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将军
天启皇帝回到皇宫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这一天的奔波让这位少年天子倍觉劳累,早早的便睡下了。
一夜无话,这天一早天启皇帝起的很晚,今天的早朝就这样又泡汤了。人的惰xìng真的是没办法,这位天启皇帝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偷懒的方法,对于早朝也看的并不是那么重。
在天启皇帝百无聊赖的时候,选妃的事情按照进度在进行,另一件天启皇帝没有想到的事情正在悄然发生,如果按照历史的轨迹,这将是一件让任何人都不能接受的事情。
辽东的初chūn依旧寒冷,根本没有一点chūn天的意思,每个辽东将士都知道,这个时节是最容易生病的时候。
在明军的营门门口,停着一辆马车,说是马车却和普通的马车不同,因为这是一辆囚车。高大的木笼里面站着一个人,一个中年人身上穿着白sè的囚服,披头散发的。虽然这这人很是狼狈,可是那双眼睛却很是明亮,无论看向谁都是摄人心魄。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大理寺丞兼河南道监察御史,现任的兵部尚书熊廷弼,代表天子来到辽东慰问的熊大人。此时熊廷弼已经没有了原本的威武,显得很是狼狈。
说起熊廷弼,就不得不提到明朝和后金的一场决定xìng的战役,那就是历史上著名的萨尔浒之战。
这场战役发生于大明万历三十六年,当时担任辽东经略的是杨镐,一位历史上有名的无能之人。在这个时候,明朝对后金有着绝对的优势,可是这位杨镐志大才疏,派出四路大军围剿当时的建州女真。
因为这位的指挥失误,被后金将明军四路大军逐一击破,明军出征时十万jīng兵,被歼灭了五万。粮草物资丢失无数,这一站明军元气大伤。
萨尔浒之战之后,辽东自沈阳以北全部丢失,明朝在也没有了出兵征讨的实力。而保住沈阳的人,就是这位熊廷弼。熊廷弼来到辽东的时候,明军已经大溃败,后金八旗趁机攻城略地,一直打倒沈阳。
熊廷弼来到沈阳之后,熊廷弼上任逮捕了准备逃跑的知州李尚皓,斩杀逃将刘遇节等,以求稳定军心。前辽东经略杨镐被熊廷弼逮解进京下狱,前辽东总兵李如柏(李成梁之子,萨尔浒大败中唯一没有被歼灭的一路总兵)被召回běi jīng后自杀。熊廷弼当时屯兵筑城,将辽东局势扭转。
自此以后,这位熊大人一直驻守辽东,那位后金的大英雄**哈赤顿时没有了往rì的威风。无论如何挑衅,这位熊廷弼就是不出城,一直坚守沈阳。
**哈赤在熊廷弼的手上吃了几次亏,对于这位熊大人,**哈赤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给他起来一个外号叫做熊蛮子。
熊廷弼是一位典型的武官,心xìng粗犷,为人也是很豪爽,可是却是jīng通兵事。这位大人对于大明的忠心是丝毫没有瑕疵,可是他实在看不惯大明的这些文官,认为这些人均是尸位素餐,不堪一用。
于是熊廷弼屡次表达自己的不满,而他表达的方式就是骂,不得不说这位大将军是一个很可爱的人。不但骂了文官,还骂了兵部,甚至骂了监察御史。可以想象在这个文官当道的时代,这位熊将军是多么的不得人心了。
要知道此时文官当道,兵部是熊廷弼的顶头上司,而监察御史是负责监察百官的。虽然对于这位熊大人,这些人都表示不与之为伍,也懒得和他一般见识。可是明朝的文官都是小心眼出名的,对于熊廷弼这样的人,这些人自然会狠狠的记在心里。
天启皇帝刚刚登基的时候,**哈赤带领八旗子弟攻打沈阳,可是又一次被熊廷弼给打了回去。
可是原本在历史上应该发生的事情却没有发生,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启皇帝的到来,改变了原本历史的轨道。可是事情到了这个时候,事情似乎又回归了原本的轨道,这位熊将军倒霉了。
此时的辽东势力盘根错节,可是在这个地方,兵权才是说话的根本。辽东此时有明军十万,而大部分的兵权都掌握在辽东总督杨渊的手里。这个杨渊是谁呢?就是我们上文提到的原辽东经略杨镐的叔叔。熊廷弼的手里有多少兵呢?答案是一万人,这一万人还不时朝廷给熊廷弼的,是他收拢了一部分的明军在萨尔浒的败兵,大概有五千人。另外的五千人,是这位熊将军自己招募的。
就是凭借着这一万人,熊廷弼驻守着辽东,挡住了**哈赤的兵锋。
书归正文,这位辽东总督杨渊对熊廷弼可以说恨之入骨,当初杨镐就是被熊廷弼下狱的。杨渊曾经求过熊廷弼,希望他能为杨镐求情,将杨镐的xìng命保下来,可是却被熊廷弼言辞拒绝了。
可想而知,这位杨渊对熊廷弼的痛恨,此时熊廷弼就被杨渊打上了囚车,装上了木笼,准备押解进京。就像当年自己的侄子一样,杨渊相信,只要将他弄进去,就一定不会在让他出来。
看着离自己原来越远的明军大营,熊廷弼的心里很复杂,他虽然恨杨渊,可是对自己做的事情却不曾后悔。可是对于自己的前路和未来,这位大将军的心里却是没有一点底,那位新登基的皇帝是个什么样子,他并不知道。
如果天启皇帝是一位英明之主,那么熊廷弼相信自己肯定能够再回到这里,一定可以一展胸中的抱负。如果还像以前的那位皇帝,那么自己一定凶多吉少。虽然熊廷弼xìng格暴躁,可是却不傻,他知道杨渊既然选择动手,那么京城肯定也做好了准备,自己唯一的依靠就是这位新登基的陛下了。
对于自己的人缘,熊廷弼有着清楚的认识,到了京城之后,为自己求情的人不知道会不会有。对自己踩一脚的人,却是肯定有很多。
天启皇帝此时正在皇宫里散步,对于接下来的事情是没有丝毫的准备,或许这将是一个重要的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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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体检
一月的京城虽然不如辽东那般寒冷,可是偶尔也会有雪花飘落,银白的雪片让这座古老的都城更添了几分萧索。
张嫣来到京城已经五天了,这五天的时间里她和各地来的少女一起住在了城西的一座皇庄里。虽然心里忐忑,可是这里的环境还算不错,让张嫣的心里平静了不少。
“小姐,有公公来了。”张嫣正坐在屋子里看书,小环便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来到张嫣的身边,喘着粗气道。
“你呀!总是这么毛毛躁躁的,这里不是家里,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如果犯了什么规矩,我也保不住你,知道吗?”张嫣从小长在深宅大院,亲生母亲死的早,在身边的也就是这个贴身的丫鬟,二人虽然名为主仆,感情却似姐妹。此时看到小环这样,不由的有下担心。
“小姐,环儿知道了。”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小环笑着道:“小姐,有一位公公过来了,听说似乎要开始选了。”
看了一眼激动的小环,张嫣无奈的叹了口气,沉声道:“很多事情自己是没办法做主的,等着吧!”
时间不长,屋子外面就想起来脚步声,走进来的是三个太监。为首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太监,在他的身后跟着的是两个小太监。
轻轻的晃了晃手中的拂尘,太监严肃的道:“这里的是谁?”
跟在他身后的小太监,翻了翻手中的书册,笑着道:“回崔公公,这位是来自河南的张姑娘。”
张嫣此时已经来到了太监的不远处,看了一眼太监,轻轻的扶了扶,轻声道:“见过公公。”
“姑娘请起,咱家可受不起,这说不定哪天你就是主子了,咱们这些做奴才的可是没这个福分。”太监似乎很和善,对着张嫣笑了笑,柔声的道。看了一眼张嫣,太监笑着道:“张姑娘,话虽然这么说,不过这该有的流程可是还要有的。”
这个姓崔的公公一边说着,一边对着身后的小太监使了一个眼sè,似乎是要做什么。
“不知需要我做什么?”张嫣对着身后的小环使了一个眼sè,轻声的道。
“姑娘不必做什么,只要按照我的吩咐就好。”此时这位的崔公公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好了,跟着我们走吧!”让张嫣没想到的是居然还要离开这里,连忙接过小环递过来的东西,轻轻的塞进了崔姓太监的手里,那是一个翠绿sè的翡翠坠子。
一边的小环也将两个银锭子塞到了两个小太监的手里,几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似乎这事情也没有发生的似得。
崔公公摸了摸手里的东西,缓缓的塞进了自己的袖子里,回过身对张嫣道:“张姑娘不但长的美,而且心地善良,温婉贤淑,想来这次肯定能选得上。”
“那就多谢崔公公了!”张嫣些轻轻的笑了笑,此时她的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似乎这位年轻的少女此时多出了很多的东西,只是脸上的笑容却是更加的灿烂了。
这一天,张嫣和一些年轻的女孩接受了检查,仅从外表上大概检查了一下,她们这这一组负责的正是这位崔姓的太监。一百名少女一组,按年龄大小站好。崔姓太监从她们面前走过,高一点的,矮一点的,胖一点的,瘦一点的,全都不要,这样被涮去了一千人。
第二天,进行五官检查,仍由太监负责。只是这次负责的不是那位崔公公了,而是换了一位年纪更大的太监。与头一天那样,百名一组站好,细看每一女孩的耳、眼、嘴、鼻、头发、皮肤、腰围、肩宽等,有一地方不合格者,哪怕身上长颗黑痣,都要淘汰。又让女孩报家门,听其声音如何,是不是结巴子。这样,又涮去了两千人。
第三天,借用工具测量身体是否符合比例,看其气质如何。凡是手腕粗短的,脚趾肥大的,举止轻浮的,都不能过关。这样,再被涮去一千人。
三天的时间过去了,来到京城时的五千少女,就这样被刷掉了四千人,最后剩下的还有一千人。
第四天的检查是张嫣怎么也没想到的,因为这一天是“裸检”。余下的一千名女孩全部召入宫中,以备**之选。由年老的女宦官带到密室,摁摁Ru房,查看长得挺不挺;闻闻腋下,有没有狐臭。最后摸遍全身,试试长得是否发达。这样,又涮去了七百人。此时最后剩下的少女,就剩下三百人了,当然张嫣全部都通过了这些检查,向着那个位置有迈出了一步。
到了这个时候,剩下的过程就有些漫长了,长期观察,重在xìng情。三百名jīng选下来的女孩留在宫中生活一个月,以观察其生活习xìng、说话态度、智力高低、人品如何。前面的四道程序重在观察“体”,这一关重在“德”和“智”。选出了德、智、体全都优秀的女孩五十名,这五十名少女就是天启皇帝的妃子,也就是这次选妃的最终成果。
由五千人,最后选出了五十人,这么算来,正是俗话说的“百里挑一”。有明一朝,估计都是采用如此“淘汰法”,选出宫妃的。
接下来的rì子里,张嫣要和剩下的这三百名少女一起生活在皇宫里,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这一个月却是决定一生命运的一个月。
不过这次选妃和以往的选妃不同,这次还要选出一位非常重要的人,那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选妃在如火如荼的进行,天启皇帝此时却有些无聊的躺在御书房的龙椅上,身边站着的只有陈洪。那个一直配在天启皇帝身边的李岚,此时已经不在了,去淑庆宫参加选举了。
当然她只不过是去参见最后的生活一个月的步骤,相信也只不过是走个过程。负责最后选举的是司礼监的秉笔太监刘克敬,天启皇帝可不相信这位老太监敢将李岚给刷下去,那可真是老寿星和砒霜了。
花开三朵,在表一枝,这个时候,京城的门口来了一辆囚车,这位长途跋涉的熊廷弼终于来到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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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朝议
天启元年一月二十一rì,早朝。这一天的早朝天启皇帝准时的出席了,因为屡次不上朝,御史言官已经是颇有微辞了。天启皇帝也觉得因为这件事情被御史言官骂一顿不值得,所以不得不做一些样子。
老套的开场,老套的模式,一切都和每天的早朝一样,听着下面的大臣说着鸡毛蒜皮的事情,天启皇帝昏昏yù睡,不住的点着头。
“臣有本奏。”就在天启皇帝觉得是不是应该退朝的时候,忽然一个人站了出来,大声的道。将原本昏昏yù睡天启皇帝吓了一跳,这个人却没有说话,似乎在等着天启皇帝开口。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将桌子上的茶水拿起来喝了一口,用手揉了揉皱巴巴的脸,天启皇帝才将目光落到了站在下面的人身上。
站出来的是一位御史,这个人长的倒是不错,四方形的脸膛,浓眉大眼的,很有官威,看起来就像是清官一样。可是天启皇帝的眉头却皱了起来,这一段时间,天启皇帝对这些御史言官是厌烦不已,此时看到站出来是一位御史,顿时头如斗大。
这些御史言官无时无刻不在盯着天启皇帝,好像能够找到天启皇帝的毛病才对得起自己的职责一样。每次都是犯颜直谏,要不就是要痛哭流涕,要不就是要撞死在大殿上,让天启皇帝毫无办法。
如果天启皇帝大发雷霆,将这些人拉出去廷杖,或者贬斥,那么这些人第二天就成了英雄。仿佛这样做才是大明的忠臣一样,只要贬斥了一个人,第二天就会有无数个人上来讨打。天启皇帝此时看到站出来的是一位御史,顿时心里就有些没底。
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天启皇帝缓缓的道:“冯爱卿,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臣要参劾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辽东经略熊廷弼。熊廷弼在任辽东经略期间,在边地假名增税,勒索小民,声言筑城御敌,实是误国欺君。臣请罢免其官职,严加问罪。”冯三元看了一眼天启皇帝,缓声的说道。
整个大殿里随着这句话安静了下来,很多人都是面面相觑,有的人将目光投向了站在最前面的,内阁首辅大学士孙承宗的身上,可是这位老大人却是一副至不关己的神态。这样所有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位御史风大人怎么会参劾熊廷弼?这两个人根本就没什么交集吗!
