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七章 徘徊不定
第一六七章徘徊不定
两日后,松仓城评定室内,姬小路家除了防备江马家,以及在城中镇守的家臣未曾出席外,其他家臣已经全部到来,而内内岛氏利在接到消息后,也不敢有任何迟疑,立刻马不停蹄的从归云城赶了。
内内岛氏利在此次前来松仓城的路上,便已经想的很清楚了,这次高山氏宗的挑衅,对只有两千石领地的内内岛家来说,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若是操作得当的话,领地就此翻上一番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他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劝说姬小路赖纲对北美浓用兵,只要战事一起,那么便举城归顺,不管是归顺织田家也好,还是归顺高山氏宗也罢,只要本家成为其在飞驒的内应,到时候,等其夺得飞驒之后,恐怕所得的封赏也少不了,振兴内内岛家,就靠这次机会了。
内内岛氏利现在已经对姬小路家彻底失望了,他对外界了解不少,也,若不是飞驒一国穷困,周边大势无人肯要的话,又岂会让姬小路赖纲坐大。
现在他非常希望外界强大的势力介入飞驒,内内岛家也可趁此得到发展,而在他看来,织田家已经足够强大了,就连其麾下的家臣高山氏宗,既然能灭掉远藤盛数,那么也就有能力灭掉姬小路家,若是现在不提前站队的话,以后恐怕就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由于飞驒地处偏僻,所以一直没有强势愿意挥军来攻,这次好不容易有了机会,说也不能放弃。
松仓城评定室中,除了心有定计的内内岛氏利神态自若之外,其他姬小路家的十余名家臣可就没有那么轻松了。当他们听说了织田家部将高山氏宗无故挑衅之后,无不感到惊慌失措。
在他们眼中,织田家的实力实在是太过强大了,翻手间便可叫姬小路家灰飞烟灭,他们在得知这一消息后,第一个念头就是劝主公成为织田家的附庸,从而继续苟延残喘下去,毕竟主公的与织田信长的浓姬一样是斋藤道三之女,从关系上来说,还属于亲戚,若是就此作为附庸的话,应该可以继续保有现在的领地。不过一想到,主公与那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高山氏宗乃是世仇之后,便果断的放弃了之一想法。
他们暗自猜想,织田信长之所以将高山氏宗的知行封在郡上八幡城,恐怕就是有意让其报仇雪恨吧。既然归顺不得,那便只有与之一决高下了。
可若是只对高山氏宗用兵,还有获胜的可能,但他们一想到其背后的织田家,内心不由一阵抽搐。织田家可不是他们能够惹得起的。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的时候,姬小路赖纲眉头不展的从内室走出,当他刚在主位上坐定,便立即开口说道想必诸位已经知晓,织田家部将高山氏宗欺人太甚,竟敢将樱洞城所辖三座村庄劫掠一空,不知诸位对此事又和看法,现在到了本家存亡的关键时刻,还请诸位畅所欲言。”
其中一名家臣见主公面色不善,怕主公头脑一热,真对织田家宣战,所以硬着头皮连忙说道主公,属下认为,织田家势大,并非本家可敌,所以属下认为,还是应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为妙,虽然对方将三村之人挖空,但却未直接对本家用兵,而那些只不过是一些贱民而已,就算被掠去,对本家也造成不了太大损失,所以,属下以为还是静观其变为好,还请主公定夺。”
作为直接受害者的樱洞城城主三木国纲对这个建议嗤之以鼻,这次看上去的确本家没有损失,不过要是敌人如此多来几回,那日后本家又该到地方去动员足轻?
而且,这次事件是发生在樱洞城,绝对逃脱不了渎职的罪过,若是主公没能将胸中的火气发泄出去的话,那恐怕就要用来泄愤了。
三木国纲下定决心,说也要将祸事外引,免得遭罪,想到这里,只听他开口说道主公,属下并不认同三川大人的提议,属下认为,若本家对此事妥协的话,那高山氏宗在尝到甜头之后,必然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本家进行挑衅,若真到那时,就算主公再想反抗,都没有这个能力了,正如主公刚才所说,此事关系到了本家的存亡,所以坚决不可妥协,否则本家危矣,还请主公三思。”,
在场的其中一部分家臣听完三木国纲所说的话后,不由心中暗想,他的话也并不道理,高山氏宗与姬小路家家本就仇深似海,若是一味忍让的话,到最后,恐怕便真如其所说,本家再想进行反抗都不可能了,要是这样的话,还不如趁现在与其拼个鱼死网破来的痛快。
有一名主战的家臣说道主公,三木大人说的有理,属下也同意给那高山氏宗些教训,以免其得寸进尺。不过…这个尺度要把握好,以免激怒其背后的织田信长。”
“主公,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本家虽然不惧那高山氏宗,不过其背后的织田家却是万万不可招惹的,若是处理不当,招致织田信长率大军来攻,那本家便再无生存的可能,还请主公慎重考虑啊。”
三木国纲见又有人出言反对的建议,不由连忙开口说道主公,据属下所知,目前织田家已经将全部精力放在美浓,而且织田信长还要派出大量军势在北伊势征伐,现在根本就无余力对本家用兵,所以,就算主公出军教训一下高山家那个落网的小咋种,只要拿捏好分寸,织田信长恐怕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还请主公定夺。”
姬小路赖纲原本是想退让的,不过这三木国纲的话,实在是很有道理,若是一直忍让下去的话,那高山氏宗肯定会得寸进尺的,而且好歹也算名门世家,要是就这么忍气吞声的话,其不会被世人所耻笑?
不过,这分寸还真是有些不好掌握,万一要是有丝毫差池的话,那本家离灭亡就不远了,想到这里,他那刚下定的决心,又开始动摇起来。
姬小路赖纲抬头望去,见家臣们都正在望着,唯独那被特意请来的内内到氏利正在低头含笑,他顿时心里踏实了很多,内内岛氏利既然如此面色自如,那应该有定计才对,何不问问他呢?
想到这里,只听姬小路赖纲开口问道内内岛大人一向见识不凡,此番高山氏宗挑衅,还请大人为姬小路家解忧,待事成之后,作为酬劳,赖纲愿以百十领地想送,还请大人不吝赐教。”
内内岛氏利听完后,心中暗骂,这姬小路赖纲也太小家子气了,都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了,竟然还如此抠抠嗦索的,要是如此都不被灭,那就太没天理了。
不过,一会儿开口时,也不能太过分,看其的面色,显然还在犹豫当中,若是出的主意太过激进的话,没准还会适得其反。反正高山氏宗与姬小路家仇深似海,绝无化解的可能,只要真打起来,战势一定会扩大到姬小路家不可收拾的地步,到也不急于一时。
想到这里,内内岛氏利不敢将心中的鄙夷挂在脸上,还是如以往一样,恭敬的说道国司大人谬赞了,在下以为三木大人所说还是很有道理的,若是不给那高山氏宗些教训的话,日后大人还有何颜面面对天下世人?高山氏宗如此挑衅,就算为了保住脸面,也要坚决抵抗,以此让织田家看到大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心。飞驒一国,贫困之地,此地对织田信长来说可有可无,若是他主公的态度坚决的话,就此放弃这鸡肋之地,也说不准,还请国司大人三思。”
“这……”姬小路赖纲一听到织田信长的名字,立刻感到头皮发麻,虽然他一直对内内岛氏利的智谋很是信服,不过这次就算他出言相劝,姬小路赖纲也没有彻底下定与高山氏宗战斗的决心,这关系到了姬小路家的生死,由不得他不慎之又慎。
不过就在他迟迟没有下定决心之际,山内一丰在这最近两天之中又开始忙碌起来,当他接到姬小路家的家臣们正在齐聚松仓城,商量如何对付本家的消息后,他不但没有收敛,反而趁姬小路家各城空虚之际,在其治下各村之中,放开手脚,开始肆无忌惮的招募其足轻来。
而且在招募的同时,还不停蛊惑村民们向北美浓进行迁移,北美浓虽然也不是富庶之地,不比这穷山恶水的飞驒国要富裕多了,所以在他的忽悠之下,凡是成为稚刀足轻的平民,其家眷基本全都愿意跟随前往北美浓安家。
虽然北美浓与飞驒分属两国,不过此地离都山城只有一天的路程,在此之前,很多农民就已经去过那里了,所以本次迁徙,这些平民也并未有陌生之感。
这次山内一丰决定,说也要将麾下的那二百稚刀足轻的名额补满,虽然如此,但招募的条件却没有丝毫变动,他不想因为数量而改变质量。稚刀足轻的战力在家中本就垫底,所以他不敢有丝毫马虎。
第一六八章 都山小战
在飞驒一国境内,这里基本全是山地,由于这里从来就没有富裕过,所以民风彪悍,而当地贫民过于穷困,所以当他们一听说如果能成为高山家的稚刀足轻的话,一年可以得到二十贯的俸禄,而且顿顿都能吃上大白米后,凡是符合年龄条件的,无不前来应征,甚至还有些临村的村民,在得知这一消息之后,也撇下手中的工作,纷纷前来应征,生怕过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不过,虽然前来应征的人不少,但并不是样的人都能被选中的的,山内一丰秉承了氏宗的招募条件,先是对年龄进行限制,十六至二十八岁是硬性标准,但这条规矩在飞驒这苦寒之地并不好用,不少超过了二十八岁的农民为了能脱离困境,纷纷虚报年龄,甚至这而其中还有不少头发已经花白,弯腰驼背的垂老之人,他们现在已经被那高额的俸禄,优厚的待遇蒙蔽了心灵,他们早就已经忘了,欺骗武士是要以付出生命为代价的。
山内一丰在当场斩杀了几名谎报年龄的平民之后,此情况才有所好转,随后他又在符合年龄的平民之中,挑选身材高大,身体强壮的,再补满了稚刀足轻的空额之后,看着另外的那几百名也还不的青壮,不禁开始感叹起来,唉,要是主公能给稚刀足轻的名额再多些的话,那该多好啊。
不过就算他再如何想,也不敢违抗主公的命令,在招募到足够的稚刀足轻后,他不敢在继续呆在这里,连忙拉着这些青壮,立刻返回都山城,而这些足轻的家眷则是自行结伴前往北美浓。
松仓城评定室中,虽然大部分家臣与内内岛氏利都劝其出战,不过,姬小路赖纲却始终没能下定决心。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一名旗本急匆匆的从外面跑了进来,只见他快走几步,来到评定室正中,跪地行礼焦急的说道主公,大事不好,高山氏宗麾下大将,都山城城代山内一丰率数十名足轻潜入益田城治下村落中,大量招募青壮,待时,其已经率众离开,请主公定夺”
姬小路赖纲听完,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怒火,噌的一声站起身来,大骂道混蛋,高山氏宗欺人太甚,简直未把我姬小路家放在眼里,一定要好好教训他,决不能让他在如此嚣张下去。”
还未等家臣们开口,只听姬小路赖纲扭头对内内岛氏利说道你说,如何才能教训高山氏宗,又不激怒织田信长,快告诉我方略。”姬小路赖纲虽然愤怒到了极点,但却还未被蒙蔽心灵,他只想给高山氏宗些颜色看看,但说也不敢招惹织田信长。不然,就是跟的家名,还有领地过不去了。
内内岛氏利在来之前便已经想好了计策,既然姬小路赖纲真打算去送死,那他也没有阻拦的道理,而且根本就用不着计策,只要让其直接出军便是。不过虽然如此,但在语言上还要修饰一番才行,否则,就算姬小路赖纲同意,他麾下的家臣也会出言劝阻。
只听内内岛氏利沉稳的说道国司大人,在下认为,应立刻将足轻动员起来,然后直取其治下都山城,只要能将此城攻下的话,不但可以狠狠教训高山氏宗,挽回了姬小路家的颜面,而且对国司大人来说,那都山城的战略位置十分重要,若织田家想要入侵飞驒,就必须要从此城山下经过,若是能将飞驒的门户掌握在手中的话,便能做到攻守自如,就算日后织田信长率大军来攻,国司大人只要在此处布下重兵,就算织田家军势再多,也休想踏入飞驒一步。
最重要的是,都山城治下不过一村,知行不过800石,就算国司大人将此城攻下,织田家又会为了这座毫不起眼的小城,而放弃美浓与伊势,转而率军来攻击并不是十分重要的飞驒呢?
至于那高山氏宗,只要等都山城被攻下,其又能有何作为,待西南无后顾之忧后,大人便可将重心东移,在国司大人的全力进攻之下,江马家又岂会是对手,如此一来,国司大人离一统飞驒的日子便不远了,此乃在下之愚见,还请大人定夺。”,
姬小路赖纲没有大志向,他最大的理想就是一统飞驒,做个实实在在的国主,虽说和此地之外的其他地方相比,飞驒实在是太贫穷了,不过就算如此,却也有一国的名分,若是真能消灭飞驒内的敌对势力,一统飞驒的话,那也算光宗耀祖了。
当他听完内内岛氏利的这番话后,除了想给高山氏宗一些颜色看看之外,心中还多了一丝期待,再说,根据前几日送地的情报上看,姬小路赖纲心中清楚,高山氏宗经过连年的大战,又未曾得到及时补充与修整,所以其麾下的军势虽然精锐,但数量确实被消耗不少,尤其是山内一丰麾下所率领的稚刀足轻,更是被消耗的只剩下一半,况且高山氏宗麾下其他军势又要分守多处,如果本家对都山城发动的攻势够迅猛的话,想必在其援军到来之际,那都山城早就已经被本家的大军给攻下了。
到时,借助都山城那易守难攻的地形,想要保住此城也并非难事,想到这里,只听姬小路赖纲说道就按照内内岛大人说的办,现在你等立即动员足轻,五日后,本家出军北美浓,务必要将都山城攻下。”
众家臣见主公已经下定决心,就算其中还有反对出战的家臣,也就算再进行劝说,也不会改变主公的心意,所以都知趣的闭口不言,只听下手坐着的家臣们齐声答道是主公,属下等必不辜负主公重托。”
只见姬小路赖纲点了点头,目光向下扫去,本次与高山氏宗作战,他没打算亲自出阵,毕竟身份尊崇,而那高山氏宗的身份只不过是个部将而已,若是前去的话,到是有些小题大做了,而且若是亲子出马的话,也容易引起织田家的主意,所以还是派家臣出马比较妥当,想到这里,他不由将目光集中在樱洞城城主三木国纲的身上,本次高山氏宗无故挑衅,樱洞城损失最大,三木国纲难逃失察之罪,看来还是让他待罪立功的好。
想到这里,只听姬小路赖纲开口叫道三木国纲”
三木国纲听主公谁都不叫,唯独点了的名字,还以为主公因领民被掠之事,要对进行处罚,不由心头一颤,只听他连忙答道属下在。”
“本次本家之所以回受如此大的损失,皆因你对领地监管不严,若不治罪则难以服众,不过我给你待罪立功的机会,此番作战全由你指挥,若是能胜,前事既往不咎,倘若要是失败了的话,那么两罪并罚,你可听清?”
