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流逝的
“全体注意!前方三百步!”少年嘹亮的声音回荡在所有骑兵的耳边:“对空散shè!”
“嘣……嘣嘣嘣……!”,一连串的弓弦声响起,一千五百枝白翎羽箭破空而起,划出优美的弧线掠过天际,而后伴随着刺耳的呼啸降临在正乱做一团的虎骑兵们头上!
松蓝特制的掺有细金属丝的复合弓力道强劲,在三百步左右的距离内正是最佳的杀伤距离,再加上抛shè而出的箭矢本身的重量与加速度,力道足可以洞穿数寸厚的木板!虎骑兵们身上那简陋的皮甲怎么挡住这样的强弓劲矢?惨嚎声登时连成一片,无数被箭矢shè穿的人体从坐骑身上滚了下去,紧跟着周围猛兽的大脚掌便胡乱的践踏了上去……
“全体注意!前方两百步!”扑面而来的猛烈风压让少年微微地眯起了眼睛,但从压抑的喉咙里喊出的声音却依然无比清晰:“……对空散shè!”
……目睹着又一批羽箭呼啸着落入人群,那箭头刺破皮肉时的闷闷声响,四处飞溅的鲜血,生命消失前人的那恐怖的表情和呼声……少年忽然发觉不知从何时开始,自己已经习惯与这种掠夺他人生命的感觉了。完全没有恐惧或是不适,相反,当看到别人的鲜血在空中迸shè的时候,当看到人的眼睛由恐惧慢慢变成空洞的时候,自己竟会感觉到一丝淡淡的兴奋……不应该是这样子的啊,难道这就是主人不希望自己变成和他一样的人的理由吗?
……这太荒谬了!我、我怎会变成这样的!
然而还没有等少年理出一个头绪来,他便听到自己发出依旧冷漠的声音:
“全体注意!前方一百五十步!平shè!”
“全体注意!收弓!抽刀!”伴随着少年的口令,长弓被骑兵们挎刀了背上,一千五百把jīng工淬炼钢口极好的马刀被骑兵们举过了头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还是等完事之后去问问主人吧,主人一定知道……”当手中的弯刀轻松的划开第一个虎骑兵的咽喉时,少年心不在焉的这样安慰自己。
小小的一千五百名骑兵队并没有按照松蓝骑兵一贯的战法那样径直冲入敌群,原本还是保持着散兵队列的松蓝士兵们表现出了极高的骑术素养。他们在短短的不过十数息的时间内将队列变成了一路纵队,斜刺里划了道弧线,紧紧贴着虎骑大队的边缘冲杀了过去。
血光冲天而起,高速冲击下的骑兵们几乎不必用力挥刀,一个个视力还未恢复的虎骑兵们便被砍下马来,他们的坐骑魔虎失去主人控制登时乱撞乱咬起来,本就不堪的队伍更加散乱起来。但虎骑兵到底不负嗜血凶悍之名,一些垂死的家伙怒吼一声将手中那巨大的战斧直甩出去,虽然目不能视物,仍有十余个躲闪不及的松蓝骑兵被飞斧劈下马来!
少年率领的骑兵队一击得手,毫不停留的笔直向前继续狂奔。就在仙度亚人松了口气,准备重新列队的时候,他们惊恐的发现在他们的左翼同样也有一支千人左右的骑兵队,正一声不响的快速冲锋而来!
骑兵队的领头是个苍髯老者,手中握着柄样式奇特的弯刀。同少年率领的那支骑兵队一样,也是远远的一阵箭雨覆盖过去。唯一的差异是,这支骑兵队中夹杂着很多没有身着骑兵制服的人,而在他们身后都带着身穿长袍手拿法杖的魔法师,当冲近两百布左右的距离时,法师们一声呼叱,各式各样的瞬发类魔法铺天盖地的向仙度亚人头顶直轰过去!
这些法师都是松蓝随军的法师团队成员,和一般的魔法师不同,经过专门训练的他们知道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使用那种吟唱较慢的大威力魔法显然很不现实,因此他们都选择了无需吟唱,可以连发的低阶魔法,如火球术、风刃等。加上前方驭术优良的骑士掩护,法师们近乎疯狂的释放着魔法,仙度亚人群中惨呼迭起,被魔法和羽箭击中的骑兵如割麦子似的一茬茬的倒下去……
“不要乱!整队!快点整队!准备迎敌!”列布吉尔塔现在后悔得几乎想要自杀,五万大军啊!竟然在自己的一个错误决定下一下子送掉了一多半!剩下的这两万余人现在又乱成一团,竟然被不到两千人的小部队追着屁股打,急怒交加之下这口气怎能咽得下?
尽管他拼命的扯起嗓子吼叫,可在乱军之中一个人的声音又能传出多远?本已渐渐聚成的阵形很快又被冲了个稀里哗啦。那两支可恨的轻骑兵部队根本就不给他们结成方阵的机会,这些人往来反复冲杀,远距离上当头羽箭乱shè,靠近了便是一阵马刀乱砍,偏偏他们还非常有自知之明的总是沿斜线冲锋,一沾即走绝不纠缠,让列布吉尔塔想调集人手打个反包围的意图都无法实现。
现在的情况是走动不及的仙度亚大队就像一团烂在当地的死肉,而松蓝的两支骑兵部队就像两把锋利坚硬的小刀子,飞快的不断在死肉的边缘上狠狠切割着。眼见着两万人的庞大队列流水价的被一层层剥下去,草原上杀声震天,哀嚎连连,每时每刻都有不计其数的兵士和他们的坐骑倒下,鲜血染红了草原,颜sè间杂的大地活像一个恶魔肆虐的修罗场……
…………………………
眼见乱纷纷的仙度亚大队颓势已成,早就换过了战马的小夏大人腾地一下从马鞍桥上直起身来。眼见他那不慌不忙的样子,皇子虽然心焦不已,倒也暗自佩服他镇定自若的气质。
本来松蓝的一众军官们对他所提出的这个疯狂的埋伏计划是抱有很大的质疑的,但作战的一步步顺利进行,众人的信心也越来越足,对他也信任起来。
“……可以了,殿下,您和将军带队上去吧!”小夏轻松的将几天没修理又披肩的长发挽了个马尾,自顾自的打马走开了。
皇子望着他施施然走远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
正在辛苦搏杀且战且退的仙度亚士兵们忽然听到他们的身后传来一阵凄厉的号角声:“呜……呜呜呜……”,愕然望去,那里竟出现了一道黑sè的巨大城墙,正迅速而稳重地进逼上来!
那“城墙”转眼间便已冲近了,几个眼尖的仙度亚士兵猛然恐惧的尖叫起来!那哪里是什么城墙?分明是十匹一队的松蓝重甲骑士!他们都是身着厚厚的jīng甲重铠,手持巨大的刺龙枪,沉重的头盔上还带有金属假面,直露出两只眼睛在外面,实可说是武装到了牙齿!不仅如此,就连他们的战马也都覆盖了马甲,护住了马身和大半个脸面,只留出易于活动的四蹄在外面,看上去就如同远古时期的怪兽一般令人震撼!整个人与马的结合看上去就像一堵高大而肃杀的铜墙铁壁,挟着不可抵御的威势向前横冲直撞而来!
“隆隆隆……”铁甲连环马的奔腾而来的声势是如此的惊人,大地剧烈的颤抖着,仿佛地裂山崩一般,尤其是那一片漆黑的身影给人的恐怖与绝望感觉更是毁灭xìng的!
“轰——!”虎骑兵们还惊骇之下还来不及调转坐骑便与连环马阵撞在了一处,巨大的冲击队列中立时形成了一道狂暴凶猛的冲击波,无数的虎骑战士被巨大的刺龙枪硬生生挑飞起来!
原本来回绞杀的轻骑兵一见连环马出动,立时开始将自己的攻击重点转向两翼,为连环马队的冲锋让开了道路。同时弓箭手和魔法师们也继续着他们的攻击,有效的屠杀着仙度亚的有生力量……
仙度亚的虎骑兵的确曾是大陆上最凶悍的骑兵之一。但是今天,这个公认的观念被松蓝人无情的打破了。
不足三千的连环马军就像一把硕大无比的钢铁犁耙,硬生生地在两万虎骑兵中趟开了一道血肉模糊的通道,龙枪到处几无一合之将!虽然仙度亚人中不乏悍不畏死的勇士,但单人独骑的冲上来谁又能挡住十数把龙枪的攒刺?那铁甲马军卷地而过,整个仙度亚军队登时被居中撕成了两截!
所有松蓝所属士兵眼见自家军队大显神威都亢奋的狂呼起来,更加凶狠的斩杀着敌人。反观仙度亚军团则彻底的被打昏了头,军官找不到士兵,士兵找不到长官,整个部队的指挥系统已基本上陷于瘫痪。
没有人注意到呼啸而过的铁甲马队后面跟着的那匹落单的战马,以及马背上的那个孤单的松蓝骑兵。他就那样慢吞吞地贴着马队的尾巴一路小跑着,偶尔有想冲上来拣便宜的仙度亚骑兵他也不去抵抗,而是狠抽坐骑几鞭狼狈的逃开了。
都安大祭祀现在非常的恼火,几万大军竟然就因为那个白痴的列布吉尔塔一句话便落到了这步田地!这、这要如何向王交待呢?想到这儿都安不由得脑中一阵晕眩,唉,自己真的是老了……
沉湎于个人思绪中的他犹自出神,因此也就没有注意到那个昏头昏脑撞到跟前来的松蓝骑兵,直到几个护卫祭祀大喝着迎上去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可就在那一瞬间,一道湛蓝的水波陡然乍现!那几个迎上前去的侍卫竟通通被那个毫不起眼的骑兵一刀两断了!
都安人老成jīng,他立刻反应过来这是松蓝早就安排好的刺杀!但这个时候他已没有没有时间去出声示jǐng,那个小个子骑兵已从马背上凌空扑击而起,一道巨大的半月刀光朝他呼啸当头斩下!
萨满祭祀与法师不同,比起杀伤力来说,他们更适于施展一些大规模的辅助xìng魔法。但都安大祭司是仙度亚王国四大首席祭祀之一,实力自然不能等闲视之,骨杖一挥,一个中阶的“风刃斩”便瞬发出去!
果然如经验极其丰富的他所料,风刃斩成功的抵消了那道刀气,而魔法对击产生的巨大反作用力更是把那个小个子震得直飞起来,他头上的军帽被震飞开去,露出那一头耀眼的银发……
“天!竟然是这个家伙!”一眼见到那头银发,都安下意识的挥动魔杖给自己撑起了一扇魔法护盾,对付这个恐怖的人还是要小心为上啊!不必和他拼命,只要坚持上数息的时间,赶过来的卫兵就可以围杀他了……就在这个念头刚刚转过脑海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一声极其轻微的机簧声,紧接着便感觉自己胸口一疼……
“……破魔箭!”当他吃力的低下头看到胸口的那支颤巍巍的银亮箭尾时,脑袋里只剩下了这一个念头,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箭是从哪儿shè出的时候,绚烂的水蓝sè刀光如雷霆般从天而降,将他连那头怪异的坐骑从头到脚一刀劈成两半!
空中的小夏还未落地,便一振手腕挥出两道刀气将都安祭祀那已分做两半的身体绞得粉碎!这倒不是小夏残忍,战前关于仙度亚萨满祭祀们的种种邪门魔法他也听了不少,在这种时候当然不能出什么纰漏,所以他才会出手不留余地。实际上都安在他那第一刀下便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第二下补刀倒有些多余了。
一击得手,小夏头也不回的吼了声快走便径直冲向在大批亲卫环簇下正不断后撤中的列布吉尔塔。作战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就是必须要将这个仙度亚军队的最高主官斩杀当场,只不过小夏认为都安祭祀更难对付才首先对付他的。
从马腹下翻身而上的苏菲儿本想喊上一句小心,但小夏冲刺的速度极快,转眼间便已没入仙度亚人群当中,消失不见了。她只得咬咬牙,打马斜刺身跑开。
“拦、拦住他!你们快给我上!杀了他!杀了他!”眼见那个一击便杀掉了都安大祭司的可怕刺客正朝自己冲来,列布吉尔塔疯狂的吼叫起来。他虽然也有武技傍身,但可是远远没有达到一流武者的程度,况且凭借自己的地位,何必要练这些呢?但如今面对这个在数百骑兵包围下如入无人之境的刺客,他可是认真的感觉到了自己的生命正在遭受威胁……
卫兵们虽然不要命般的向前扑,无奈身躯粗笨的他们实在无法阻拦小夏的速度,每每都是只见人影一闪,那人便从他们间的缝隙中直窜过去,转眼间便已冲到距列布吉尔塔只有几十步远的地方了!
瞬间目测了一下自己与目标之间的距离和角度,高速移动中的小夏想也不想的便抬手挥刀。从这个位置以自己刀气的威力来看,足可以将四五十步内的一切拦阻物一刀两断,那个仙度亚的大块头指挥官也真是愚蠢,难道以为只用单单的人墙便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吗?真是太天真了……
就在手中的长刀刚刚挥出一半的那一瞬间,小夏忽然没来由的感觉到一股突然其来的冰冷寒意,那感觉就像是身体的某处忽然被洒上几点冷水,猛打冷战一般。这感觉对旁人来说或许是毫不留心的忽略过去了,因为那只是一种纯jīng神层面上的微妙感觉,根本说明不了什么。但对于无数次行走于生死边缘的他来说,那简直就像是一柄锋利无比的小刀在割肉一样,他想也不想的猛然扭身而起!几乎同一时间,两道乌光紧贴着他的身子一闪而过,无声无息的没入了长草之间……
“……咦?”突然在列布吉尔塔左右现身出来的两位闇jīng灵对视一眼,都忍不住惊咿出口。要知道闇jīng灵的shè术虽然不及森林jīng灵那样恐怖,但在六百步的距离内还是百发百中的,但现在,五十步内偷袭下的突施冷箭竟还没能shè中敌人!这……这不能不让两位闇jīng灵从心底生出一丝惊惧,那个小个子人类竟在他们刚刚shè出箭矢的瞬间便弓身避开了!这……难道他早已发现了我们,或是说他有着未卜先知的本领么?
闇jīng灵们并不知道,那个避开暗箭的人现在也是心中打鼓,虽说生平无数次的接近死亡,但像这样贴身而过的场面却也不多。当时虽不觉得怎样,但之后回过神时却感觉心脏在剧烈的跳动,周围震耳yù聋的喊杀声似乎变得非常遥远,只听到泵出的动脉血撞击耳膜时的咚咚声……
小夏微一凝神,错步闪过身后劈下的两柄战斧,接着猛然一个大旋身斜飞而起,伴随着身体在空中的高速旋转,间不容隙的从几把呼啸飞至的飞斧中平着窜了出去!与此同时他掌中的长刀如同迎风的扇叶一样飞快旋转着,众人的眼前陡然怒发了一朵绚烂无比的森寒花朵,无数水蓝sè的半月刀气发出刺耳的呼啸向着四面八方散shè而出!一阵惨嗥过后,列布吉尔塔的卫队竟被这华丽而又恐怖的一击瞬间放倒了一少半人!护卫队形瞬间被撕开了一个很大的口子!
两个闇jīng灵联手撑起一道魔法盾抵消了shè向列布吉尔塔的几道刀气,他们刚刚并不是没有想过暗放冷箭,但那个人类在躲避和攻击的过程中,眼睛却始终死死的盯在他们两人的身上,毫不隐藏的冰冷杀意竟让虐杀为乐的闇jīng灵也为之所夺,战战兢兢的没敢出手。
“妈的,这两个黑家伙的箭比大姐的手弩还狠!简直和子弹差不多……不,应该是比子弹还要让人头疼,至少后者不会无声无息吧?”狠狠的在心里诅咒着,他下意识的又将强化作战系统提升了5%,整个人闪出一排残像,人刀合一向着两个闇jīng灵蛮横的直撞过去!消极的逃避向来不是小夏大人的作战方式,近身相拼以命搏命才是他的风格!简单的一句话,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不要以为他是只懂拼命的莽夫,这看似毫无头脑的行动实际上是小夏深思熟虑后得出的结论。从那个投靠了自己的柯洛珐尔嘴里得知,闇jīng灵都是极其凶狠而又超级自私的角sè,在现今的情形下,这两个闇jīng灵是绝不可能为了那脑子里缺根弦的大块头拼命。所以,他赌的就是这两个家伙不敢和自己拼命,只要他们犹豫,那自己就赢定了!
果然如他所料,两个闇jīng灵见到一副不要命的样子冲过来的他,立时想也不想的朝两面跳开去,他们果然没有死拼到底的觉悟。但闇jīng灵也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sè,身形闪动之间两支暗黑的羽箭诡秘的电shè而出,一支径奔咽喉,另一支则很yīn险的斜shè向小夏的小腹部!
闇jīng灵shè手在那一瞬间做出的判断是极其正确的,按正常人的运动幅度来说,即使避开shè向咽喉的那支箭,那么斜shè向小腹的那支箭也绝对是躲不开的!按照小夏的行动路线,根本就是等于自己冲上去迎向那支利箭!
但闇jīng灵遗憾的发现他们失算了,这个人类竟做出了一个完全不像是人类的诡异动作!他先是微一侧身,跟着整个人像是从腰那里一下子折断了似的猛然向后弓了下去!整个人在短短的瞬间弯出了一个近乎恐怖的倒“u”字形!闇jīng灵还来不及对他身体那惊人的柔韧xìng发出感叹,散shè着淡蓝sè光华的刀锋已从下至上闪电般的斜撩上来!正对着刀锋的家伙大惊失sè的向旁边急闪却仍是慢了一步,雪亮的长刀在他的手臂一闪而过,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该死的!”负伤的闇jīng灵狂叫一声朝后缩去,一刀得手的年轻人则再次展现出惊人的爆发力,身体猛然向前弹起,长刀带起一阵光幕朝另个吓呆了的闇jīng灵猛扑上去!那个受伤的闇jīng灵小夏根本懒得理会他了,伤了胳膊不能shè箭的闇jīng灵和还不如没了爪牙的老虎,有什么可怕的?
闇jīng灵彻底被这个疯狂的人类刺客给打怕了,他们本来就不是什么会信守承诺的君子,立刻尖叫一声向旁边逃去,彻底的将他要保护的雇主露了出来!
“……该死的!你们这些没有信义的懦夫!我们之间是有协议的!卑鄙的闇jīng灵!”列布吉尔塔缩在卫士身后愤怒的咆哮着,但是他的愤怒很快就变成了惊恐的哀鸣:“天哪!你们、你们这些个白痴!快……快给我拦住他!杀了他!杀了他!”
没有了闇jīng灵的庇护,普通的卫队士兵对小夏来说简直就是个笑话,一个矮身加速便闪入人群当中,那个逃开的闇jīng灵shè出的三支羽箭不但没有碰到他一根汗毛,反而还很不幸的shè倒了两个倒霉的卫兵。
“啊啊啊啊啊……!”已完全被恐怖击垮了jīng神的列布吉尔塔狂乱的吼叫着,举起手中那把装饰大于实用的阔剑胡乱的挥舞,试图阻挡那个可怕的刺客接近自己。无奈这个距离已经实在太过接近,怕是真神降临也无法挽救他的生命了……
根本无视于迎面劈来的阔剑,小夏冷静的侧身,加速,挥刀,一连串的动作jīng准的就像校正过无数次的机器……水蓝sè的光华温柔地闪过,一蓬血雨冲天而起,列布吉尔塔那硕大的人头带着一脸的恐怖惊惧和慌乱飞到了空中!
小夏可没有胜利之后摆pose的习惯,一刀得手立刻毫不停顿地向另个方向蹿去,他知道如不借着这个士兵们短暂失神的机会逃走,那么下一刻他肯定会被无数红眼的虎骑踩个稀烂!向这里的神起誓,他可没打算把自己的小命交待在这里!
但他的好运显然已经到头了,刚刚跑出数步的他便被一道电shè而至的乌光逼了回来,还来不及转向,那个漏掉的闇jīng灵已当头一阵疾风暴雨般的连珠快箭,弄得小夏大骂着又被逼回到包围圈里,他不禁后悔刚才为什么不先干掉这个讨厌的闇jīng灵,报应来得也太快了吧?
闇jīng灵的卑鄙yīn险显然超出了小夏的预料,眼见对手被逼退了回来,那闇jīng灵忽地扯起嗓子尖叫起来,凄厉的声音引得无数的仙度亚士兵登时发狂:
“天哪!统领和大祭司都死了!兄弟们!杀了那个刺客!为大人报仇啊!杀啊!”
吼完这些,闇jīng灵架起自己受伤的同伴一声不响的转身就溜。开玩笑,金主都已经挂了,仙度亚这场仗大概也是输多赢少,难道还要留在这里?当然是立刻跑路才是正道!干掉那小子嘛,我们可没这么傻,反正这里有这么多白痴,一起上的话就是踩也踩死那小子了!你说面子?开玩笑,不知道闇jīng灵向来是出了名的无耻和不择手段么?
主将阵亡的消息的确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仙度亚人的军心,但也愈发的激起了他们的凶xìng,无数的虎骑兵汹涌地朝这个小小的包围圈冲击着,在他们的脑中将那个卑劣的刺客剁成肉泥已经成了唯一的念头!
外围的艾米尔、哈里德大叔以及皇子等人都拼命的策动队伍向里面冲击,试图去解救身陷重围中的那个人。但尽管每个人都杀红了眼,兵力上的差异仍然很大,连续数次的冲击都被挡了回来,所有的人都是心急如焚,眼见几乎是战马一个冲刺便可以到达的距离却无法逾越,实在是让他们郁闷得几乎吐血……
松蓝法师们已经耗尽了最后一点魔力,只能在骑兵们的掩护下陆续退出了战场。连环马军已经掉头再次在仙度亚大队中犁出了一道“胡同”,但自身也受损颇多,无力再发动第三次冲击了。毕竟他们只是临时征集起来,无论从数量和装备训练上来说都非常不足。
忽然间,仙度亚军西方响起一声雄浑的怒吼!一个挥动着一人高巨大战斧的庞然身影,卷起死亡的旋风撞入敌丛中!瞬息间,斧影如山血肉横飞,所到之处竟是威势惊人,无人可挡!
“……哎?费戈?他没被火烧死吗?”苏菲儿等人第一时间便看到了他,无奈这个时候四面八方都是敌人,纵然意外惊喜,却也实在没法在乱军中理会他了。
此时的小夏已经连骂都骂不出声来,无数的飞斧雨点般没头没脸的朝他砸来,四下都是红着眼睛的虎骑兵猛/撞而至,堵得是密不透风,连一丝缝隙也没有留下。满耳充斥着的都是虎骑们的咆哮和金刃破风之声,逼得他只能狼狈不堪的蹿来滚去,无数只猛兽的巨大脚掌追逐着他猛踏而下,若不是他再次提升强化作战系统的功率,怕是已被活活踩死在地上了!
小夏只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浑身的肌肉骨骼已开始剧烈的抽搐了,他很清楚这是过度强化的后遗症再次开始发作了。死,他并不害怕,只是像蟑螂一样被人踩成烂泥他却是不愿意的。因此尽管动作越来越慢,他仍是咬牙死命坚持,只不过心里清楚这不过是苟延残喘,就连四周的喊杀之声也变得愈来越远,渐渐的听不到了……
……………………………………
大陆极北处的一间城堡的地下密室内,置放于zhōng yāng的黑sè巨棺在墙壁上绿莹莹的的火光映照下,显得份外诡异。庞大而繁复的魔法阵覆盖了室内地板的所有角落,那些玄奥的魔法符号忽明忽暗的闪动着,沿着一个奇诡的路线向法阵zhōng yāng的巨棺处聚集而去……
“嗯哼哼哼……看看,果然没有我在身边,连这样的小场面都应付得这么狼狈啊!”
“啧啧,真是太难看啦……哼,算了,还是我来帮你个忙,算是报答吧……”
“……嗯嗯,真是无聊,还是继续睡觉好了……”
最靠前面的虎骑们忽然惊怖的瞪大了眼睛,那个眼见就要被剁做肉泥的银发少年忽然整个人诡异的漂浮起来,一个散shè着黑sè闪电和波纹的七芒星魔法阵凭空闪现出来,无穷无尽的威压惊人的散发开来……“嗤嗤嗤!”飘荡在魔法阵周围的草叶被无形的气劲绞得粉碎,就连向他投掷过去的斧头也被黑sè的波动瞬间汽化了……
少年仰天厉啸,猛烈的气旋从他的脚下呼啸而上,激得长长的发丝漫天飞舞……在仙度亚人惊恐的视线里,那灵蛇般舞动的银亮发丝渐渐变暗、变重,最后竟变成了漆黑如墨般的颜sè!
“……多事的混蛋!”少年缓缓睁开眼睛,幽深到发亮的瞳仁中似有火焰在跳动,就像是带有某种能够汲取人类灵魂的神秘魔力:“……谁让你插手的?我生气了!”
随手一挥,掉落在远处的长刀奇迹般的飞回到手里。轻轻挥动几下,比先前更要强大无匹的刀气汹涌而出,轻易的撕裂了惊呆了的虎骑兵和他们坐骑的身躯……满天凄迷的血雨中,少年的唇角边绽放出奇诡邪魅的微笑:“……你们这些家伙让我很不爽啊……所以,都给我——去——死——吧——!”
仿佛在响应他的怒气一般,东方的草原尽头猛然传来一声更为悠长嘹亮的呼啸,这啸声是如此的慑人心脾,直惊得云气倒卷,地动天惊!来人虽未身抵战场,但他竟仅凭一人之力的气势便笼罩了整个战场,让所有的人都为之失神!
“银sè骑兵!是尹霜将军的卫队!”已经有眼尖的松蓝士兵们惊喜的喊叫起来。
“奉天将军到了!是我们的援军到了!”天地交际处猛然跃出的那面金sè战旗翻卷滚动着,让所有的松蓝人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与他们的狂喜形成了对比,仙度亚人则是一片惊惶,望着突然出现的军队,他们中的很多人甚至丧失了最基本的行动能力……
松蓝军神尹霜的出现令所有的松蓝人燃起了斗志,原已疲惫不堪的他们不知从哪里又爆发出奇迹般的力量,举起手中已卷刃的马刀狠命劈向敌人!死?不算什么!总之不能给尹将军丢脸!将军阁下正在注视着这里呢!
人数远逊于对手的松蓝士兵面对无数的重装虎骑进行着殊死的战斗,每一名士兵都在拼命的厮杀。受伤了?也不后退!战马死了?下马步战!兵器砍钝了?用指头挖!用牙齿咬!……发了狂的松蓝人势若疯虎,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才轰然倒下!
战斗惊人的惨烈,一方想要尽快的消灭对手,另一方则群龙无首的想尽快脱离战场,广阔的草原上杀声震天,腥风血雨中流逝的是无数鲜活的生命……
不知何时,原本睛朗的天空郁积了厚厚的云彩,细细的雨丝悄然从天而降……
或许这是众神为怜悯这些战死的勇士而流下的泪水吧?
战场上,只留下堆积如山的尸体,和鲜血积成的湖泊,以及失去主人的战马的声声哀鸣……本来是绿黄相间的草原,现在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sè。偶尔能听见伤兵在尸骸堆中发出几声凄惨的呼救声,可周围活着的人却也没有人去理会他……
一场血战下来,近万人的部队竟只有八百多人还活着跟在自己身后,安德里斯颓然的笑了笑,疲劳过度的手再也抓不住兵器,长剑脱手“当啷”一声坠于地下。
对面那个缓缓策马而来,全身银亮盔甲,面容英挺如同神诋般绚烂的俊美青年淡淡的拱手。
没有人去责怪他,这是松蓝开国大帝赐予尹家的荣耀,在军中即便是对着皇亲贵胄也可以不必执礼。
“尹将军,你太客气了,如果不是你来的及时,再加上这位夏先生的出手,我们可能早已败了。”皇子苦笑道。
“哦?”尹霜微微挑眉,将目光转向跟在皇子身后那个黑发黑眸的少年:“这位就是夏·m·德里安先生?果然是一表人才,本将闻名久矣了。”
小夏朝他笑笑,略略欠身为礼。虽然突得强援,但随后而来的拼杀仍消耗了他极大jīng力,现在他已经是懒得连嘴都不愿意张了。
“当然!”皇子有些兴奋的说起刚刚结束的战斗:“整个计划都是出自夏先生的头脑!了不起的智慧!并且他还亲自出手刺杀了敌军的主要将领,否则我们……”
“来人!”年轻的奉天将军微笑着打断皇子的说话:“将他拿下!”
安德里斯放眼望去,阳光耀眼,草原明净。清新的草原,浑然起伏如同少女的背脊,有过夜雨之后的清新,辽阔的尽头是绿草和蓝天融为一体的曲线,矮矮的在地平线之下又透露出牙齿般的银峰和雪线的草原。银峰和雪线在这宽广明亮的草原上一点儿也不算什么,就连海拔四千多桑特的波杜唐古主峰在这里也不过才露出半个角峰。天际一碧如洗。这是早晨金sè正在淡淡退去的草原,淡淡的像披上了一层薄纱。
要是真的能居住在这么美丽辽阔的草原上该有多好……皇子心中忽然泛起这个奇怪的念头,不过跟着他又自嘲的笑了笑。战役结束之后,仙度亚人起码在二十年内无力北进,洛德尼草原不已经是松蓝帝国的疆土了吗?
身边的黑发少年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看起来他似乎对这美丽的景sè并不感兴趣。
直到现在,皇子仍觉得这一天多来所发生的事仿佛是身在梦中一样。先是稳败无胜的仗居然奇迹般的打赢了,然后最大的功臣却又被揭发出是谋叛的克苏大公一党,曾经杀害过数百名松蓝军人的凶手……这其间的巨大落差实在是让所有的松蓝军人难以接受,但这个事实是出自他们最敬重的军神口中,不由得他们不信。
不管别人怎么说,皇子在心中还是很难把这个人当做帝国的敌人来看待的。虽说生于帝王之家,但安德里斯从小接受的都是军队化的教育,他实在难以相信这个曾和自己并肩战斗同生共死的人会是帝国的叛逆。无论怎样想,他都希望这个谜一样的少年人能成为自己的朋友而不是敌人。
当尹霜揭破他的身份的时候,安德里斯立刻想到他唯一的脱身机会便是挟持自己做人质。果然他那么做了,自己也很配合的没有反抗,其他的人碍于自己王族的身份,投鼠忌器不敢动作,那尹霜虽然也没有出言反对,但安德里斯总有种感觉,他似乎已发觉到了什么。
……而这个少年,他究竟又是打的什么主意呢?
104.平静生活
当他奇迹般的从无数虎骑重围中杀出的时候,所有的松蓝人都惊奇的看到他那溅满了鲜血的银发,不知何时已变成了漆黑如墨的颜sè,而那象征着贵族身份的天蓝sè眼睛也变成了同样的颜sè。众人虽然惊奇,但当时正在战场上却来不及发问,现在想来大概是他为了遮掩身份的一些手段吧?
本以为那个二世祖查尔斯只是他的挡箭牌,谁知道从战场上下来后他见到自己的第一句话就是要自己释放查尔斯,看起来他倒真的很在意这件事……莫非事情并不是那样的?可他挟持自己的时候也并没要求带走那家伙,也只是要求放他以及他那一系的几个人自行离开。这要求在松蓝人看来并不过份,区区几个反叛也不能和安德里斯殿下的安危相比,利弊之下,自然是放他们一行人走路了。
大概是为了以策安全的缘故,他们并没有一路走,那个女xìng盗贼、卷毛小子带着大个子野蛮人还有闇jīng灵先行一步,德里安和被挟为人质的自己便又多等了半天才动身。
在虎视眈眈的大队军人监视下无疑不是件让人高兴的事,待得久了就连皇子自己都感觉有些浑身不自在。德里安却是浑不当做一回事,自顾自的坐在一边闭目养神。有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军人跃跃yù试的想冲上来救人,却都被老成持重的军官们拦下了若是让他们冒冒失失的动作的话,皇子的xìng命可就送在他们的手中了,那位德里安先生的恐怖身手他们可是统统看在眼里的。
直到了夜半时分,估计先走的人已脱出了骑兵们追击的范围,德里安才不慌不忙的讨了两匹马,很客气的“邀请”皇子一同出发了。当然,他并没忘了顺便勒索了足够的食物和清水。
少壮派的松蓝军人们被他那目中无人的嚣张样子撩拨得怒气勃发,几乎想要冲上来和他拼命。反倒是始终冷眼旁观的奉天将军尹霜下令一一满足了他们的要求,任由他zì yóu自在的离开。
看起来夏似乎也并不担心尹霜会派人来追杀他,离开驻地后也没有打马狂奔,反倒是自己这个被挟持的人质忍不住替他担心,皇子自己也说不清这到底是为什么,想起来自己也觉得好笑。
“……夏,你似乎不担心自己呢。”看着悠闲的半眯着眼睛的少年,皇子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事实上,这也是他被挟持后第一次开口说话。
“担心?”黑发的少年瞟了他一眼,忽然吃吃的笑了起来:“殿下,您指什么?”
“这里距离尹霜将军的中军并不远啊!骑兵队很容易便可以追踪而来的,到时候,你……”
“原来您说的是这个啊!”少年一副刚刚反应过来,恍然大悟的样子:“不是有您做我的护身符么?我想,他们不至于会不顾忌到您的xìng命吧?要知道,您的命可是比我的值钱多了啊!”
“……哎!”安德里斯深深的叹息了一声:“真没想到,我们之间会变成这样……夏,你为什么不早些和我说呢?如果可能的话,我想压下这件事来并不是不可能的事啊。”
“我亲爱的殿下~”少年有些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您不会是一直在想让我替您效力吧?”
“这个当然。”皇子也并不否认:“你或许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价值,我认为这都是值得的。”
小夏笑了笑,没有做声。皇子的这些话,若是初到异世的他可能已经深信不疑,但现在的他自是只当做耳旁风,说说罢了。如果还是那么傻乎乎的相信这些人的话,那自己平白无故被摆的那么多道不是全都白费了么?自己虽然在算计人这方面差得很,但吃了这么多亏,若是还不长记xìng的话那可就是蠢到家了。
皇子却以为他是因为身份被揭发的事怀恨在心,其实想想,他可能也真的只是为了隐藏身份才会扮做护卫,无形中却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结果没什么感谢不说,现在却又逼得他和他的人慌慌张张的跑路……安德里斯虽然一直都打着利用他的主意,这时候却也感觉到一阵过意不去。
于是两人又都沉默了。黑发少年轻声哼着不知什么小曲儿,皇子则依旧不断的打着主意,他依然是不死心的想将小夏收为自己的下属。在他看来,不过是杀了几个不成器的炮灰士兵而已,俗话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他若是能真的替自己做事,就是再杀上多几个也是不在话下。
一直翱翔在天空中的那只猎鹰不知什么时候飞走了,风也随之消失不见,整整一天天空晴朗,鹰是天空惟一的标迹。
太阳早已沉落,现在正从前面高地上收回它那的淡淡最后的余晖。大地暗下来,变得异常静默。那条河流由于突然失去光感,变得无jīng打彩,呈现出原有的荒凉与羸弱,在这垂暮时刻它甚至预先遁入夜sè,变成一道掠影,一道大地的划痕。两人座下的马儿也开始咴咴的叫。它累了,它的叫声同早晨的叫声已经完全两样,正像那条河已不是早晨的河。
山风扑来,温度明显降下来。他们走了整一天,那山总像是就要到了,但居然总也无法接近。望山跑死马,更何况人?两人低估了路程。看来天黑前是不可能翻过山了。而且谁知道翻过那山会是什么情况?
山后给人一种神秘的恐惧感,特别是天就要黑下来时。
两人决定就地歇息,明天一早再做商议。收拾好马匹行李后,小夏径自离开了一阵,就那么随随便便的把皇子丢在了那里,一句话也没有多说,似乎也没有考虑什么防止人质逃跑的问题。
当他归来的时候,手里已提着两只肥大的野兔。皇子竟也拣来了一大堆干草和柴禾,两人七手八脚的忙了好一阵子才架好篝火,看看彼此弄得狼狈不堪的脏样,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皇子出身贵胄,料理之类的事情自然是不会的,小夏虽然也不怎么擅长这类事情,但见多了艾米尔烧烤的流程,依样葫芦也勉强做了下来。至于兔毛没有拔净,内脏清理得也不那么彻底这类的小毛病,饿极了两个人也都不怎么计较了。
两人分吃了烤兔肉,没敢放量饮水,那得节省着喝。天黑下来,两个人都早早钻入了睡袋。小夏睡在露天的经验一向不多,皇子这更是第一次在草原深处露宿,真是别有一番感受。
两人都没有面山而睡,始终望着来时的方向,偶尔的能看到很远处长草间飘动的绿sè萤火,他们知道那是夜间出没觅食的野兽的眼睛。皇子不敢入睡,只好那样动也不动的看着那些猛兽若隐若现的眼睛,他就那样一直看着,直到它们消失……
“就在这里分手吧,我的殿下。”黑发少年忽然翻了个身,语气平淡的就像是说着一件与自己完全无关的事。
皇子一愣,他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毛病。愣了半晌,他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夏,你、你说什么?对不起,我没有听清……”
“我说,我们就在这里,分道扬镳,各走各的路啊!”忽明忽暗的篝火下,少年黑sè的眼眸像宝石一样闪闪发光,美丽的几乎让人窒息。
“可是……”
少年撇了撇嘴,一点也不客气的打断话头:“没什么可是!就这样,明天早晨拜拜,各走各的!老子又不是女人,你也没必要追着我的屁股吧?”
一句话把安德里斯殿下噎得够呛,心说本殿下明明是你抓来做人质的,怎么就变成我追着你的屁股了?知道的是本殿下爱才若渴,不知道的还不以为我有什么变态的嗜好啊?
皇子正自气恼,少年却又没事人似的说道:“……啊,那个,突然想起件事来,好像得拜托您一下啊!”
“哼,什么?”皇子正在生气,语气自然听起来不善。
“不要那么小气嘛殿下~!”少年虽然没说什么,但言语间已明显带上了一丝嘲弄:“只是件小事而已,是我个人求您的。当然,决定权在您,就一句话的事。”
皇子沉吟半晌:“……好,你说,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
“不用那么紧张,我都说了只是小事而已。”少年吃吃的笑了起来:“你回去之后和那个什么牛皮哄哄的尹将军说一下,通缉令只发我一个人的就好了,当初的那事主要是我,和他们基本没什么关系,怎么样?”
“问题不大。”皇子一口答应下来,不过他跟着又冷笑道:“……真看不出来,你还是这么一个会照顾手下人的人,这倒让我有些意外了。”
“什么手下人?”少年淡淡的说:“朋友而已。”
皇子忽然觉得要说的话一下被堵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过了好久,他才闷闷的问了一句:“……那么,那个查尔斯呢?也是朋友?”
“他?还算不上。”黑发少年翻了个白眼:“雇主而已,我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停了停后他又补上一句:“毕竟收了多琳大人的钱,我从她那里可是卡了不少油水呢!”
“看起来,你的扮相不错呢,竟连她也瞒过了。”皇子笑道:“回去和她说,我想她脸上的表情一定很jīng彩!哈哈!”
小夏跟着干笑两声,没再说什么。我说女狐狸,老子可是对得起你了,你还没把全额付给我,老子可是已经开始替你背黑锅了……
“真是可惜啊!”皇子忽然又叹息起来:“你这样的人才竟不能为帝国所用,实在是天大的损失!”
小夏目光闪烁:“……为帝国所用?这就是您想说的?我还以为是为您所用呢!”
皇子一下子又被噎住,脸sè微红的说不出话来。
小夏却没在继续抢白下去,他使劲裹了裹身上的毯子,闭上了眼睛:“不早了,睡吧。”
“……”碰到这个不讲道理的家伙,皇子也只能很郁闷的去睡了。不然还能怎么办?现在他毕竟还是“人质”嘛!
…………………………
一个温热粘湿的东西不断的在脸上转来,安德里斯猛然从沉睡惊醒,却发现是马儿正在舔/拭着自己的脸颊,见主人醒来,它低低的嘶鸣起来,还兴奋的用蹄子刨着地上的泥土。
皇子坐起身来,对面的少年已经不见了,他的行李卷也消失得无影无踪。篝火早已燃尽,只剩一点余灰还在冒着淡淡的白烟,不过四周都小心的用泥土垒了起来,看起来是有人处理过的。
黑发少年德里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地上留了一袋干粮和两只盛水的皮囊,他考虑得很周道,并没有让安德里斯殿下饿肚子的打算。
附近的草被人用脚扫倒了很大一片,用火堆中拣出的木炭写了四个大字:“后会有期!”
“……”皇子看着那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久久的出神。
小夏费了很大的力气翻过那道山。
遥远的牙齿般的地平线,是牙齿般银sè的雪峰。雪峰之下是山脉与大地切出的一角蔚蓝sè天空。不,那不是天空,是蓝得几乎透明的湖水。她就镶嵌在那里,仅能看到一角。
太远了。不可走到湖边,但少年已无法停住脚步。那湖仿佛有着一种奇异而古怪的诱人魔力,诱惑着每一个远行的旅人向它而去。
还好,有了湖水,周围的草原丰美如画。云不断地集结,又突然散开,阳光如注。只要有水的地方,天空是不会平静的,因此这里的美是动荡的,像女人一样,不由得你要随她而去。隐约有牛羊分布在湖岸,似乎还可以看到一两枚灰白的帐篷。
大地倾斜,溪水长流,弯曲有如陈于大地上的天梯。黑发少年骑着马儿悠闲的在天梯上漫步,这与他梦中的景象颇有几分相似。水终归是要流到湖滨的,他知道,所以他缘水而行。
忽然起风了,云再一次舒卷、集结,草原暗下来,一派苍绿,苍绿有如大片夜sè,一直到湖边才豁然开朗,打开一泓蓝sè世界,那里阳光沛然喷shè,只要那里不灭,天空无论怎样混乱,大地似乎都无所畏惧。
四下里一片寂静,但天越来越低。突然涌现的大块黑云像岛屿一样漂浮着,碰撞着,合而复开,阳光由于受阻更强烈地透shè,形成万道光柱,直落地面。少年几乎是在云层中行走,在光影中跋涉。天幕剧烈晃动,大地光怪陆离。小夏像被烫到了一样飞快的打马狂奔起来,他也说不清为什么要这样,或许是像野兽那样出自对危险的本能吧?
雨就那样突然间劈头盖脸的直浇下来。
小夏突然破口大骂起来。那哪里是什么雨?分明是黄豆大小的冰雹!打在身上生疼生疼的。不用他去催,胯下的马儿已死命的蹿了出去,往有阳光的地方猛跑!
穿透细密的冰雨仍能看到远处依稀灿烂的阳光,人逐光而行,天xìng使然。总不能坐以待毙在这让冰雹给拍死啊!巨大的恐惧让少年现出了狰狞的神情……
动物天生具有的直觉本拯救了自己和他的主人。不久,少年发现眼前的亮度有了变化,虽然前方看上去仍朦胧如大海之底,光线却越来越亮,就要见到天rì了。他干脆勒住坐骑,不再跑了,因为他已眼见看到一道无比灿烂辉煌的金sè阳光正向他疾驰而来……
蓦地一道骄阳斜刺里冲入冰雾,磅礴的冰雹阵仿佛瞬间被腰斩了,少年就那样静静的站着,一半在冰雾内,一半在阳光中。
了不起的奇观啊!纵然是生xìng淡漠,对周遭事物向来不怎么留心的他也情不自禁的感叹。如果就瞬间这样凝固了的话,那无疑像雪山绝顶那万载不化的坚冰,自己将可以与rì月同辉,获得某种意义上的永生了吧?
可惜这只是天地造物中的一个瞬间。
但他知道在这个瞬间里,他无疑已进入了神的领域。
少年继续缓缓地策马而行,直到月亮从湖上升起,天空银河初渡,星汉灿烂。
他的影子被拉得如此之长,就像他身后静静流淌的河流……
大片大片的紫鹃花如同地域的火焰,在马儿的四蹄周围滚动燃烧不休。它轻轻松松地在长草中穿行,不时的垂下头去啃食几口还沾着露水的青草,却又被花粉沾到,仰起头来用力打了几个响鼻,低低的嘶鸣起来。
小夏安抚的拍了拍坐骑的脖子,用手轻轻的替它梳理着那湿漉漉的鬃毛。他忽然觉得,比起和人类相处的时候,自己似乎更习惯于和这些不会说话的动物在一起,虽然彼此间无法用语言来交流,但他感觉自己似乎能接触到它们的喜怒哀乐。而且,和复杂难测的人心相比起来,简单直接好恶十分明显的动物们更对他的心思,至少和它们相处是件很简单的事,动物们是不会口是心非的给你下绊子的,所以和它们待在一起时自己总会感觉整个人无比的舒适放松。
拢了拢被刚刚那夹杂的冰雹的雨水打湿的头发,小夏禁不住接连打了两个喷嚏。刚刚被连冰带雪的浇了那么一通,身上的呢制军服早已湿透,身上像披着件沉重异常的牛皮护甲,箍在身上冰冷粘腻的让人很不舒服。他哆嗦了几下,嘴里小声的诅咒起来,看起来还是快些走的好,到前面找个有人烟的地方烤烤衣服才是,虽然不担心自己会得什么伤风感冒之类的病,但这穿着**的衣服感觉可真是让人有些吃不消。
从那块乌云笼罩下的冰雹阵里逃出来已经好半天了,那碧蓝湖泊边的羊群却好像依旧距离自己十分遥远。小夏倒不着急,在草原上晃了几个月,他知道在这里即便是看得很清楚的东西实际上也是距离非常遥远的,就像真正的美丽总是不轻易示人。
东边的云层越来越厚重,浓郁得泛起铅皮sè的暗青。想起早晨的时候,自己翻过第一道山梁进入这片草原的那一刻,阳光从东面缓缓照耀过来时,环绕在雪山之侧的彩虹,那是何等秀美壮丽!而今,这一切已经被遮掩到暗青sè云穹的后面,太阳似乎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一只yīn郁的草原兀鹰,在山脉南麓的雪山之巅久久回旋不去,如似永夜中的旋风。黑sè的铁羽在积雪和青云的映衬之下,忽明忽暗,仿佛遭受冷风摇曳的火苗,反shè着冰冷但不强烈的光芒,那辗转摇曳的身姿,让人的呼吸情不自禁间便与那奇异的节奏合拍起来……
小夏忽然感觉自己喜欢上这种无拘无束的zì yóu感觉了。
在未来世界,自己虽说是特种部队的一员,但平rì里除了处理任务之外与其他的队友也没有什么过多的交集,基本上也可以说是独来独往惯了。当然,那时候自己的一切行动都处在联邦的严密监视和控制之下,所谓的行动zì yóu也不过是换了个大一点的监狱罢了。到了这个世界后,自己认识了大姐、阿瑟、艾米尔等等许多的人,也交了一些朋友,但不知怎地,这些年来自己遭遇过的事似乎已经离自己那想要逍遥自在的理想愈来愈远,每天似乎都有做不完的事要去忙,实在是比在联邦供职的时候还要劳心劳力上许多。
这可不是自己的初衷啊!本来是想到了这边没有人管束自己了,大可以舒舒服服的过rì子,怎么搞得混来混去变成流窜犯了?虽说并不怎么在乎松蓝帝国对自己的通缉,但这毕竟不是件让人愉快的事,平rì里总是觉得自己算是个聪明人,怎么总是不知不觉的就被人家算计了呢?这点让他一想起来便是一肚子的气。
看起来自己和那些玩政治的老jiān巨猾比起来,还真是有着很大的差异呢!
原本按小夏的打算,摆脱了过河拆桥的那个什么尹将军之后就尽快找到苏菲儿他们几个汇合。不过这一路施施然的走下来,除了遭了点雹子之外,倒是出乎预料的轻松写意,这点小挫折他还没放在放在眼里,以前出任务的时候死人堆里都可以趴上几天,这点小事算得上什么?
可现在他忽然觉得这样单人独骑,想停就停想走就走的方式真的很对自己的胃口。在克苏的时候小夏为了了解这片大陆的风土人情可着实下力气苦读了一番,对那些传记类书籍中描写的游侠他可是相当感兴趣的,甚至还一度幻想自己要是也能这样扮上一把该有多好,眼下不就是这么好的机会送上门来了?反正眼下又没什么太要紧的事做,干脆自己就过上一把游侠的“瘾”好了!
其实要是换作一般人的话,知道自己身上背着一张神圣松蓝帝国的通缉令,岂有乖乖的找个地方夹尾巴躲起来的道理?不过换做小夏这胆大包天的家伙,别说区区一张通缉令,就是调一个骑兵师团来追他他也未必放在心上。反正打不过就跑嘛!老子就不信你们松蓝闲得没事干,见天价派人来追杀我!
小夏正自兴奋的想像着要怎样当好一个“游侠”,忽然间,令人毫无防备地,一道闪电猛然划破天空!天和地由此纠结到一起,随后是雷声,由松到硬,一个接一个响彻起来。风也突然刮过来,yīn冷冷,带着cháo湿的泥土气息,滴得出水。寒战中,又是一道深紫sè的闪电,旷野中的雷声无遮无掩,响彻草原。
无边无际的雨水,就这样开始,从天而降毫不犹豫,毫无喘息的余地。四周加倍暗起来。银黄sè的光束灵蛇般地飞舞扭曲,像鞭子一样疯狂的抽打大地,隔着水幕看去,却犹似闪回,忽明忽暗。
先是轻微的,有凉凉的水滴敲打着他的面颊,然而他还来不及反映,急促犹如轮指一般细密的雨滴已从一万米的高空从天而降……
“我靠!”小夏只来得及恶狠狠的骂出两个字。
不需要他去鞭打,战马已受了惊似的直蹿出去!细密的雨丝已完全连成了一片,远处的山峦也变得影影绰绰,在间杂的闪电看起来显得不清不楚。
神所造就的最伟大的光芒在大地的四周每个角落里交错闪亮着,像激战中的号叫,紫红的、雪青的、甚至亮如白昼……
最密集、最狂暴的电闪和雷声几乎聚集到了一起,完全听不出个数。在夹杂着冰雹的大雨中打马狂奔的某人叫苦不迭,那雨和雹子,都要将他连人带马都活生生砸碎了!在这片洛德尼草原的边缘地带上,神若说让你去做一个死人,那么,你就是一个死人了!这可怕的大自然之威,简直就是人类心灵深处最为可怕的梦魇!那根本不是人力可以抵抗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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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渐渐地,暴风雨和冰雹像草原上空席卷而过的风一样,转瞬之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不断落在马鞍金属嵌花部分的冰雹击打声也减弱下来,一下更一下的轻起来,以致终于若有若无。
马儿已经不知道跑了有多远,被冰雹砸得头昏脑胀的小夏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眼前的天与地仿佛都在旋转,远处的大山像是正摇摇晃晃的朝自己迎面砸下来……
不行,不能晕倒,千万不能晕倒……他拼命的咬着嘴唇,试图用剧痛来刺激神经,无奈这两阵冰雹的洗礼早已超过了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昏昏沉沉的头脑没有一点起sè,眼见就要承受不住了。其实这也多亏了他那经过基因工程改造出来的强化身体,虽然他不是那种了偏重力量型的肉盾战士,但这样的伤害还是硬挺着承受了下来,若是换做平常人的话,早在第一场冰雹中就已经把小命丢了。
久违的太阳好不容易逃离了乌云,这让yīn沉了半晌的草原上重新沐浴到了阳光。已经转红的光芒从距离四周山顶很近的角度照下来,瑰丽得仿佛神灵降临一般。
小夏觉得自己身上已经一丝力气都没有了,就连直着身子坐在马背上都无法办到,只能勉勉强强得抱着马儿得脖颈,这才不至于跌下去。他的坐骑的样子看起来也糟糕得很,看上去摇摇晃晃,随时都有可能一头栽倒再也爬不起来。
炫目的太阳,就是天空中巡游的骄傲王子,云,被镀成辉煌的金黄颜sè,四下里光焰无比。如果不是刚刚亲眼目睹了那一场可怕至极的暴风雨,恐怕谁也不会想到这里刚刚遭到过暴雨加冰雹的恐怖袭击。眼下,空旷的草原上弥漫着雨后特有的清新空气,加上混杂其间那特有的青草气息以及弥漫四野的淡淡白sè雾气,让这里看起来如同梦幻中的仙境一般凄美,一望上去便使人心醉。
马儿缓缓地沿着高坡走下。
远方是弧线柔和的的地平线,还有牙齿般银sè的雪峰。
同暴风雨中不同,这里四处是干净明亮的草原,马儿不安的躁动着,不知何时它已驮着小夏走进了牛群中间。牛们并不害怕这个奇怪的不速之客,只是抬起头静静地看着这古怪的一人一骑,它们看起来显得反应迟钝,但却因而多了一丝不动如山的威严。。
<碧蓝的湖泊边,不仅有牛群,还散布着星星点点的羊群,它们在悠闲地吃草,远方的乌云、雷霆和暴雨看起来对它们没有丝毫的影响。
湖泊边的不远处疏疏落落的散布几座颜sè斑驳的毡房,草原上牧民的生活大多清苦,很少有毡房会用整块的皮革来覆盖,而且也不会有多大。
一个牧羊人躺在毡房边的草地上,头枕着手呼呼大睡。旁边是空鞍的骏马和跑来跑去的牧羊犬,这里平rì甚少见人,无事可做的牧人自然是放心睡觉,不管旁事了。
马儿慢慢的向毡房走去。越来越接近了,依稀还有些知觉的小夏拼命想出声示意,但嗓子仿佛像根本根本不属于自己一样,根本连一点的声音也无法发出。他费力张了张嘴,猛然间天旋地转,一头从马背上栽了下来。
失去意识前,小夏最后的一个念头是:他妈的!老子这辈子再不到这倒霉草原来了!对这变天如翻书一样的草原气候,现在的他可是深有体会了,一天内两次冰雹狠拍,一般的人还真是没能力消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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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小夏渐渐恢复了神志。眼前的一切都是忽远忽近模模糊糊。他呻吟了一声,顿觉一阵烟熏味混合着腥膻味迎面扑来,不禁大声咳嗽起来。
毡房里光线异常昏暗,只模模糊糊看到几个人影散在四周的暗影里,似乎有数不清的眼睛像星星一样凝视着他。他只觉得嗓子干得厉害,身体像被重型坦克碾压过那样剧痛。自己被安置在地铺上,身下垫着一种粗糙的毛毯,散发出一阵冲人yù呕的膻气。
<大概是听到他已经醒了,毡房另一面悉悉索索有了动静,不一会儿便走出一个修长的身影。身影来到帐篷zhōng yāng的一丝微火前蹲蹲下来,只听嚓地一声响,猛然火光大亮,顷刻间照亮一张头巾覆面的女孩面孔。她身穿一件绒皮袍,胸襟与下摆滚出一溜洁白似雪的绒毛,头上神秘地包了一方红sè头巾,头巾遮去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了一双棕sè的大眼睛。
大概嫌火还不够旺,少女又拾起旁边的牛粪饼一掰两半填进火塘,接着轻轻拉开头巾,露出鼻子,嘴巴,就着碳火吹起来。火越烧越旺,少女把扁扁圆圆的铜壶吊了起来。原来她是在烧水。
毡房里除了烧火少女,小夏借助火光还看到了另外一些面孔。这些面孔集中在帐篷里沿,几乎一动不动,火光在他们脸上闪闪烁烁,飘忽不定,很像一组静默的浮雕。老人,孩子,年轻母亲,全都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给他留下强烈印象的是那个端坐在毛毯上的老人,老人面部绽放着核桃状古老的花纹,两条稀落灰白的辫子垂在黑sè皮袍的袍襟上,看上去像是有一百岁了,或许说两百岁也有可能。总之老人像时间一样,没有年龄,他的目光悠远凝滞,满口的牙齿已掉得一颗不剩,干瘪的嘴唇神经质的蠕动着。
小夏觉得自己像是看到了石壁上被风蚀了千年的壁画,眼前的这些默不作声的人竟现出一种超脱死亡的豁然和苍凉,他们看上去是那么的沉寂,可同样也给人一种古怪的惊心动魄之感。
茶煮好了,蒙面少女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nǎi茶送到小夏面前,他赶忙接了,想要道谢,可又想起自己并不会人家的语言,只得用从艾米尔他们一族的话说了句谢谢。少女却像根本没听到一样,没有任何反应,让小夏觉得有些没趣。
小夏慢慢地喝着散发着浓郁香气的nǎi茶,冰冷的身子渐渐暖和起来,也渐渐有了力气。少女一声不响地提着铜壶站在一旁,随时为他添茶,她似乎经常做这样的活计,提壶斟茶的动作看起来相当熟练。
外面起风了,毡房在轻轻颤动。小夏甚至能听到远处一条小溪在涓涓流淌,声音清晰而悦耳。草香吹进帐篷,带来一派清新,沁人心脾。蒙面少女出去好半天了,不知为什么还不回来。他仔细倾听,水声如故,没听出任何异样的声响。小夏只是体力消耗过度才会晕倒,几碗热茶下去jīng神已恢复不少,看起来是这家牧民救的自己,倒是应该好好感谢他们一下呢……他信马由缰的胡乱想些事情。
不知不觉间,他又睡着了。
当小夏再次醒来时,天空已彻底放晴。毡房的门敞开着,阳光泻进来,直达底部,可以看见许多微尘和昆虫在光瀑中飞舞,帐内空无一人。牧人家的那条大狗站在门门口,在阳光里一动不动,用怀疑的目光注视着小夏,大概它听了主人的命令一直守在这里吧?似乎从一开始它就对小夏充满了敌意呢!
