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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陈风笑     官仙txt下载     官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737章浮出1738闯会场

    1737章浮出蒋世方话一出口,蒋君蓉和穆海波齐齐地就一震,这不仅仅是被省长大人的怒火吓的,更是被蒋省长的话吓出了一身冷汗。

    说句不客气的话,黄汉祥的能量是不小,但对于主政天南一省的蒋某人来说,尊重是必须的,但是也没必要专门低声下气地去向一个小副处表示亲热——这不合身份。

    可是撮合一号和国外的某个副部长见面,这里面的味道,就实在太多也太可怕了,穆处长和蒋主任虽然都还年轻,但是眼界和见识均不普通,自然明白对等原则的重要性,尤其是在国与国交往的时候。

    “我确实错得很离谱,”穆海波非常痛快地再次承认自己的错误,“原来他跟法国人来往,还真的……真的是忍辱负重。”

    不过蒋君蓉却是疑惑着发问了,“老爸,我也知道我错了,可是这个……这个……这个不是今天的《新闻播报》吗?陈太忠既然参与了这件事,为什么……为什么他没在北京而是在天南呢?”

    这个问题,她不得不问,因为这不符合逻辑。

    “你,”蒋世方真的有点无语了,不过,这终究是他自己的女儿,他当然也知道其喜欢怀疑一切的性格,于是冷冷一哼,“这个答案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知道的是,一号问过同样的问题。”

    是黄汉祥胡说的吧?蒋君蓉脑中居然猛地蹦出这么个念头来,然而下一刻,她就很悲哀地发现一个事实:黄汉祥是否胡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黄家的老二真的这么说了,就算说谎,那也只能证明陈太忠跟他的关系太铁了,姓陈的值得他说谎!

    这是怎样的一种悲哀啊?她的眼泪又禁不住扑簌簌地掉了下来,我堂堂的省长千金,居然斗不过一个普通工人的儿子?

    事实上,黄汉祥是否胡说,黄某人自己最有发言权的。

    陈太忠一得了自由,首先就给黄二伯打去了电话,感谢他的仗义执言,黄汉祥没吃他这一套,反倒是苦笑一声,“太忠,以后你不要这么来无影去无踪的好不好,天南那小地方能有多大事儿啊?看把你急火的。”

    “对黄二伯您来说,是小事,可是对我来说就是大事儿啊,”陈太忠苦笑,原本他是不想这么**地拍马屁的,不过人家老黄今天挺仗义,他当然就不肯做忘恩负义的小人,事实上他这话也是实情,天南这一亩三分地儿,黄家搞不定的还真的不多。

    “你差一点害死我,你知道吗?”黄汉祥冷哼一声,却也不见如何地着恼,“老板都问起你了,幸亏我帮你掩饰过去了。”

    这话他说得轻描淡写的,可是陈太忠却听出了问题,一号的关注会带来怎样的影响,他并不知道——毕竟是没到那个层次,但是他非常清楚省委书记的关注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打个比方说,下面一个小副科,被杜毅问起来的话,整个人生轨迹都要出现大的转变,就像皇帝宠幸了某个不知名的宫女一般,一边都要有太监做下记录、跟踪服务相当长一段时间——万一至尊什么时候又想起,这边无言以对就麻烦大了。

    那还仅仅是省里的一号,整个国家的一号,那就更不用提了,而陈某人现在还没被人骚扰到,这绝对不是相关人等的失职,那只有一种可能——一号根本就没有问起过他!

    来自这种级别的关注,恐怕是黄汉祥想拦都拦不住的!陈太忠基本上能确定这一点,于是干笑一声,“呵呵,黄二伯您别吓唬我,小陈我胆子小,做不了那么大的孽!”

    “真的问你了,我哄你干什么?”黄汉祥有点恼怒了,不过下一刻,他就转进了,“不说这个了,你这次又犯什么事儿了?”

    这话他原本是不想问的,他才懒得关心小陈犯了什么小错误,要是大错误的话,怕是不等他提,小陈自己就要张嘴求救了,当然,在黄总眼里,刚才的求救那根本就不算求救,无非是跟个法国女人多说了两句话,被有心人抓住做文章了——下面这帮人也真够闲得蛋疼的。

    正是黄总觉得,这屁大的事情都有人折腾小陈,他才风风火火地给蒋世方打了一个电话,没办法,他看不过眼:就算你们不知道我跟小陈的关系,可是欺负人你也得找个差不多的理由吧?

    不过他心里也明白,陈太忠犯的估计不止是那点事情,眼下小陈置疑自己在一号面前说话的力度,说不得他就借机转移话题,过问一下小破事。

    说穿了,他的过问,无非就是掩饰自己刚才吹的牛皮,没错,一号是问了,不过问的可不是小陈这个人,领导只是想问一下:科齐萨这家伙,是不是所图很远,在法国能力如何,将来又能走到什么样的位置?