三木国纲听完后,心情由悲转喜,自从治下领民被都山城山内一丰掠去大半之后,他便派人前往都山城打探情报,据他了解,都山城内,除了这次被掠走的青壮之外,真正能算的上是精锐的,也就只有五十名稚刀足轻,而本家此次出阵,再少也能动员其六百军势,军势相差如此悬殊,想要攻占都山城并不是件难事,所以他已经开始琢磨起在攻下都山城后,会得到怎样的封赏了。
现在主公正在等着的回答,所以三木国纲也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只听他郑重的说道多谢主公开恩,请主公放心,属下就算拼死,也要将都山城攻下。”
“好,既然如此,我便在松仓城等待你的捷报,散会。”说完姬小路赖纲快步走进内室。
虽然现在姬小路赖纲与三木国纲信心满满,不过在五天后,他们才彻底明白,一向智谋出众的高山氏宗又怎会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进行挑衅。
当三木国纲自信的率领700军势刚爬上都山,还未对城池发起进攻,蜂须贺正胜便率领忍军悄悄来到这700军势之后,发起偷袭,而三木国纲所率军势由于刚刚爬上山顶,已经疲惫不堪,又岂能挡得住蜂须贺正胜所率精锐忍军的攻击。只抵挡片刻,便全军溃散,而山内一丰则是趁此大好时机,率领都山城中150名足轻随后掩杀。若不是三木国纲腿长的话,恐怕就要命丧于此了。
待其引败兵逃回飞驒之后,姬小路赖纲已经惊恐万分,他虽然高山氏宗麾下精锐,但却没想到,其军势已经精锐到了这样的地步,只以250人便轻易击败700名本家足轻,在他感到震惊的同时,也不敢在生出夺城的念头,并且对内内岛氏利愤恨不已,若不是见本家此次作战,损失惨重的话,他绝对会率军出击归云城,灭了内内岛一族。
第一六九章 归云遣使
待姬小路赖纲进入内室之后,内内岛氏利在与其麾下家臣闲聊了几句之后,毫不迟疑立刻动身返回归云城。
归云城天守阁内,内内岛氏利刚一返回,还未有休息片刻,便立即将长子内内岛氏理,家老川尸九郎唤到评定室中,由于归顺织田家之事需秘密进行,为防止消息走漏出去,所以内内岛氏利只将他二人召来商议。
当他二人刚一坐定,只听内内岛氏利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两位,如今织田家有侵入飞驒之意,为了继续保有家名与领地,所以我打算抛弃姬小路,归顺织田家,不知两位有何建议?”
内内岛氏理听完,率先开口说道:“父亲大人英明,如今本家正应该趁此天赐良机,从中获利,不过孩儿以为,在织田家还未攻进飞驒之前,归属之事还需保密进行,已免那姬小路家得到消息之后,狗急跳墙对本家不利,若是其对本家用兵的话,归云城危矣,还请父亲大人定夺。”
内内岛氏利微微一笑,开口说道:“这是当然,此事暂时只有你我三人知晓即可,绝不可外传,你二人可听清了?”
川尸九郎虽然能力一般,但却却对这个提议颇有微词,虽然主公想要保住家名与领地的心思没什么不对之处,不过在织田家还未进攻之前,便举城归顺,这样的做法,他实在难以接受。
只见他皱着眉劝阻道:“主公,属下认为,大敌当前,我等更应该与姬小路家团结一致,共同抵御来犯之敌,如今还未开战便向归顺敌人,日后若是被他人知道的话,定会遭人耻笑,属下认为,还应与姬小路家一起抵抗织田家,待失败后,再行归顺不迟。”川尸九郎虽然不知道织田家的实力到底如何,但他却知道,对方的实力肯定要比姬小路家强大的多,所以取胜的事情,他连想都不敢去想。
“此事不必再提,和家名相比,其他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况且,这正是本家得到大发展的最好时机,说什么也不能错过,我意已经决,你就不必再劝了。”
内内岛氏利见其心有不愿,所以最后还是决定派拥护这一决定的内内岛氏理,前往郡上八幡城,将本家的心意告知高山大人。
就在姬小路家刚开始动员足轻之际,氏宗便已经得到了这个消息。“报主公,姬小路赖纲在家臣们与归云城城主内内岛氏利的劝谏下,决意出军都山城,还请主公早作准备。”这名忍者在刚一探听到这重要的情报后,在第一时间立即返回郡上八幡城想主公汇报。
不过氏宗却没有太过在意,这件事情本就是他与本多正信计划好的,所以根本就没有任何慌张之感,而且此刻,氏宗兴致还在不停的嘲笑姬小路赖纲的自不量力,别看姬小路家占有飞驒国近半的土地,可以说,其在飞驒的实力首屈一指,不过飞驒地广人稀,就算让他将领内足轻充分动员起来,也绝超不过一千二百军势。
而且其东面的江马家有甲斐武田氏作为后盾,一直有灭姬小路,一统飞驒之心,所以姬小路家还要留下大量军势在田中城,小岛城一带进行防守,如此一来,他真正能用在北美浓的军势绝对不会超过八百。
就凭这800农兵就想攻下都山城,简直是痴心妄想,既然他前来送死,那变成全他好了。…,
对于姬小路家这条小杂鱼,氏宗都懒得去理会,而且姬小路家并没有什么像样的人才,都山城有山内一丰坐镇,其不远处又有蜂须贺正胜的忍军为援,对付姬小路家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大名,已经足够了,根本就用不着自己操心。
想到这里,只听氏宗对那前来汇报的忍者说道:“你立即将此事告知山内一丰与蜂须贺正胜,让他们两个共同处理此事。”
“是,主公,属下这就前往都山城,属下告退。”
待这名忍者离开之后,氏宗穿过回廊,来到起居室内,眼看新年已经迫在眉睫,氏宗也是时候该前往尾张参加年终评定会了。
“大人,小樱已经将大人的行装收拾妥当,大人可以随时前往尾张。”氏宗刚一进到起居室,小樱便开始说道。
氏宗一手接过小樱递过来的那个绸缎包袱后,开口说动啊:“嗯,既然已经准备好了,那我现在便起身前往。”
不过,还没等他迈步离开,只听近侍前田庆次在门外大叫道:“主公,天守阁外有一人自称是飞驒国归云城内内岛家之人,有要是面见主公,还请主公定夺。”
“飞驒国内内岛家?”氏宗自言自语的小声嘀咕一句后,又将手中的包袱重新交回到小樱手中。
这内内岛家不过是飞驒国的一个小土豪而已,所以氏宗并未对其关注过,不过,这并不代表氏宗没听说个这个名字,而且氏宗不但听过,还对其有一些了解。
内内岛家可是出过一个能力出众的武士,那便是内内岛氏理,他可是三言两语就能让武田,上杉两家军势无功而返的牛人。这便能证明,其智谋有可能不及天下智谋之士,但其的能言善辩却当属一流,就凭这样的能力,别说在飞驒一国,就算放眼整个天下,他也绝对算的上是一流武士。
不过由于其一直在飞驒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鬼混,一生从未离开过那里一步,又加上飞驒消息传递不便,而上杉家与武田家对这样丢脸的事情也有意隐瞒,所以其的才能未被世人发现。
除此之外,内内岛一族的灭亡太过离奇,也是氏宗关注的一个原因,若是自己记得不错的话,内内岛全族葬于一场雪崩,其居城归云城被大雪掩埋,无一人生还。
不过现在自己实力还不够,想要挖内内岛家的继承人为自己所用,还不现实,看来只能等以后攻入飞驒时,再打他的主意了。而且为了小命儿着想,以后筑城的时候,说什么也不能筑在山脚下。
“主公,内内岛家使者还在天守阁外等候,主公是否要接见?”前田庆次见主公半天没有开口,不由又问了一遍。
“叫他现在评定室中等待,我稍后便去。”氏宗想到,这内内岛家和姬小路家是同盟关系,如今自己不过稍有动作,对方就已经沉不住气了,对自己来说,现在这些豪族还派不上用场,但日后总有用的上的时候。到时候氏宗有信心,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信长,将自己的知行定在飞驒。想到这里,氏宗快步走出起居室。
评定室中,内内岛氏理在氏宗还没来之前,便已经恭谨的跪在正中,等待氏宗的接见,而本多正信在接到这一消息之后,也立刻从武士宅邸中刚了过来。
过了一会儿,氏宗才缓步从内室中缓步走出,在他身后,还跟着同样身材高大的前田庆次。…,
带其坐定之后,只听他开口说道:“你是何人?找我何事?”对于这种小人物,氏宗并没有任何客道,毕竟现在自己已经拥有八千石知行,多少也算是个人物了,就算内内岛家家主,拥有的领地也不过才只有两千石左右,别说是他麾下前来,就算是内内岛氏利亲来,氏宗也不会与其有半分客气。
内内岛氏理作为下国小臣,又哪里敢挑氏宗的不是,他能在百忙之中接见自己,这已经就是很给内内岛家面子了,想到这里,只听他连忙恭敬的回答道:“回高山大人,在下归云城城主之子,内内岛氏理……”
“你就是内内岛氏理?”氏宗听到这个名字后,不由脱口而出的问道,他实在没想到,刚才自己还在想着这个名字,转眼间其便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这实在是太巧了。
说完,氏宗不禁抬起头来将他仔细打量一番,只见内内岛氏理的年纪在二十五岁上下,由于其所在的地方多山区,所以除了皮肤黑黝之外,身材异常健壮,但看其长相却并不粗犷,反而脸上充满了书生气。
再看内内岛氏理身上的穿戴,虽然他身上的那件直垂很平整,不过却已经洗的褪了颜色,布料也只是粗布而已,看来飞驒不只是平民穷困潦倒,就连那里的武士,在生活上也比其他地方差了很多,恐怕在这个时代中,也就只有自己才能使飞驒一国摆脱落后的命运吧。
就在氏宗自顾自的对其打量之时,内内岛氏理也不由抬眼偷偷的瞧了一眼氏宗,当他见到氏宗正在看着自己的时候,连忙又将头低了下去。
他心中暗想,自己从未与这高山大人有过什么交集,但看高山大人的样子,却好像是听说过自己的名字一样,可自己虽然是内内岛家少主不假,但别说在外面,就连在飞驒一国,都是籍籍无名之辈,又怎会引起高山大人的主意呢?
不过他转念一想,就又有些明白了,虽然自己从未通听说过高山外记在外还有一子,而且先不说高山大人样貌,光是他那细白的皮肤就不像飞驒之人,可是别管怎么说,他也是飞驒之人,如此一来,就算听说过自己的名字,也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了……,
第一七零章 能言善辩
第一七零章能言善辩
此时,在郡上八幡城天守阁评定室内,还跪在地上的内内岛氏理见高山大人好像听过自己的名字,不由感到沾沾自喜,就连威名远播的高山大人都知道有自己这号人,这足以让他在别人面前吹嘘了。
如今在飞驒,除了姬小路家之外,其他大小豪族,皆视高山氏宗为飞驒的骄傲,千百年来,飞驒一国还未出现过一名可以威震八方的武士,所以能被高山氏宗知道姓名,在飞驒的豪族看来,是一件非常光荣的事情。
氏宗听眼前之人便是那日后的飞驒第一人,其口才绝不输与天下能言善辩之士的内内岛氏理后,就连说话的语气也随之客气了几分,像这样的人才,虽然目前招募起来有些困难,不过氏宗相信,待自己攻入飞驒之时,其必是囊中之物。
在前田庆次说有内内岛家使者前来的时候,氏宗就已经猜到了,其此来的用意,不过他还是想让内内岛氏理亲口说出。只听氏宗说道:“如今本家与内内岛家并无瓜葛,不知大人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既然高山大人想问,那在下就明言了,若有冒犯之处,还请高山大人恕罪。”说完,他见高山氏宗并没有打断的意思,停顿了一下后,有继续说道:“高山大人,家父与高山家先主—高山外记大人,虽然算不上是至交好友,但平日里却也多有来往,而且家父也不只一次和在下说过,对高山家相助的钦佩之情。
而自从高山城被姬小路家攻破,除大人外,高山一族全族被灭,家父在得知消息后,义愤填膺,当时便有挥军讨伐姬小路赖纲,为高山家主持公道之意,可怎奈本家知行不过两千,麾下足轻更是不到一百,这样的实力与姬小路家相比,实在是不足挂齿,所以未能实施,不过,本家并未就此放弃,而是一直在等待时机为高山家报仇雪恨。
并且,家父早就听闻,高山外记大人有一子在外游历,才躲过一劫,当得知此人便是高山大人您后,家父大喜过望,时时刻刻的都在盼望大人重返飞驒,而就在前几日,当家父得知大人已经开始对姬小路家动手后,便立即派在下前来报与高山大人,若是大人肯率军前往飞驒报仇雪恨的话,本家愿意倾力协助高山大人完成此事。
本家向来是以义为本,所以还请高山大人不要推辞才是。”
待内内岛氏理用那带有充满感染力的语气说完之后,氏宗对他的第一印象便是:这内内岛氏理实在是太能说了,黑的都能说成白的,明明是自己背叛了盟友,但却说得大义凛然,要不是自己知道这其中的关节的话,还真要被他这番话给蒙蔽了。
氏宗知道,现在还不是动飞驒的时候,而这次削弱姬小路家的实力,也只是在为以后做打算,所以就算内内岛氏理说得再怎么天花乱坠,氏宗也不可能答应其现在就出军进攻飞驒的。
只听他开口说道:“内内岛大人的心意,氏宗心领了,不过氏宗暂时还没有攻入飞驒的打算,而本次去飞驒招募足轻,也是因美浓连年战斗,兵员匮乏才不得已而为之。不过氏宗还是要感谢内内岛家的支持,待他日氏宗率军攻入飞驒之时,必不忘内内岛家的功劳。”
内内岛氏理一直在认真聆听氏宗所说的每一个字,当他听到前面的那些话时,不由心中感到有些惋惜,高山大人挖走了姬小路家治下的大量青壮,说他不对飞驒动手,内内岛氏理根本就不信,难道高山大人是信不过内内岛家才出此言,进行试探的吗?
不过当他听到后半句的时候,这种想法便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若是照此话,这高山大人并不是不想进攻飞驒,可能是近期被其他事情绊住了,所以才会延缓进攻的时间,只要他肯率军进攻,那么就算多等些时日,又有何妨。
而当他听到最后,已经又惋惜转为喜悦,他这次冒险前来,最想听的便是这句话,只要高山大人攻入飞驒,那么便是内内岛家在飞驒崛起的时候。,
现在内内岛氏理心中除了兴奋之外,还有一些期待,只听他又开口说道:“请恕在下鲁莽,高山大人,不知您打算何时去取飞驒呢?本家也好提前做好准备。”
氏宗并没有急着开口,而是认真的想了想,是啊,自己什么时候能出军飞驒呢?这还真是个大问题。飞驒土地贫瘠,加在一起也才只有四万多石的石高,但那好歹也算是一国,别看自己现在拥有了郡上八幡城八千石知行,可若是之后晋升速度慢下来的话,想要成为国主还需要很久,若是真等到那个时候,对自己来说,飞驒一国就有些鸡肋,就算他在如何盛产黄金,但毕竟人口稀少,没有足够的军势,有如何能在众多大势力之中,脱颖而出?