外面传来牛们哞哞的叫声,中间夹杂着牧人的叱喝和抡动鞭子时发出的爆响,如果没有那条大狗不怀好意的瞪着自己,就真的很完美啦。
小夏撑起身子走出毡房帐外,他这才发觉自己的身上不知何时换上了一件手工粗糙的皮制长袍,那湿透的军服应该被脱掉浆洗了。
这是yīn郁的乌云正在渐渐退去的草原,淡淡的像披上了一层薄纱。一家人竟能拥有这么美丽辽阔的草场,简直是太幸福了啊!他放眼四周,除了这一家外,竟没发现有其他的毡房。周围有些坑坑洼洼的水泡子,大大小小各不相同。这正是草原上一天里最好的时光,光线柔和,空气清新,草原已经成为淡金的颜sè,远处隐隐可见的湖水却碧蓝得像天使的眼波,再远处就是青sè的波杜唐古峰和其上的白雪,作为背景的则是凝重的沉云。
生命、草原、阳光、水,多好啊!生命在这里就像大自然的画卷。毡房内的人都已在户外了,穿小皮袍的男孩裸着半边身子,正抱着一只小羊角力,年轻母亲和那满脸核桃纹状皱纹的老人正在用最简易的梭子织毛毡。草地上随意摆放着sè彩鲜艳的毛垫,中间是一个年代看上去已十分久远矮脚方桌。桌上放了铜壶,匕首,雕花的银碗,风干肉,以及nǎi茶一类的食物。那个蒙面少女呢?怎么不见她?
那狗追着小夏的屁股一个劲儿狂吠,惹得小夏火起一脚将它踢了个滚,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跑了。男孩见他出来立刻停止了玩耍,跑过来招呼他吃东西,他想要倒茶,结果只能勉强提动铜壶,那憨态可掬的样子逗得小夏不禁开心的笑了起来。
106.全新经历
她的面孔在阳光下显得光洁而黝黑,闪烁着金属般饱满的光泽,非常美,几乎接近于毫无缺陷,连小夏初见了也禁不住失神了一下。
“宗尼,吐切切阿加拉!”她喘嘘嘘的说。
小夏先是一怔,跟着便微笑起来:“……不好意思,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太阳渐渐沉落下去了,很浓的炊烟在毡房的顶上袅袅升起。
油灯燃起的时候,晚宴开始了。
烤在火上的羊肉脂香四溢,让小夏惊讶的是,桌上摆着的一整只肥嫩的羊腿,上面插了数把雪亮的割肉匕首,像是要准备生吃的意思。这时候,酒已斟满,主人举碗齐眉,向小夏遥敬后一饮而尽,很少这般豪饮的小夏为他一激,也端起碗来灌了下去。
主人抽出一把匕首,从侧面割下薄薄一片鲜嫩的羊肉放到小夏的盘里,盘里已放好了椒盐,马格有些犹豫的看看少女,她微笑着示意请用。于是小夏试着把肉放到嘴里,结果发现肉嫩极了,而且一点儿不膻,他兴奋的向主人竖起大拇指,不住地点头。于是,他索xìng伸手抽起匕首,自己割肉,大嚼起来。
牧人一家都不会通用语,只是比划着让小夏喝酒吃肉。没有了语言,一切反而更加纯粹,小夏刚开始还有些装模作样,几大碗酒下去,就开始笑了,红着脸大声叫嚷起来。酒也越喝越快,已经记不得究竟有多少……
主人开始唱歌,虽然听不懂内容,但那深沉宽广,有着母xìng般温柔的曲调仍然使小夏深深的迷醉……
那一晚,小夏少有的醉倒了。半夜里酒醒的时候,他独自一人披着厚重的皮袍走出毡房,静静凝视这片草原。
月已偏西,草由东向北,只有淡淡的风掠过,四野安静得有些怕人。一时间,小夏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升腾起来,在无限的高处俯视着黑暗。而四周的月光如水,就那样,缓缓地漫过湖水,漫过山峦,漫过这座名叫洛德尼的草原……
天鹅像白sè的圣灵,从不知何处的天空一对对归来,盘旋着,渐渐放低,最后踏着湖水,高叫落下,水花四溅……
小夏顾不得身小腿短的男孩跟不上自己的步伐,飞也似的向湖边跑去。道路不时被横亘的水流或者泥滩阻断,有时不注意还会踩上一脚泥浆,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他只是想到湖水那边去,去靠近那些白sè的鸟儿,那些许久以来一直活在梦中的美丽生物,那些zì yóu自在的jīng灵。
近了,越来越近了,他已经看得到那些天鹅和其它叫不上名字的水鸟的轮廓。这时,不断的,天鹅从头上从他的后面飞过,向湖那边落下,小夏感觉自己像它们一样,正从远方归来,向着自己的心灵中的湖水,向着这片安谧无人的故乡飞奔而去。
牧人家少女牵着弟弟慢慢的跟在后面,也向着湖水之畔走去。越靠近,湖水就显得愈发地蓝。更出人意料的是,岸边长着的一人高的草竟然都是红sè的,火焰一般,耀目逼人。那是水红花,chūn天和夏天时它们也是绿sè的,只有这个季节,才如此动人。
天鹅双双对对在红草中缓缓游弋,从湖边的长草丛中望去是如此的清晰可辨。在这里,白天的时候天鹅们都会到远处去觅食,只有早晚才看得到这么多的天鹅和这么动人的景致。
晚霞似火一般的绚烂,亮草像白银一样,闪闪发光,白亮的云影像某种白sè的活跃的小动物,潜伏在地平线之下跃跃yù试,但怎么也升不起来。天空如洗,一碧万顷。
小夏冲到湖边,快手快脚的甩掉上衣踢飞皮靴,一下便跃进了冰冷刺骨的湖水里,水花四溅中,很多水鸟吓得大声惊叫,扑打着翅膀纷纷逃开或是冲天而起。他也不顾岸上少女和男孩的惊叫,反而就那样兴奋的放声大笑起来,清朗的笑声在空旷的水面上传出了很远……
少女只是对于他的突然下水有些惊讶,等到他在湖中欢快的游了起来的时候,她反而安静了,牵着弟弟不声不响的在湖沿上坐了下来。她也脱掉了靴子,将脚放在水里,轻轻地踢打着水花。她一面看着鱼儿般灵活游动着的少年,一面慢慢地帮助弟弟沐浴着。
她起先还有些担心从那样可怕的冰雹中幸存的少年下水是否危险,但看他那轻松自若甚至还带着几分惬意的模样,实在又没有什么好担心的。看起来他自己也并不觉得那冰冷的湖水有多难受,竟然只穿了一件衬衫便下了水。
小夏顺着水势游动着,显得十分轻松。在联邦供职的时候,他最喜欢的运动里便有游泳在内,不过到了这个世界后,这个爱好不得已便放下了。如今见到这样宽阔浩渺的好水,怎能不下水畅游一番呢?
靠近雪山的湖水明显是由山脉上的血水坚冰融化而成,虽然有些冰冷,但游的时间一长,周身上下都开始泛起一阵暖洋洋的温热感觉。小夏不断变换着游姿,尽情享受着这难得的舒畅感觉。湖泊的地势较低,水流缓慢,他素面朝天,有一种融入蓝天的感觉。不知不觉小夏已到了很远的地方,当他从湖中踩水站起的时候,发现已无法看到岸边的人。
他开始向回游,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水雾和浪花,他第一次感到阻力与速度的较量,阻力唤起了他的斗志,他像一条顽强又顽固的鱼儿,溯流而上。两个转弯之后他停下来,并且一下从湖中站了起来。眼前的景象让他呆住了……
少女让盘着的长发倾泻下来,放在湖水中轻轻浣洗着。她侧身站在水边上,不断向后掠着长发,栗棕sè的湿发被拧去水后披散在肩上,湖水清澈,刚好齐到她胸部,脸上和胸上布满水滴,水滴反shè着太阳,像许多钻石不断从空中落下来,掉到她月亮般的rǔ/房上。男孩看到了小夏,大喊大叫着从岸上冲了过来,他好半天没见到小夏了,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马格愣了半晌,迎面朝她们姐弟游过去,没等男孩连滚带爬的跑过来,他便游到了跟前。
少女歪着头注视着小夏,棕sè的大眼睛中并无羞涩,反而透出几分关心。
在她那纯净得不带一丝杂质的目光注视下,小夏忽然自惭形秽起来,他红着脸将头扭向一边,小声说了句:
“……对,对不起。”
少女像看到了什么稀奇好玩的东西似的,开心的笑了起来。小夏有些摸不着头脑,也只得跟着干笑起来,他见她并没有害羞遮掩的意思,自己又不好过去,只得转身再次沿着水流游开。背后传来少女清脆的呼唤,虽然听不懂她说些什么,但小夏想那多半是要他多加小心的意思。
当他又游了一大圈后回来的时候,少女早已上岸,简朴干练的翻毛皮袍穿在身上,让她看起来像是草原上的雨燕,既矫健又干练。她正在和弟弟一起吃肉干,喝着银制暖瓶里的酥油茶。湖水缓缓涌流,岸头芳草青翠,连马儿也凑了过来,在主人背后,仿佛嗅到了什么似的不时地低下头寻寻觅觅。少女招呼小夏赶快歇歇,她早已将给他的茶倒好。小夏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坐下来,少女双手端起碗,送到他的手里。
他们就那样坐在湖边沉默不语,看着各式各样的水鸟大片大片的飞来飞去,任由太阳将地上他们的影子越拉越长……
…………………………
小夏用过晚餐,开始收拾行李。女主人见小夏要走,便拦住了他。她不住地摇头,一串一串地说着什么,不时地指指小夏的胸口。男孩也跑过来拉住了小夏的衣角,少女没动,但愣愣地聚jīng会神地看着他。小夏完全听不懂女主人的话,但看到她反复比划到天空和大地的样子,小夏大致明白了,牧人一家是担心自己的身体负担不了长途旅行的劳顿。当然,这些人不知道自己的底细,但他们这毫无保留的关心还是让小夏感觉心里一暖。
小夏在马扎上坐下,把男孩招呼过来,大狗也跟着跑了过来,大模大样站在他们两个中间。小夏向它故意一扬手,表示不喜欢它,大狗立刻缩头弓背向他低声咆哮起来,男孩使劲吼着大狗让它走开,大狗不服,委屈地伏下身鸣鸣低吼,惹得小夏哈哈大笑。
他从背包里拿出块从松蓝军队里抄来的劣质巧克力,一掰几半,毡房里的人各分一块。男孩不由分说就往嘴里放,少女却迟迟没动,看了一会儿男孩,她才渐渐的试探xìng的把巧克力往嘴里放。很快她就尝到了甜头,像男孩那样大口吃起来。大狗看看男孩,又看看少女,忽然把头侧向马格“嘶嘶”地叫起来,十分不满的样子。
小夏又拿出两大块送给了女主人和老人,她们都接了,笑得很开心。男孩很快吃完了,又向小夏伸出手来,小夏摇摇头,比划着肚子,做了一个吃多了肚子会爆掉的手势。
现在男孩已经喜欢上小夏这个漂亮的大哥哥,倒是大狗的样子有些复杂,小夏逗它,它也不再吼叫了,但总是不大高兴的样子。
七八两月是草原一年中最旺盛的季节,rì照充足,河水清浅,牛羊安详,是草原人享受大自然的季节。第二天,小夏又陪着男孩玩了一天,他的坐骑已完全恢复过来,和大狗一起跟着他们。下午,小夏比划着告诉牧人,他的身子已经完全好了,他想明天走。
这个问题昨天他就提出来,本来他说可以再待两天,但他知道这里单纯洁净的生活并不属于自己,或者说,至少眼下自己还不能心无牵挂的在这里一直待下去。眼下需要自己负起责任要做的事实在不多,也许将来功成身退的时候,自己可以来这里终老吧?
夜深人静时,无法入睡的小夏扪心自问,自己真的能接受这儿的生活吗?如果不能,还是早些离开。这家人像圣徒一样单纯可爱,他们属于草原,而他不过是一个过客。如果他想做什么自是完全可以,但他不能。
尽管在这里他完全可以不负责任,但他依然不能。在他的心目中是少女和他的家人们都是崇高的,他们感情笃厚互敬互爱。而自己不过是个沦落至此的可怜小子,这数rì的经历已足可以让自己怀念一生。还是让这份难得的纯洁就这样保持下去吧,何必要亲手让这份回忆支离破碎呢?自己一手摧残掉的美好已实在太多啊……
第二天一早,牧人全家出动为小夏送行,女主人给他装了许多吃的喝的,男主人亲热的与他拥抱,老人驼着背在阳光中,手捻数珠看着他,眼白饱含着阳光。
小夏骑上马,少女看起来还是有些不放心,坚持要看着他走一程。小夏急忙要下马,少女却不许,就那么扶着马随小夏走了一程,大狗围着马儿跑前跑后,男孩子也跟着。
送了一程,小夏停下马,就从马背上俯身搂了搂少女,要她们回去。少女这才停下,小夏挥着手渐渐远去,走出很远了,回头望望,茫茫草原尽头分站着牧家男主人、女主人、少女、男孩和大狗的身影,再往后,则是老人,像大地上的浮雕,一动不动。
当此时刻,向来都是心xìng淡漠的小夏忽觉得眼睛一热,两行泪水就那么毫无来由的流了下来……
飞奔的马儿很快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天际隐隐传来牧人忧郁苍凉的歌声:
那一天雄鹰过山岗……,
回头望,回头望……
清晰的身影,很苍凉……
天那么低……
草那么亮……
振翅远飞的雄鹰啊……
越过那山岗……
※※※※※※※
最后的,也是最初的那只兀鹰消失了,风也就消失了。整整一天天空晴朗,鹰是天空惟一的标迹。太阳早已沉落,现在正从前面高地上收回它那的淡淡最后的余晖。大地暗下来,变得异常静默。远处的那条河流由于突然失去光感,变得无jīng打彩,呈现出原有的荒凉与羸弱,在这垂暮时刻它甚至预先遁入夜sè,变成一道掠影,一道大地的划痕。
胯下的坐骑开始咴咴的叫,它累了,它的叫声同早晨的叫声已经完全两样,正像那条河已不是早晨的河。
按照牧人家的说法,只要看到那座圆顶的草山,都尔卡兰就不远了。一缕青烟正从那后面冉冉升起。小夏翻上了高地,看到了下面一片并不旺盛的灯火。
都尔卡兰在草原英雄传说中是个古镇,但像一切游牧民族很少留下地面建筑一样,现在的都尔卡兰实际上是一个新兴的市镇。街区主要由白桦木搭建起来的房屋构成,一些用青砖和泥浆构建的屋宇虽然正在崛起,但却是稀稀落落,尚未构成街景。倒是那些街头简陋的但灯火通明的小店和露天棚子构成了这里的繁荣,几乎所有的店铺内都有喝得醉醺醺的汉子唱着粗野露骨的下流歌曲,空气中到处充斥着烤肉和劣酒的气息。
小夏骑马穿过夜晚的街市,放眼阔步,当真是摆足了心目中游侠的架势。只是周围来来往往的人们不但没有谁多看他一眼,反而招来了几名流莺围着自己纠缠不休。那几个女人见他生得出奇俊俏,竟说像他这样的货sè那是一辈子也遇不见到,今儿个就是倒贴钱出来也要伺候他一宿,吵吵闹闹的说什么也不走,倒让小夏又羞又气的闹了个大红脸。最后没奈何之下,只好抽刀摆出凶狠嘴脸来咆哮了几句,这才吓走了这些“疯狂”的女人,自己却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尽管有牧羊人家的指点,但翻越雪山还是浪费了他三天左右的时间。现在,人和马都已疲惫不堪,随身携带的干粮也吃得差不多了,眼下最重要的倒是要好好找个地方吃饭休息,然后再做打算。至于下一步要不要尽快和大姐他们汇合……答案当然是不了!反正自己已经落了单,想必松蓝的通缉令也不会难为他们,自己一个人就算应付不了跑总是没什么问题,过上一阵子风声不那么紧也就没事了。
在镇北接近边缘一带,是一片黑压压的院落,周围是又高又大的土坯围墙,墙头布满了碎玻璃碴、铁钉等一类闪闪发光的尖锐东西。看起来这是防备小偷的一些手段,不过围墙虽然建得很好,但大门却形同摆设,根本没有看门人,或者说根本没有门这个东西。事实上,小夏围着这片院子兜了两圈,只是在正面看到了一个类似门的豁口,一个夜幕笼罩下的窟窿。
小夏朝“洞”里窥望了一下,但见几排桦木加土坯为屋顶的平房排列在空空荡荡犹如坟场般的大院内,白纸糊成的破烂窗子在月sè下反shè着白惨惨的光,他牵着马走进豁口,在一个人声鼎沸、亮着灯火的房前停下来,拴好马,轻轻叩响房门。
听声音里面有许多人,但偏偏就没人应声。小夏有些犹豫了,他一点儿把握也没有,刚才一路打听的时候听说这里的家伙儿多半是些强盗、痞子和jì女,自己虽然不怕他们,可也不想扯出什么多余的事情来。一阵女人做作无比的浪笑声甩出窗外,倒吓了小夏一跳。这里看起来还有jì女啊!一想起刚刚在大街上被一群流莺包围,他便禁不住哆嗦起来,有一种脊背上凉飕飕的感觉,当下便想转身就走。
正在犹豫间,门忽然从里面一下子被推开,里面急火火的跑出个提着裤子的家伙,看样子是要急着去茅厕放水。他一眼看到站在门口的小夏,禁不住一愣,但跟着便一声不吭的跑掉了。看他那慌慌张张的背影,心情本就不爽的小夏忍不住开始恶意的诅咒他腹泻到死。
原本乱哄哄一屋子人不知何时全部安静了下来,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齐刷刷的看着站在门口的小夏。他们中居然还坐着几个金发蓝眸的jīng灵,还有肌肉发达,生着蓬松大胡子的矮人族,几个浓妆艳抹的陪酒女郎夹杂在中间,简朴到实在是不能再省略的衣衫让男人们一望上去便忍不住犯罪的yu望,人人望向小夏的目光都带着戒备和不友好,只差没有现出敌意了。
“靠,这里还真是个绝妙的地方……”小夏心里暗骂一声。虽然听说都尔卡兰是个三不管的地界,可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番混乱不堪的德行,看眼前这些家伙,一个个满脸横肉目shè凶光,明摆着不是什么善良之辈,这里别是家黑店吧?这个突兀的念头忽然出现在小夏的脑海里。
若是普通人这一下可能早就被吓得屁滚尿流转身就逃了,但小夏大人会被这些人吓住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他拿出从阿瑟那里学来的贵族高傲德行,大摇大摆的一脚踢开房门直走进去:“哦噢~这算什么?摆出这副样子来吓唬人么?嘿嘿,老子我别的不喜欢,就是喜欢有压力!”他是打定主意了,你们不来惹我便罢,若是哪个不开眼的家伙敢来自找没趣,老子少不了拆了这家店!也好好出一出这些天来的闷气!
谁料那些人只是看了他一会,便又各自转过头去说话闹腾了,竟没人再多看他一眼。只有那几个jīng灵见黑发黑眸的小夏漂亮得异乎常人,指指点点的窃窃私语了好久。拜草原一役闇jīng灵所赐,小夏对jīng灵们的观感一直都不怎么好,所以自然也没好脸sè对他们,当下就是一阵白眼翻过去,jīng灵们虽然不明白这个年轻人为何没来由的怒瞪己方,但良好的教养却让他们表现出了应有的风度,只是笑过便罢了。
见对方没有应是的意思,小夏自然也不是那主动寻衅的人。他自找了个位置坐下,松开结束身上的包裹又放下佩刀,感觉轻松了不少。
小夏挥手唤过老板,叫他弄些吃的来,顺便准备好房间和热水。老板答应得倒也痛快,可报出的价钱也同样让他狠狠地抖了一下,更加坚定了他这是家黑店的想法。
付过钱后,老板很快端来了一些干果、面包和熟肉,还有一罐鱼子酱和一大壶麦酒。小夏实在是累了也饿了,顾不得挑剔什么抓过来便大吃大嚼起来。那些熟肉的味道十分膻腥,还带着一股古怪的sāo/味,小夏本不知那是什么兽类的肉,问过老板才知道那是野狼的腿肉,立时觉得一阵恶心,差点一口将刚刚吃进去的东西全都呕出来。
摸着瘪瘪的钱袋,小夏开始认真的考虑自己眼下所面临的处境,此刻他才明白了苏菲儿为何常常会失态到暴走。向来对金钱没什么概念的自己终于也有切切实实的逼到眼前的这一天,虽说自己赚了数以亿计的金钱,可要命的是这些钱都不在自己身上,更加要人老命的是,自己的身上,已经没钱了……
周围的人们依旧在高谈阔论,几个jì女那放肆的浪笑声很大,虽然是在喧杂不堪的环境内听起来也是异常刺耳。填饱肚子的小夏小口小口的喝着老板端来的麦茶,耳中却在不断的留意着把人们的谈话内容。可惜的是,除了几个cāo大陆通用语的人外,其他人大多在用着各不相同的语言交谈着,略数一数竟有近十种之多。
尽管他也算得上是对这片大陆上的语言有研究了,可在这样一片吵吵嚷嚷的环境里却依旧被吵得头昏脑胀,尤其是那几个jīng灵所使用的jīng灵语,语调又尖语速又快,竟有些类似某种鸟类的叫声,乍听上去有些新奇,听久了可就吵得人有些不耐烦了。
从他们谈论的内容中小夏大致判断出松蓝帝国的通缉令还没发布到这里,这或许是松蓝那些官僚的办事能力低下,要么就是十一皇子在暗地里帮了自己点小忙吧?小夏虽然并不怎么太看重这件事,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他还是决定要低调一点。
眼下亟待解决的问题无非两件,一是付过饭费和宿费后,自己身上已经只剩下几个铜板了。以前从没主意过的这些问题,如今真的没人打理了,他才觉得这真的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当个zì yóu自在的游侠自然是不错,但这游侠若是天天都要饿着肚子讨饭,这未免就大大的不美了。
“……大姐!”小夏忽然有种想念那个吝啬的半jīng灵盗贼想念到要哭出来的冲动:“原来你的存在是这么的重要啊!我知道错了!我发誓有生之年绝不再说你吝啬了!”
另外的问题倒是一时想不出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自己的眼睛和头发颜sè。皮肤也就罢了,自己天生就较白,一般的人不注意时也就忽略过去了,可这眼睛和头发的黑sè却是万万遮掩不住。一旦那该死的通缉令散发开来,不用多高的赏格,区区几万德纳尔就足以让自己的屁股后面吊上一大堆不怕死又想捞外快的苍蝇了,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要是真的发生了,那倒真的是件麻烦透顶的事情。
“算了,遮掩的外貌的事还是先放一放,至不济还可以拿斗篷来掩盖一番……”小夏咂着嘴巴暗自盘算:“说到底还是民以食为天,若不花心思搞些钱来,那可就真的要饿肚子了,这事可是万万马虎不得!”
他一口喝干了杯中的残茶,却觉得口内依旧是有些干渴,看来这两天来的跋涉实在是有些缺水缺得厉害,倒要多补充一些。
小夏抬眼一看,那掌柜的这功夫却不知钻到哪里去了,他四下扫了扫,发现盛着开水的大铜壶正放在一个身材高大的蛮人战士的脚旁,看来是只好自己动手去拿了。小夏端起自己的杯子,慢吞吞地一步步穿过正在高谈阔论中的人丛,来到那个蛮人战士的跟前。
蛮人武士那高大的身躯让坐着人的视线发生中断,效果大致上和一堵墙看起来没有什么分别,而他身上那股蛮族原住民才特有的酸臭味更是让小夏皱眉不已。
面对这个身形巨大的肌肉男,小夏倒是没有表现出过多好恶,只是很平淡的开口:“……先生,如果您不介意,或者说您不反对的话,我能否使用一下您脚下的暖壶?”
蛮人战士的脸上毫无表情,就像大雪山上的冰川,坚硬而冷漠。
“您同意了?啊,您真是好人,非常感谢。”见战士没什么反应,小夏也懒得和他多说什么,他弯腰提起铜壶,壶中的开水显然已是所剩无几,他摇晃了一下,听了听,将壶内的水一并倒入杯中,跟着随手将那壶放回原处,端着自己的杯子穿过人丛,心满意足的退回原地。
小夏倒是不怎么忌讳蛮人战士那恐怖的健硕体形和凶悍的长相。原因也很简单,有费戈那只蛮熊的“珠玉”在前,蛮族战士的相貌简直就是顺眼太多了。
战士始终未吭一声,但周围里忽然安静下来。刚才存在于四下那让人烦躁的嗡嗡声突然化为乌有和沉寂。现在只有一种声音,那就是小夏唏溜唏溜喝热水的声响。
这地方可真是让人讨厌!这种局面小夏倒也不曾料到。他的目光渐渐变得yīn冷,不再含有丝毫戏谑的味道。他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过错,自己不过是走过去讨了杯水喝,仅此而已。当然,按道理来说,替客人续水这种事应该是服务生该做的,,但他们并没这样做,小夏也只有自己动手,这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
他倒是没有想到自己的这种行为对这儿的人们构成了事实上的挑战,在大陆的许多地方都有着这样或那样的规矩或忌讳,虽然说这些风俗在外人看起来一般都是比较荒诞的,但在约定俗成的世俗人面前,它们显然还是拥有着相当的约束力。
这些人一方面对这个胆大妄为的少年厌恶、愤愤然,一方面又没有充分的理由发作,因为他毕竟只为了一杯水。他们恼羞成怒却又束手无策,面对唏溜唏溜的响声无异于受着某种煎熬,就连那几个置身事外的jīng灵都看出了问题。人们再也忍耐不了了,纷纷把不满的、怨恨的目光投给了那个蛮族战士,毕竟他是那个少年直接搭话的人,他若是不说点什么的话,众人也不好直接发作。
战士咳嗽了一声,他那巨大的喉结清晰的上下移动着,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嗡嗡地响了起来:
“听你的口音,是神圣松蓝帝国的人?”
“……啊,只能说我在那里待过好一阵子。”小夏双手拢着杯子,不急不缓的回答。
“年轻人,你到我们这里多久了?”战士问。
“嗯,我还真说不大清楚,我这人对时间一向没概念。”小夏抓了抓头。。
战士轻蔑的扫了他一眼,不再理他,转而将脸孔面向向众人。
“诸位,你们大家有谁需要这位先生吗?瞧,这小家伙虽然个子不高,但还是很壮实的,而且看起来也够机灵,我想不论做什么他都绝对是把好手的!”战士的表情和口吻就像牲口集市上的骡马贩子在向人们推荐一头马或骡子,听上去有一种低调而且耐人寻味的幽默。一些人很配合的放声大笑了起来,那几个衣着暴露的女人的笑声最是刺耳,见小夏充满威胁的瞪视过来,她们居然还媚笑着向他抛起了飞吻。
小夏的嘴角泛起一丝淡漠得几乎不被人留意的冷笑。他并不是不生气,如果是初到这个世界的他,肯定已经二话不说的出手杀人了。不过好歹也是过了数年时间,常打交道的又大都是些老jiān巨猾的yīn谋家,所谓的养气功夫和肚量多少也有了一些。
他自嘲地笑了笑道:“……曾经有个讨厌的老家伙花了很大力气去刺杀一位大人物,但很遗憾,他的手下大多是些非常愚蠢的白痴,所以事情失败了。他后来找到了我,答应出很高的价钱要我替他去做这件事,本来我已经答应了他,但后来我发现他的动机并不是那么单纯,或者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居然在算计我……”他耸耸肩膀,继续说了下去:“……我非常不喜欢这种糟糕的态度,我讨厌欺骗,因为我比他口中那些所谓的手下强得多!让我感到不高兴是件非常愚蠢的事,是的,非常愚蠢!”
战士满是恶意的笑了起来:“啊哈啊哈!看啊,我们的小公马生气了!他不高兴了呢!不过……年轻人,我们不需要马!更不要骡子!这儿不是牲口棚,也不是什么该死的刺客工会,没什么活儿要你干!”战士顿了片刻,丝毫不掩饰身上那狂暴的杀意:“这里没人需要你,所以,快滚吧!”他提起斜倚在桌边的那柄巨大的阔剑,一副一语不合便要动手的模样。
“这我看出来了。”对于见惯了血腥场面的小夏来说,区区一个蛮族战士的威胁实可以漠然以对,他甚至连眉毛都没有动过一下:“我来这儿并不是为了找份工作干,你们完全不必太紧张。我只是个偶尔经过的路人甲,和你们完全没有什么交集,况且我也不想打算有。只是我现在赶了一天的路非常累了,我需要休息,住宿的钱我已经付过了,没理由让我睡到大街上去,我会在明早离开的,老实说我并不喜欢这里。”
“你呆得太久了。你没看见吗?你这头小公马已经妨碍了我们!”蛮族战士的眼珠渐渐变得血红。
小夏不紧不慢的把杯子里的最后一点儿麦茶喝干:“别忙!不要着急,不要着急~唉,要是能有一壶沏好的巧克力nǎi茶就好了,玛斯那家伙虽然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但他家里的nǎi茶倒真的是非常不错……唉唉,怎么办呢?我居然已经开始想念他了……”他也不理会周围人们的怪异目光,站起身来开始收拾东西。
“啊,你们大家继续,继续,不必理会我,我说过我只是个路人甲,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他偶然抬了下头,淡淡的补了一句。
小夏的行李很简单,并没有花多长的时间他便收拾得利利索索。他很是夸张地向众人伸了个懒腰:“……啊!很抱歉各位,打扰了!”他明摆着一副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的嚣张态度,跟着看也不看众人,径直走到已经惊呆了的老板跟前:“你们这儿的水真难喝!还有,厨师的手艺也非常糟糕,为了你的店子着想,我看还是尽早把他炒掉才是正确的。”他眯着眼睛看着老板,顺手拍开一个jì女悄悄摸过来的手:“……好了,现在,是不是可以请你带我去客房了呢?我要休息了。”
看着那个嚣张的黑发少年随着诚惶诚恐的老板离开,几乎所有本地酒客的脸都涨成了紫红sè,无数的污言秽语从他们的嘴里喷泻/出来,几个脾气暴躁的家伙们甚至直接抄起家伙就要跟过去干掉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混蛋。蛮人战士更是完全陷入了暴怒状态,一对眼睛几乎已完全变成了血红sè,就连几个比较熟悉他的伙伴都在奇怪这家伙为什么没有当场暴走,抄起那柄阔剑直接上去开砍,这实在是件诡异而又奇怪的事情。
“……明天!明天早晨!我一定要让那个该死的小子后悔出生到这个世界上来!”蛮人战士终于发出一声可怕的咆哮,面前的桌子被他那饱含斗气的一拳轰成了无数的碎片。
店堂的角落里,那几个神情略显古怪的jīng灵正在小声交谈着。因为周围没有懂得jīng灵语的人存在,他们显然也并不怎么在意别人听到他们所谈的内容,jīng灵们的相貌是俊俏秀气不假,可他们那叽叽喳喳的说话方式却并不是很招人喜欢。
嗯,如果有人细细留心的话便会注意到,其中一个jīng灵从腰间拿出的一张羊皮纸画像上,画着的正是刚刚离去的那个黑发少年……
107.精灵一族
小夏睁开眼睛时,看到的是窗外破晓的亮光。
没有死?这是他脑袋里的第一个判断。小夏长长舒了一口气,原本以为那帮家伙会乘自己睡觉的时候来干掉自己呢,看起来他们倒的确是一群胆小的家伙。不过这样也不错,昨夜自己倒真的是睡了个好觉,芯片内置的深度睡眠功能的确对身体恢复有着极大的好处,这个难得的机会那些人却不知道珍惜,他从心底开始替这些笨蛋感到惋惜。
他却没有想到,大概也只有不要命的家伙才会根本不把自己的xìng命当做一回事,随随便便那样做的后果很有可能是在睡梦中糊里糊涂的被人砍掉脑袋。胆敢这样做的人想必不是天材便是不折不扣的疯子吧?
有的时候他自己也经常这么怀疑,自己能活蹦乱跳的活到现在,不是狗屎运走大就一定似乎老天瞎眼了。
老板显然很早就起来了,他早早准备了早餐。早餐是牧区居民人喜欢吃的羊肉烤饼,他把它们切成三角形,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了盘子里,上面还很小心盖上一小块手绢。一小壶咖啡牛nǎi被温在旁边的小炭火炉上。火炉是用纯铜铸造的,燃料居然不是牧区极常见的燃料干牛粪,而是这里非常稀少的木炭,这让小夏多少感觉到有些迷惑。
小夏昨晚脱掉的衣服已浆洗干净并晾干了,它们被叠得整整齐齐,摆放在茶几上。
看着眼前的这些,小夏揉着太阳穴想了很久,他甚至开始怀疑那个老板是不是在食物中下了毒。毕竟,昨晚和今早这截然不同的待遇,只要不是放到白痴的身上恐怕都会多少起些疑心的,就更不用说自己了。
所以当小夏看到这一切的时候,他以为自己不过是在做梦而已。不过当他注意到阳光透过窗子,打在寂静的墙壁、衣柜、桌子以及摆放在上面的铜饰器皿上,以及被这些静物分解的所有空间时,他知道这的确是真的。
给他送来早餐的老板并不在房间里。小夏洗了脸,对着镜子用凉水理了理头发,镜中的少年虽然面sè依旧苍白,但神情间已振奋了许多。茶几上的早餐无疑是为他准备的,他坐下大口吃起来。
对于他而言,有现成的食物摆在面前而不去吃,那实在是件非常愚蠢的事。况且他对自己的身体也非常的有自信,不论是什么样的毒药都不可能危及到自己的生命。
当然,小小的担心也依然是有的,吃过早餐的小夏开始犹豫要拿什么去付这顿饭钱。就凭口袋里的那几枚可怜巴巴的铜板?显然是不够的,那么吃霸王餐?这个……倒不是说不可以,只是小夏大人实际上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你若是敬他,他肯定也会以同样的态度来回报,反之也是亦然。这个店老板虽说对自己谈不上有多尊重,但仅就这一顿不算丰盛的早餐来说,要他硬着头皮做出这种不体面的事情,那当真是打死也不愿意去干的。
不过当他表示要离开的时候,那个看起来非常市侩的老板却压根没有提起饭钱的事,相反还很殷勤的替他备好了马,并且还在他的鞍袋里装了一些食物和清水。这让小夏更加的感到不好意思了,而当他有些尴尬的向一直把他送到大门的老板告别的时候,甚至还少见的连脸都红了。
“……你这老家伙!又白搭了那么多东西出去!你钱多了烧的是不是?”
“死老婆子你懂个屁!就是死刑犯临刑前都可以吃顿饱饭!对个要死的人你还有什么可以计较的?”
以上是小夏的背影消失在街道的尽头之后,发生在老板和老板娘之间的一些对话。
在大多数的情况下,小夏是个对危险非常jǐng觉的人。而且他的预感一向很准,长期在生死边缘打转的他,有种近乎于动物般的直觉。当一离开都尔卡兰镇的时候,他便感觉到有几个冒冒失失的家伙吊在他的后面。稍稍斜眼看看,他很容易便分辨出远远跟在身后的是昨夜在店堂里遇到的那几个jīng灵,虽然他们全身上下都用深sè的袍子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但那轻飘飘的走路样子却是怎么也伪装不了的。
另外,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抑制住自己没有跑过去严肃的告诉他们:以追踪和盯梢者的立场来看,诸位实在是太业余了!
嗯,jīng灵们或许只是凑巧和自己同路的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但看他们那副鬼头鬼脑却偏偏又扮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这种说法实在是很难取信于人。莫非这几个小家伙想打老子的闷棍不成?想到这小夏禁不住暗笑起来,正好手头没钱吃饭,这等送上门来的买卖若是白白放过的话,那简直就是罪过啊!
主意既然打定,小夏便故意摆出一副着急赶路的架势打马疾走起来。果然,那几个jīng灵见状也催动坐骑远远的跟了上来,看样子是打算等到人少僻静处一起下手。
………………………………
“廖尔卡,你确定你没有看错?”一个身材较矮的女xìngjīng灵细声细气的问道,jīng灵们显然不太习惯马匹奔跑时的颠簸,她的话语间明显透出一丝气喘。
“绝不会错的。”领头的男xìng高个儿jīng灵肯定的回答:“他就是通缉令上的人,松蓝帝国悬赏一千万德纳尔的夏·m·德里安。”
“这个人看上去并不很强啊,我们随便一个人都足可以解决他了!”旁边的几个jīng灵们七嘴八舌的嚷道:“看啊!他身上的魔法波动很弱小,而且他看起来相当瘦弱,想必身手也高不到哪里去,廖尔卡,你何必要那么小心呢?”
“……”领头的jīng灵沉吟了半晌,这才慢慢的开口:“……小心点总是不会错的,能被松蓝帝国悬赏一千万的人,不可能是一无是处的无能之辈。请大家谅解,我们决定去抓捕这个人去赚取赏金完全是临时起意而已,如果我们路过别尔坦城时没有看到那份通缉令的话,相信也就不会又这件事了,我们每一位兄弟姐妹的生命都是宝贵的,我不希望看到我们中间有人因此而受到伤害,那实非我的本意。”
众jīng灵闻言都是颇有同感的点头。的确,那一千万的赏金是很诱人,但因此丢了命的话,那可就是大大的不划算了。
正说话间,前面打马疾行的少年忽地转过头来向这边看了一眼,几个眼尖的jīng灵甚至看到了他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不等他们反映过来,少年已一带缰绳,马儿猛地转向,沿着官道旁边一条窄窄的小路奔了下去。
而那条小路的尽头,则消失在一大片黑压压的密林当中,少年和他的坐骑很快没入其间,略闪一闪便消失不见了。
“快!我们跟上去!”领头的jīng灵立刻叫道:“不要让他跑掉!伙伴们,快追!”jīng灵们也立时催马向前,几个xìng急的家伙甚至已经亮出了自己背上的长弓。
“……廖、廖尔卡!我觉得那个人,他、他已经发觉我们的意图了,是不是选择放弃比较好呢……”落在后面的女xìngjīng灵显得有些担忧。
“费尔娜!你放心!”jīng灵廖尔卡看起来信心十足,仿佛那一千万德纳尔已经摆在了眼前一样:“或许他的确发现了我们的意图,可那又怎么样?我不相信大陆上的人类可以在森林中胜过我们森林jīng灵!森林是我们的领域!”
费尔娜想想也释然了,廖尔卡说得没错,能在森林中战胜这么多jīng灵的人类,怕是还没有生出来呢。于是,jīng灵们便高高兴兴的沿着狭窄的羊肠小道向树林深处摸去……
在都尔卡兰镇外不远的一处幽静的密林里,透过正在枯黄的树叶照shè下来的苍白的阳光照亮了一条羊肠小道。这条林间小道可能是猎人的荒径,也可能是野兽留下来的足迹,或者根本不是什么小路,而是落在树丛间的阳光使人产生的幻觉。当太阳升上天空,天上的云刚刚散开的时候,一位骑士孤身一人沿着这条小径缓缓策马走来。他腰间的皮带上挎着一把式样普通的长刀,仅有两指宽窄却十分细长,看起来装饰大过于实用,马鞍后悬着鼓鼓囊囊的鞍袋,不知道里面塞着些什么东西。
这是一个体格瘦削的少年,铅灰sè的高领大衣把脸面覆盖起了一多半,头上斜戴着一顶有大羽毛装饰的呢帽,和他身上的大衣非常不配。密林深处阳光稀少,四周显得yīn冷cháo湿,口内的呼气一出立刻变成了蒸气。他像森林里的幽灵一样缓缓独行,马蹄践踏在泥地上的声音在寂静的林间听起来异常清晰。
这少年便是昨夜在驿站中一夜好睡的小夏。现在他一身轻松,虽然口袋中依旧空空,但心情已不像昨rì那么沮丧,反而是很有些欣欣然。因为他对即将要装入口袋的钱币实在是非常满意,怎能不高兴呢?
那一伙jīng灵八成是听到了什么消息,想要抓自己去领酬金吧?这不是赏金猎人才干的勾当么?听大姐说jīng灵一族可都是高贵傲慢的主儿,怎会去甘心干这等下作低劣的勾当?只是不知道松蓝对自己开出了多少的赏格,这倒是他现在比较关心的事情了。
小夏耳目皆明,远远异于常人,就连一向以感觉敏锐著称的森林jīng灵们与他比起来也是远有不及。官道上常有过往的旅客,人多眼杂毕竟不好,他打马朝这树林里一钻就是想把这些蠢jīng灵引到僻静处好下手,小夏是打定主意不把他们放走一个了。
果然,自己一入树林便感觉那些jīng灵们也追了过来。他甚至感觉到有几名jīng灵飞快地跃上树,分成左右两翼朝自己包抄过来……看起来是担心自己逃走呢!小夏心下暗笑却也不说破,继续慢吞吞地沿着小路向前走着。
忽然间,他的耳中一动,从远处小路拐弯的地方传来一声极细微的树木枯枝被踩断的声音。小夏心中一动,莫非这些jīng灵在前面还埋伏了拦截的人手?不过他随之又否定了这个判断,自己钻到这片树林里完全是临时起意,除非jīng灵们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否则他们不可能提早到这里来堵自己吧?那么到底是些什么人呢?莫非是剪径的强盗?那倒不错,增添收入的家伙来得越多越好,嗯,听起来大概是八……九个人,希望他们今天都没有忘带钱包吧!
座下的马儿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它有些不安的打着响鼻,借以提醒主人潜在的危险。小夏安抚地轻拍伙伴的脖子,它这才逐渐安静下来。
“……还不动手,你们到底在等什么啊?”埋伏的人未见动作,小夏倒有些暗中着急起来。你们蹲在树丛里做什么?扮乌龟么?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啊!真是~
他正忍不住要开口催促,忽然一声厉啸,距离这里大概百步之外的灌木丛里忽然飞出一枝响箭,向着他的坐骑当胸shè来!
“嚓!”前方埋伏的众人只觉得眼前猛然暴起一道蓝光,跟着夺地一声闷响,那箭竟不知道怎么斜斜地钉在道边的大树上,箭尾的羽翼犹自微微颤动不休。再看那少年,却是原样未动的坐在马背上,依旧一副带点茫然的表情,好像根本没有发觉什么。
正从后面悄悄掩至的jīng灵廖尔卡忽地全身一震,一对天蓝sè的眸子猛然瞪大了。他飞快地朝自己的同伴们打了几个手势,其他的jīng灵们虽然不解,但都服从了他的命令,悄悄的隐避起来,没有再向前靠近一步。
茂密的灌木丛中哗啦啦一阵响,七八个装扮各异的人站了出来,领头手持阔剑的正是昨晚对小夏恶语而向的那个蛮人武士。他的左手处是一个身材干瘦的人族弓箭手,他的手中正提着一张缠有金属细丝的复合弓,背后的箭囊中斜插着数十根羽箭。此刻,他正一脸惊疑的上下打量着马背上的少年,大概是在想自己的那一箭怎么会不明不白的shè到旁边的树上去吧。
双方都一语不发的对视,空气中的压抑的杀气几乎用肉眼都可以看得出来。战马再次开始不安的刨动蹄子,不过这次主人却没有去安慰他。
“……诸位好啊!”沉默了半晌,还是小夏首先出言打破了寂静:“今天天气真是很不错!没有想到在这里和诸位见面,还真是有缘啊!”
“……”对方依旧死死的盯着他,没有人开口说话。
虽说他不在意被人看,但被七八个大男人这么“热情”的注视,多少也感觉有些不自然起来。小夏干咳两声,再次挤出点笑容客客气气的问:
“……我说几位,我们的时间都很宝贵,所以拜托你们有什么事直说好不好?”
“……”对面依旧没人答应,面上的表情却都变得像要吃人一样。
“啊……这个……”小夏抓了抓头,做个了伤脑筋的表情:“直说了吧,各位莫非是要……劫财?”
“你的命也要!”这次终于有了回应,说话的是个穿着半身皮甲,手提战斧的战士。
“啊,这个……可就有一点难办了!”小夏忽然笑了起来:“在下的命虽然不那么重要,但倒是不想随随便便的给人……退一步说,我与诸位无冤无仇,何必一定要赶尽杀绝呢?放在下一马如何?rì后也好相见嘛!”
对方的回答来得异常直接,手提战斧的战士一声怒吼,高高的跃至半空,战斧在身后抡了个半弧,呼啸着朝小夏坐骑的马头直劈下来!
哼,这些人倒也没有想像中的那么蠢呢!从刚开始的那一箭便看得出对方是打算击杀自己的马匹,断掉自己逃跑的依仗,这样便可以从从容容的慢慢围攻……这主意打得倒是非常不错,可惜选错了对像啦!
二指宽的长刀再次闪电般的出鞘,那速度根本已脱离了人类所能达到了极限。根本无视于当头劈落的战斧,众人中只有弓箭手勉强看见了那少年的手臂似乎微微挥动了一下,几道笔直的蓝sè电光裂空而出……
还没有等他们有所反应,空中的执斧战士忽然诡异地扭动了一下,跟着便四分五裂的坠落开去。等它们跌落尘埃后,已经是毫无生命的肉块了。
滚烫的鲜血和内脏溅落得满地都是,将周围的草地和树木都沾染上了很大一片,空气中的血腥味陡然浓重起来……
“魔法刃!”那瘦削的弓箭手忽然惊呼出声,周围的人闻言眼睛一亮,望向少年手中提着的那柄水光莹然的长刀的目光里都多了一丝贪婪,看上去竟是恨不得立刻便动手抢过来。
小夏随手振了振手中的长刀,那刃锋上凉意森森,哪有一丝一毫的血污?他朝对面的几个强盗微微一笑:
“……几位莫非是看中了在下手上的这刀?嗯,这倒也不是不可以,诸位只要一起动手杀了在下,那这刀自然是归诸位所有了!”
他朝那些人又眨了眨眼睛:“怎么了?诸位莫非是不敢么?哎呀!在下可是孤身一人,你们还在考虑什么?这刀可当真是能值上不少钱呢!”
众人眼中的贪婪之sè越来越浓,然而却没有人站出来说上一声。他们都被这少年刚刚疾若雷霆般的一刀给惊呆了,想想自己的身手大概是绝无可能避开那可怕的一刀,于是他们都开始暗自盘算起来……
半晌,等得有些无聊的小夏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再次还刀入鞘:“……诸位,你们都是男子汉大丈夫,行事痛快些好不好?我也直说了吧!诸位今天是非死不可了,我并没打算让你们活着离开,至于原因我不想对你们说,总之一句话……”他颇显遗憾的摊了摊手:“下辈子别再做强盗了!这职业根本没什么前途!”
“……你很强!”领头的蛮人武士忽然迈上一步,重重的将手中的阔剑朝地上一杵,行了个战士间的半身礼:“是我看错了你!请问强大的武士,能否告诉我您的名字?”
小夏咯咯笑着在马背上略回了一礼:“很抱歉,我并不是什么武士,而且我昨晚不是已经说过了么?我只是个凑巧经过的路人甲而已,根本与诸位没有丝毫的交集,如果诸位不是那么咄咄逼人的话……”他耸了耸肩:“现在你们应该都是在热乎乎的被窝里睡大觉,何至于要长眠在这湿呼呼的泥地里?诸位真的是太不明智了!”
他跟着又看了蛮人武士一眼:“……不过在下还是有一事不明,您是如何知道在下的行进路线?我似乎没有对你们中的任何人提过吧?”
蛮人武士并没有回话,只是抬手向天上指了指。小夏仰头望去,穿过密密的树冠,天空中的一只孤鹰正盘旋在那里,不断往复的飞着圆圈……
“原来如此,利用猎鹰来寻找目标并定位,这倒真是个好办法……”他仰头望天,口中喃喃自语:“不错嘛,看来我也应该去弄一只来养……”
“……啊,那么好吧,我最后的问题也解决了,已经没有什么可问的了呢!”小夏收回目光,轻轻地捏了捏手掌:“诸位是自行了断呢?还是由在下动手送诸位上路?放心!我的心情现在非常不错!我会让各位毫无痛苦的死去,这一点我可以保证,请相信我的专业能力吧!哈哈~”说着,他竟很得意的笑了起来。
“既然您不肯说就算了!”蛮人武士伸手将阔剑抄到手中:“不过,我们拉科塔窟族没有送死的传统,即便是送死,仍要一战!”
他说完便一声狂吼,上半身的肌肉猛然可怕的膨胀了起来,眼中也渐渐充血变成了可怖的红sè,令人望而生畏的威压散发开来,竟逼得周围的人接连退开了几步。
…………………………
“……那个蛮人武士死定了。”远处,隐身于灌木丛深处的jīng灵廖尔卡喃喃自语。
“真的吗?”他身边的一个jīng灵有些怀疑的问道:“蛮人武士很强啊!如果他和他的伙伴们一起围攻的话,那个人未必就可以杀掉他们啊!”
“围攻?”廖尔卡狠狠地白了他的同胞一眼:“用你的脑子想一想吧!就凭他们这几块料就想围攻一个圣骑士级别的强者?那和送死有什么区别!想要围攻他,最好调动一个师团的士兵,而且您要保证事先绝不被他发现!”
那jīng灵被廖尔卡一顿抢白,噎得半天说不出话,只好乖乖的闭上嘴巴不吭声了。
情况果然如廖尔卡所说的那样,情知无路可逃的几个人一拥而上想要乱刀解决那个少年。少年却只是用他的那柄长刀轻轻地挥动了几下,便毫不费力的切开了他们的咽喉,几乎是转眼之间,刚刚还是欢蹦乱跳的几个大活人便变成了毫无生机的尸体,他们的鲜血在身下积成了小小的一汪,无声无息的流淌着……
那蛮人武士果然是这群人中实力最强的一个,少年那随手一刀竟被他用阔剑挡开了。不过他手中那柄jīng钢打制的阔剑也齐刷刷地被削成了两截,少年如影随形般劈过来的第二刀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阻挡,整个硕大的头颅被整齐的劈飞了半个,猩红的鲜血和黄白的脑浆飞溅得很远很远……暗中窥测的jīng灵们有的受不了这等血腥的刺激,无法抑制的呕吐起来,再也不敢去看这残忍的一幕了。
廖尔卡和费尔娜虽然也是脸上sè变,但他们却比一般的jīng灵要坚强许多,仍旧全神贯注的注意着那少年的行动。杀掉了那几个人后,他并没有收刀,而是慢吞吞地四下张望了一会后,突然向着旁边茂盛的灌木丛一刀劈出,猛烈的刀气登时在地面上撕裂出一道深深长长的痕迹,树木枝叶被激得四下乱飞,现出藏身于中间的一个人来,仔细一看,却是那个一开始施放暗箭的那个弓箭手。
原来这家伙甚是狡猾,眼见不是少年对手,便在他的伙伴们上前拼命的时候闪身蹿进了路边的灌木丛,打算借机躲过一劫。却不知怎地被那少年发现,硬生生的又给逼了出来。
那少年却没有动手,只是指着地上的尸体向那弓箭手说了句什么。弓箭手立刻便连滚带爬的冲进死人堆里,也不管那些鲜血碎肉,在他们的口袋里翻找起来……
“……他,他不是想挖死人身上的钱吧?”费尔娜小脸煞白,看来刚刚的屠杀对她的jīng神还是产生了不小的冲击。
“看起来是这样的……你看,那个箭手把搜集来的金钱交给他了!啊,他把自己的钱也都交出去了……”廖尔卡也苍白着脸孔,对于离开jīng灵之森不久的他们,这么直接的目睹了人类之间的同类相残,对他的jīng神承受能力已经是极大的考验了。
“伟大的纽斯卡尔啊,请饶恕这个邪恶的人吧……”费尔娜已经把双手抱在胸前,小声的向jīng灵之神祈祷起来。
少年将弓手收集来的一大袋钱币塞入鞍袋后,指指地上被削断的半截断剑,示意他将这东西拿在手中。那弓手不敢违误,立刻按少年的指示,老老实实的在一棵大树下开始挖坑。少年则跳下马跟在他的旁边转来转去的监督,不时的指手画脚几下,看样子是要弓手把坑挖大一些。
他大概是要掩埋那几个被他杀死的人吧?暗处的jīng灵们都这么想,同时也都觉得这个人倒也不是邪恶透顶,至少从挖坑处理尸体的这件事上,这人还是有些善心的。
cháo湿的泥地非常柔软,尽管工具不是那么趁手,弓手还是很快挖好了一个巨大的深坑。接着他便按照少年的命令将尸体统统推到深坑中去,就连那具被劈作几块的残尸也一点不缺的丢下去,又将他们的兵器随身装备也一并处理,这才气喘吁吁的挺直身子出了口长气。
让所有jīng灵感觉到恐惧和寒意的一幕再次出现了,一直站在弓手身后的少年忽然手起一刀,径直将他劈倒在坑中的那堆尸体上面!跟着他像没事人似的笑嘻嘻用浮土将坑填好,还很认真的在上面来回踏了几遍,直至将那块土地踩得平整如初,这才转身跃上马背,慢悠悠地继续沿着小路向前走去。
这个人根本不是人!他一定是从地狱深处爬上来的恶魔!这是目睹了一切的所有jīng灵们的想法。虽然他们想要捉住这个人赚取赏金的行为也不光彩,但和这个不问青红皂白便下毒手的家伙来说,他们的做法简直就可以说是圣人了!jīng灵们不禁都起了杀心,在他们看来,这等狼心狗肺噬血残忍的家伙根本就没有资格生存在这个世界上!