天底下聪明人总是有的,比如兵部的都给事中杨涟,此时这位杨大人的眉头皱的很紧,心中也在不住的盘算。熊廷弼和冯三元的恩怨他是知道的,其实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就是熊廷弼骂了冯三元而已。这在这个时代本就算不得什么,官员互相谩骂,甚至大打出手也是常有的事情。
冯三元虽然记仇,可是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提出来啊!身为兵科的都给事中,杨涟知道很多事情。辽东的局势很紧张,后金一直都有夺取沈阳的心思,因为这个熊廷弼在,沈阳才能保住。这个时候这些人将目光盯上了熊廷弼,事情肯定不是冯三元安排出来的,这个人恐怕就是一个马前卒!
杨涟还有些不知怎么办的时候,上面的天启皇帝却是满身的冷汗了,脸sè苍白的可怕,身体都在不停的颤抖。前几天,天启皇帝就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事情,此时听到熊廷弼的名字,他终于想起来了。
熊廷弼被押解进京,然后就被天启皇帝下狱,在接下来的这一年里,辽东战事不断,陆陆续续的将沈阳,辽阳等地方都丢了。后金在辽东彻底的站稳了脚跟,拥有了和大明一较高下的实力。
看着站在下面的冯三元,天启皇帝忽然笑了起来,只是笑声有些奇怪,嘶哑而干涩,似乎这位少年天子在极力的压制着什么。
半晌,天启皇帝才缓缓的道:“冯爱卿身为御史,本就有监察百官的责任,这一本奏的也没什么,不知道众位爱卿有什么看法?”天启皇帝的语气虽然平和,可是他藏在袖子里的两只手不断的互相掐着,只有这样的疼痛才能让他稳定下来,而不是下令将这个冯三元拉出去砍了。
“陛下,臣有本奏。”天启皇帝的话音刚落,又一个人站了出来,这个恭着身子道:“陛下,臣曾经在辽东呆过一段时rì,深知熊廷弼的为人。此时xìng格暴躁,时常打压下属,带领兵卒外出巡视,实则借着巡视之名,勒索当地百姓,臣那时没有证据,臣请将熊廷弼下狱,并彻查此人。”这次站出来的是兵部尚书姚宗文,说出的话也是丝毫不留情,看的出来对于熊廷弼的也是非常的不满。
杨涟此时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兵部尚书姚宗文的为人杨涟很清楚,此人志大才疏,而且贪得无厌。曾经因为内阁首辅方从哲器重而巡抚辽东,不知兵事,且贪污勒索。熊廷弼不齿姚宗文的为人,将其大骂一顿,并上书参劾。
方从哲为了安稳人心,将姚宗文调回了京城,这位姚尚书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将熊廷弼恨上了。看来熊廷弼此时的处境非常不妙啊!杨涟不禁将目光看向了天启皇帝,心中不断的问自己,是不是应该站出来为熊廷弼说几句话呢?
天启皇帝此时脸上的表情很奇怪,似乎在笑,又似乎在哭,总之很复杂。见杨涟看向自己,天启皇帝微微摇了摇头,缓声道:“冯御史参劾熊廷弼,姚尚书也这么说,不知道众位爱卿还有谁有话说?”
下面的大臣则是面面相觑,很多人都在心中不住的盘算,熊廷弼是楚党的人,而冯三元等人是东林党人。此时内阁首辅方从哲已经被东林党人弄下马了,这次的事情会不会是上一次东林党人没占到便宜,想要扳回一局呢?
很多人的目光再次看向了内阁首辅孙承宗,这位朝廷里刚刚兴起势力的首脑,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依旧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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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罢官
此时的朝堂上安静的可怕,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天启皇帝,等待着这位少年天子的决断。
天启皇帝的脸sè此时也是yīn晴不定,不由将目光看向了站在下面的孙承宗,见这个老家伙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天启皇帝不由有些气恼。
“众位爱卿,不知道熊廷弼现在在哪里?”天启皇帝这就属于明知故问了,这段历史他还是知道了。此时的熊廷弼已经被押进来京城,只差天启皇帝的一道圣旨,就直接下狱了。
“回陛下,熊廷弼已经被辽东督师杨渊逮捕,此时已经被押解回京了。”这次站出来的人是最有份量的一个,因为他是内阁大学士顾慥,没有理会周围差异的目光,顾慥接着道:“臣以为熊廷弼乃是大明的罪人,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斩不足以正国法。”
顾慥的话已经是诛心之言了,也就是最后的图穷匕见,所有大臣都看向了天启皇帝。
“好吧!朕想问问,爱卿们有什么证据?这么言辞凿凿。难道熊廷弼做的这些都是众位爱卿亲眼看见的?众位爱卿身在京城,居然对辽东的事情这么了解,难道你们有千里眼顺风耳不成?”天启皇帝终于压制不住心里的火气,狠狠的甩了甩袖子,大声的道:“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将辽东经略私自押解进京,就算辽东督师可以节制文武,可是这样不明不白的就抓人,这是什么?这是专权。”
冷冷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顾慥,天启皇帝大声道:“身为内阁大学士,不辨是非,人云亦云。朕问你,你是怎么知道熊廷弼的这些罪过的?”
“臣,这个。”见天启皇帝大发雷霆,顾慥脸sè顿时苍白如纸,赶忙跪下道:“陛下,这个,是辽东督师杨渊给臣来信说明的。”
“杨渊给你来信?你是什么人?辽东经略有罪,辽东督师不是上折子给朕,居然写信给你?你以为你是谁?”这是天启皇帝登基以来,第一次当着这么多的人发脾气,也是第一次这么大声的呵斥大臣。
“身为内阁大学士,居然因为别人的一封信,就要将朝廷大员斩首,你是干什么吃的?回家哄孙子吧!尸位素餐!”没有在理会颤颤巍巍的顾慥,天启皇帝将目光看向了下面的大臣,大声道:“没有真凭实据,朕不会滥杀一位朝廷大员,有功于朕的,有功于国的,朕都会记得。”
“吾皇圣明!”所有的大臣都跪在了地上,大声的喊道,此时他们的心里已经慢慢的对这位少年天子有了归属感,这可能就是被呵护的感觉吧!
“将熊廷弼释放回家,三rì后的早朝,朕会钦此询问于他。至于顾慥,身为内阁首辅大学士,罔顾君恩,识人不明,免职归家,永不叙用。”用力的挥了挥袖子,天启皇帝怒气冲冲的离开了乾清宫,留下了百味陈杂的大臣。
缓缓的站起身子,顾慥的神情很是落寞,他没想到这样一个官司,自己居然就被解职回家了。同样失魂落魄的还有兵部尚书姚宗文,这位老大人此时已经全然没有了当初的jīng神,一脸的颓然。
“陈公公,留步!”就在陈洪想要跟着天启皇帝离开的时候,一个人赶忙来到陈洪的身边,拉住了想要走的陈洪。
“杨大人,不知道杨大人找咱家有什么事情?”看了一眼杨涟,陈洪轻声的笑了笑,满脸揶揄的道。
丝毫不在意陈洪的语气,杨涟小声的在陈洪的耳边道:“陈公公,劳烦您给通禀一声,就说杨某有要事要见陛下!”