飞驒一国,只能当做踏板,或是领地的一部分来用,但却绝对不能当做根据地,而且别看飞驒这穷山恶水的,但却在1570年以后,先后被武田氏,上杉两家盯上了,若是不赶在他们之前,将飞驒掌控在手的话,那再想要夺取此地,就有些困难了,氏宗还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的,他可不认为就凭自己那点微不足道的军势,就能和这两个强大的实力抗衡。等真到那时,就算自己想在飞驒有所作为,也不太可能了。
不过,氏宗想到,织田家马上就要迎来大发展时期了,就凭自己的先知先觉,想要获得几万石的封赏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所以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想到这里,氏宗俯看正跪在正前方的内内岛氏理,伸出五指,自信的说道:“不出五年,飞驒一国必被我所有。”
内内岛氏理还从未见过话语间能散发出如此霸气的武士,他不由心中一惊,自己的父亲,姬小路赖纲,飞驒国内的所有武士都没有这种气吞山河的气势,若不是自己身为内内岛家少主,有继承家业重任的话,他都有心现在就向高山大人表示效忠。不过虽然现在不能投奔,但却也坚定了要紧紧抱住高山氏宗大腿的决心。
而且,自己现在还很年轻,五年的时间对他来说也并不算太长,为了内内岛家的未来,这五年时间他愿意等下去,甚至只要能让内内岛家强大起来的话,就算再多等五年,他也会义无反顾的等下去。
但在这五年的时间内,本家投向高山大人的事情,还不能让外人知道,不然离灭顶之灾就不远了,现在还是先和高山大人讲明为好,以免到时候其产生误会。
只听内内岛氏理开口说道:“高山大人不管何时报仇,内内岛家都会不遗余力的进行配合,不过毕竟现在本家领地离姬小路家太近,又不与大人知行接壤,所以为了不让其提前有所准备,在下认为,在您进攻飞驒之前,本家还是暗中提供情报为好,还请高山大人见谅。”
氏宗对以后进攻飞驒时有没有内内岛家为内应,并不十分在意,在他看来,有没有他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在本家强大的攻势面前,用不了多久,姬小路家就会土崩瓦解,内内岛家顶多只能算是井上天花而已,而且若不是氏宗想收内内岛氏理为家臣的话,甚至都懒得理会这些小土豪,与其让他们归顺,到不如顺势铲除,也省的以后麻烦。
至于那已经投向武田氏的江马家,若是其与武田家关系并不密切的话,到还好说,若是关系非同寻常,那恐怕就要费一番心思了。
想到这里,只听氏宗微笑着说道:“内内岛大人费心了,氏宗感激不尽。”
见高山大人应允,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也是时候返回归云城向父亲汇报去了,但他随即又想到,现在姬小路家正在动员足轻,进攻都山城在即,此事还是告知高山大人为好,想到这里,只听内内岛氏理又开口说道:“高山大人,现在姬小路家正在动员足轻,不久之后就会对都山城发动攻势,还请高山大人早作准备才是。”
氏宗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呵呵,此事我已经知道了,不过还是谢谢内内岛大人的提醒。”
“既然如此,那在下便先行告退了,并在飞驒恭候大军到来。”内内岛氏理见事情已经基本算是圆满以后,打算告辞而去。
只听氏宗说道:“内内岛家若是遇到什么困难,可以到都山城找山内一丰求援,若是本家有能力帮助的话,定然不会叫内内岛家失望的。”
“如此便多谢高山大人了,那在下还要将今日与大人面谈之事报与家父,在下就先行告辞了。”
“我送大人离开。”
再将受宠若惊的内内岛氏理送出天守阁之外后,氏宗立刻马不停蹄的赶往尾张。
第一七一章 年终评定
第一七一章年终评定
1564年元月1日,尾张清洲城内,这里用人满为患来形容,一点也不过份,若是在小牧山城召开年终评定会的话,绝对不可能装下这么多人的。
信长是个非常讨厌麻烦的人,所以最终还是将评定会的地点定在了清洲城评定室,但即使是这样,还是无法容纳下织田家的全部直臣、与附庸的豪族家主。
而像氏宗这样的家中重臣,是肯定会被安排在评定室内比较靠前的位置,而像织田家中大量足轻头身份的武士,也就只能坐在评定室外的回廊之中或是(Men)外的空地上聆听主公的教诲了。
氏宗还未进入评定室内,只见有超过一百名武士整整齐齐的坐在评定室外,他们这些人中大多出仕不足一年,脸上的稚气还未褪去,他们突然见到如此盛大的场面,不由开始兴奋起来。并且每当有一名身着华贵的武士走进评定室时,他们也会为之羡慕一番。尤其是像氏宗这样年纪轻轻就有资格进入评定室的家臣,更是让他们感到眼红不矣。
氏宗刚一迈步进入评定室大(Men),只听身后不少下级武士开始议论起来。“快看,那刚进入的评定室中的武士,还真是年轻啊,看起来也比我大不了几岁嘛,怎么就成了家中重臣了呢?”
其中,一名看来只有十四五岁的下级武士,很是不屑的对旁边的武士说道:“切,有什么了不起的,要不是靠着祖上的阴德,留下大片知行,鬼才相信这么年轻就成为家中重臣呢,喂,别羡慕了,你又没有那么好的老子,还是想想怎么杀敌立功吧。”
这些新进武士不认识高山氏宗,到也并不奇怪,毕竟氏宗在近一年当中,基本都在外面征战,在尾张路面的机会少之又少,不过,他们不认识,却不代表别的武士也不认识,比如坐在他们旁边的矢部家定,他和氏宗一样,也是在永禄三年出仕织田家的,甚至比氏宗还要早上一个多月,可他却在这几年中一直没有过什么像样的功劳,所以身份也没有得到晋升,但他却一直将有过几面之缘的高山氏宗,当成超越的对象。
高山氏宗在走进评定室的时候,矢部家定也看的一清二楚,随后又听见旁边的那几名武士在那里胡言乱语,心中不悦,只听他开口教训道:“屁话,刚才进入评定室的重臣,乃是高山氏宗大人,尾张之狐,赤鬼的大名听说过没有,说的就是他。
想当年,高山大人独自一人来到尾张,从足轻头干起,又哪来的几千,上万石知行?”矢部家定虽然和他们的身份一样,也只是名微不足道的足轻头,不过毕竟他入(Men)较早,对这些新进的武士进行训斥也是应该。
待他说完之后,不只是刚才说话的那两名家臣,就算周围听到这番话的武士也是心中大惊,不由自主的又抬眼向评定室方向看去,刚才他们虽然看过,但却并不仔细,现在听说那刚进入的武士就是那大名鼎鼎的高山氏宗后,有心要好好将其观察一番,最少也要记住他的样貌,以免日后因为自己不认识,而冲撞了大人。
不过,现在那里已经空空如也,连个影子都看不到了,他们这些人中,有些年纪小的武士,可以说是听着高山氏宗的故事长大的,见自己一直所崇拜之人从眼前经过,却没有看清楚其样貌,不由暗自后悔。
氏宗已经来到评定室内,由于在郡上八幡城接见内内岛氏理,所以耽误了不少时间,就算他在结束与其的会面后立即赶来,也还是有些晚了,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虽然织田家的家臣们已经差不多到齐了,但织田信长却还没有在评定室中出现。
还没等他坐稳,只见信长快步从内室走了出来,氏宗见状,不由长出了一口气,要是自己在晚到一步的话,恐怕挨骂是跑不了了,这大过年的,要是真被臭骂一顿的话,那也够晦气的。
和外面那拥挤的空地与回廊不同,评定室中却是空闲的很,毕竟,按照织田家的规矩像这样的大型会议,只有侍大将及以上身份的武士才有资格入内,就连那足轻大将也只有在回廊中候着的份儿,而织田家现在才算是刚刚起步,所以侍大将以上身份的武士并不算太多,而且在这其中,一多半都是当地豪族家主,至于直臣,则是少之又少。,
待织田信长坐定之后,他先是将众家臣扫视一遍,今年在召开年终评定会时,评定室中又多出两人,分别是高山氏宗与木下藤吉郎,原本氏宗去年就已经有资格入内了,不过去在过年之时,被发配到东美浓,所以没能赶上,而木下藤吉郎却是近年来本家之中身份晋升最快的武士。
信长的目光在这二人的身上多停留了片刻,氏宗与木下藤吉郎在过去一年中的表现,还是让信长感到很满意的,可以说,本家去年之所以能夺得几十万石的土地,大部分都是他们二人的功劳。
过了片刻,信长将目光收回,淡淡的说道:“林通胜,可以开始了。”
在氏宗看来,这年终评定会事件很没意思的事情,会上除了回顾过去,展望未来之外,实在是没什么有新意的事情,不过大部分人,却依然对此乐死不疲,而林通胜,便是其中的代表人物,要是在过去的一年中,织田家停步不前,或者是后退的话,那他也不如何热衷,但要是向去年一样,织田家的实力将近翻了一番,那他就不能错过这个拍主公马屁的好机会了。
只见他精神抖擞的答完后,拾起那本长约一尺,宽半尺,厚一寸的蓝底上绣木瓜纹的丝绸面手札,这手札,是林通胜耗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编写完成的,光是那些歌功颂德的语句,就耗费了他大量的时间与精力,不过这都是他心甘情愿的。
最近几年,林通胜时常会想到,虽然自己现在还在笔头家老的位置上,不过他却感到了强烈的危机感,他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若不是出仕织田家较早,断无成为笔头家老的可能。
而且在这最近的几年中,织田家涌现除了大量后起之秀,其中,像高山氏宗这样能力超过自己太多的家臣就不再少数,如果再这么继续发展下去的话,不出五年,自己便会被他人从织田家笔头家老的位置上拉下来。
林通胜已经跟随织田信长多年,他深知主公的性格,家中也一向秉承有能者上,无能者下的原则,断然不会让一个能力有所欠缺的家臣一直身居高位,所以自从几年之前,林通胜便改变了策略,既然自己能力不行,又想保住织田家第一重臣的称号,那就只有搞些旁(Men)左道了,之前他打算将女儿嫁给家中新星高山氏宗,就是出于保住笔头家老位置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像高山氏宗这样又有能力,又深的主公信任的家臣,若是能够和自己站在同一条战线的话,不但可以消除其对自己的威胁,同时也可以在评定会上对自己的话进行帮衬,虽然想法是好的,但现实却是残酷的。他的联姻计划失败了,要光是失败,林通胜还可以接受,最让他接受不了的是,最终却让柴田胜家占了便宜,这让他感到有些无可奈何。
氏宗娶的那个下人为正室,自己总不能让女儿去给他当侧室吧,他还丢不起这么大的脸。所以,林通胜见拉拢氏宗无望,最后只好推求其次,将女儿嫁与在桶狭间合战时,最先攻入今川义元大帐的服部小平太安春。开始时,林通胜本对他也寄以厚望,可谁知那服部小平太自从获得绪川城800石知行后,再无立下功劳,并开始沉寂下去,甚至已经被主公遗忘,像这样的人,以后不但不会给自己提供任何帮助,而且时常还需要自己的帮助。
林通胜见他已经渐渐沉寂下去,而高山氏宗却是蒸蒸日上,不但他的身份已经被晋升为部将,甚至就连知行已经有了八千石,光是这样的成绩,便足以令人刮目相看了,高山氏宗也因此成为织田家又一股不容忽视的势力,最重要的是,凭借他的能力,以及主公对他的信任,他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就算他日后他不支持柴田胜家,也有夺取笔头家老的能力。
为此林通胜感到十分后悔,若是当初自己抛下面子,将爱原嫁与他为侧室的话,以后多少也能得到些帮助,这总比将女儿嫁给服部小平太那个废物强多了。
林通胜为了保住笔头家老之位,不得不提前谋划,除了让膝下子女与织田家新一代家臣广结良缘外,拍主公马屁也是他所用的一个策略,他心中暗想,先不说自己能力如何,只要能得到主公的宠信,那么谁也别想把自己从现在的这个位置上拽下来,而这次年终评定会,便是他露脸的机会。
第一七二章 全面出击
第一七二章全面出击
评定室中,见林通胜自从翻来手札之后,并没有开口说话,而是两眼发直,坐在他旁边的丹羽长秀见信长原本上扬的眉角又耷拉了下来,在信长开口之前,手疾眼快的捅了捅林通胜,并小声的说道:“佐渡守大人,主公以及中家臣都在等着您开口呢。”
虽然这一捅,丹羽长秀并没有用出多大力气,不过林通胜在缓过神来的同时,还是吓了一跳,手中的手札随之掉在地板上。
他也不顾得去捡那手札,而是连忙向坐在主位上的织田信长行礼说道:“请主公恕罪,刚才属下翻开手札看到上面的内容之后,不由被主公的功绩所惊呆了,若无主公的话,便不会有如今强大的织田家,还请主公恕属下失礼。”林通胜身居高位多年,也算得上是人老成精了,口中的瞎话连想都不用想,张嘴就说。
原本心有不悦的织田信长,在听完他这番解释之后,心情又不由好转起来,反正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又加上今天乃是新年,他不想大发脾气,所以也就懒得去和林通胜计较这些小事了。
只见信长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好了,这些话就不必多说了,快开始吧。”
“是主公。”林通胜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要不是自己头脑灵活的话,这顿骂恐怕是跑不了了,他不敢再有任何想法,连忙将地板上的手札拾起,为了能让评定室外面的下级武士听见,所以还是很大声的念道:“……在主公的英明领导下,本家在上一年中,所获得的土地超过了三十万石,领地也从尾张一国,发展到周边三国,放眼东海道地区,目前本家可以称得上是最大的势力,就算放眼整个天下,能与本家相比的势力也不过只有十多家而已,这全赖主公的正确决策,与众位大人的努力,否则织田家断然不会有这样的发展。
而且,在过去的一年中,本家军势去其糟粕,留其精华,战力何止翻番,刀狩令的颁布更是让织田家直辖之地如铁桶一般,牢不可破……”
林通胜还在没完没了的念着,不过和上几次年终评定会相比,这次他学聪明了,在对主公大肆歌功颂德的同时,也不忘提及众家臣们的功绩。(请记住我们的网址
之前几年的年终评定会,他可是吃过亏的,由于前几年他只想拍主公马屁,所以根本没有提到家臣们的功勋,因此差点犯了众怒。所以这次他可不敢再不提及家臣们的功劳了。
林通胜在间歇之余,不由抬眼朝在场的众家臣看去,只见他们面露喜色,若是提到某个人的功绩时,那其更是激动不已。
林通胜又看向织田信长,主公还是和往年一样,表情没有什么太大变化,看到这里,他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随即又开始专心致志的念了起来。
氏宗和在坐家臣的表现不同,他是讨厌开会的,尤其是讨厌这样毫无意义的会议,要是按他的想法,与其有时间在这里开会,那到不如趁现在家臣们全部到齐之际,趁势出军,此时正值新年,也是各家防范最松懈的时候,若是能出军进攻的话,就算攻不下一国,能攻下几郡也是好的。
就在氏宗昏昏欲睡之时,林通胜终于将嘴巴闭上,并且起身恭敬的将手札呈于主公,而织田信长在接过之后,连看都没看一眼,便扔在一边,他和氏宗一样,也是耐着性子听完的,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总结又有何用,对于过去来说,信长更注重的是本家未来的发展。
既然对去年一年的总结已经结束,那么,下面就该展望一下未来了,而在这新的一年中,就算那信长不说,家臣们也清楚,无非就是继续开展美浓与北伊势攻略,不过他们又岂能猜到信长的心思。
在信长眼中,美浓与北伊势已经如待宰羔羊一般,只要他出军前往,夺取那两地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而现在,在信长心中所想的是上洛,完成制霸天下的梦想。,
而织田家若想上洛的话,这第一关要过的便是北近江的浅井家,看起来浅井家与六角家共分近江一国,虽然如此,但近江一国环绕琵琶湖,土地异常肥沃,光是这一国的石高便有近九十万石之多,就算浅井家只得一半,那也是四十几万石之地。
而且浅井长政也算得上是贤明之主,其麾下更是有智勇双全的远藤直经,赤雨海三将,安养寺世经等能臣良将相辅,虽然浅井家石高不如斋藤家,但战力却比其高出不止一筹,这绝不是早已日落黄昏的斋藤家可比的。
况且浅井家还有朝仓这一忠实的盟友,若是他两家联合起来共同对抗本家的话,虽然信长坚信,本家依然可以取得最后的胜利,不过却要耗费大量的时间,所以还是与浅井家交好为妙。
开始时,信长还在犹豫要不要将阿市下嫁于浅井长政,毕竟自己对这个妹妹最为疼爱,不过一想到自己的霸业,信长终于下定了嫁妹的决心。
想到这里,只听信长郑重的说道:“诸位,关于美浓攻略,以及北伊势攻略的事情,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今年的目标是至少要占领美浓全境,至于这北伊势嘛……”信长说道这里,不由抬眼向匆匆从北伊势赶回参加年终评定的泷川一益看去。
泷川一益见主公目光扫了过来,连忙行礼说道:“请主公吩咐。”
“嗯,如今长岛城周边豪族皆已归附本家,让他们去继续盯着那群秃驴就可以了,而你不用再去管一向宗了,全力对北伊势豪族发起进攻。凡是抵抗者,杀无赦。”
泷川一益听完心中大喜,终于不用再和那些贼秃打交道了,在他心中,那些愿证寺的僧兵简直就是疯子,他宁愿与任何势力战斗,也绝不再愿意与一向宗有任何瓜葛。
不过泷川一益转念一想,本愿寺证意现在之所以会率领麾下僧兵在长岛城龟缩不出,还不是因为有自己率大军在城外震慑,可万一自己率领大军转战与豪族之间,本愿寺证意又岂会有不出军夺回旧土之理?