密林深处忽然响起一声呼哨,正在默默行路的少年一惊,抬头望去才发现自家四面的大树上不知何时已多了数个jīng灵,他们所处的位置高低各不相同,组成了一个完美的包围圈将他堵在了中间。这些jīng灵的手中都举着jīng灵族特有的绿sè长弓,每张长弓上都搭着三枝或四枝闪着寒光的羽箭,而这些羽箭的箭头都准准地瞄向自己……
“噢,倒是小看这些jīng灵了……”小夏被围在当中却仍不着急:“这些家伙竟能避开自己的耳目接近自己,或许这就是jīng灵族的天赋能力吧?原以为看完这些就能吓住他们,看来jīng灵们比我想像中的还要固执呢。”
“人类!放下你的刀!”远处一棵大树茂密的枝叶间,一男一女两个jīng灵现身出来,尖声尖气的向他叫。从他们的表情上来看,大有一言不合便下令将自己shè成刺猬的意思。
小夏也不犹豫,立刻解下腰间的长刀,连着刀鞘一起丢开。看着周围这些气势汹汹的jīng灵,他忍不住心中暗自嘀咕起来:
“妈的,真是流年不利!报个路人甲的名字就谁都敢来欺负,真真岂有此理了!哼,不过算你们运气不好,老子我可是史上最强的路人甲!等着瞧吧!”
林间的荭草密密麻麻地拥挤而立。荭草在chūn夏季节是绿sè的,道了秋天才会渐渐变红。少年长身立身于荭草的海洋之中,漆黑的长发在周遭红sè草叶的映照下折shè出七sè的虹彩,耀得周围的人情不自禁的眯起了眼睛。他的表情看起来即坚定却又虚幻,唇边那一点似笑非笑的表情,倒是现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英雄气概。一些受惊的蚂蚱在他的四周仓皇的乱蹦,这些短命的蚂蚱正在与残酷的大自然做垂死的抗争,已经没有几天活头了。
十数把jīng灵长弓的环伺下,空气显得异常紧张,偶尔这里那里响起一声懒散而悠长的虫吟,不但没有使严肃的气氛得到缓解,反倒让绷紧的神经更加紧张了。一个看上去年幼些的jīng灵甚至连手都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起来,另外的jīng灵们虽然手臂依然稳定,但仍然难掩神情中的一丝紧张,连额际流下的一丝冷汗他们都没有发觉。
jīng灵们也说不清为何,但他们天生敏锐的感觉让他们感觉得到,那个明明已被箭阵包围却依然随随便便的年轻人,明明不见他有什么动作,但在众jīng灵的眼中看来却比他们所要见过的最危险的魔兽还要恐怖。正是这种感觉让他们不敢掉以轻心,每个人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成熟了的荭草有种异样的浪漫情调,在风里摇来摆去激情荡漾,rǔ白sè的缨花温柔地抚mo着少年的面颊,痒酥酥地很是舒服,少年似乎也很喜欢这感觉,微笑着抬手去拂动那些缨花,一脸温柔的表情,浑不似片刻前那个下手凶狠残忍的冷血杀手。
星星点点的阳光辉映着荭草,荭草的海洋更加壮丽辉煌,尽管如此,jīng灵们的神经却越崩越紧,几乎有要丢下武器转身逃走的冲动。
“人类!”领头的jīng灵见势头渐渐不利于己方,忍不住再次高声叫道:“我再说最后一次,放下你的武器!否则格杀勿论!”
出乎他的预料,听到他的喊话后,那少年笑了笑,居然很听话的摘下腰间的长刀远远的丢开去,而后还十分配合的举起了双手,摆出一副束手就擒的样子来。
“……”jīng灵们面面相觑,这、这人就这么投降了?这未免也太过容易了吧?他们心中转的都是一样的念头,一时间竟没有人挪动半步。
对峙了半晌,少年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他干咳了两声:“……我说,诸位,在下已经束手就擒了啊。莫非还有什么其他需要吩咐的么?”
jīng灵们都把目光投向了领头的那个jīng灵,看起来是在等待他的命令。
领头的jīng灵也是在发愣,看起来他似乎也没想过会有这样的局面出现,一时也想不起要处理才好,呆了好一会才有点结巴的说道:“……啊,这、这个,你……你先过来!”
“是~!”少年笑眯眯的应声回答,他果真就按照吩咐老老实实的走过来,乖乖的站在那里不动了。那喜滋滋的表情让jīng灵们更是摸不着头脑,怎么这人做俘虏还一脸理所当然的得意样?别是被咱们给吓傻了吧?
“好了!请问还有什么吩咐?”见那些jīng灵们都那样呆呆的看着自己,小夏更是笑得开心无比。虽然还不知道这些尖耳朵的家伙弄了什么手脚瞒过自己布下了这个包围圈,但这仍然不放在他的心上。以他们的身手来看,小夏保守的估计自己只需要发动10~15%的能力就可以毫不费力的将他们杀个干干净净了,并且这指的还是赤手空拳。据此来看,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让他担心的。
那jīng灵看了半晌,虽然心中仍然十分疑惑,但却又实在看不出这少年有什么把戏。犹豫了半晌,他终于命令两个jīng灵上去绑人,那少年却也不反抗,十分顺从的任由两个jīng灵把自己绑了个结实。
眼见他束手就擒,jīng灵们终于松了口气。不管他究竟有什么打算,那绑缚他的绳子可是jīng灵们用地行龙的背筋和极细的秘银丝混合织成的,坚韧无比又不怕水火,即使用锋利的钢刀也无法划断一丝一毫,被绑的人是绝对没有办法挣脱开的。想到这里,他们终于放下心,纷纷收起弓箭跃下树,十分好奇的围拢上来。
“哇!这个人类好奇怪噢!”一个jīng灵对少年那漆黑顺直的长发非常感兴趣,满脸好奇的凑过来摸了又摸:“……你们看啊,他的头发和眼睛居然是黑sè的!”
“是啊是啊!好奇怪,从来都没有见过呢!不过很漂亮啊!”
“真的真的!摸起来好像绸缎一样,手感真的很好啊!喂,人类,你的头发是天生这个颜sè的吗?”
“是吗?快快,你们让开些,我也要摸一摸~!”
“喂喂!后面的不要挤呀……”
“……”小夏的脾气并不好,尤其是他并没有被人当做宠物戏耍的癖好。眼见一群不知好歹的jīng灵乱摸他的头发,他当时就有起脚踢爆他们脑袋的冲动,还好,这些幸运的家伙倒没有犯他的忌讳把爪子伸到他的头上去的,只是伸手抓抓拉拉他鬓边垂下的长发。这让他恼怒之余又很是怀疑,这些傻瓜jīng灵难道有玩布娃娃的癖好?他们不是把老子当做玩偶了吧?哼!那老子非得把他们的手脚拆下来不可!
小夏不知道,实际的情形倒真的和他的猜测差不多。jīng灵们喜欢一切美丽漂亮的事物,他如今虽然衣着有些肮脏破旧,但容颜却是丝毫未改,尤其昨夜在旅馆洗了热水澡又好好的休息了一晚,jīng神非常不错,面sè红润饱满的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漂亮完美的人偶娃娃一样,jīng灵们看在眼里怎能不爱在心上呢?如果不是见他渐渐难看起来的脸sè和凶狠的眼神,这些花痴的jīng灵没准会把他当做娃娃搂在怀里不放手呢。
108.受气
“我说!”小夏终于不堪其扰,恼羞成怒的咆哮起来:“你们他妈的有完没完了?给你们三分颜sè就开起染坊了?都给老子住手!否则要你们的命!”
这个时候,先前领头的那一男一女两个jīng灵走了过来。从这些jīng灵们的衣着和配合来看,他们两个是这一队人中身份最高的人,小夏原本的打算就是出手制住他们两个借以要挟这队jīng灵,现在他们既然自己送上门来,他当然是暗自高兴。
“人类,你现在是我们的俘虏,没有资格对我们提要求!”有点出乎他的意料,这两个jīng灵竟非常谨慎,在距离他还有十数步的地方便停了下来,并且中间还有数个jīng灵护卫。小夏看在眼里微微皱了皱眉,不过他依然没有把这放在心上,况且这更加证实了自己的判断,这一男一女两个jīng灵的确是这些jīng灵中的重要人物,只要捉住一个,其他的jīng灵应该只有乖乖听话的份了。
“是吗?我还以为jīng灵们都是有礼貌的绅士。”小夏听过苏菲儿讲过一些有关jīng灵们的习俗,这些美丽高傲而且顽固的生物最要命的缺点就是死要面子而又受不得激,只要拿话逼住他们,即使明知前面是个坑,他们也会义无反顾的蹦下去。有了这个经验垫底,他有十足的把握撩拨起jīng灵们的怒火。
“……今rì一见,哼哼……”他故意做出一副极其不屑的表情:“不过是欺世盗名而已,完全不值一提罢了!”
“人类!”那jīng灵果然勃然大怒,看样子竟像恨不得扑过来咬他一口似的:“注意你的言辞!你是我们的俘虏,如果你不能管好自己的嘴巴的话,那么你将永远失去说话的机会了!”
啊哈啊哈,小夏肚里暗笑,果然是大陆上最讲究文明和优雅的种族啊!连威胁人的词句都可以说得这么有逻辑xìng,要是换个目不识丁的粗蛮战士的话还真不一定能听得懂。立时,jīng灵们在他心目中的评价又低了一档,基本就要直接列入白痴那个级别了。
“是吗?可非常抱歉!”他摆出一副我鄙视你的样子:“请问,你的人对我的这种行为,难道能说是礼貌吗?难道你们jīng灵族就是这样与人沟通的?即便我是你们的俘虏,但至少我也应该得到应有的尊重吧?他们这样的做法,和那些脏兮兮的扛着木棒在死人堆里翻找食物的食尸鬼有什么分别?”
纯粹是为了激怒这些jīng灵,小夏故意用了食尸鬼这个极其让人恶心的种族来做为对比。果然,jīng灵们脸sè大变,纷纷鼓噪起来,又尖又快的jīng灵语爆豆般地从他们的嘴巴里涌出来,虽然听不懂jīng灵语,但小夏也知道他们说的必然不是什么好话。
带头的jīng灵虽然开头也很愤怒,但他很快便冷静下来。他拿起下属递来的小夏的佩刀,抽出鞘来仔细端详了片刻,这才抬起头:
“人类,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激怒我们对你来说显然并不是什么好事。”他伸指在刀鞘上一弹,鞘中的长刀发出一声微微的低鸣:“……很漂亮的刀,可惜落在你这样的人手中……”
这叫什么话?小夏很不爽的一翻眼皮,这家伙说话还真不讨人喜欢,落在我的手中怎么了?难道我还玷污了这刀不成?哼,待会就要你好看!
“噢,按您的意思,我这样的人怎么了?”按下心里的不快,小夏很是恶意的朝他呲牙:“再说,我与诸位应该是无冤无仇吧?可你们现在这是什么意思?如果不能给我一个合理解释的话……抱歉,恐怕到时候大家都不好收场了。”
“人类!”jīng灵不怒反笑:“看起来,你似乎还有些搞不清状况!我若是你,就要替自己担心了!你……总之你做过什么,你自己再清楚不过!”
“你是指刚才的那些人?”小夏朝那棵埋有尸体的大树翘翘下巴:“……诸位的闲事未免管得也太宽了吧?jīng灵一族什么时候开始和拦路抢/劫的强盗穿一条裤子了?难道你们就是为了这个才扣住在下?”
“……你、你这人好残忍!”一直躲在后面的那个女xìngjīng灵忽然指着小夏尖叫起来,倒把他喊得一愣。
“什么?残忍?”小夏有些摸不着头脑:“拜托你小姐!不要乱说话好不好?我怎么残忍了?”
那个女xìngjīng灵看起来似乎很害怕他,见小夏朝她瞪眼,居然吓得倒退了几步,缩到那个领头jīng灵的身后躲了起来:
“……总之、总之你就是残忍!你是坏人!人家刚刚看到你把那些人都杀死了的!而且最后那个人已经放下武器了,可你还是杀死了他!”小jīng灵那略显颤抖的嗓音中透着明显的愤怒和恐惧:“你、你不是人,是恶魔!”
“喂,小姐……”小夏被她这劈头盖脸的一通痛斥搞得是哭笑不得:“拜托你搞清楚点好不好?是那些人拦路抢/劫哎,在下充其量也就是算做自卫而已。没把他们曝尸荒郊已经是我格外照顾了,你以为他们会把砍成八段的我挖坑埋起来吗?”
说着他又冷笑一声:“……按照诸位的逻辑,我杀了他们一群人就变成了残忍的恶魔,那若是他们一群人杀了我这个路人甲,难道就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了?”
“这……”小jīng灵怎抵得过他的伶牙俐齿,立时被抢白得面红耳赤,无奈只得将求援的目光投向了那个领头的男xìngjīng灵。
那jīng灵干咳了一声,开口接过话头:“……算了,我们还是不要在这种无畏的口舌之争上浪费时间的好。实际上,我们对你杀掉那些人也没有丝毫的兴趣,之所以扣住你,无非是要确定一些事情而已。”
“我想我没有什么意见。”小夏继续冷笑道:“难道您认为这样绑住我,然后来征求我的意见就能够表现出你的风度了?如果是那样的话,我没有什么可说的!”
jīng灵显得有些尴尬:“啊,那么先自我介绍一下好了,我的名字是廖尔卡·塞因斯朵,她是费尔娜·赛因斯朵,其他的都是我们的族人。”
“久仰之类的话就不必说了吧?老实讲,诸位的大名我可是头一次听说。”
“……那么,你应该是夏·m·德里安先生吧?”jīng灵廖尔卡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他暗自一惊,自己的名字陡然从这个jīng灵的嘴里说出来,还真的让他颇感意外。
他脸上的神sè波动全都落在了jīng灵廖尔卡的眼里,见自己猜测得不差,廖尔卡不禁露出得意之sè:“怎样?您还没有回答的问题呢。看,这非常简单,您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就可以了!”
“看起来否认应该是没有什么意义了?”出于保护自己的本能,小夏杀心顿起,他刹那间便决定要干掉这些jīng灵,微眯起来的眼中不由得现出一丝杀气:“是的,我就是夏·m·德里安。”
“廖尔卡!”一直躲在后面的费尔娜忽然指着小夏叫了起来:“……这、这个人,他的身上还暗藏着武器!快、快把它找出来!”廖尔卡一听也是面sè变sè,一挥手,立时三四个jīng灵一拥而上,七手八脚的按住他就是一顿乱翻,没费多大力气便从他的靴筒里将军匕翻了出来。
廖尔卡把玩着异常沉重的军用匕首,好奇的观察着那暗黑sè的刀身以及刀背上那一排兽齿般的倒刺,半晌才转过头来:“……你们人类果然是狡诈和狡猾的结合体!真是卑鄙,你是想用这个来暗算我们吗?可惜的很,费尔娜是天生的四系元素使!你的身上就是藏着一根针,她也能感觉得到!”
小夏被jīng灵们一顿“蹂躏”下来,正自火冒三丈,闻言立刻狠狠的瞪着他:“元素使?啊哈,那我可真幸运是不是?放心!”他杀气腾腾的扫视了一圈周围的jīng灵们:“……我保证,你们全都要死!一个都别想活!”
尽管知道他双手被缚,身上又没有武器,但少年浑身散发出来的可怕杀气还是众jīng灵哆嗦了一下,齐齐向后退了一步。
“你……”廖尔卡刚要说话,那人却已陡然暴起发难!也不见他如何作势发力,只是微微将手臂向外一分,那坚韧无匹的龙筋绳索便一声脆响断成数截!接着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刚刚还立在那里的少年竟奇异般地失去了踪影!
“啊——!”众jīng灵还在发愣,费尔娜却突然发出一声恐怖的尖叫!同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厉声喝道:“都不许动!否则我就杀了她!”
大惊之下的jīng灵们这才发现,那少年竟然不知何时从他们中间穿了出去,并且一手扼住了费尔娜的脖子!
“嚓嚓……”jīng灵们瞬间张弓搭箭,锋利的箭矢瞄准他周身上下所有的要害之处!可以说在这种近在咫尺的距离间,没有任何人能躲开这么多枝jīng灵箭手的攻击!然而他们却不敢,那个卑鄙的人类居然挟持了费尔娜!尽管他们只要一松手指便能将他shè成个刺猬,但他们却仍然不敢!jīng灵们都感觉到浑身泛起一阵寒意……这人,太可怕了!
形势瞬间逆转,小夏的脸上又浮起了平素那样淡淡的笑容:“……很好,现在我们彼此的立场对等了,应该可以好好谈一谈了吧?”他看了廖尔卡一眼:“看,您是不是可以下令让你的兄弟们放下手里的家伙呢?那些东西让我非常的不舒服啊!”说着,他抬起空余的另一只手很随便的向旁边的大树上一探,在jīng灵们的众目睽睽下硬生生地从上面挖下了一大块!
“……”廖尔卡先是一惊,不过很快便镇定下来。他看了一眼在小夏掌握中闭目不语的费尔娜,挥手命令手下收起武器。jīng灵们看起来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陆续的将弓箭收了回去。
“……德里安先生,我不得不承认,您是个相当难应付的对手。”廖尔卡目光闪烁,话语间似有所指。
小夏隐隐觉得哪里像是有不对的地方,但一时间却想不起来,只得干巴巴的笑了两声,没有说话。
“我承认是我们唐突您了,请放开费尔娜好吗?我和我的族人们绝不会再难为您……或者,您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只要我们能够做到就一定满足您,难道这样还不行吗?”廖尔卡不停的说着软话,可人却又大张着双手和他的属下们缓缓退开,摆明了一副不敢动手的架势。
这十足的做作模样看在小夏眼里,更是引得他疑心大起。他刚要开口说话,心中忽然一震反应过来!从刚才开始,被自己挟持的费尔娜便低头嘀咕着什么,自己本以为她是因为过于害怕在胡言乱语,岂知这jīng灵小美女根本就是在一门心思的在暗算自己!
还未等他来得及动作,一直没有出声的费尔娜猛然仰首向天!全身猛然爆发出极其强烈的魔法波动,原本蓝sè的眼眸竟随着魔力的飚升化作与头发同样的淡金sè!随着她清脆的呼声与张开的双臂,一团无比浑厚强大的蓝sè水光从她的胸前猛然喷发,呈扇面状地向外散shè开去!
“……湛蓝海洋·冲击!”
措不急防的小夏只觉眼前陡然一亮,跟着便是撕心裂肺的剧痛!那一瞬间,他的脑中只剩了一句话:失算了!
阿斯蒙迪奥大陆上稍稍对军事有些眼光的人都看得出来,地处诺良坎、神圣松蓝和德尔尼亚三国交汇之地的萨森堡大公国不仅仅是重要的交通枢纽,更重要的是,历史上这块弹丸之地却是大陆列强们称雄天下的必争之地。它曾经先后被松蓝、德尔尼亚、范图什等国统治,两次泛大陆战争后又被德尔尼亚长期占领。
险峻的多瑙要塞是保卫萨森堡的最佳防线,可惜在跨越了数百年之后,大峡谷上留存的城墙堡垒已为数不多,如今已被萨森堡本地的某位富翁购为私产,当成了供其家族私人游玩的一处古迹。古城堡遗址是萨森堡人抵御侵略者的见证,黯黑的断壁残垣仿佛就是历史的画卷,记下了那曾有过的无数场血腥战争和一段段悲欢离合的故事。
当人们乘坐长途马车由从神圣松蓝进入萨森堡时,道路两边是郁郁葱葱的森林,映人眼帘的是一片绿sè的世界。这里空气清新,环境幽静,景sè迷人。进入萨森堡大公国的首府——萨森堡市区,如果你在市区的zì yóu广场下车,那么便能看到广场上屹立着一座高高的方尖形建筑,这是萨森堡卫国战争胜利纪念碑,碑顶上站立着象征胜利的zì yóu女神,在阳光下金光闪烁。而在广场的另一侧,一座教堂高高的剑形屋顶直刺湛蓝的苍穹,肃穆而庄严。每当教堂钟声敲响,随着一阵鸽哨,一群鸽子便会在钟楼上空盘旋;呈现出一派古sè古香的情调。
在zì yóu广场上临崖眺望,豁然开朗,美丽的风景如一幅油画展现眼前。萨森堡城高低参差的房舍坐落在一条幽深长远的大峡谷两岸,峡谷里绿树苍翠,谷底下是一片绿茵茵的草地,还有一条小溪在静静地流淌。对面崖顶上一座宫殿似的建筑,被层层叠叠的彩sè丛林簇拥,显得格外宏伟壮观。
再向远处,则是一座圆拱形大石桥飞跨峡谷,气势不凡,这就是以萨森堡首任大公凯库拉·肯·萨森之名命名的凯库拉大桥。有人说大峡谷是萨森堡的灵魂,文学家和吟游诗人们却认为大峡谷应该是萨森堡躯体上一道水远也不会愈合的美丽的伤口,然而就是这一道足以让人为之心动的伤口,为这座小城增添了超凡脱俗的气质和风采。
萨森堡的街道不宽,行人不多,但十分干净和整洁。沿着略有坡度的小街缓步而上,无论是sè彩明丽的斋浦尔式、哥米达式风格的老房子,还是街道两旁典雅jīng致的大橱窗,抑或是穿街而过怡然自得的年轻人,甚至是脚下青鹅卵石铺就的步行道……一座城市的印像就在这东张西望中沉淀起来,虽然零碎,却也不乏jīng彩。
在老城的中心,一座米黄sè德尔尼亚摩尔式建筑惹人注目。别小看这座古朴雅致的老房子,它可是萨森堡大公国的大公府所在地,大门的门岗亭前站立着两名持长枪的卫兵,一面白、红、天蓝三sè长条国旗在房顶上空高高飘扬,象征着公国的纯朴和尊严。大公府是萨森堡的心脏,公国的几乎所有重要的对外活动都在这里进行,它直接关系着整个萨森堡公国国的兴盛与繁荣,前途和命运。
萨森堡是一个袖珍国家,面积仅有两千六百多顷,人口只有不足四十万,首都萨森堡人口不过七万多人,连神圣松蓝帝国的治下一个普通小郡都大大不如。然而它却是阿斯蒙迪奥大陆上的富国之一,公国的历代大公都力行“藏富于民”的施政方针,人均财富拥有的数目绝对能排进大陆前五,享有“黄金王国”的美誉。
仅看那长达近一法耳桑的圣·梵迪赛尔桥,全部是矮人族锻造的秘炼青页钢锻造而成,甚至连吊桥桥身上的悬挂吊索也全部是青页钢结构,仅这一座吊桥的价值恐怕就不下数亿,萨森堡公国的富庶页由此可见一斑。
一个身材苗条,披着短半身连帽披风的女子快步行走萨森堡街头,她无意间发现路边的绿茵地上竖立着一块“加西亚联合商会萨森堡分会”的路牌。这让她既感惊异,又感到一丝亲切。想起数月前自己还是加西亚商会会长大人的座上客,现在却沦落为了大陆最强大的帝国追捕下的逃犯,命运之奇特多蹇,实在是变幻莫测。
据她这段时rì来的了解,萨森堡是泛大陆有名的秘银矿产地之一,它每年的秘银产量虽然没有纽斯法、巴拉科图和东迪拜尔三大矿脉产量那么高,但所产秘银的质量却绝对是这些矿脉之首。加西亚联合商会萨森堡分行是公国成立三百年之际,加西亚商会在此地开办起来的。
如此富庶之国,自然是四方列强垂涎的一块肥肉。不过萨森堡地域虽小,但却拥有第一次泛大陆战争时期魔法帝国遗留下来的二十四门魔法巨炮。除此之外,它还拥有全大陆最强大的骑士团之一——黄金狮子圣骑士团。这些实力再加上公国本身巨大的经济优势都让几大帝国不敢小看这个弹丸之地,就算它们想要吞并萨森堡公国,恐怕也要倾举国之力才行。
也因为如此,大国们出于对公国实力的顾忌,再加上互相之间的提防顾忌,近百年来萨森堡公国和周围的几大帝国一直保持着微妙的势力平衡,彼此间相安无事。
女子看似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如果你认真注意的话便可以发现,她却是在有目的的不断在兜着圈子。直到半晌之后,她确认身后没有跟踪自己的人,这才拐进了一条僻静的背街。
天很脏,灰漆漆的。阳光落不到地面,但仍以一种混合的光感刺痛着眼睛,女子最后看了眼yīn沉沉的天际,转身进了街角处的旅馆。
如同所有格调不高的旅馆一样,这件背街上的简陋旅馆也和大多数的那些没有什么区别。店堂里简陋昏暗,烟雾腾腾酒气熏天,所有的面孔都模糊不清,骂声,划拳声,尖叫,哭,混杂不堪,不过倒是生意不错。
路过柜台的时候她向层层叠叠贴满通缉令的墙壁看了一眼,压在最上面的一张赫然正是那个人,看悬赏的金额竟达到了一千万德纳尔。几个赏金猎人模样的人正在那里指指点点的议论,看样子他们都在猜测这个最新上榜的人物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能被松蓝帝国以一千万的巨额赏金通缉。
随便他们去打什么鬼主意好了,关于这一点她倒是根本也不担心,如果谁活得不耐烦了就尽管去吧,那个人杀掉你们是不会又丝毫负疚感的!女子冷冷一笑,穿过大堂走上了楼梯。
她径自上了三楼,踏过因有些腐朽而咯吱作响的木质地板,来到了走廊尽头的房门处。
她抬起手,按两长三短的频率在门上轻轻敲了一遍,稍等了片刻,又继续敲了一遍。房门吱地一声打了,女子很灵巧地一闪而入。
“……怎么样?”开门的卷发少年看样子显得有些焦急,他一面急急的追问,一面将手中的弯刀插回到刀鞘中。
女子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放下风帽露出满头淡绿sè的长发,怒瞪着房间角落里的那个正弯弓搭箭向自己瞄准的家伙:
“放下那东西!不要把它对着我!否则的话我不介意把你的手砍下来!”
银发紫眸的闇jīng灵不屑的哼了一声,慢吞吞地收起了手上的弓箭:“……哼,不洁的杂种!胆小的鼠辈!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你留在身边!”刻薄恶毒的话语从他薄薄的嘴唇间流出,充满了轻贱鄙视的意味。
女子勃然大怒,微一弓身抽出匕首扑上前去劈面就刺。闇jīng灵冷笑一声,轻飘飘地闪到一旁,抽出腰间的细刺剑反手便是一剑直挑过来,下手之狠竟也丝毫不留情面,直是一副生死相搏的架势。卷发少年在旁边大是着急,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该去劝哪个才好,可巧他口舌又不灵便,呆在原地抓耳挠腮好不尴尬。
两人都是身体轻盈灵便之辈,交手数下竟是越斗越疾。先前还能看到他们在不甚宽敞的室内闪展腾挪,偶尔响起两声刀剑相击的铿锵之声。很快两人的身形已快得无法看清,只能看到两条灰影在闪电般的转来转去,耳中剩下的只有剑锋撕裂空气的呼啸之声了。
“你、你们两个不要打了!”卷发少年终于忍无可忍的猛然大叫起来,倒把两个打做一团的家伙吓了一跳,下意识的都停了下来。
“主人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你们两个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干吗老是一见面就打?”少年愤怒的尖叫:“如果是那样的话,干脆就各走各的路,免得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也不顺眼!也好过这样天天拼个你死我活!”
“如果你们一定要打,那么麻烦你们滚远点打!不要在这儿发疯!老实说我受够你们两个了!滚!”
少年看样子实在已是气极,紧紧攥着拳头脸颊涨得通红,一面死死瞪着这两个家伙一面呼哧呼哧的大口喘气,他实在是很想痛打这两个不知好歹的家伙一顿。
“……那、哪个,艾米尔……”穿披风的女子先不好意思起来,她看了闇jīng灵一眼,慢慢地将匕首放回到靴筒里:“不好意思,刚刚我确实是太激动了……可是,可是这个家伙也真的是太气人了!难道你没有看出来吗,他在污辱我!”
“哼!”见女子收起武器,闇jīng灵也高傲的从鼻孔里哼了一下。他一抖手腕耍了两个剑花,潇洒的还剑入鞘,也不什么,径自转身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竟是再不向二人看上一眼。
这三个人自然就是先小夏一步离开松蓝国境的露宾·苏菲儿,艾米尔·奥萨玛·穆罕默德还有闇jīng灵柯洛珐尔·唐·林克。按他们事先一直向北走的约定,一行人离开松蓝国境后便在萨森堡公国滞留了下来,因为这里是通往北方的必经之路,熟悉路程的苏菲儿决定众人暂时安顿在这里,等待后离开的小夏以便在此地汇合。
柯洛珐尔到底是正牌的闇jīng灵,同行了没多久他便察觉到了苏菲儿的半jīng灵身份。jīng灵族向来对这种人类与jīng灵相交产下的混血儿是极其鄙视的,说通俗点那就是必yù除之而后快,闇jīng灵虽然也被其他jīng灵族所不齿,但那也只是针对他们的行为和信仰,并不涉及到其他方面。
柯洛珐尔对这个半jīng灵女子自然是打从骨子里看不起的,如果换个场合的话他肯定已经动手把这女人杀掉了。不过现在事不如昔,自己沦落到了寄人篱下的地步,眼见这半jīng灵女子和那卷毛小子与那人的关系比自己要深厚得多,若是现在和他们翻脸的话,怕是天下虽大,却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也正是想到这一点,xìng子傲慢又yīn狠的他才没有下狠手,现在他也只有盼着那个人能早些与他汇合,柯洛珐尔生平没有服气过谁,但对于那位德里安大人,他可真是怕得狠了。
“……哼,我就暂时吃些亏跟随着他好了,rì后再找机会甩掉他,想来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嗯,够狠够坏又够恶毒的家伙,跟着他想来自己也不会吃亏吧?”心里总感觉有些不平衡的柯洛珐尔常常这样安慰自己。
艾米尔虽然火大不已,但按他的脾气来讲也只是一时之气,见两人停手,他也很快平静了下来。苏菲儿这么一道歉,他反倒有些不好意思,结结巴巴的摇手道歉起来。被刚刚的响声惊动的侍应生过来敲门询问,艾米尔连忙转身去打发他了。
苏菲儿瞟了柯洛珐尔一眼,心下仍是暗自恼怒。虽然她也知道眼下不是起内讧的时候,但这个该死的闇jīng灵说话也实在是太过伤人了,如果不是出于尊重小夏的决定的话,自己会放这个讨厌的家伙在身边?简直是天大的玩笑!哼,看得出来那家伙动手的时候留手了,你以为本小姐也只有这点本事吗?那不过是本小姐顾全大局,不和你这黑皮家伙一般见识罢了!
当然,苏菲儿大小姐是不过这么善罢甘休的,她眨了几下眼睛,立刻便想出一个对付这家伙的办法。
“好,我把侍应打发走了。”艾米尔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走了回来,看得出来不善言辞的他为哄过那个侍应生,可着实费了很多唇舌呢。
“哦,艾米尔……”苏菲儿装模做样的看了看窗外:“时间不早了,你也该去给费戈送晚饭,那只熊应该已经饿得惨了吧!”说着,她还顺手摘下斗篷替艾米尔穿戴起来。
“啊?时间应该还早吧?”艾米尔接过她递过来的钱袋,脸上的表情还显得有些迷糊。苏菲儿却一把把他推出门去:“快去快去吧!记得给他多弄些吃的,不能带这家伙进城来他已经很不高兴啦,如果再不让他吃饱,你不怕他去你主人那里告状吗?”
“告状?”艾米尔摸不着头脑的瞪大眼睛:“费戈那家伙……会、会告状?”
“会啦会啦!”苏菲儿笑眯眯的挥手赶他:“快去快回啊!记得把……”她比了个蒙面的手势:“……不要让别人看到,免得惹上麻烦!”
“是吗?费戈会告状?这个、这个……”还是有些搞不清状况的艾米尔糊里糊涂的下楼走了,剩下狡猾的半jīng灵女子带上门窃笑不已,一副jiān计得逞的嘴脸。
“……哼!”她的表现柯洛珐尔全都看在了眼里,他对这女人显然是更加厌恶了。但不知为何,当看那半jīng灵女子诡笑着望向自己的时候,他竟隐隐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这下贱卑鄙又无耻的女人她到底想要干什么?柯洛珐尔有些心神不定的想……
※※※※※※※
小小的驿站前面是一片野生的酸枣林,连着沿河套绵延的杂树林。杂树林sè彩斑谰,树林里河洼里生长着茂密的一人多高的荭草,一望无际。
遭受过霜打后的荭草红得如火如荼红得辉煌烂漫。这种荭草不同于芦苇,生命力和繁殖力极其强盛,有一棵几年后就能盘根错节的繁殖一大片,冬天收割了chūn天再生,一年一茬,越割越多永不衰落。附近的居民们常常秋末的时候收割很多下来,晒干了留作冬季取暖的燃料。
再向前去,则是高耸云立的银杏树密茂繁盛,树冠擎天,蜿蜒数里,成行排列着,形如一条绿sè长廊,任旅人惬意穿行其间,倒也别有一番情趣。天空放晴之际,阳光从枝叶中斜斜筛下斑驳的辉影,游离在黄土路面、行人身子或树林边的花草上,像只顽皮的小jīng灵,涂抹着光怪陆离的斑澜。
可眼下正是yīn雨连绵之时,雨点敲打枝叶沙沙作响,水线从绿网中洒落在林间的路面上,失去了先前的狂躁,只是温柔地垂下稀疏的雨丝,在旅人们的身上、坐骑上旋转着优雅的舞姿,或夹带着树叶的清香,滚落一地的水珠。绿荫为顶,雨帘为幕,远行的马队穿行其间,恍若在迷蒙凄美的梦境中。
忽然间一阵风起,随风而动的枝叶扬起阵阵“哗哗”之声,好似奏响了八音琴弦,和着节拍不绝于耳。劲疾的风裹着凉意在树叶缝隙间恣意蔓延,透过绿网,丝丝风儿拂过旅人的脸上身子时,已少了些许寒意。在风中的长廊下,他们飘然的披风,迎风飞卷的淡金sè长发与银杏树幽青的碧叶交相辉映,成了绿荫下一抹绚丽的sè彩
“……好美啊!”费尔娜眼神迷离的望着四周这绿sè的世界:“这里和jīng灵之森好像……廖尔卡,我、我想家了……不知道母亲大人,她现在还好吗?”
廖尔卡咬了咬嘴唇,一脸坚毅的看着绵延向远方的大路:“……费尔娜,我知道。但我们还有自己的使命,我们必须完成它,否则我们拿什么去拯救我们的族人?又该如何去面对母亲大人?”
“……是。”费尔娜垂下了头,过了一会,她慢慢的回答道。廖尔卡对她的回答似乎并不满意,但他似乎对费尔娜没有什么办法,只得用力抽了坐骑一鞭跑到前面去催促马队快走了。
这个jīng灵廖尔卡大概真的不适合开导人,他已经安慰了费尔娜半天,但她却仍然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这让廖尔卡很是着急,但他却仍然没有什么办法。
便在此时,队伍当中唯一一辆马车的车厢里忽然响起一声拖长了腔调的叫喊:
“停——车——!老子要拉尿!”
“……德里安先生,你又想干什么?”廖尔卡策马来到车前,他的语气中隐隐透着一丝怒气。
“没什么。”车厢里的人懒洋洋地拉长腔调:“肚子痛,想要方便方便而已。”
“你、你又要方便?”廖尔卡气极反笑:“阁下!我们才走了一个上午,您已经方便了十九次!难道你……难道……”
大概是感觉下面的话实在不雅,有损于jīng灵族的声誉,廖尔卡这才硬生生的憋住没继续说下去,一张小白脸已涨成了猪肝sè,看起来是没少受到“虐待”。
车里的人却依旧不紧不慢的说:“咦,这可就怪了!我现在是你们的俘虏哎,你们就是杀了我宰来吃我也不怪你们,但是你们若连我方便的权利都剥夺了,这个未免太过份了吧?”他说着说着大概是自己也觉得好笑,禁不住嘿嘿的乐出声来:“当然喽,在下现在拜那位美丽的jīng灵小姐所赐,连动根小指头也难,所以这等秽事也只好拜托你们帮忙了~嗯,那个,其实你如果感觉到厌烦的话完全可以不管的嘛!在下就是拉在裤子里也无所谓,我不会记恨各位,真的!”
他的语气听起来当真是说不出的诚恳,仿佛是真的是设身处地替眼前的这些jīng灵着想。不知道的人怕是真的会认为这些jīng灵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才会这样逆来顺受的任他差遣,而他自然是那心胸宽广,不予计较的大度之人了。
“……德、德里安先生!”廖尔卡简直要被这个家伙气疯了:“你……你、你你不要太过份!”老实说,廖尔卡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惫懒难缠的人物,明明是你的俘虏,可他偏偏就有本事让你把他伺候的舒舒服服,而且那话说的,仿佛你不按他摆下的道去办就是灭绝天良没有人xìng。偏偏jīng灵们又都是好面子的主儿,你让他们杀人去容易,但在言语和行动上却万万不肯落人话柄,那可是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
109.契约魔法
虽然相处只有三天,可jīng灵廖尔卡一行人却感觉好像是过了三年那么久。明明是抓到了松蓝帝国重金悬赏的通缉要犯,应该高兴才对,可现在怎么好像是自己这些人都变成他的仆人了?而且还是没事就得挨顿数落的那种,这让他们简直要郁闷得发疯了。
廖尔卡觉得全身得血液都冲到了头顶,他真恨自己干嘛要是个jīng灵?哪怕自己是个粗俗不堪的人类战士的话,现在也可以不顾什么面子的下手痛揍这可恶的家伙啊!这实在是眼下他最下干的一件事,可按照jīng灵族的规矩,虐待一个无力反抗的人实在是极丢面子的事情,如果传出去的话一定会成为所有jīng灵的笑柄,他可不想成为第一个获此“殊荣”的jīng灵。
廖尔卡恼怒地狠狠抽了坐骑几鞭泄火,那马儿吃疼,顿时咆哮起来。车中的人咯咯笑了起来:“哎哟!在下听说博爱的jīng灵一族可都是非常有爱心,特别喜欢动物的好人呀!为什么要对一匹可怜无辜的马儿这么凶暴呢?啧啧啧~”
可怜的jīng灵气得眼前一黑,差点从马背上一头栽下去。他哆哆嗦嗦地想要打马离开,可手却怎么也不听使唤,车厢中的人却不放过他,继续大剌剌的聒噪:“哎,在下可不是开玩笑啊!快点叫人过来帮忙,否则我可就顾不了场合啦!啊,当然如果你们不介意一直闻着某些气味的话,我也就无所谓了……”
“……过、过去两个人帮忙……”廖尔卡实在是被气得已到了崩溃的边缘,连忙朝看守在车边的两个jīng灵交待了一句便打马跑开了,他怕下一刻自己忍不住会扑上去狠狠咬这个讨厌的家伙一口。
那两个jīng灵登时也垮下了脸,虽然那人生得并不讨厌,可那张嘴可实实的能把死人给气活过来。就算抛开这点,每天搀着人去拉尿几十次也不是什么优差,尤其对于洁癖症候群的jīng灵们来说,这当真是一件既丢脸又难过的事!
讨厌归讨厌,但两个jīng灵还是一脸抽筋样的上了车,将包裹得像个粽子似的德里安抬下车来。不过从他们的表情来看,对于那个仍旧一脸笑嘻嘻的家伙他们实在已经是深恶痛绝,只差必yù除之而后快了。
“咦,二位的脸sè似乎不太好啊?”小夏大人虽然脸sè苍白,但jīng神却仍然极好,不住口的调侃两个jīng灵:“是不是吃坏肚子了?啊,我知道了!一定是昨晚的晚饭吃得不好!那个该死的厨子,我们现在回去把他干掉吧?太可恶了!竟然在我们的食物中动手脚,难道他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么?”
“……你闭嘴!”一个jīng灵不胜其扰,忍无可忍的怒喝起来。
“怎么怎么了?”他不以为忤,反倒是很委屈的瞪大了他那双漂亮的黑眼睛:“在下可是很认真的为你们的身体着想啊!可不要小看拉肚子这种小毛病,不注意的话也是会要人命的!……唉?兄弟,你哆嗦什么呀?手脚可有点准头,不然摔到在下可不得了……”
两个jīng灵被他搞得头昏脑胀,可又没有办法,只得耐着xìng子装聋作哑。小夏竟像是喜欢上了这种絮絮叨叨的说话方式,依旧自顾自的说个没完,jīng灵们渐渐发青的脸sè他似乎根本没有看到。
小夏现在的这副样子,完全是他三天前自己的一次大意造成的。因为过于相信自己身手的缘故,在挟持jīng灵费尔娜的过程中突然被她的强大魔法轰成重伤,这让他既感到害怕又很是恼火。没想到在数万大军包围的战场那么危险的环境下自己都挺过来了,末了却在这小小的yīn沟里翻了船,这让自尊心极强的他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已有数年之久,的确也是成功的溶入了这里,问题是过去在特种部队锻练出来的那种随时随地的戒备与jǐng觉能力也已大不如昔。自己一向没有注意这个问题,想不到问题一出,简直就是能要人老命!
这件事在jīng灵们看起来或许没有什么,但在小夏的眼里,这根本就是一次不可原谅的失败!这让他再一次的认识到,这个世界虽然与原来的世界有些许不同,但仍然不是自己可以横着走的地方,过于自信的唯一后果很有可能是落得和现在一样的下场,稍稍糟糕一点的话很可能会连脑袋都没了,这肯定是他所不希望看到的。
费尔娜的魔法轰击完全正面命中了他,仓促间他只来得及抬手护住了头部要害,结果就是虽然保住了脸蛋,可全身正面超过80%的部位都被震出了不同程度的骨折,至于外表的伤害就更不必说了。这个结果可是他完全没有估计到的,没想到那个娇滴滴的瘦小jīng灵女孩竟是如此强大的魔法师,这个失误对他来讲就是致命的。在被魔法正面轰成重伤倒地时,随便一个人都可以轻松的结束他的xìng命,强化芯片这种情况下也无疑起不到什么作用,总不能指望全身都骨折了的士兵还能正常作战。
幸运的是这些jīng灵并没趁他无力反抗时要他的命,反而还使用jīng灵族特有的伤药处理了他身上的伤。见他们并没打算杀掉自己,他才有点放心下来,伤势虽重,但对于他来说也并不是什么无法忍受的事情。负责给他上药的jīng灵可是骇得半死,他这辈子从来就没见过受伤受到这种恐怖程度的人,换成别人的话怕是早就疼得死去活来活去死来了,可这个人竟然还能一脸淡定的有说有笑,这让jīng灵们很是佩服。
这一队jīng灵似乎是在执行某项特殊的使命,这点从他们那遮遮掩掩的行动方式上便可以看出了。不过在小夏看来,这些家伙大概是甚少在人类社会行走,和人打交道的本事实在是差得可以,一味的想要隐匿形迹反而更加引人注目,如果不是数十个全副武装的成年jīng灵不好对付的话,怕是早有心怀叵测的人打上他们的主意了。
队伍中多了个伤号,jīng灵们不但没有虐待他,反而还专门在路过的城镇上花钱买了一辆马车来载他,只是对他的看守仍然是一刻也不放松,看来是他们对小夏之前的行为一直是非常忌惮,已经将他列为了极度危险人物的行列,需要特别“照顾”了。见摸不着这些jīng灵到底打算拿自己干什么,小夏索xìng也懒得去想,干脆的开始检视自身的伤势。
这一看不要紧,从来对受伤不怎么在乎的他这次可是大惊失sè!按他眼下的情况,对他来讲无异于雪上加霜,虽然不一定会糟到哪里去,但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一时间,小夏竟觉得心里发慌,很有些孤立无援任人宰割的感觉,他从来没有过像现在这样想念苏菲儿他们,不由得再次在心里念道:
“大姐~!你们都在哪儿啊?要是有一个在身边,我也不至于落得这个下场嘛!”
然而这些都不是让他最担心的,老实讲jīng灵们为什么捉他,其实他一点也不关心,这段事等自己身体恢复后伺机报复就是了。反正按自己的自愈能力来看,这等全身骨折加上外伤,大概十天或十五天就可以痊愈,现在还有jīng灵们的秘药帮忙想必好得会更快,既然他们不当回事自己莫不如就乐得安静养伤,到伤势尽愈那天暴起发难,不把这些自大的傻jīng灵好好教训一顿,老子这最强战士的名号岂不是得倒过来写了?
但几天一过,小夏惊愕的发觉自己伤势的恢复速度变得极其缓慢,看起来简直就和毫无进展差不多了!如果说骨折的伤害恢复慢的话,可肌肉外表的伤就算再厉害有个三五天也应该好得七七八八,然而现在外伤丝毫不见起sè不说,一些没有敷到药的伤处还出现了局部的溃烂和感染。
这可让小夏惊了个半死,做为士兵他并不畏惧死亡,但若说一辈子都要躺在床上,忍受着肌体的腐烂,终rì与绷带药剂为伍,就连方便一下都需要别人的帮助,这等生活对他来说几乎就等于死亡。如果不能改变的话,或许他会很干脆的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与其委委屈屈的活着,他宁愿选择痛快淋漓的死亡。
但还好事情并不像他所想像得那么糟糕,小夏很快便从看守jīng灵的口中得知,自己的重伤完全是因为费尔娜的魔法造成的。起先他还以为那只是普通的冰系大范围魔法,听了多嘴的jīng灵守卫解释后才知道那是他们本族的魔导神器——湛蓝海洋,除了发动时所造成的冰系伤害外,它的附加效用便是能极大程度的降低和控制敌人的自愈能力。对于不喜屠杀的jīng灵族来说,这件魔导器对他们而言实在再合适不过了。自然,要解除这种伤害也只有靠发动这件神器才行,知道了这些,小夏安心不少。
原来不是老子的身体出了问题,哼哼,这就好,至于湛蓝海洋的问题小夏倒没怎么放在心上。反正它就放在那里,不怕它长翅膀飞了,总有办法解除它附加在自己身上的作用,况且这些jīng灵也不可能长期这么扣着自己,总要有做个了断的时候,想到这里小夏便安心了不少,只是对眼下自己全无能力任人cāo控的状况有些不爽,他毕竟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小夏毕竟是个很擅于检讨自己的人,虽然在表面上他死也不会承认。不过通过这事再次使他明白了自己并不是无敌的,虽然这个世界的文明程度只有中古时期左右,但很多时候自己还得夹起尾巴做人,过份自信显然不是什么好习惯,这次大意落在了这票jīng灵手里,好在他们不打算要老子的命,万一换成一班食人族还不得撕撕把自己吃了?那可是乖乖不得了,人不是每次都有这么好运气的!
那些魔法典籍也是靠不住的,在魔法理论方面小夏实可算得上是超一流的大师级人物,但在他阅读过的书籍里对jīng灵族的魔导神器却也是只字未提,这让他对那些书籍的作者很是鄙视了一番。本来么,你们哪怕是在书里稍提一提也好嘛!弄得我一直以为jīng灵族除了弓箭外就没什么本事了……现在看来,这个亏吃得可真有点冤啊!
至于那个神器湛蓝海洋,他已经打算好脱困时一定要弄过来了,不论抢还是偷,这班jīng灵害得自己也算不浅,只是干掉他们也不解恨啊,干脆把他们的宝贝拿去卖掉,就算是利息吧。
其实几rì相处下来,小夏发现这些jīng灵倒都是单纯得可以,浑不似苏菲儿那种在人世间混迹百年的人jīng,除了有些死爱面子之外,实在是一些非常可爱的家伙!虽然自己是他们的俘虏,但不管怎么拿言语撩拨他们,这些家伙也不动手对付自己,虽然一个个气得几乎发疯但也咬牙强忍着,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啊!换自己的话一个大嘴巴抽过去不就立刻乖乖的闭嘴了?嗯嗯,爱好和平也不必像这个样子嘛~真是迂腐~
话虽这样说,小夏还是管住自己的嘴巴,尽量少去刺激这些可怜的jīng灵……你问为什么?这个嘛,当然是小夏大人所剩不多的道德感在作祟了,毕竟戏弄白痴取乐不怎么光彩,他多多少少也会有些负罪感的……
对于jīng灵们的去向他却没能套出来,不过从他们行动的方向来看应该是朝东北方去,那么应该能和大姐他们撞到一处,如果她们不像这些尖耳朵家伙一样白痴的话,自然会采取一些行动。但对于jīng灵们此行的目地,小夏还是非常的好奇,jīng灵们越是讳莫如深,他反倒越感兴趣了。
马队现在正在通过一片很大的山谷地,谷地上生长着茂密的灌木,因为秋天的来临已经初染胭脂红。谷地周围山岩高耸,没有被树覆盖到的裸露岩石呈现的是或深或浅的紫sè。一侧的山下是淙淙流过的小河,河流上游便是一小块高原湿地,也就是草海了。草海里有鱼,据说这里的人把它叫做“鱼海”。小夏对此很感兴趣,可惜现在受制于人,而且身上带伤,像下水抓鱼这种比较有难度的活动也只能免了。
宽阔而平坦的山谷向前延伸,一望无际,山谷内林木葱郁,遍地缤纷的野花竞相盛开,金黄、浅紫、嫣红……或一簇簇灿烂着,或一片片芬芳流淌在山间。山谷间流水潺潺,在密林间缭绕,滋润着这里的丰美一切。山谷两边是密林覆盖的缓坡,无边的落叶松、白桦林参差而生,无边无际,漫延到天际,而此时的天空则一片蔚蓝,象是要把这人间的自然美景倒映其间,而无暇让云彩来分享,此情此景不由得让人生出与这风景相伴,不愿离开的想法。
然而对着此等美景,jīng灵骑手们却没有表现出更多的留恋,他们继续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向山谷深处行进,仿佛眼前的景sè不值一看。相比之下,倒是斜倚在车窗边的小夏在享受这无限风光,神情悠然好不惬意。山间的美景渐渐向后退去,密林褪尽,眼前豁然开朗,遍地野花盛开,当翻过尽头的山梁,极目远望时,遥远起伏的地平线上隐隐可见城市的轮廓,厚重而又模糊。
“那里应该是萨森堡吧?去北方的必经之路。”小夏收回视线,吃力的缩回车厢:“……如果大姐有心的话,肯定会在这里等待自己汇合的。问题是现在自己没人扶的话连路都走不了,用什么办法才能让她们注意到自己已经到了呢?”jīng灵们对他还是比较着紧的,赶路时看守得不怎么认真,可到了人类聚集的市镇中却严密的把他看护起来,似乎不想让外人知道他的存在,这件事倒需要花些心思想上一想。
对于已经决定好的事,小夏从来都是会提早考虑,做好准备的。要做一件事,事先定好计划,考虑到可能发生的各种情况,这无论如何也没有坏处,总比无头苍蝇似的乱撞要强。
正当他瞪着车顶发呆时,忽然感觉到一个隐隐约约的声音响起。那声音似乎极熟,可却一下又想不起是谁,而且声调低微若即若离,感觉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过来的一样。
“……谁?”他猛地睁开眼睛,低声喝道。
没人回答,车外看守的jīng灵倒是应声探头进来,可左右看看这狭窄的空间内除了他外并没有第二个人。那jīng灵摸不着头脑,只好瞪了他一眼转身出去了,小夏却也有些迷糊,但他绝不相信是自己神经过敏,因为他确实听见有人在对着自己说话了。
他凝神细听,耳边却只听到风过树林时的沙沙声,以及马蹄踏地与车轮碾压的咯吱声,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正当他暗自疑惑时,那个声音却又突兀的响了起来。这次却要清晰上许多,而且小夏一听之下立刻知道了是谁。
“……阿瑟?是你?混蛋!你搞的什么鬼!”
jīng灵们对发生在车厢内部的对话一无所觉,他们依旧催动坐骑快速前行着。数rì的行程下来,每个人都是满脸风尘,这对于天xìng喜洁的jīng灵们来说无疑是难以忍受,现在他们所想的是如何能在rì落之前赶到萨森堡,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洗洗身上的污秽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大多数jīng灵们都没有去留心。
费尔娜这个jīng灵小美女更是一脸的期盼,身为女xìng当然更加注重这个,所以她自然更加盼望这个,以致于想像力丰富的她已经开始考虑住处的浴盆上的花纹是什么样子的了。
红rì斜坠,西边的天空留下一抹淡淡的酡红,一群鸿雁掠过,留下了一阵阵的长鸣。
越向北去,越感觉到秋天似乎真的来了,驿道两旁的白树开始落叶,北风起处,瑟瑟发抖。纷乱的马蹄践踏在枯草和落叶之上,卷起阵阵尘烟,头上鸿雁悲鸣,更显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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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守护在车边的看守jīng灵从刚才开始便一直觉得有些不对,可究竟是哪里不对他却也说不出来。那个黑发的人类从刚刚起就一个人在那儿又说又笑,先前他还以为是有什么人摸过来救他,可接连看了几次那车厢里除了他之外便再无他人,而就那个狭窄的地方别说是藏个人,恐怕就是藏进去只兔子都难。况且他也不相信能有什么人能瞒过几十号以耳聪目明见长的jīng灵,如果那样,他们干脆就通通找个地方挖抗把自己埋掉算了,反正也没有脸再见人啦。
放心不下的他接连几次偷偷的蹭上车子,趁其不备猛地拉开车门探头进去,可让他失望的是每次都只看到那个人一脸不高兴的瞪着他,如是几次,他也禁不住有些糊涂,莫非当真是自己神经过敏么?
至于那个人则也露出明显不耐烦的神sè,看样子如果不是他现在身有重伤的话,肯定是一巴掌打过来了。
jīng灵摸不着头脑,只得怏怏的退了出去。然而他还是不太死心,他总是觉得这个家伙实在可疑,哪有人独自一个对着天花板说说笑笑的?又不是发臆症了,可事实又是如此,自己只要一离开,他立时又开始一个人自说自话,其流利程度简直可疑媲美最优秀的吟游诗人,这让jīng灵更加疑神疑鬼起来。
“……”看着再次一脸疑窦离开的jīng灵,小夏努力按捺下想要爆笑出来的冲动,虽然很清楚自己现在的情况实在不适于太过激动,但看到那个jīng灵傻呼呼的表情,他便忍不住想要捧腹大笑,可稍稍一动,几处还没有长好的断骨便一阵剧痛,可又不好呼痛,只好咬牙忍着。于是,外人看他就是脸上变sè,看上去似笑非哭,表情十分诡异。
“哎呀哎呀哎呀~!”偏巧某个不知死活的声音又适时的响了起来。这家伙虽然一贯很令他讨厌,但在这个落难的时候能听到老朋友的声音还是让人蛮激动的,所以尽管有些恼羞成怒,但其实小夏大人还是有点高兴的。
只是这个家伙的腔调听起来颇有些幸灾乐祸,这就让人感觉很不爽了。
“亲爱的亲爱的亲爱的啊~~~怎么许久没见,你竟然弄得这么狼狈不堪了呢?”依旧没有见人的伯爵虽不知身在何处,但声音却实实在在的响在耳边,就像是伯爵大人就坐在身边同你讲话一样。
只不过小夏清楚这家伙根本就不在这里,九成九是利用心灵传送之类的魔法不晓得从哪里蹦出来sāo扰自己,只不过这个时机选择得不凑巧,让他看到自己的倒霉样子罢了。而心灵传送之类的魔法是纯粹jīng神意义上的交流,并不需要语言的沟通,这个原理小夏虽懂,但却并没有实践过,因此虽然对心灵魔法的法门倒背入流,但实际施展当中他却还不如一个见习法师来得通彻,是以才会出现这般在旁人眼中他独自对着空气说话的诡异景象。
“……彼此彼此!”小夏岂是任人拿来开玩笑的主子?当下冷笑一声便出言反讥:“大人您被裁判所的那队罐头狠踩的时候,模样也未必比我好到哪里去吧?”
