些dú lì的小部队指导地方上的作战,效果显然会更好一些,而最后的结果,便是在撤退的终点来一次实力相当的会战,继而转守为攻。”
“看来你早就对采用这个方法有所决定了,不错,依靠格兰斯巨大的潜力和民族底蕴,这确实是一个稳妥的方法,只不过在我看来,格兰斯的力量并非处于劣势,通常采用这种方法都是在首次会战失利之后。”
“可是温德雷斯的兵力太过庞大,如果我们先来一次会战的话,恐怕以剩余的兵力很难保证最后决战的胜利。”凯文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