轻轻的挥了挥手里的拂尘,陈洪沉声道:“杨大人,咱家知道陛下喜欢你,可是陛下此时正在气头上,咱家劝你还是不要去找这个没趣。刚刚罢免了一个内阁大学士,咱家觉得一个兵部的都给事中陛下未见得就舍不得。”
“公公误会了,杨某不是为顾慥求情的,他是罪有应得。因为一点私人恩怨就置国家大事于不顾,居然陷害朝廷大臣。杨某是有别的事情,劳烦公公了。”杨涟自然明白陈洪的意思,不由笑着道。
“唉,也就是你杨大人,咱家去给你问问,成不成的,咱家可不敢保准!”神sè复杂的看了一眼杨涟,陈洪快步的向着天启皇帝消失的方向跑了过去。
看着快步跑过来的陈洪,天启皇帝眉头微蹙,沉声道:“怎么了?”对于顾慥这样的官员天启皇帝并没有放在心上,这个朝堂上的官员迟早要罢黜一大批,现在拿掉几个没什么大不了。
“陛下,是这样的,杨大人想要见一见陛下。”陈洪自然能够看出天启皇帝的情绪不高,硬着头皮道。
半晌,天启皇帝深深的叹了口气,缓声道:“去吧!将他带进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天启皇帝见杨涟的时候,紫禁城的宫门口,熊廷弼正站在车里。这位昔rì的熊经略,现在更加的狼狈了,看的出来这一路并不是那么好过的。
有些担心的看着走出来的大臣,熊廷弼不知道结果怎么样了,自己的命运全部系于这次朝会上。
对于熊廷弼,很多人是看一眼就走,虽然天启皇帝没有将熊廷弼治罪,可是这不并不能让这些大臣对熊廷弼另眼相看。
“熊大人,这次你受苦了!不过看你的气sè还不错吗?”就在熊廷弼望眼yù穿的时候,两个人缓步的走到了囚车边,年纪较大的人笑着道。
熊廷弼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搭理自己,不由诧异的看向下面的人,接着便笑着道:“原来是周大人,好久不见,想不到周大人官运亨通啊!不知周大人此时担任何职?”熊廷弼没想到居然是一位故人,不由笑着道。
“熊大人玩笑了,周某承蒙陛下不弃,现在恬为吏部尚书。”周嘉谟轻轻的松了口气,还有调侃自己的力气,看来这位熊大人的心情还不错。虽然受了些苦,可是jīng气神还是不错的。
最后一章,有些晚了,大家见谅!
第七十七章 疑惑
“周大人官运亨通,不像熊某人,落魄至此!”自嘲的笑了笑,熊廷弼的神sè无比的落寞,看起来很是有几分英雄迟暮的味道。
周嘉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感激的看了看紫禁城,缓声道:“熊大人不要太过担心,陛下已经下旨将熊大人释放回家了,至于那些参劾熊大人的事情,三天后的早朝,陛下会亲自询问熊大人。”
二人的谈话的时候,在紫禁城里走出了一队士兵,都是天启皇帝的禁卫。来到了木笼的前面,也没有看站在一边的周嘉谟和左光斗,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熊廷弼,领头的人沉声道:“熊大人,我等奉命来释放熊大人。”说完便将木笼打开了。
在禁卫的搀扶下走下了囚车,熊廷弼对着紫禁城缓缓的跪了下来,此时这位杀场宿将眼圈有些发红,声音嘶哑的道:“皇恩浩荡,臣万死难报!”
看着远去的禁卫,周嘉谟将熊廷弼馋了起来,笑着道:“熊大人,我送你回去,我们边走边谈!”
见周嘉谟的神情很是严肃,说起话来也是意犹未尽,熊廷弼的眼睛猛地一缩,缓缓的点了点头,三人便向不远处走了过去。
“周大人,不知今rì朝堂上?”刚刚走出去不远,熊廷弼就迫不及待的问道,事关自己的身家xìng命,熊廷弼自然是担心的很。
“熊大人,周某的话可能有些重,希望熊大人不要见怪!”对着熊廷弼告了声罪,周嘉谟接着道:“今rì朝堂之上,第一个出来参劾周大人的就是御史冯三元,这个人我不说想必周大人也知道。”
这个人熊廷弼当然知道,当初自己就是大骂了这个人一顿,见周嘉谟说的隐晦,熊廷弼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
“第二个站出来乃是兵部尚书姚宗文,这个人想必熊大人也不陌生吧!”周嘉谟此时的语气就有些调侃了,见熊廷弼有些窘迫,便笑着道:“至于这第三位,想必熊大人想不到。”
“是谁?”熊廷弼知道,自己得罪的人太多,但是大多数人都只会坐山观虎斗。在没有弄明白天启皇帝的真实意图之前,很少会有大臣表露自己的想法,毕竟明哲保身不是说说而已!
“这个人是内阁大学士顾慥!”周嘉谟的神情颇为严肃,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的。
“怎么会是他?熊某虽然得罪了很多人,可是却没有得罪他啊?”熊廷弼有些不明所以,自己虽然xìng格暴躁,喜欢骂人,可是从来没有骂过内阁大学士,这怎么还出来一个顾慥呢?
“这个周某也不知道,不过想来是有原因的。辽东的督师杨渊,御史冯三元,兵部尚书姚宗文,内阁大学士顾慥,如果把这四个人串连起来,不知道熊大人会想到什么?”周嘉谟虽然知道这里面不对,可是却真的想不明白这些人究竟要做什么,等到杨涟出来了一定要好好问问他。周嘉谟相信政治嗅觉敏锐的杨涟肯定能猜到一些什么,至于一边紧皱眉头的左光斗,压根就不在周嘉谟的考虑之内。
“这个,算了吧!熊某对于朝堂上纷争,一项是没什么办法,既然周大人都想不明白,我就更想不通了。”苦笑着摇了摇头,熊廷弼便和周嘉谟二人缓步的向远处走去了。
此时被周嘉谟记挂在心上的杨涟,正一脸恭谨的站在与书房的龙书案前面,脸上挂着的是一丝苦笑。
“来人啊!给杨大人那个凳子来,别让杨大人累着。”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站在下面的杨涟,天启皇帝又好气又好笑的道。
“臣,谢主隆恩。”对着天启皇帝恭敬的拜了拜,杨涟也不客气,接过太监手里的凳子就坐了上去,站了一早上的朝了,杨涟真的有些累吧!
“既然来了,就说说吧!你找朕有什么事情?”天启皇帝揉了揉发胀的眼睛,笑着看着杨涟,轻声道。
杨涟的心里不断的琢磨,这话到底该怎么说呢?半晌才道:“陛下,臣觉得今天的事情有些蹊跷啊!”
见杨涟一副马上就要天下大乱的模样,天启皇帝笑骂道:“有什么话赶紧说,朕没时间看你在这里演戏!”
“那臣要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陛下可要赦臣无罪啊!”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天启皇帝,杨涟缓声道。
“有话就说,有......,朕要治你的罪,还能等到现在。”狠狠的瞪了杨涟一眼,天启皇帝笑着道。
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杨涟有些不好意思道:“陛下的爱护臣自然知道。”接着便严肃的道:“只是今天的事情臣觉得很不寻常,杨渊将熊廷弼押解进京,这没什么,不过是为了杨镐的事情。当年杨镐被下狱,熊廷弼就是将杨镐直接押解进京,不过熊廷弼那个时候是钦差,身份是不同的。”似乎想起了天启皇帝在朝堂上说的话,杨涟又把话收了回来。
见天启皇帝的神sè不变,杨涟接着道:“冯三元和姚宗文也不过是和熊廷弼有隙,他们两个人出来参劾熊廷弼也在情理之中。不过在陛下没有表态之前,这二人就站了出来,显然是不正常的。顾慥的参劾就更加的没有道理,这位顾大学士,一项都是谨小慎微,在内阁里也是很少发表意见,恪守自己的本分。这次的事情很反常,臣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笑着看了看杨涟,天启皇帝沉声道:“有什么难懂的,或许是老糊涂了,好了,这件事情你不要在搀和进来,过几天朕有事情交给你办,现在回家吧!”
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天启皇帝,杨涟实在不知道这位少年天子在想什么,虽然满腹疑窦,却只能躬身道:“臣告退。”
见杨涟离开了,天启皇帝缓步的走出御书房,看到外面有些yīn郁的天空,轻声道:“有些人总是闲不住,要不是时机不到,朕绝对不会容忍你们,希望这次你们能记住,手不要伸的太长了!”
回头看了一眼陈洪,天启皇帝严肃的道:“把骆思恭和魏朝给朕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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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博弈
乾清宫,御书房。
天启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努力的将纷乱的心绪压了下去,缓声道:“朕有一件事情交给你们去办,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办好?”
“臣,定当不负陛下的期望!”两个人同时以头触地,大声的道。
“这次的任务你们两个各有分工,但是总体来说还是一件事情!骆思恭。”天启皇帝的语气虽然不严厉,但是两个人都能听出天启皇帝话里,那份别样的凝重。
见天启皇帝叫自己,骆思恭连忙道:“臣在,陛下有什么事情经管吩咐!”他的语气很坚定,自从天启皇帝登基以来,交给东厂和锦衣卫的事情其实并不多,很多也并没有直面文臣武将,可是这次的事情让骆思恭看到了一丝希望。只有和那些当朝的文臣斗,锦衣卫和东厂才有存在的必要。
“御史冯三元,兵部尚书姚宗文,这两个人你给朕好好的查一查。这第一,是查一查他们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第二是要弄清楚这二人参与这次的事情,是因为一己之私,还是因为别的原因。当然最重要的是要保密,不可以让任何知道。”天启皇帝的语气越来越严厉,看向骆思恭的眼神也是越来越诡异。
沉吟了一下,天启皇帝接着道:“还有就是那个顾慥,你给朕看住了,看他这几天都做什么,和什么人联系。顾慥参与这件事情的目的非常的不简单,你要把这个给朕弄清楚,这两件事情,你能办好吗?”
“臣定当不负陛下之托,一定将事情办好!”虽然事情有些难度,可是锦衣卫就是做这个的,如果不行的话那还留着锦衣卫做什么。
魏朝此时的神sè就有些难看了,这次的事情参与的总共就这三个人,现在这三个人都交给了锦衣卫,那么自己做什么?
“魏公公,朕交给你的任务要困难一些,你要是完不成,朕就交给骆爱卿去办!”魏朝胡思乱想的时候,天启皇帝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不带一丝感情,那声音听起来让人觉得后脊梁直发凉。
“陛下,厂臣乃是陛下的家奴,只要陛下有吩咐,厂臣就是粉身碎骨也要完成。”这个时候魏朝自然不会露怯,看了一眼笑吟吟的骆思恭,眼中冷光一闪而过,斩钉截铁的道。
轻轻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接着道:“朕希望你能够派一个得力的人到辽东去,将熊廷弼一案的来龙去脉给朕查清楚,主要查一查杨渊这个人,以及辽东此时的情况。这件事情一定要在暗中进行,不可走漏一点风声,东厂能不能办到?”
这个时候魏朝已经没有了退路,虽然事情有些困难,东厂也不是吃干饭的,不由深深的点了点头,大声的道:“厂臣自当尽力而为。”似乎觉得这么说少了些什么,魏朝接着道:“一定将事情办好!”
满意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看着二人,jǐng告道:“朕告诉你们,这次事关重大。朕知道你们私下的小动作,但是这次绝对不允许,谁也不准给对方找麻烦,如果谁做了,那么就要看看朕的刀快,还是你的脖子硬了!”