大概是这句话呛到了伯爵的短处,他嗤了一声便再不说话。小夏恨他一出口便调侃自己,也愤愤地转过头去不理他,两人就如同两个置气的小孩子僵持起来,摆明了一副你不道歉我就不和你讲话的架势。
伯爵大人虽说多活了若干个世纪,但就如同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大半的时间都花在了无聊的睡觉上,虽然他脑袋里的知识抵得上松蓝的皇家图书馆,但讲到与人斗气的涵养功夫,他就的的确确要差上那么一点。小夏正无聊的扭头去数车厢壁板上的花纹,刚刚数过一半时,他已经忍不住又出声了……
哼,这混蛋大概是棺材里躺久了要烂掉了吧?这么迫不及待的找我来诉苦?小夏有些得意的想,当然,他没忘记在心里鄙视了这家伙一下。
“……嗯嗯,哦~亲爱的夏,你看,咱们这么久没见,何必说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呢?”伯爵不晓得在想些什么,居然用这种十分不符合他身份的语气讲话,虽说算不上奴颜婢膝,但按他一贯的做派来看,已经是少有的讨好了。
“……什么意思?”小夏立刻竖起耳朵打起jīng神:“不说这个还能说什么?我jǐng告你少说那些变态话!我现在可没心情和你消遣!没看到我现在惨兮兮吗?你要是很闲的话不如过来帮我一把,最多你吃瘪的那事我不告诉别人就是了……”
“……嘿,这个~”伯爵苦笑了一下,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可奈何:“亲爱的,我虽然很想帮你,但现在的我可是没有能力帮到你啊!”
小夏挑挑眉毛:“怎么?你阿瑟菲伯爵也有没有能力的时候?我可是一直都认为您是无所不能的呢!老实说,这真是个让我无比失望的消息。”
伯爵又是苦笑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小夏也感觉出他不像是在开玩笑,于是也没有再继续讽刺他,一时间两人又沉默了起来。
半晌,小夏小心翼翼的开口:“……遇到困难了?”
伯爵的回答来得很快:“嗯,是啊,一点小麻烦。”
实际上,他算得上是比较了解伯爵xìng格的人之一。虽然这位伯爵大人的xìng格不敢恭维,但其他的大多数方面倒绝对算得上一位真正的贵族,不过相对而言,他的缺点也是非常明显的,比较要命的一个方面就是死要面子,就算有天大的麻烦落到头上来,到了他的嘴里也只是“一点小麻烦”而已。别人可能会认为这非常有贵族风度,但小夏对此可是万分的看不惯,从前两人就没少为这事吵嘴,虽然最后的结果都是不了了之,但他还是对伯爵的这个习惯相当感冒。
“小麻烦……莫非是……和我有关?”小夏语气不善。
伯爵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好意思:“……这、这个,是的,其实我也说不清楚,但的确是和你有些关系……”
“滚蛋!”小夏勃然大怒,马车外的几个看守jīng灵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开门撞了进来,两个紧张兮兮的年轻jīng灵还抽出了长弓,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不过他们自然是什么也看不到的,于是只好满脸紧张的望着车厢里唯一的一个活人。
“看什么看?给老子滚出去!”小夏毫不犹豫的朝他们怒骂:“滚滚滚!滚出去!滚蛋!”
可怜的jīng灵们被骂得不知所以,大概是拜他们那温文尔雅的xìng格所致,几个人互相看了看便老老实实的退了出去,末了的一个居然还老老实实的带好了门,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几乎使人发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厮在伺候主人呢。
“嘿,这些傻呼呼的小家伙们怎么还是这个样子啊?”伯爵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不过一不涉及到自己,这家伙的腔调立刻恢复了一贯的散漫慵懒,那种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优越感和傲慢当真是你想模仿都模仿不来,就连小夏都承认,如果是别人这样说他会翻脸,但换成是阿瑟的话,那就是天经地义,再正常不过了。
“……你指什么?这些傻呼呼的家伙?”小夏斜眼看看外面正在朝里面张望的廖尔卡和费尔娜:“不是我说啊,你是不是应该注意一点,外面那死女人可是个魔法师,要是她发现了你在他们眼皮底下动手脚,我可不敢担保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来。”
“放心!”伯爵大包大揽,一副我很了解他们的模样:“我可是太了解他们了,这些长耳朵宁可去踩死一只蚂蚁,也绝对不会去伤害手无寸铁的人!哼哼,说起来,这倒是森林jīng灵身上唯一的可爱之处了……”
“哦~这么说我似乎还不如那只蚂蚁……”小夏撇撇嘴:“你这么说可是很伤人的啊!难道在他们眼里我还不如只蚂蚁?不过这些家伙的确是很可爱,这一点我不否认。”
“但这些都不重要吧?你还没有回答我刚刚的话呢!”
小夏朝前瞪眼,好像伯爵就在他面前一样,这个动作落在外面窥视的jīng灵们眼中,更是坚定了他们“这个家伙已经疯了”的想法,一会便各自散去,看起来是完全已经将他忽略掉了。
“亲爱的,我想这个你不用担心。”说起自己,伯爵依然显得信心十足:“除非现在站着另外一个我,才可能发现我们的说话,否则的话,绝对没有可能!这是程度上的差异问题,我记得你说过类似的话……什么夏天的虫子,什么冰的?”
“……夏虫不可语冰。”小夏冷笑。
“对对!”见小夏答话,伯爵又兴奋起来:“我就是这个意思,只生活在夏天的虫子,你和它讨论冰的问题是没有意义的!同样,那jīng灵小姑娘和本大人之间相差太多,像她那种程度的法师就算是再来一万个,也休想企及和我一样的高度!”
小夏从鼻孔里哼了一声:“……那么,了不起的大人,您被教廷裁判所的人揍成臭地拖的时候,我似乎没看到您有如此之大的信心啊!”
伯爵再次苦笑:“……亲爱的,我们能不能不要在这些无聊问题上浪费时间好不好?老实讲恢复到现在的程度已经很让我意外了,为了支撑我们交谈的这个魔法阵运行已经透支了我很多力量,我想它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
听他说得严重,小夏也不再计较下去,毕竟他分得出轻重缓急,一些无聊的事情就留到以后再说好了,反正不怕这家伙飞上天去……毕竟自己眼下的窘样估计也得着落到这家伙身上解决,帮他实际也就是帮自己,这么一想,他便觉得坦然多了。
“……好吧,那么你说,但在那之前是不是交待一下,你还能维持魔法阵多久?或者说你消耗掉所有的魔力后,要多长时间才能再次发动它?”他下意识的想伸手去抓下巴,却发现手臂还不怎么听使唤,只得愤愤地作罢:“……看,我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如今我们两个半残之间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沟通了,虽然两个男人之间的心灵沟通……噢!这真让人恶心!”他恨恨地痛骂起来,伯爵似乎碍着什么事不好还嘴,只得唯唯诺诺的在一旁听着。
骂了一阵子,小夏终于有些消气,但他还是极其不满的嘟囔,什么只有你这样的变态才会开发出这种无聊又恐怖的魔法之类的牢sāo之类的话也不知道说了多少……伯爵大人等了半晌实在是有些不耐烦了,只好闷哼一声打断了他的絮叨。
“够了!夏,我的时间确实不多了,我看看……魔法阵里储存的魔力大概还能够运行一刻钟左右,魔力枯竭后我就要再次进入休眠状态,大概要五到六天的时间才能再次醒来并发动它。也就是说,我们的事情恐怕要推迟到下一次商量才行了”
小夏转了转眼睛:“等等,听你这么说,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什么?”
“……你这变态混蛋,是不是用这种猥琐的魔法来偷窥啊?怎么我只是能感觉到你的声音,你却能看到我的一举一动么呢?这太不公平了!”
伯爵的回答居然很幽默:“亲爱的,你认为我会开发对自己不利的魔法吗?”
“……”伯爵大人简简单单的一句登时将小夏要说的话都堵了回去。的确,依照这位大人的xìng子,空费力气又不讨好的事是万万不肯做的。拯救世人?你当行走于黑暗之中的夜族们会有这等爱好么?
“实际上,需要推动这个魔法阵运行的魔力并不大,但因为这个超远距离的心灵传送魔法刚刚开发的缘故,有很多部分还不完善。其中最大的就是定位的问题,我之所以能在万里之外感觉到你的存在,还是借助了我们之间签订的那个契约,它让我感觉到了你身上存在的魔法波动……嗯,虽然很微弱,但那已经足够我用来定位了!想想吧!除了我阿瑟菲·m·德里安大人,还有谁能在不经意之间研究出如此伟大的魔法来?哈哈哈!”
“……”小夏嘴上不说,可心下却是暗自骇然。虽然他一向认为自己对魔法的认知已经达到了空前的程度,但和这位疯狂的伯爵大人比起来,自己简直是初等又初等的学生。像这等自己几乎想都不敢想像的魔法居然只是他在随意间完成的,尽管还不完善,但已经是非常可怕了……
“或许只要他愿意,只怕研究出一个毁灭这大陆的禁咒魔法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他这样想着,还好,至少目前这个家伙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但、但是……”言及此处,伯爵的声音忽然显出几分迷茫:“当我凭借契约力量找到你的时候,我发现我们之间的契约……似乎出了一点点问题……”
问题?小夏吓得几乎没直接蹦起来。虽然他对魔法研究不能望阿瑟的项背,但对于契约魔法的规则他还是非常了解的。阿瑟当初对自己动用的那个只是纯粹共享亚空间接界的单方面契约魔法,虽然级数很高,但只要他愿意的话随时都可以终止这项契约,自己起初对魔法一无所知所以不甚了然,后来了解之后自然也没把它当做一回事。反正对自己而言,这契约魔法也只不过是个方便随身携带的活动仓库,实在不值一提。
但现在阿瑟这么说了,显然问题就变得非常严重,契约魔法这种东西其实本身并无什么隐秘,严格来说所需要的只是发动者本身的能力以及一些cāo控技巧。以阿瑟的角度来看,动用一个并不重要的契约魔法简直是比抬抬手指还要简单的事,况且那个类似契约对他来说也根本不算什么,硬要说的话,完全可以解释成一种类似施舍的行为。
110.知名人物
“那个契约魔法……变异了。”伯爵很严肃的对小夏说,见他一脸的不可置信,便又认真的重复了一次:“真的,这次我不是开玩笑,那个契约魔法已经变异了。坦率的说吧!它现在已经不在我的控制范围之下,可能出现什么事情,我也说不清楚。”
“……”小夏现在才是彻底无语了,他忽然觉得连骂人的力气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契约魔法变异,这种事在最隐晦的魔法典籍中也只是淡淡略过,原因无他,因为有关的事例记载实在可以说是绝无仅有,能在书籍中记录下这种万分稀有的情况,已经可以证明古代的魔法学者们的确是花了心血在上面。只是对于具体的情况过程却是语焉不详,原因大概也只有一个,类似的案例可说根本没有,或是说,根本没有什么有意义有价值的东西流传下来。
至于契约变异后产生的后果,实在没有人能够断定。但能够肯定一点的是,变异所产生的后果和契约发动者自身的能力是成正比的,也就是说契约持有者本身的能力愈强,那么契约变异所可能造成的伤害也可能更严重。
当然,变异导致的后果并不一定只有伤害而已,或许契约变异到混沌真神那里去,他老大若是一高兴,你立马就变成这世界最牛x的人物了。这种可能虽然有些yy,但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小夏从来就不是那种期盼好运会落到自己头上的人,职业的xìng格使他向来办事都是做最坏的打算,按他的估计,这种契约魔法变异失控所产生的后果,最大的可能是契约持有者方被反噬的庞大魔力烧成灰烬,伯爵大人虽然可算得上是这世界最强大的法师,但如果是这样的后果,依然是他所不能承受的,连带着同为契约者的自己,显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时间,他当真有种yù哭无泪的感觉——为什么我这么倒霉?
听完伯爵的解释,小夏虽然表情yīn郁,但倒是出乎意料的没有说话。这让本以为肯定又得挨顿臭骂的伯爵有些意外,不过他虽然心里有些焦急,却也没有表现出来。开玩笑!阿瑟菲伯爵是何等人物?如果这点风度都没有的话,那还算得上是什么贵族?
沉吟了半晌,小夏一开口便问了个极其直接的问题:“……嗯,也就是说,目前这个契约魔法的确是变异了,起因是由于那些神棍们对你的无耻偷袭,由于圣光系魔法对你的伤害而导致得元素力量失控……这听起来似乎勉强一点,不过嘛,似乎也说得过去……”
“老实说,我也多少看过些这类书籍,这虽然有些诡异,但倒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就勉为其难相信你好啦……”他翻翻眼睛:“……不过这些学术类的问题等以后再讨论吧!说说最直接的后果好了,就是说,如果你这混蛋挂掉的话,做为契约者的我是不是也会有问题?”
“亲爱的,这话很难听呢……”伯爵苦笑:“在你的心目里,我竟然是那样不可信赖的人吗?噢~!这太让人伤心了~~~!”
尽管看不到这家伙现在的样子,不过小夏就是用脚趾也想得出这只死人妖肯定又在扮那副楚楚可怜的嘴脸,别人或许不好说,他对这个可是从头到脚的完全免疫,只消想想便全身寒毛倒竖,彻底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了。
“闭嘴!”他毫不留情面的怒喝:“说正经事!不然就给老子滚蛋!告诉你我可不是他妈的公用马车,你想上就上想下就下!你当我是白痴吗?没事的时候就知道拿我来寻开心解闷,他妈的有事了现在知道老子有用了,才想起找我?你这混蛋当我是什么?擦屁股的厕纸吗?”
几句话吼出来,小夏更加的怒不可遏,不管不顾的就是对着伯爵一通劈头盖脸的狂骂,骂顺了口的他不知不觉用上了那种对自己来说最熟悉的语言,不但引得马车边围观的jīng灵们面面相觑,就连旁听的伯爵也是摸不着头脑。
伯爵也是摸透了小夏的脾气,知道他因为过去的那些经历,从潜意识里便对轻视和利用之类的做法有极其强烈的抵触感,是以才会这般怒火冲天的吼骂。不过这也反应出他的确是把自己当做了朋友,之所以这么失态的大骂,不过因为感觉到朋友对自己的利用而产生失望情绪的发泄罢了。自然,伯爵知道如果你这么去问他,他是死都不会承认的,没准还得当面翻脸和你动起手来。
所以一想到这,伯爵大人不但没有因为他的反应而生气,反而却有种淡淡的欣喜。这感觉对他而言虽不是首次,但却已是近千年来的绝无仅有了,就像恒古以来平静不波的湖面上忽然漾起一丝微微的涟漪,即令人感到意外但又有些期待……
这让向来都是风度翩翩从容有措的他不由得也微感迷茫,自己可是高踞生物链顶端的夜族!什么友情之类的人类之间的游戏难道是自己也需要的吗?那应该只是弱者间聊以自/慰的无聊把戏罢了,怎么可能自己所需要的?对于夜族而言,最重要的不就是追求永恒的生命吗?情感什么的只是羁绊而已,再说这些自己又不是没有尝试过,明明知道对自己而言那只是虚不可及的啊。
他正自想得出神,那厢骂得起劲的人却忽然停了下来,匀匀气又舔舔嘴唇,细声细气的说了一句:“……需要我做什么,你说吧,只要别太过份。”
“啊……?”这个人翻脸的速度也实在是太快了一点,纵然是伯爵这种神经超大条的家伙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几乎以为是自己的听觉出了毛病。
“听不懂?”某人不高兴了,两条细眉夸张地翘了起来:“我说,你当我是傻子么?你这么巴巴的大老远想办法联系到我,总不至于就为了和我叙叙旧吧?虽然我知道您一向很无聊,但为这个特意研究出一种心灵传送魔法,我想您还不至于闲到这个地步,那样的话,不如您现在先解决一下我的问题如何?”
说着,他试着握了握拳,身上的伤处又让他疼得直咧嘴:“……妈的,你以为躺在这里扮僵尸很过瘾么?这简直太糟糕了!”
“……”伯爵沉吟了半晌,这才回答:“咳,亲爱的,老实说,你真让我有点意外……”
“只是意外?哼,我还以为你会说有点感动,果然是无情无义的冷血变态!”
大概是因为得到了应承的缘故,伯爵似乎一下子变得很开心,连语气也放松了不少,甚至还和他开起了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两人说笑几句,原本尴尬的气氛缓和了许多,至少不像刚刚那么紧张了。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通情达理呢!”伯爵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如释重负的庆幸:“老实说,我甚至认为你会拒绝我,这并不奇怪……不过,你难道真的没有在乎过吗?我可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如果你杀了我去向教廷邀功的话,你立刻就会变成全大陆的第一勇士,会有数不清的人敬仰你……”
“第一勇士?敬仰?”小夏一副你是个白痴的口吻:“我要这些来做什么?能当饭吃么?再说了,我在这里的仇人虽然没有你多,但恐怕想要我命的人也不会少到哪里去,我没事出那个风头干什么?”
“再说了,就算我有这个心思,我能收拾得了你吗?乖乖~那个什么榜上了不起的凶神恶煞啊!我可不是对手,虽然对死没什么,但我可宁可让人用刀砍死,也不想让你这家伙把我当成饮料喝了,这种死法太糟糕,我坚决不干。”
“……只是因为这样?”
“那、那倒也不全是……”说到这里,小夏大人竟也少有的有些脸红,虽然明知伯爵人不在这里,但他还是下意识的将头扭向一边:“……他们怎么看你关我什么事?反正我落难的时候他们没人来帮我……我这人从记事开始就干的不是什么好事,说起杀人来你虽然恶名昭彰,倒真不一定有我多。也许因为你我都不是什么好人吧,所以说话反而能方便一些……”
“在我们那里有句谚语: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这人没那么高尚,不过现在咱们也算是同舟共济吧,眼下就过河拆桥的事我还做不出来……总之人生一世,总不能永远活在欺骗里,君知我报君那种事我干不来,友知我报友么,想想有那么一两个可能也不是什么坏事……”
“你、你别误会啊!我是替自己的小命担心而已,到现在为止你连你那个契约魔法变异的后果还说不清楚,以后少在我面前提你那魔法大师的名头!有点自己使出去的魔法都控制不了的大师么?”
“呵呵呵~好好,我不提就是。”伯爵轻轻笑道:“虽然这件事很麻烦,但我想我应该能找出解决的办法来,只是这个过程需要多长的时间,我现在还确定不了。”
“另外有一点你可以放心,这个契约变异的程度还没有你想像得那么糟,它毕竟还是以我为主,也就是说它在很大的程度还是以我为载体而存在,只要我存在的话,你应该就不会有什么事。当然,这只是我目前的推断,还需要进一步研究证实才行……”
小夏眨眨眼睛:“……我可不可以这么理解?是不是如果我死了,你不一定会有事;但是你死了,我一定会有事?”
伯爵笑道:“亲爱的~真聪明!基本上差不多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和你扯在一起从来就没有什么好事!”小夏似乎也不在计较这个,笑骂着回答:“我可是亏大了!以前就拜托你帮了几次小忙,结果现在搞到我这么狼狈,以后我可不敢再找你帮手了,代价太大,付不起呀!”
“对了,说正经的吧!不管要怎么帮你,能不能先想办法帮我搞定身上的伤?”他朝自己裹满绷带的身子努了努嘴:“这个样子没法见人不说,那个小jīng灵的什么魔导器居然还能抑制我的自愈,太变态了!是哪个王八蛋发明出这种缺德不打草稿的东西来的?”
伯爵忽然打了个哈欠:“啊……糟糕,魔力已经快要消散了……是不是一条样子很糟糕的链坠?应该是叫……湛蓝海洋吧?”
“是啊!”小夏顺嘴回答,不过他立刻反应过来:“哎?我好像没对你说过吧?你怎么知道?”
伯爵的声音忽然间变得虚无飘渺起来,给人的感觉就像原本停留在你身边说话的人,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快速离去,前一句话还是在你的身边,等到下一刻便已是在数里之外了。
“……亲爱的,放心……这并不是什么难……事……下次……再说好……了……湛蓝……海洋……我……造……”
声音到这里便完全消失了,如同其人完全没有出现过一样,如果不是小夏的神经足够坚韧的话,他自己恐怕都会怀疑刚刚的不过是一场幻觉罢了。
车厢里陡然安静了下来,外面的jīng灵们顿起疑惑,这人怎么刚刚还一个人说得欢,转眼间就一声不响了?正当他们想凑上去看的时候,猛然爆发出来的高亢叫骂声却吓得他们差点从马背上滚下来,jīng灵们再次暗骂这个家伙实在是个神经病?怎么自言自语还带歇气的?
当然,小夏虽然气得半死,倒也没失去理智的把什么都嚷嚷出来。现在的他可是任人宰割全无反抗能力,一旦露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谁知道这些jīng灵们会不会下手把自己拆了?虽说他们从不虐杀俘虏,但那可是与他们无关的人,听那混蛋说他们的魔导神器湛蓝海洋居然是出自他手……天!怎么什么事他都会插上一脚?把自己弄到这么惨的东西原来是他弄出来的!谁晓得他和jīng灵们的关系怎么样?还是不说为妙,免得这些家伙倔脾气上来了拿箭把自己shè成漏勺,这些长耳朵们虽然生xìng恬淡,但固执起来那也是很要命的。
不提他在车里苦着脸想来想去,jīng灵们的马队终于赶在太阳落山之前上了通往萨森堡大公国的官道,接下来的路就轻松得多了。疾驰了好久的马儿终于放松下来,都舒服的打着响鼻,顶着迎面拂来的晚风,他们都感觉到一阵淡淡的清凉缓缓而来,当真是让这些风尘仆仆的旅人们jīng神一振。
萨森堡公国除了地处险要,是整座大陆南北交界处的军家要冲之外,还被誉为全大陆最美丽的庄园。刚刚踏上公国的官道不久,jīng灵们就领略了它那迷人的魅力。
公路两旁尽是阡陌纵横的河道、梯田,碧绿鲜嫩的草地,点缀在其间的橙、黄、红、紫等等不知名的野花格外绚烂,更远些处则是sè彩斑驳的幽静森林,其间多数都是寒带和亚寒带常见的松树及枞树。那sè彩上的协调与绚丽,那园林般的典雅与恬静,无疑将人带入了一个迷离的幻境——
林间泛着松木香味的小屋、奔跑打闹的孩子们,在草地上、在树林里与盘旋其间的轻风一道倾听鸟儿的歌唱,采撷鲜花露珠,嬉戏、玩耍、弹琴、歌舞……夕阳西下,倚着小屋的木门,遥望亲人的归来……万籁俱寂,偎在亲人的怀中,听流水潺潺,看繁星点点,嗅草木的芳香……
还未进萨森堡内城,这近郊画一般的美景便已让这些离家已久的jīng灵们有种远离尘嚣,返归自然的渴望。jīng灵们不愧是天生感xìng,最最贴近于自然的生灵,他们中的很多人都已沉缅在这美景当中几乎不能自拔,无可控制的黯然泪下了。
几个带头的从腰间取出森林jīng灵们特有的米雅风笛开始吹奏起来。一时间悠扬悦耳的旋律随着清风响彻了四周原野,引得许多在田间劳作的农夫纷纷直腰向这边望来。大概是平rì里难得见到这么多的jīng灵结伴而行,颇有蔚为奇观的意思,这清一sè由jīng灵组成的马队竟成了引人注目的焦点。
正缩在车厢里诅咒某人的小夏觉得气氛有异,于是吃力的依着壁板立起身来。勉强向外张望了两眼,他立刻暗骂领头的廖尔卡白痴,他早就看出这伙jīng灵们是为了去完成某项使命,一路上都是想尽办法的遮遮掩掩。岂不知过份的矫饰更加惹人怀疑,几十号的jīng灵在人类世界中聚堆本身就已经是很少有的事,只要不是瞎子恐怕就是想不看到都难,现在更好,这算是入乡随俗还是得意忘形啊?居然还吹起风笛来了!妈的,他们是不是以为这是到处流浪的吉普赛人乐团啊?
他这么想当然不是替jīng灵们担心,只不过现在自己着落在人家的“庇佑”之下,虽说几十号jīng灵不好对付,可万一有硬手堵上门来……自己若是能走能跑当然不怕,可现在这样……要是那什么失火殃及到自己这条小鱼,那可是乖乖不得,太不值得了!
跟这班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待在一起实在太危险!他们当自己是什么?国王出巡吗?有事就有事,夹起尾巴做人就是了,不招摇一下会死啊?眼见城市越来越近,他骂了一声便赶紧缩回头去,尽管知道大姐他们很有可能就在这里等着自己,但现在露面显然不明智,自己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太过引人注目,至少黑发黑眸的样子想不让人留意都难,到底是不比从前啊,身背通缉的rì子的确是不怎么舒服……
眼见距离市区越来越近,jīng灵们缓缓的放慢了行进速度。不管怎么说现在也是在人类的地盘上,礼节上的问题可不能缺,纵马狂奔那种丢脸事他们是干不出来的,干吗啊?又不是去攻打人家的城市。
公国的巡逻队自然已经注意到了这队jīng灵人马,几个巡逻骑兵不远不近的吊在后面,看样子应该已经派人回去报告了。jīng灵们对此倒也没表示什么,毕竟是到人家的地头,稍稍戒备一下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换到自己身上恐怕也是一样。
果然,片刻之后萨森堡的城内响起一阵清越激昂的军号,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开上了城头,数面旗帜招展开来迎风飞舞,颇有威势。但到底是训练有素的士兵,虽然是例行xìng的戒备,但他们做来却丝毫不显得盛气凌人,反而有种主人大方肃客的庄重感,这让jīng灵们更加觉得满意。
廖尔卡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唤过费尔娜低声交待了几句。后者会意,转身来到车前,轻轻敲门后探身进去。
“……劝我不要乱说话?”小夏知道她来干什么,自然没什么太好脸sè拿出来:“放心!好歹我也是个通缉的重犯,在这儿引人注目的对我也没什么好处,我不会乱来的。”
费尔娜到底脸嫩,面对小夏冷冷的逼视目光,她竟渐渐的手足无措起来。小夏见她急得面红耳赤,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不觉心中一软:
“……好了,只要不拿棍子打晕我就行,我不会介意的。”他低声说。
费尔娜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她慌乱的说了声谢谢,随手丢了个昏睡咒语出去。小夏全无反抗能力自是应手而倒,望着沉沉睡去的少年,费尔娜却觉得更加的心烦意乱起来。这个人真的是像通缉令上说得那样十恶不赦吗?长到这么大,第一次离开jīng灵森林的她显然没法判断这个对她来说异常复杂的问题。
虽然萨森堡对jīng灵们的到来小小的戒备了一番,但当城门守备官向廖尔卡打听了来意后,立刻便十分客气的放他们一行人入城了。这也是拜森林jīng灵们的好名声所赐,你或许听说过哑巴开口说话,但你绝对没听说过哪个森林jīng灵妄言骗人,况且这些jīng灵们只是路经这里,最多只住一天就走,自然没道理拒绝他们。
萨森堡公国从外面看上去古老而颇有韵味,除去城市本身一些特有的建筑外,内城的屋舍却大多是些三层、四层的小楼房,分别用红、蓝、黄、白等颜sèjīng心装饰着,漂亮jīng致得如同童话世界中小矮人的屋子。奇怪的是这里房子的门大多都很狭小,仅能容一个人过去,相反窗子却非常的大,看上去十分的不和比例。原来这是萨森堡历史上某位大公定下的一条荒唐法律,门越大,交的税也越多,无奈的人们只好将门尽量做小,却把窗户做得很大,以便从那里运送家具等什物,这也算得上是萨森堡公国的一大奇景了。
jīng灵们的队伍进入了内城,如此之多容颜秀丽绝伦的jīng灵同时出现,自然引得当地居民们纷纷伫足观看。与此同时,街边咖啡店里坐着的一名淡绿头发的女子也正打量着他们……
马车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颠簸而行,车轴和厢体部分因为不堪重负而不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像是随时都会断裂崩溃开来一样。然而驭者却毫不在意,依旧高声叱喝着不断鞭打马儿,催促它们快速前行。
小夏渐渐从昏睡中醒来,还没睁开眼睛就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劲,身下的褥垫似乎不太平静,一下下颠簸不停,而且耳边还传来噔噔噔的类似撞击的声音,仔细分辨才听出那是包了铁皮的车轮与石子所发的撞击声……
这是在哪里?小夏猛地睁开眼睛,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一下子坐了起来,虽然随之而来的剧烈疼痛让他啊地一声叫了出来,但却不再是之前不由人搀扶便动都不能动的废人样了。
撩起窗帘向外望去,天sè正渐渐从氤氲的青sè中醒过来,马车正奔驰在窄窄的环形山路上,两旁已经能够见到sè彩明艳的绿sè山峰,玲珑突兀错落有致,加上环绕其间的rǔ白sè雾气,显出一种别样的美丽。
小夏看看外面的山sè,又看看自己身上包裹得乱七八糟的绷带……老实说,jīng灵们的绷带系得实在不怎么样,虽说jīng灵巧匠们的手艺之jīng驰名大陆,几可与矮人族相提并论,但就看这蹩脚的包扎法,实在难以相信是出自jīng灵之手,人类中最粗手笨脚的护士也比他们妖好一百倍。当然,这也许是那班长耳朵看自己不顺眼,有意把自己裹成这个德行吧?
从窗口涌进来的清凉山风让他打了个哆嗦,头脑从昏沉中渐渐清醒了过来。这个……记得之前应该是在萨森堡吧,是那个叫费尔娜的jīng灵对自己施了昏睡咒语的,怎么会一觉醒来跑到大山里来了?那些jīng灵都跑到哪里去了?莫非是苏菲儿她们摸上来把自己抢出来的?
这个念头刚刚浮起时小夏还不由得暗喜了一下,但随即他便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原因同样也简单得很,在周围他并没感觉到熟悉的气息,似乎只有在驭者的位置上坐着个人,小夏应该不认识他,虽然两人之间隔着一道壁板,但这人给他的第一感觉是陌生而凶残,绝对不是什么善良之辈。
他试着活动了下手腕,断骨处应该已经开始愈合了,看来湛蓝海洋的威力已经开始被某种力量逐渐削弱,自己那可怕的自愈能力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修补起残破的躯体,加上jīng灵族那黑糊糊的伤药的话,应该很快便能够痊愈。至于抑制掉这件令人恶心的魔导器能力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远在万里之外的伯爵大人,虽然不喜欢这老妖怪的某些行径,但对自己不遗余力的帮助总是让自己对他提不起太大的恶感,这让他既感头疼却又有些无可奈何。
按伤口处的麻痒程度来看,完全恢复大概要一个月左右。当然,如果这其间湛蓝海洋的作用完全消失的话,可能会更快一些,不过这完全取决于阿瑟的恢复速度。而且完全有理由相信,这家伙完全恢复的那一天也就是神圣教廷倒霉的开始,以小夏对这位伯爵大人的了解来看,他可不是有什么崇高理想的善男信女,说睚眦必报或许过份了些,但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如果不有所回报的话,却也不是伯爵大人的xìng格了。
“你醒了吗?”外面的人忽然开口问了一句,声音沙哑而粗糙,给人的感觉就像用一把很钝的锯子在伐木。
这种情况下装傻显然是不怎么明智的,何况还不清楚对方的脾xìng。小夏现在的身体对付一个普通人怕是都很吃力,更别说外面这位明显不是善茬的凶神,现在违逆对方的意愿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所以小夏乖乖的嗯了一声,没敢多说一个字。
“……出来。”那人的话依旧很简单,小夏还是没敢说什么,老老实实的手脚并用从车厢里爬出去,来到那人身旁。
坐在驭者位置上的是个身材jīng瘦的男人,看长相大概有四十岁左右年纪,一身十分普通甚至有些粗鄙的亚麻布衣衫,加上脸上、手上暴露在外道道交错的伤疤,使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块饱经风刀霜剑的顽石,虽然伤痕累累但却依旧屹立不倒。灰白sè的半卷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肩上,深陷眼窝内的双眸冷漠而毫无表情,仿佛眼前的人只是一堆无机物所构成的罢了。
对于这样的眼神旁人或许会心惊肉跳,可对于小夏来说简直是再熟悉不过了。刚刚和他视线交集的那一刻,小夏竟有了种回到自己那个世界的恍惚感,这个人的眼神和自己的那些同僚们一样,都是亲手埋葬了无数生命的杀人机器!现在的自己居然莫名其妙的和他搅在一处,实在是太“幸运”了!
向来不信神的小夏大人开始在心里亲切的问候他所知道的一切神明……
“你长得真好看。”那人端详了他一会,忽然又冒出这么一句。
“……”小夏对这个可一向都是非常敏感,下意识的就想翻脸骂人,好在还没昏头,醒悟过来的他硬生生的将差点冲口出去的话憋了回去,只好面sè尴尬的干笑了一下:“哪、哪里……”
那人哼了一声,冷冷地从牙缝里迸出两个字来:“虚伪!”
这两个字砸得小夏差点又暴跳起来,不过当他看到放在中年人手旁的那柄足有一个chéng rén身体宽窄、背脊处满是狼牙锯齿的黑沉沉巨刃时,还是很识相的闭上了嘴巴。
“看不出啊,你这贵族少爷倒是很有眼sè。”小夏的举动那人都看在眼里,他裂开嘴笑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整齐牙齿。小夏不敢多说,只好继续尴尬的赔笑,要知道眼下这位可不比那些可以随便戏弄的jīng灵,惹到他发怒抄起那把巨刀给自己来那么一下的话……自己纵是自愈能力惊人,可也没厉害到能砍成两截再各长出一半来。
“饿了么?”那人笑过之后便转过头去驾车,却是不再朝他看上一眼,只是淡淡的问了这么一句。
先前只顾着紧张,小夏倒是没有留心这个,此刻听他一说,才觉得腹中有些饥渴,可四下看看,这马车上却是空空如也,没什么可以果腹的东西。
那人从腰间解下一条粮袋直扔过来,小夏唯恐他看出什么破绽来,便不敢伸手去接,故意做出一副笨手笨脚的样子。岂不知自己身上有伤,就算是想灵巧也是灵巧不起来,不过看在那人眼里,倒更坚定了这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贵族少爷的判断,不由得对他有些轻视起来。
小夏解开那条两袋,却见里面只是些风干的粗麦面饼,不知多久没有食用,有些甚至有些微微发霉。但肚子的确是饿得狠了,也就顾不得那许多,抓起一个便啃了起来,那风干的麦饼甚是坚硬,吃到口中实难下咽,他只好咬下一块含在口中,用口水慢慢洇湿了饼子才好吞咽。
那人一面驭车,一面饶有兴趣的斜眼打量着小夏。见他虽然皱着眉头,却也一连吃了两三个饼子,不由得有些讶异,看到得趣之处,竟忍不住哈哈怪笑起来。
小夏心中有气,当下便丢开咬了一半的饼,提起那粮袋劈头盖脸的直摔过去,那人竟也不生气,顺手接下粮袋重新系在腰间,末了还戏谑地朝翻翻眼睛:
“呵呵~你这小贵族倒还有点胆sè!不是那见了我就吓得要尿裤子的人,是个男子汉!有趣!有趣!”
废话,老子不但是男子汉,而且还是个大大的男子汉,只是你不知道罢了!小夏肚里暗道,面上却不放松,依然做出一副乍着毛要咬人的凶相来。那人却不以为意,反而颇感有趣,嬉笑不已。
“嘿,小子,你叫什么名字?”那人笑了一会,忽地开口问道:“说来听听,你这小子挺有趣,没准老子一高兴就不杀你了!”
小夏心下明白,这套说词分明还是来试探自己的,当下眉毛一挑,把从伯爵大人那里学来的傲慢贵族腔调摆了个十足十:
“在问对方的姓氏之前,要报上自己的名号,这是起码的礼节吧?”说着他还高傲的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一副我不屑和你这无礼之人说话的模样。
那人面上怒sè一闪而逝,跟着却又怪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好胆sè!小子,听到我的名字可不要吓晕过去!要知道,敢像你这样对老子说话的人已经都死得不能再死了,为了表示敬意,就告诉你吧,我的名字是钱宁·贝内特·塔齐奥!”
“抱歉,在下孤陋寡闻,没有听过您的大名!”小夏抓住反讥的机会,毫不留情的讥嘲道:“塔齐奥1吗?哼!真是抱歉,至少我看不出阁下和美少年有什么关系!”
中年人听了这个却只是笑笑,看起来他对这个倒是并不怎么在意::“没错,这个名字的确已经很久不用,就连我自己也都快要忘记了。不过,我的另一个名字,我想你多少应该听说过……”
“是吗?那么说来听听好了!”小夏有意气他,言语间却是步步进逼。这一会对话下来,他已经觉出这人xìng子怪异,应该是那种喜怒无常,发作起来便不考虑后果的人物。但脾xìng乖戾,你越是不把他当个事,呛着他来,这位反倒越有心情跟你闲扯,反过来若是唯唯诺诺的扮乖孩子,反倒会让他讨厌,说不准就抄起刀来直接砍了。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他暗自冷笑,居然还有这种喜欢被抬杠的人。不过也好,要去扮那唯唯诺诺的乖宝宝还真不符合我的脾xìng,既然你有这个爱好,那我自然乐得继续扮下去了。
“我的另外一个名字是阿卢卡多·皮尔,我想,这个名字你总应该听说过吧?”中年人说起这个名字时,眼中不可抑制的闪过一道凶光,似乎想起了什么。
阿卢卡多·皮尔!小夏乍听到这个名字可着实吓了一跳!虽然这个名字他听过的次数拿一个巴掌便可以数得过来,但对于已在刺客工会注册过的他来说,自然是再耳熟能详不过了!况且以情报工作出身的他颇有过耳不忘的本事,苏菲儿曾多次提起过这人,便是想刻意忽略掉都是不可能的。
阿卢卡多·皮尔,绰号“疯子”,刺客工会排行榜第二位的强者。虽然在任务完成率和刺杀难度上不及排位第一的“化妆师”蒂沃·阿尔方斯,但此人在下手的狠辣和凶残方面却绝对是所有刺客中排名第一。据小夏从刺客工会方面了解来的信息,这人与其说是刺客倒不如说是个独来独往的雇佣兵,与为了一次刺杀可以在目标身边潜伏几个月甚至一年之久的蒂沃·阿尔方斯不同,阿卢卡多·皮尔的作风几近莽撞而直接,历来都是接下活计之后直接找上门去将目标乱刀砍死……
111.我的家
可以想像命丧在他那柄恐怖的巨刃之下的人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惨状。据说阿卢卡多最著名的一单买卖是刺杀一个中等公国的大领主,那位领主也是怕死之人,平rì里出行都有几百人全副武装的卫队随行,但这位“疯子”硬是单人独刀的找上门去,仅仅一刻钟时间,领主大人和他近五百人的卫队全部被剁成了份量相同的肉块,以致于收尸的人无法分辨身份,不得不将那一大堆肉块分成若干等份,草草安葬了事。
有这般血腥凶残的手段做招牌,阿卢卡多·皮尔自然是声名鹊起,虽然在工会内部的评价中他要稍弱于“化妆师”蒂沃·阿尔方斯,但对于外界的雇佣者来说,“疯子”的名头却要比向来低调的蒂沃响亮得多。究其原因其实也是简单,对于外行人来说,一个凶残嗜血的疯子加屠夫显然要比一个冷静的刺客看上去更加危险。
这样一个闻名遐迩,或是说凶名卓著的人物,小夏便是做梦也没有想过会在这样……尴尬的情形下与他相见,一怔之下便显得有些期期艾艾,阿卢卡多对小夏的反应却似乎很满意,颇有些嚣张的笑了起来。
“小子,我已经报过名了!怎么样,够礼貌了吧?现在是不是可以报你的名了呢?看你生得这么俊,那帮jīng灵盯你又盯得那么紧,想必也不是一般人物吧?难道你上了他们的女王?嘿嘿嘿~我看你有这个潜质哟!”
“放屁!”小夏勃然大怒,这什么人啊这是?刚见到时还有点冷血杀手的模样,怎么由着他的xìng子一顺就开始胡说八道了?和传说中疯子的形象严重不符嘛!
“哦?你说你压根就不认识那些jīng灵?”这位“疯子”先生抓抓下巴:“这就很奇怪了,那些森林长耳朵是绝少和人类打交道的,如果不是有什么利害关系的话,他们绝不会随便把你捉起来……嗨!算了,这和老子有屁关系?还是说说你自己吧!”
小夏慢条斯理的拆着胳膊上的绷带,外伤基本都已经结痂,自然用不上这等劳什子东西。他看了这个“疯子”一眼,不紧不慢的说:“……我有什么好说的。不过,疯子先生,我是称呼你作皮尔呢?还是塔齐奥?”
“叫阿卢卡多吧!”疯子先生再次朝他亮出白森森的牙齿:“这个名字用得最多,已经习惯了。”
“那么好吧,如你所愿,阿卢卡多先生。”小夏耸耸肩:“我的名字是夏·m·德里安,很不幸,如果你这些天有留意路边的悬赏单的话,这个名字你应该看过的。”
“果然是你,你倒很坦白。”阿卢卡多笑道:“我还以为你会不承认或是编点什么瞎话,没想到你这小少爷还真是个人物!不怕我杀了你或是抓你去领赏吗?”
小夏有点不耐烦的皱了皱眉:“……恕我直言,阿卢卡多先生,你想问什么请直说好吗?如果没事的话我想进去休息了,受伤的人需要的休息,而不是回答这种低级的问题!”
“……”阿卢卡多斜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忽然又怪笑道:“好!好胆量!我就实话说吧,你这家伙现在可是通缉榜上的抢手人物,不少人对你都是必得之而后快呢。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本事让他们那么看重,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对我依然是有恃无恐,只是我对你的来历很感兴趣,想知道你究竟有什么能力让松蓝帝国对你如此重视?”
“我看过你的手,不像是经常使用武器的人,尽管你身上的那把匕首非常不错。如果说你是魔法师的话,可你的魔力波动又过弱了一些,我认识几个很厉害的魔法师,他们的魔力波动可是要比你强大太多了,只凭这个的话,松蓝帝国没有理由这样看重你……”
“那么,抛开个人能力的话,我想不出这究竟是因为什么?或许是因为你的其他能力?坦白说吧,据我所知松蓝并不缺乏人才,像你这样的人在那里虽不能说一抓一把,但也并不罕见,这是为什么呢?”阿卢卡多看了放在身畔的巨刃一眼:“我刚刚看到你时,本想一刀砍了,不过我决定还是问一问的好,毕竟让我感兴趣的人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我劝你不要动什么歪脑筋,就算你是魔法师,我也可以在你发动魔法之前将你砍成三截……”说着,他颼地抄起那柄大刀飞快的挥动了几下,小夏只觉眼前一黑,耳畔陡然响起一阵怪异而剧烈的尖啸,接着就见路旁那yīn森茂密的树林中稀哩哗啦一阵震天价响动,烟尘飞溅中,几棵参天大树缓缓地倒了下去……却是被那巨刃所发的刀风齐刷刷地斩了开来!
“……”小夏面上虽没表现出什么,但心下却是暗自惊骇,传说中真正意义上的强者果真非同凡响,和被自己干掉的那个叫什么蝮蛇的家伙根本不在同一层次。看来他那个第九的排名也多半是吹出来的,既然第二的疯子都有这样的实力,那么排名第一的化妆师蒂沃想必就更加不好惹了。
“……好厉害的刀!”他注视着阿卢卡多轻轻松松的模样,那柄巨大的阔刃在他手中竟显得像根灯草那样轻飘飘,可见其人虽瘦削,但定是神力惊人,在这个方面自己估计是万万比不上的。
“可惜我的佩刀落在那些jīng灵的手里,否则和你比比,倒还有些看头……”小夏冷笑道:“不过比起你说的,我现在倒是更想知道,本来我是被那些jīng灵弄晕的,怎会醒来就变成和你这疯子混在一起?
嗯哼,我还没有死……虽然忙得不能再忙了,爬这点出来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又要挨k……总而言之就是知会下,俺还活着,更新时间目前依然没法定,所以……爬走~~~~~
※※※※※※※
夕阳已经沉了下去,轻柔的暗蓝sè暮霭渐渐弥漫开来。
最里面的方向,是在迷离幻彩的魔法火焰照耀下,灯火通明的礼堂,有女生的清甜的笑声隐隐传来,悉悉索索像远在天边又似近在人前,如同一个中世纪的古老梦境,里面有城堡,晚会,篝火,以及女巫和公主。
而齐淼刚刚步入学院,正走在通往礼堂的白石小路上,小路两旁是一片小森林,里面有悦耳的虫鸣,或高或矮的树木在晚风里泛出一片暗影的涟漪,天边最遥远的地方,挂着有些清寂妖异的紫月。
这一刻的齐淼,在萧索与喧闹的分界线上,显得格外孤独而寥落。
想这么多干嘛,先去随便糊弄一下,然后就好好准备前往王都的事情吧。
嗯,不知道在大城市里,能够碰上多少个以前只能对着二次元世界yy的萝莉啊!
讨……讨厌……口水……一直……停……停不下来啊……
到时候一定要研发出主角必备的种马光环和王八之气光环,然后……。
“嘿嘿嘿,敌羞,吾去脱她衣!”想到快活处的齐淼不禁大喊出声。
身边不远处,正在从厨房给晚会上自助餐的学院厨娘,40岁的大妈玛丽莲萌兔,顿时闻风而逃,托盘上的饮料撒了一地。
呃!溴大了的齐淼臊眉搭眼,高抬腿轻落脚,摸向了礼堂的方向。
……
晚会很热烈,大伙儿都很快活,因为没有被录取的魔法学徒们都没有心思参加晚会,剩下的幸运儿自然要狂欢,就连平时不苟言笑的老法师们,也乐呵呵加入了其中。
三年的辛苦教导,如今看着这些学生们就要通向更高远的未来,他们完全有理由庆祝一番。
台上两个学徒正在表演小魔术,夸张的表情和灵活的手法,逗得大家哄笑连连。
忽然周围暗了下来,原本通明的魔法火焰,在一股无形的寒意面前瑟瑟yù坠,天上紫月那瑰丽清冷的光,也染上了一抹yīn沉的暗sè。
反应最快的还是9级法师德沃夏克,这个拥有高级魔法师职称的老法师,在别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骤然站起,也不知道从哪里擎出一只法杖,低沉而急促地开始了吟唱。
随着他的聚魔吟唱,空气中悄然无息地镀上了一层淡淡的绯红,然后不到片刻间,小礼堂周围50吗的范围内,处处都升腾起了微小的火焰,这些火焰在虚空中出现,无依无凭,却又聚而不散。
最最奇妙的是,这些火焰就算碰到了人的身上,也没有发生任何的爆裂或是燃烧,只是轻抚而过。
“呵呵,不亏是圣桑的弟子,真是完美的应对。”一个低沉的声音在礼堂前的广场上响起,而后,虚空中浮现出一头诡异的巨龙,这头四翼巨龙的背上,站着一个全身隐藏在yīn影中的法师。
“熔岩结界?这个火炎系类领域的结界法术,确实是应对亡灵法师的最佳魔法!”巨龙身上的法师笑了笑,然后声调一转:“但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你的这些伎俩没有任何用处!”
一道冰寒逼人的jīng神冲击扫过来,场中的众人如同被收割的麦子一样,齐刷刷倒了一片,收到特殊照顾的德沃夏克和费德罗甚至在口鼻处渗出了献血。
“乌洛波洛斯大/法师,您好歹也是圣域强者,为什么要拿这些孩子们撒气!”德沃夏克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紧盯着半空中的亡灵法师,眼中满是郁结和悲愤。
“不不不!你的认知有问题!”乌洛波洛斯得意而优雅地摇摇头:“你们煮饭前会和米饭说话么?你们烤面包前会和面团沟通么?不会吧?我也不会,其实只要你摆好心态,认定我是你的食物链上层,就不会有这么多负面情绪了!”
亡灵法师说着漫不经心地一挥手,一团灰白的雾气就飘向了小广场:“本来我只是嗅到了这里一个特殊灵魂的味道,想下来瞧瞧究竟,看来是我的感觉出了问题,那么就顺带把你们也解决了吧,也让苏格拉底那个老东西心痛一番……咦!”
……
周围的同学和导师都倒下去的时候,齐淼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居然没有一点异样的感觉,只是他本来就坐在一把小椅子上,所以看上去也和其他委顿在座位上的学生没什么两样。
本来碰上这种情况,就算齐淼只是这个魔法世界的意外闯入者,这个时候他也应该知道,装死才是最好的选择,可是当他看到那个骑龙的白骨jīng要对欣赏自己的纯朴老法师下杀手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站了出来。
有时候,人应该有些自己的坚持。
齐淼默默抽出身边一个学院老法师的法杖。
不管算不算螳臂挡车,男人总要做自己应该做的事。
乌洛波洛斯惊讶而惊喜地看着,挡在自己那一团蚀骨之雾前面摇摇yù坠的水盾,和水盾后面那张年轻的面庞。
他的眼神完全不像一个高贵谦和的魔法师,而是在混不吝中带有一丝无匹的凌厉,就像遥远的信仰之战中,传奇锐点shè手古奇林那刺破苍穹的神箭。
“原来我的感觉果然没有错,真的是如此奇特的灵魂,在我的jīng神力风暴下,居然也能不受影响!”乌洛波洛斯的语气中充满了惊奇,就像是一个孩童忽然发现一件新奇的玩具似的喜悦。
“跟我走吧!”
话音未落,一阵笼罩天地的灰sè迷雾袭来,所有的魔法火焰在这一刻同时熄灭,天地间顿时一片混沌。
在这致幻和让人昏厥的迷雾面前,加上亡灵法师蕴含在声波中的jīng神冲击,齐淼也终于抵御不住,软软地昏迷了过去。
……
齐淼挣扎着摇晃了一下脑袋,睁开眼睛。
周围一片浓稠的黑暗,他什么都看不到。
我说呢,怎么会有穿越这种事情呢?原来是梦啊,还真像那么回事儿呢,又是魔法学院又是大反派亡灵法师,我的心态还是蛮年轻的嘛,哈哈!不过就是这梦也太长太清晰了点!
不过不到片刻,他就觉察出了不对劲,这种黑暗,不是在他的蜗居里午夜梦醒时的那种黑暗,他现在不仅看不到任何东西,也听不到一点儿声音。
齐淼狐疑地吸了一口气——没有呼吸声!
啪的一声脆响,齐淼周围亮起了一圈烛火,可是这些光芒也过于微弱了一些,虽然驱散了黑暗,却让周围显得幽明如狱。
但是齐淼的感觉已经好了很多,至少现在他的感官都恢复了正常,没有那种被黑暗吞噬的烦躁感觉。
周围传来有些刺鼻的灰尘味道,但是马上就被一种更加刺鼻的腐烂味道所取代。
齐淼努力看向四周,这才发现,周围那些蜡烛下的烛台,居然都是白骨打磨而成……
他现在的所在,似乎是在一件宽敞的圆形石室里,周围的墙壁上,挂着千奇百怪白森森的头骨;一旁靠墙的石桌上,搁着似玻璃又似水晶的瓶瓶罐罐,里面浸泡着的东西,好像是生物的脏器;石桌相反的那一边,是一排两人高的白骨牢笼,上面有干枯掉的黝黑血渍,骨头笼子的里面,还有一些不知道生死的怪模怪样的生物。
看到这里,齐淼咽了咽口水,心在瞬间就沉了下来。
“这很简单。”阿卢卡多有点僵硬的抽动了下嘴角,算是勉强笑了一笑:“我在萨森堡刚刚做完一单生意,离开的时候被几只讨厌的苍蝇纠缠个没完,恰好遇到那队傻乎乎的长耳朵兔子,干脆就顺手借用这辆马车一下喽!”
他顿了一顿,斜眼瞟了小夏一下:“……只是没想到,车里居然还有一位贵客,这实在太让人意外了。要知道,那些长耳朵们向来都是很少和人类打交道,你这家伙居然会是个例外,真是太让人琢磨不透了!”
阿卢卡多说着说着,原本苦涩死板的腔调不知不觉多了几分揶揄,竟显得活泛了起来。不过这一点细微的变化,大概连他自己页没有感觉到吧。
这点变化自然逃不过小夏的眼睛。当然啰,表面上他自是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的。他战场心理学虽然修得不怎么好,但这点小机变还不在话下。
“……就这么简单?”听完阿卢卡多的解释,他略一沉吟,才开口问道。
“当然!”阿卢卡多不悦的弹起眼睛:“不然你以为会有多复杂?”他似乎对这贵族少年对他说法的置疑颇感不满,要知道“疯子”何曾细心的对人讲上这么多话?放到全大陆去想必也找不出几个这样的人来,这小子居然还敢怀疑,难道认为我不敢杀你么?
“不,只是觉得有点太凑巧了。”小夏并没做其他的表示,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便不作声了。
他不说话,阿卢卡多想要开口却也无从说起,怎么说他也是全大陆提起来便令人闻之变sè的人物,这么巴巴的赶着去掏一个贵族少爷的话,却是怎么也拉不下这个脸。
可那个少年竟也浑然不将他当做一回事,居然就那么斜倚着车辕闭目假寐起来。开始还以为这小贵族是装模作样故作镇定,可过了一会仔细再看,人家哪是什么装相?分明已是当真睡了过去,毕竟人在睡眠中的一呼一吸是瞒不了他这等身手高超的武者的,只是这贵族小子说不准是心中有数还是装疯卖傻,竟没把自己这凶名卓著的人放在眼里……
世人都有爱惜羽毛的毛病,阿卢卡多虽说是数一数二的刺客,却也不例外。虽说他平rì里向来不怎么在乎这个,但值此时,却被这少年撩拨得既恼怒又好奇,心中七上八下的,竟是半晌都没法平静下来。
太阳还没有升到最高处,马车已经通过了极为坎坷难行的一段山路,进入到了相对平整许多的大道上来,两边广阔的田野里已洒满阳光,显示了未来的一天或许将是个暖和的rì子。如果钉在路边那歪歪扭扭的破烂路牌没错的话,那么距离大陆北部的巴斯托尼公国就只有九十法尔桑了,如果他们保持这个速度的话,那么最多半天就可以在巴斯托尼的高级旅馆里舒舒服服的喝咖啡了。
马车越过一个高坡,继续驶进了最后一片遮蔽巴斯托尼的森林。森林愈进愈茂密,弯曲的道路不断地被参天的榆树和山毛榉树遮得不透阳光。
路继续不断的朝森林深处延伸着。周围安静极了,只能听到车轴摩擦的吱呀,风吹树梢的呼啸以及不知什么地方传来的野鸽子的咕咕声。
拉车的驽马对于这样的路显然已走过不止一次,不需驭者过多的cāo心,自己便小心翼翼沿着延伸向森林深处的栈道慢吞吞的走。暖暖的阳光透过参天树木的缝隙撒下碎碎的光屑,不知名的小小野果在路边火红火红的缀满了树枝。不时有灵巧可爱的松鼠不知从哪儿噌地蹿到树上,空气里弥漫着叶子的清新味道。
可煞风景的是这车上坐的毕竟不是一般出游的普通人。久在外飘荡的人多半对森林都没有太好的感觉。阿卢卡多就是如此,从车子驶进森林开始他的手便握住了刀柄,直到从森林出来才放松开来。旁人大多以为大陆著名的极道强者们只是战力强悍,却往往忽略了他们本身的阅历和经验,而这些对于一个成名武者来说同样极其重要。就拿刺客红榜排名前三的刺客来说,全都是身经百战踩着无数尸山血海爬过来的,这样的人若是大大咧咧什么都不留意的话,恐怕早已不知挂过多少次了。
天晓得是否因为已近正午的关系,面前一直向远方蔓延看不见尽头的路上远远近近只有这孤孤单单的一辆马车。车轮轧过细石子上发出断断续续的咯吱声,明媚的阳光撒在路面上,落在额前发间,也充满胸臆,心情也因为阳光而轻松愉快的想要飞起来。
拐过一个转弯,便听见流水声声,循着水声望去,却见几处清澈的泉水一路弯弯绕绕穿过茂密树林,就从车辙不远处经过继续向前奔去。因为这水声水sè,原本yīn郁的森林竟在不经意间活泼灵动起来。
阿卢卡多心中忽地一动,跃身下车来到溪旁,俯身用手试试水,那水竟是刺入骨髓的冰冽,或许是峰顶上刚刚融化的雪吧,大概也只有那极巅之处的圣洁之雪才能让这河水如此不染尘埃吧?车子继续向前,淙淙流水一直不离不弃的伴随着,有时只是小溪般宁静,有时却又湍急而汹涌。河畔的草海里不时露出几个小水洼,被柔柔的水草或深或浅的分隔,暖风一吹,懒懒的漾漾着。
阿卢卡多就着河沿痛快的喝了一气,又解下腰间的牛皮革囊装满,这才快步赶上马车。那拉车的马儿没了驭者却也不乱,只是自顾自慢吞吞的走着。
“……!”刚刚坐下的他不经意的扭头看看,却突地一惊。原本倚着厢壁沉睡的少年不知何时已醒,那对幽深黑亮的双眸正盯着自己……
“……你,你醒了?”不知为何,明知道这个重伤的家伙根本对自己没有威胁,但阿卢卡多还是口吃了一下。话一出口他便恨不得抽自己个嘴巴,有毛病么?老子又不是他的仆人!