而本愿寺证意麾下僧兵都能和织田军麾下精锐足轻斗个旗鼓相当,万一其趁织田军离去之际,率军杀出,这岂是那些豪族所能抵挡的?到时,之前自己付出的心血,也就付之东流了。
想到这里,泷川一益便要开口劝说主公,不过就在他要开口的一刹那,突然想到,自己还是不劝谏主公为妙,自己好不容易才脱身而出,若是开口劝说,而主公又同意的话,必然还会把歼灭一向宗的重任交给自己,既然主公都不怕这这刚占之地得而复失,自己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大不了自己多在北伊势多呆些时日,等主公平定美浓之后,率军前来,一举将其剿灭。
而在这段时间内,还是多与那些豪族进行周旋吧,此刻,泷川一益已经没有了出言相劝的心思,只听他开口答道:“是主公,属下必不辜负主公重托。”
信长在将这两件事情安排好之后,坐在主位上一动不动,而评定室内,那原本轻松的气氛,顿时变得严肃起来,家臣们见主公如此神态,刚才还在低头议论的家臣,立刻闭上了嘴巴,和其他武士一样也坐直了身体,织田家的老臣们都知道,只有在本家遇到大事的时候,这种郑重且严肃的神情才会在主公脸上显露出来。
家臣们知道本家将有大事发生,所以立刻安静下来,目光也不约而同的集中在了织田信长身上,而氏宗也如其他家臣一样,紧衣危坐,等待信长开口。
织田信长见评定室内已经没有了任何声响,随机开口说道:“诸位,我已决定与北近江浅井家结盟,并将阿市嫁与浅井长政为正室……”
“主公此事万万不可为之啊,还请主公三思,三思啊主公。”还没等信长说完,坐在右手第一位的柴田胜家顾不得失礼,惊慌失措的开口说道。
柴田胜家虽然人已经开始有了衰老的迹象,可他的心却一点也不老,头两年,在阿市还未长成之时,柴田胜家便已经开始垂涎她的美貌,而如今,阿市已经长大成人,更是为惊为天人,柴田胜家时刻都在想着将其据为己有,所以,在这几年中,他除了不断接近阿市公主,让其对自己产生好感之外,还不断的斩敌立功,为的就是要得到主公的赏识,然后将阿市嫁与自己,如果真能如此的话,就算将结发之妻休掉,也在所不惜。
而如今,在自己还没有获得足够开口求亲的资本时,主公却要将阿市远嫁他乡,自己若是再不开口的话,以后就没有说话的机会了。所以就算被主公臭骂一顿,他也打算拼一下,不管成与败,最少自己已经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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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三章 心意已决
第一七三章心意已决
坐在主位上的织田信长并没有因为有家臣反对自己的提议而感到愤怒,毕竟就连他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作出这个决定的,只听他淡淡的问道:“权六,说说你的想法。(小说网请记住我)”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听柴田胜家硬着头皮说道:“还请主公将阿市公主嫁与属下,届时,属下必以死来报……”
还没等柴田胜家说完,信长随即暴怒,他对将阿市嫁与浅井长政也有些舍不得,本以为柴田胜家有什么策略,可以在不下嫁阿市的同时,让其坚定的站在本家一方,可他实在没有想到,这柴田胜家竟然会说出这样不知廉耻的话来,所以在恼怒的同时,毫不留情的说道:“混蛋,你是什么身份,也敢有此非分之想,若不是看在你往日还算勤勉的份上,今日必赐你一死,还不给我闭嘴”
柴田胜家虽然在开口之前,便已经想到了最后很可能就是这样的结果,可这番话真等从主公口中说出之后,心情还是低落到了极点,自己这么拼命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和阿市在一起,可这个愿望看来是永远都不可能实现了。
在柴田胜家眼中,最重要的只有两样,其中之一便是权利,而另外便是那让他朝思暮想的阿市,如今主公已经决意将阿市下嫁与浅井长政,他心中的寄托顿时缺少了一半,心也随之凉了半截。柴田胜家知道自己不可以再继续说下去,否则若是违逆主公意思的话,后果有多么严重,他还是清楚的,所以在暗叹了一声之后,默默的低下头,不再言语。
就在柴田胜家暗自神伤的时候,家臣们也在纷纷低声议论着,就算没有说话的家臣,也是叹息不已,而评定室外面坐着的那些下级武士,在听说要将阿市公主远嫁北近江之后,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他们身份低微,所以不像评定室内的重臣那样顾忌良多,将阿市公主嫁出,对他们来说,打击是巨大的,他们除了垂涎阿市的美貌之外,更把此看成了晋升身份的捷径。
织田家有超过七成的下级武士,年龄都在十五至二十五岁之间,正因为他们在年龄上与阿市公主相当,所以才会时常幻想,有朝一日,自己得到主公赏识,娶得阿市公主为妻,从而成为主公的一门众,若真能如此的话,那么自己最少可以少奋斗二十年。(请记住小说网)
可事实却和幻想南辕北辙,还未等到主公发现自己的闪光之处,阿市公主就要出嫁了,这怎么能不让他们感到悲伤与惋惜。
织田信长一直坐在主位之上看着家臣们的表现,由于平时众家臣都将对阿市的那番心思,埋藏在心底的最深处,所以就算那信长知道阿市在家中的人缘不错,但却实在没想到,家臣们对他的爱慕已经到了狂热的地步。
不过与浅井家结盟联姻已成定局,断无更改的可能,谁让自己还太年轻,膝下的女儿最大的才只有五六岁,而那浅井长政已经年过十八,这又如何将女儿嫁给他为正室呢,就算自己愿意嫁女,那浅井长政也不可能会娶,以自己目前的实力,还未到可以让他感到恐惧的地步,若是因此事而导致两家结缘不成,反而结怨的话,那还不如不提。所以,若想两家联姻,那就只有阿市莫属了。
织田信长这是在为自己最疼爱的妹妹挑选夫君,所以慎之又慎,不然阿市也不会到了十七岁的年纪,还依然未曾出嫁。将他嫁给浅井长政,信长也是在深思熟虑一番之后,才最终做出的决定。而信长对浅井长政也十分满意,据多名被派往浅井家的忍者回报,其人不但年龄与趋势相当,在相貌上也十分英俊,这与貌美的妹妹到是相配的很。
但在信长眼中,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让信长看中的还是他的能力,当年浅井家被其父浅井久政已经折腾到了灭亡的边缘,年仅十二岁,才刚刚元服的浅井长政,在家臣们的拥戴下,在这样的条件下接任家督,即位之后,浅井家一扫往日颓废,在其指挥下,更是以弱势兵力大破六角与斋藤两家大军,六角家从此开始一蹶不振,从而一举扭转了近江国的局面。,
在此之后,浅井长政对六角家采取步步蚕食的策略,几年之内,自身领地也从十几万石,扩大到了现在的四十几万石,从此雄霸一方。就其战绩而言,就算不如自己,但在这个时代中也绝对算的上是出类拔萃了。
而在内政方面,就连一向自大的信长,都自愧不如,浅井家治下之地,就算是一村之事,浅井长政都要亲自过问,且判罚极为公正,不时还会免除些税赋,如此一来,浅井长政很受领民爱戴,这不但消除了领地内爆发叛乱的可能,并且在战前,进行足轻动员的时候,也能轻松不少。
信长在得知这一消息之后,也想照此在领地内实行,不过他却实在没有这个耐心,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了。当然,在知道浅井长政是这样的一个人后,更加坚定了嫁妹的决心,若是浅井长政真像情报中所说,这将给织田家又增添不少助力。而这浅井家的实力可是要比松平家强多了。
想到这里,织田信长不禁向高山氏宗望去,此刻,只见氏宗和其他家臣的反应,有天壤之别,别的家臣议论的议论,叹气的叹气,而他却安静的坐在那里闭目养神,信长见状,不由暗赞不已,可以说,自己是在最近几月才发现,浅井家对本家来说是多么重要的,而这高山氏宗却是在很久之前,便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在此事上,信长承认自己不如氏宗的眼光。
而且最让信长感到欣慰的是,别的家臣,包括自己一直倚重的柴田胜家在内,大多都想迎娶阿市,借机来提升在家中的地位,可这千兵卫却是不同,他不但不想娶阿市,借此机会得到提拔,反而还提出将其远嫁的建议,信长随即想到,千兵卫时常挂在嘴边上的那句话:属下是在为本家着想。
信长清楚,千兵卫已经为本家考虑的够多了,像这样既有能力,又忠心不二的家臣,之前的封赏还是太少了,以后待其再立下大功后,定要重赏一番才是,免得让家臣们寒心。
信长见家臣们虽然还在交头接耳,小声议论,但却在没有出言劝谏的人之后,只见他抽出腰间插着的折扇,用力的在地板上敲击,众家臣见主公有话要说,立刻不再议论,在坐直了身子等着主公开口。
评定室内外顿时安静下来,只听信长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与浅井家结盟,联姻之事,断无更改的可能。”说完,信长大喊一声:“来人。”
“属下在,请主公吩咐。”一直在信长身后侍奉的近侍镐直政立刻上前行礼答道。
“将阿市公主请来,我有话说。”
不一会儿功夫,只见从内室缓步走出一身穿大振袖,拖尾和服的偏偏少女,只见她大约十七八岁的年纪,身高一米五出头,此女不是阿市还能是谁。
而在看下手的家臣们,现在也顾不得失礼,他们全都直勾勾的看着阿市,家臣们不禁想到,阿市公主即将离去,抓紧时间赶紧看,现在可真是看一眼少一眼了。
氏宗也趁机将其打量一番,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就连氏宗的目光都不愿意从其身上挪开了。战国第一美女的称号用在她身上,一点都不过分,只见阿市只是略施粉黛便已让日月无光,如此形貌岂能用倾国倾城来形容?氏宗看的有些呆了。
在场所有人,除了信长依然泰然自若外,家臣们的表现与氏宗并无二致。
“阿市见过兄长。”阿市施了一礼后,轻声说道。
信长只是点了点头,待阿市坐定之后,才开口说道:“阿市,我已经决定将你下嫁与浅井长政,你可愿意?”
“全凭兄长做主。”阿市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的答道,她自从成年之后,便早就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作为武家之女的命运本就如此,自己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力,而且也不可以拒绝。
信长满意的点了点头,目光又集中在氏宗身上,只听他开口点道:“千兵卫”
“属下在”氏宗连忙将放在阿市身上的目光收回,在答了一声后,心中暗想,这两家联盟的事情该不会是让老子去操办吧。
果然如氏宗所想,只听信长说道:“两家结盟,联姻之事,由你来负责。”信长不禁想到,这件事家臣们虽然嘴上不说,但若让他们前往的话,必不用心办事,看来也只有让大公无私的千兵卫前往了。信长现在已经发现,不知从何时开始,本家已经越来越离不开来这小子了。
“是主公,属下必不辜负主公重托。”氏宗恭敬的行礼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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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四章 茶道之道
第一七四章茶道之道
清洲城天守阁评定室中,信长看着高山氏宗,他对千兵卫这样干脆利落的答应前往北近江,与浅井长政商谈同盟、结亲事宜,而感到非常满意。
不过虽然信长感到满意,可在场的家臣们却对氏宗有这样的态度感到十分不满,若是氏宗在推脱一番后,再接受任(*),他们还可以接受,可这高山氏宗表现的却是没有任何迟疑就接受了,这不能不让家臣们感到反感。织田家的家臣们不敢怨恨主公将阿市公主下嫁浅井长政,所以也就只有把心中的怒火发泄到氏宗的头上了,他们不约而同的恶狠狠的瞪了氏宗一眼,不知不觉中,他已经犯了众怒。
氏宗早就已经知道,最终肯定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并没有太在意,反而迎着众家臣的目光,以微笑作答,他心中暗想,只要自己紧紧抱住信长的大腿,这些宵小又何足惧哉。而且老子现在身为部将,而知行也有了八千石,在织田家的直臣当中,能排进前十,再有凭借老子的先知先觉,以后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既然如此,老子还怕个屁啊。
想到这里,氏宗非但没有任何忧愁,反而显得很是轻松,在将评定室内的武士扫了一遍之后,最后才看向柴田胜家,他并没有像其他家臣那样瞪着自己,而是低着头,默默地想着心事。
氏宗暗叹一声,这便宜老丈人在平日里对自己还是不错的,等日后,若是浅井长政还是历史中那样背叛了织田家,那等他挂了以后,定要在信长面前帮其说和说和促成好事。不然让此事顺其自然,等柴田升价垂垂老矣之后,在迎娶阿市的话,那还能体会到什么乐趣。可是,如果真如自己设计这般,那阿市岂不成了自己的便宜丈母娘了吗?那和织田信长的关系……
不过氏宗又转念一想,心中又不禁矛盾起来,因为他并不希望浅井长政真的站错队,毕竟在前世,氏宗对浅井长政还是十分喜爱的,而且这次又是自己前去,说什么也要扭转浅井家大部分家臣的思想,若是经过自己的努力,其还是不知好歹的话,那自己也算是尽力了,到时在将在想办法让柴田胜家迎娶阿市不迟。
而同样是阿市爱慕者的木下藤吉郎,此刻也在活动这心思,自从他得到信长的赏识之后,对氏宗的崇敬之意,已经荡然无存,并且当他被信长晋升为侍大将的那一刻起,便将氏宗当成了阻碍自己晋升的最大障碍。
要不是他的话,墨俣筑城,夺取犬山城,小牧山城的功劳等等都会是自己的,而且他自认,自己的能力并不比氏宗差,只是自己的运气没有他好而已,现在看样子,在与浅井家结盟的事情上,他已经把本家之中的大部分家臣全都得罪了,自己何不推波助澜,将他彻底搞臭,让他在织田家中再无立锥之地呢?