天启皇帝话中充满了威胁的意味,对于这二人不光要拉拢,恩威并施才是关键。
“这次的事情你们好好的给朕办着,如果办的好了,朕重重有赏!”要想马儿跑,就得喂点好草,这个道理天启皇帝可是非常的明白。
“臣一定不负陛下所托!”两个人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互相对视了一眼,快步的离开了。每次那争斗的一嘴,这次也全都不见了。
“陛下,要不要老臣找两个人盯着他们?”陈洪缓步的来到天启皇帝的身边,小声道。
天启皇帝诧异的看了一眼陈洪,眼睛微缩,知道陈洪额头渗出冷汗,才缓缓的道:“你跟在朕的身边,应该知道朕的脾气,这样的事情朕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依旧是一个池塘,水车还在不但的转动,一把木椅,一根鱼竿,一个老者。一切都显得安静和和谐,老者躺在椅子上,轻轻的眯着眼睛。
“老爷,京城的消息来了!”一个老仆人缓步的走到老者的身后,恭敬的道。
轻轻的睁开眼睛,看了看水里被吓跑的鱼,老者轻轻的摇了摇头,缓声道:“说吧!”
“刚刚传来的消息,皇帝刚刚罢免了顾慥,将熊廷弼放回了家。”老仆人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书信,想要递给老者,见老者挥手,便沉声道。
“预料之中的事情,顾慥的年龄不小了,回家享享清福也好。年纪那么大了,也干不了几年了,这个时候出些力也不是什么坏事。至于熊廷弼,弄倒熊廷弼也不是我们的目的,毕竟那对我们没有什么好处。杨渊想要将借助我们的手为他的侄子报仇,我们可没那么蠢。”老者似乎对顾慥的事情丝毫不在意,好像那位内阁大学士压根就没在他的心上。
“老爷,兵部尚书姚宗文也参与了进来,不过皇帝倒是没有追究他的责任。”老仆人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老者,有些犹豫的道。
“什么?姚宗文个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当年的一点小事,到现在居然还记得,误了我的大事。”老者似乎很生气,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声的道。
似乎没有想到老者会发这么大的脾气,老仆人苦笑着摇了摇头,接着道:“老爷,这没什么吧!皇帝不也没追究吗?”
“你知道什么?上次的事情输的糊里糊涂,我就想通过这次的事情,将上次的事情弄清楚。到底是谁抢了我的东西,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次我就想找出这个渔翁。我要告诉他,渔翁不是那么好做的,顺便在我那个不争气的学生铺铺路。一个顾慥的我们还输得起,如果在搭进去一个兵部尚书,那这次可就不划算了。”老者的情绪似乎很是激动,在老仆人的手里拿过那封信,仔细的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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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夜晚
夜晚总是能掩盖很多的东西,无论多么的肮脏,多么的丑陋,都可以在这漆黑的夜晚不被人发觉。
京城的风水是东富西贵,南贱北贫,作为贵人最多的西城,每到夜晚便很是安静。巡逻的兵丁总是不经意间从这里走过,小心的巡查着这里的一切。一旦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一道折子,那巡城御史就得下岗,所以每一任的巡城御史都是特别注意西城的治安。
在一队官兵走过之后,一个躲在大树后面的人一闪身出现在了大街上。这是一个全身上下都穿着夜行衣的人,只能看到一双眼睛,分外的明亮。
快步的来到一道墙的下面,黑衣人抬头看了一下墙的高度,没有丝毫的犹豫。黑衣人在腰间拿出了一样东西,这是一个三抓钩,前面是用jīng钢制造的类似与鹰爪的爪子,爪子的后面用软绳拴着。将软绳握在手里,在手里转了几圈,黑衣男子就像爪子抛了出去。
等到爪子飞过墙头,黑衣人用力的拽了拽,用脚一蹬地,双手用力的拽住绳子,黑衣人飞身就上了墙。下意识的四周看了看,见没有人注意,黑衣人一跳就进了院子。
似乎对这个院子很是熟悉,黑衣人在院子里不断的穿梭,绕过回廊,走过假山,躲过巡视的家丁。最终,黑衣人在一个小院的门口停了下来。
四下打量一下,见没有人,黑衣人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开口学猫叫。“喵,喵,喵。”三声猫叫,不多不少,黑衣人学的是惟妙惟肖。
时间不长,院子里面响起了脚步声,那人来到院子的门口,对着外面道:“堂下锦衣几把刀。”
黑衣人似乎也是在等着个人,听到这句话马上达到:“堂下锦衣七把刀。”
黑衣人的话音刚落,里面的人马上打开了院门,黑衣人一闪身便进了小院。
二人也没有停留,迅速的来到了院子里的一个屋子,那个人左右看了看,便将屋子的门关上了。这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看了一眼黑衣人,老者立刻跪了下去,沉声道:“锦衣卫校尉张成,见过总旗大人。”
黑衣人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张成,缓声道:“起来吧!我这次找你来是有事情!”
“大人有什么事竟管吩咐,张成一定竭尽全力!”老者站了起来,可是还是对着黑衣人施了一礼。
轻轻的点了点头,黑人道:“你是我们锦衣卫的暗探,也是世袭的锦衣卫校尉,这职位是烙印在骨子里的,所以你应该知道事情的轻重。二十年前,锦衣卫曾经用过你,二十年过去了,希望你还没有忘了自己的身份。”没有说明自己的来意,黑衣人的眼中凶光直冒,言语中的威胁之意,不言自明。
“大人,卑职明白,这锦衣卫是祖上传下来,这里面的轻重卑职自然明白。”老者脸sè严峻的点了点头,虽然他是锦衣卫的暗探,可是这里面的事情还是知道一些的。
“我们锦衣卫一项都是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你身为锦衣校尉,如果这次的事情做的好了,你的儿子会得到你个锦衣卫的世袭总旗。如果办的不好,你的儿子有没有命,我可就不知道了。”显然黑衣人并不相信老者的话,眼中凶光一闪,依旧威胁道。
中年人的身子微微一颤,看了一眼黑衣人,这次他没有说话,只是用力的点了点头。不但是为了自己一家人的xìng命,如果能为自己的儿子搏一个前程,也就值了。
黑衣人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道:“你在顾府做管家多少年了?”
“回大人,十年了,来到这里已经十年了。”老者虽然不知道黑衣人为什么这么问,可是依旧恭顺的答道。
黑衣人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老者,沉声道:“顾慥的现状你应该知道吧?这和你这次要办的事情有直接的关系。”
老者想到顾慥回府的样子,轻声道:“大人,我知道了,顾慥已经被免职了。”
“嗯,这次的事情是这样的,你要弄清楚顾慥为什么要参劾熊廷弼,一定要拿到证据!”黑衣人又对着老者交代了了几句,才缓步的走出了屋子,在老者yīn晴不定的脸sè中,黑衣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夜sè里。
在这个漆黑的夜里,很多人都在动,很多人的心情都很糟糕,当然能够睡到天亮的却也不少。
京城的夜晚是黑的,辽东的夜晚也是黑sè,没有什么不同。沈阳城内督师府的书房里,有两个人也在交谈着。
“父亲,这次的事情是不是有些急躁?我们这里也准备的不太充足,只要朝廷派人来查一查,肯定就会出问题。”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手中拿着一把折扇,双眼开阖之间不时有jīng光闪动。
“平儿,你虽然心智卓绝,可是这朝廷上的事情却不如为父。为父虽然因为杨镐的事情迁怒熊廷弼,可是为父还没有到为了给他报仇不顾自己的份上。熊廷弼在辽东军中的威望很高,这一次又打退了鞑子,如果不想些办法,为父就没办法遏制他了。咱们杨家的根基就在这辽东地界,当初杨镐的死,对我们杨家打击很大,熊廷弼和我们本就是仇敌。”杨渊看了一眼儿子杨平,接着道:“如果现在不拿掉他,那么以后,为父很可能就会成为下一个杨镐了。”
“可是父亲,一旦朝廷派人来查一查,那不就出事了?”杨平显然不同意杨渊的意见,有些担心的看着杨渊,叹了口气道。
“平儿,朝廷不会派人来,就算派人来也会我们说什么,他就会查什么!朝廷上想要熊廷弼死的不只我们一家,而且为父已经送了三万两银子进京打点,银子是可以通神的,何况是人?”略微沉吟了一下,杨渊接着道:“况且那些人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辽东在那些人眼里何尝不是一块肥肉?他们如果有人在这里,那贩卖东西的时候可就方便多了,他们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听了杨渊的话,杨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来这朝廷的水,不是一般的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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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审问
虽然事情过去一天了,天启皇帝罢免了一位内阁大学士,可是朝廷上下似乎都忽略了这件事情。那些直言敢谏的文臣也很安静,也没有人给顾慥求情,似乎整个朝廷都默认了这件事情。
京城有四门,每天的早晨伴随着太阳,城门都会缓缓的打开。朝堂上的虽然都是大事,可是对老百姓的影响却是不大,他们关心的不是谁做内阁大学士,那和他们没什么关系。他们关心的是今天的菜价涨了没,盐是不是又贵了!
随着城门的打开,早早等候在城门两侧的百姓都快步的进城或者出城。因为朝廷这段时间没有什么大事,京城的城门处看守的也并不严,只是今天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同。每个城门的门口都有一队锦衣卫站在这里,看着过往的人群,也不上去找谁的麻烦,就那么静静的看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慢慢的升了起来,过往的人越来越多,可是那些锦衣卫依旧那么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虽然很多人都好奇,可是却没有人敢过来询问,甚至都没有人敢看一眼。
一个有些佝偻的身影慢慢的走进城门口,他没有出城而是缓步的来到了那群锦衣卫的身边,奇怪的是那群锦衣卫却没有拦住他,还把上前的兵丁给叫了回去。
这个人胡子都白了,眼睛似乎也不怎么好,手里拄着一根木棒,缓步的来到了领头的锦衣卫身边。
“百户大人,就是那个身穿蓝sè衣服的人,一行三人,领头是那个长着胡子的中年人。”这个领头是一位锦衣卫百户,看了一眼佝偻的男人,缓缓地点了点头。
“他们是哪个府里的?”这位百户并没有马上行动,而是对着这个佝偻身影问道。
“是兵部尚书姚宗文。”佝偻的身影说完便转过了身,向着原路走了回去。
对着身后的人使了一个眼sè,这群锦衣卫全都迅速的跑到城门外,在拴马的桩子上解下各自的马,向着那三个蓝衣人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这一幕还发生在京城的西门,只不过西门出去的是一个年老的仆人,只是这个人的身后却没有人跟着。来到城门口,老仆人对着锦衣卫的百户点了点头,这群锦衣卫便跟了上去。
三个蓝衣人出城之后便来到了一个茶肆,在茶肆里面牵出三匹马,一人一匹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走出去二里远,再一个树林里,三个人就被锦衣卫给拦住了。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可是领头的人还是硬着头皮来到前面,沉声道:“官爷,不知道拦住在下有什么事情?”
没有理会领头人递过来的银子,锦衣卫的百户对着身后的人挥了挥手,那些锦衣卫顿时一拥而上将三个人捆绑了起来。
一个时辰之后,京城外的一个宅院的门外来了一群人,将身下的马交给宅子的仆人,这群人快步的走进了宅子里。
“属下刘华参见骆大人。”随着这群人走进,早早等在院子里的那个锦衣卫百户马上跪了下来,恭恭敬敬的施礼。
来人轻轻的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道:“起来吧!人都带回来了吗?”