那少年左右看看,又微微活动了下手脚,皱起眉头问:“这是到哪里了?”
阿卢卡多觉得刚刚的表现实在不像自己,大有丢面子之感,于是并不回答,只是冷哼一声将头转过去了。
少年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却也并不生气。稍待一会儿,他又叫了起来:“好渴!我要喝水!”
阿卢卡多一句话也不说,也不理他。那张沟壑纵横的脸板得又像初见他那会儿一样,如同一块风化了的花岗岩。
“我说,‘疯子’先生,麻烦您一下,我想要喝水!”
“…………”
“@¥%&*(¥%……”
“……”
还好小夏大人很是识趣,他自说自话了不过一分钟便停住了嘴。因为他发觉这个疯子刺客实在和他以前遇到的人都不一样,自己再歪缠下去,没准这家伙一个火大,直接就把自己给当树一样砍了。
大概是他刚才啰嗦的那些话起了点作用,刚一住口,阿卢卡多便头也不回的丢了个水囊过来,不偏不倚砸在他脸上。小夏大人顿时勃然大怒,当时就想发作,可转念想想还是忍了下来。
嗯哼,不管怎么说,咱也是正常人,犯不着去和一个疯子一般见识吧?他这样对自己说。
可接下来如何喝到水囊中的水倒成了个大问题。小夏试着轻轻活动手臂,只能做很小范围内的运动,想要举起那个沉重的水囊,眼下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了。
去求那个疯子?开玩笑,别人或许是有可能,放到小夏大人身上,那是万万不能的。
想了一会,他开始动了。先像只虫子一样蹭着厢壁慢悠悠的滑到地上,跟着又花了很大力气将身子侧躺过来。这动作虽然不大,可还是把他疼出一身冷汗,但小夏硬是咬紧牙齿一声不吭,他可不想低声下气去求那个疯子先生。
又像没骨头的虫子一样扭了半晌,他总算蹭到了水囊旁边,用牙齿咬开塞子喝起水来。
他这么又扭又动的折腾了半天,阿卢卡多自然都看在了眼里。说老实话,他现在对这个叫做德里安的人倒产生了兴趣,至于原因嘛,那实在是很简单的。
作为刺客这个行业的资深从业者,阿卢卡多的足迹可以说遍布整个阿斯蒙迪奥大陆,见过的人形形sèsè不可计数。说句不客气的话,“疯子”阿卢卡多先生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什么样的角sè没有见过?但是仅仅就贵族而言,像这位被神圣松蓝帝国悬赏一千万通缉的夏·m·德里安,他还真的是从来没有见过。
以他的观人眼光来看,德里安绝对是位贵族,还是爵位不低的那种。贵族们的阶级高低往往是和其高傲程度成正比,这位德里安虽说接触的时间不长,但其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那种傲慢和冷淡,是他在许多大公一级的大贵族身上都不曾看到的。莫非这人是某个皇族的成员?
当然还有很简单的一点可以证实他的想法,神圣松蓝是就是再无聊,也不会砸一千万出来通缉一个籍籍无名之辈。所以说这位德里安先生就算不是什么大贵族,也不会是什么普通角sè,这也是阿卢卡多为何没有动手干掉他的原因之一。
可这位德里安又实在让他有些捉摸不透。
说他不是贵族,这人从头到脚看起来简直就是为贵族而生;可你说他是贵族,贵族会做出那么失礼的举动吗?就像刚才的那些动作,简直是斯文扫地!别说贵族,就连自己这个刺客都是不屑于做的。
他实在是个复杂与矛盾的集合体啊!阿卢卡多感叹了一句,继续驾车向前。一千万德纳尔对普通人来说或许又着很大的诱惑,但对于他来讲还真的很难让他产生什么冲动。对他,或是说他这一类人对待金钱的态度往往都很淡漠,他们更加注重的是自己感兴趣的人或事,对阿卢卡多而言,这样的人眼下恰巧就有一个。
他侧目看了看,叫做德里安的少年喝过了水,又缩在车厢角落睡着了。明知道这个人现在对自己来说毫无威胁,但不知为什么,他还是隐隐觉得哪里似乎有些不对头的地方。
※※※※※※※
土尔曼斯是地处大陆南北交汇之处的一座中型城市,隶属于安喀拉公国管辖,港口城市,人口三百万左右,算不得什么大去处。
土尔曼斯之所以闻名于世,主要原因之一是其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在阿斯蒙迪奥大陆最北端的博斯普鲁海与坦他海之间,有一条至关重要的“黄金水道”,它把大陆东南和西北两大部分分割开来。这段水道是博斯普鲁海峡通向外界的咽喉要地,土尔曼斯就坐落在博斯普鲁海峡的南端。从这里出发向北从海上直达博斯普鲁海沿岸各国,向南接着坦他海,从海上可通其他大陆;向东虽有伊索帕高原阻隔,但数千年间这片高原上从来就没有断过往来的商贾。这种优越的地理位置,不仅使其成为洲际交通枢纽,其战略层面上的意义,更是不言而喻。
安喀拉公国立国以前,土尔曼斯不过是个小城。当然,如今的土尔曼斯已是今非昔比。土尔曼斯市区分新旧两部分,老城区修建在一座小山丘上的古城堡为中心;新城则环绕在老城东、西、南三面,尤以南面的城区最为整齐。由于靠近北方,这里的建筑大多朴拙厚重,不像南部城市那样优美而富于变化,市政厅和其他一些主要部门都集中在该区,再往南则是高级住宅区。贯穿南北的主要街道是以公国创立者埃塔图尔克的尊称命名的,叫埃塔图尔克大道。这条大街上的胜利广场、白新月广场和红新月广场上都建有埃塔图尔克的塑像,他或高踞马背,或昂首挺立,形象逼真。
土尔曼斯以行政中心和港口商业城市闻名,工业并不发达,经济上的重要xìng并不如巴斯托尼、伊兹密尔、萨森堡等城市,只有一些中小规模的手工业作坊。土尔曼斯地势起伏不平,气候属半大陆xìng气候。主要农产品有小麦、大麦、豆类、水果、蔬菜、葡萄等。牲畜主要有绵羊、山羊、黄牛等。
土尔曼斯的街道永远是那么窄,只能并行两辆马车,所以这座城市里的很多人都宁愿步行而不愿乘车远远下了车,广场上的人因此显得很多,长长的阶梯上坐满了人,非常热闹。
土尔曼斯的街道错综复杂又十分狭窄,一幢楼房旁边动辄就围着四五条小路。每条都蜿蜒曲折,鬼知道通向什么地方。外地人常为了找一个实际上只有五分钟路程的地方而绕上半个多小时还不知方向,真是奇怪生活在这里的人是怎样找到每一个角落的,难道他们从来都不会迷路?
一队城卫巡逻士兵缓缓地出现在街道的一端。他们盔甲明亮武器jīng良,只是看上去有些无jīng打采,并不那么威风。虽然距离北部边境已很近,但土尔曼斯久无战事,无论是士兵还是这里的住民早就习惯了这样平静的rì子。战争?那似乎是一个很遥远的话题,没有人把它当做一回事。魔族么,自有神圣松蓝那样的大国去抵挡,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总之,这里的人们显得都很悠闲。久而久之,连军队都有几分懈怠,所以当他们在市中心看到一辆来历不明的马车飞驰的时候,竟也没有什么jǐng觉的表示,士兵们只是木然的互相看看,反正有带队的长官在,我们何必要cāo心?
马车的驭者分明已听到了巡逻队小头目的喝问声,但他根本没有在意,依然催动马匹向前飞奔,整个车厢都因为剧烈的颤动而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仿佛下一秒便会散开来一样。
马车飞快地驶过一条条街道,从窗口可以清楚地看到两旁的景sè渐渐变得不同起来。
最初那些简朴建筑,狭窄的街道变得越来越少,等到穿过一那条繁华热闹的街道之后,道路渐渐变得宽敞起来。
越往前走,街道两旁的树木变得愈发茂密,建筑物反倒是显得jīng美华丽了许多,那一片片平整的草坪,和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树墙,彷佛是在宣示,住在这一块区域里的人的高贵地位和身份。
越往前行驶,两旁的屋宇越发显得古老,同样行驶在街道上的马车也显得越发气派jīng致。毫无疑问,这里已然属于土尔曼斯的上流聚居区,街道两旁还可以看到身穿华美衣服,悠闲散步着的男士和女士。
马车突地又拐了个弯,进入了一条较为狭窄的街道。奇怪的是这条街的街沿反倒相当宽阔,而且每隔不远还放置着一排长椅,显然是为了供人休息所用。
这条街道的两侧全都是别墅,式样各异的栏杆完全连接在一起,这些栏杆后面的世界完全各异,有的绿树成荫彷佛进入了一片丛林,有的建筑物高低错落只是门前有一片窄小的绿地,也有的只是在正zhōng yāng建造着一座孤零零的建筑物,其他地方全都是平整翠绿的草坪。
马车又朝前行驶了一刻钟左右,终于驶上了旁边的斜坡。斜坡上的那座宅邸看上去并不恢宏,和坡下那些漂亮的别墅相比甚至还有几分寒酸,三层楼的房间,低缓的斜坡屋顶令它看上去就像是那种猎人盖在郊外用来遮蔽风雨的橡皮树屋。
宅邸的四周种植着一整排异常整齐的榉树,这些原本就生长得不高的植物,此刻又被修剪得低矮而整齐,这样看上去,整栋屋子就显得更加不起眼了。
那座宅邸建造得极深,正因为如此从内宅大门到围墙门前有一条极长的砾石车道。
马车绕了个圈子终于停在了宅邸门前。
驭者跃身跳下车来,他身材瘦削目光yīn冷,犹如一块坚硬的岩石,正是“疯子”阿卢卡多·皮尔。
他拍拍衣襟,头也不回的沉声说:“下车!”
车上的人轻哼一声,扶着车辕慢悠悠地爬下车。他一身铁灰sè的骑兵制服,罩着件长可及膝的斗篷,不是小夏是谁?
数rì以来,阿卢卡多和小夏这对莫名其妙撞在一起的家伙莫名其妙的结伴而行,两人之间的气氛非常怪异。自从第一天二人短暂交谈后,竟是再没有过交流。每到一地,阿卢卡多只管安排食宿,对于重伤的某人连看也不看一眼;小夏也不去求他,给吃就吃给喝就喝,身体不灵光就一步一步慢慢蹭,开始还不大习惯,后来伤势见好,也就不当回事了。
伯爵大人一直没有消息,但小夏能感觉出湛蓝海洋施加在身上的力量正在逐渐减弱,身体正在飞快恢复,显然是伯爵的情况愈来愈好,契约显然正在发挥效力。如果他完全恢复了,契约力量再加上自己本身的自愈能力,这点伤估计要不了两三天吧?
“这里是……”看着眼前的屋舍,又看看臭着张脸的阿卢卡多,他忍不住问道。
“我的家!”阿卢卡多却答得异常痛快。
112.梦呓中醒来
“我喜欢你这样的实验品,有非常好的心理状态,这样有助于提高实验的成功率!”
一个混合着尖锐和沙哑,如同锉刀锉着生锈甲胄般的声音响了起来,然后在齐淼的身后,看起来像是是门口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干瘦枯瘪的身影。
身上的法袍,似乎不是用布料,而是由最深沉的黑暗编织而成,斗篷yīn影之下,并不是齐淼所想象的满是褶皱的干瘪脸庞,或者干脆就是一个骷髅头骨,而是一片幽蓝冰晶所组成的幕布,幕布之后,什么都看不清。
“我是亡灵法师乌洛波洛斯,欢迎来到安息乐园,我可爱的实验品小朋友!”齐淼这时才发现,这个自称亡灵法师的家伙,他的声音居然是直接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
说不清由耳朵听到和直接回响在脑海里,这两种听觉方式有什么不同,但是齐淼现在就是能够确定,眼前的这个怪物,是在用意识与他对话。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的齐淼,露出一个他有生以来最淡定的微笑:“老爷子,今年的ajoy,还没结束么?”
“ajoy?你真是个莫名其妙的小东西。”亡灵法师乌洛波洛斯的再一次回荡在齐淼的心底。
齐淼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不再对于自己的遭遇有什么怀疑:“老东西,当人贩子要死一户口本儿的,快放了我!”
“我的实验品小朋友,你要安静一点,情绪的剧烈波动,会导致实验的不可预知xìng的增加,你想要我对你采取一些特殊措施么?”法师袍里伸出了一只黑sè的,篆刻着无数魔纹与魔符的手,嗯,准确的说,一只手骨。
这只手骨在虚空上轻轻一点,齐淼就觉得全身一寒,不仅身体,似乎就连思维也被一道虚无的寒流冻结住了,甚至有一刹那,他都忘记了自己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似乎是觉得惩罚时间到了,乌洛波洛斯伸出了另一只手臂,右手。和先前黑sè的手骨不同,他,或者说它的左手是纯洁的白sè,这次轻轻一个响指,把齐淼从深度冻结中解放了出来。
“你可以选择慢慢听我说完,或者现在就暴怒,痛苦,哀求甚至是崩溃,然后到那里面和我未来的亡灵生物做伴。”亡灵法师指了指一边的白骨牢笼。
看到齐淼没有任何表示后,乌洛波洛斯低沉地呵呵两声,满意地点了点头:“我不喜欢浪费口舌在扫盲上,简单点说,我想要你们西索迪亚王都魔法学院里的那一件灵魂魔导器,可是苏格拉底那个老东西实在是小气!”
老棺材瓤子忿忿不平地抱怨道:“以前我还只是隔上几年去找他讲讲道理,现在每个月都要去拜访一番,并且还要损耗大量的魔力,你看我都这么有诚意了,结果却是……岂有此理……真是小气!”
“然后你就过来扫荡一个初级魔法学院?嗯嗯,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豪气任侠,大英雄啊!”齐淼实在是无语了,杀人放火抢/劫绑票的事情他都能干得如此荡漾,还这样理不直气却壮的给自己找借口,真是个人才呀。
“这你就错了!”乌洛波洛斯嗤笑一声:“你看见过两头巨龙打架,输掉的那一头会去找赢家的龙穴边上的蚂蚁出气么?”
“我之所以会好奇地光顾你们的晚会,只是因为感觉到了一个特殊的灵魂,每一个亡灵法师都是玩弄灵魂的高手,你懂的!”亡灵法师耸耸肩膀:“正是因为感觉到这个灵魂可以供我制作成不亚于你们王都魔法学院的那一件灵魂魔导器,所以我才屈尊降临到晚会上。”
“也就是说,你要把我炮制一番,做成一件魔法装备?”齐淼不停地转着眼珠子,打量着四周。
“那可不是普通的魔法装备,那是灵魂魔导器!”乌洛波洛斯有些不满齐淼的无知:“另外你不要想着越狱之类的奇迹发生,接受已知的命运也是一种勇气!”
“啊?越狱?啊哈哈哈,怎么可能!”齐淼打了个哈哈:“我可不敢挑战您的yín威!只不过这里的气氛很压抑,不适合我们这种高尚的会谈!”
听了齐淼的话,乌洛波洛斯不仅没有生气,反而低沉地笑了两声:“你真是个不一般的存在,很有勇气!难道是因为你那特殊灵魂的原因么?”
然后不等齐淼回答,亡灵法师轻轻一挥衣袖,瞬间就和齐淼来到了另外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和先前那个石室yīn暗血腥的风格完全不同,四周是整整一圈做工简约的高脚书架,上面满满当当摆满了或薄或厚近千册书籍。
中间是一张巨大无比的实验桌,不知道由什么材料做成,非金非石的桌面上蚀刻着各种玄奥的符文,有的符文甚至还在桌面上流转。
桌子的一头放着几张卷轴,魔法墨水,和纤美的羽毛笔;中间有序地摆满了各种魔法器皿;而桌子的另外一头,连接着一个大立橱,无数的抽屉与暗格,把这个立橱装饰的犹如一个蜂窝,每一个小蜂巢上,都贴着标签。
“看,为了表示我对你的勇气与智慧的赞赏,我决定把实验的地点换到这里,我的私人实验室里!”
齐淼一度认为自己已经开始掌握了自己的命运走向,可是到头来还是栽在一只白骨jīng手上,倒霉蛋苦笑着摇摇头:“生活就像宋祖德的嘴,你永远都不知道下一个倒霉的会是谁!”
“祖德·宋?他是谁?这句话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游吟诗人,评论家,雄辩者……当然,还有一个最重要的身份,喷子!你理解为诅术师就好!”
“那么他的诅咒很灵么?”亡灵法师一边摆弄着实验道具,一边饶有兴致地聊起天来。
“还好吧,灵到不一定,不过有些人认为这种诅咒极其恶心……对了,我还没问你,这个实验,具体会是什么样子?”
乌洛波洛斯一边给一个装满骨髓状或者说是鼻涕状液体的烧瓶加热,一边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该怎么描述呢?那么这样跟你解释吧……”
“这个关于灵魂魔导器的实验,让我想想该怎么样跟你准确说明呢?”亡灵法师歪着脑袋考虑着措辞。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的老对头,光明教会的那帮神棍吧?”
乌洛波洛斯又抬起他那远比一般亡灵法师有美感得多的手骨,如弹竖琴般拨了拨,齐淼就像一个牵线木偶似的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动起来。
“作为一个亡灵法师,我要是说我不痛恨那些教廷狗腿,那简直就是一种渎职,你看他们每隔十几年都要来安息荒原旅游一次,嗯,每次都不忘顺路探访我这个老朋友,实在是让人厌烦至极,其实我一点都不想和他们的神灵做灵与肉的交流!”
“我估计苏格拉底大师也有你这种苦恼!”齐淼不知死活地插嘴道。
“那他要怪就去怪光明教会的那帮神棍吧,我也是被逼的,如果那些狗腿们不来找我的麻烦,我也不会打灵魂魔导器的注意!”
乌洛波洛斯有些感慨地停了一下,然后从虚空中抽出来一根由无数细小白骨纠缠扭转而成的法杖,这根法杖上,苍白的冥火凝而不散,偶尔升腾起一簇幽幽火焰,随即又化为各种诡异的小小人面飘落回法杖中。
他有些郁闷地顿了顿手中的法杖:“虽然我,乌洛波洛斯,已经是这个大路上最天才的亡灵法师,可是要和感召信徒犹如匹猡兽下崽儿一样快的光明教廷对抗,那也近乎于发梦一样!”
“尤其是这些邪教隐藏在最深处的终极武力,神威狱里的十三只使徒,他们身上那种闻一闻就能让人作呕的光明气息……噢!”
亡灵法师一边像新版封神榜里的申公豹一样抽了大麻似的抽搐着吸吸鼻子,一边用他低沉暗哑的声音恨恨道:“所以我非常需要一件灵魂魔导器来打发这些不请自来的鸟人,把他们弄痛,让他们不敢再来聒噪,然后,然后……”
齐淼看着眼前这个老棺材瓤子半天也没有然后个所以然,不由忍不住再次插嘴道:“然后杀光这帮鸟人加神棍,从此缀姆大陆就是你老人家的后花园,乌洛波洛斯大/法师阁下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庸俗!”乌洛波洛斯鄙夷地撇撇嘴:“法师没有信仰,但是有一颗追求真理的心,我只要能够保证自己不被那些混蛋打扰,安安心心探求魔法的奥秘就可以了!”
亡灵法师小心翼翼地在先前那骨髓状或者说是鼻涕状液体中加入一小撮粉末:“再说除了教廷狗腿,这个大陆的广袤与神秘超乎你的想象。就我所知的譬如背弃了龙神的荣耀却仍然逍遥自在的灾难之龙阿加雷斯,已经在圣域巅峰徘徊千年半只脚踏入神之领域的jīng灵王安朵亚,还有传言和这个大陆一同诞生的混沌巨人苏庇特,还有其他很多很多古老而强大的存在。更不要提主位面之外的附生位面,比如无尽深渊的那几位领主以及他们手下的直系血裔大恶魔……其实就连遗弃之地的六位亡灵帝君也有和使徒一战的实力,只是这些附生位面太容易引起天界目光的关注,所以他们不敢乱来而已。”
乌洛波洛斯提高了声调:“即便这个世界有如此之多的强大存在,他们也不敢说把主位面当成是自家的后花园,更不用提什么寿与天齐……呃,要是我没有理解错误,这个词的意思是永生对吗?更不用提什么永生,所以你的马屁无效。”
“亡灵法师难道不能通过魔法仪式转化为巫妖么?那样的话和永生的区别似乎也不大!”
乌洛波洛斯嗤笑两声:“你从哪里听来的这种白痴传闻?巫妖不过是遗弃之地里一种比较强大的亡灵生物罢了,一旦被打散了灵魂火焰,它一样逃不脱消亡的命运。并且现在遗弃之地的六位亡灵帝君,还没听说有哪一位是巫妖。”
“遗弃之地是不是就相当于一个亡灵位面?”
乌洛波洛斯歪着头想了一下:“也可以这么说,不过准确地说,是亡灵半位面,因为遗弃之地是依附于冥界的存在,是特拉克西丝惩罚不敬者的流放地!”
“呃,好吧,原来是这样……那个,你提到的特拉克西丝,是什么意思?这个什么特拉克西丝,就是神么?”
“灵魂庇护者特拉克西丝,天界主神之一,冥界的主宰,聪明的孩子!”
“还真有神这种玩意儿?啧啧,有鸿钧道人么?耶稣释迦穆尼湿婆都是分管什么部门的?”
乌洛波洛斯幽蓝冰晶幕后的冥火似乎再次炽烈了几分:“非常好,我觉得我喜欢上你了,小家伙,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敢把高高在上的神祗称呼为玩意儿!不过关于神祗们,我知道的也不是太多,毕竟他们是这个世界至高的存在……嗯,除了冥界之主特拉克西丝,还有教廷所信仰的光辉之主约多,以及司掌命运之力的赫尔米斯达。”
然后亡灵法师再次叹口气,十分惋惜地说道:“如果不是只有你一个实验品,我一定会留下你的,我真的喜欢上你了,小家伙……你很镇定,很幽默,很合我的胃口!”
齐淼呵呵讪笑两声:“基佬不是我向往的职业,另外就算是玻璃,也不会喜欢太过骨感的菊花,那样的摩擦不是享受,是惩罚……”
成了jīng的亡灵法师那低沉暗哑的笑声响起,接着赏给齐淼一道极寒冲击:“我听出你在调侃我。给你个忠告,聪明的孩子不做傻事。”
吃了亏的齐淼不敢口花花,于是很规矩地问道:“在这个实验里,你打算怎么处理我呢?”
乌洛波洛斯挥舞着法杖一指,一个布满血红sè晦涩符文的魔法阵就自虚空中缓缓浮现。法阵的zhōng yāng,有一点纯粹到用语言无法形容的光芒正在一伸一缩,犹如呼吸一般。
“看,这个就是我囚禁的一点光明之源,在它直接作用于灵魂的洗礼下,这个生命要么灵魂泯灭,要么被光明之力所感召,成为天界圣灵!我先用你来试试,看看你的灵魂是否如我所想,能够抵御住这种洗礼。”
“你以前做过这种试验么?有没有成功的先例?”齐淼觉得有必要认识一下自己的前辈,能面对面讨教一下经验就更好了。
乌洛波洛斯一边从立橱里取出实验材料,一边漫不经心地挥挥法杖,齐淼面前立刻凭空出现了一面边缘翻腾着灰sè雾气的镜子,里面倒映着的,不是齐淼的脸,而是他刚才所待的那件石室的白骨牢笼。
“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我会去找苏格拉底那个老混蛋吗?我非常负责任地告诉你,你前面已经有了9999个先驱者,无一例外地立刻死掉或者转化为无意识的圣灵……它们的骸骨,都在这里!”亡灵法师笑呵呵地补充了一句:“你正好是第一万个,幸福的孩子!”
“但是你放心好了!”亡灵法师笑眯眯地摆摆手,然后把加热好的怪异而恶心的液体涂抹在齐淼的额头上:“你的灵魂非常奇特,以我的经验来看,这种光明之力一定不会对你造成多大伤害的,我以我的人格担保!”
“亡灵法师算人么?”齐淼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看到乌洛波洛斯有发飙的迹象,嘴贱男赶紧解释道:“我真的一直很好奇这个问题,你不想告诉我就算了,我们是文明人,要文斗不要武斗!”
沉默了半晌,乌洛波洛斯淡淡开口道:“应该不算吧,不过这个不重要,你只要搞清楚,你这个人正在被我这个非人摆布,这就可以了。”
形势比人强,不过齐淼怎么说也算死过一次的人,心理素质相当不错,他无奈地摇摇头道:“好吧,最后一个小请求,就当是我的遗愿吧,你满足我的这个请求,我一定配合你!”
亡灵法师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齐淼不管他,自顾自地说道:“我还有个姐姐,嗯,在你看来就是一只女蚂蚁,你看能不能在你心情好的时候,给这只叫黛博拉·安诺多尼米的女蚂蚁送上那么一笔让她衣食无忧的钱过去?”
“没问题!”乌洛波洛斯很爽快地答应下来,然后开始从魔法阵的光芒上牵引出两根灼目的丝线。
这是极其凶险困难的一个步骤,这种取自使徒身上的最本源的光明之力,虽然还比不上主神的神力,但是也不是可以随意亵渎的,尤其还是被一个充满黑暗与死亡气息的亡灵法师。
不过乌洛波洛斯确实是一代魔法大拿,在他倾注了全部的jīng神力来维系光明源力后,这两根由最纯粹光芒组成的丝线,终于固定到了齐淼的额头之上。
可是,就在乌洛波洛斯长出了一口气,准备以jīng神力牵动光芒中的光明源力时,齐淼的周围忽然爆发出一股磅礴的力量。
这是波澜壮阔的元素cháo汐的力量。
刚刚自从那一点光明源力从魔法阵中浮现后,这个原本幽森的实验室就像烈rì下的旷野一样明亮。
可是在这一刻,灼目耀眼的光明源力失去了它原来的光彩,从光芒中心牵引出去的两根丝线,也如云烟般消散,取代这种光明的,是一种高贵而自然的冷寂。
实验室中的宁静被打破了,齐淼身周开始一一浮现出跃动的火焰和雷电,把他托在空中的,不是魔法阵的力量,而是淡青sè的气旋,冰寒的雾气聚合成云朵,片刻间又湮散……各种元素jīng灵环绕在齐淼周围,发出如银铃般的轻笑和声声悠远的叹息。
看到这惊人的一幕,原本一直遮在乌洛波洛斯脸前的幽蓝冰晶碎幕,在元素cháo汐的震荡下砰然消散,空旷的眼窝中,苍白的冥火忽明忽暗。
他忽然想起缀姆大陆上有这么一个传说,如果有谁的全系元素契合度超过百分之五十,那么元素jīng灵们就会自主和他签订元素契约,这个签订了契约的人,哪怕是一个jīng神力和魔力值双低的废柴,在危机时刻也会有元素jīng灵们发动的元素cháo汐护身。
乌洛波洛斯一直以为这也不过是个传说罢了,单系元素契合度超过百分之五十的生命,已经可以在魔法领域取得很高的成就,稍微努力一下,就能成为踏入圣域的存在。
要知道就算是元素jīng灵的宠儿彩虹龙,在四系元素jīng灵中,也不可能做到水与火,或者是地与大气的完美融合,至多不过是属xìng不相冲突的双系元素契合度,接近百分之五十罢了。
全系元素契合度超过百分之五十,那是在特指主神吗?
可是看到现在这幅让他大脑一片混沌的情景,乌洛波洛斯不得不相信了。
他知道这个小家伙因为灵魂的特殊构造,所以有着相当不错的元素契合度,可是乌洛波洛斯没有料到,他的元素契合度,居然高到了这种程度。
乌洛波洛斯坐落在安息荒原的法师塔离大海有千里之遥,可是他现在分明听到了浪涛排空的声音。
这位亡灵大/法师没有正常人那样的眼眸,可是他枯槁眼窝中升腾不定的苍白冥火,极其生动地表现出了他现在的复杂心情。
“为什么会这样……”乌洛波洛斯有些失神地喃喃自语,声调听起来比往常更加干涩:“这不可能!”
齐淼也意识到自己身上发生了不同寻常的事情,周围的那一声声轻笑,还有和风轻抚过他脸庞的感觉,都让他感到无比的亲切。
其实齐淼在灵魂附体,吞噬融合齐缪尔的记忆的时候,就明白了自己是作为高元素契合度的纯jīng神体被召唤而来的,后面发生的一切,也证明了,经过重生,灵魂附体这一系列事情过后,自己的元素契合度确实很高。
但是高到什么程度,因为没有测试,所以他自己也不知道。
看到面前这个异位面的弗兰肯斯坦忽然就中风加老年痴呆,在元素cháo汐的作用下,已经能够正常站立的齐淼耸耸肩膀,以一种比乌洛波洛斯更加睿智的神态悠悠感叹道:“人总是被一定的认知所束缚着,这就是现实!”
“既然你的认知被我颠覆了,那么我们就先不继续这个实验了,来探讨其他一些更有意义的东西不好么?比如说软妹子什么的!”
亡灵法师拄着法杖盯着齐淼看了半天,终于自行治愈了老年痴呆症:“我现在有很多新的想法,不过在这之前,我先要告诉你,你是不是认为有元素cháo汐护身,我就拿你没有办法了?”
齐淼闻言一愣,赶紧把自己的辈分降低了一级,以一种拜见江湖前辈的姿态微笑道:“我刚才说的话,只是供您参考的!”
骨头架子笑起来,比一般的丑人脸更加让人觉得森寒:“小家伙,我有事要跟你说,你听了不要激动!”
“啊?我钱包掉了?”
乌洛波洛斯yīn沉沉地哼了两声:“你是想我把你永久固化为小丑怪,送到马戏团去么?”
齐淼不说话了,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透着一份无法挽救的无知。
“既然现在不做实验了,我们还是换个地方比较好!”乌洛波洛斯一边歪着脑袋自言自语,一边打了一个响指。
迷雾忽聚……
忽散……
齐淼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个魔术道具,在看着一个非主流哥特风的魔术师玩“我变我变我变变变”一样。
他现在出现的地方,应该是亡灵法师起居待客的房间,房间里铺着绵软厚重的长绒毛毯,雕花的门窗对望,另外两面墙壁,一面砌着简约大方的魔法壁炉,另一面摆放着三个翻绒沙发。
“坐吧。”乌洛波洛斯挥挥手,然后对着沙发旁边的酒柜虚握了握,一瓶包裹着银sè锡箔纸的红酒就飞到了他的手中,亡灵法师又摆上两个玻璃杯,艳红的酒液在朦胧的室内微光下,显得妖冶瑰丽。
看着亡灵老头子这种血族大公般的做派,齐淼睁大眼睛眨一眨表示下感慨,然后在乌洛波洛斯请的手势下,端起酒杯,轻轻摇匀,闻香。至于调sè,在这里的条件下做不来。
看着齐淼的动作,乌洛波洛斯饶有兴趣地问道:“在你们的世界里,你也是个贵族?”
齐淼端出一个天真无邪的表情:“我在装bility……呃,装逼这个行为涉及到心理学,哲学,行为艺术和表演艺术,总而言之很复杂,一时解释不清!”
亡灵法师有些哑然地摇摇头:“我刚才说,有一件你听了不要激动的事情,就是,我决定收下你这个学生!”
齐淼抿了一口酒,一边努力分辨这种异界高级葡萄酒和他平时喝的7块人民币满满一大瓶的狮王有什么区别,一边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
“小家伙,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圣域亡灵法师,乌洛波洛斯,决定破例收你为学生,这里面的含义你知道吗?”
齐淼只好把嘴里的酒咽下去,清一清嗓子,惊呼一声:“天啊,上天待我何其不薄,居然让我遇到了缀姆大陆上最璀璨的启明星。我出门踩狗屎了吗?怎么会这样!”
乌洛波洛斯摇摇头:“你是不是认定我不会对你怎么样?虽然我必须承认,碰上一个好的学生,一个有可能触摸到魔法终极奥秘的苗子,并且教导他,看着他一步步走上比肩于自己甚至可能超越自己的道路,是件快乐不下于探究魔法奥秘的事情……”
“可是!”亡灵法师声音陡然高了两度:“你一再用轻佻的态度挑战一个长者的耐心,这绝对是错误的!”
看到对面的老棺材瓤子有发飙的迹象,齐淼镇定自若地放下酒杯,平静地盯着那两团冥火:“我不怀疑你惜才的心,可是这肯定不是你放弃实验的唯一原因……尊重和坦诚是相互的!”
乌洛波洛斯冷笑一声:“尊重和坦诚也是建立在实力对等之上!”
然后他也不给齐淼分辨的机会,又把话题转了回来:“不过有一点你说的不错,一来我不忍心就这么摧毁掉一个造物的奇迹,其次你的天赋让我找到了另外一个得到灵魂魔导器的方法!”
“你送我回王都魔法学院,我混进去帮你偷到那件装备!”齐淼翻了个白眼,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宾果!我喜欢和聪明人对话!那么现在准备一下,我马上送你回西索迪亚!”
“咦,你居然不用和我签订契约,或者干脆种下诅咒什么的?”齐淼有些意外。
“不用,你不是还有个姐姐吗?在你回西索迪亚的时候,我会在她身上种下诅咒的!”
原本已经做好送别准备的齐淼闻言顿时怒火中烧,第一次真正愤怒起来:“像你这样的圣域强者,居然要拿一个魔法学徒的家人作威胁?”
老排骨得意地笑着:“或许你是我所见过的最特别的年轻人,从容镇定,有自己的见识与见解,天赋无双……可是最重要的是,你还是那种对自己毫不在乎的人,如果什么时候你不想陪我玩下去了,很可能去自杀也说不定,那我岂不是什么都得不到?总之直接控制你是不太保险的!”
“你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才能最快地回到西索迪亚?”齐淼已经看清楚了,眼前这把骨头架子虽然很没有那种高手的架子和风范,该怎么欺凌弱小就怎么欺凌弱小,但是他眼光的毒辣确实非同一般。
也许就是在不经意的三言两语间,他就看穿了自己——看上去似乎对什么都淡然无谓,就算动念间被人取走生命也不能阻止自己的微笑,甚至还能甩甩毒舌,蹦出一两个冷笑话调侃对手或者自己……但偏偏内心却有着某些坚守。
“我这里叫做安息荒原,往东是提庇里亚骨骸沙漠。然后地势渐高,挡在面前的就是大陆第一高山,赫丁zhōng yāng山脉。过了赫丁山脉,沿着无尽大河阿瑟加德走上100多马程,就能进入西索迪亚了!”
齐淼翻了翻白眼,懒得理睬这个转职为地质家的老排骨。
“当然,我怎么可能让你就这么走回去。”乌洛波洛斯低沉地嗤笑两声,拍了拍手掌,房间里唯一的一扇琉璃窗户砰然洞开,一只足有尺许方圆的眼睛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窗外。
这只巨大的眼睛一片森然的惨白sè,上面密布着的血红与暗金sè的魔纹,虽然因为眼睛里没有瞳孔的关系,齐淼看不出来它的眼神焦点聚集在那里,但他能感觉到其中不怀好意的意味。
亡灵法师轻轻咳嗽了一下,那只眼睛倏忽一下在齐淼和齐齐的视野中变小了一圈——嗯,不是这只眼睛变小了,而是这只眼睛的主人远离了那扇琉璃窗。
乌洛波洛斯在他沙发旁边的一个灯座上按了一下,只听到隆隆的闷响传来,这个房间的天顶就像盛开的花苞一样,缓缓打开,紧接着也不知道是四周的墙壁下降了一些,还是地板上升了一些,总之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待在房间里的感觉,而是像来到了一个奢华的露天天台。
齐淼这个时候才看清楚,那只诡异眼睛的主人,就是之前出现在魔法学院的那头四翼巨龙。
巨龙的全身上下,都呈现出一种极不正常的**的灰黑sè,只有四只龙爪和头上的三只龙角是血一样的暗红,最最奇特的是它后面那一对双翼,上面居然有无数痛苦不堪的人面。
真的是一张张生动的人的脸孔,虽然隔了近千刀的距离,但是齐淼却看得清清楚楚,或者说,那头巨龙想要让他看得清清楚楚。
但就是这样一头邪恶到极点也诡异到极点的巨龙,它在空中飞行的姿态却是如此的优雅,微微鼓荡了一下龙翼,它的速度就骤然提升,巨大的龙躯似乎摆脱了空间的限制,瞬间飞越了500多刀的距离。
然后巨龙的头颈如同高傲矜持的贵族般抬起,四翼收拢,如同在花样滑冰一样飘然而至。
“我是乌洛波洛斯大人最忠实的仆人,邪恶尸龙毕弗隆斯,既然您已经是大人的学生了,您可以叫我毕比。”巨龙毕弗隆斯悬浮在天台之外,不过它那三刀多长的巨大龙头却凑到了齐淼身前,几乎就是跳贴面舞的距离。
齐淼周周眉头,看着这头诡异的的巨龙,屏住呼吸强忍着冲天的恶臭,不动声sè的后退两步:“乌洛波洛斯先生,你是准备让我坐这架空中客机去西索迪亚?我表示我很羡慕亡灵法师蜕化的嗅觉。顺便问一下,你的这头宠物和大便魔像是亲戚吗?”
亡灵法师笑得很舒畅,他顿了顿法杖看向自己的头号打手,金牌双花红棍:“不要顽皮了,毕比!”
巨龙毕弗隆斯摆了摆尾巴,用它那没有瞳孔的眼球得意地扫了一眼齐淼,然后深吸了一口气。
果然这头尸龙一收敛自身的气息,周围的空气马上清新了许多。
这个时候齐淼才有心思打量周围的环境,抬眼看去,暮sè四合,天鹅绒般的灰蓝sè天幕上,有地平线外shè过来的温暖的棕红sè,印的齐淼的眸子也带上了淡淡的橙红,周围是迷离的浅蓝sè暮霭。
只是他一抬头,立刻被吓了一跳,天上有3个月亮,当中的一个大得简直离奇,因为时间的关系,月光并不十分清凉冷寂,但是那一轮巨大的圆,让齐淼目瞪口呆。
他知道这里有3个月亮,但是因为时间的关系,他只见过了紫月,红月和冷月是什么样子,齐淼并不知道。
“嗯,我看你现在就出发吧,等到红月,紫月与冷月再次交汇的时候,应该就进入西索迪亚境内了!”
乌洛波洛斯动动嘴就决定了齐淼的行程,然后他扔给齐淼一套法师袍:“你的这套衣服已经不成样子了,换上这个。”
“据说法师职业的等级划分是很严明的,你这里居然也准备了低级的法师袍,不会是你有装扮成低级法师引人来招惹你的恶趣味吧?”
不过亡灵法师的回答让齐淼彻底看清了这把老骨头的恶毒本质,乌洛波洛斯很是不屑地歪歪嘴:“你的智力水平波动太大了,这套衣服不过是毕比随便抓来的口粮身上剥下来的……要知道,毕比可是高贵邪恶的尸龙,这些布片又不能当调料,会影响口感!”
像是为了证明亡灵法师的话一样,尸龙十分开心地不知道从哪个地方拎出来一个活生生的小女孩,然后开始仔细地用龙爪剔除她身上不多的衣服。
可能是因为中了亡灵魔法的关系,这个小女孩还处在昏迷之中,可是一边的齐淼早已经看不下去,他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用一种紧绷着的平静语气问道:“你的宠物不能去找些魔兽来吃吗?”
亡灵法师理也不理他,只是端着下巴打量着他的法师袍:“不错,还算合身。”
而一边的尸龙毕弗隆斯冲着齐淼咧了咧嘴,提起爪子把剥光了的小女孩送到嘴里。
咯吱,咯嘣!
血液顺着巨龙的下颔留下来,鲜红刺目。
扑!嚼了半晌,毕弗隆斯吐出来一个血淋淋圆滚滚的东西,是那个小女孩的头颅。人头在空中划出一道惊心的轨迹,从并不算特别高的天台上坠落,然后脱离了齐淼的视线,没入法师塔周围的荒草之中。
晚风掠过荒原,齐淼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怨魂号哭的声音。
他死死地盯着尸龙毕弗隆斯,目光仿佛在看世界上最卑劣下贱的垃圾:“你连一点儿巨龙的尊严都没有?你还配被称为龙么?”
“嗯?你需要我证明么?”毕弗隆斯一边咂咂嘴,一边摆出一个健美的姿势,散发出更加迫人的龙威:“你看,多么纯正的龙威,多么强烈的上位龙族的气息。某些爬虫的反应还真是迟钝啊!”
齐淼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咬牙叹了口气,面容又变回原来的波澜不惊。
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里,自己说得再多,也不过是废话而已。
乌洛波洛斯咳嗽了两声,对着自己的宠物正sè道:“毕比,这个小家伙有可能真的会成为我的学生,嗯,在路上你要对他客气一些,就像你开始那样。”
毕弗隆斯毫不犹豫满口答应下来,为了表示亲热,它还把龙头往齐淼身前探了探,似乎是想要蹭一下齐淼,只是它头顶的龙角险些把齐淼戳了个对穿。
如果之前没有看到那样一幕,齐淼说不定还会对这头残暴嗜血的变sè龙有些好感,只是现在他满脑海都是嚼碎骨头的声音和血光。
“你不要碰我的姐姐,我一定会完成你的要求!但是如果你非要做出让大家都不开心的事来,那走着瞧!”
看到齐淼这么乖觉地就要出发,乌洛波洛斯极其贵族地一举杯,把先前一口没动的葡萄酒喝得干干净净:“关乎我的切身利益问题,我不会让彼此不高兴的,那么一路顺风,小家伙!”
齐淼跨到了尸龙背上,回头淡淡地瞥了一眼挥手作告别状的亡灵法师,心里恶狠狠地诅咒着:“这个骨头架子喝了这么多酒,也不知道会不会侧漏!下次有机会,在喝酒前送他几条那个什么巾才对!”
……
黑sè的法师塔越拉越远,身边渐渐有云朵出现,先前围绕着齐淼发动元素cháo汐的各系元素jīng灵也隐去了行迹,只是那种让人心安亲切的感觉依然还在。
当然,让他心头发颤的森然感也出现了,因为他脚下的这头邪恶巨龙。没有了元素cháo汐隔绝龙威的作用,任齐淼有多么从容,也不可能控制这种发乎于天然的生理反应。
不过有些事情已经过去,有些际遇即将到来,齐淼相信,在这个全新的广阔世界中,终究有一天,他能靠自己的力量随心所yù地践踏着脚下的巨龙。
113.逃跑
大陆历1171年chūn。
东大陆,亚斯王国,波尼卡自治领,波尼卡山,山顶。
六角形的巨大蓝水晶静静的闪烁着光芒。这种透明的蓝sè流光,美丽的如同无限天空在人世间的投影一般。生长在水晶周围的风琉璃花,在风吹过的时候也发出欢快的音sè。
只有和平的时代,神圣的预言水晶才会发出这么美妙的光芒。百年前封魔战争对大陆造成的巨大破坏,正在一点一点的被时间所遗忘,整个大陆的生命力都重新的复苏到繁荣的时期。
但就像意志无法改变吹拂过天地之间的风一样,历史的齿轮,总是重复着同样的轨迹。
水晶只是静静的闪烁着光芒。
东大陆,劳斯圣教国,王都,圣水纹厅。
一千两百米的高空中,银发银瞳的少女静静的浮在空中,背后的黑sè羽翼呈现自然舒展的状态。从地面看上去,这种高度下,她只有一个模糊的细小黑点。脚下就是劳斯的王都,少女却全身发出优雅的雍懒感,并不在乎聚集在圣水纹厅里的大量圣职者。
圣水纹厅结合了矮人和jīng灵建筑学的jīng华,即使被誉为全大陆最美丽的建筑也不为过。但这一切在少女缺乏感情的瞳孔里面缺乏意义。劳斯对于她而言,只是敌人而已,就是如此的简单。
神秘少女冷笑着俯视脚下的圣水纹厅,细小的一点在她的眼中却是足够的清晰:“呵呵,过家家的时间已经过去了,该是时候把只属于我的他给还回来了吧~”
收拢了羽翼,灰sè的光结成了一个球形的防御罩,把少女整个的包裹了进去。取消了让自己飞翔的元素共鸣,光球像是流星一样,直接坠向了圣水纹厅的中心部位。
虽然没有发光的灰sè结界在白天还是很不显眼,但是高速摩擦空气所形成的苍白光焰,长长的拖过了整个天空,即使是最不称职的劳斯士兵也注意到了空中这么奇异的景象。
劳斯士兵a:“不好!有流星掉下来了!法师队集合还来得及吗?”
劳斯士兵b:“残念,坠落的位置很麻烦!防御结界紧急开放!”
劳斯士兵c:“飞马队,往流星预期落点集合!”
圣水纹厅虽然有强力的防御结界,但没有计划过要阻挡流星的直接撞击,面对突发qing况,即使最训练有素的士兵也会慌张。王都的主建筑绝对不能有损伤,各部队的指挥官混乱的发出无数的命令,大量的士兵被聚集起来,淡淡空sè的苍穹结界也紧急的把整个建筑全部包裹了起来。
而同一时间里造成混乱的元凶,只是优雅的冷笑着,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混乱的人群。在光球接触结界的瞬间,接触点夸张的往下凹陷了一大块,但是冲力也迅速的往四周被传递。最后防壁成功的抵御下了流星,劳斯部队发出了大分贝的欢呼声。
“居然突破不了啊……算了,不好玩。”
神秘少女皱了皱眉,发出了一声小小的叹息,随即又冷笑出声。她轻轻的弹了弹手指,光球消散,手中出现了一把银剑,轻轻的划了一个十字,原本就已经严重受损的结界上被轻易的切开了一个口子。在劳斯士兵由欣喜转而惊讶万分的眼光中,少女张开了翅膀,在圣水纹厅的上空盘旋了数圈,然后用小型的空气弹粉碎了二层的一扇落地窗,一个闪现消失在视野外。
顿时,劳斯士兵震撼和惶恐的声音通过魔法水晶在整个圣水纹厅响起。
“敌袭!jǐng报级数最大!堕天使目击确认!”
当天夜里。圣水纹厅。秘密会议室。
穿着一身素白长袍的艾丽丝淡淡的笑着,台阶之下立着两名大神官。
“听说白天有堕天使来拜访……损害报告出来了吗?”艾丽丝微笑着提问,却没有马上得到回答。
年纪较大的大神官低下了头,沉默了一会后才报告到:“苍穹需要部分的修复,另外损坏窗户一扇。没有进一步的报告。”
年轻上一点点的大神官跟着上前一步:“虽然有高复数的士兵目击到堕天使的出现,但是之后没有人员接触的报告,似乎对方发现我们的防备很严密,自己撤退了。”
艾丽丝叹了一口气,她可不会天真的相信这种报告:“没有别的意见吗?你们以为堕天使都是吃饱了没事做,特地来我们劳斯观光旅游吗?更进一步的调查,另外要注意使用检定魔法,堕天使的jīng神控制魔法是很可怕的,不能排除对方潜伏的可能。另外,怎么这么重要的会议,我弟弟没有来?”
“到处都找不到齐缪尔殿下。”
“有人看到殿下下午和一名陌生的少女交谈。然后殿下命令我们不准打扰他。”
这个问题很快就有了答案,可是艾丽丝可高兴不起来。头上出现了一个青筋,她厉声问到:“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早一点说啊!!那名少女是不是除了头发眼睛的颜sè以外,都和我弟弟一模一样?”
“似乎是。”
就像是突然听到了一个糟糕透顶的消息一样,艾丽丝红润的皮肤一下子变的苍白透明,她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担心和烦躁的情绪交替着控制住艾丽丝,最后她狠狠的跺了跺脚,手指了指两名大神官。
“不管如何,麻烦就是麻烦。你们两个人去把下午的目击者都找来,我有话要问。”
吩咐好了两名下属,艾丽丝风一样的冲出了会议室,狠狠的甩上了门。
圣水纹厅。齐缪尔的房间。
房间里如同台风过境一样的可怕,不但东西胡乱的散落了一地,所有储物柜的门都被打开了。离开了会议室,艾丽丝直接冲到了齐缪尔的房间。在简单的魔力检定之后,她发现了复数的传递魔法的痕迹,明显的有人从这儿用传送魔法离开了圣水纹厅。不过真正的让她面sè铁青的,是之后的发现。
储物柜里大量罕见的魔法材料和成品全部没影没踪;而衣柜里则是少了齐缪尔外出时那套华丽无比的服装、两套掩饰身份时才用的特制牧师外套和若干换洗的普通衣物。桌子上面还压了一封信,字迹略显潦草,明显是匆匆写成的。
亲爱的姐姐大人:
听说你在一周之前就安排好了明天的相亲。虽然听说亚斯王国的真白、真红两名公主都以美貌闻名,但身为当事人的我还是万分的惶恐。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事先居然完全的不知情,姐姐的保密工作还是一如既往的完美。不过,我现在更想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请替我向公主说抱歉。有空我会回来的,请姐姐大人不必费神来找我了。
齐缪尔敬上
手指抖动着,好不容易把信看完的艾丽丝发出了有失淑女身份的怒吼。信纸被突然爆发出来的巨大灵力在一瞬间彻底的粉碎掉了。
“齐缪尔你这个死小鬼,居然学会了翘家,还用这么嚣张的语气来和我说话!怎么可能这样让你跑掉呢?哼哼!”
生气过后,艾丽丝立刻换上一脸的愁容:“不过,这样一来,差不多就可以确认堕天使的身份了。没想到她怎么快就和齐缪尔接触了……怎么办啊?”
东大陆。法兰王国,边境,低语者森林。
低语者森林是有名的幽暗森林,错生的古树参天,繁茂的枝叶完全的把rì光遮蔽起来,即使是在白天,整个森林也大部分处于昏暗之中。传说森林里生活着jīng灵的一支,不过他们并不是经常和人类接触的族群。低语者森林幽暗的先天环境,让它成为了各种魔兽生活的乐园;虽然法兰骑士团定期的围剿,让魔兽的数目始终无法达到出来sāo扰周围住民的程度,但森林内部的环境,足够让大部分的冒险者退步。
传送的白sè亮光一闪而逝,无数透明的白sè羽毛向四周飘散开来。高等级的定向传送魔法的效果华丽,虽然持续的时间很短,但在这么特殊的环境里,这一份的闪亮就变的特别引人注目。四周同时爆发出了数声魔物的吼声,然后又很有默契的同时沉默了下去。
从传送阵走出来的少年,头发和瞳孔都是罕见的黑sè。比最纯粹的黑水晶还要深刻的漂亮颜sè,那双黑的外表在整个东大陆都是罕见的奇景。用手轻轻的揉了揉眼睛,虽然超长距离的传送几乎跨越了半个大陆,不过不适感在少年充盈的魔力之下很快就平息了。他正是只有会引起艾丽丝怒火的人,齐缪尔·莱,劳斯王国第一顺位的王位继承人。
回想白天和陌生少女的对话,齐缪尔不禁有点怀疑自己的决定到底对不对。因为少女有着和自己完全相同的外表,让他很容易的就接受了她的话,那个莫名其妙的相亲是他逃出来的原动力。不过现在除了去法兰的吉百列参加魔导士考核以外,凭着一时冲动出来的他反而没有事情好做了。
虽然现在的年龄才刚满十六岁,是一个普通劳斯人成年的年龄,但是齐缪尔却因为各种特殊的原因,在十四岁的时候停滞了整整的二十年。既然现在决定要去吉百列,已经同时身兼高阶圣职者和高阶cāo法者双重身份的他,自然会毫不犹豫的穿过常人眼中的禁地-低语者森林。
齐缪尔微笑着,把头转向了自认为隐藏的很好的潜伏者。
“各位可以出来了吗?偷看不是一个正确的爱好。”
一阵细碎的响声,从树丛的yīn影中走出了六名着装整齐的骑士。银白sè的骑士轻甲,古老的制式双手十字剑,胸口金sè的盾和剑共同构成了徽章。只是轻轻的看了一眼,齐缪尔就确定了对方的身份,整个大陆之上,只有法兰的骑士团才会穿成这个样子,而其中又只有圣盾骑士团才有这样的徽章。
法兰的骑士是现在少数真正努力遵守骑士戒条的存在,因此才会在被发现以后马上走出来。因为之前的举止被现场抓包,现在为首的骑士脸上的笑容十分尴尬。
齐缪尔微笑着点评了对方的战力,却并没有惊慌的举止。“在森林中,放弃坐骑,在牺牲掉部分机动能力的前提下,换来最大的灵巧度,法兰的圣盾骑士们果然jīng锐啊。不过各位,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做些什么呢?似乎现在每年一次的魔兽讨伐时间还没有到呢。”
骑士们对视了几眼,为首的骑士取下了钢盔,露出了如同燃烧火焰般的一头红发。在试图和齐缪尔对话的同时,骑士仍保持着很高的jǐng惕,毕竟后者出现的实在是过于突然了,身上那股超然的气息又实在是太难和人类联想到一起了。
“你是什么人?”骑士首领这么问到,他的声音在jǐng惕中又带有少许的紧张。
齐缪尔微微一笑:“当然只是普通的过路人啊,这个很明显吧!”
齐缪尔的回答实在是顺口开河的过于明显了,骑士们的怒气十分明显的上升了。虽然这样的事情齐缪尔并不知情,但法兰的骑士们正在执行非常危险的任务,齐缪尔的表现十分容易就被他们和敌人联系到了一起。
“队长,他一定就是那名召唤师了!”
“机会!就由我们来为死去的同伴们复仇!”
齐缪尔因为对方离奇的反应皱起了眉毛:“你们在说什么呢?完全无法理解……说着相同的语言,为什么沟通会变的那么困难?”
最先开口的两名骑士情绪明显的过于激动,在齐缪尔半嘲讽的发言的同时,两人已经双手握剑,并且压低了身体的重心。相对与骑士们明显和友好无法联系在一起的举动,齐缪尔就优雅温和了很多,不过在身边布置上一层防壁是在所难免的。
“骑士们,杀意太浓了!如果不退下的话,你们的行为将被判断成攻击的意志!”判断骑士们可能想动手,齐缪尔做出了最后一次jǐng告。
“多说无意!你身为暗影召唤师,近战绝对赢不过我们六名骑士!”