别人不知道,可他木下藤吉郎却是清楚的很,这次织田家与浅井家结盟,联姻之事,便是他高山氏宗在幕后推动的,若是自己将这个消息传出去的话,家臣们又会作何感想呢?
到时候,只要将高山氏宗孤立起来,那么自己便是最大的受益者,哈哈,就这么办,只要自己行事之时小心一些,断然不会让他抓住什么把柄。
想到这里,木下藤吉郎一边佩服自己的才智,一边暗自冷笑连连,不过他却漏算了一件事,那就是,当时在场的只有四人,信长不会说,氏宗自己也不会说,在(Men)外侍奉的堀秀政不敢说,那还有谁会说呢?
年终评定会接下来的内容,不管有多么精彩,家臣们也提不起丝毫兴趣了。所以,接下来的时间,评定室之中显得很是沉闷。还好大事已经说完,余下的内容不是太多,所以过了不到半个时辰,新年的第一次评定会才算彻底结束了。
“祝诸位今年武运隆盛。”信长说完结束与之后,又说道:“千兵卫留下,散会。”说完,信长起身快步离开,氏宗紧跟其后,而评定室中却传来阵阵的叹息之声。,
信长没有直接返回起居室,而将氏宗带到另外一件较小的的房间之中,这间小屋在天守阁的最深处,远离喧嚣的城下町,所以显得格外安静。
氏宗跟在信长身后,刚一迈步走进,只见房间之内装饰典雅,不大的房间正中,却放着宽大的茶桌,一名十几岁的小姓身穿白衣,正在调着茶水。
当他见主公与另外一名大人走了进来,连忙放下手中的茶碗,恭敬的行礼说道:“参见主公。”
信长点了点头,待坐在茶桌一侧之后,才开口说道:“你继续吧,不用管我。”说完,只见那名小姓在答了一声后,又继续操作起来。
氏宗也不和他客气,快步来到信长对面坐好,只听他开口说道:“不知主公招属下前来,所谓何事?”
信长摆了摆手,并没有说话,只见他闭上双眼,仰头长吸,好像是在享受着茶碗中散发出的茶香一样。
氏宗也学着他的样子,闭上双眼,用力嗅了嗅,却是什么味道都没有闻见,不由心中生出两个字:装逼。
也不知道是那小姓的动作太慢,还是这制茶的时间太长,过了好一会而,才见那小姓终于冲制好了两碗差,并轻轻的将茶碗分别放在信长与氏宗面前。“主公,茶制好了。”
信长缓缓的睁开眼睛,淡淡的说道:“知道了,你退下吧。”
氏宗趁信长对那小姓说话之际,不由向自己面前的那只茶碗瞟了一眼,只见碗中茶水的颜色和酱油都有一拼,这要是能好喝的了,才叫怪事呢。
等那小姓离开之后,信长断其茶碗放在嘴边,咕咚咕咚一口气饮尽之后,才对氏宗说道:“你来尝尝这茶的味道如何。”
氏宗看这茶碗中乌七八黑的汤水本不想喝,不过既然信长发话,却又不能不喝,茶水刚一入口,便传来苦涩的味道,他皱着眉,好不容易才将这碗茶灌入肚中,这味道简直比中药还难以下咽,氏宗都有些怀疑,信长是不是自虐狂了,这么难喝的东西,他都能津津有味的品尝,这境界还真不是一般的高。
“你可知道我为何要带你来此处饮茶吗?”待氏宗喝完之后,只听信长淡淡的问道。
氏宗放下茶碗,连忙恭敬的说道:“属下不知。”
信长本就没打算凭借这一碗茶,就能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意,所以并没有因此而生气,还是那样平淡的提点道:“你此番前往北近江,与浅井长政商谈两家同盟,联姻之事就要像这饮茶一样,你现在可明白了?”
氏宗刚想说属下还是不知道的时候,突然想到,是不是信长怕自己对待浅井家,像对待松平家那样苛刻,所以才带自己到这里饮茶,他的意思是想让自己将心态放平和呢?
正如他心中所想的一样,信长的确就是这个意思,他见上次本家与松平家结盟之时,氏宗对其百变刁难,而这浅井家的实力可不是弱小的松平家所能比拟的,虽然信长并不惧怕,但真要是因为氏宗言语冲撞,而导致两家交恶的话,那若是再想上洛的话,那便少不了花费大量时间,所以他才向借饮茶之事,来提点氏宗。
但信长根本不知道,氏宗的真正想法,氏宗之所以对松平家苛刻,甚至到了除之而后快的地步,还不是因为怕其日后成了尾大不掉之势,对自己产生威胁,而这浅井家就不同了,在氏宗眼中,浅井长政是个值得同情的人,最后若不是被家臣所左右,选择了朝仓,放弃了织田,也不会落得个身败名裂,家名被灭的下场。
不然,说不定,日本战国后期的格局也会因此而改变,弄不好最后浅井长政还会成为自己夺取天下的一大助力。在氏宗看来,浅井长政不管是内政能力,还是军事才能,都是出类拔萃,而且他也和松平元康一样,都很年轻,若不是后来其站错了队的话,在信长身死后,最少也能获得个几百万石的领地,毕竟他的起点要比松平元康高多了。
想到这里,只听氏宗说道:“属下明白,请主公放心,属下必当竭尽全力促成此事。”
“你明白就好,盟约我已经让村井贞胜拟好,此事不可久拖,近**便前去北近江吧。”信长见氏宗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不由感到十分满意,只见他嘴角上扬的开口说道。
氏宗想到,自己的家现在已经安在了北美浓的郡上八幡城,这尾张实在没有什么可值得留恋的了,况且现在家中之臣一定对自己十分痛恨,尽早离开此地也是上上之选,氏宗恨不得离开天守阁后就出发,不过若是在过年时前去北近江,与浅井长政商谈两家同盟、联姻之事的话,到是显得有些不礼貌了,所以也只有等过完年后再说了,想到这里,只听氏宗开口回答道:“是主公,属下已经将知行内的事情安排妥当,年后便可出发。”
信长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嗯,你退下吧。”。
第一七五章 步步蚕食
第一七五章步步蚕食
新年的第一天,除了织田家在召开评定会以外,其他大多势力也会在这一天内召开年终或是新年评定会。毕竟这是新一年的开始,每家都要对下一年的工作进行安排。而与织田家领地接壤的松平家当然也不会例外。
冈崎城天守阁评定室内,松平元康稳坐主位之上,他虽然面色依然显得很是平静,但心情却是一扫连日来的阴霾,变得很是愉快。
自从几个月以前,他与武田家派来的使者穴山信君谈妥两家共同出军,平分远江、骏河两国的方略,并秘密结盟之后,便开始着手进行策划,不过虽然现在三河国内的一向一揆已经基本被平定,今川家的势力也随着一向宗在三河灭亡,而从三河国退出。但是,由于才过了几个月的时间,现在三河国内,还未彻底稳定下来,又加上松平军在上次的大战中,损失极为惨重,所以松平元康并未直接率军东进全取远江,反而龟缩在冈崎城中休养生息起来。
松平元康心中清楚,若是想一鼓作气拿下远江的话,那就必须积攒下足够的实力才行,否则,就算远江一国被自己攻下,也绝对没有守住的可能,至于敌人是谁?松平元康心中清楚的很,不是今川,而是那盘踞在甲斐、信浓国有甲斐之虎之称的武田信玄。
松平元康对自己当时头脑一热,便答应与武田家秘密结盟,共同出军的决定感到有些后悔,在他看来,武田信玄犹如豺虎,既然他能与自己密谋,夺取同盟多年的今川家基业,等本家与其接壤之后,就凭本家与武田家的巨大差距,若是他不来进攻,松平元康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就本家的实力而言,到时候,万一其真率军来进攻,又怎么可能挡得住武田家赤备的攻击呢?松平元康虽然未曾真正见过赤备作战,但却早就已经对其闻名久矣,若是两家真一开战,恐怕武田家赤备只要一个突击,本家军势就会全线崩溃,所以松平元康在这几个月中,除了感到头疼外,也在本家开始试着进行兵农分离,为日后与武田家的大战做好准备,就算日后战事一起,本家不敌,但最少自己也尽力了,真要到了那时,那也就只好再去向织田家请求援军了。
他也知道,如果本家实行兵农分离的话,必然会让本家军势大减,不过要是想在列强环饲的情况下,获得生机,那么,除了进行兵农分离与刀狩令之外,再无其他办法了。
松平家的所有人都清楚,仅凭农兵和少量旗本足轻,就想抵挡住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敌人的武田家,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由于松平元康已经将事情与家中家臣与附庸豪族说的很清楚了,这些人也觉得此事不可久拖,也知道目前家中的财政很是紧张,所以对主公暂时没有对自己做出封赏,都表示谅解,而且松平元康也已经承诺,在夺得远江之后,会加倍封赏自己,家臣与附庸豪族见主公如此承诺,也渐渐将此事放下,并都期待着松平家早日出军。
但就算是家臣与豪族们不要封赏,松平家的资金还是捉襟见肘,入不敷出,剩下的那些钱,最多也只够他编练八百旗本足轻罢了。在强大的武田家面前,就这点旗本足轻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所以他现在还不敢进军远江,免得和武田家过早接触。
不过,虽然松平家暂时没有出军远江的意思,但却并没有放任自流,而是一直不停的在远江搞着小动作。在三河一向与亏刚刚被平定不久后,松平元康便派出大久保忠世,石川数正等能言善辩之臣,秘密前往远江,他们的任(*)就是去远江寝返那些领地离三河国较近的豪族,开始对今川家实行步步蚕食之策。
现在就连外人都能看出今川氏真的软弱无能,其附庸的豪族与麾下直臣又岂能看不出来?所以当大久保忠世与石川数正俩人到达远江之后,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只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便将引佐郡的七八家豪族实力全部寝返,从而松平家也兵不血刃的夺得引佐郡的支配权,这也标志着松平元康踏出三河国的第一步。,
而今川氏真在得知这一消息之后,并未立即采取有效措施,而是每日只知长吁短叹,叹世事无常,其麾下家臣连日进行劝谏,而他却依然不为所动。如今今川家家臣皆已寒心,除了那些被寝返的豪族之外,还有大量的武士也在为自己的前途找着出路。
引佐郡与三河国接壤,所以在管控上没有丝毫问题,而除了这些已经归顺的豪族之外,远江国内,今川家的直臣们见松平元康已经将手伸进远江,所以有些在今川家混的不太如意的武士,也纷纷投向松平元康的怀抱,而且这股风气已经难以被止住,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表示归顺的人越来越多,若是算起来,松平家已经占领了远江超过两成之地,几万石的领土。
而现在,松平元康坐在主位之上,他正在美滋滋的看着评定室正中的跪着的那两人,其中一个二十几岁的年纪,只见他浓眉大眼,五官端正,身穿红底上秀黑色井字家纹直垂素袄,正低头恭敬地等待松平元康开口。
而在他旁边,则是跪着一名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的孩童,此二人正是远江豪族,井伊家家主井伊直亲与其子赤夜叉,而他今日前来的目的,便是已经抛弃今川家,向松平元康效忠,他之所以在松平家派出的说客还未前去到自己领地时,便能主动前来归顺,那是因为,本家与松平家中间隔着的那些大小豪族势力已经全部向松平家投诚,而本家若是还不归顺的话,待松平元康进攻远江时,自己的领地便首当其冲,成为最先被攻击的对象,要真是这样的话,本家离灭亡就不远了。
所以井伊直亲下定决心,与其等着松平家的使者前来,那到不如自己主动些,这样才能争取到醉倒的利益,而且为了得到松平元康的信任,他这次连人质都一起带来了,这人质便是他身旁的那个孩子,此人便是日后鼎鼎大名的井伊直政。
也正是因为井伊直亲比历史上提前归顺了松平家,所以才避免了因为涉嫌刺杀今川义元失败,而身死,家业被夺的下场。
第一七六章 第四天王
第一七六章第四天王
冈崎城天守阁评定室内,松平元康看着眼下跪着的两人,心中大悦。井伊直亲的勇名他是听说过的,自从一向一揆爆发之后,松平家损失了大量的优秀家臣,现在松平家除了需要钱之外,最需要的就是大量的得力家臣,而很显然,这井伊直亲便是一个很好的人选。
并且,他除了能力出众之外,更是控制着引佐郡井伊谷城周边三千石领地,可以说,在远江归顺的这些豪族中,井伊家的实力最强,领地最大。若是能将他收入麾下的话,那对今川家家臣造成巨大的影响,恐怕在他之后,还会有更得的今川家武士前来投奔。
而最得松平元康欢心的是,井伊直亲在大久保忠世和石川数正还未到达其领地,进行寝返之前,便能主动前来归顺,他能有这样的态度实属不易,而且也证明自己的实力已经可以影响到今川家一些较大的豪族了,看来定要大家封赏一番。让那些远江过还未归顺的豪族都知道,只要肯归顺松平家,那么,不但能继续保有领地,而且还能得到封赏。
想到这里,只听松平元康开口说道:“井伊大人能就此弃暗投明,实属明智之举,我现在封你……”说道这里,停顿下来,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封赏些什么给井伊直亲了,若是加封知行,先不说在场的武士与豪族会怎么想,就说现在井伊谷城西面都是刚刚归顺的豪族,暂时不可能大动,另外三面之地还属于今川家,并不是自己的,也无法封赏给他。
既然加封知行不行,那就只有以金钱代替了,不过现在家中的金钱已经全部砸在了兵农分离与刀狩令上,只留下一些日常消耗之用,虽然几十贯钱还是可以拿出来的,但这又如何算的上是重赏呢?若是在多拿出些金钱,那本家又该如何继续正常运作下去。
可除了知行与金钱之外,还能赏些什么?松平元康为此感到大为头疼。要不是那个高山氏宗,本家又怎么怎么会陷入如此窘迫之境,高山氏宗啊高山氏宗,你可千万不要犯到我松平元康手里,我定要让你身败名裂。
不过虽然他感到十分气愤,但这也不是一时能够解决的,现在眼前之事又该如何处理呢?又要显示自己对他的重视,又不能花费太多,这可该如何是好?
就在松平元康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他终于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只听松平元康对身边的近侍吩咐道:“快去将我的盔甲取来。”
“是主公。”在松平元康身后侍立的近侍,在答了一声之后,快步朝内室走去。
时间不长,只见那名近侍双手捧着一套黑色盔甲,快步从内室走了出来,只见松平元康站起身来,从近侍手中将盔甲接过,上前两步来到井伊直亲身前,郑重的说道:“自我初阵至今,每每出阵,皆着此铠,转眼间,它已经跟随我将近十年的时间了,今日,我便将它赐予你,希望日后能见你身穿此铠,在战场上的英姿。”
这套盔甲看上去平凡无奇,并且由于被松平元康使用多年,所以已经有些破旧了,就论其价值,根本值不了几个钱,不过这套盔甲在井伊直亲心中,可以抵得上万金,虽然这套盔甲就算是崭新的,最多也就值个几十贯钱左右,甚至还没有井伊直亲自己所用的盔甲好,但在自己还未立功之前,主公就能将它赏赐给自己,这是一件多么荣耀的事情啊。而且这也代表主公对自己的信任,只要主公能信任井伊家,那以后的前途定然不可限量。
想到这里,井伊直亲满怀激动心情,哆哆嗦嗦的,恭敬的将盔甲接过来,只听他激动的说道:“属下乃今川降臣,主公不但不弃,反而还以盔甲相赠,属下发誓,只要属下在世一天,便绝不叛离主公。”
松平元康听完,满意的点了点头,他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没用多少钱,就换来了井伊直亲的真心,他不由为自己的聪明才智而感到得意,不过他虽然心中得意,但却未在脸上表现出来,只见松平元康面色如常,依然郑重的说道:“能得井伊家相助,此番远江攻略便再无忧虑了。”,
说完,松平元康的目光从井伊直亲身上掠过,又把目光放在了他身边的那个只有四五岁的孩童身上,不由明知故问道:“直亲,这又是何人?”