“回大人,一切顺利。”刘百户马上站了起来,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房间,恭着身子在前面带路。跟在领头人身后的这些人,则是五步便留下一个,不一会儿,整个院子就变成了五步一岗。
来到后院的一个屋门口,领头的人对着身后挥了挥手,余下的那些人快速的分开,将整个房子包围了起来。
缓步的抬起腿,领头的人缓步的走上台阶,此时跟在他身后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身上穿着白的长袍,手里拿着折扇,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像是一个读书人。另外一个是一个老者,胡子都白了,年岁看起来就不小了,手里拿着一个白sè的手绢,不时的用手绢捂着嘴咳嗽几声。让人诧异的是老者拿着的东西,在老者的身后背着一个大大的木箱子,这让老者看起来就像一个郎中。
来到门口之后,领头的人缓步的站住身子,那个年轻一些白衣人缓步的走上前,将屋子的们打开。至于那个刘百户,此时这能恭敬的站在不远处,似乎上来开门都不够资格。
屋子里关着的是那三个身穿蓝sè衣服的人,三个人的手举过头顶,手腕子上被绳子拴着。三个人的脚都是脚尖点地,虽然被吊着的时间不长,可是三个人却是脸上冷汗之流,身子都不住的颤抖。
没有理会三个人,领头的人缓步的走到了屋子中坐了下来,笑着对着身后的两个人道:“你们谁来?”
“大人,老朽已经是行将就木,这种体力活还是交给年轻人吧!”那个颤颤巍巍的老者将木箱子放在地上,也没有看那个中年人,甚至都没有看那个领头的,自顾自的坐在了自己的箱子上。
领头的人似乎也不生气,对着老者笑了笑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陈先生乃是我们锦衣卫的能人,自然不好让你多劳累。”接着这个人将目光看向了一边的中年人,笑着道:“张冲,你虽然也是能人,可是这年龄毕竟太小了,这件事情还是你来吧!”
中年人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都三十七了,在这二位的眼里还是年轻人,却也没有推辞。轻轻的摇动着手中的折扇,男子缓步的走到三人的面前,沉声道:“你们也知道,抓你们的是锦衣卫。我们也知道你们不过是小卒子,所以你们最好识趣一点。”
对着那位领头的人拜了一拜,中年人接着道:“看到没有,那边坐着的是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骆大人。你们应该明白事情的轻重,所以还是不要让我动手了,自己说吧!”
三个蓝衣人此时是如丧考妣,没想到居然惊动了锦衣卫指挥使,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哭了。有一个甚至已经吓晕过去了,听了中年人的话,领头的蓝衣人连忙点头,哀求道:“大人,小人一定有问必答,求您饶小的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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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出发
见骆思恭对着自己点头,中年人微微笑了笑,对吊着的那个人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你明白,那就说吧!”
对于等在外面的人来说,里面发生的事情是不可能知道的,或许也没有人想知道。这里面却有一个例外,这个人就是锦衣卫的百户刘成。虽然对自己很有信心,可是他总觉得事情似乎太顺利了,好像对方并没有什么防备。
其实刘成有些多心了,那些人真的是没有防备,对于这些无孔不入的锦衣卫,姚宗文他们还真的没什么办法。况且他们也想不到天启皇帝已经对他们动手里,在他们看来,自己的行事还是非常隐秘的。
时间不长,三个人就重屋子里面出来了,刘成赶忙走上前去,恭敬的道:“大人!”
满意的点了点头,骆思恭拍了拍刘成的肩膀,笑着道:“事情办的不错,给你一个是受的锦衣卫千户,好好办差!”说完了不理会发愣的刘成,带着身后的两个人缓步的离开了。不过在走到门口时,对着一个站在门口的人道:“这几个人给我看好了,如果出了什么事情,小心你们的脑袋。”
锦衣卫这边的事情似乎办的差不多了,只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便将天启皇帝交代的事情办好了。这让骆思恭的心里非常的高兴,看来这次肯定能压魏朝一头了,脚步也轻快了不少。
守在城门口的锦衣卫并没有留意,在他们走后城门口又来了一群人。一行人大概二十几个人,全都是骑着高头大马,除了领头的人之外,其余的人身上都背着刀。
这群人出城之后并没有停留,而是迅速的向前跑去,直到正午,这些人才在一个路边的茶摊前听了下来。
将茶摊上的客人全部都驱赶了之后,这群人才走进了茶摊,领头人来到一个桌子边坐了下来,身边只有三个人。其余的这些人在不同的方向散落在整个茶摊上,看起来都是很随意的站着,可是如果是行家里手就能看出来不同了。
这些人看起来站的都很随意,可是仔细看去,这些人将茶摊整个都守住了,无论从哪个方向来的人都不能直接走到中间的桌子上。
“大人,我们这次的事情不知道您想怎么办?”看了一眼喝着茶的领头之人,坐在下首的一个中年人小声的道。
“王大档头,你是干爹的心腹,这次的事情还有赖兄弟们出力啊!”领头人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似乎很是满足和欣慰,看了一眼下首的中年人,这个人笑着道。只是这个人的声音似乎有些奇怪,虽然故意装的粗犷,可是让人听起来却是有些纤细。
王大档头心中暗自道:“整天干爹长,干爹短的,没有那个东西就是不成。原本吆五喝六的公公,这么大年纪了,也难得这么恬不知耻!”虽然心里这么想,可是脸上却丝毫没表现出来,献媚着笑了笑,缓声道:“这次的事情督公既然交代给了魏公公,我等自然是听从魏公公的话,您的话那就是军命。”
似乎很满意的这位王大档头的话,魏忠贤轻轻的笑了笑,却忽然皱了皱眉头,沉声道:“王大档头,这个身份的问题我们要定下来,不能总是这么称呼,太容易被人发现了。”
“魏公公果然明鉴,我等愧不能及,不知道魏公公有什么好办法?”王大档头似乎很敬佩对方,表演的没有丝毫破绽,一看就是发自内心。
魏忠贤皱了皱眉头,这位王大档头的话的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这本事怎么样,如果只是一个嘴上说得好,那这次恐怕就麻烦了。沉吟了一下,魏忠贤才道:“这次的事情有些复杂,先把身份定下来。我们是京城的一家商号,这次到辽东去是为了寻找机会的,我是商号的掌柜的,你们就称呼我魏掌柜的就可以了。”看了一眼王大档头,魏忠贤接着道:“至于你,就叫王大吧!”
“掌柜的真是有能力,怪不得督公会把这次的事情交给您,真是名副其实。”王大档头心里不知怎么想的,可是这嘴上却是极尽阿谀奉承之能。
一行人并没有停留太久,喝了一些茶之后,就再一次大马上路了。这些自然就是东厂派去辽东的,只是不知道这一行是否会顺利。
东厂的人刚刚出发,锦衣卫这边的事情已经办的差不多了,骆思恭此时是迫不及待的来到了皇宫里。
乾清宫的御书房里,天启皇帝正在翻看着面前的折子,不过大部分都是内阁递过来的,很多都已经附属了意见。有了孙承宗做内阁首辅大臣,每件事情办的都是非常不错,这让天启皇帝的这段时间轻松不少。
“陛下,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骆大人来了。”就在天启皇帝有些无聊的时候,陈洪缓步的来到天启皇帝的身边,小声的道。身为天启皇帝最信任的太监之一,陈洪对于天启皇帝的安排自然是知道的,骆思恭既然来了,那就说明事情有了眉目。
天启皇帝的脸上也是一喜,笑着道:“让他进来吧!不知道他带来的是不是好消息!”
时间不长,骆思恭在一个小太监的带领下走进了大殿里,整理了一下衣服,骆思恭恭恭敬敬的拜倒在地上,口中大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骆爱卿,起来吧!来人,赐坐。”天启皇帝看着一丝不苟的骆思恭,轻声的笑了笑,对着身边的小太监吩咐道。
在骆思恭坐下的同时,陈洪缓步的走到大殿里,对着那些宫女太监吩咐道:“都出去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他自己也跟着这些人一起出去了,还将门给关上了,自己亲自守在门口。
“陈公公不愧是陛下看重的人,真是忠于职守啊!”看着出去的陈洪,骆思恭拍了两个人的马屁,他相信自己的话陈洪一定也听到了。
“陈洪身在宫里多年,对朕也是忠心耿耿,是个好内臣。”天启皇帝也有些感叹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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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信
看了一眼有些心不在焉的骆思恭,天启皇帝轻轻笑了笑,也不在犹豫直奔主题道:“爱卿如此面sè,看来事情有些眉目了?”
骆思恭轻轻松了口气,这位新皇帝还真是沉得住气啊!这么久才问自己,琢磨了一下说辞,骆思恭面sè严肃的道:“陛下,经过臣连夜彻查,事情有了些眉目。”
天启皇帝点了点头,这样的结果本就在他的预料之中,如果这点事情都办不好,那么锦衣卫在历史上就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名声。沉吟了一下,天启皇帝面无表情的道:“先从顾慥说起吧!这个人朕比较好奇,居然不惜内阁大学士的职位,为的不过是搬到一个辽东经略,朕实在想知道这里面的原因。”
骆思恭也没有推脱,轻轻的站起身,从怀里拿出了两封信,将上面的一封递给了天启皇帝,一边说道:“陛下,这是顾慥准备送出的信,我们锦衣卫的一个校尉在顾慥的府里做管家,送信的就是这个人。这封信是今天早上送出来的,臣拿到这封信之后,就迫不及待的进宫来了。”
伸手接过骆思恭递过来的信,天启皇帝看着依旧密封着的信封,满意的点了点头。不愧是锦衣卫的指挥使,知道是什么事情该怎么做。
“陈洪,你进来。”天启皇帝没有拆开那封信,而是将信封放到了桌子上,对着外面叫了一声。
随着开门声,站在外面的陈洪快步的来到大殿里,恭敬地站在天启皇帝面前,道:“陛下,有什么吩咐?”
“你把这封信打开看看,一会儿说给朕听。”又将目光看向骆思恭,天启皇帝接着道:“这封信是送到什么地方的?送给谁的?”
骆思恭有些诧异,他不知道为什么天启皇帝要将陈洪叫进来,可是这也不是他该问的。见天启皇帝问自己,骆思恭连忙答道:“回陛下,据锦衣卫校尉张成禀报,这封信是送到南直隶的,送往的是东林书院。至于这封信是送给谁的,张成却不知道。只是知道将这封信送到东林书院交给外面的管家,至于这个管家是谁,叫什么名字他都不知道。”
轻轻的点了点头,送到那里才是对的,看来这次的事情和东林党依旧分不开,这些人还真是不安分。只是天启皇帝现在也不明白,这些人要做什么,难道弄倒一个辽东经略,对这些人有什么好处吗?更何况为了这件事情还暴露了很多人,在天启皇帝的意识里,没有人会做赔本的买卖。
东林党这些人不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这里面肯定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沉吟了半晌,天启皇帝道:“这个张成很不错,让他将这封信送到他应该去的地方。另外派人跟着他,到了南直隶之后,将这里面的事情给朕摸清楚。”回过头看了一眼陈洪,天启皇帝道:“这封信里面写什么?”