除了首领以外,其余五名骑士移动开来,把齐缪尔围在中间,他们身上发出淡淡的白sè光芒,明显是连斗气都用上了。
齐缪尔皱起了眉头,似乎对方连解释的机会都不想给他。暗影召唤师自然不可能是他,他也一点替他人背黑锅的打算都没有。既然骑士们拒绝了好好的谈,齐缪尔也跟着进入了战斗状态。
骑士的攻击开始了,而齐缪尔以法师职业少有的敏捷穿过了正面两人的空隙。
震动刃!灵气从手掌上聚集,形成了青sè能量刃,发出微微的鸣声。把手贴在骑士的胸甲之上,一瞬间的接触,两名骑士的突击被打断。震动刃轻易的破开了骑士们不成熟的斗气,在胸甲上造成了可见的损伤,并且把骑士弹向了不同的方向。受到了高频震动的影响,虽然两人没有受什么伤,却被极大的麻痹了平衡感官,落地以后没有办法再站起来。
震动矢!瞬间的接触以后立刻又分开,齐缪尔从手掌中发出了数枚能量矢。故意避开了人,但贯穿树木之后还可以在地上留下明显的焦痕的攻击,很好的阻止了其余骑士上前支援。
齐缪尔冷笑着看着还站立着的骑士,声音里有种天生的骄傲:“明白了吧,我如果真是你们要找的人的话,现在就只有尸体剩下来了啦!不要顺便的诬陷一个善良的路人!”
如果说一个骑士可以轻易在近距离击败实力在其之上的魔法师,那么,一旦拉开距离的话,有足够时间施放魔法的法师足以解决一大堆的骑士。也就是说,当魔法师与骑士战斗时,距离就会成为相当关键的一点。
当然了这个定理也不会是永远成立的。法兰的骑士们就郁闷的遇到了罕见的擅长于近身战的法师。五对一的情况被瞬间解决掉两人,剩下的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在过于巨大的差距之前,即使是最坚定的骑士也会有所动摇,特别是当自己的错误判断发生的更早的时候。
震动刃和震动矢都是劳斯圣教国所特有的魔法技能,骑士首领并不是没有听说过。
骑士首领显得尴尬并且困惑,他眼前的现实和预期的差距过大:“这……这怎么可能!”
对于他的反应,年轻的法师只是微微一笑:“什么地方不可能了?你必须要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事实。”
骑士首领先是沉默,然后渐渐的变的激动:“…………你到底是什么人?在劳斯,也并不是随便一个圣职者都能够把震动刃用的如此熟练的!”
齐缪尔继续微笑,轻松的回答到:“我只是要去吉百列参加魔导士考核的一个普通见习法师啊~我一点都不可疑的啦。”
骑士们动作整齐的摇头,一副想要吐血的表情。先别说齐缪尔那醒目的双黑外表,光是他身上穿着的那一套洋溢着魔力的服装就已经够特殊了。在特殊的情况下,如果他这样都不算可疑的话,可疑两个字就没有必要在世界上存在了。而他的实力,更是和普通见习法师有天上地上的巨大差别。
在除掉了身上那灰sè的冒险者披风以后,齐缪尔身上的装备在周围幽暗环境的衬托下发出柔和的白光。身上是纯白sè一直垂到地面的长袍,内里是用秘银编织起来的一层夹层,在强化防御的同时有着极佳的魔法抗xìng;长袍的外面,是一件由深蓝和金黄两sè组成的短袍,在肩膀的位置有一个由数十片奥金羽毛所组成,向外伸展出去的特殊结构,在胸口的位置上则是有一个由一大六小七枚纯净的红宝石所组成的装饰。这是劳斯有名的天使祝福套装的一部分,光是这两件衣服的价值,就足够让一名贵族魔法师倾家荡产。
强忍住抓狂的冲动,骑士首领平息了一下呼吸以后,又继续和齐缪尔的对话。
“如果你只是要去吉百列的话,为什么要从低语者森林穿过?这里面充满了各种魔兽,一个单身的法师进去会很危险。”
“呵呵。没有关系的啦,又不是以前没有进去过。这个森林的魔物还是比较温顺的,对我没有危险xìng~我是用魔法阵跳跃到这个地方的,自然是要走最近的路线了。”
齐缪尔的理由,简单明了到让一名好不容易撑着剑半立起来的骑士口吐白沫的晕了过去。而他接下去的话,则是让骑士们彻底的忘记了自己的责任,集体进入了爆走状态。
“书上说,打倒一部分的对手,在展示自己的实力的同时削弱对方的筹码,这样可以让交涉变的更加容易。今天一试果然是真的呢。”
虽然齐缪尔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灿烂,但那天使般的笑容却让骑士们感觉到一阵寒意。正面对齐缪尔的骑士首领背后更是冷汗直流,仿佛有无数蚯蚓在那儿蠕动着。微微的调整了数次坐姿,他才感觉舒服了一点。
“以前难道没有人这么说过吗?你虽然外表和天使一样,但xìng格实在是很邪恶呢。”
齐缪尔脸上笑意更浓:“我可以当作你是在表扬我吧~呵呵。”
轻轻的甩了一下头发,穿过森林的微风把他的黑sè长发扬起。黑发黑瞳,和jīng致的五官一起,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魅力,给人危险感觉、却又情不自禁的沉迷的特殊魅力。
像是在聆听什么,他微微的皱了皱眉看着骑士们:“远处有sāo动,是人的声音,数量还真不少呢,是你们的同伴吗?”
骑士首领表情很困惑,他同样竖起了耳朵,却什么都没有听到:“确实是有同伴在附近。不过我怎么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呢?”
“哎,麻烦,你们无法同时照顾自己和同伴。早知道我就不出手了。”
“啊?什么意思啊?”骑士首领一脸的不解。
“你们的同伴虽然人数更多,但似乎不是魔物的对手呢。如果我不理你们而离开的话,很有可能你们这队骑士在接触魔物的同时就要光荣了,这是不荣誉的死法,而我也会内疚的。”
“这不可能。我们的主力队有二十名的骑士。这样的战力,失败的可能完全没有!”
“残念。不相信?但是魔物已经在向我们靠近了,要去亲眼确认吗?”
骑士首领刚想出口反驳,但背后传来的一声大吼却让骑士们明白对方不是在开玩笑。那种邪气所带来的不适感和大地传来的微微震动,都说明了有非常强大的魔xìng生物就在附近。很显然虽然齐缪尔没有把它放在眼里,但这并不是骑士们的能力能够正常处理的范围。
“队长!身体的感觉变迟钝了……”
“身体很重,没有办法正常的移动啊!”
还站着的骑士相继发出了惊呼。邪气的效果,随着魔物的迅速靠近而变的强烈。负面状态是如此的明显,骑士们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少年法师会说自己不是魔物的对手了,如果魔物有这样的能力的话,确实就不是能够依靠数量来打倒的对手了。
神圣庇护!看到骑士们的表现,齐缪尔叹了口气,发动了一个神圣系的结界。邪恶的触角在接触到结界的范围的时候,爆出一团银sè的火花后迅速消融,然后一下子缩了回去。
在结界之中,骑士们的动作恢复了之前的灵活。神术的结界,对于他们这样坚持骑士戒条的人,有着不弱的加持状态,足够让他们的动作变的更加灵活。先前两名被摧毁了平衡感的骑士也终于可以站立起来了。不过,他们已经没有打算,也没有信心和齐缪尔为敌了。
“你果然是劳斯的圣职者,而且阶级应该还很高。”能够随意的cāo控高阶神术,骑士首领根据齐缪尔的表现得出了结论。
齐缪尔没有回答,只是神秘的眨了眨眼:“不要太好奇了啦。我要去对付魔物了。”
树木被反shè出金属般耀眼光芒的锐利前足斩断,轰然倒地,发出了巨大的响声。不速之客出现在众人面前,魔物足足有五米高,三对刀片般锋利的爪子轮番的舞动着,被那种能轻易斩断合抱树木的东西碰一下,再为坚固的铠甲也不会有用,更不要说只穿着轻甲的圣盾骑士们了。魔物有着巨大的圆形身体,长满了黑而密的刚毛,头部顶端生有三对猩红sè的眼睛,不时的转动着,发出邪恶的光芒。
魔物也很明显的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战斗,身上还留有不少的伤口,一只后足已经齐齐的断去了,伤口处不时的滴落黏稠的绿sè液体。它的身上还有数把制式的武器插着,不过这种程度的伤只能让魔物变的更加的危险,离要它命还差的远了。
只是看了一眼这只变异的魔物,齐缪尔就认出了它的所属。不过蜘蛛形态的魔物很少能够长到这么大,更别说是在每年都要被清剿的低语者森林里了。难怪之前骑士们会先入为主的认定齐缪尔是暗影召唤师了。
齐缪尔:这是剑足黑纹蛛,弱点腹部、足关节、眼睛,攻击模式,爪、牙、压制、喷shè毒素,特殊模式,蛛网、隐匿。虽然大了一点,但没什么大不了的。
骑士们就没有齐缪尔这么轻松的心态了,他们的表情可以说是凝重,甚至是紧张。其实他们这一次的任务就是阻止普通人进入森林。一共有十二组的骑士分布在低语者森林周围的通路,执行相同的任务。而一队三十人的骑士则负责消灭危险的暗影召唤师。现在有魔物跑到了外围,自然说明猎杀暗影召唤师的行动失败了。
微微一笑,少年法师的身体飘浮到了空中,在差不多的高度看着那只剑蛛。法师的实力更多的来自天赋,而不是年龄和经验,这种巨大化的魔物,并不是能够让齐缪尔认真起来的对手。
剑蛛也并不急于发动攻击,毕竟以它那少的可怜的脑子,没有办法判定对方的实力。通过气味,它只知道眼前这些细小的生物,和刚才不知死活攻击它的那些是同类,而且数量少的多。虽然其中一个的气味有点危险,但它并不在乎,只是对方冷冷的目光让它有很不舒服的感觉,又有点想早一些的让战斗结束。
骑士首领(决断的肃容):从这儿出去,经过大约半小时的路程,有一个小村庄,那里有将近一百的人口。以这只魔物的速度,大概只要十分钟就够了。我们必须在这儿阻止它,最好能把它引回去。
骑士首领的脸sè有点发青,身体微微的颤抖。最开始他有点想逃跑,但骑士对荣誉的执着却让他热血沸腾。牺牲的觉悟同样的出现在了其他骑士的脸上,没有一个人有逃跑的想法。
点了点头,齐缪尔因为一开始的误会而变的很冷的笑容,终于重新有了温暖的温度。重新在神圣庇护之上又加持了祝福魔法,他浮到更高的空中,冷笑的盯住了剑蛛的眼睛。
齐缪尔:没有这个必要,说了你们只要在一旁看着就可以了。如果我连区区一个剑蛛都解决不了的话,是会很没有面子的。
靠近了以后,剑蛛身上传来的血腥味浓厚到让齐缪尔有呼吸困难的感觉。魔物身上的武器都属于不同的主人,现在这些人都已经安眠在了森林的深处。
齐缪尔(怒,压制的声音):以我之名苏醒吧,圣界的奇迹!
少年法师手一扬,一柄差不多和他身体一样高的白sè魔法杖出现在了手中。整枚法杖竟然是完全透明的,上面隐隐的有神光流动,显示着其质地的不凡,杖子的一端是尖锐的突起,在zhōng yāng位置镶嵌了紫水晶,另一边则是像天使翅膀般的造型。杖子的中间位置有一个握手,整个形态似乎就是为齐缪尔所定制的一般搭配。
杖子一附着在齐缪尔的左手,就开始改变形态了。杖子在极短的时间里就变成了弓的形态,在zhōng yāng的地方横向的伸展出一金一紫两枚羽翼状的握手,在弓和弦上面有隐约可见的风在流动。
骑士首领(张大嘴,呆滞):成长武器?!而且还是从高次元直接进行的物质化?!
骑士队长发现自己太小看了这个神秘法师了,如果大家一开始都玩真的,或许现在自己这队骑士就得被加到阵亡名单里面了。这杖子明显是加入了传说中的矿物艾斯古托,再以瓦鲁、史雷、古斯特等珍贵矿物所jīng制而成,有最强纯战斗兵器之称的成长武器。该种武器会随着主人在武艺和jīng神力方面的进展而逐渐成长,在战斗的时候又会自发的变成最合适的形态,是所有冒险者都想得到的梦幻兵器;在一定程度上,它甚至有超越神器的可能。但是,艾斯古托矿石是超级罕见的,而有资格制作成长武器的星级创师又没有几个,所以成长武器一向只是传说中的东西。制作高级装备消耗掉的大量魔力会使得创师元气大伤的,而恢复过来又要太长的时间,就算有材料,要找出这么有献身jīng神的创师也同样的不容易。
感觉到强大的能量波动,剑蛛也不复开始时候的嚣张态度,本能的急着冲上来想打断对手的魔法。但是非常遗憾的是它又判断错误了,在成长武器的加持下,实力的差距过于悬殊了。它,一点的机会都没有了。并没有咏唱咒文,只是轻轻的念出了火莲·散华四个字,在少年和剑蛛的中间,出现了竖立着的双层同心圆,在中间则是一个赤红sè的六芒星在转动着。立刻,无数以燃烧着的火蛇所组成的箭矢从齐缪尔手中shè出,划着不同的弧线,准确的命中剑蛛的身体。
被一瞬间吞没了全身的火焰所灼烧,剑蛛身体表面一片的焦黑,发出一股恶劣的焦臭味,浓稠的绿sè血液,不断的从身体被贯穿的部位流出来。剩下七个无坚不摧的爪子里,有五个半消失在爆炸之中。
齐缪尔:耶!一击ko!
少年在空中比了个胜利的手势,轻巧从空中降了下来。地面上六个目瞪口呆的骑士们大眼瞪小眼,拍着胸口,暗自庆幸自己刚才没有被他当作敌人。
除了火花跳动和尸体碎裂的声音,周围一片寂静,稍微有点理智的魔物们都在这场魔力暴/动最初发生的同时远远的逃离了出去。按照骑士队长的想法,如果能够使用这种程度的无咏唱咒文还叫见习魔法师的话,全世界一大半的魔导士都要集体去排队跳楼了。
骑士首领的嘴巴张的大大的,都能够直接塞进一个苹果了。不过他的表现已经是最冷静的了,比起其他骑士,也冷静的快多了。
骑士首领:你确认这是见习魔法师应该做的事情吗?
对于骑士队长的问题,齐缪尔脸微微有点发红,不太好意思的的摸了摸头,他脸上现在那温和无害的笑容和战斗时简直是判若两人。
齐缪尔:魔法师一定要年满十六岁才可以获得正式的称号的。所以我暂时还只是见习的法师。
骑士首领:残念,规则看来存在不少不合理的地方。
修整了片刻。骑士们向空中打出了表示任务完成的蓝sè信号弹,并留给齐缪尔一百枚金币的谢礼。和其他地方的jǐng戒小分队汇合后,骑士们进入了森林的深处,寻找牺牲战友的尸体,并且搜寻暗影召唤师可能存在的痕迹。
可怜的剑蛛,连一次象样的攻击还没有做出来,就这样被齐缪尔给秒杀了。本来以他进化到成熟体的能力,足以解决全部的骑士的。毕竟对难度估计的不足,来的都是些普通的jīng锐骑士,没有能够独当一面的人物。各职业中,上阶和下阶的差距是很难用数据来体现的了。
轻轻拿法杖敲了一下,地面上出现一个白sè六芒星,把尸体包围住,片刻之后,尸体化做点点的荧光消失,地上只留下了最后一个爪子的尖端部分-这是一种类似于金属的奇异结晶矿物,以及一块菱形的魔晶。
顺手把地上的物品全都往空间袋里一扔,将法杖变成手镯套在手上,齐缪尔也进入了低语者森林的深处。
和外围的森林相对比,森林的深处光线变的更加的幽暗。各种植物错综复杂的纠结到了一起,近乎贪婪的把全部的rì光汲取的干干净净。以两个不断旋转着的光球在自己的身边提供照明,齐缪尔所处身的位置不可避免的成为了各种夜视能力都很好的魔物聚集的目标。
看着四处交错生长的各式植物,发现在这里高速的飞行简直就和找死没有什么两样,齐缪尔不禁又叹了口气。现在连他自己也开始怀疑自己好好的为什么不走大路,而非要从低语者森林穿过不可。
齐缪尔:森林里面,使用翔风界真的会让人很不舒服啊!!!这么大的森林,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够走出去啊?挑选这么难走的路,难道我有受虐倾向?!
各种各样的可怕想象充斥着少年的脑子,让原本温和的他变得有些许的狂暴,现在如果有哪儿来的不长眼魔物跳出来,估计会死的比剑蛛还要的难看了。
低语者森林和其他的地方一样,夜间出没的魔物明显比起白天来又多又强,不过,比起五米高的剑蛛,还是差远了。时不时跳出来的魔物们,不但捕猎不成,反而纷纷成为了齐缪尔练习各种魔法的工具,不时的从森林里传出的爆炸声和各式魔物的哀号,更是使得到后来没有魔物敢靠近他的周围。当一条倒霉的荆棘刺龙变成了香喷喷的烤肉以后,最没有大脑的魔兽也从齐缪尔周围一百米的范围内消失了。
而发现自己的魔控能力还有不小的提升空间的齐缪尔倒是不急着出去了,毕竟外面没有这么多免费的靶子可以用。这又造成了低语者森林中魔物不幸rì子的延续。
火莲,冰莲!
分别从左右手释放出的相反魔法同时的命中在同一个目标上面,结果,跳在空中的魔狼,就维持着这么一个搞笑的动作,掉落在地上。很不幸的事情发生了,本该是草地的地面上不知道从哪里冒了一个尖尖的石头出来,让被冰冻的半边碰了一个粉碎,只留下了焦黑的另一半。
齐缪尔:呵呵,cāo控技巧越来越熟练了,看来这次考试一定能够取得魔导士称号了。
其实即使魔法战斗不是齐缪尔擅长的领域,在魔法增幅效果下,现在的他还是足以名列一流的魔导士行列了。就在齐缪尔准备再一次的去寻找猎物的时候,他敏锐的听力捕捉到了微弱的求救声。
哇啊,救命呀~
从不远的地方传来了清脆的呼喊声,虽然带着哭腔,仍然的十分动听。
齐缪尔:不会吧?在离我这么近的地方居然有其他人的存在?而且我居然还一点儿都没有发现?啊~我真是太失败了
齐缪尔蹲在一边,一脸的yīn影线,用一个手指在地上划圈圈。直到有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石头掉到了他头上,才让他清醒了过来。
齐缪尔:啊,不对,救人先。残念…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呼喊声一直没有停,给寻声而去的齐缪尔很好的指出了方向。
只见一个巨大的蜘蛛网上,粘着一个小巧玲珑、超级可爱的jīng灵,不断的拍打着翅膀,试图从网上脱离,却只是越粘越牢。当时因为害怕而随便喊喊的,小jīng灵自己也没有想到真的会有人听到喊声而找过来。第一次看到真正的人类,对方身边充斥着的魔法元素更是给小jīng灵一种亲切感。
这时感觉到猎物可能会逃走,一直隐藏在黑暗之中的蜘蛛也爬了出来。又是剑蛛,不过这一只只有一米左右,和之前那只差远了。不过这种魔物要长那么大确实比较罕见,否则就不用惊动骑士团了,所以一米的已经不能算小了。
示威xìng的举起了两只前爪,剑蛛试图威胁少年离开自己的猎物。
114.大长老
看到剑蛛的举动,少年先是一楞,然后很不给剑住面子的捧腹大笑起来。连五米高的大蜘蛛都不放在眼力,这种程度的小蜘蛛,他只用剑就能够轻松的解决掉了。
齐缪尔:哈哈,实在是太有趣了。我居然被一只蜘蛛威胁~哈哈~好搞笑啊!肚子痛了!
虽然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但剑蛛还是本能的知道对方看不起它。它一边从嘴里发出难听的丝丝声,一边向法师喷shè毒液。
水蓝晶盾·返!
这种程度的攻击当然对齐缪尔不会构成威胁了。不过,毒液的酸臭味却让他的鼻子都皱了起来。一个镜盾把毒液反shè开,然后齐缪尔jīng确的控制住了一道风刃,切开了坚韧而富有弹xìng的蛛丝,把小jīng灵放了下来。
看到自己的猎物被放走了的剑蛛立刻红了眼,再也顾不得做试探xìng的攻击,凶狠的冲了上来。不过,它立刻又以更快的速度倒飞了回去,胸口位置还留下了爆炎弹带来的焦黑一片,抽搐了几下就不再动弹了。
小jīng灵:大坏蛋,叫你刚才欺负我啊~!
甩掉了黏在翅膀上的蛛丝,小jīng灵拿出一把不知道之前藏在什么地方,差不多和她本身差不多长的小刀,一边用力的踩着剑蛛的尸体,一边不时的拿小刀戳一下。她认真专注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齐缪尔也不由的笑了出来。
怕吓到jīng灵或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少年觉得有先做个介绍的必要,于是微笑着伸出了一只手。
齐缪尔:你好,我叫齐缪尔·莱,人类法师。
jīng灵明显的比齐缪尔想像里的活泼大胆多了,她绕着齐缪尔灵巧的飞了几圈,最后轻巧的落到了他的手上,
小jīng灵:你真的是人类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呢~我的名字是琳·月天。
齐缪尔:啊?月天?小琳你是jīng灵族的公主啊?
月天是夜翼jīng灵的王族才拥有的稀罕姓氏,齐缪尔稍微一想就想到了。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没什么,其实他内心也非常的吃惊,他可没有想到,自己因为一时兴起,随随便便救来的就是这么一个大有来头的小家伙。
站在齐缪尔的肩膀上面,小jīng灵得意的转了一个圈,又从一边跳到另一边的嬉闹着,还时不时的吐吐舌头,作出很可爱的表情。
琳:怎么样~本少女我人见人爱吧~
齐缪尔也觉得小家伙确实非常的可爱,不由的想逗逗她。用法杖在地面上画了一个由不规则的圆形和星星组成的形状,并写上了一些古代的文字。
齐缪尔:以齐缪尔之名,白樱·风信鸟召唤。
不规则的图形发出了耀眼的光芒,在空中组成了立体的魔法阵,然后中间的空间像水面一样的剧烈波动着,然后出现了一只大约是小jīng灵三倍大,全身洁白,还发出淡淡光芒,头上有一个漂亮的羽冠的小鸟。
这是一种速度能够达到风暴狮鹫数倍,飞行高度同样远高于飞龙的鸟类,常被用来传递一些无法通过魔法来传递的信息。不过齐缪尔是纯粹把它当作宠物来饲养的……
把手向前一伸,风信鸟灵巧而又迅速的飞起,在空中盘旋两圈后稳稳的落在了法师的手上,用嘴巴梳理起自己的羽毛。
琳:哇,好可爱呀~
琳的注意力一下子就完全的被鸟儿给吸引了,她跳到了风信鸟的背上,把头钻到了羽毛中间。风信鸟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主人一眼,然后在齐缪尔的示意下充当起了小jīng灵的睡床。
琳:呵呵,真的好舒服啊~
一脸幸福的样子,琳把头从一堆羽毛之中钻了出来,眼睛盯着齐缪尔看。看着琳一脸yù言又止的表情,后者马上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琳:小莱,去jīng灵的村庄玩吧~
不去,毫不犹豫的,齐缪尔拒绝了这个表面上很有诱惑力的建议。另外琳对他的称呼,也让齐缪尔很有头晕的感觉。
虽然成年以后的jīng灵和人类的大小是差不多的,但xìng格方面的差距就是比较巨大的了。在封魔战争后的百年中,jīng灵和人类的关系进入了短暂的蜜月期,不过那主要是在人类的亚斯王国和jīng灵的绿森王国之间。大量出现的半jīng灵所产生的问题,让大部分地区两者的关系又迅速的降温。如果夜翼jīng灵是一个欢迎人类的族群的话,就不会跑到这么隔离的森林里面来居住了。
齐缪尔:我要是一个人类还带着一个未成年jīng灵跑去你们村庄,不被当成诱拐犯处理才奇怪了呢。
琳:不会不会啦~去嘛~~
琳飞到了齐缪尔的肩膀上,用力的去摇他的头。由于体型的差距,当然是摇不动了,不过她还是成功的让齐缪尔有了头晕的感觉。
齐缪尔:可是我真的不想去啦~
齐缪尔意志坚定的摇着头,一幅不为所动的样子。
琳:呜呜呜,你欺负人家啦……
jīng灵公主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红,把头埋进了风信鸟的羽毛中,一副你不答应就哭给你看的样子,这下齐缪尔立刻就傻眼了。手忙脚乱的安慰着jīng灵公主,好不容易才让她的哭声慢慢的小了下来。
齐缪尔:扼…千万不要哭啊……别哭了啦~~大不了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就是了。
琳(做出很生气的样子):哼~要我不哭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以后都得听我的~
齐缪尔:好好好~
一点没有发现陷阱存在的齐缪尔一头撞了进去。
琳:耶~成功
jīng灵公主在背后偷笑着,悄悄做了个胜利的手势,她的脸上,一点泪痕都没有。
有人引路自然就比较容易的从天然的树海迷宫里脱身了,没有过多久,齐缪尔就来到了仿若仙境一般的神奇之地。没有jīng灵带路的话,有结界保护的jīng灵村庄是很难被发现的,所以即使是博学的他也是充满了好奇。
在由无数古树所构成的中心地带,居然有着一片如此神奇的芳草地,自然的芬芳和人工合成的芳香剂的感觉完全就不一样。到处盛开着的月光花有着让人身心放松的奇异魔力。
齐缪尔:这个就是jīng灵族的村庄吗?比书上说的还要漂亮多了。
齐缪尔对jīng灵完全不同的建筑风格,由衷的感叹到。虽然圣水纹厅的建筑风格更适合人类,但那和矮人的务实审美观结合在一起的jīng灵手工艺,绝对没有办法把jīng灵族的自然优雅完整的体现出来。
夜翼jīng灵族的村庄,完全的与自然融合在了一起,到处都给人一种美的感受。他们的建筑风格也和人类的任何一种都不同。jīng灵的建筑主要有两种,一种是搭在树上的小屋,结构虽然简单,却非常的耐用;另外一种是像一堆长在一起的蘑菇一样,非常的可爱的房子。不过最吸引齐缪尔注意的是一种天然生长的莲类植物,它的两片巨大柔软的叶子天然的合抱,形成一个座位的样式,经常可以看到有jīng灵坐在上面休息。
齐缪尔:真的好漂亮啊~
非常开心的看着齐缪尔吃惊的表情,琳坐在他肩膀上充当着导游。
琳:嘻嘻,其实在仙踪林的jīng灵村庄比这里的还要好看十倍百倍呢~
没有亲眼见到,齐缪尔很难想象比这里更漂亮十倍百倍会是什么样子。jīng灵那与自然结合为一体的建筑,本身就是艺术的表现。他见过亚斯王国波尼卡自治领的半jīng灵建筑,但那更接近人类的建筑风格。
夜翼jīng灵似乎是一种崇尚zì yóu又热爱和平的种族,虽然他们看到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人类,觉得非常的奇怪,但在提高jǐng惕的同时,却没有人上来赶他走。这一点和齐缪尔的预计有些出入,当然了,这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要归功与琳,好歹她也是人家的公主啦。不时的还有一些没有成年的小jīng灵会好奇的在他的周围飞来飞去,然后围在一起小声的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
虽然美丽,但齐缪尔却对jīng灵们的生活质量表示怀疑。因为看上去jīng灵的建筑里面并没有用来娱乐的那一种。于是他好奇的看向琳。
齐缪尔:你们平常都干些什么啊?整天就躲在村庄里,不会觉得无聊的吗?
琳:当然很无聊啦~所以本少女我才会一个人偷偷的跑出去玩啦~
即使是遇到了这样的事情,琳也一点都没有觉得偷偷的一个人出去是非常危险的事情。这个年龄的小小少女所特有的骄傲和任xìng,在琳的身上非常的明显,不过这就是长的可爱所特有的优势。至少齐缪尔不认为琳那种可爱的任xìng有什么不好的。
jīng灵少女:琳儿,你终于回来了。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随便的跑到村庄外面去的,那里很危险的。
突然有jīng灵像一阵风般的从齐缪尔身边掠过,一点都没有理会站在一旁的他,绿衣的jīng灵一把把正在飞舞着的小jīng灵搂入了怀里。
身着绿衣的jīng灵,虽然已经成年了,但是还是比普通的人类女孩子还要娇小的多。略微上扬的眼角,青绿sè、宝石般的双眼,细细的、弯弯的眉毛;小巧而不失美丽的,鲜红的嘴唇在开合间露出洁白的牙齿,尖尖的长耳朵偶尔会微微的颤动。即使是齐缪尔也不得不承认jīng灵是拥有美神眷顾的一族。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jīng灵长的和琳很像,唯一不同的是她有金sè的长发,而琳的是漂亮银蓝sè。在看她对琳的态度,大概是琳的妈妈或者姐姐吧~至少齐缪尔是这么认为的。大部分jīng灵,特别是女xìng的jīng灵的年龄是非常难辨认的。
不过齐缪尔很快的就把注意力收了回来,放到了随后出现的jīng灵长者身上。虽然jīng灵一族拥有的是非常漫长的生命,但是岁月还是在jīng灵长者的身上留下了明显的痕迹。但真正让他感到吃惊的是来自于老者身上那惊人的魔力波动,齐缪尔估计现在的自己,灵力也只不过能勉强与其抗衡。老者不知道为什么而表现出了强烈的敌意,用灵力缩定了齐缪尔的位置。
同一时间,jīng灵长者也在暗自为对方的能力感到吃惊。他差不多已经用了一半的力量来试探对方了,却发现那个年轻的人类还能够坚持下去,即使是在天生善长魔力的jīng灵一族里,能作到这个程度的,除了那些和他一样的长老团里的老头子,也是寥寥无几。他该不会其实是人类那些大魔导士伪装的吧?这是长老的想法,他绝对的更愿意去相信对方其实也是个老头子。
人类法师-很强的人类法师-隐藏身份,实力很强的人类法师-敌人!
有着奇特的诡异逻辑,一系列在错误基础上进行的推理,立刻的让jīng灵长老把齐缪尔当成了敌人。如果让齐缪尔知道最初的原因是因为自己和年龄不符合的坚强实力,还不知道笑不笑的出来。
他只知道,他现在连把手镯变回魔杖的时间都没有。自己如果一动的话,对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攻击。
两人的魔力高度的密集在了一个细小的区域里面,一旦爆发起来绝对是真正爆炸xìng的威力。还要分出一部分灵力把琳和抱着她的女xìngjīng灵保护起来,在jīng灵村落里面显得势单力薄的齐缪尔在这场无声的对抗种明显的吃了亏。
齐缪尔:可恶。周围有好多的jīng灵,很可能会被集中攻击了……已经没有解释的时间了!该不会他们真的以为是我诱拐了jīng灵公主吧?一个老头就没有胜算了,再来一个连逃跑的可能都没有了!
jīng灵长者:似乎他对琳没有敌意。难道我最开始的判断错了?他似乎还以以部分的灵力把琳和玳丝保护了起来……不过很难得遇到一个实力相当的对手,那些和我一样的老头子,都已经彼此熟悉到根本就打不起来了。算了,既然这样,就多玩一会儿吧。
两个人的想法没有交集点,而他们又缺乏基础的沟通,就像是命运的恶作剧一样,两种南辕北辙想法的分歧变的越来越巨大。
齐缪尔退了一步,同时喷出了一大口血,周围的jīng灵终于发现了两人之间的异常。针对xìng的魔力压制,不会产生魔力波动,所以即使是对元素波动非常敏感的jīng灵也只看到他们站着,没发现什么不对。但现在齐缪尔无缘无故的吐血,自然大家就发现不对了。
在吐血的同时,魔力抑制的效果消失,更为强大的魔力也在同一时间从齐缪尔的身上爆发出来。手镯变成了成对的长剑,将双剑交叉成十字形浮在自己胸前的空中,齐缪尔以左手的食指和中指轻轻的抚过剑刃。细小的血珠从手指上的伤口渗出,瞬间便在双剑的表面形成了以层金红sè的薄膜,在十字的四个顶点出现了古文字的纹章。
在吐血的同时,魔力抑制的效果消失,更为强大的魔力也在同一时间从齐缪尔的身上爆发出来。手镯变成了成对的长剑,将双剑交叉成十字形浮在自己胸前的空中,齐缪尔以左手的食指和中指轻轻的抚过剑刃。细小的血珠从手指上的伤口渗出,瞬间便在双剑的表面形成了以层金红sè的薄膜,在十字的四个顶点出现了古文字的纹章。
齐缪尔(诡异的微笑):服从我的灵力!圣界的奇迹,化为风!
头上出现了不对称的琥珀sè宝石额冠,宝石不断随着魔力的流向闪烁,光度越来越高。白sè的长袍上面,浮现出了一层金sè的神圣文字,而外袍则在双肩、手肘、膝盖的位置上出现了深蓝sè的宝石;肩部羽毛组成的装饰物,也重新的组合成了一对翅膀的形状。
齐缪尔只是以突围为主,没有伤人的意志。他的武器在极短的时间里面变成透明不可见的形态,空气在身体的周围形成了狂暴的大气漩涡,地上的落叶,被卷到了空中,每以片都被整齐的一分为二。与此同时,他开始往村庄外面移动。
这么突然的动作,自然会被jīng灵当作战斗开始的讯号。自然不可能有人会认为自己的长老是不对的,jīng灵们主观的认为是这个来历不明人物要袭击长老,由一人开了头,纷纷发起了攻击,一时之间各sè的魔法像假rì烟火一般密集的向齐缪尔袭来。
jīng灵长老:不要!
jīng灵长老对齐缪尔身上的变化大吃一惊,异常庞大而神圣的能量所带来的冲击,一些比较弱的jīng灵已经站都站不稳了。但就是这一刹那的分神,让他已经来不及阻止来自冲动的年轻jīng灵的攻击了。
jīng灵长老:难得找到一个好对手,一时手痒,这下玩过火了。
误会虽然不容易化解,但非常的容易扩大。这一波的攻击自然被齐缪尔当成了jīng灵敌意的表现和对自己的挑衅。而圣界的奇迹,更是忠实的守护着自己的主人,风之壁抗拒着一切外来的攻击,把所有的魔法以杂乱的轨迹全部弹向了周围。
能量魔法以杂乱的路线向四周反弹开去,不少由于过于惊讶而来不及躲闪的jīng灵就这么因为自己或同伴的魔法而纷纷受伤。原本风壁的微风一下子就变成了飓风,把不少站的太过靠近的jīng灵全部抛到了空中,再重重的甩落下来。
齐缪尔:攻击我的话,可是会手伤的。
jīng灵长老:虽然是我们不对在先,但是你的口气也未免太过于嚣张了吧?
齐缪尔:如果我真的起了杀意,刚才那一刹那,这儿就血流成河了。我的武器并不似我本人这么温和的……
jīng灵长老:我要把你的xìng格扭曲回来。你现在的xìng格实在是和这张脸太不搭配了。
齐缪尔:晕倒了。你很无聊。xìng格和脸都是先天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普通的jīng灵们选择了保持谨慎,没有再轻易出手。毕竟,如果对方远比你强的时候,主动攻击那不叫勇敢而是白痴行为。不过,他们的眼神绝对不是友善的,被无数这样的目光盯在身上,全身亦会有麻痒的感觉。齐缪尔现在后悔极了,如果能够重新选择,他绝对会在村口就和琳分开了。
jīng灵长老:接我这一招!冰之舞阵!
因为不能破坏自己的村子,长老放弃了更具备威力的火焰和雷系的魔法,换上了一个更容易控制的冰系法术。不过在长老的,魔力支持下,即使是最基础的冰矢术也是极具威力的,齐缪尔一点都没有因为这是无咏唱咒文而放松,立刻脚尖在地上轻轻一点,飞到了空中。
先是一枚冰锥自地面上刺出,然后是呈六芒的放shè型攻击,更多的冰锥辐shè形的贯穿了地面。攻击没有就此终结,细小的冰锥从大冰锥上面剥离下来,密集的shè向空中的目标,虽然不致命,但如果被复数命中以后也绝对是痛苦的回忆。
齐缪尔(稍微的惊讶):形态转换·风之翼!切开一切!
风暴从原本守护的形态转换为攻击力更强的形态,六枚元素浓缩而成的青sè羽翼,像锐利的刀刃一样,直接重重的砸落在地面上,把巨大的冰锥彻底的粉碎成漫天的晶莹雪花。
在这个时候,还敢去靠近接近失控的齐缪尔的,恐怕也只有琳一个了。眼泪汪汪的,琳从母亲的怀抱里面挣脱了出来,飞到空中,死命的扯住齐缪尔的袖子。
琳:呜呜呜,你们为什么非要打架不可呢?我不喜欢这样啊~!
众人来不及阻止琳的行为,很多jīng灵的脸sè都变的异常难看,不少人准备拼上xìng命,也要把公主从残暴的魔王手里救下来。
琳能够完整无伤的靠近自己,连齐缪尔本身都感觉万分惊讶。能够在这种程度的混乱之中,不但让所有狂暴的风刃在贴近琳的一刹那全部变的温顺,同时还小心翼翼的抵消掉每一枚靠近的小冰锥,这种无意识之中便做下的指示,确实的吓了齐缪尔一跳。
有几名靠近齐缪尔的jīng灵都已经做好了自杀攻击的准备了,不过长老挥手阻止了他们莽撞的行为。普通的jīng灵可能会看不到这种细微的动作,但他却可以清楚的捕捉到齐缪尔动作中特有的温柔。
结果在jīng灵长老的意料之中,却绝对的出乎大多数jīng灵的意料。‘魔王’没有露出他那锋利的獠牙,只是非常温柔的轻轻拍了一下琳的头。他温柔的笑着,更像是小心翼翼的关注着jīng灵公主脸上的表情,风之翼以特有的轨迹舒张了开来。
不过这一次,jīng灵们都知道了,这个看似无害的家伙,其实非常的危险。而让他从天使的形态转变成恶魔的形态,是绝对不理智的事情。
jīng灵长老(诡异的微笑):呵呵,身为人类,你的灵力真是强的不可思议啊,连我这把老骨头也差点要不是对手了。
齐缪尔感觉非常的尴尬,因为在刚才的战斗中,他给jīng灵村庄造成了好大的破坏。如果双方是交战状态还好说,现在对方这么友善的态度,反而让他不知所措。总体来说人类和jīng灵现在仍是处于联盟的状态,作为劳斯圣教国的王位继承者,他可不能做出过激的行为。而jīng灵长老也同样的尴尬,因为所有的麻烦都是因为他一时xìng起所引起的。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同时毫无形象的哈哈大笑。
琳:你好坏啊,害的人家担心的差一点哭了出来!
不是已经哭出来了嘛!不过这样的事情,在心里想想就可以了,齐缪尔是绝对不会傻到说出来的。有点不好意思,齐缪尔挠了挠头,最后终于想到自己还有那个可以用。
齐缪尔(讨好的微笑):对了,琳,这个东西送给你~以后可不准哭了哦!
在空间口袋里面掏了掏,齐缪尔找出了一个用完整紫水晶雕刻镂空而成,差不多有和琳一样大的瓶子来。
jīng灵长老:不会吧?这么大的一块紫水晶,至少价值一万枚金币,你拿来做瓶子也太过于浪费了吧!
齐缪尔(小小的鄙视):切,不懂的话就别乱开口!这才不是紫水晶呢,你看这种美丽的光泽和静止时的紫sè流光,这是和预言水晶同源的守护水晶的残片。
地震一样的声音,如果是紫水晶还只能说明齐缪尔富有,守护水晶四个字一出现,连正在努力表现自己的稳重的长老也倒在了地上。从地上爬起来的同时,后者的眼珠一直在不停的打转,盘算着这么样从齐缪尔的手中多剥削一点价值。
琳:恩,好漂亮的水晶瓶啊~我好喜欢这件礼物。
琳:但是这个瓶子对我来说实在是太大了,我没有办法带着它到处走啊!
用小指轻轻的在琳的额头弹了一下,齐缪尔听到她这么可爱的反应,不由的轻笑出声。
齐缪尔:小傻瓜,谁说这个瓶子是礼物了啊~你看看瓶子里面呀,喜不喜欢?
琳好奇的把脑袋伸到了瓶子的开口处,只有作为瓶盖的水晶是通明的,守护水晶本身连光都无法透过。瓶子里面有许多细小的光点,静静的散发着自己的光芒,有些又互相环绕着旋转;在更中间的位置,则是有大量的光点聚集在一起,显得更加的明亮。瓶子里面就像是一个dú lì的系统,被装入了一整个微缩了的宇宙。
作为一名jīng灵公主,琳见过各种各样奇异的宝物,但是像这样一下子就能看到这个星空的神奇物品,还是让她感动的发不出声音来。
齐缪尔:奇怪了,原来我以为这种东西肯定会很讨人喜欢才辛苦的收集起来……
琳:不是的,不是那样的。这样的礼物,我实在是太过于喜欢了,一下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没有想到,我居然能够看到这么可爱的星空~~
齐缪尔(松了一口气):呵呵,喜欢就好。这个东西是我以前在失落之地收集到的,以后估计也找不到更多的了。
jīng灵长老:失落之地!!!不会吧?难道这个是传说中的……
齐缪尔:是啊,这是失落三秘宝里面的星辰的碎片。长老连这种东西都知道?脑容量好大啊……
没有理会齐缪尔恶作剧一样的话,星辰的碎片这个名字本身就足够让长老失态了。失落三秘宝对于其他种族,很可能只是一种珍贵的宝物,但对于jīng灵族而言,却是足够改变未来走向的重要。
长老手抖的厉害,向来不服输的他,现在是第一次确切的感觉到自己已经老了。手中的茶杯在地心引力下落向地面齐缪尔灵巧的用脚尖垫住了茶杯,一滴茶都没有洒出来。
jīng灵长老:扼,你先在这个地方等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也不顾自己这样的行为是不是失态,jīng灵长老几乎是用跑的离开。而误会消除以后,夜翼jīng灵们恢复了xìng格里面的好客,一大堆的jīng灵围住了齐缪尔自我介绍,而一群更加幼小,还没有办法变大的小jīng灵则是围着琳打听有关齐缪尔的事情。
真是没有想到小小的一个jīng灵村落,居然会有这么多的住民。看来能够变成卡哇伊的细小形态的有翼jīng灵在空间的利用上果然更有优势。
我叫xxx·xxx……
我叫xx·xxx……
我叫……
一个个的jīng灵不断的抢着在齐缪尔面前说话,吵的他一个头有两个大。不过为了表现对jīng灵族的友好和人类魔法师优雅高贵的风度,他还得被迫的装出一副听的很认真仔细的样子,真是有苦不堪言的感觉。不光要机械的点头,还得应付热情jīng灵的握手,齐缪尔感觉整个人都要散架了。
第一次体会到原来,交际是这么的累人,简直比受到禁咒攻击的效果还恐怖。齐缪尔总算理解了那些有名的魔法师要么是整天板住脸,摆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不怎么爱理人,也从不参与集体活动;要么就是不守礼仪,行为有异常人!原来他们都吃过这个苦头了。
夜翼jīng灵们虽然对陌生人表现的既冷漠又敌意十足,不过事实上却是相当友善而好客的种族。为了表达对之前误会的歉意,他们热情的以水果和果酒招待齐缪尔。虽然事实上有受伤的只有jīng灵而已。
jīng灵群中真正让法师留意和记住的没有几个。绿衣jīng灵果然和齐缪尔猜的一样,是琳的妈妈玳丝·月天。只是没有想到,jīng灵长者不但是jīng灵一族的大长老,还是琳的爷爷,他的名字是法雷·月天。
虽然书上都是介绍说jīng灵是纯洁天真的代名词的,但是这样的修饰只适合拿来形容琳这样的jīng灵,用在法雷的身上是绝对不可能适合的,后者绝对是jīng灵一支中的另类。
所谓老成jīng,老谋生算,姜是老的辣,这一系列语句都说明了你如果小看一个老人,会死的很难看。这一点,无论是在人类、jīng灵还是其他种族都是通用的。法雷就是一只十足的老狐狸。
不过,此时齐缪尔还是感激法雷能够这么块回来的。至少,他把齐缪尔从一大群喋喋不休的jīng灵里面解救了出来。和离开的时候不同,法雷现在穿的非常的正式,身上套着只有长老以上级别才能穿的金纹紫sè长袍,胸口位置长着翅膀的月华,是夜翼一支的标志。在他的身后还有三名差不多年纪的老头子,同样的穿着长老的长袍,只是胸口的标志不一样,两个是白jīng灵的光羽,一个是绿jīng灵/的/世/界树缩影。
四名长老齐齐的向齐缪尔鞠了一个躬,和他交流的工作仍然是由法雷负责的。
法雷(眨了眨眼睛):齐缪尔名誉长老,jīng灵长老议会就要开始了,请你也务必要参加。
和其他三名长老发自内心的尊敬齐缪尔不一样,法雷的表情很容易就可以看出来是伪装。不过齐缪尔没有时间去多想,光是要理解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变成夜翼jīng灵族的荣誉长老就耗尽了他的脑细胞。他最后的结论,就是星辰的碎片要比他想像的要重要的多,至于为什么会是这样,恐怕除非jīng灵族自己来解释,外人是无法明白的了。
低语者森林,夜翼jīng灵村落,议事厅。
法雷之前暂时的离开,就是来到这儿,直接要求召开长老会议。星辰的碎片非常的有号召力,
和法雷估计的一样,长老会议毫无疑义的被召开,除了通过魔法阵来通讯的投影以外,竟然还有三个临近村落的长老不惜法力的直接传送了过来。
除了大量聚集起来的长老阶级以外,连jīng灵族里面都很少有人见过的jīng灵大长老都出现了。
现在整个议事厅里只有齐缪尔单独面对大长老的投影。这是大长老的命令,他想要和齐缪尔单独的谈话,其他长老虽然不理解,但没有默默的照办了。
全身都罩在白sè的袍子里面,连脸上都围着面巾,jīng灵族的大长老的投影造型就像是一个非常敬业的占卜师一样,全身包的严严实实的;而那中xìng偏低沉的声音也明显是伪装出来的。让齐缪尔不但没有相关信息可以用来判断大长老的真实身份,甚至连具体的年龄和xìng别都判断不出来。
大长老:我觉得你有资格知道真相。
齐缪尔对于大长老的话,一点面子都不给的冷笑以对。如果以人类的立场,他当然不能够这么做,但是现在作为名誉长老就不一样了。
齐缪尔:与其说让我知道真相,你现在的造型太没有说服力了。你这是很明显的不信任,我又不是琳,没这么容易哄。我并不喜欢缺乏互相信任基础的合作关系呢。我希望看到您拿出诚意来。
身体很明显的僵硬了一下,大长老没有预料到对方会拒绝的这么直接,也不知道接下去要怎么讲好了。如果房间里有其他jīng灵在,一定会指着齐缪尔的鼻子骂了,再冲动点的,可能已经要拔剑了。毕竟大长老是jīng灵一族中,除了大jīng灵以外,最高的jīng神象征了,即使是长老们,对大长老无理的言行举止,也是不被允许的。
大长老: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大长老的声音有些发抖,可能是生气了,比其之前,明显的尖细了很多。看来,这才是大长老真正的声音。
齐缪尔:算了,这可能是你们jīng灵一族的习惯,我不应该干涉的。我现在很想知道你想说的真相是什么。
不知道是发现,或者说是感觉到了什么,齐缪尔匆匆的放弃了自己原本的立场。
齐缪尔没有在刚才的问题上面追究下去,对此大长老明显的感觉松了一口气。他平息了一下有点急促的呼吸。
大长老:其实,在一千二百年前的降魔战争中,并不是向人类神殿所记录的那样,生命的大jīng灵梅尔优打败并且封印主了魔战将军拉托维亚。事实上,梅尔优在开始时被拉托维亚所袭击,身负重伤。但是因为如果她这儿的防御一旦被突破,在魔族部队的冲击下,整个光明军团都会随之崩溃。最后大jīng灵梅尔优而觉得非常奇怪。他微微的点了点,继续看向大长老。
齐缪尔:这个我也知道啊。其实单独的一名魔战将军要偷袭成功有四大庇佑的梅尔优还是很有难度的,所以另一种说法是,那一战里面,至少有两名以上的魔战将军出了手。但是它和我们要讨论的东西有什么关系吗?
以自己接近无限的生命为代价,把魔族军队都封入了魔界。
说到这儿,大长老特地的顿了一顿,给齐缪尔多一些时间来消化她所说的话。但是年轻的法师早就在用神文字记载的古文书中看到过相应的记载,因此并没有因为常识被颠覆
115.武器
大长老对于齐缪尔连这种在jīng灵族里面亦只是秘传的情报都知道,显得非常的吃惊。但是换另一个角度来思考一下,他又觉得拥有星辰的碎片的人,会知道这样的事情,也并不是一件完全无法想像的事情。
调整了一下思路,大长老觉得接下去的交谈会变的更加的容易了,原本缺乏感情的声音也变的有些欣然。
大长老:既然你连梅尔优大人的事情都知道,那么一定也知道另外一个传说吧?
齐缪尔:另外一个传说?难道是指生命之泉?
说到生命之泉,齐缪尔的声音低了下去,不过他马上又灵光一现,从尚未干枯的生命之泉联想到了其他的事情。
齐缪尔:生命之泉完全就没有干枯的迹象,而这一千两百年的漫长时间里面,居然没有任何一个其他的jīng灵接受四大圣灵的祝福,成为新一代的大jīng灵……难道说,梅尔优在消耗光了生命力以后,并没有死去,只是陷入到了漫长无比的睡眠里面,一直在等待着苏醒的契机?
大长老赞赏的看着齐缪尔,这位人类少年的身上,有着她从来不曾在其他人身上看到过的灵xìng的光芒。他不但学识丰富,而且非常擅长把这些知识结合成新的信息。
大长老:不错,没想到你只需要这么一点线索就能够抓住问题的关键了。再加把劲,你离真相已经不远了。
齐缪尔:难道太阳羽毛、月光气息、星辰碎片这三件秘宝是作为使大jīng灵复活的关键钥匙而存在的?
大长老:不错。
齐缪尔手上白光一闪,拿出了一本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宝物大百科全书,翻来翻去,然后得出了不同的结论。
齐缪尔:光凭借失落三秘宝的力量恐怕还不够让大jīng灵阁下复活把?就我所知到,恐怕三秘宝虽然珍贵,却还做不到这个程度。三秘宝虽然被列为三星级的宝物,但也只是因为它入手比较有难度而已。除非它们还有隐藏的触发效果……
大长老:一点都不错,三秘宝确实有仪式效果。其他种族所知道的只是它一小部分的功用罢了。因为到目前为止,失落三秘宝都没有齐聚过,所以除了它们本来的主人外,没有人知道真正的用法了。
齐缪尔:这么说的话,应该确实是这样了,反正我得到星辰的碎片以后也没有使用过。这么说的话,三秘宝最初的主人是梅尔优阁下本人了?这么一来倒也可以把事情解释通了,因为如果失落秘宝的主人是梅尔优阁下,而梅尔优阁下又参加了降魔战争的话,倒是可以非常好的说明了,为什么失落秘宝是在1200年前的时候突然出现于记载的,而且又会被联军冠上失落之名了。那估计是因为在战乱中遗失了,后来又被人类发现了吧。但是,如果按照这个说法,那么失落的三秘宝的数量上不是应该有限的吗?
大长老:失落的秘宝,各自拥有一个本体,分别能够凝聚太阳、月亮和星辰的jīng华来复制自己。现在太阳羽毛在我们手中,月光气息的位置我们也知道了,加上这一次的星辰碎片,仪式很快就能够顺利的进行了。
大长老说的很快,表面上一点破绽都没有,似乎什么都让齐缪尔知道了,但是他的眼神不时的闪烁这,明显在关键的地方还是有所隐瞒,让齐缪尔本能的有很不舒服的感觉。不过也不能再奢求了,即使齐缪尔拥有jīng灵的血统,很多事情也没有资格知道,何况他只是人类的客座长老而已。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聪明如齐缪尔者,又怎么会不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呢。他可以肯定,对方一定有事要他帮忙,而且一定是jīng灵所无法做到的麻烦事情。如果是jīng灵族都无法完成的事情,那么想必一定是超级麻烦的。但是三秘宝的诱惑实在是太巨大了,虽然对宝物本身的兴趣不大,但他非常的享受寻找宝物过程之中的种种刺激。
齐缪尔:大长老告诉我这些,想必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吧?
对于齐缪尔的问题,大长老也回答的很干脆。因为他和齐缪尔说了这么多,本来的目的就是要拜托对方去取回最后的那一种秘宝。都到了这个要紧关头,再不加把劲趁热打铁怎么行呢!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该要怎么说比较的合适,大长老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里有着一种奇特的蛊惑。
大长老:是啊,三秘宝的存在不适合让太多人知道,所以这件事还是拜托给你比较合适啦。月光的气息,在一个我们jīng灵族无法进入的地方,所以必须由人类进去拿。和现在,最能够让我们一族放心的人类,就只有你一个了……
骗人的!齐缪尔在内心嘀咕着,不过脸上的笑容变的更加的灿烂了。他不等大长老把话说完就打断了她,虽然任务可能会很难,但是向来对自己非常有信心的齐缪尔,完全无法抗拒那种未知宝物的巨大诱惑。
齐缪尔:我答应了。毕竟我也很想看看失落秘宝的样子。如果梅尔优阁下能够顺利复活的话,我也会觉得非常的高兴的。
大长老:听到你的想法,我真是觉得非常的高兴。人类果然是我们jīng灵最好的盟友,我在这儿先谢谢你。
齐缪尔:jīng灵最好的盟友难道不是矮人吗?降魔战争里面,要不是有矮人战斧部队坚定的挡在jīng灵前面充当墙壁,纤细的jīng灵要怎么抵抗魔族部队的入侵呢……看来果然做首领的人都习惯说谎,连声音都不会有一丝的波动……
接下了寻找月光的气息的任务,齐缪尔休息了一天,才从jīng灵的村庄离开。此时距离魔导士转职考试的时间还有十多天,所以齐缪尔一点都不着急。
本来夜翼jīng灵的小公主琳·月天也吵着要跟齐缪尔一起走,但在众人的努力下,晓之以理,诱之以利,终于没有跟出来。齐缪尔和法雷同时都感到松了一口气。手中拿着一张jīng灵族给的所谓地图,齐缪尔向着jīng灵族无法进入的神秘/洞窟前进。
法兰王国边境,低语者森林。
这个时候,在另一个方向上,还有着一组和齐缪尔有着相同目的的人,也在朝着秘/洞前进。他们手中也有所谓的地图,两份落在不同人手中的地图是惊人的相似,要不是纸的材质完全的不一样的话,还真的会让人以为它们是一式两份的。当然了,他们现在彼此间都不知道还对方的存在。
两男一女的组合,即使在幽暗的低语者森林里面也能够高速前进,显然身手都不弱。但现在他们之间关于某些问题显然分歧不小。
少女:我说,为什么要接下那种来历不明的家伙的委托啊?
一个有着一头深棕sè短发,显得非常的有jīng神的女孩子叫到。对于同伴自作主张的决定,她一直显得非常不满,自觉让她对任务的委托人没有一点好感。要不是担心这两个人会做出什么傻事,她才不愿意这么跟来呢。
男子:这个,你不觉得,能够见识一下,传说中的三星级宝物,这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吗?我们作为这么有名的夺还组合,如果没有见过几件星级物品是很丢人的。
留着咖啡sè长发,像刺猬头一样,带着紫sè太阳眼镜,第一眼印象非常帅气的一个男子这么解释到。如果是不熟悉他的人,一定会被他的外表骗到,认定他是一个热忠于冒险的人。但是,女生似乎对他的xìng格有一个非常深入的了解,一点都不给他面子的,拿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还发出了非常得意的笑声。
少女:少来这套,你把我当白痴啊?