井伊直亲见主公发问,连忙开口说道:“回主公,这是属下长子赤夜叉,属下今日带他前来,是想将他交给主公为质,还请主公不要拒绝井伊家一片真心。”
松平元康见井伊直亲不但主动前来投效,而且还将家中长子送来为质,感到十分欣慰,既然井伊直亲有这样的心思,那便可以证明他是真心归顺了,不然谁会拿自己的长子来开玩笑呢。
松平元康知道,现在正是自己收买人心的时候,所以本不想收下这赤夜叉为质,借此来向远江众多还未归附的豪族,来展示自己的宽宏,不过,就在他刚要开口拒绝井伊直亲的这个提议的时候,不由仔细的对赤夜叉打量一番,只见他虎头虎脑,目光凝实,在自己看向他的时候,他并未想其他孩童那样恐惧的低下头,而是迎着自己的目光,也抬头盯着自己看个不停。
松平元康顿时对这个小家伙产生了喜爱之情,而且也不禁想到,看赤夜叉那坚毅的眼神,若是好好加以训练的话,日后定能成为一名得力家臣,就算成为像本多平八郎,神原康政那样的绝世虎将也不是不可能,松平家现在缺少的不正是人才吗。
想到这里,松平元康立刻否定了刚才的想法,只听他缓缓的开口说道:“既然直亲有心,那我便收下这赤夜叉,就让他在身边充当一名近侍好了。”
“多谢主公。”井伊直亲与赤夜叉同时恭敬的行礼答道。
第一七七章 流言四起
【】[]第一七七章流言四起
一晃又过去几日,就在世人还沉浸在新年喜庆气氛之中无法自拔的时候,氏宗已经收拾好行装,准备离开清洲城内的武士宅邸,踏上前往北近江的路途。
如今,北美浓与东美浓已经被织田家完全控制,前往北近江浅井长政居城小谷城的道路已经被彻底打通,这一路皆是织田家领地,而且北美浓豪族与自己更是处在蜜月期,这一路上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才对,所以氏宗不再打算返回郡上八幡城,调动军势负责护送。他只打算带领前田庆次与此次跟随而来而是名忍者轻装前往。
对于一路上的安全来说,氏宗到并不是太过担心,有前田庆次在身边保护,路上就算遇到强盗,山贼,只要有他在也能轻松应对,大不了还可以一跑了之。
至于如果有刺客前来暗杀自己,那除非带上蜂须贺正胜,否则就算带上再多的军势,或是忍军进行保护,也无济于事,以忍军那些下忍的能力,若是有上忍想来刺杀自己,那么当他们发现敌人的时候,自己恐怕早就成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这还真是个问题,这时,氏宗突然想到了石川五右卫(Men),这小子现如今已经十二岁了,在这个时代,十二岁便元服的武士数不胜数,自己要去面见的浅井长政,不就是在十二岁时元服的吗,既然别人可以,那石川五右卫(Men)为什么不行。虽然氏宗让他学习忍术,成为暗中保护自己的影子,但他也同时是自己的近侍,让他跟在身边,也并无不妥之处。
而且在氏宗心中,忍者和武士并没有多大的区别,他并不会看不起那些出身贫寒的忍者。而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就是,不知道石川五右卫(Men)现在能否担负起保护自己的重任。若是可以的话,以后要是有他在身边进行保护,那自己便可以安枕无忧,也不用再为时刻防止敌人行刺,而费心费力了。
想到这里,只听氏宗立刻对前田庆次问道:“庆次,你可知道石川五右卫(Men)现在在何处?”
“回主公,据属下听说,石川五右卫(Men)一直跟随在蜂须贺大人身边学习忍术,现在应该在都山城附近吧。”前田庆次无精打采的开口回答道。这几天他的心情着实不怎么样。
氏宗没有理会他的态度,而是继续开口说道:“立即派人前往蜂须贺正胜那里,让石川五右卫(Men)前来觐见,我有事情吩咐。”
前田庆次答了一声后,先是命令一名忍者前去通传,随后又回到武士宅邸大厅之中,欲言又止的望着氏宗,氏宗也注意到了前田庆次那反常的神态,不由开口说道:“别婆婆妈**,有话有直说吧。”
见主公发话,前田庆次终于忍不住将憋在心中的话,全部道出,只见他眉头紧锁,先是长叹一声,然后才开口说道:“唉,主公,大事不好啊,如今全尾张已经传遍了,传言中说道,织田大殿就是采纳了主公出的馊主意,才会将既美丽有善良,且还是属下梦中情人的阿市公主下嫁于浅井长政的。”
说道这里,前田庆次见主公面色突然阴沉下来,不由有连忙解释道:“当然,属下是绝对不会相信这个谣言的,可是现在大街小巷,酒馆茶屋中都在风传,就算属下不信,但不少织田家的武士却是深信不疑,甚至这些人现在都憋着要找主公的晦气,而且就连作为您近侍的属下,如今也跟着受了牵连,要不是属下仗着武艺高强的话,昨日便难逃挨揍的命运了,这件事情越拖对主公便越不利,所以属下认为,主管还需尽快澄清才是,还请主公定夺。”
前田庆次将心中憋了好几天的话,一口气说完之后,顿时感到庆松许多。
氏宗听完也觉得事态有些超过了自己的想象,虽然他已经想的很清楚了,只要抱紧织田信长的大腿就好,但对于想陷害自己的人,也绝对不可以轻饶,不然,一旦这次自己不闻不问,那么肯定还会再有下次。,
可这件事情到底是谁传出去的呢?氏宗不禁回想起当日在起居室中与信长交谈的情景,氏宗记得,当日在谈及此事的时候,除了自己与信长在场之外,还有一人在场,那便是木下藤吉郎,自己没说,信长也不可能出去乱说,那么不用问也知道,这件事情一定是木下藤吉郎在幕后搞的鬼。
而且听前田庆次的话,这消息传递的速度不慢,如今尾张全境内的武士皆已经知晓此事,这便说明一定有人在后推波助澜,否则,就凭现在消息传递的速度,说什么也不可能在几天之内,就已经在尾张全境传播开来。如此看来,木下藤吉郎将这将这件事传播出去并非无意之举,而是有心为之。
他如此暗害自己,又是为了什么呢?氏宗一直觉得自己对待木下藤吉郎还算不错,当年他与宁宁举办婚礼之时,为了避免冷场的尴尬局面,自己不但召集了一大票人前去参加,而且所赠之礼也是相当丰厚的。
在兵农分离与本家开展东美浓攻略时,虽然因为自己的懒惰将大部分功劳都让给了他,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若是没有自己的提携,他想要得到信长的赏识,而获得现在这侍大将身份的话,最少还要多奋斗几年的时间。可以说若是没有自己的帮助,说不定他现在还只是一名身份地位的下级武士呢,哪有现在怎么风光。
氏宗越想越气,你木下藤吉郎不知恩图报,老子也不和你一般计较,但是现在你既然敢算计老子,那就别怪我高山氏宗对你不客气了。你用阴谋算计,那老子便用阳谋破之。
氏宗想到,当时在起居室之中虽然只有自己,信长与木下藤吉郎,不过在出来时,却看到堀秀政在(Men)外侍候,他也一定听见了自己提出对浅井家的方略,虽然氏宗可以肯定,堀秀政没有理由,也没有胆量敢加害自己,不过也不能太过大意,万一他要是和木下藤吉郎串通一气,那就有些不妙了,氏宗可是知道,若是按照历史发展,这堀秀政日后还是会跟随木下藤吉郎的。为了还他清白,此事还是让他出面解决吧。
想到这里,只见氏宗面色阴沉,低声说道:“庆次,你立刻去天守阁中,将堀秀政大人请来,我有要事与其商议。”
堀秀政这两天的心情非常糟糕,甚至就连长谷川秀一,镐直政等信长身边的近侍,叫他去麻雀屋享乐,他也都毫不犹豫的拒绝了,现在他真的已经没有心情去玩了。
原因无他,只因为现在尾张境内对高山大人不利的流言四起。这本来不关他的事,不过当天高山大人和木下藤吉郎在起居室内与主公交谈的话语,他在(Men)外听得一清二楚,自己也算是知情人中的一个。
若是放在之前,他还不会有任何担心,毕竟自己是主公的近侍,别说现在尾张境内的流言不是自己散播出去的,就算是,量他高山氏宗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不过现在的情况就有些不同了,高山氏宗没用几年的时间,就已经步入了家中重臣的行列,并且又深得主公信任,他若是想教训自己一个小小的近侍,实在是太容易了,就算他当着主公的面对自己进行教训,只要不要了自己的性命,恐怕主公都不不会横加阻拦。
而且出此之外,堀秀政自己都已经想出了好几条修理自己的计策了。就算高山大人不与自己一般见识,不过以后自己也没有脸在去麻雀屋了,一想到里面那个娇滴滴的相好,堀秀政立刻起了反应。
不行,必须要去找高山大人澄清此事。想到这里,堀秀政站起身来,整了整身上衣服,起步走出自己的那间小屋。不过在他刚出得(Men)来,只见一名旗本足轻正朝自己方向快步走来。
“什么事”堀秀政见其像是冲自己而来,直接开口问道。
那名足轻来到近前,连忙恭敬的行礼说道:“回大人,天守阁外有一名自称是高山大人近侍的武士求见大人,还请大人定夺。”
堀秀政听完,不由心中一紧,该来的还是要来的,不过反正这流言又不是自己传播出去的,待一会儿见到高山大人之后,只要将事情说清楚,应该就无大碍了。
想到此处,堀秀政忽然轻松起来,凭借高山大人的聪明才智,一定会揪出真凶的,哼,木下藤吉郎你这个混蛋,你想算计高山大人,却还要拉上我来跟着担惊受怕,等逮到机会,定要在主公面前替你好好“美言”几句,以此来解我心头只恨。
堀秀政心道,就连自己都知道谁是真凶,高山大人一向智谋出众,又怎么错怪了自己,想到这里,他大步走出天守阁,与前田庆次一道,前往高山氏宗的武士宅邸。
第一七八章 两问计定
清洲城武士宅邸中,氏宗将前田庆次轰出去之后,大厅之中就只剩下氏宗与堀秀政相对而坐了。
氏宗见堀秀政面色平静,双眼之中全无闪烁之色,便可以断定如今在尾张境内传播的流言与他毫无关系。
堀秀政见氏宗面带微笑,脸色与平时没有什么不同后,那颗悬着的心终于又放了下来,只听他开门见山的说道:“高山大人,您这次唤在下前来,想必是为了尾张内流言之事吧。对于那些流言在下已经听说了,就算大人不叫在下前来,在下也打算在大人前往北近江之前,来向大人澄清此事。”
“呵呵,大人所说不错,今日劳烦大人前来,的确是为了现如今的流言之事,现在在下已经知道散播流言的罪魁祸首便是那木下藤吉郎无疑,但若想平息此事,目前在下也只有请大人帮忙了。待事成之后,在下必有重谢,还请大人勉为其难,助氏宗一臂之力。”
氏宗和堀秀政本就已经熟的不能在熟了,见他直接说出此事,氏宗也不再与其客道,也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并且一上来便将想要害自己的木下藤吉郎带出,为的就是先让其安心。
堀秀政听完氏宗此话,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只要高山大人能想清楚此节,也省的自己多费口舌了,不过,看高山大人这意思,恐怕是要对猴子动手了,帮个忙到是没什么大碍,但却最好不要将自己牵扯进去,不然反到有些不美了,这件事在他看来,可大可小,一切还要看主公的态度,所以在没摸准主公的心思前,自己还是保持中立才是上上之选。
但他又转念一想,别看高山大人现在表面上乐呵呵的,可估计此刻心中定然愤怒万分,现在自己绝对不能推脱,否则便会得罪于他。
自己有多少斤两,堀秀政还是清楚的,若是高山大人因此对自己怀恨在心的话,日后无论如何也承受不住他的报复。而且,不但不能推脱,反而应该有所表现才对,至少自己还能从他这里获得不少利益。
常年跟随在信长身边充当近侍的堀秀政,对于揣摩心思还是很有一套的,当他将事情想清楚之后,不由心中长叹一声,唉,你说你们两个也真是的,两名家臣打架,却让我这个每年只有三十贯俸禄的小人物跟着遭殃,还叫不叫人活了。
别说身为部将的高山氏宗,就算是那身为侍大将的木下藤吉郎,也不是自己这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能够招惹的,看来今天必须要选择站队了,想要再向原来那样,谁也不得罪,显然是不行了。
那猴子不管是能力还是身份知行上,都要比高山大人差上很多,而且高山大人平日里待自己不薄,在这方面比猴子可是强出太多了,看来开始应该站在高山大人这边才是上上之选。
想到这里,只听堀秀政义愤填膺的说道:“混账原来是那只猴子想要败坏高山大人的名声,甚至还要挑拨在下与高山大人之间的友谊,在下绝对饶不了他,若大人有需要在下帮助的地方,还请明言,在下必定全力以赴,帮助大人澄清此事。”
氏宗不管他心中怎么想,但见他说的坚决,不由满意的点了点头,依然保持着微笑说道:“堀大人能如此深明大义,在下感激不尽,大人先不要动怒,请听在下说完,氏宗以为,想要平息流言其实并不困难,有句俗话叫做解铃还须系铃人,只要大人移步前往木下大人武士宅邸中,对其恐吓一番,想必用不了三日,尾张境内的流言就是平息。不知大人可否愿意帮忙呢?”…,
“可该如何恐吓呢?还请大人将计策教与在下。”对于这样深奥的计策,堀秀政也懒得去想,反正有高山大人在,就算自己想到什么,也一定没他想的全面,到不如直接开口询问。
“其实很简单,只要大人前去给猴子提个醒儿就可以可以了。”说道这里,氏宗想了想,然后又开口说道:“当大人见到猴子后,就说:本家与浅井家结盟之事,主公十分关注,不允许有任何差池,如今的流言便有破坏两家联姻的嫌疑,现在主公还未知晓,所以还请木下大人不要搀和其中,万一要是被主公发现大人与此事有关的话,后果有多严重,在下就不多说了。”
氏宗怕堀秀政嘴笨,到时候在见到猴子后说不清楚,所以才一字一句的把该说的话交给他,堀秀政听完,又将此话默念几遍,在熟记之后,不由对高山大人的智谋感到由衷的佩服,只是短短的一两句话,不但能将此事化于无形,还能让猴子担惊受怕很久,如此良策,实在是太高明了,恐怕这样的损招,也就只有高山大人才能想得出来。
看来此人只能与之交好,决不可轻易得罪,不然到时候,自己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不过,就在堀秀政想要应承下来的时候,他突然想到,这番话之中,已经把主公给牵扯进去了,要是放在之前,扯虎皮做大旗的事情,他也不是没干过,那时也不用担心主公会知晓,毕竟没有哪名家臣会为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去打主公近侍的小报告。
可现在不同了,自从本家实行了暗中考核制度以后,不但家臣们收敛了,就连他们这些主公的近侍,也不敢再像原来那么明目张胆的狐假虎威了。
若是自己真在木下藤吉郎说出这番话,被主公知道的话,责罚都算是轻的,要是因此丢掉性命的话,那就大大的不值了,作为近侍,堀秀政深知主公的性格,所以他不敢有丝毫侥幸心理。
只见他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高山大人,此计虽然神妙,不过这牵扯到了主公,恐怕有些不妥吧,而且万一主公怪罪下来,在下只不过是个近侍,又该如何承担呢?”