“陛下,信里面没有提到收信人的身份,从内容上来看,这是一封致歉的信。另外就是顾慥想要回老家了,只是说答应对方的事情已经做到了,再留在京城已经没什么必要了。”陈洪将信看了一遍,显然他也知道天启皇帝最关心的是什么!
轻轻的点了点头,这个结果天启皇帝早就猜到了,这样的信件里根本不会有什么太有用的东西。不过也知道了一些事情,这次的事情却时和东林党有些脱不开的关系,也是南直隶的一个人或者是几个人安排的。虽然还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却已经锁定了目标,这就好办多了。
不过天启皇帝疑惑的却是杨渊和东林党的关系,这位杨渊其实没有明确的党派,他究竟是与东林党有合作,还是他就是一个东林党呢?如果是合作的话,那么又是为了什么呢?如果说杨渊是为杨镐报仇,那么东林党的这些人又是为了什么呢?
苦笑着摇了摇头,天启皇帝此时也有些头疼,虽然事情有些眉目了,可是却似乎更复杂了。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骆思恭,天启皇帝对陈洪道:“将这封信封好,送去吧!”
“知道了,陛下。”陈洪恭顺的施了一礼,沉声道。
“骆爱卿,还有别的进展吗?”既然现在想不明白,那所幸就不要想了,等到有别的消息在说吧!
“回陛下,御史冯三元昨天夜里去了兵部尚书姚宗文的府邸,在姚宗文的府邸出来之后,又去了顾慥的府邸。至于他们说了什么,陛下恕臣无能,没能弄到。至于这封信,是兵部尚书姚宗文府邸里出来的。”恭敬的将手里的信递给陈洪,骆思恭将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
“陛下,......”陈洪接过信封,便将目光看向了天启皇帝,见天启皇帝点头,便将信拆开了。
半晌,陈洪都没有说话,脸sè也是越来越yīn沉。
看着陈洪的样子,天启皇帝的脸sè也是微变,沉声道:“上面说的什么?”
“回陛下,这封信是写给辽东督师杨渊的,是兵部尚书姚宗文和御史冯三元联名的。上面说熊廷弼的事情或许事不可违,陛下很可能派人到辽东查察此事,希望他们能够做好准备。另外姚宗文说,这次的事情他已经被申斥了,所以接下来的事情便不好在参与了。信中还提到,希望杨渊打点一下在京的官员,希望能够将事情办成。”陈洪一边说,一边看着天启皇帝的脸sè,见天启皇帝的脸sè越来越yīn沉,陈洪的声音也就越来越小。
此时天启皇帝似乎想到了些什么,不由静静的陷入了沉思,这次的事情发起者是杨渊,这个肯定没有错了。至于原因,应该是为了报仇,有没有其他的目的就不得而知了。
冯三元和姚宗文参与这件事情,一来是因为和熊廷弼有仇想要落井下石,第二应该是杨渊打点的关系。天启皇帝相信,杨渊送给这两个人的东西肯定不少。冯三元和姚宗文虽然都是东林党人,可是两个人的地位却差很多,姚宗文的兵部尚书可是重要多了。
今天的第三章。
第八十三章 来龙去脉
天启皇帝在大殿里来回的踱着步,将事情从头到尾的想了一遍,忽然他想起了一件事,立刻回头对陈洪道:“陈洪,姚宗文是不是在信里说,他被申斥了,这件事情不能在帮什么忙了?那他有没有说他被什么人申斥了?”
“回陛下,姚宗文却是说被申斥了,可是被什么人申斥了,他并没有提到。”陈洪不知道天启皇帝在想什么,只能如实答道。
轻轻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接着在大殿里来回的踱着步,看来这次姚宗文是自己插进来的。那么事情的整个经过是什么样的呢?
“陛下,不知陛下有什么发现?”骆思恭看到天启皇帝喜上眉梢,立刻问道。其实这些本不是他该问的,可是这个时候问一问不但不会让天启皇帝申斥,反而会让天启皇帝心中欢喜,这个就是为臣之道了。
天启皇帝此时很是兴奋,他大概的明白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听到骆思恭这么问,果然没有生气。兴致勃勃的道:“朕确实想到一些东西,你们帮朕分析一下。”
缓步的走回龙书案的后面,沉吟了一下,天启皇帝接着道:“事情的起因应该死杨渊,或者是为了给杨镐报仇,或者是为了其他什么原因,杨渊将熊廷弼押解进京。为了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杨渊在熊廷弼离开辽东之后,派人先一步来到了京城。杨渊找到的是和熊廷弼有仇的两个人,一个是御史冯三元,另一个就是兵部尚书姚宗文。”
“这个时候,东林党的人也得到了这个消息,可能是杨渊透露的,也可能是东林党在辽东的人传递的消息。这个消息很快的就到了东林党能做主的人手里,而这个人或者是这些人就在南直隶,或者说是东林书院。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这些人觉得这件事情有值得利用的地方。一来帮助杨渊搬到熊廷弼,可以是杨渊心怀感激。这第二,可以让辽东的东林党人得到好处,而能够得到好处的很可能就是传递消息的这个人。”
“就这样,事情的大致脉络就出来了。东林党人派人到京城找到顾慥,不惜一切代价搬到熊廷弼。至于顾慥就成了弃子,虽然顾慥可能不愿意,可是这件事他做不的主。让这些东林党人没有想到,兵部尚书姚宗文也参与了进来,这就出乎了这些人的预料。”
似乎是说的累了,天启皇帝轻轻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才接着道:“他们没有料到两件事,第一件是姚宗文,第二件就是朕的态度。他们没想到姚宗文会参与进来,他们更没有想到朕会直接罢免了顾慥。在他们的计划里,顾慥就算是处分,也不过时罚俸或者申斥而已,这就让这些人害怕了。”
“朕既然能够罢免了顾慥,那在罢免一个兵部尚书也不是不可能。如果为了这件事情,牺牲一个内阁大学士,一个兵部尚书,那就太不值的了。所以那个人才会来信申斥姚宗文,并且jǐng告姚宗文不要在参与这件事情。姚宗文在接到信之后,心里自然是十分的紧张。在和冯三元商议之后,这两个人觉得还是先和杨渊通个气,这也就有了这封信。”
见天启皇帝讲完了,陈洪和骆思恭都呆住了,他们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二人对视了一眼,都能从彼此大的眼中看到震惊,再看向天启皇帝的目光就有些不同了。这位陛下可真不是一般人,通过这点条件就得到了这么多的东西。
“陛下,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半晌,骆思恭似乎回过神来了,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小心翼翼的问道。
沉吟了一下,天启皇帝才道:“现在要做的有两件事,第一件就是查清楚,东林党在幕后主导这件事的是谁?第二就是这些人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看了一眼骆思恭,天启皇帝语气森然的道:“这些人为了一己私利,将朝廷至于不顾,将社稷至于不顾,朕定会严惩。骆爱卿,这次派去南直隶的人一定要干练,你要给朕查清楚,这次的事情究竟是谁做的。至于辽东的事情吗?”
“陛下,东厂的人虽然去辽东了,可是那个时候掌握的东西有限,他们主要是查熊大人的案子和杨渊去的。臣以为,对于辽东的东林党人也要好好的查一查,最好能弄清楚这些人要做什么。毕竟边塞之地乃是重中之重,不能有丝毫的马虎啊!”骆思恭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只要将事情争取到自己这边来,这次锦衣卫就一定能压东厂一头。
略微沉吟了一下,天启皇帝轻轻的点了点头,严肃的道:
“好吧!骆爱卿,你派些人去辽东,尽快的将事情查清楚。”
“是,臣必不负陛下所托。”对着天启皇帝拜了拜,接过陈洪递过来的两封信,骆思恭就要出去了。
“骆爱卿,那封送往南直隶的信可以送去,至于辽东的那封。”话到这里天启皇帝忽然顿住了,半晌才道:“也送去吧!让人盯住了,看看杨渊的人到了京城之后,都会去找谁。一定要给朕弄一份名单出来,切记不可走漏一点风声。”
“臣明白。”慎重的点了点头,骆思恭恭着身子退了出去。
看了一眼神sè复杂的陈洪,天启皇帝笑着道:“怎么了?你有话说?”
犹豫了半晌,陈洪才小心翼翼的道:“陛下,这件事情是不是要知会魏公公一声啊!”
听了陈洪的话,天启皇帝才想起来,这次的事情是有对不住魏朝。因为路途和任务分配的原因,这次魏朝恐怕要让骆思恭压一头了。
虽然东厂和锦衣卫总是争斗不休,也是互有胜负,可是这次的事情却是怪自己啊!想了想,天启皇帝笑着对身后的陈洪道:“你去将刚上贡来的吃食,赏给魏朝一盒。另外将这件事情告诉他,这次的事情有些对不住他,下次朕一定给他一个翻盘的机会。”
“是,臣这就去。”陈洪见天启皇帝听从了自己的建议,顿时心中欢喜,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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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熊府
对于很多人来说,平静的rì子是很难得的,可是对很多人来说,平静意味着更大的凶险。
自从两天之前回到家,熊廷弼心里就没有平静过,虽然这几天一直都有家人陪在身边,可是他的心里总是空空的。这几天熊廷弼在担心之余,也在不断的反思自己,这么多年自己的坚持是不是错了,自己做这些究竟有没有意义?
有些无聊的在院子里闲逛,熊廷弼此时的心情很复杂。
“老爷,外面有人求见。”一个老管家来到了熊廷弼的身边,将一个拜帖递给熊廷弼,恭敬的道。
这几天熊府很是冷清,以前总是来拜访的人,这次也不见了踪影。可能这就是官场的规则,到了这个时候没有人不在乎自己。
听了老者的话,熊廷弼就是一愣,他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还会有人来看自己。接过了管家手里的名帖,缓缓的打开。
下一刻熊廷弼就愣住了,龙公子,自己不认识一个姓龙的人啊!况且龙这个姓似乎太少了。而且这个姓似乎很犯忌讳,这个人到底是谁?半晌,熊廷弼对身后的管家道:“人在哪里?”
“回老爷,在客厅。”老管家答道。
快步的离开花园,熊廷弼虽然不知道是谁,可是既然这个是后来,那就肯定是有事。肯定是关于自己的事情,不然不肯能来的,不管认不认识见一见在说。
熊廷弼来到客厅便见到了那个人,接着便紧紧的皱起了眉头。这是一个年轻人,看起来稚气未脱,身上穿着上好的丝绸长衫,头上带着一顶白sè的帽子,帽子前面一块青sè的玉石非常的特别。腰间系着金镶玉腰带,上面坠着一块玉佩,脚上等着一双薄底快靴,看不出是什么皮的,不过能看出来珍贵异常。
这样的年轻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贵,让熊廷弼诧异的是这个年轻人腰间竟然配了一把剑。这个时候很多的文人都佩剑,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也是一种装饰品。可是熊廷弼能够看的出来,年轻人的这把剑是一把能杀人的剑,虽然宝剑还藏在白鲨鱼皮的剑鞘里。
让熊廷弼不满意的是这个年轻人的座位,身为一个客人,年轻人此时却坐在主位上。这是十分失礼的事情,可以说是对主人的蔑视,**裸的打脸啊!