对少女的话无言以对,男子转头去,向留着金sè短发的男孩寻求帮助。
男子:怎么会呢~银次,你说是不。
天野银次:其实,如果不接这个任务的话,我和蛮就没钱吃饭了。最近行业不景气,我们已经好久没有委托了。
有点懒洋洋的,叫做天野银次的少年这么说到。男子和女生头上齐齐出现一滴大汗。然后,男子一脸很尴尬的样子,而女生则乱没形象的开始大笑。
天野银次:咦?你们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女生笑的快喘不过气了,用力的拍着自己的大腿,好不容易止住了笑,然后一脸坏笑的朝着笑的有点狼狈男子看去。
少女:你什么都没说错,简直说的太好了~哈哈哈!我说蛮少爷,你不是一向自诩风liu潇洒的吗?原来也会没钱吃饭啊~
美堂蛮:别说这么多了,赶快走!
有点恼羞成怒的男子不管其他两人,一个人跑的飞快。其他两个人赶紧也提升了速度,很快的从后面追了上去。
他们是被成为夺还专家中的年轻一代jīng英,美堂蛮、天野银次和工藤卑弥乎,一个在法兰相当有名的三人组合。
休息的同时,齐缪尔开始研究地图了。地图本身很普通,不过在上面却附加上了防火、防水、防腐蚀、防磨损等多个物品保持魔法,由次可见jīng灵族对此的重视程度。但是非常奇怪的是,相对于比较简洁的大地图,洞窟内部的地图却是复杂而且详细。
齐缪尔:汗死……jīng灵不是进不去那个洞窟吗?怎么能够画出这么详细的地图来。一群老狐狸,把麻烦都扔给我,这么会利用免费的劳动力啊?
其实,这个到是齐缪尔错怪jīng灵们了,洞窟内部的地图是利用魔法绘制的。jīng灵有一种通过专门的仪式所发动的大型魔法,是可以直接侦察一个范围内的全部地形,并直接铭刻成地图的。这种魔法在人类中已经失传很久了,久的连齐缪尔都没有听说过。
这一研究还真是吓了一跳,洞窟内部地图上密集排列的小红点让齐缪尔看的暗暗心惊。每一个红点都代表了一个陷阱,中间的细线说明是连续触发的,大点则是持续xìng的。在迷宫里不能使用翔风界是基本常识,毕竟快速飞行要在开阔地带才可以,随时会撞上墙或房顶的话,没有人会选择飞行的。而这么大规模的陷阱,看来要让齐缪尔好好的运动一下了。
当然了,齐缪尔也喜好的没有凭自己的身体硬冲的想法。虽然传说中,有个外号为海怪的雇佣兵可以以肌肉的力量把暗器硬挡下来,疯狂骑士唐吉柯德也能以铠甲加斗气的组合也能够无视一切陷阱,但齐缪尔可一点都不想向他们学习。毕竟比起那百分之一的成功率,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是炮灰的命。
这个时候,齐缪尔倒是非常的怀念那些皮粗肉厚的家伙,如果抓一些魔兽在前面开路,至少能够比现在这样容易上很多。可惜不能使用召唤兽,因为召唤兽死亡的时候,主人也会受到很重的魔力反噬。
齐缪尔:难道还要从头一个一个的拆进去啊!
看着多达数百的红点,即使在最短的一条路线上也分布有二十多个。头痛的更加厉害了。
这个时候,另一组人也在考虑和齐缪尔相同的问题,女生的眉毛都皱了起来。
工藤卑弥乎:有这么多的陷阱,到时候要怎么样才能进去啊?
美堂蛮:这个有什么好担心的啊?我们不是有雷帝在嘛~不过这一次,你的毒香水派不上什么用处了。
工藤卑弥乎:哼哼,你的邪眼还不是一样一点用都没有啊?
看着两人又要像冤家一样的吵起来,天野银次赶紧跑出来打圆场。
天野银次:好了啦,卑弥乎、蛮,不要吵了啦。你们以为月光的气息会没有守卫,放在那里让你们拿?”
两人同时安静了下来,然后笑的很是心虚,看来热衷于吵架的两人还真的没有想过守卫的问题。
天野银次:算了,边走边想了。
三人的神经都是比较大条的,从来不太在意这些他们眼中的细节问题,对视了一眼,他们马上就决定了走一步算一步。
齐缪尔:啊?
美堂蛮:啊?
世界上就是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从完全不同的起点出发,走完全不同的道路的两批人,就会这么的恰恰好于同时到达了神秘/洞窟的入口。
齐缪尔:不会吧?
美堂蛮:不会吧?
齐缪尔和蛮又同时的看到了对方手中的地图而惊呼出声,因为给他们地图的人都反复强调了地图只有一份,绝对不能丢失什么的。
齐缪尔:没想到jīng灵族还真是狡猾啊,竟然不放心我,又另外找人过来了。还说什么地图只有一份呢。我现在就看到了两份了。哼,如果我拿到月光的气息就不给你们了,急死你。
齐缪尔立刻就想到了是jīng灵另外委托了其他人,但是就像大长老说过的一样,这样的事情应该不会让更多的人知道才对,这么一想另一张地图又不像是出自jīng灵。那么是敌人的可能xìng就又升高了!
而这个时候,美堂蛮又是另外一种想法。头脑比较简单的他,根本就没有思考其他的可能xìng,现在正在暗暗的咬牙,从心底去诅咒这次的委托人。
美堂蛮:可恶,这明显的违反了我们夺还者的行规了,竟然把同一个任务委托给两组人,着明显是看不起我们嘛!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呢?。
要怎么办好呢?要打吗?对方的实力怎么样呢?双方都在考虑这些问题。毕竟人和人的战斗,和人和魔兽的战斗不一样,在不清楚对方的目的与实力的情况下,一般没有人会轻易的出手,天才和白痴当然除外了。毕竟人打不过会跑,跑掉了以后说不定会报复,自己打不过还会叫上朋友,请佣兵,雇杀手……总之是一件相当麻烦的事情。
美堂蛮、天野银次和工藤卑弥乎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也打不定主意。而齐缪尔也静静的站在一边,对他们三人时刻的保持着jǐng惕。很明显,这三个人虽然装备很烂,但是个人的战力可以说非常的强,强到即使是一对一,齐缪尔也没有战斗的兴趣。虽然对齐缪尔而言,一个对手和三个对手还是有本质的区别的。
天野银次:蛮,怎么办?要打吗?
压低了声音,银次小声的问到。他们观察的结果也觉得齐缪尔非常的辣手,在jǐng戒的时候身上自然而然凝聚的那股魔力,就不是普通的魔导士了。个人的能力抛开不论,他身上的装备就算披到普通人身上都会成为噩梦一样的存在。
美堂蛮(不确定,有些犹豫):不知道他是不是敌人。现在解决也好,毕竟我们有三个人,应该不大会输。如果里面遇到了什么麻烦的守护兽,到时候就时间来处理了。
感觉对方身上的力量在一瞬间提升上来,齐缪尔立刻知道对方决定动手了。本来就处于jǐng戒中的灵力立刻提高到了战斗状态。
万华镜·分身之像!
齐缪尔招出手杖,然后迅速的变成了三个一模一样的身影,连手中的法杖也一模一样,刚好和夺还小组的三人形成了一对一的局面。
邪眼·真实视界
美堂蛮也立刻发动了自己的能力。本来他还想告诉对方幻象是没用的,但是他脸上的笑容在几秒中内就凝固了起来。因为面前的三个人都是完全真实的。
美堂蛮:奇怪了?
揉了揉眼睛,蛮摘下了太阳眼镜又看了一遍,发现真的没有看错。眼前的分身显然是一种超越他理解范围的存在。身上松散的感觉一下子都不见了,美堂蛮全身的肌肉一下子都绷紧了,就像是一只随时都准备着猎食的野豹。
美堂蛮:大家小心,虽然中间那个才是本体,但是其他的两个也不是假的。
工藤卑弥乎:怎么可能?什么叫其他两个也是真的?
卑弥乎不愧是在夺还者同行里有着剧毒淑女称号的高手,只见她非常的灵巧的近身缠上了齐缪尔,一边不断的用各种毒香水攻击,一边还可以抽空问问题。
天野银次:呵呵,管他真的假的,先打了再说。
银次在战斗开始之后就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一样,不但头发变长而且竖了起来,而且一改平时懒洋洋的姿态,紧紧的盯住对手不放,似乎是十分的享受战斗的乐趣。他既可以从双手中放出电流,又能够cāo纵落下的雷电,远战近攻无往不利。
美堂蛮的邪眼既能够制造幻想干扰齐缪尔的行动,也能够更加jīng巧的分析出对方的细微动作,配合他天生的怪力,从开始就非常明显的压制住了齐缪尔。
因为是那种非常认真,但是却只论胜负、不分生死的战斗方式,所以齐缪尔一直没有在战斗中使用无咏唱咒文。三人组近战的能力各有特sè,但比法兰的圣盾骑士高出的不是一两个级数,而且他们战斗的时候相当认真,互相配合的也十分好。
美堂蛮近身以一击力大无比的蛇咬把齐缪尔打飞了出去。两个分身没有上前支援,天野银次的雷击就跟了上来,数道迅速劈落下来的雷之枪把三个齐缪尔暂时隔离了开来。
银sè光芒的结界迅速的展开,同出一体的分身的动作非常的统一,立刻各自发动了神圣庇护来抵御雷电的侵袭。三片闪烁着光芒的结界拼成一个更加清晰的六角形,让雷之枪纷纷折断在空中,而在结界的庇护之下,齐缪尔以不需要瞄准的震动矢来反击。
美堂蛮:呵呵,虽然你确实很强,但是我更加强。
蛮的近身搏斗非常的厉害,蛇咬是破坏力非常高的招式,连续几次打在结界的同一位置上,硬生生的在坚固的结界上砸出了数道裂痕。结界上的冲力还是有小部分的被沿着魔力线反馈回了身体,麻痒的痛楚感让齐缪尔无法咏唱大型的魔法,只能继续的用振动矢来反击。
本来魔法师最大的优势是拉开距离后施放魔法,现在有银次的雷电封锁了天空,齐缪尔根本没有办法飞起来,而对方三人又都拥有惊人的速度,在过于空旷的地面上甩开他们极其的困难。
曾经有人说过,特殊职业里面只有两中人,一种是废物和疯子,另外一种就绝对是高手。现在齐缪尔他眼前的这三个人不但是高手,还是那种超一流的高手。即使齐缪尔现在变成三体来应敌,但还是同时的陷入了劣势。
好在三人组似乎也没有和齐缪尔这种特殊的魔法师战斗的经验,因为齐缪尔一直都是在使用无属xìng的震动矢来反击,当一团耀眼的白光突然爆散开来的时候,三人都没有及时的闭上眼睛,而陷入到了短暂的失明状态。
连齐缪尔自己都很难相信这么简单的一枚眩光弹能够起到这么多不在预期里面的效果。不过他没有因为惊讶和感叹浪费掉了来之不宜的时间,略一停顿,三个相同的声音立刻开始同声的咏唱。
齐缪尔:冰雪的叹息,转化为圣洁的洗礼,迎来世界的黎明!圣·灵光!
齐缪尔:风岚的舞蹈,转化为zì yóu的启迪,迎来世界的解放!圣·琉光!
齐缪尔:火焰的幻想,转化为勇气的赞歌,迎来世界的平定!圣·镭光!
再怎么分成三体,毕竟还是只有一个齐缪尔存在。分身之间即使拥有高达400%的完美同步率也并不是多么值得惊讶的事情,三个同样系统,只是xìng质略有区别的魔法完全同步的结束了咏唱。青sè、红sè和白sè的三sè灵气互相交织在一起,无数的各式魔法箭矢从三角形的魔法阵中出现,向着正面来了一次密集的光雨的洗礼。
这种普通魔法师需要协调半天的三角魔法阵,齐缪尔在瞬间就完成了。密集的活力压制下,三人组之前好不容易才取得的优势都被扳了回去。除了戴着有sè眼镜的美堂蛮恢复了一些视力以外,其他两人在凭借感觉闪避防御的同时,还不得不寻求部分来自美堂蛮的帮助。
齐缪尔成功的在一瞬间把夺还屋的三人组同时的逼退。接下来的魔法矢,数量更是多到了根本就不用瞄准的程度,和雨一样下下来会全miss才比较奇怪呢。
天野银次不得不把自己cāo控的电转化为防御的形态,一道道电流纵横交错起来,静电不断的飞窜,因为是形式比较接近的能量,防御网和光雨共鸣的非常厉害,大部分的魔法矢都被吸引的偏离的轨迹,前仆后继的撞在了雷网上,少许穿过的箭矢也因为失却了速度而不再具备威力了。
虽然作为防御主力的天野银次的灵力消耗的非常的大,但视力恢复过来的美堂蛮和卑弥乎已经有了反击的能力,天平再度缓缓的被拉正,要分胜负可能还需要经过一场更加艰苦的消耗战。
齐缪尔(抓狂的表情):麻烦死了,什么任务都见鬼去吧!
手一晃,两个伤的不轻的分身便消失了,齐缪尔开始烦躁起来了,他周围狂乱的空气很好的展现了他的意志。一瞬间在他的身前出现了密布的各式结界,就算是脱离的魔力的支持,任由一一的破坏,都至少要花掉以分钟为单位的时间。而齐缪尔则是根本不管到时候能不能打到目标,直接开始了相当大型堆积咒文的咏唱。
齐缪尔:因为向往天空,所以靠近天空……
咏唱已经完全的脱离了人类的语言,更古老的温柔语言,大量的汇聚起了四界的元素。
齐缪尔:这是只属于不可思议的天之庭院的回忆……
虽然听不懂这种语言,但三人组却非常奇特的可以理解咒文的意思。比起咒文,这更像是一首古老的叙事诗,静静的展现出一段被遗忘的历史。
齐缪尔:天的边际,云的彼端……
咒文一小节一小节的被咏唱了出来,这本身就包含着一种让人无法下定决心全阻止的奇特魔力。即使知道这个咒文相当的危险,但还是另人情不自禁的要沉迷进去。
齐缪尔:黄金sè的浮空之城……
美堂蛮:不好,不能在听下去了,咒文很快就要完成了!
工藤卑弥乎:不能够再稍微听一下吗?咒文应该还有很长的啊!
天野银次:是啊,这不是想听就能够听到的。而且我感觉体内的灵力在提升!这个咒文更像是大范围的祝福!
齐缪尔:回应我呼唤吧……赐予绝对的平息,最高的宁可,神圣的永恒!
在三人统一起意见之前,齐缪尔就一口气念完了咒文的最后一段。一束金sè的光芒划破密集交叉的枝叶形成的森林顶穹shè落下来,将周围的古树全部染上了耀眼的金sè。巨大的金sè魔法阵在地面上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圆形,在三人组反应过来之前,就把周围的森林全部的包括了进去。
只是在一瞬间的光芒直shè,三人就感觉自己的身体沉重了许多。美堂蛮的邪眼完全失去了效果,天野银次没有办法继续cāo纵雷电,卑弥乎的毒香水也变成了普通有着芳香的液体。
摆了摆手,齐缪尔的笑容非常的灿烂。看了一眼美堂蛮,他非常乐意的把之前美堂蛮说的话原样的还了回去。
齐缪尔:呵呵,虽然你们确实很强,但是我更加的强。
美堂蛮、天野银次、卑弥乎(复杂的表情):难道这个就是传说中的封天魔法?
齐缪尔(狡猾的笑容):嘿嘿。因为中间临时省略了很大段的咒文,这个魔法是不完全的。虽然你们的能力被封印住了,但我现在的状态也是一模一样的。不过,你们身上的装备实在是太烂了,所以大家都变成普通人以后,你们一点胜算都没有了。
美堂蛮:靠,你太狡猾了啊!
卑弥乎:那个,我们现在讲和吧。大家都没有受伤,实在是太好了。
在对方占优势的时候,提议讲和,连脸皮最厚的美堂蛮也有点感觉不好意思。更何况最开始就是由他提议开打的。好在齐缪尔的反应很好,至少同意了讲和的提议,没有让他们变的更加的尴尬难堪。
齐缪尔:本来就没有打的必要嘛,反正月光的气息肯定有很多,我又不用拿多少的。再说了,里面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只有一组人能不能走到最后都是问题。就算要打,也要等到拿到东西,回到了入口再打!
齐缪尔对天野银次和工藤卑弥乎笑的很温和,但是他看美堂蛮的时候却是‘一副你很笨知不知道’的表情,气的他牙痒痒的。
暂时的成为了同盟,大家伸出了右手,在一起拍打了一下。虽然美堂蛮是最不情愿的一个,但是还是在另两人的监督下完成了动作。
齐缪尔:首先来介绍一下自己,我是齐缪尔·莱,见习法师,高阶主教,高阶炼金师,高阶创师。
齐缪尔介绍后面的职业让三人有要崩溃的感觉。在这个强者能够逆天的世界,你可以得罪骑士团的团长和出名的大魔导师,就算做了这些,也最多让未来过的悲惨一些而已;但如果得罪了高阶的创师的话,以后找麻烦的人会多的不计其数,而且又会明显的和对方的阶级成正比的上升。
吞了吞口水,三人组非常小心翼翼的,由天野银次来询问齐缪尔的确切身份。
天野银次:那个……请问你是什么等级的创师?
齐缪尔: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大陆上公开的五星等级创师应该只有我一个~~
齐缪尔说的很轻松,夺还屋的三人组却差一点要去撞墙了。大陆唯一的五星创师是什么概念?恐怕只要他一句话,追杀美堂蛮他们的高手就能够踩平一座城市。
传说中唯一的一名五星创师,拥有数个独特的称号,真实身份却一直像一团迷雾。他是现知的高阶创师里面最好打交道,同时也是最为骄傲的一个。
之所以会得到这样的评价,最主要是齐缪尔是唯一一个只要对方提供材料,就会帮他制作装备的创师;但同时,他也是唯一一个绝对不制作任何星级以下装备的创师。
如果说之前还只是因为齐缪尔的实力占优,他们才暂时请求和睦相处的话,在知道了他的另一个身份之后,他们就再没有这种为敌的想法了。像他这样传奇级的创师,绝对能够号召十分之**的创师。
齐缪尔:你们三人也都是相当出名的高手啊,连很少出门的我都有听过你们的名字。但你们的装备未免也太不符合自己的身份了吧。看你们的战斗方式,如果没有一件称手的兵器的话,遇到一般的对手还好一点,如果遇到难缠的对手,就比如像我这样的强敌,会相当的麻烦的啊!你们身为大大有名的夺还者,应该不会连武器都买不起吧?
齐缪尔一针见血的指出了三人最大的弱点,同时也让美堂蛮和天野银次的脸变的通红。虽然齐缪尔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但还真的是一下子就蒙中了。因为他们三人中除了使用毒香水的卑弥乎,其他两人还真的是穷的买不起武器。
齐缪尔:呵呵,算了,刚才打的还是蛮痛快的。你们的攻击虽然凌厉,但里面没有丝毫的邪气。现在给你们表演一下我的能力吧。
齐缪尔在地面上画了一个正方形,然后在正方形的四个角用特殊的粉末写上字,一直延伸到了zhōng yāng位置,然后不断的取出各种矿石捏碎后撒了上去。
炼成!
把双手贴在炼成阵之上,一阵荧光闪烁,所有粉末都在一刹那间消失掉,而在魔法阵中间还出现了一个深坑,很明显有许多物质被消耗掉了。而四件漆黑不定形的东西飘在了空中。
发动!
结束了第一步,接下去的才是体现创师能力的关键。只见齐缪尔原本黑sè的头发,慢慢的变成了透明的银蓝sè,同时也越来越长,一直拖到了地面。他整个人都被同sè的灵力包裹住,飘到了空中,头发则是分别裹住了四件雏形,不断的把灵力注入到武器之内。
现在这个阶段是高阶创师在制作装备时典型的情况。只不过,齐缪尔更加的吓人,普通创师十分钟就能够结束的过程,他却已经在空中至少停留了一个小时了,银蓝sè的灵气不断的流入到武器里面去。
从来没有听说过不善战斗的创师能够锻炼出这么强的灵力来。即使是魔导士的灵力,也应该禁不住这种程度的消耗。齐缪尔没有被复数的同步创造给吸chéng rén干,在美堂蛮三人的眼中是非常不可思议的。因为如果他体内有这么多的灵力的话,之前战斗中的表现就显得偏弱了。美堂蛮(敲了敲自己的头):果然不能用看待人类的眼光来评价一个怪物呢!
齐缪尔:你才是怪物呢!气死我了,我这么辛苦才做出来的,东西不给你了!
非常不幸的,齐缪尔刚好完成了武器制作过程落到地面来,而更加不幸的,美堂蛮的话刚好完完整整被齐缪尔抓包了。
美堂蛮:嘿嘿~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情啦~
齐缪尔:哼哼。
一边发出意义不明的冷笑,一边把鞭子扔给了卑弥乎,把拳套扔给了蛮,最后那把剑给了银次。看到三个人完全不知道要这么样才能将手中武器的属xìng发挥出来,齐缪尔不禁的露出了想笑的表情。他之所以能够忍住不很没形象的笑,完全只是因为那些作品是出自自己的手中。齐缪尔:好了,别说废话了,快把血滴上去,让武器认主啊!
116.神秘空间
有星级的武器都具有或多或少的灵xìng,一般都会根据主人的不同,在形态上做出细小的调整,连身为制作者本身的齐缪尔也不知道这些武器最后的形态会是什么样子的,所以他也很期待亲眼看着武器认主的一幕。
三人大吃一惊,因为需要认主的s级以上武器都是有钱也买不到的,而像齐缪尔这样顺手送人的,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
齐缪尔:什么s级!太小看我了吧?我从来不制作星级以下的装备的~因为没有带什么珍贵的原料,这三把武器都只是一星的等级,以后要提升等级只能依靠细加工了。
和齐缪尔说的一样,那些装备不愧是星级武器,滴了血以后形态改变的非常的明显。
卑弥乎的鞭子变成一种无限接近透明的样子,在挥动的时候只要轻轻的抖动就能够形成一系列的残影。鞭子上还附加了生命吸取的功能,虽然对于魔法生物没有效果,但对于不会恢复魔法的纯战士,已经是像奇迹一样的功能了。
蛮的拳套在攻击的时候,会从手背的位置上伸出三枚像爪子一样的利刃,而且可以当暗器shè出去,命中目标或飞xìng五秒后还会回到手上。这是无视防御结界的超级暗器,拳套本身也可以以共振的方式轻易的使防御壁崩坏。这样一来,蛮的攻击范围和威力都得到了大幅的提升。
银次的宽剑,中间三分之一的部分完全的消失掉了,而变成聚集雷元素而成的超级能量剑刃。雷电的绝对威力,甚至让剑不断的发出轻鸣声,恐怕已经没有人想去碰一下了。这样的武器配上雷帝最为合适了,可以事先把电力储存到剑身之上,让天野银次的作战方式得到了很打的丰富。
看着目瞪口呆的三人,齐缪尔偷笑不已,他最近发现看其他人呆呆的样子实在是很愉快的一件事情。
齐缪尔:对了,还要说一句,不要拿我制作的武器来攻击我,攻击会300%以上的反噬的。
他制作武器消耗这么多灵力的原因就是要添加这个功能。不过即使没有这种装置,他第二个身份也足以让任何人三思而后行,毕竟被成百上千的高手追杀是一件一点都不好玩的事情。大陆唯一公开的五星创师,光是这个身份就有绝对的号召力了。毕竟好的装备不是能够靠钱买到的。
齐缪尔:好了,就这么说了哦,还有,不准把我的身份说出去。
装出一副很吓人的表情,齐缪尔‘恶狠狠’的说到,他的脸似乎在说‘不怕死的尽管去试试好了’。
换上了全新装备的三人组,就像是一下子脱离了贫困的难民,很是暴发户的心态,一心就想快一点的遇到什么魔物,好来体验自己全新武器的威力。小队的战斗力大幅度的上升,经过一段时间的修正来让齐缪尔恢复灵力,四个人小心的进入了洞穴。
低语者森林,古代洞穴。
美堂蛮:不可能会有现在的我搞不定的陷阱的!
美堂蛮拿上了全新的武器,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坚持要走在队伍的最前面。齐缪尔走在队伍的最中间,而卑弥乎和银次一个走在他左后,一个走在他右后。对于长期处于贫困边界的夺还小组成员,现在的齐缪尔简直是他们的衣食父母,不管怎么样都要严密的保护起来。光是那三件星级的武器,他们看到过的钱加起来都不够买的……
齐缪尔:既然这样,那么我们就走最近的那条路好了,虽然那条路的陷阱比较密。反正现在没有你搞不定的陷阱吧?
天野银次:请注意,在前面的岩壁上,应该可以看到一个开关,这个开关是用来控制前面的一个连环机关的……
一边走一边看地图的银次,突然很大声的宣布。他成功的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开路的蛮非常容易的就发现了他所说的开关,眼明手快的关上了开关。
美堂蛮:没有问题了,我已经把开关合上了!
天野银次:不会吧,你的动作这么快做什么,我还没有把话说完呢,机关本身是未激活的,但如果合上开关的话,机关就会被触发!
三道愤怒的目光同时透向了天野银次,不过大家马上就要忙着对付一连串的陷阱了。
齐缪尔:银次,认真一点儿看地图!下次不要说这么模糊的话!
美堂蛮:就是,虽然我很厉害,但也不要这样给我增添多余的工作。
齐缪尔:你回去拆陷阱!
一脚把不称职的美堂蛮给踢了回去,齐缪尔顺便朝着远方扔出一个巨大的爆炎弹,把剩下已经激活的陷阱全部触发了起来。
若干时间以后。
天野银次:请注意,在前面的岩壁上,应该可以看到一个开关,这个开关是用来控制前面的一个连环机关的……
银次的台词和前一次一个字都没有差,其他三人都狂汗。不过,这一次连美堂蛮都不会冒进了。他听到银次这么说,马上停下了脚步,等他把话说完。
天野银次(更认真,相当肯定):这个开关其实只是一个装饰品,请各位无视它的存在,继续前进。
美堂蛮:……
卑弥乎:……
齐缪尔:……算了,还是我来看地图吧。
又若干时间后。
齐缪尔:再前进一百米,会从正上面掉下巨大的滚石,大家做好心理准备。
美堂蛮:这个好像我对付起来不容易。
齐缪尔:如果只有一块的话当然没有问题了。但如果掉下复数的就危险了。
齐缪尔的话刚说好,洞穴顶部的岩壁突然打开,接二连三的掉了数块巨大的滚石来。
齐缪尔:啊?不至于吧!疾风爆裂弹!风岚吹袭!
很显然,现在靠美堂蛮不可能挡的下来。齐缪尔赶紧配合银次的电网,在千钧一发的时候,终于成功的把全部石头粉碎,又把碎石全用风吹走了。不过,四人身上都是一层白白的石粉,十分的狼狈。
现在变成众人对齐缪尔怒目而视了,后者摆出一脸委屈的样子。
齐缪尔:扼…这个只是巧合,只是巧合啦~真的和我无关啦。
又走了一会儿,路上飞刀一类陷阱因为银次雷电的磁xìng,根本没有发挥一点效果。而火沟一类的陷阱也被卑弥乎的冰冻香水轻易冻结了。因为没有再发生更多的意外,一行人慢慢的放松了下来。
美堂蛮:刚才只是个巧合啦,我就说了,很easy的啦,尽管把陷阱都交给我来解决吧。齐缪尔:现在你脚下的位置应该有一个陷阱,请确认一下它的危险程度。
用力的跺了跺脚,又用拳头在四周的墙壁上敲敲打打,最后美堂蛮得出了一个结论。
美堂蛮:很安全啊,完全没有陷阱存在的感觉。可能是经过的时间是在是太久太久了,陷阱已经故障了吧。
齐缪尔:不好的预感,我直觉很准的。我先给自己加持状态魔法了,你们要不要?
天野银次:要!
工藤卑弥乎:要!
美堂蛮:不要!
美堂蛮那声不要特别的刺耳,明显是不和谐的声音。但是随着靠近地图上有陷阱标示的地方,齐缪尔的感觉就越来越不安。无视美堂蛮的反对,齐缪尔在每个人的脸上都加持了包括黑鸟岚风在内的魔法。
当所有人都走了上去以后,地面上开了一个巨大的洞,紧贴住两边的墙壁,完全都没有留下可以踩脚的地方。除了习惯漂浮状态的齐缪尔以外,其他三个人都是一脚踩空掉了下去。不过他们的反应也十分的快,在落到底之前全都飞了上来。
即使这样,还是吓出了一身冷汗。黑漆漆的洞穴,至少有五米深,底部都是金属的反光,估计是插满了刀锋。如果真的在不防的情况下落到底,肯定会变成一堆巨大的肉块。
美堂蛮(夸张的怪叫)哇塞!如果掉下去的话,不是死定了啊!
向下面望了一眼,蛮的脸sè立刻变地苍白了。之前掉下去的时候幸好没有看,否则脚一软还真的不见得还能飞出来。
不负责任的耸了耸肩,齐缪尔用一种很遗憾的表情拍了拍美堂蛮的肩膀。他的脸上分明就写上了说你笨你还不信的意思。
齐缪尔:所以我才说要小心点啦。幸好我给大家都加上了黑鸟。
受了这样的打击,美堂蛮一开始的信心全部都消散掉了。看了看齐缪尔后,他得出了一个新的结论。
美堂蛮:还是让齐缪尔走在最前面比较好。我觉得用魔法来拆陷才最有保障。
齐缪尔:水蓝·召唤!极零烈冻阵!风刃·连牙!
齐缪尔手一挥,算是同意了美堂蛮的意见。一瞬间,大坑就被整个的用冰块填满了,然后表面被风刃撕的粉碎,连一点打滑的可能xìng都没有。
效果比预期的好,于是队伍就变成了齐缪尔打头,由卑弥乎来负责看地图了。
工藤卑弥乎:下一个路口往右。小心陷阱群。
齐缪尔:爆炎阵!
顺手朝远处的转角扔了一个魔法,然后就传来一阵的爆炸声和金属碎裂声,众人扬长而去。
只见地面,四周和顶部的岩壁都被破坏掉了一层,地面上都是弯曲的铁条,融化变形的箭矢和碎裂的斩斧。本来从地面刺出的钢刺、从岩顶shè出的密集箭雨和由四周的机关斩出的巨斧,配合在一起,足以阻挡一流高手了。但是,如果不能发动,再怎么好的机关都毫无用处。齐缪尔的先下手为强原则,后来引发了一场从机关陷阱向魔力陷阱转变的革命。
突然卑弥乎,发出了奇怪的笑声。其他三个人齐齐的看向了她,让她意识到自己因为激动而失态了。
工藤卑弥乎:如果地图没有弄错的话,那么前面就应该是到出口了。她的话很好的转移掉了其他人的注意力,毕竟就算有地图而不会迷路,但如果连续走三个小时的迷宫,是个人都会烦的。
美堂蛮:呵呵,拿到了月光的气息的话,一百万金币啊,要怎么花呢?
蛮已经开始幻想着有钱以后的幸福生活了,本来就不太多的思考能力全部都消失了,众人明智的决定略过他。
齐缪尔:zhōng yāng的大厅只安放着月光的气息,却要建造的如此巨大,就算是里面塞着一群龙作为最后的守护者,我也不会觉得有什么意外的。
天野银次:也许那个洞是天然的呢?银次和蛮不愧是好搭档,连想法都是非常的一致。
齐缪尔:是啊?大自然还真是奇妙啊~连形成一个洞穴都是长方体的啊?我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鬼斧神工了。
天野银次:……
银次吐了吐舌头,齐缪尔说话虽然损,但还是蛮有道理的。
走出了狭长的走廊,来到了大厅。和小心翼翼的众人成明显对比的是,大厅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大厅的四周墙壁上,还有很多差不多样子的洞口,估计是其他的通道了。
大厅里面很干净,不要说灰尘了,连一丝发霉的气味都没有。
和走廊部分的感觉完全不同,大厅里的魔力处于一种毫无章法的充盈状态。在这么强烈而又不稳定的魔力环境里面,几乎是全部元素系的咒文都无法正常的控制,而不幸的是,齐缪尔的攻击魔法几乎全是元素系的。
齐缪尔:没有办法了,这儿的魔力波动实在是太强了,魔法侦测一点用都没有。
邪眼·真实视界!
蛮也赶紧的发动了自己的能力,然后马上变成了一脸的yīn影线。
美堂蛮:汗,我们已经被包围了!
还没有明白蛮的意思,齐缪尔的脚就被地面下面突然钻出的一个钢铁手臂给紧紧抓住了。
好象是发动了攻击信号一样,地面纷纷破开,大量的金属怪物从地面上钻了出来。他们就像是重步兵所穿的那种全身型钢铠一样,不过就是更大更重罢了,移动起来发出了刺耳的‘咯吱咯吱’声。手中握的都是战戟、斩斧、巨斩刀一类超重型的武器,明晃晃的锋利无比,估计即使是疯狂骑士唐吉柯德也不会想到要去硬碰硬。
抓住了齐缪尔的怪物并没有继续攻击,只是不断的把他晃来晃去,晃的他眼睛都像蚊香圈一样。
‘咚’一声怪物把齐缪尔扔到了地上。眼睛变成了蚊香圈的齐缪尔暂时的不能算在战斗力上了。
齐缪尔:好晕好晕~~我不行了!
天野银次:没事吧?
齐缪尔:我没事,就是头有点点晕。暂时可能站不起来了。你们先不要急着攻击,受到攻击的话,那些家伙就全过来了。
齐缪尔努力的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变的清醒一些。刚才那一下摔的不轻,而且这种魔力混乱的地方,对于一个法师来说,本来身体的负担就会很大。
齐缪尔:那些全都是魔铠甲,不会主动攻击的,但一旦受到攻击或有人进入它们的领域,就会一拥而上。
大厅里现在至少有超过三位数的魔铠甲在,看着它们巨大的身形,难以想象一拥而上会是什么样子。估计每人一脚就能把他们踩死了。
齐缪尔:魔铠甲的战斗力绝对不比高级骑士弱,生命力更是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呢。而且它们除非被彻底消灭,否则还会慢慢的自动修复。而且魔铠甲视制作材料而定,对魔法有比较高的抵抗xìng。”
美堂蛮:不会吧?这种一看物理防御就高的离谱的东西,还会有魔抗?那要怎么打啊?那么这些家伙的魔抗高的什么程度?你能解决多少?
齐缪尔用力的甩了甩手,坐在地上,像是看白痴一样的看着美堂蛮。
齐缪尔:笨蛋,我现在连感知之风都用不来啊!这儿的元素波动太强了,攻击魔法威力太难控制了。要不干脆我用召唤赤星,也不用控制,一次把它们全炸飞算了。要试试吗?不过我估计有很大可能会提前爆掉。
美堂蛮:那个…还是算了……
在这么细小的空间里使用禁咒是100%的找死行为,更何况还是那种完全不加控制的禁咒。剩下两人赶紧抓住齐缪尔的手,因为他似乎很有意思要去试一下的样子。
工藤卑弥乎:对了,齐缪尔。既然那些魔铠甲也是魔动力的守卫,为什么在这种环境里面还可以正常的工作呢?一般情况下,连魔法装备的效果也同样的会受周围魔素的影响。没道理魔力守卫可以正常的啊!
齐缪尔:有道理。也就是说我们不能寄希望于对方不会主动攻击了。在这么高浓度的魔素之下,什么时候魔力守卫突然爆走也是很有可能的。
齐缪尔一边说一边指了指银次的剑,现在上面不稳定的能量都能够轻易的用肉眼来观察出变化来,正好是最好的举例对象。
齐缪尔:你们看银次的武器,那把剑上的能量处在一种被激发到很高轨道的不稳定状态。除了剑以外,银次本身cāo控的雷亦会变的很难控制……所以第一优先的事情是不要误伤到自己。
美堂蛮:这么多的魔铠甲就由我们两个来对付吗?
齐缪尔:不必这么麻烦的,守卫就让守卫来解决好了,虽然魔法几乎不能用了,但是我的主要职业本来就不是魔法师。卑弥乎,你的傀儡香和睡眠香就不要用了。以腐蚀香来攻击,那些魔铠甲应该没什么防御能力的。然后多有冰冻香来配合蛮吧。蛮,你在战斗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使用邪眼术的识破,找那些魔铠甲的要害去打。银次,现在我要使用炼成术了,一会战斗开始时保护我一下。
银次打了个ok的手势,然后大家就各就各位了。
炼成·砂石之龙!
场地上出现了一条超过一米粗,超过三十米长,龙首蛇身的生物,当然了,它的身体完全是由岩石组成的。
炼成·战斗武装!
第二个炼成阵让砂龙的身体上到处长出了锋利无比的刀片,鳞片也发出金属的光泽,变的更加的坚固。当然了,构筑砂石之龙的除了到处都是的岩石,还真多亏了之前那些陷阱了。
砂石之龙虽然要比魔铠甲巨大上不知道多少,但是xìng质上却是同样的属于魔动力守卫的一种,本身的控制核心是齐缪尔消耗掉大量的灵力炼成的,能够接受一定程度的复杂命令。
武装到了牙齿的砂石之龙,面对量产形态的最低等级魔动力守卫大占上风。在齐缪尔的指挥下发起攻击的砂石之龙,虽然吸引了大部分的魔铠甲,战斗还是显得比预期的还要轻松。另外一边,美堂蛮和卑弥乎对付剩下的十余只守卫,也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因为要练成这么巨大的砂石之龙消耗掉了过半灵力的齐缪尔,看到这样的战况也松了一口气。摸了摸口袋里的一组高等级防御符石,齐缪尔松了一口气,虽然准备它就是为了以防万一的,但是似乎是已经没有机会用到了。
没有多久,和蛮、卑弥乎战斗的那些魔铠甲就只剩下四五个了,冰冻香加邪眼术的效果非常的出sè,蛮总是能在魔铠甲速度被减慢的那一刹那间,找出其弱点并加以破坏。更让人赞叹的是砂石之龙的战力,即使是魔铠甲的防御,也不可能挡的下砂石之龙的身体撞击。巨大的体重压下去,加上全身锐利的鳞片像刀刃一样张了开来,砂石之龙每次的攻击都会彻底的破坏掉数只魔铠甲;而数量减少的魔铠甲更加没有办法和砂石之龙抗衡……
工藤卑弥乎(紧张,焦急):啊?齐缪尔、银次,小心啊!
卑弥乎抽空看了一眼齐缪尔那边,立刻吓的大叫到。两只新的铠甲直接从齐缪尔背后的地面上钻了出来,不同与之前银灰sè的魔铠甲,这些新品种是金黄sè的,似乎要高级不少。它们后面还跟着七、八只的普通魔铠甲。要不是卑弥乎提醒,感觉大局已定的齐缪尔还真的没有注意到新出现的敌人。
天野银次:似乎是高级货呢。
齐缪尔:可以把似乎两个字去掉。这是活铠甲,已经不能当做守卫来对待了,一定要把它们当成是等同的对手来看待,如果大意的话,会死的很难看的。
齐缪尔迅速的把手里面的三枚符石扔了出去。
rì!月!星!光之封护界!
三枚符石化为三把金sè的光剑,成三角形插入地下,形成了一个封印结界,把所有的铠甲全部困了进去。即使是活铠甲也被牢牢的困在里面,虽然齐缪尔非常清楚这只能持续很短的时间。
天野银次:呵呵,好像也没有你形容的那么可怕嘛!
齐缪尔:天那,你们可是有名的高手呢,别说这么傻的话。如果这样就可以的话,我一开始和你们对打的时候就用了。
天野银次:…………
两只活铠甲的表现和量产型的魔铠甲差的很多,后者在被光之封护界包围了以后,立刻失去了活力,变的呆呆的样子;而前者即使连魔动力的供应源泉都被切断了还师很冷静。两只活铠甲靠在一起,似乎是在用它们特定的语言做着交流,动作只停止了数秒钟,它们脚下的地面就碎了开来,又重新的缩回了地面以下。
齐缪尔:真糟糕。无法判断对方在地面以下是以怎样的规律来活动的。只好先按照最糟糕的情况来准备了。
天野银次:最糟糕的情况是什么?
齐缪尔:也是说它们很快就要出现在结界的外面了。做好应敌的准备吧。虽然活铠甲的攻击能力比魔铠甲不会高上多少,但后者只是会移动的大罐头而已,前者则和你们一样是速度注重型的。
天野银次:你现在不能战斗…要不我们先往另一边靠近?
齐缪尔:先担心自己吧。我的防御可是相当的厉害的。
果然和齐缪尔估计的一样,活铠甲从地面之下绕开了防御结界,直接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银次手中的武器砍在活铠甲的身上只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痕迹,让原本打算一击建功的他目瞪口呆。活铠甲反击的速度比他想像的还要快,幸亏齐缪尔已经把圣界的奇迹转化为了纹章防卫盾的形态,把这次攻击挡了下来。即使有盾阻挡下了大部分的冲力,齐缪尔还是被震退了数步,在空中卸力,他顺手把银次从危险的攻击范围里拉了回来。
齐缪尔(头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青筋):拜托,我刚说过让你小心的!不过托你的福,我们现在知道了,这家伙的防御大概有它那边那些低级同伴的五倍。如果无法发动附加的效果的话,恐怕连星级的武器都只能在它们身上留下一道痕迹而已。
天野银次(想了想,果断):我留下来挡住它们,你先到蛮他们那儿去吧。
齐缪尔:拜托,先别冲动,还没有绝望到必须要牺牲掉什么的程度。
震动矢!最大速度连shè!
无属xìng的魔法是齐缪尔现在少数能用的技能了,他以左手不断的释放能量箭,右手则在胸口不断的划出远古的咒文字,然后把右手贴在银次的背部。
齐缪尔的脸上带着一丝的歉意,很小声的在银次的耳边低语。
齐缪尔:抱歉,一定要忍受住,这可是巨大的赌注啊。
魔女的秘咒·画龙转生!
一瞬间,强大到几乎难以承受的巨大灵力,疯狂的注入到了银次的体内。皮肤和肌肉仿佛全部被狠狠的撕碎蹂躏了一番,痛楚和各种残缺的感觉被不断的反馈给神经,然后再一次的作用于身体,这种难以形容的折磨足以让亡灵都叫出声音来。体内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呼吸也变的灼热,全身像是触电一样的,无法控制的颤抖着,银次最后的感觉是脑袋嗡的一声好象炸掉了,然后整个人无意识的在空中飘了起来。
静电流围绕着银次不住的跳动着,银次整个人的气质完全的发生了改变,混合着杀气、霸气和领袖气质。蛮和卑弥乎也不由的放慢了动作来看这边。
美堂蛮(惊讶的大叫):啊?你是怎么做到的?居然把雷帝唤醒了!
齐缪尔双手捂住了头,大多数魔女的秘咒都会把痛苦原样的返还到施咒者的身上。画龙转生作为在短时间内完全激活一个人的全部潜力的秘咒,副作用更是大的惊人。蛮这么大声的叫喊,让齐缪尔的头痛的像要裂开一样。狠狠的瞪了一眼美堂蛮,齐缪尔没有理会他,找了一块比较的平整的岩石坐下。
现在的银次,或者说叫雷帝的神秘男子,力量已经不在完全增幅的齐缪尔之下了。电流一伸一缩的,牢牢的被控制在他的手中,根本不受外界的干扰,实力明显比银次的时候高出了不止一两个档次。
齐缪尔丝毫都不怀疑,要不是在洞穴中无法使用,雷帝的落雷肯定能一击解决一只活铠甲。不过看现在雷帝人剑一体的样子,应该能够轻松赢了。过度的使用了能力,在带来了胜利的契机的同时,齐缪尔不得不暂时陷入了昏睡状态。
雷帝的攻击大开大阂的,使用雷击的时候根本没有任何的忌惮。原本还很生猛是活铠甲在他面前就像是遇到了老鹰的小鸡一样,被追的到处乱跑,胜负已经没有任何悬念了。
另一边也赶紧加把劲解决掉了剩下几个魔铠甲,蛮和卑弥乎面sè不安的跑了过来。
美堂蛮:雷帝,齐缪尔没事吧?
雷帝银次:应该是没事吧,他似乎是在一种特殊的睡眠状态之下。
把包括两个活铠甲在内的所有守卫都敲成了一堆堆黑sè的金属碎块,雷帝笑容满面的落了下来。他的声音虽然冷淡,但完全无法掩盖重见同伴后的喜悦。
随着守卫的全灭,大厅的中间,缓缓的升起了一个圆形的石台,四个角上各有一跟魔晶柱。石台的zhōng yāng,是一个蓝sè的球形结界,结界中间数量众多的晶体,估计就是传说中的月光的气息了。
很明显,在这个结界中的话,结晶并不会分解成无用的粉末的,但是,结界本身却是无法移动的。如果要把晶体去出来的话,首先就不知道要怎么破坏这个结界。仿佛已经看到了酬金,两眼发光的蛮尝试着用拳套打了结界一下,除了手被震的发麻,结界不光没破掉,甚至在表面都没有出现一丝一毫的波动,弄的他很没有面子。
而且,如果他们打坏了结界,却又找不出保存这些晶体的方法的话,很快,所有这些晶体都会变成粉末。所以蛮在打出一拳的同时立刻就被其他两个人打倒在地。在发现结界没有被破坏的时候,三个人都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神秘空间。
齐缪尔会陷入到沉睡,并不是因为灵力的消耗超过了额定的最大限度,那是魔女的秘咒的负反馈作用。当他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出现在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这绝对不是从记忆里消失掉的那种,而是可以非常肯定从来就没有过一点儿的印象。
齐缪尔挠了挠头,这样的情况从来就没有从某一本典籍上看到过类似的记载。未知比危险更能够给人不安的感觉。
齐缪尔:这儿到底是什么地方?
齐缪尔现在处身的地方非常的奇妙,这似乎是一座浮在空中的巨大神殿,下面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和零星的陆地,有些小岛上面有一直能喷shè到和云接触的高度七sè喷泉。而在空中,比云还要高的地方,则有一动不动的悬浮在那里的山峰,有瀑布从山脉的边缘一直落到海里。巨大的鱼和造型奇特的鸟,都能够在天空中zì yóu的飞行。这种只存在于幻想之中的景sè既珍贵又美丽,如果不是齐缪尔有严重的恐高症的话,他一定会更享受这样的体验。
最开始,齐缪尔只是想不通一座山是怎么飘在空中的而已,但随后他发现自己的视野变的异常的大,有点像翔风界的感觉,结果又发现了对他而言,更加严重的多的问题。看向四周,头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汗,齐缪尔的脸sè开始有点发青。然后他又低头看了看下面,脸sè迅速的变的苍白,头上的汗更多了。呆了若干秒以后,他发出了一声尖叫,然后眼睛就变成蚊香圈。
齐缪尔:啊!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啊!不要啊!我有恐高症啊!
只在一瞬间,齐缪尔就陷入了爆走状态,本体的意识因为刺激太大,已经缩回了身体的深处,暂时无意识的身体,本能的以各种魔法向四周攻击,大量的魔法在空中不断的诞生和湮灭,就像是一个盛大而华丽的夏rì祭典。
无意识的以翔风界在神殿里乱飞,在一头撞上了一根巨大柱子以后,齐缪尔缓缓的滑落到了琉璃石铺成的宫殿地面之上。虽然头上被撞出了一个大包,但是这么一撞意识倒是回来了。能够踏在地上对齐缪尔而言,绝对比什么都重要。
齐缪尔:扼,太丢脸了,怎么忘了我一直站在神殿里面呢~神殿不会往下掉就没有问题了。
直到这个时候,齐缪尔才去仔细的察看自己到底是在什么地方。第一个结论,这真的是一个神殿;第二个结论,神殿供奉的不是他所知的任何一个神。神殿的入口的两侧,排列着非常漂亮的巨大晶柱体,青sè和浅紫sè的晶石在阳光下发出七sè的光芒。入口位置上,六块巨大的正三角形翡翠,构成一个六芒星的样子,在中间则有一个生物的头像,看上去有点向龙又有点向老鹰。
这种奇怪的生物看上去是有点生猛的感觉,但生猛的生物世界上可是不乏其数,齐缪尔比较了一下以后,觉得还不如给自己造个神殿。
齐缪尔:汗,该不会这个神殿就是供奉这个怪怪的东西的吧?真是诡异呢,不过这个神殿的技术似乎超越了我们的世界程度了。以现在的灵子技术,要制造以艘大一点的飞空战艇都很有难度的……
一边想,齐缪尔走进了神殿的内部,这儿同样是由各sè的晶石柱所构筑而成的。四周逛了一圈以后,齐缪尔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失望的离开了神殿。但是一想到现在自己是在上千米的高空之中,齐缪尔就不由的觉得有点头皮发麻。
女子:呵呵~你终于进来了啊!你的动作还真是的慢呢~
突然背后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让齐缪尔一惊,他非常的确认之前神殿里面是没有人的。在回头之前,齐缪尔先在手中扣上了两枚震动矢。虽然女子甜美的声音里面听不到一丝敌意的存在,但是在这种特殊的场合下,敌人的判定优先级总是会高于同伴的。
齐缪尔:是谁?
从柱子后面跳出了一个身材很好,有着一头金发和小麦sè肌肤的大美女来,穿着比较暴露,后面披着鲜红sè的披风,全身挂满了各种宝石的装饰品,从装束就可以很明显的看出,她的职业是舞女,不过更让齐缪尔在意的是她那尖尖的耳朵。
女子:你还真是一个坏孩子啊~居然要我这个身材丰满,国sè天香的大美人等了这么久!
齐缪尔头上出现了巨大的汗滴。一大排的问号,手拉着手,绕着他的头跳舞。
齐缪尔:你到底是谁!
虽然面前这个女人很漂亮,但她身上有让齐缪尔很不舒服的感觉。
女子:呵呵~我叫卡尔汀娜~这位可爱的小少爷,你的名字呢?
女子的笑容里带着一丝丝诱惑,笑的十分的娇媚。
齐缪尔:我叫齐缪尔·莱。
卡尔汀娜(把一根手指竖在了嘴边):好古怪的名字啊~你一定想着怎么从这个世界离开吧?
虽然很奇怪对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想法,齐缪尔脸上还是笑的很灿烂。
齐缪尔:你知道要怎么从这个地方离开吗?
卡尔汀娜(超级可爱的笑脸):恩~~我当然知道啦~~~
齐缪尔:那么可以请你告诉我回到原来世界的方法吗?
卡尔汀娜(悄悄的向后退了一步,手用力地甩啊甩):你其实也不必担心啦~因为我很快就会送你离开这个‘世界’了。
齐缪尔一想到自己终于有办法避免掉那一千米的高空,就不由的非常高兴的感谢卡尔汀娜,完全的没有听出对方另外一层意思。
齐缪尔(真心的感谢):那真是太感谢你了!
117.魔族
神秘空间。
在受到齐缪尔发自内心的感谢之后,卡尔汀娜的脸微微有点发红。微笑着,卡尔汀娜又向后退了一步,左手挠了挠头。
卡尔汀娜:哎呀~~其实你不必这么诚恳的向我道谢啦~这样还真是让我不好意思啊~
停顿了一下以后,突然,无数透明的丝从卡尔汀娜的手中shè向齐缪尔,同时传来了后半句话。卡尔汀娜:因为,其实我~~~是专门来对付你的魔族啦。
过早的放松了防备,齐缪尔很容易的就被偷袭得手了,全身被丝线割开了好多道的伤口,同时左手被丝线缠上了,甩也甩不掉。
齐缪尔:似乎在基础职业上面还有很厉害的衍生职业嘛……
卡尔汀娜似乎成竹在胸,一点都不着急,她手指轻轻的弹了一下,然后很有耐心的给齐缪尔一点点的解释。
卡尔汀娜:呵呵,虽然我的基础职业只是舞者,还有魅惑师和弦术师两个转职。没想到你的意志力这么强呢,魅惑术对你一点效果也没有,结果逼的我提前拿出绝招啊~
齐缪尔:你也可以不要拿出来啊!
齐缪尔边躲边说到,对于这些丝线,他是只能躲,不敢挡,因为刚才的伤,让他发现这些特制的丝线可以穿过一切没有生命的物体,自然也能够无视结界的存在。而且每一次的攻击都是从卡尔汀娜手中武器的本体上额外的分出新的丝,没多久,整个神殿里面到处都是那些纵横交错的线。
齐缪尔:我最讨厌的就是这些实体存在于其他空间的武器了。
卡尔汀娜:这样可不行哦,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些实体存在于其他空间的武器了~~
齐缪尔不停做短距离瞬移了。但卡尔汀娜的丝线在自己身体的周围结出了密集的防御网,即使是能够像齐缪尔这么频繁的闪现,都无法从里面找出一个足够攻击的漏洞。而卡尔汀娜仍然在那里不紧不慢的一根根一把把的把丝线往外扔。
卡尔汀娜:呵呵,不要逃嘛~~如果不能在这儿打倒我的话,你是离不开这个世界的。
仿佛是要证明她的话一样,神殿的入口就这么渐渐的消失了。没有外来的光源,构成神殿的水晶和琉璃都开始发出微弱的荧光。在荧光之下,纵横密布的弦线上面时亮时暗,虽然看上去非常的漂亮,但因为无法被掌握到确实的位置而变的更加的危险。
在卡尔汀娜努力的要封锁齐缪尔的行动的同时,齐缪尔也在考虑解决掉那些线的办法。
水蓝·;召唤!极零烈冻阵!
以特有的同步咏唱在最短的时间里完成了两个咒文,除了齐缪尔身边的一个小范围,神殿其他的地方到处的都是开始凝结的水元素。水元素在低温下凝聚成一个个的冰球,然后往四周长出尖刺;当大半的空间里都出现了这种危险的结晶以后,毫发无伤的卡尔汀娜微笑着出现在了齐缪尔的身后。不但她没有伤,连那些看上去很纤细的弦丝都没有事。靠近的冰晶全部被奇异的引力吸附住了,没有办法进入能够对卡尔汀娜实际造成威胁的范围。
卡尔汀娜:现在你已经知道了吧~不管你做什么~都是没有用处的。这个世界已经完全在我的控制之下了~你不管做什么都是不会有效果的。
齐缪尔呆了一下,他好不容易召集的元素以飞快的速度在流失,而且速度还进一步的上升,直到消散的速度已经超过了凝聚的速度。
卡尔汀娜举起手,一个温蒂妮在她身边具现了出来。温蒂妮微笑着在空中飞舞,环绕着卡尔汀娜旋转,然后化为一个水球回到了她的手上。蔚蓝sè的纯水之球在卡尔汀娜的手中保持着完美的球形,然后核心一点一点的泛出了紫sè,最后从内而外的吐出耀眼的火花。
齐缪尔:……元素形态变换,从水到火……法则切换??
弦术·蛛网
大量的丝线以卡尔汀娜为中心,纵横交错的向外面辐shè开来,圆圆的,真的像是一个蜘蛛结出来的网。不过蜘蛛网只是平面的东西,而这个弦术可是在三唯方向上亦有分布的。
法则切换以后,除了了解变换原则的卡尔汀娜以外,其他存在于同一领域的人都无法正常使用魔法和气。空间亦是处于封印的范围之中,无法正常使用瞬移的齐缪尔一下子就被张开的巨网给捕捉住了。
蛛网的弦术真的和现实的蜘蛛网一样有巨大的吸附xìng,而且越挣扎就会黏的更紧。
卡尔汀娜:呵呵~你现在就是我的猎物了~连逃都逃不掉了。真的是好可爱呢~
齐缪尔:……还没有结束呢。
卡尔汀娜走到了齐缪尔旁边,有手指去戳他的脸,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跳了起来。
卡尔汀娜:哎~真是越看越觉得你可爱啊~姐姐我还真是不忍心下手呢。我想到了~干脆你也加入我们魔族好了啦~
一个、两个、三个……齐缪尔的头上出现了好多好多的青筋,但是被缠在网上的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卡尔汀娜还是在那里戳啊戳。
看到齐缪尔没有反应,卡尔汀娜开始向他推销作为一个魔族的好处。
卡尔汀娜:你看,魔族可以拥有比其他种族更加强大的力量和身体……
齐缪尔:我这样都不死的身体,已经足够强壮了。我又不要变成夏古拉·尼古德那样的怪物存在!