氏宗在编出这番说辞的时候,便已经想到此处,只听他反问道:“堀秀政大人,主公对与浅井家结盟之事十分重视,是与不是?”
堀秀政心说,这不是废话吗,连一向疼爱的阿市公主,主公都能下嫁给浅井长政,如果这都不算重视的话,那还能怎样?
不过,到还真是便宜浅井长政那小子了,阿市公主有温柔体贴,有高贵典雅,相貌更是天下间少有,又是那光洁的皮肤,嫩白的小手……想着想着,堀秀政便开始想入非非了,他已经完全忘了眼前的高山氏宗,还在等待自己的回答。
等了一会儿,氏宗见他始终低头不语,并且面露yin邪之色,不由轻轻咳嗽了一声,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道:“咳,堀秀政大人主公对两家结盟之事,是不是非常重视呢?”
堀秀政听完,这才缓过神来,由于他正想到激烈之处,现在面色通红,他自知自己刚才太过失礼了,所以先告罪一番后,才开口答道:“高山大人所说不错,主公的确对两家结盟之事十分关注。”
只听氏宗点了点头,又开口问道:“请问堀大人,若是有人想破坏两家同盟之事,您说主公会不会严加惩戒呢?”…,
堀秀政一脸严肃的说道:“这是一定的,若是主公知晓的话,定然会对想破坏两家同盟之人重重处罚。”
氏宗见他说的彻底,不由又微笑着说道:“既然如此,堀大人并无扭曲主公心意之处,就算主公知晓,又怎么会怪罪大人呢,而且堀大人这番行为,完全是在维护主公与织田家的利益。
依在下所见,倘若此话真能传到主公耳中的话,不但不会怪罪大人,说不定会因为大人的高风亮节而有所封赏。堀大人只管放心前去便是,在下又怎么会加害于您呢?”
经过氏宗的一番分析之后,堀秀政已经没有丝毫担心,只要不把自己搀和进去,你高山氏宗就算把猴子玩死,也不管我的事,想那猴子也真是自作自受,你说你招惹谁不好,翩翩招惹高山氏宗这老狐狸,他要想玩死你,那还不是易如反掌,手到擒来的事情?唉,看来猴子这次要倒霉了。
想到这里,堀秀政不再有任何迟疑,连忙说道:“高山大人请放心,在下这就前往猴子的武士宅邸,这次说什么也要让他为此事付出代价。”
“那就有劳堀秀政大人了。”说完,还没等堀秀政站起身来,只听氏宗有对门外大喊道:“来人”
话音刚落,一直在门外侍候的前田庆次快步走了进来,只见他行礼说道:“属下在,请主公吩咐。”
“嗯,你立即到清洲町的麻雀屋去取一张银卡过来。”氏宗淡淡的说道。
前田庆次听完,心中不屑,你说取就取啊,难道你以为那麻雀屋是你家的不成?
想到这里,只见前田庆次皱着眉头说道:“主公,您恐怕有所不知,那麻雀屋幕后势力庞杂,听说还有大殿保护,主公还是不要去招惹为妙。
而且麻雀屋所发售的银卡只要几百贯一张,对主公来说,这些钱根本不算什么,不如直接购买一张为好。
不过,以主公的身份与财势,购买银卡的话,还不足以彰显主公的威势,那麻雀物发行的卡类除了银卡外,还往上还有金卡,也不过只有千贯而已,平时消费只收取一成费用,属下认为,只有金卡再能配得上主公现今的身份。
但那麻雀屋所发行的各种卡,并不是随时都可以买到的,若主公同意的话,属下这就快马加鞭返回郡上八幡城支钱后,再回来购买。不知主公意下如何?”……,
第一七九章 掩耳盗铃
第一七九章掩耳盗铃
前田庆次常年在清洲町中的麻雀屋中出没,几乎将所以积蓄都贡献在了那里,但就算将的他全部积蓄加在一起,也不够让他玩痛快一次的费用,这也成了前田庆次心中的一大遗憾,所以,在那之后,他才生出了向高山氏宗效忠的打算,谁让尾张国之中,只有他高山家的待遇最好,赏赐最高呢。
而他刚才听主公说道麻雀屋的银卡后,不由灵机一动,自己身为主公的近侍,到时候,若是能借此卡前去消费,那就再好不过了。
不过银卡只是半价,就凭自己现在这点低微的俸禄,还是不够让自己玩痛快的,所以他才会千方百计的让氏宗购买金卡。
为的就是在等主公不用的时候,自己能够“借”出来用用,若是费用削减到一成的话,那么他在省吃俭用下,应该是够了。
氏宗早就被他这套长篇大论,搞的不厌其烦了,只听他开口说道:“让你去你就去,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到时候只要你向店主表明身份即可,速去速回。”
前田庆次见主公心意以决,虽然依然心存疑虑,不过却不敢不去执行,不过他转念一想,恐怕是主公之前早就已经交过钱了,但是当时没有卡,而现在卡来了,让自己去取,这就比较符合常理了,不然主公绝对不会这么硬气的。
再说主公有的是钱,怎么会让自己去抢呢,唉,看来还是晚了一步,要是在自己成为近侍之后,主公再订购的话,说什么也要撺掇主公去买那金卡才是,看来以后,还得多攒些钱,再去那麻雀屋了。想到这里前田庆次虽然有些后悔,但却不敢在有迟疑,在答了一声之后,快步走出武士宅邸。
待他刚一出去,堀秀政不禁暗暗摇头,前田庆次这近侍是怎么当的,就连主公有多少财产都不知道,自己要是能有他一半轻松的话,就谢天谢地了。想到这里,堀秀政都有给氏宗当近侍的打算了。
清洲町麻雀屋本就离氏宗所住的武士宅邸不远,也就是盏茶的功夫,便听见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前田庆次一只脚刚踏进门槛,全然不顾失礼,扯开嗓门,兴奋的大叫道:“主公,原来您就是那麻雀屋的幕后老板啊,哈哈,早知道如此,属下何必还花那些冤枉钱啊,既然那麻雀屋是本家产业,就以后属下是不是再去的时候,就不用花钱啦。
哦,对了,主公,之前属下花的钱是不是也能退回来,其实也不多只有五十…百多贯而已,这点钱,对主公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若是主公同意的话,属下这就去取钱,哈哈。”
氏宗见前田庆次当着外人的面,尽然如此失态,不由大怒道:“放肆,把卡留下,还不给我滚出去”
前田庆次见主公发怒,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表现的确有些太过分了,他连忙将手中的银卡恭敬的递到氏宗手里,在告罪一番之后,快步退了出去,不过他一边走一边想,虽然主公没能能同意,但看刚才麻雀屋离的那个店主,对自己的态度甚为恭敬,若是自己前去偶尔免单一次,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吧。想到这里,前田庆次那颗失落的心有开始躁动起来。
待前田庆次走出大厅之后,氏宗略带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呵呵,在下治下不严,让堀大人见笑了。”
堀秀政知氏宗是在跟自己客气,再说人家的家事,自己也不好多嘴,只见他也笑了笑说道:“高山大人,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可就是把在下当外人了。”
氏宗本就不想再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见堀秀政识趣,也不再多说,只听他立刻转变了话题说道:“堀大人此番帮在下这么大的忙,此乃在下的一点心意,还请大人收下,并且这张卡并未记名,大人若是不用时也可以借给他人使用。”
氏宗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那张银卡放在地上,向堀秀政轻轻推了过去。
刚此见氏宗命前田庆次前去麻雀屋取卡,堀秀政便已经猜出氏宗是打算将这张银卡送给自己,虽然他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不过这话真当从氏宗口中说出来,他还是不由自主的开始激动起来。,
堀秀政不禁心中暗想,这可是银卡啊,以自己现在的身份,就算不吃不喝,也要攒上十几年,他从来都不敢想象,有朝一日,自己也会获得这张梦寐以求的银卡,而且还是不记名的,等回到天守阁后,一定要向长谷川秀一,镐直政炫耀一番。
还不只如此,只要此卡在手,就算自己想成为近侍三人众之首,也会容易许多。这高山大人还真是够大方的,随便一出手就是价值几百贯的东西,而且不但大方,而且这人也精得流油,以后说什么也不能招惹。
还好这次自己的态度够坚决,连想都没想的就站在了高山大人这边,不只这次,以后也要坚定不移的站在高山大人这边,只有这样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至于那木下藤吉郎,就让他见鬼去好了。
平时虽然木下藤吉郎待自己也十分客气,有时候,也能送出几贯钱,不过那点钱和高山大人送出的银卡一比,和没给没什么区别,而且这猴子和高山大人比较也来,也太吝啬了,以后还是与他断交好了,免得惹高山大人不悦。眼前这尊大神,可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想到这里,堀秀政虽然心中激动,但也不得不假意推辞一番,反正他心里有数,只要是高山大人送出去的东西,就从来没有在收回过,到时候这银卡还是自己的,而且还给高山大人留下了好印象,何乐而不为呢。
只听堀秀政连忙推辞道:“高山大人,您是在是太客气了,在下帮大人前去猴子那里传话,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如此重礼在下说什么也不能收下,还请大人收回去吧。”
氏宗时不常的就会给信长身边这三个近侍些好处,无非就是想做到心中有数,而经过这几年下来,这三人做的很好,只要信长那里有什么风吹草动,自己基本上都是最先得到消息的。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对那些小恩小惠已经习以为常了,所以,也是该来份大礼的时候了,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更加卖力,想到这里”氏宗也不跟他假客气,直接开口说道:“叫你收,你就收下,哪来的那么多废话,你要是不收的话……”
堀秀政听完,连忙将地板上的那张泛着银光的银卡拾起,一边收入怀中,一边说道:“既然高山大人如此坚决,那在下就先替长谷川秀一与镐直政手下了,若是高山大人日后有用得着在下等三人的地方,还请大人不要客气才是。”
“呵呵,三位大人以后有用的到氏宗的地方,也请不要客气才是。”氏宗见堀秀政那激动的面容很是满意,随即也客气的说道。
“一定,一定,高山大人,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若是大人再无其他吩咐的话,那在下便向大人告辞,前往猴子那里了,哼这泼猴,竟敢破坏在下与高山大人的友谊,这次定轻饶不了他。”堀秀政前半句说的很是恭谦,不过一提到猴子,脸色马上就变得阴沉了下来。
“那就有堀大人费心了。”说完,氏宗亲自将堀秀政送出大门,看着他心满意足的越走越远。
这几日,猴子的心情着实不错,一直稳稳压自己一头的高山氏宗,终于让自己给搞臭了,现在织田家的家臣们在得知与浅井家结盟,联姻是高山氏宗向主公进的谗言后,虽然还未有什么激进的暴力事件发生,不过在无形之中,家臣们已经将高山氏宗孤立起来了。
就连麻雀屋的最近几日,也被织田家的家臣们所抵制,客流比原先少了七成不止。而之所以会这样,全拜他木下藤吉郎所赐。
几日前,待年终评定会刚一结束,木下藤吉郎便立刻派麾下家臣木下小一郎,浅野长政以及麾下那几十名旗本足轻,在乔装改扮一番之后,前往尾张各大酒馆,水茶屋散播流言,现在不只织田家的大部分武士们正在关注着此事,就连尾张国内的平民也对此事极为关注,所以此流言一经出现,立刻便如洪水猛兽一般,不受控制。而木下藤吉郎也本就没想控制,按他的想法,让天下人都知道此事才好呢。
而木下藤吉郎虽然因为散播流言之事,多有破费,不过其心里却是异常兴奋,只花少量的金钱,就能把高山氏宗搞臭,这样的买卖实在是太划算了。
就算这次还无法将高山氏宗搬倒,也能使他元气大伤,若是以后主公还想重用他的话,那便不能不考虑下家中全体家臣们的想法了,而只要高山氏宗就此倒下,凭借主公对自己的信任,完全有可能取代其在主公心中的地位,若是以后主公有什么好事都能想着自己的话,用不了几年,或是十几年的时间,自己便能成为织田家的第一家臣。
想到这里,木下藤吉郎开始激动起来,自己在出仕前只不过是个农民,若是以后能成为一国之主的话,应该也可以留名青史了吧。
第一八零章 偷鸡不成
就在木下藤吉郎在武士宅邸中暗爽的时候,堀秀政已经来到其武士宅邸大门之外,只见堀秀政急促的敲了几下大门,然后大喊到:“木下大人在家吗?”。
话音刚落,木下藤吉郎便已经听出来,门外喊叫之人乃是主公近侍堀秀政,他还以为是主公相召,所以不敢怠慢,连忙起身小跑着来到门口处,亲自将其迎入武士宅邸。
不过,当他看见堀秀政一反常态,不再向原来那样面带微笑,而是紧绷着脸,与自己并肩而行,不由心中一紧,难道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对,招致主公大怒,所以他才会给自己这样的脸色?