看到这一幕,熊廷弼顿时觉得怒气上涌,可是却没有鲁莽的冲出去,而是缓步的走了出去。
走进大厅,熊廷弼才发现年轻人的身后还有一个人,那是一个身材瘦削的男人。看起来五十多岁的样子,没有什么特异的地方。可是熊廷弼第一时间就觉察到了这个人的不凡,危险,这个人给自己的感觉就是危险。
将这个人自己的打量了一番,当看到这个男人那明亮的双眼以及宽大的手指,熊廷弼知道这是一个高手。此时在打量年轻人,熊廷弼就谨慎了很多,这个年轻人究竟是谁?
熊廷弼打量两个人的时候,年轻人也在上下打量着他,在年轻人的眼里,熊廷弼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虽然久经杀场,可是熊廷弼看起来却没有杀场宿将的那种肃杀,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富足的乡绅。
年轻人曾经一位熊廷弼是一个黑脸大汉,此时才发现这个认识是多么的错误。熊廷弼不但不黑,反而还很白,看起就像是富家翁一样。
“上门就是客,无论什么样的客人,熊某都是扫蹋欢迎。”没有发脾气,熊廷弼走到下首缓缓的坐下,似乎也没在意年轻人的无理,说起话来语气也是分外的平静。
“闻名不如见面,熊大人之名可谓如雷贯耳,今rì得见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熊大人果然名不虚传!”年轻人也不起身,笑着看了一眼熊廷弼,话语虽是恭维可是脸上却是一点恭维的表情也没有。
熊廷弼的心里一阵气闷,他本就是xìng如烈火,嫉恶如仇的xìng子,此时见少年这副模样,顿时失去了耐xìng,有些不耐烦的道:“不知公子来此所谓何事?熊某此时乃是朝廷侵犯,虽然皇上开恩,熊某没有被下狱却也没有时间在这里陪你们耗着。”
年轻人微微一笑,对着身后的人点了点头,才缓声道:“这才是我知道的熊大人吗!本该如此啊!”
站在青年人身后的那个人快步的走了过来,将一快令牌似的东西递给了熊廷弼。
拿过来一看,熊廷弼连忙站了起来,快步走到年轻的面前,撩衣服跪倒,口中大声道:“臣不知天颜尽在眼前,实在罪该万死,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着跪在地上的熊廷弼,天启皇帝微微点了点头,笑着道:“起来吧!君臣二人第一次见面,朕似乎做了一次恶客啊!”
缓缓的站了起来,熊廷弼连忙道:“臣一时心绪纷乱,还望陛下见谅。”
“坐吧!站着累。明rì早朝朕要召见你,很多事情都要需要了解。”见熊廷弼要说什么,天启皇帝挥了挥手,笑着道:“爱卿的忠义,朕是相信的,也相信爱卿是被人冤枉的。朕来找爱卿,是想要和爱卿聊一聊辽东的事情。”
看着有些窘迫的熊廷弼,天启皇帝笑了笑,又道:“这么多年辽东糜烂,自从萨尔浒以来,辽东便一天不如一天。朕登基rì浅,虽然也听说过辽东的事情,现在想听一听爱卿的看法。”
熊廷弼此时渐渐稳定了下来,他没想到天启皇帝居然没提自己案子的事情,看来这位陛下虽然年纪小,可是这心里却是明白的很。心里欢喜,脸上的愁容自然也就不在了,沉吟了一下,熊廷弼皱着眉头道:“辽东糜烂已久,萨尔浒之战,臣不在说什么了。毕竟一些陈年旧事,现在讨论是非功过,已经没有什么意义。”
见天启皇帝认真听着自己的话,熊廷弼心里一阵宽慰,接着道:“自从萨尔浒以来,我军士气低落,虽然已经收复了一些失地,可是却总是凭借城关据守,臣觉的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第五章来了,第六章马上到!
第八十五章 熊廷弼
看着熊廷弼颓然的神情,天启皇帝也叹了口气,这位一心报国的臣子,应该受了很多苦,这也就是他的xìng格为什么这么偏激的原因,
天启皇帝不禁在心里慢慢的回想真实历史上的熊廷弼,熊廷弼曾经三次在辽东任职,可以说这三次为了实现梦想的征程。可能到了最后,熊廷弼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死,为什么那个自己为之卖命的皇帝,那个国家会将自己杀了,而且一点没有犹豫。
熊廷弼第一次去辽东,是万历三十六年,熊廷弼巡按辽东。此时的辽东经略是杨镐,那个时候的杨镐可谓是兵权在握,风头一时无两,一个小小的巡按自己不在他的眼中。
在这样的情况下,熊廷弼面对辽东地广人稀,边防多事,特别是后金势力兴起,提出保卫辽东的方略“实内固外”和“以夷攻夷”,并上疏备陈修边筑堡、以守为战的存辽大计,实行军屯,建粮仓十七所,三年之内屯积粮谷三十万石。修建七百余里的边墙以及城池七座、墩台一百余座,按劾将吏,军纪大振
熊廷弼在辽东一呆就是十一年,这十一年的时间里,熊廷弼对辽东可谓非常了解。无论是后金的现状,或是大明朝的现状。在这十一年里,熊廷弼一直被杨镐压制,虽然有一身抱负,可是却终不得施展。
历史上熊廷弼第二次出任辽东,是在萨尔浒之战之后,历史上关于这件事情是这样的记载的:经略杨镐指挥的十二万大军惨败,从此明朝力量大衰,在辽东失去优势,不得不由进攻转为防御。战后,经廷议,擢升熊廷弼为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代杨镐为辽东经略。其时开原、铁岭相继失陷,沈阳军民纷纷逃奔。
熊廷弼到任后,逮捕了准备逃跑的知州李尚皓;斩杀逃将刘遇节等,以求稳定军心。前辽东经略杨镐被熊廷弼逮解进京下狱,前辽东总兵李如柏被召回běi jīng后自杀。熊廷弼在任期间督造军器,修缮城堡,调兵遣将扼守各冲要地点,互为应援,守备大固。他还亲巡沈阳、抚顺,相度形势,召置流移,安定民心。熊廷弼的策略是以守为主,反对浪战,并联合朝鲜牵制后金,卓有成效,使后金军一年多内不敢轻进。
熊廷弼的第二次到辽东,可谓卓有成效,虽然没有将后金如之何,却稳定了萨尔浒之战后的辽东。让原本摇摇yù坠的边塞之地,再一次成为了大明的官方。
好景不长,杨渊就将熊廷弼押解进京,真实的历史上,熊廷弼没能有这么好的运气。熊廷弼被天启皇帝下旨罢免,取代熊廷弼的乃是袁应泰(后文会有介绍)。在接下来不到一年的时间里,辽东重镇沈阳、辽东首府辽阳相继失陷,袁应泰畏罪自杀,辽河以东全部沦为后金所有。
这个时候似乎所有人都想起了熊廷弼,东林党人也不在攻讦这位大人,似乎在所有的人都想起了这位能人。纵观明末的历史,但凡有能力的人都会被攻讦,而在危机的时候战斗和牺牲的往往又是这些人。无论是孙承宗,熊廷弼,还是后来的袁崇焕,以及祖大寿,曹文诏等等,这似乎已经成为了这个时代特有的事情。
或许这些能人挡住了那些人的道路,总想着搞倒这些人,最后整个明朝都被搞的亡国了,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后悔了。
书归正文,就这样,熊廷弼再一次出任辽东,这是他第三次出任辽东了。可是这次熊廷弼遇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王化贞。王化贞虽然有胆略,但是他对后金的军事力量估计不足,主张主动出击,三个月内荡平后金。二人一主战,一主守,造成“经抚不合”的局面,然而朝廷上争论的结果是支持王化贞而放弃熊廷弼的策略。
在这里就要说一说王化贞的身份了,为什么朝廷支持了王化贞而放弃了熊廷弼,其实和策略本身的关系并不大。主要的原因是因为王化贞的身份,这个时候王化贞的老师乃是内阁首辅大臣叶向高。叶向高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东林党的在朝中的领袖,相对于根基浅薄的杨涟,这位才是东林党之中泰斗式的人物。
王化贞拥重兵守广宁,而熊廷弼则徒拥经略虚名,仅有数千军士。王化贞不听节制,计划以降敌明将李永芳作为内应,发动进攻。还没来得及实施,天启二年(1622年)正月,**哈赤亲率五万人马,分三路向河西进攻。渡过辽河,攻占西平堡。王化贞调出广宁、闾阳的守兵去攻打后金军队,三万大军全军覆没。同时后金方面派入广宁的间谍孙得功挑起了兵变,打开城门迎接后金军队。
王化贞狼狈逃出广宁,在右屯见到熊廷弼。王化贞在熊廷弼面前痛哭流涕,熊廷弼嘲笑他:“你那个六万军队三个月荡平后金的计划,进行得怎么样了?”王化贞建议再设法阻击后金军队,熊廷弼认为事已不可为,遂撤回山海关。广宁失守,熊廷弼竟未率军入城进行殊死战,尽守土之责,只是消极退至山海关,接着王化贞也退入关内。山海关以外的整个辽东完全被**哈赤占领。
这里就要说一说熊廷弼和王化贞两个人了,这两个人都是颇有才能,但是相对于王化贞,熊廷弼则是更加的了解辽东的局势。也能明白明朝的军队和后金八旗之间的差距,王化贞的刚愎自用,导致了这次战斗的失利,。
在战争的最后,熊廷弼却因为和王化贞赌气,将整个辽东全都交给了后金。虽然做到了坚壁清野,可是却将面积广袤,土地肥沃的辽河平原全部都交给了后金,也是在得到这一片土地之后,后金才正是有了和大明一争高下的资本。
熊廷弼第一次和第二次出任辽东是有功的,而第三次出任辽东却是功过掺半了,应该说并没有立下什么功劳。可能是这么的多年的压抑,这么多年的郁郁不展,让这位睿智的统帅做出了一个非常不智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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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策论
看着天启皇帝坐在那里发呆,这位久经沙场的宿将,此时也有些手足无措。抬头看了一眼站在天启皇帝身后的陈洪,熊廷弼的眼中满是询问。
轻轻的的笑了笑,陈洪对着熊廷弼摇了摇头,熊廷弼不知道怎么回事,陈洪却是明白的很。每次天启皇帝露出这样的神sè,都是在想着什么大事情,这次恐怕就是辽东的事情。
半晌,天启皇帝轻轻的舒了口气,看了一眼有些不知所措的熊廷弼,在心里轻轻的叹了口气。无论是熊廷弼,又或者是王化贞,能力是有的,不过主要说的是熊廷弼。至于王化贞,就是一个典型的东林党人。志大才疏,嘴上说的很好听,做起事来毫无章法。
天启皇帝为熊廷弼下了一个定义,这是一位深知辽东局势的官员,是一位忠心报国的将军。最重要的是他有能力,可是他的能力主要在作战和防守上,可为一军之长,却不可统领全局。
熊廷弼若为将,必能攻无不克,战不无胜,守土安民,为一方良将。可是要做总览全局,布置整个辽东的战事,这个人没那个能力。