卡尔汀娜:魔族还拥有漫长的生命,可以更好的体验生活的乐趣……
齐缪尔:你难道不知道一千两百年前的降魔战争和一百年前的封魔战争吗?如果你们真的认为魔界的生活很有乐趣的话,干嘛总是想要占领人界呢?
………………
卡尔汀娜提出了很多理由,但都被齐缪尔轻易的否定掉了。在她绞尽脑汁的思考新的理由的时候,两名全身包裹在黑sè长袍里的魔族出现在了神殿里。
虽然全身都包裹在黑sè长袍和淡淡的雾气里,但是黑衣人身上那无法掩饰的气味,还是让齐缪尔轻易的确认了他们的身份。没有想到有百年时间没有公开活动的魔族又这么大规模的出现,齐缪尔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不过新来的魔族级别明显没有卡尔汀娜来的高,他们连身上的气息都隐藏不了。而这么薄弱的气息也显然达不到故意释放出来示威的程度。
魔族a:卡尔汀娜,效率太低了吧,还没有把他解决掉吗?
魔族b:你的恶趣味最好改一改了,卡尔汀娜。不要每次都把空间改造成这种样子啊!
卡尔汀娜:不要用这么嚣张的语气和我说话!你们两个来这儿做什么?明明就没有实力,偏偏会是属于高级魔族……
魔族a:都说了是你效率太低了。
魔族b;时间拖的太长的话,会有很讨厌的变数。卡尔汀娜,你该不会是故意放水吧!
卡尔汀娜:对接哪有这么容易可以成功的!你们两个不要随便的用自己的白痴来影响别人。
单纯的崇尚力量的魔族,确实不是一个能够好好相处的种族。很显然这两名魔族和卡尔汀娜之间的关系并不怎么和谐。不过就实力而言,卡尔汀娜比这两名魔族厉害上不少,真要是打起来没有悬念呢。
魔族a:别叫我白痴!你也只不过是能够同步念海而已……
魔族b(巨大的汗滴):你果然是白痴,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说出来!
根本没有来得及阻止,新来的魔族之一就已经把某项重要的情报脱口而出了。虽然他自己还没有什么感觉,但是卡尔汀娜的脸sè立刻就有点发白了。
她之前为了对付齐缪尔,一直努力的营造出自己强的不可思议的假想,来让他相信那是处于现实世界某处的战斗。虽然卡尔汀娜可以借由念海的同步来影响对方的思维领域,但毕竟反同步的可能xìng也是存在的……
和卡尔汀娜脸上的苍白成鲜明的对比,齐缪尔的脸上却是非常灿烂的微笑着。附着在他身上的弦线在一瞬间就全部脱离了身体。
齐缪尔:怪不得有这么奇异的不协调感呢。你的媚惑术原来是用来麻痹我的感知的啊。
卡尔汀娜(怒视其他两名魔族):都是你们两个笨蛋不好!
齐缪尔:你在这儿吗?
魔族a:当然在了!
卡尔汀娜:笨蛋,不要回答他啊!
卡尔汀娜的jǐng告来的太迟了,回答齐缪尔问题的那个魔族,只注意到了他脸上灿烂的微笑,却没有发现他眼中yīn冷的闪光。齐缪尔轻轻的弹了弹手指,蓝sè和深绿sè的水晶状晶体就刺破了魔族的皮肤,从他身体的各处冒了出来。虽然没有任何痛楚的感觉,但这种看着自己身体一点一点异变的恐怖,却又什么都做不了的无奈感,严重折磨的他的jīng神走向崩溃。
卡尔汀娜:不好,是强制同化!他对自己的念海的控制度实在是太高了!得赶快脱离这个区域了!
弦线、宫殿、山脉和海洋、甚至整个天空的投影全部逐一的消失。所有人漂浮在一片一无所有的银sè虚无之上。
卡尔汀娜:没的玩了。
卡尔汀娜摇了摇头,赶紧拉着没有受伤的那名魔族从念海脱离了出去。刚才还很嚣张的弱小魔族见到同伴丢下自己离去,脸上立刻不能抑制的出现了惊恐的表情。
魔族a;喂,不要把我一个人丢下!
齐缪尔:战斗已经结束了啊。
魔族a:你在说什么鬼话!呜……
突然恢复的痛觉,让魔族说了一半的话停了下来。他低下头,发现自己左脚的打部分已经化为了灰烬。接下去是右脚,然后是双手,全部被晶体贯穿的地方都是同样的,他的身体一点点的消失在空气之中。
魔族a(一脸震惊,难以置信的表情):我的身体开始灰化了!……怎么会?为…为什么会这样?
齐缪尔:既然你给出了回应,同化就无法阻止了。因为最优先的分歧否定了你,你马上就要消失了。
魔族a:骗人……怎么可能!你只是一个人类啊!
齐缪尔没有回答。就算是给出回应,也已经没有人能够停到了。魔族除了头以外的部分都已经在空气中化成了更加细小的尘埃。
法兰王国,低语者森林附近。魔族秘密基地,会议室。
高等魔族a:卡尔汀娜失败了。
高等魔族b:卡尔汀娜的失败是被确认的。吾辈命令我等必须要阻止更多分歧的产生。
高等魔族c:吾辈命令我等有所行动。和其他的三个人一起排除。
高等魔族a:卡尔汀娜失败,但是吾辈是不会失败的。
高等魔族b:吾辈通过我等了解。没有分歧。那么吾辈也命令我行动。
高等魔族a:把情报以合适的方式散播吧。
高等魔族b:同意。吾辈通过我等挑选新的刺客。
由于是通过念海来进行超空间连接。在卡尔汀娜失败确认的同时,负责这次行动的魔族指挥人员就得到了消息。之前就有估计到这样的可能,他们并没有责备卡尔汀娜,而真正坏事的魔族已经不存在了。他们只是忠实的执行着更高等魔族的命令,把原本针对三人的行动修改成目标四人。
同一时间,念海内。
解决掉了刺客问题的齐缪尔正在准备脱离。
同一时间,神秘/洞穴深处的祭坛。
美堂蛮三人正在考虑要如何才能取得月光的气息。
低语者森林,神秘/洞穴深处的祭坛。
齐缪尔处于无法唤醒的沉睡状态。美堂蛮三人虽然成功的解决掉了所有可以看见的魔动力守卫,却被最后的结界给困住了,他们之前确实没有考虑到这个重要问题。
工藤卑弥乎:现在我们要干什么啊?莫非就这样傻在这儿了?
雷帝银次:等到齐缪尔醒来吧,他应该知道……
话说了一半,雷帝突然停了下来。他现在的灵力比其他两人强,感知力也更加的优秀,率先捕捉到一丝不属于人类的气息。
雷帝用力的把卑弥乎推了开去。蛮和卑弥乎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还没有反映过来,一道白sè的弧线闪光,就从卑弥乎刚才所站的空间斩过。
卑弥乎和蛮立刻变得非常的紧张。因为似乎他们两人的能力都完全感觉不到对方的存在位置。要不是雷帝的帮忙,刚才卑弥乎就根本就躲不开攻击。即使是对方已经发动了攻击,但只是在一眨眼之后,就又再度的让气息完全的消失。要不是地面上的岩石向两边翻开,留下了清晰的斩痕,刚才那短暂的接触还有可能会被当作是幻觉。
美堂蛮(jǐng惕着周围):怎么办?我们根本就感觉不到对方的存在。
这个时候的雷帝已经完全的陷入了战斗状态,已经听不到别人说的话了。隐藏了形体的敌人,似乎想要先解决掉有威胁的敌人,没有理会蛮和卑弥乎,又或者是没醒来的齐缪尔。雷帝在短时间里已经避开了三次斩击了。
雷帝一直想抓住机会反击,但敌人非常的狡猾,不管攻击成功与否,一触即走,气的雷帝牙痒痒的,却没有一点的办法。其他两人干脆的退到了齐缪尔的旁边,反正他们现在上去,除了干扰雷帝的动作,也做不到其他什么事。
雷帝(突然大声喊):卑弥乎,给我战天使香。
卑弥乎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她可不记得自己作为武器的毒香水里面有这样的品种。不过彼此间长期配合所形成的默契,让她顺手朝雷帝的方向扔出了一瓶傀儡香。
香水瓶在空中碎裂,同时传来的还有另一声轻呼。和雷帝想的一模一样,敌人果然选择了拦截香水,在那一刹那,注意力被转移掉的敌人露出了破绽。事先就朝着这个位置攻击的雷帝成功的命中了目标,逼的对方不得不显形。
在敌人出现的同时却响起了清脆的耳光声,雷帝的脸上传来了一阵火辣辣的感觉。
少女:下流!
不同于三人想象之中的可怕外表,出现的敌人是一名有着黑发红眼的可爱女孩子,她身上穿着一整套全黑的衣服,背后有一对装饰xìng的q版蝙蝠翅膀。她左手拿着的一把大镰刀,现在正横的负在身后,似乎这就是之前斩击的武器。她现在脸上红红的相当可爱,因为雷帝刚才打到的软绵绵的东西,好像刚好是她的胸部……
狠狠瞪了雷帝一眼,女孩的声音像冰一样的寒冷。
少女:我是死神裘卡,月光的气息最后的守卫者。只要你们能够打败我,就可以任意的取走这里的东西。
她怎么这么恨我?该不会是……难道说……
雷帝想起刚才击中目标时柔软的触觉,当时好象还顺手捏了几下,顿时汗如雨下。
蛮和卑弥乎:不会吧?和死神打?有可能能赢吗?
似乎看出了众人的顾虑,自称死神裘卡的少女稍微的露出了一点笑容。
裘卡(指了指雷帝):你们可以放心,出现在这儿并不是我的本体。分身的能力并不会超过你们之中最强的那个太多的。而且我战斗中不会再隐身了,尽管放心吧。
雷帝:也就是说你想要一对一了,是不是?
裘卡:是。接下来就是我们的胜负了,不要露出软弱的表情,试着来打败我吧!
裘卡很有个xìng的舞动着比自己还要巨大的多的镰刀,伴随着每一次的镰刀挥击,都会有淡青sè的风刃从镰刀上飞向雷帝。
靠着齐缪尔制作的剑,雷帝不闪不避的,直接的把风刃从中间切碎掉。星级的武器果然很厉害,不但能够切开魔法,如果把手腕的力量更巧妙的结合上去,甚至还可以把shè击型的魔法改变了轨迹弹开。由于武器上看上去吃亏一些,除了速度以外,裘卡并没有占到多少明显的优势。
雷帝:呵呵,如果是银次的话还真的不会是你的对手,不过我不同。
卑弥乎不安的把手中的香水瓶抛到空中,再接住。人在不安的时候,手上的动作就会无意识的加快,她现在就是这个状态。虽然表面上雷帝和死神裘卡是不分胜负,但后者现在连呼吸都没有加速,脸上更是连小汗珠都没有。
工藤卑弥乎:蛮,怎么办?雷帝好象打不过对方的样子啊?齐缪尔怎么还没有醒过来?真是急死人了。
美堂蛮:我们也没有办法啊。他们两个现在的战斗级数,只有等齐缪尔醒过来以后才能想出干涉的方法。不过你也不要太悲观了,雷帝可是我们的同伴,相当顽强的男人呢,你可要足够的相信他才对。现在双方都还远远没有到达要用绝招的地步呢,你大可以放心。
场地上已经完全的看不清楚两个人的形状了,只有两个模糊的影子不断的在空中来回交错。不时的有电光和火焰伴随着金属交击的声音出现,说明战况正在逐渐的变的激烈。为了看清两人的动作,蛮已经不得不用上了邪眼。
就在这个时候,齐缪尔的身上突然出现了很多细小的伤口,虽然没有流血,但是还是把美堂蛮和卑弥乎吓了一跳。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战斗中的两人也不得不停了下来。
裘卡:我先说明一下,他的伤是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裘卡耸耸肩,她这句话是对着蛮和卑弥乎说的。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裘卡还特地的对齐缪尔使用了一个治愈术……结果自然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裘卡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的惊讶表情。然后,她又一次的使用了魔法。虽然这一次她非常的认真,但还是没有收到任何的效果。
裘卡:真有趣啊。
裘卡似乎觉得这比和雷帝战斗要来的有趣多了,跑过去对着齐缪尔仔细的研究了又研究,最后才非常高兴的宣布了结论。
裘卡:果然不是我的治愈术出了问题。你们这位同伴还真是奇特啊,居然会在自己的念海里受到他人的攻击~哈。
念海?那是什么东东啊?
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一脸茫然,一群问号在他们头上跳圈圈舞。
裘卡:没有必要管那些事情啦,反正念海里面无论受多重伤都是假的,身体只是把它忠实的表现出来而已。只要人能醒过来就没有一点问题了。
裘卡一点都没有给他们解释一下什么叫念海的意思,只是叫他们不要担心。不过她没有说出来,其实如果在念海里呆的时间太长的话,所有的伤就会被身体真是的纪录下来。
解决掉了齐缪尔身上的问题,裘卡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冷冰冰的样子,镰刀朝雷帝一指。
裘卡:现在没有后顾之忧了,我们继续吧!
奥义!雷光龙斩·改!
把剑抛到空中,雷帝两手虚空一引,十道电芒涌出数米后盘旋成紫sè龙形,涌向裘卡。反手借住落下的剑,向着正前方斩出一道剑气,稍微落后了几步距离,剑气亦形成了银sè的龙形,张牙舞爪的飞扑向前。
chūn苏之盾!
青sè的风迅速的流动了起来,在裘卡和雷帝正中间的空地上形成了巨大的青sè气盾。龙形的雷属剑气往前飞出了没有多远的距离就直接撞上了气盾。青sè风魔素像锁链一样的被实体化了出来,即使是看上去那么有气势的龙形剑气也没有活跃的空间,被数道锁链缠满了身体以后,没有能够有所作为就重新的消散掉了。
不过这个时候,雷帝的剑也同时的斩在了剑上。他最开始就没有认为光靠这样的攻击就能打到裘卡,身形藏在第二道剑气的影子里面,人也跟着飞冲上前。星级武器的定点突破效果很强,和剑尖的接触点上爆散开来的青sè流光只持续了数秒钟,整个风盾就碎成了数片。
裘卡(意外的皱了皱眉):原来是星级以上的武器。这么简单的就可以破坏掉防御……
裘卡:现在轮到我了。虽然只是分身的我无法发动美力,但要将你肃正掉还是很容易的事情。
天诛·光天玉!
竟然能够在一瞬间用镰刀来划出十字形,连雷dì dū对裘卡的实力感到吃惊。但现在并不是一个合适于惊讶的时间,随后而至,像彗星一样拖着光尾的攻击,凌厉的让周围的空气都一路发出被撕裂的声音。就算是强到雷帝的程度,也完全没有要去挡这种攻击的打算。
轰!地面上出现了一个深坑,同时被划过的巨大能量拉出了一道长长的沟。大量扬起的灰sè沙尘让周围的可见度下降了很多。
雷帝千钧一发的躲开了此次攻击,浮在空中的他全身都被紫白sè的光芒包裹了起来,就像是穿上了一件雷电的外套一样。因为现在的雷帝形态并不是正常的觉醒,而是以齐缪尔的魔力强行催生出来的,所以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时间开始消退。现在这个样子无法取胜,他已经决定要拿出全部的实力了。
好不容易从念海脱离的齐缪尔,睁开眼睛后看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雷帝和裘卡的激战。已经发动了肃正形态的裘卡和全身包裹在雷属xìng斗气里面的雷帝绝对是相当危险的存在;特别是他们因为遇到了难得的旗鼓相当的对手而显得战意高涨的时候。
天诛·光天玉!
奥义·光翔十字界!
战意高涨到了极限之后,两人不约而同的发动了自己在现在形态下的最强招式。以最强对上最强,这是两人之间自开战以后最为强力和危险的一次接触。
不好,这样的招式碰撞一下肯定会两败俱伤的!一不小心甚至有可能会同归于尽的!
迅速的在心中判断了现在情况的严重xìng,齐缪尔的结论是自己不出手阻止都不可以。
齐缪尔:天的边际,云的彼端,黄金sè的浮空之城,回应我呼唤吧……赐予绝对的平息,最高的宁可,神圣的永恒!
时间已经不允许了,齐缪尔使用了超级缩略版本的封天魔法。虽然省略掉了咒文里的绝大部分,而让效果减弱了不少,但是被齐缪尔这么严重的干扰了一下,实力大减的他们已经打不起来了。
蛮、卑弥乎:为什么我们又要被封天魔法给牵连到?
好险好险,齐缪尔一边这么喊着一边拍着胸口。他指了指尤自在张牙舞爪的雷帝和裘卡两人,耸了耸肩膀。
齐缪尔:有这么两个白痴在,我没有其他的选择了……这样总比挂掉一个要来的好一点吧。
被突然活过来的人所阻止了战斗,雷帝瞬间脱力的倒在地上。裘卡虽然也同样的无力,但还是坚持骄傲的靠着镰刀立在原地。
裘卡:扼……我输掉了啦~
裘卡举起了双手,刚才如果齐缪尔没有及时的阻止的话,虽然雷帝也肯定要身受重伤,但自己则是肯定会over掉的。
齐缪尔一点也不客气的在裘卡的额头上面轻轻的弹了一下,虽然他还不清楚这个冲动的笨蛋到底是什么身份。
齐缪尔:我说啦~你真的是很笨啦!胧·月在改变形态以后虽然可以无视掉别人的防御,可是作为交换的代价,它在这个状态下同样也没有办法抵挡住物质化的攻击啊。你那时候完全只要站的远远的cāo纵就可以了,居然拿着它去和别人拼命,真的是太笨了啦~
一再的被齐缪尔在‘笨’这个字上作出了强调,裘卡也开始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脸微微的有点发红。不过和裘卡之前冷冰冰、只知道战斗、一点人情味儿都没有的样子,现在的她明显的可爱多了啦。
裘卡:人家什么地方笨了啦~
连裘卡自己都没有发觉,她说话的时候就像是在向齐缪尔撒娇。受到刺激过大,已经习惯了她冷冰冰样子的蛮他们一个个都变成了灰sè的石像。
齐缪尔(一把从裘卡的手上把镰刀抢了过来):呵呵,还不承认呢~看好了哦!胧·月应该是这个样子来用的。
蛮他们一点都不紧张,因为要是有创师因为随便碰别人的武器而受伤,那才是一个大笑话了。裘卡到是吓了一跳,怕齐缪尔被死神镰刀的力量所反噬。感觉到拿着自己的不是主人,死神镰刀上面出现了一层淡紫的光芒,灵力迅速的把齐缪尔给包裹了进去。
手轻轻在镰刀的握手上面抚过,一个个超古代的魔纹在镰刀的柄上浮了出来。
荷米
美莱汀
倍加索玛
镁拉左提修
…………
不紧不慢的,齐缪尔用奇怪的韵律把这一连串的远古魔纹一个一个的念了出来。原本是凹陷进去的魔纹,在被念出名字之后立刻被金sè的流光所充盈。不同于裘卡的想象,死神镰刀非但没有把齐缪尔反弹开,反而像认可了他的资格一样,在他的手中发出了喜悦的鸣声。
齐缪尔的体内向外释放出大量的银蓝sè灵力,和死神镰刀的紫sè灵力混在了一起,重新的注入到了镰刀内部。同时,那种混合灵气也顺着握手飞快的倒流回了齐缪尔的体内,让他的双眼带上了一丝妖异的感觉。
接受了灵力之后,死神镰刀的外形迅速的改变着,先是整个的软化掉,凝聚成一个一半紫sè,一半银蓝的球体;然后,球体一点点的变细变长,最后形成了一柄非常漂亮的月牙形镰刀,刃面一边是紫sè,另一边是银蓝sè的,上面铭刻着螺旋形花纹和一些金sè的远古文字,并且整齐的排列有大小不一的九个圆孔。
身为镰刀主人的死神裘卡都是一脸的茫然表情。然后她马上换成了一脸好奇宝宝的表情,用力的摇着齐缪尔的肩膀。
裘卡: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啊?上面的文字又是什么啊?
齐缪尔(仔细的研究):哪玛斯·沙达鲁玛啦·路提司·苏提哪啦,似乎是一种比我们现在使用的神圣语言更加古老的流失之言。意思是怀抱着慈爱和勇气,包容光与暗,重新回到生命之源。
齐缪尔淡淡的,重复念着哪玛斯·沙达鲁玛啦·路提司·苏提哪啦,很快的,齐缪尔的胸前位置出现了一个金sè的十字,四道带子分别的饶过他的腰部和双肩,在背后位置重新的集结成另一个十字,让齐缪尔的身上充满了让人不能直视的气势和神圣的感觉。
齐缪尔:你们也看到了,虽然只是失落的语言其中的一个小小片断,但用来作为辅助系的魔法也会有很不错的效果的。
齐缪尔:仔细看好了。胧·月是这样用的。
手持死神镰刀,轻轻的挥了一下,远处其中的一堆废铁,就重新的组合成了活铠甲。完全颠覆了众人的常识,这种攻击效果以前一直都没有人听说过。解除掉死神镰刀的强殖状态,齐缪尔把变回了第一形态的镰刀扔还给裘卡。
裘卡:对了,胧·月是你刚才使用的招式名字吗?
齐缪尔(头上一滴大汗,夸张的一副要晕倒的表情):天啊,你真的是死神之一吗?居然都不知道混沌神器,超越星级的武器胧·月吗?
裘卡:当然不知道了。你还知道些什么,赶快都给我说出来。
裘卡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然后抓着齐缪尔的脖子拼命的摇。如果不是卑弥乎及时的阻止住了她,齐缪尔就真的得去死神界报道了。
齐缪尔(和裘卡小心的保持三米距离):你们死神族在降魔战争之后,还真的是丢掉了不少东西啊。连胧·月上面的九枚月心都不见了,现在的胧·月最多只有普通五星级武器的能力了。五星级武器我也能造上几把的,没什么了不起。
齐缪尔(摇摇头,不想说更多的了):我也不能告诉你更多的东西了,你回去慢慢研究吧。你最好不要随便的使用胧·月的第三阶,你刚才也看到了,我只能用它发出一击。你的本体虽然比我要强,但如果两下还不能解决敌人,很有可能就连逃的力气都没有了。
裘卡:胧·月的第三阶也能够用来攻击吗?
齐缪尔:不能攻击怎么叫做武器啊?特效攻击的结果是由持有者来决定的,我刚才只是演示一下,所以用了一个最经典的效果。
裘卡不理会齐缪尔保持距离的努力,一脸的jiān笑的黏了过来。
裘卡:我要回去了,不过嘛~~~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拜托你~~~
齐缪尔突然打了一个冷颤,本能的有一种想要马上从裘卡身边逃开的预感。
法兰王国,低语者森林附近。魔族秘密基地。
巨大的房间里,站成三四排的黑衣魔族,数量不下五十人。以这么大的数量聚集起来还能够保持这种程度的寂静无声,这并不是恰好聚集到的魔族都是些遵纪守法的家伙,只是完全因为台上三名高等魔族所产生的威压。
台上的高等魔族面无表情,这个样子已经持续了很久了,就像是脸上戴着一层jīng巧的面具一样没有丝毫变化。
这绝对不会是高兴情绪的表现。
所以台下的魔族虽然感觉很压抑,却没有任何交谈。即使是眼神的交流也被抑制到了最少的程度。这些魔族影约的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只不过不想相信而已。
当一名有着金sè长发和小麦sè皮肤的女子走了进来的时候,台上高等魔族的表情还是没有什么变化,台下的寂静却受到了不可挽回的动摇。人群中有不少人听说了卡尔汀娜的失败,现在一阵sāo动,不少人开始压低了声音交谈。
高等魔族没有表态。sāo动继续,然后扩大。三名高等魔族之一变的不耐烦了,有着火焰长发的英俊青年的面部肌肉抽动了一下。
高等魔族a:安静。卡尔汀娜的失败只是由于一个白痴坏事而已。吾辈不希望看到有人继续讨论此事,不要再产生没有意义的分歧。
老大发话了,做下属的自然要闭上嘴巴。被红发的魔族目光扫过的魔族都感觉自己脸上一阵**,赶紧闭上嘴巴低下了头。他们突然都意识到了这是作战会议,而不是茶话会。
高等魔族a:吾辈通过我等理解此事,卡尔汀娜,大致的介绍一下敌人的情况。
卡尔汀娜(低头,无表情):我认为对方的理解级别要高于人类。我们不能把他看成普通的人类……
118.战斗计划
另一名高等魔族皱了皱眉毛,他沙哑的声音打断了卡尔汀娜。
高等魔族b:吾辈通过我等,无法理解。对方的理解级别不可能高于人类。吾辈通过我等确认。
红发的魔族在后开口的高等魔族肩膀上拍了一下。
高等魔族a:吾辈最终能够理解分歧。吾辈通过我等了解一切。让卡尔汀娜说下去吧,吾辈命令我做出这个决定。
高等魔族b(沉默了数秒后微笑):吾辈命令我同意这个决定。
台下的魔族把头低的更低了,脸上的表情也有点僵硬。他们大多数人都突然想起卡尔汀娜是一个享有特权的魔族。
高等魔族a:吾辈希望理解一个新的分歧。吾辈要知道关于那名人类的更详细情况。卡尔汀娜请继续吧。
卡尔汀娜(因为回忆,露出了古怪的表情):他看上去似乎很弱,但又好像很强。似乎他不管什么时候,在战斗中都有漫不经心的感觉,但周密的计划很容易的就会被他翻盘。
高等魔族a:能够出sè的运用谋略吗?虽然吾辈一直想要理解,但现在还是只能停留在肤浅的表层。
高等魔族c(声音不高,给人惊人的压抑感):既然在念海里的排除计划亦告失败。我等只有执行吾辈的命令,选派出新的刺客,确实的将威胁排除去吧。如果jīng灵族齐集了三秘宝,生命大jīng灵就会从漫长无比的诅咒之中摆脱。吾辈通过我等接触这个世界,我们需要的分歧不是这样的。
高等魔族b:所以吾辈命令我等行动。
高等魔族a:吾辈命令我们不能小看了对手。虽然他只是人类,但是他十分的强,而且非常的狡猾。
卡尔汀娜:对手的武器是成长兵器,职业估计是魔导士和炼金师。他的魔法等级十分的高,能够使用多种高阶的无咒文咏唱。我想,如过同样是魔法师的话,恐怕赢不了他。
听到卡尔汀娜这么说,台下的魔族里面有人听不下去了。甚至暂时的忘却掉还有大人物,一个黑袍下明显是魔法师装束的高个魔族激动的跳了出来。
魔族(明显的不满):卡尔汀娜,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们魔族比魔法会输给一个人类?我们擅长魔法可是与生俱来的,人类怎么可能比我们厉害?
对魔族法师的无理,卡尔汀娜冷笑以对。带着几分轻视的目光,慢慢的把对方上下打量了数遍,卡尔汀娜才带着几分轻蔑的开口。
卡尔汀娜:很遗憾,珐约耳阁下。其他人我是不清楚了,如果是你的话,绝对不可能赢的了的。等你慢吞吞的念完了咒文,战斗早就结束了。
珐约耳(脸涨的通红):我怎么可能不如一个人类?我现在就去解决掉他!
珐约耳说完化为一闪而逝的白光,从大厅里消失了。其他的魔族全部有点目瞪口呆,连卡尔汀娜都没想到珐约耳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台上三名高等魔族的头上出现了大大的青筋,一想到说走就走,连招呼都不打一个的珐约耳,他们的头上就隐隐的有火山要爆发出来。心情极度不爽的首领决定不再给属下发扬mín zhǔ集中制的机会了,直接的把任务交付给了自己眼中比较有能力的下属。
高等魔族a:法典兄弟!
随着他的喊声,两名魔族上前了一步,恭敬的单膝跪地,低下了头。
高等魔族a:吾辈通过我命令你们,妥善的处理掉先行的分歧。还有,接下来是我的命令,把珐约耳这个白痴给我带回来!
说到后面那个名字,红发魔族的眉毛忍不住的抽动了几下。他现在内心盘算着应该把珐约耳蒸了好还是煮了好。
法典兄弟:是的,大人!
法典兄弟赶紧领命退下,没有人会笨到现在再去继续招惹那三名高等魔族。
高等魔族b:法典兄弟好像不会飞的……
三名高等魔族的头上出现了齐齐的yīn影线。之前被怒气冲昏了头脑,他们居然忽略了这么明显的事情。
高等魔族c:哎,赶快派给他们飞行魔兽吧。
在封天魔法的影响下,背后有一对翅膀的裘卡动作比其他人要灵活上了很多。一番追逐后,她成功的把齐缪尔压倒在了地上。
嘴唇相接触,微微的热度,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传了回来。裘卡通过吻把一些美力注入了齐缪尔的体内,强行的和他缔定下了契约。
虽然身为劳斯的王子,但齐缪尔很少会接吻,更加不要说是和还十分陌生的女孩子接吻了。他白皙的皮肤也因此浮上了一层微淡的红sè。原本还没觉得什么,但是因为齐缪尔这样的反应,裘卡也跟着脸红了起来,看着对方的眼睛,她甚至有心跳加速的感觉。
裘卡:你干嘛要脸红啊!
齐缪尔:谁让你突然就把舌头伸进来啊!缔结契约明明只要亲一下耳朵或者额头就可以了。
裘卡:停止,不要说!
用力的跺了跺脚,裘卡从怀里拿出一片金黄sè的羽毛扔给了齐缪尔,然后就直接传送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雷帝一言不发,身子一歪,直接晕倒在了地上。众人一阵手忙脚乱,然后发现对方只是一个睡着的健康宝宝而已。
齐缪尔:大概是雷帝的能量用光了吧。
从雷帝身上,重新传来了银次的感觉。像是要证明齐缪尔的观点一样,银次就在这个时候张开了眼睛,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梦见自己变回雷帝了。
怒,齐缪尔承受了这么大负反馈的魔女的秘咒,银次居然只把那当成一个不真实的梦而已。齐缪尔狠狠瞪了他一眼,走到了一边,用手轻轻的触摸保护着月光的气息的结界。看到齐缪尔一个人跑到了一边,做出了错误理解的卑弥乎决定‘善解人意’的安慰他。
工藤卑弥乎:齐缪尔,虽然裘卡走了,但你也不要太伤心,一定可以很快再见到她的。
齐缪尔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猛的跳了起来。
齐缪尔:你是用哪只眼睛看到我在伤心了啊?我很高兴啊,高兴都来不及了!!
美堂蛮:你就不要否认了,我们三个人六只眼睛都看的清清楚楚的。
蛮的声音也插了进来,三个人动作整齐的点了点头。
伸手把头上的青筋抓掉,齐缪尔笑的阳光灿烂,什么都不说的走到了银次旁边,把手放在了他的背后。
魔女的秘咒·恶夜的触拥!
齐缪尔:完全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情的你,不要也来凑热闹!鄙视。
发出一声亢长有力、杀猪般的惨叫声,银次笔直着身子就倒了下去。感觉情况不对劲,蛮想转身逃跑,但是齐缪尔那张笑脸,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发出一声不亚于银次的惨叫,他也跟着笔直的倒下。卑弥乎转身要跑,但是她脚下突如其来的出现了一片冰,失去平衡滑倒,头刚好磕在小石头上面,也一起晕了过去。
齐缪尔的脸上露出了小恶魔的微笑,没有人会怀疑他此时背后还有一条不住晃动的尾巴。他做了这些以后,心情终于的变好了起来。
齐缪尔:呵呵,如果只要我愿意做的话,也十分的简单嘛。
裘卡给的黄金羽毛是非常好用的道具,虽然只能使用一次,却能够在一瞬间崩坏掉一切魔力结界形成的防壁。先从空间口袋里取出了足够的冰琉璃结晶容器和新鲜的月光草、月铃花,齐缪尔小心的用左手托起没有重量的神圣羽毛,右手一伸一缩,出现了一枚除了颜sè稍淡外毫无区别的羽毛。
这是由高次元物质化所衍生出来特殊能力,在特定条件下能够复制出一定质量的任何物体,是齐缪尔创师转职时候在某古老仪式中被赐予的特殊能力,相当的珍贵。
把复制出来的神圣羽毛轻轻的贴在结界的表面,羽毛迅速的化成了一道金sè的光波沿着结界扩散开。结界碎裂掉的瞬间,齐缪尔用最快的速度把那些漂亮的结晶体都装进了容器。
工藤卑弥乎:呜~头好痛~
美堂蛮:好痛好痛,全身都在痛!
天野银次:我的身子都发麻了,站不起来!
蛮三人差不多同时醒过来,然后就看到齐缪尔似笑非笑的表情。三人立刻反shèxìng的跳了起来,各自寻找着隐蔽的地方。
心情变好了的齐缪尔可没有继续难为他们的意思,挠了挠头,齐缪尔把已经收集起来的月光的气息分了一半给他们。
齐缪尔:小心点,这个里面的晶体就是月光的气息。这些完美的正八面体虽然非常的漂亮,但是却非常的脆弱,千万不要让它们接触到空气哦!
工藤卑弥乎:对了,齐缪尔,念海是什么东西?裘卡她都不告诉我们。
现在对裘卡的名字有点感冒,齐缪尔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抖动了一下。不过齐缪尔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
齐缪尔:念海就是自己的意识所创造出来的另外一个空间。那是一种由最纯粹思念结晶出来的空间,而每个人的念海都是通过奇妙的联系构筑成一个更加巨大的空间的。
工藤卑弥乎:也会受伤?
齐缪尔:特定的情况下也会。人不可能总是能够掌握住自己身边的全部情况的。特别当对手是狡猾的魔族的时候。
美堂蛮:魔族?那些家伙不是在封魔战争之后就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
在蛮他们看来,百年前的封魔战争之前活跃在世界舞台上的魔族,差不多已经和传说没有什么区别了。现在突然要说有魔族跳出来袭击齐缪尔,这也是十分难以让人接受的事情。好在他们刚刚才遇到过死神,再多出魔族也没有什么了。
有关于魔族,蛮三人知道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这使得齐缪尔感觉到十分的不安。刚刚就被魔族的刺客强行的拉入到念海中加以袭击,魔族的动作明显的已经开始了,而且不可能会就这么结束的。既然jīng灵族里有失落三秘宝的记载,那么魔族应该没有理由失去了这部分的纪录。
月光的气息作为生命大jīng灵梅尔优复活的关键,既然魔族已经知道了jīng灵在收集失落三秘宝,他们没有不阻止的理由才对。这一次开了头,接下来魔族的攻击必定会变的更加的激烈。齐缪尔非常的确认这一点。
虽然蛮三人都是人类之中的高手,但是一无所知的进入战斗是非常危险的事情,更何况齐缪尔怀疑他们的委托者本身就是魔族。
齐缪尔:对了,你们的地图是从什么地方来的?这个地图应该是只有jīng灵拥有的。不过我猜想,魔族应该也持有同样的东西才对。
美堂蛮:伤脑筋。我们的委托人看上去不似是属于jīng灵一方的啊
工藤卑弥乎:是个很可疑的家伙呢,一看就是装神弄鬼的样子。他虽然喷了香水,但身上还是有股很难闻的气味。
使用香水战斗的卑弥乎,嗅觉是十分灵敏的,所以对于气味的判断都没有人去怀疑她。
快速的在脑内思考各种的可能xìng,然后一一的加以排除,最后齐缪尔得出了一个另人感觉遗憾,但很接近真实的结论。
齐缪尔:蛮,很遗憾,似乎雇佣你们的确实是魔族耶!这样一来,所有的事情都可疑解释的通了。为什么只有jīng灵持有的地图会出现两份,还有为什么魔族的攻击会来的这么的快……
美堂蛮:太好了,原来委托人是魔族啊,这样就没有问题了。不过这个委托是没有办法继续下去了,不过这次我们的收获已经十分巨大了。
齐缪尔:一点都不好啊。你们也应该学着jīng明一点儿了。如果说你们是魔族的决策阶级,接下去会要怎么做呢?
三人组:……
齐缪尔(抬起左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如果是我的话,恐怕会这么做吧。毕竟有些事情,无论如何的不想被别人知道,很多人都是这样的。更不要说jīng灵和魔族中间的战争一直没有停止。
听了齐缪尔的话,三人开始齐齐的冒冷汗。虽然这个分析很浅显,但发生的概率实在是无限的趋向于百分百。齐缪尔接下去的话又进一步的把深渊展现到了他们的面前。
齐缪尔:我想魔族之所以不去找大团体的佣兵队,而是委托给只有三个人的你们,就是怕太多人知道。他们并不太注重能不能取得月光的气息,相比较起来,阻止其他人得到才是目的吧。魔族的做法和我还真是相似啊……
如果说前面的话还是只让三人感觉到一些不安的话,最后的感慨还真是让他们汗颜。齐缪尔在他们眼中的‘光辉’形象变的更加的高大了。
美堂蛮:齐缪尔上辈子绝对是恶魔中的恶魔!
工藤卑弥乎:我当时就反对接下这样的任务。都是你们不好,只看到了那高额的报酬。
天野银次:我觉得魔族就所有所行动,也应该是针对齐缪尔的。和我们比较起来,明显的来自他的威胁更加的巨大吧。
蛮、卑弥乎(松了一口气):好有道理啊。
三个一副放松的样子,看的齐缪尔牙痒痒的。他现在光是考虑怎么对付魔族就够辛苦了。
齐缪尔:我说,你们就没有打算过帮我一把吗?
齐缪尔得到的回答非常的整齐。青筋,小火球和小冰球开始在齐缪尔的手中转来转去。
齐缪尔:我没有听清楚!可以再说一边吗?
很配合的,三人的态度在武力威胁下直接的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三人组:魔族是我们全人类的敌人耶!我们怎么有可能会不帮你呢?能够贡献一分自己的力量,十分的乐意。
齐缪尔:呵呵~看来很快的可能就要拜托你们了。我估计现在已经有敌人在洞穴/门口在等我们出去了。
‘狐狸’三人在心中暗骂道,不情愿的跟着齐缪尔走了出去。因为一路上的陷阱早在进/来时候就已经全部都拆掉了,出去所花费的时间要少上了很多。很快的,出口就出现在了眼前,洞穴原本的入口位置上,现在出现了很大一片开阔地面。当然了,这是以忽略掉上面交错着的奇怪石柱为前提的。
一个面sè苍白的黑衣男子,站在其中最高的一根石柱上面,用手中的法杖指着齐缪尔。一看敌人的架势,齐缪尔就一阵头痛。敌人明摆着是一副要单挑的架势,然而法师间的战斗,其他不会飞的人,就算是有心帮忙也出不上力。
齐缪尔:歌声……只是隐约能够听到而已。很厉害的干扰,是他的绝招吗?
摇了一下头,把有点涣散的jīng神重新汇聚起来,齐缪尔对三人摆了摆手,然后让自己同样的浮到了空中。
齐缪尔:扼……麻烦三位先退回去一点,接下来是魔法师对决了。出来吧,圣界的奇迹!
珐约耳:撕开他,血红之影!
从离齐缪尔最近的几枚石柱的yīn影之中,血红sè的影子像芽一样的生长了出来,不断的拉伸扭曲着,缠向了空中的齐缪尔。就像是丛生在一起的植物一样,血红sè影子像鞭子一样的在空中移动着,有的时候迅速的切开风,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又有时灵活在石柱与石柱之间变形,灵巧着追击着齐缪尔的影子。
当齐缪尔的影子被其中一道影鞭划过以后,他身上的对应位置也出现了一道伤口。齐缪尔眨了一下眼睛,大致的明白了血红之影的攻击方式。接下去他以强光包围住了自己的身体,在一瞬间加快了飞行的速度,从无数失去目标的影鞭之中穿过。
齐缪尔:只有反光的物质才会留下影子,你的魔法没有效果了。
魔族法师珐约耳,看着冲向自己的齐缪尔,没有出现慌乱的表情。至少到目前为止,他还是坚持认为自己比较强的。
珐约耳:看的出你非常的擅长魔法间的战斗。不过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我真正的实力还没有展现出来呢。我是珐约耳,你好好的记住,这是将要取走你的生命的人的名字!
齐缪尔:真遗憾,我的记xìng一向都不好。这种一点闪光点都没有的土气名字,我很快就会忘记掉的。
面对对方的挑衅,齐缪尔以更加辛辣的语言反击了回去。双手一弹一扣,他最熟练的震动矢就交错着自两侧划着弧线飞向珐约耳。
珐约耳站在原地没有移动,震动矢在接近到他身边以后,被空气的异样波动弹向了相反的方向。在这一刹那间,齐缪尔清楚的感觉到原本模糊的歌声在局部的位置被清晰的放大了出来。似乎正是蕴藏在这歌声里面的力量在珐约耳身体的周围做出防御,但这种防御方式在和天使们的无效共鸣相似的基础上又有着质的差别。
用齐缪尔语言,那就是就算在纯黑环境中都会闪烁着耀光的珍品,和工艺拙劣的仿制品之间的区别。不过即使如此,由于珍品的基点过高,即使只是‘拙劣’的歌声,也是另齐缪尔无法忽略的。
齐缪尔:似乎你对自己的防备很有信心,那么来试试这个如何?
震动·十字星
原本只能用于近战的震动刃和震动矢被结合到了一起,形成了十字形的震动矢。厚十字状的箭矢高速旋转起来甚至能形成局部的真空领域,这么高强度的攻击之下,即使是在珐约耳周围的那层音壁也有被突破的迹象。
这样的攻击珐约耳也不能放松,他谨慎的在十字星近身之前移动到了另外一枚岩柱之上。他原本立足的石柱瞬间就被贯穿了一个巨大而又光滑的圆形缺口。石柱从缺口开始拦腰断成了两截,倒下的上半段石柱顺势又撞倒了其他几枚靠近的石柱,一时让整个地面都剧烈的震动着。
珐约耳也被做到这种程度的攻击吓到,赶紧发动了另一种魔法。岩石再度隆起,在他身体的前面形成了一个神秘的岩石门户,成为了可靠的二度防御。接下来,地面不断的被巨力撕裂开,形成了一道又一道丑陋的裂痕,无数的石刺开始疯狂的生长出来。虽然这样的攻击很难达到命中齐缪尔的目的,但后者也不的不加大了飞行高度以脱离魔法的攻击范围。
珐约耳:你上当了!血红·影之舞阵!
齐缪尔现在的位置恰好处身于魔法阵的最中心,依附于影子移动的影鞭增强了活力,从四周以下子竖直的上升到了数十米的高度,然后像笼子一样的合了起来,把齐缪尔关在了里面。光被遮蔽,影子疯狂蔓延。无数更细巧的分支冒了出来,刺入了地上的影子。
齐缪尔(身上出现了多处的伤口,但是很有压迫感的笑着):服从我的灵力!圣界的奇迹,化为火!形态转换·炎之舞衣!让天空和大地也一起燃烧吧!
和风形态的羽翼形态不同,火焰的形态攻击更加的强势。火红燃烧着的带子从背后一直缠绕到了双手的手腕上,一圈苍紫sè的火珠在齐缪尔的身边聚集了起来,凡是与这种火焰接触到的东西,无论是石柱还是影鞭,全部在这不洁的火光中被燃烧怠尽。即使是没有实体的影子,也无法在这样直接燃烧掉魔力的火焰之中存在。
一点都不怀疑这种程度的火焰能够轻易的将水也燃烧起来,珐约耳的信心开始动摇。咬了咬牙,他从怀力掏出了一个表面像镜子一样的小型盾,在避开自己的影子被映入镜中的同时把它套在了手上。
珐约耳:看看这个是什么!
随着珐约耳的突然靠近,四周的空气形成了奇怪的波动,发出刺耳的声音。空气和火焰互相严重的干扰,将力量激发到更加不稳定的轨道里面。魔素失去了控制,狂暴而肆意的在周围造成巨大的破坏。严重的影响了齐缪尔的平衡,差一点就真的从空中掉下去了。他赶紧将已经元素化的圣界的奇迹恢复双剑的形态,交叉着斩向珐约耳。
时间只是差了这么细小的一点而已,齐缪尔的攻击受到干扰,只是在珐约耳的左肩上擦出了一蓬血花。而盾牌表面原本平凡无奇的镜子,则在一瞬间发出了妖异的亮紫sè光芒,同时里面清晰的投映出齐缪尔的样子。
黑暗魔镜?齐缪尔的意识在一瞬间闪过这个名词,但这却一点都无助于改变某些已经发生了的现实。虽然珐约耳现在的样子很狼狈,却露出了自信满满的笑容。在以黑暗魔镜捕捉到齐缪尔形态的一瞬间,他就有种胜券在握的感觉。把一口血吐到了镜子的表面,珐约耳在齐缪尔阻止前便完成了仪式的最后一个阶段。
齐缪尔:切,怎么会有人随身携带着这种东西的?
在镜面接触到鲜血的一瞬间,紫光变的更加妖异,不断的有蒙胧的雾气从镜子里面涌了出来。片刻之后,邪气惊人的复制体,挡在了齐缪尔和珐约耳的中间,就像一体两面的影子一样,他除了气质以外的部分都和齐缪尔一模一样。
齐缪尔:这下是真的麻烦了……
从来没有人能解释黑暗魔镜的工作原理,但很多人都清楚他的工作方式。没有人能够轻易的解决掉自己的影子,一般敲碎镜子才是最可靠的方法。但是从cāo作层面来说,这同样的很难实现……
齐缪尔后退了数步,和影子拉开了距离,手中的武器不断的改变着形态。
武器的形态不断的变化,双剑的剑身不断的变薄,最后变成了近乎通明的sè泽。薄而轻巧的剑身,给人的感觉甚至连声音和光都能切开。即使感觉自己已经取胜的珐约耳也不敢大意,他同样的非常清楚齐缪尔是很危险的对手,又退后数步,让自己和他的距离进一步拉开。
一边防备着齐缪尔以突袭的方式来破坏魔镜本身,珐约耳督促着影子上去和本体争斗。
形态转换·火之舞衣!
形态转换·风之翼!
不管是在什么时候,自己永远都会是最难解决掉的对手。虽然只是虚幻而无法把握的影子而已,但影子却拥有和齐缪尔没有区别的能力。不是模仿,影子可以自己判断情况,而他的魔法实力完全不会输给齐缪尔。即使造成的破坏被一再的扩大,但本体和影子的战斗却迟迟的无法分出胜负来。
一次一次的交手,本体和影子向两边弹开,白sè和黑sè的光流不断的向四处散开。随着魔力的增幅,两者的速度越来越高,移动不断的在空中划下轨迹,前面的还没有散去,后续的攻击就又紧随着来到,各种光线把幽暗的低语者森林映的和白天一样的明亮。远远的旁观的蛮三人虽然非常的焦急,却找不到插手的方法,因为他们虽然有和战斗中的几人相匹配的实力,却跟不上这种魔法战的高节奏。而且如果是匆促的配合的划,也没有能够充分发挥出各人能力的契合度。
美堂蛮:可恶,说是要一起对付魔族,最后我们还是只能呆在一边看着而已吗?
工藤卑弥乎:可是,如果我们就这么出去的话,只会增添齐缪尔的负担啊……我们没有办法在空中灵活的战斗……
天野银次:我或许能够帮上忙…不过那也只有一击的机会。而且我没有把握能够确实的控制住攻击的范围。
工藤卑弥乎:是的,之前在观察齐缪尔的攻击的时候就有发现了。似乎那个魔族在自己的身边布置有非常强力的防御。如果只有瞬间的机会的话,能不能够突破掉连齐缪尔都奈何不了的防御也是问题。
美堂蛮:反正我们只要努力了就可以了……
空中的战斗还是持续。整个战斗异常的华丽,也异常的残酷。不管受到哪种程度的冲击,本体和分身都能够在瞬间重新回到战斗中去。两道影子互相缠绕在一起,浑如之前雷帝与裘卡之战的翻版;不同的是,之前的两人心中没有仇恨,而现在的双影则是不断的在努力吞噬掉对手。
齐缪尔现在也缺乏了掌控形势的能力,影子的能力比他想像的还要强上不少,应该说是比他本身更加用心在战斗里面。时间长了以后,即使齐缪尔不喜欢这样,还是被对方一点点的压制了下来。珐约耳总是很小心的躲在齐缪尔的攻击范围外面,让他完全没有机会去破坏掉魔镜。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巨大的雷柱从天而降。它直接的撕开了天空厚实的云层,粉碎掉了上方密集的古树枝叶,轰在了只注意了齐缪尔的珐约耳身上。珐约耳身边防御着的不协和音虽然非常尽职的发挥了效果,却也没有办法把这种来自于空中的强力直击给完全卸开。珐约耳的右手被雷击焦灼,在接受魔法的治疗前是无法再正常活动了。受到破坏的还有右手上的黑暗魔镜,原本光滑的镜面上出现了像蜘蛛网一样的细密裂痕。
影子的动作一下子变的生涩,原本流畅着舞动的武器现在充斥着破绽。已经等待了很久的齐缪尔自然不可能会放弃掉这样的机会,早就有切换好武器形态的他,发动了近身后的得意技。
瞬闪·百花天葬
一瞬间,齐缪尔的身体分出了若干个残影,影子在短暂的停滞中所失去的防御,在齐缪尔凌厉的反击之中再也恢复不过来。薄的透明的剑刃在齐缪尔的手中如同是舞蹈一样的被施展了开来,在游走和攻击之间依循着特殊的节奏,每一次攻击都是毫无破绽的确实有效。
影子被没有丝毫犹豫和停顿的打倒,珐约耳手中原本就已经龟裂开的黑暗魔镜一下子变成了碎片散落向四周。
珐约耳:…………
齐缪尔:…………
无言的,齐缪尔和珐约耳同时落向了地面。虽然齐缪尔受了不轻的伤,而珐约耳几乎是毫发无伤,但两人都同样的清楚前者才是胜利者,毕竟后者所有的技巧都已经被一一的破解,引赖的王牌也已经不复存在。
蛮三人也从洞里跑了出来,刚才正是他们集结了灵力,由银次发出了一发超越个人极限的苍天雷临,一口气破坏掉了珐约耳的完美防备。
齐缪尔(>_<):意外。没想到还真的得到了你们的帮助呢。
天野银次:真无礼。我们可是努力的在帮助你呢!
齐缪尔:好了好了,不要介意啦。只是玩笑,没有什么大不了。倒是这个魔族要怎么处理呢?他似乎已经失去了战意了。
男子:把这个白痴交给我们就对了。
树冠一阵晃动,两个骑在蝠翼魔上的人降了下来,很嚣张的走到了齐缪尔面前,其中的高个男子直接在珐约耳的腹部重重的给了一下,然后顺手把晕过去的他往坐骑上面一扔。
齐缪尔jǐng觉的往后面退了一步,直觉告诉他,这两个人,都比珐约耳更加的强。而这两个造型奇特的人,也完全没有要掩饰自己气息的意思。
汉默·大/法典一个魔族,身体比熊族的兽人更加魁梧,光头,留着大胡子。他的武器是轻松提在手中,用铁链连在一起,两个直径超过一米的大铁球。
拉比·大/法典另一个魔族则是身体瘦小的像猴子一样,带着宽宽的帽子和小眼镜。他手中那对闪着寒光的爪子,绝对没有人会去怀疑它的锋利程度。
大/法典兄弟:我们就是魔族著名的兄弟组合·汉默拉比大/法典!
听了大/法典兄弟的自我介绍,众人与其说是被吓到,不如说是笑的喘不过气来。
齐缪尔:大/法典兄弟?很有名吗?完全没有听过。
美堂蛮:我们也没有听过呢。
天野银次:而且你们两位长的也一点都不像是兄弟呢。难道魔族里面,基因变异的程度有这么巨大吗?
齐缪尔:肌肉和排骨的组合一点话题xìng都没有……
拉比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杀气,齐缪尔在一刹那间感觉到汗毛倒竖,立刻本能的向后使用了瞬移。拉比消失后的瞬间就出现在了齐缪尔原来的位置上,手中的爪子发出了高速摩擦空气的锐利声音。
对对方的速度,齐缪尔也吃了一惊。虽然事先从外形上他已经判断对方拥有极高的速度,但是他还是过低的估计了拉比的实力。虽然已经有躲开,但拉比光是用武器挥动所产生的空气流,就在齐缪尔的脸上划出了两道长长的血痕。
齐缪尔:你居然伤了我的脸!
拉比·大/法典:是个男人就不要因为这么一点小伤而惊慌失措的。
蛮三人心里同时的产生了无力感。虽说现在的魔族还不是冲着他们来的,但是和珐约耳的战斗里面就消耗很大的齐缪尔,绝对不可能同时对付这两个人了。飞快的用眼神交流了一下信息,三人决定先集中攻击看上去比较不灵活的汉默·大/法典。
不理会蛮他们的攻击,汉默飞速的转动大铁球。巨大的劲风下,蛮他们根本近不了身,而外围的点攻击根本就没有办法让他们发挥出自己的实力,偶尔突破了防御也根本也没有办法对皮粗肉厚的汉默造成什么有效伤害。银次只是被铁球轻轻的擦了一下,就飞出去了三米。
天野银次:倒,这个怪物的力气大的不像人!
汉默·大/法典(头上一滴汗,一边转动铁球一边逼近):我本来就不是人类啊……!
虽然蛮他们没有办法对汉默造成多大的伤害输出,不过他们的动作好歹暂时的对汉默造成了牵制,至少让齐缪尔可以专心的和拉比来一对一的单挑。
齐缪尔:我说,你能不能跑的慢一点啊?
拉比·大/法典:你可以不用魔法吗?
齐缪尔决定和对方交涉一下,不过只是一句最简单的交涉,就让他明白了彼此之间绝对没有共通语言。
拉比的速度快到了变态的程度,光是用双脚就能够打倒接近瞬移的高速,齐缪尔刚刚把灵力集中到正面构筑成防御,就在同一瞬间受到了来自于背后的重创。即使隔着两层充盈着魔力的衣服,背后的接触点仍是传回了火辣的痛觉。
虽然齐缪尔立刻就发动了数枚震动矢来反击,但震动矢的速度居然追不上拉比。拉比面对着魔法的攻击不闪不避,轻松的甩掉了身后的震动矢以后,他又是一个急转身,开始反向的冲刺,拖起了一路的烟尘。
在一瞬间里闭上了眼睛,面对拉比现在的速度,眼睛已经没有多大的用处了。齐缪尔手一挥,之前的战斗造成的破坏很巨大,在地面上到处都是胡乱的堆砌的巨石。数枚巨石违背重力法则的浮到空中,环绕着齐缪尔构成防御。虽然这种防御方式很普通,但是对于以这么高速来移动的拉比却意外的有效。以他这样的高速,一旦自己撞上巨石,那么什么防御都不会有效果,在接触的一瞬间他就会身受重伤。
齐缪尔:暂时先做到这样的程度。
连齐缪尔会飞到空中都已经事先的纳入到计划里面了,却没有想到他会采取这样的防御形式,拉比也不得不放慢了他引以为傲的速度。一旦现出形来,被迫放弃自己最大优势的他就不得不直面齐缪尔的魔法洗礼了。
没有使用任何的咒文,打算速战速决的齐缪尔,一口气向着正面释放了数倍的灵力。只是以双剑向着正面做了一次简单的斩击,被转化为冻气的灵力迅速的把面前所有的东西全部都冻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