木下藤吉郎立刻想到最近的流言,若是让主公知道现在尾张境内的流言是自己散播的话,定然会对自己重重处罚,不过,他又转念一想,只要自己不说,家臣们与麾下足轻不说,主公又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是自己干的呢,木下小一郎与浅野长政他是绝对放心的,毕竟一个是自己的弟弟,一个是自己的妹夫,他们断然不会害了自己,不然他们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至于麾下的那些足轻,木下藤吉郎也并不担心,自己麾下的那几十名足轻,可都是自己从老家招来的,知根知底,他们断然也不会到处宣扬的。
想到这里,木下藤吉郎稍感安心,就在他刚将心放下的那一刻,突然心中暗叫不好,他不由想到,当时在起居室内,除了主公之外,就剩下自己与高山氏宗,还有这堀秀政在门外侍候,主公与高山氏宗是不可能会说出去的,而眼前这堀秀政不但不敢去说,也没有时间去说,那么有时间,有能力传播流言的,不就只剩下自己一人了吗?秀吉啊秀吉,你怎么这么笨啊
这次虽然能把高山氏宗折腾的不轻,但是主公对两家结盟、联姻的事情这么重视,若是主公知道这件事是自己所为的话,自己也绝对没有什么好下场,木下藤吉郎马上联想到被主公臭骂,甚至令自己切腹的场景。
想到这里,他不由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若是在这里开个洞的话,那得多疼啊,自己到时候肯定下不去手,唉,都怪自己当时头脑发热,没想的全面,现在为时已晚,看来还是早想对策才是。
虽然现在正值冬季,不过木下藤吉郎还是被自己的想象下出了一身冷汗,背后的衣衫更是被汗水打湿了一大块儿。
待二人在武士宅邸大厅中坐定之后,只见木下藤吉郎用袖子抹了抹额头上那快要滴下来的汗水,硬着头皮慌张的问道:“堀…堀秀政大人,天色已经这么晚了,大人还在为织田家的事情而操劳,真是我等的楷模啊。”
木下藤吉郎现在心中有愧,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让大厅中的气氛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尴尬,所以只能先客气几句,借此来探探堀秀政的口风,自己还好有所准备。
在此之前,堀秀政不管是传达主公命令也好,与武士相遇也罢,总是客客气气的,尤其是向面对高山氏宗,木下藤吉郎这样被主公所信任的武士时,更是恭谦的很,因为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永远跟在主公身边充当近侍,总有一天会被主公晋身为直臣,或是派出去当与力,所以为了避免以后在家中树敌太多,尤其是强大的敌人,所以才会如此。
不过,今天,他却不在像原来那样了,因为他知道,刚才自己已经选择站在高山大人那边了,若是被高山氏宗知道,自己和猴子好言好语的话,这两边自己谁就谁都靠不上了,光是高山氏宗一个人的报复,就不是自己能够抵挡的了,别忘了,在他身后,还站着柴田胜家这位更是深得主公信任的重臣,到时候只要柴田胜家动动嘴,自己就没准会因此丢掉性命。再说,自己已经收了高山氏宗的好处,就算不想跟他站在一条战线上,都不可能了。…,
想到这里,只听堀秀政轻哼一声,不悦的说道:“本家与浅井家结盟之事,主公十分关注,不允许有任何差池,如今的流言便有破坏两家联姻的嫌疑,现在主公还未知晓,所以还请木下大人不要搀和其中,万一要是被主公发现大人与此事有关的话,后果有多严重,在下就不多说了。”说完,他紧紧盯着猴子。
木下藤吉郎一字一字的认真听完后,先是不由松了一口气,既然堀秀政此番前来,只是给自己提个醒,并非主公所派,那么就还有进行补救的可能,现在虽然堀秀政对自己冷脸相对,不过,木下藤吉郎对其还是抱有感激之情的。
若不是他此番前来提醒,到时候,真等主公插手其中的话,等待自己的,轻则减封,重则放逐,若是在主公暴怒时,再有家臣从旁添油加醋的话,说不定小命儿就没了。况且在家中,站在高山氏宗那边的人,要比自己多的多,尤其是柴田胜家,他就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想到这里,木下藤吉郎又感到十分庆幸,若不是自己有先见之明,时不常的给主公身边的这几名近侍些好处的话,这堀秀政也绝对不会在此关键时刻,前来提醒自己。
虽说每月差不多都要为此破费不少,之前木下小一郎还为此还劝谏自己,不过现如今开来,这些钱花的绝对物有所值。
木下藤吉郎想到,虽说现在自己派人散播流言之事已经败露,但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别看现在这堀秀政能前来送信,但谁知道日后会不会和他翻脸,到时候,免得有把柄攥在他手里,正真是这样的话,那可就有些麻烦了。
想到这里,只见木下藤吉郎也把脸沉了下来,并且义正言辞的说道:“堀大人此话不错,竟然有人想要陷害我织田家的栋梁之臣,真是岂有此理,不过在下认为,定是有人想要借此流言破坏织田家的安定团结,也想破坏本家与浅井家结盟之事,而若是此计成功的话,得利最大的便是被织田与浅井家加在中间的斋藤家,如此看来,此事应该是斋藤家所为。像这样的流言,不但要劝家臣们不要相信,更要坚决抵制,大人以为如何?”
堀秀政看完木下藤吉郎的一番表演之后,若不是当时自己在场,没准还真会被他那大义凛然的态度所蒙蔽,之前,堀秀政还觉得木下藤吉郎这人不错,所以在与高山氏宗交好的同时,也有意与之交好,不过自从出了这件事情之后,他已经对其感到深深的厌恶。
在他看来,武士就应该堂堂正正的,在背后下黑手,这样卑劣的手段,岂是武士的作为?像他这样的人品,自己以后还是躲远点为妙,免得被他牵连。
堀秀政早就知道他不会承认此事,所以也并没有点破,既然木下藤吉郎已经知道阴谋暴露,点不点破还在其次,让其想办法尽快平息流言,才是最重要的,想到这里,堀秀政依然没给他好脸色,还是冷冷的说道:“木下大人清楚就好,像这样对本家不利的流言,不但不能信,身为织田家的的家臣,还要想办法尽快将流言平息,不然待主公介入之后,我们这些做家臣的,也是难逃其责。”
“是,是,堀大人说的有理,现在主公正在为美浓,北伊势攻略之事操心劳力,所以在下认为,堀大人还是暂且不要那这些小事去烦主公了,而这流言之事……在下作为织田家家臣,有责任维持家中稳定,稍后便会派家臣外出替高山大人澄清此事,不知大人以为如何?”…,
木下藤吉郎先是痛快的答应,随后又试探着问道,毕竟自己现在还摸不准堀秀政的心思,万一在他离开之后,便直接向主公汇报此事,那自己想要补救,都没时间去做了,而且凭借主公的聪明才智,又岂能想不到这流言是自己散播出去的呢?所以,必须要先摸清堀秀政的心思,为了保住现今的身份与知行,就算这次大出血,也决不能让他将此事捅出去。
虽然木下藤吉郎感到有些肉疼,不过只要能把小命儿保住,以后赚钱的机会多得是,和性命相比,钱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堀秀政见此次前来的目的已经达到,本应离去,不过,决不能就这么轻易饶了他,就是因为他在背后使坏,自己不但跟着担惊受怕了好几天,而且还四处跑来跑去,连着新买的鞋都快被磨破了,若是不对其敲诈一番的话,自己都没发对自己交代,反正这猴子以后是靠不上了,那就干脆来次狠的好了。
但是,又该怎么说,才能敲到更多的好处呢?堀秀政不由将脑筋开动起来,他与长谷川秀一,镐直政虽然是织田信长的近侍,不过俸禄却是低的可怜,每月才只有两贯五百文而已,是足轻头的一半,就这么点钱,连麻雀屋点壶名贵的酒都不够,就更别说在后面的水茶屋中进行体验了,为了能支持他们那花天酒地的生活,织田信长身边的近侍们也只能这么干了……,
第一八一章 自作自受
第一八一章自作自受
对于敲诈之事,堀秀政感到心安理得,就算在麻雀屋开业之前,他也是这么干的,在这个时代,这已经成了不成文的规定,不只是织田家中,就算其他势力家中的近侍也是这么干的,就算家臣们感到有些无可奈何,但也只能接受。(请记住小说网.)
当然,家臣们在面对敲诈之事,也可以不给他们好处,近侍们也不会因此心生怨恨,不过,以后就休想从他们口中探听出任何风吹草动了。
而近侍们在一般时候,也不会做的太过分,他们好歹也是武士,为了脸面,是绝对不会直接开口要好处的,在他们看来,向他人索取财物,是件很不体面的事情,基本就是本着你情我愿的原则,你若是愿意给,那我便在推却一番之后,再行收下。
不过,今日,堀秀政可不这么想了,他现在只想狠狠的敲木下藤吉郎一笔,以解心头之恨,反正他已经下定决心,与其彻底断交,而且对方做的也实在太过分了,若是不让其大出血的话,他也不会长记性。
过了一会儿,只见堀秀政眼前一亮,面色也缓和下来,只听他长叹一声说道:“唉,木下大人又不是不知道,主公身边的近侍并非只有在下一名,就算在下不将此事报与主公,谁知道那长谷川秀一与镐直政会不会说,尤其是那镐直政,如今刚刚成为主公近侍不久,正是急于表现的时候,所以这件事情若是不及时处理的话,主公早晚还是会知道的,唉……也不知道,这流言能不能在主公发觉前平息下来。”
木下藤吉郎哪还听不出他此话中的意思,他也不接话,而是连忙对厅外大声喊道:“来人”
话音一落,门外的近侍刚要进入,却被同样在门外侍奉的木下小一郎拦住,而他却是快步走了进去,这几天木下小一郎一直提心吊胆的,自从大哥让自己、浅野长政与麾下旗本散播流言的时候,他便已经觉得有些不妥了,高山大人对本家不错,若是如此陷害的话,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了,不过自从大哥被晋升为侍大将之后,开始越来越专横,现在已经很难听进他人的劝谏,又加上木下小一郎并不知道当日在天守阁中的情景,所以只是在劝阻无果后,最终还是按照大哥的话去办理此事。
不然,若是他知道当时天守阁起居室中,只有大殿,大哥还有高山大人的话,就算受到责罚,也定要阻止此事发生。(百度搜索更新最快)
刚才,他见堀秀政冷脸来到来,就已经感到事情有些不妙,而且刚才在门外侍候后的时候,厅中的对话,他也是听的一清二楚,随之不由开始为大哥的前途担忧起来,若是大哥就此沉沦,那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呢?
只见木下小一郎刚一走进大厅,便跪地行礼说道:“属下在,请主公吩咐。”
“嗯,立即去取三十…二百贯钱来。”木下藤吉郎咬了咬牙说道。他本想让木下小一郎取三十贯钱,不过,一想到若是分到他们手中,每人才只有十贯而已,想要堵住他们的嘴,这点钱显然有些少了,所以他一狠心,才让取来二百贯,这其中一百贯是给堀秀政的,另外一百贯分与长谷川秀一与镐直政,毕竟这次是他前来报信,若是不多给些,难免会让其感到不满。
木下小一郎见事情已经败露,虽然心中着急,但却想不出任何办法,看来也只有大出一次血,用钱来摆平了,不过就算稳住了大殿身边的近侍,可这事也并不算完,流言依然在尾张境内风传,并且若是就凭本家之中这几十个人想要将流言平息,也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可该如何是好?
就算能瞒得了大殿一时,也绝对不可能瞒得住一世,若是不尽快处理的话,本家必遭其祸,看来等堀秀政离开之后,还要与大哥好好商议一番才是。
想到这里,木下小一郎愁眉苦脸的答了一声,跨步走出大厅,下去进行准备。还好这次木下藤吉郎为了方便流言的散播,所以将领地中的钱全都带到了清洲城,不然的话,这二百多贯钱,一时间还真凑不出来。,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木下小一郎将手中的那支小木盒交到木下藤吉郎手中,木下藤吉郎将那只小木盒放在地板上,轻轻将盖子打开,然后才推到堀秀政面前,只见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五十枚金小判,在他看来,这已经算的上是了不得的重礼了。
不过,坐在他对面的堀秀政在看到这些钱之后,却是有些不屑一顾,并且还在心中大骂,这猴子也是在忒抠门了点吧,就用这二百贯钱来打法自己等三名近侍?难道你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
想到这里,他不由又想到了高山氏宗,还是高山大人够大方,之前随随便便一出手就是几十贯上百贯的好处,而这次稍微帮了他些小忙,便是以麻雀屋的银卡相送,这还是对待外人,真不知道他麾下的家臣能获得多少封赏,跟着这样的主公,才有前途。
若是日后主公将自己下放的话,若是当不了直臣,就一定要去给高山大人当与力,就算俸禄还在织田家领取,不过光是高山大人平时发现来的赏赐,就够自己平日所需了。
由于他刚收完氏宗所赠送的那张麻雀屋的银卡,所以当在看到眼前放着的五十枚,价值二百贯的金小判之后,没有一丝欢喜之色,只是淡淡的说道:“让木下大人破费了,待在下见到长谷川秀一与镐直政后,定要他们暂时将此事压下来。”
木下藤吉郎听完,长舒了一口气,只要能先稳住他们几个近侍,那便有时间来进行补救,虽然他越看这二百贯越是心疼,不过谁让之前自己太过鲁莽了呢,就权当用这些钱买个教训吧。
在千恩万谢的将堀秀政送出武士宅邸大门之后,木下藤吉郎不敢有丝毫耽误,立即将木下小一郎,浅野长政叫到武士宅邸大厅中,共商此事。
待二人来到里面坐定之后,只听木下藤吉郎急切的说道:“两位,如今在尾张散播流言之事已经彻底败露了,刚才堀秀政前来就是来给我提醒的,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主公近日正在忙着新年之事,所以目前还并不知道,咱们还是快想对策吧,不然的话,用不了几天,等主公知晓以后,本家恐怕难逃此难。”
就连一向自认聪明的木下藤吉郎,此刻也没了办法,浅野长政刚才虽然并不在场,不过他已经从木下小一郎口中得知此事,他不禁感到十分头疼,这次散播流言的事情,由于木下小一郎为人太过正直,虽说主公是将此事交给自己二人共同办理,不过木下小一郎在这次事件中,并没有出多大的力,所以可以说,整件事情基本都是由自己带领麾下旗本来完成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现在的情况。
只见浅井长政皱着眉头,在思索片刻之后,开口说道:“姐夫,如今尾张境内的流言已经传播开来,就算我们此时把麾下足轻全部召回,停止散播,但却不能堵住他人之口,现在所盛传的流言有一多半都是以讹传讹,这的确有些不好办啊。”
只听木下藤吉郎大怒道:“废话,要是好解决的话,我早就去办了,还用的着把你们两个叫来商议吗,现在我是让你们想办法,没让你们在这诉苦,明白了吗?”
“这……还请姐…主公息怒,请容在下好好想想。”木下藤吉郎这一大发雷霆,吓得浅野长政连姐夫这两个字也不敢再提了,连忙改变了称呼,恭敬地说道。
“赶快想,现在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若是不尽快将流言平息的话,用不了多久,就会传到主公的耳朵里,到那时,我完蛋了,你们的好日子也算过到头了。”木下藤吉郎急不可耐的说完之后,站起身来,背着手在大厅之中踱来踱去。他现在也正在较近绞脑汁想着对策,不过,此刻他的心早就已经慌乱不堪,又能想到什么好主意呢。
就在木下藤吉郎与浅野长政一筹莫展的时候,只听木下小一郎开口说道:“大…主公,属下认为,若是想将流言平息,短期内实在难以办到,主公有所不知,现在在尾张境内有超过一半的流言,都并非出自本家足轻之口……”,
木下藤吉郎越往下听越是烦躁,所以还没等木下小一郎说完,便大声开口叫道:“这些我都知道,不用你说,我现在要的是解决之策,不要再跟我提这些了。”
木下小一郎知道主公正在气头之上,所以也不再阐明前因后果,直接将心中所想的办法说了出来,只听他继续说道:“是主公,属下认为,既然流言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平息,那到不如派麾下足轻在各町之中在散播一条消息为高山大人澄清此事,属下听闻,当日在高山大人向大殿提及此事的时候了,只有主公与他,大殿,还有刚刚离去的堀秀政在场,别人并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如此一来的话,只要主公派人澄清此事,尾张之人分不清这两条消息的真假,所以也应该懒得在继续关注下去,用不了多久,流言就会随之散去,此乃属下之愚见,还请主公定夺。”
木下小一郎刚一说完,浅野长政便紧接着说道:“主公,人都有先入为主的思想,一旦认定的事情,再想要改变,就有些困难了,所以,属下认为,这散播流言容易,但想要将流言澄清就困难了,就算可以但所需要的人力物力也最少是散播时的三倍,而若是想要在短期内平息此事,所需要的金钱更是要多出许多,若是本家因此事花费太大的话,那便对日后的发展不利了。还请主公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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