“熊爱卿,将你的想法和朕说说吧!朕自登基以来,对辽东的事情就是颇为忧虑,爱卿有什么话经管说。今rì朕和爱卿相谈,无论爱卿说什么,朕都不怪罪!”笑着看了一眼熊廷弼,天启皇帝为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那臣就说说,臣在辽东的多年,对于辽东的局势十分的清楚。我军和后金的军队战斗力相距甚远,自从萨尔浒以来,我军已经失去了和后金一战的实力。”说着熊廷弼起身,在不远处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幅地图,挂在了大堂的zhōng yāng。看了一眼天启皇帝,熊廷弼指着地图道:“此时的辽东可分为三方势力,一为后金,后金占据着沈阳以北大面积地盘。这里水草丰盛,既有大面积的平原,又有山林。为后金提供了很大的战略纵深,且后金多位骑兵,速度飞快。可以长途奔袭我防守各点,寻找弱点进行击破。”
“为了对付后金的战法,我军当以防守为主,在辽河一线,建筑城防,堡垒,进行防守阻击。至于第二方势力,就是鞑靼,虽说是鞑靼却不如说是蒙古人。此时的蒙古人已经进行整合,名义上的统领是林丹汗,蒙语叫做丹巴图尔台吉。现在我们虽然和林丹汗有着良好的关系,不过也是为了对付崛起的后金,此时我们在广宁和鞑靼通商。”说道这里熊廷弼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天启皇帝,见天启皇帝面无异样,轻轻的吁了口气。
其实此时蒙古和明朝之间的和平是短暂的,是不稳定的,如果不是有后金**哈赤牵制,这两方恐怕早就爆发大战了。在万历三十六年夏季的萨尔浒大战之前,林丹汗所统治下的蒙古与后金、明朝所形成的三足鼎立中处于有利的地位。自万历三十八年起,林丹汗连年进攻明朝的辽东边界,要求市赏。在面临rì益壮大的后金威胁面前,明朝为避免两线作战,并希望借助林丹汗的力量牵制后金,明朝于万历三十八年同意以广宁镇(今辽宁锦州北镇)作为与蒙古通商的窗口,予蒙古以经济方面的好处,因而在**哈赤进攻辽东地区初期,明朝北部边界与蒙古相安无事。作为回报,明朝每年向林丹汗赠送白银千两以示感谢。
萨尔浒战役大获全胜的后金与蒙古和明朝的力量对比发生了根本xìng的转折。萨尔浒战役结束后不久,**哈赤又马不停蹄地继续攻击明朝驻守的铁岭,大伤元气的明朝此时不得不向林丹汗求援。于是林丹汗急派内喀尔喀五部、科尔沁部率军万余人驰援明军,当蒙古援军抵达铁岭时,**哈赤已攻陷铁岭,在数量占优且士气高涨的后金军的攻击下,蒙古军败下阵来,几个王爷将领也被后金俘获。
对于这些事情,熊廷弼自然是清楚的,此时蒙古虽然还有一定的实力,但是却已经没有了攻打后金的实力。加上后金采取的乃是分化蒙古诸部的策略,这让林丹汗自顾不暇,在解决了蒙古对与自己的威胁之后,后金的**哈赤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辽东的明军击溃,夺下水草丰美,物资丰富大的辽河平原。
“现在蒙古自顾不暇,很难有实力出兵帮助我们,而我们自己的实力有不足以攻击后金,所以臣认为还是以守为主的好。”熊廷弼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之后,看了一眼天启皇帝,可惜这位少年的天子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看不到赞同也看不到反对。
缓缓的站起身,天启皇帝来到了地图的前面,看着上面三个势力的占据的位置以及兵力部署的情况,天启皇帝的眉头皱得紧紧的。
“爱卿,不知道对于朕能为辽东做些什么?”半晌,天启皇帝轻轻的笑了笑,目光灼灼的看着熊廷弼。
“陛下,臣虽有想法,却不敢说。”熊廷弼撩起自己的衣服,双膝跪倒,大声道。
看着神情激动的熊廷弼,天启皇帝知道,这位心中苦闷异常。心中有凌云志,可是却不能施展,总是被外物所左右,这种抑郁不得志,是常人所不能承受的。
天启皇帝心情也有些沉重,缓步的走到熊廷弼的身边,将他搀扶了起来,沉声道:“爱卿,今rì有话经管说,朕恕你无罪。”
“陛下,臣觉得大明之祸,不在辽东,不在后金,而在朝内啊!后金虽然实力强劲,可是我大明幅员辽阔,地广物博。当年太祖被逐蒙元,用的不也是这些兵吗?成祖扫被,也是亦然,为何到了此时,我明军却被小小的后金压制?臣说句大不敬的话,是因为朝中的掣肘啊!军饷被贪污,将军领兵在外却是多方掣肘。大臣们结党营私,为了各自的利益置国家和万民于不顾,此祸不除,我大明永无宁rì啊!”熊廷弼再一次跪了下来,以头触地,这位铁骨铮铮的汉子,此时却是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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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辽东行
看着外面的夕阳,天启皇帝的心情微微有些沉重,想着熊廷弼的样子,天启皇帝也只能摇着头苦笑。此时的大明朝可谓内忧外患,老天爷也不帮忙,弄了个小冰川期,正可谓是一团乱麻啊!
“陛下,天sè不早了,该回宫了。”见天启皇帝站在那里发呆,陈洪缓步的来到天启皇帝的身边,小声的道。
天启皇帝也没有说话,看了一眼熊廷弼的府邸,轻轻的叹了口气,便当先离开了。
这一次出宫,天启皇帝了解了辽东的情况,不至于两眼一抹黑,可是现在的情况看来,这次的事情还是很糟糕的。明天就是早朝的rì子里,对于熊廷弼的调查结果还没有出来,真是让人有些心焦。虽然有信鸽传递消息,调查似乎也花了太多的时间了,是不是应该催催魏朝了。
辽东的初chūn依旧寒冷,魏忠贤一行人昨天就来到了沈阳城,他们没有时间欣赏着北国的风光。在来之前,魏朝可谓耳提面命,这次的事情一定不准出意外。
昌隆客栈是沈阳城一个比较大的客栈,位于沈阳城城东最繁华的街道上,每rì都是车水马龙的。魏忠贤此时正脸sèyīn沉的坐在客栈后院的一间屋子里,周围都是东厂的番子。站在魏忠贤的面前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脸上挂着招牌式的笑容。
“张掌柜,你在辽东多少年了?”看了一眼昌隆客栈的掌柜的,魏忠贤淡淡的道。这位昌隆客栈的展柜的,就是东厂在辽东的暗桩。
“回大人,已经二十年了。”张福在心里叹了口气,面前的这位和以前的那些太监可不一样,这位实在是太jīng明了,最让他诧异的是这位居然努力办公,来到这里居然不是为了捞银子,真是不多见。
轻轻的点了点头,魏忠贤看了一眼张福,问道:“让你查的事情查清楚了吗?”魏忠贤深知此时事情的牵扯,魏朝来之前也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将事情尽快的搞清楚,要在三天之内将消息送回京城。
“回大人,查清楚了,其实这件事情没有什么调查的必要,只要是辽东的人都知道。”既然对方不图钱,那肯定是另有所图啊!张福觉得自己还是把事情办的漂亮一些的好。
魏忠贤顿时来了兴趣,看了一眼张福,连忙问道:“说来听听?”
“是这样的大人,熊廷弼大人一直在辽东为官,辽东的百姓也都知道。这位熊大人虽然xìng格暴躁,可却是一位难得的好官,他整肃军纪,加强边防。让鞑子不敢打过来,辽东的百姓都很感激他。至于杨家可谓树大根深,十几年的经营,在这辽东一亩三分地上,说是土霸王也不稀奇。”张福对于辽东的事情可谓非常了解,开的又是客栈,自然是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认识,知道的自然也就多一些。
“接着说,别卖关子!”见张福说道关键的地方居然停了,魏忠贤的眉头就是一皱,冷哼了一声道。
“是大人,前几年,因为杨镐为辽东经略,杨家又有兵权,自然不会将一个巡按放在眼里,所以这熊大人可谓郁郁不得志。可是后来杨镐死了,是被熊大人押解进京的,杨家去找熊大人却被熊大人骂了出来。这也就是杨家和熊大人不和的原因,可是却不是这次事情的主要原因。熊大人有能力,在军队里很得军心,以前是名不正言不顺,熊大人并没有兵权。可是这个时候,名正言顺了,熊大人自然要将兵权拿到手里。”
“可是这就触及到了杨家的利益,辽东之地和其他的地方不同,在这里拳头才是硬道理,谁有兵权自然就是谁说的算。杨家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也就有了这次的事情。”讪讪的笑了笑,张福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缓缓的点了点头,魏忠贤若有所思的道:“朝廷里有人参奏熊大人践踏民田,勒索百姓,这是不是真的?”
张福这次却点了点头,沉声道:“这是真的,不过是事出有因。熊大人抢得不是别人,是本地的富贾乡绅,其实也算不抢。熊大人每年都会让这些人出资驻军,这些年却没有到熊大人自己那里,而是全部都投入了军队了。至于说道践踏民田,就有些可笑了。”
“每次秋收的时候,鞑子都会来劫掠,为了保住粮食,熊大人每次都命人抢收,当然这些粮食大部分都运到了军营里。有的时候,来不及抢收,熊大人就下令焚烧谷物,将所有的粮食全部都烧掉。说起来怪谁,还真不好说。”张福的神态颇为感慨,看了一眼魏忠贤轻轻的摇了摇头。
身在辽东这么多年,张福深知辽东的情势,对熊廷弼也是能颇为维护,所以说起话来也是保着熊廷弼居多。
轻轻的皱了皱眉头,魏忠贤有些无奈,把面容一正,沉声道:“我们的职责就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至于谁对谁错,谁是谁非,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这些事情要交给皇上了定夺,我们不能在这里参杂自己的感情,不要忘了你是干什么的。”
张福身子一正,对着魏忠贤拜了拜,感激的道:“大人教会的是,卑职明白。”
轻轻的站起身子,魏忠贤缓步的走到窗边,看着外面yīn郁的天空,语气严肃的道:“张福,这次的事情是皇上下命令追查的,如果出了什么差错,你知道会是什么结果。回去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写下来,送到我这里,待我看过之后,写成暗语,在飞鸽传书京城。”
“是,卑职明白。”张福对着魏忠贤施礼一礼,面容严肃的回答道。
对着张福挥了挥手,魏忠贤沉声道:“去办吧!这次的事情办好了,督公自然有重赏。如果办砸了,不但是你,就连我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对着魏忠贤施了一礼,张福恭着身子退了出去,轻轻的将门带上了。
用力的拍了拍窗台,魏忠贤的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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