    按说,就算是这种问题,相关部门也应该找到陈太忠了解,毕竟是一号的疑惑不是?大家的答案不但要负责,还要全面,那么,牵线人的意见和看法也很重要。

    不过此时,陈太忠已经离京了,而相关部门的其他专业人士也给出了完整的答案,如此一来,陈某人的看法就是可有可无的了,于是黄汉祥就表示,这个人有要紧事走了,反正小伙子不是常驻法国的,也不是专业人士,那点意见征求不征求吧。

    事情说起来挺简单的,但是黄总也有点虚荣心不是?不但跟别人要说促成此事的是自己,而且还想在小陈面前显摆一下,不成想听对方隐隐有继续探听的意思,心说这话我就不能再说下去了。

    “其他事儿,能有什么事儿啊,”陈太忠苦笑一声,“无非有人看我不顺眼,想借机整我一下,值得计较的事情那么多,偏偏地我规规矩矩做事就有人找麻烦。”

    还是有事,不过是不大的小事!黄汉祥知道这话该怎么听,一时就更放心了,“我说你好歹收敛一点,生活有点不检点啊……嗯,对了,保华前两天还问我你什么时候再来呢。”

    这话相当不见外的,在黄总这个级数的人的眼里,生活不检点根本不是问题,提都不值得提,那么眼下提出来,就是纯粹的关心了,而且,何保华做为黄家的女婿,一直都是比较被边缘化的人物,黄汉祥跟他提起来此人,说明黄总也不是无情的长辈,只不过在很多人面前不方便提就是了。

    “又要去北京了,”陈太忠挂了电话,默默地叹口气,白市长的老爸已经到了北京,小伊莎也犯骚了,何院长这边也催了……真是分身乏术啊。

    不过,在去北京之前,他有一件要紧事要落实,那就是——哪个王八蛋把凤凰市纪检委的人招到素波来的?

    当然,这事儿跟蒋君蓉脱不了关系,不过,那烂女人我已经收拾过了,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姓蒋的再大能,再是省长的女儿,若不是有凤凰市的配合,那边怎么能过来人呢?

    这件事,秦小方是脱不了关系的,所以,他刚才并没有过于为难马超和王汉,犹豫一下,他打个电话给唐亦萱,“小萱萱,秦小方的纪检委,现在很不乖啊……”

    唐亦萱一听说他居然又被纪检委找去谈话了,登时也是一愣,随即关切地发问了,“怎么回事,你要紧不?”

    等她听完了过程之后,才叹一口气,“原来你到了素波,我说呢……”

    哦啊,这是嫌我这两天没去陪她吧?陈太忠想起自己的承诺,一时有点不好意思,“我真的挺忙的……算了,我现在就往凤凰赶总可以吧?”

    “不用了,你总是有正经要做的,有这话就行了,”唐亦萱笑一声,终于将话题扯了回来,“能追你到素波去,我还不知道这事儿,呵呵,看来秦小方也有想法,现在的人变脸还真是快啊。”

    “我喜欢你被边缘化,”陈太忠也笑一笑,这话的意思不言自明。

    “既然你在蒋君蓉那儿没吃了亏,还气哭了她,那么,这件事情凤凰市有谁参与了,你也就不要问了,”唐亦萱懒洋洋地答他,“拭目以待就行了,等大家知道蒋世方都要向你让步的时候,真相自然就浮出水面了……有的是人会找你撇清。”

    可是我咽不下这口气啊,陈太忠悻悻地咂一咂嘴,他承认小萱萱这法子是最稳健也是最符合官场思维的,大巧不工大音希声,他沉得住气,自然就有人着急了。

    遗憾的是,今天下午小小的放肆,又让他很难得地体会到了那股快意恩仇的酣畅淋漓,一时间情绪上有点转化不过来,说不得重重地叹一口气,看来哥们儿还是不合适混官场啊,“等我离开官场的时候,会好好地陪着你到处玩的。”

    他打这个电话的时候,并没有避着刘望男和丁小宁,这不是说他有心泄露同唐亦萱的私情,而是说在他先后两次被纪检委找麻烦的时候,这两个女人都坚定地站在他一边,刚才的事情虽然不大,可是他一时也没有想到化解的对策,倒是刘大堂勇敢地闯了进来,而小宁居然就动手了。

    面对这样的情意,他要做出让两女回避的姿态,哪怕是他自己主动回避,都未免有点伤人了——陈某人不怕伤人,但是不想伤自己人。

    1738章闯会场陈太忠放下电话之后,两女也没有出声,好半天之后,丁小宁才轻声发问了,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的表情,“太忠哥,你的电话是打给……唐亦萱的?”

    这也难怪她不可思议了,唐亦萱,蒙艺的嫂子,蒙晓艳的继母,凤凰市里谜一般存在的人物——你跟她也有超友谊关系?

    “她其实是个可怜人,年纪轻轻就背上了那么重的道德束缚,她才二十多岁啊,”陈太忠叹一口气,又点点头,“不过小宁、望男,这件事就你俩知道,我不忍心瞒着你们,你们能保证不说出去吧?”

    “常去幻梦城的都知道,我的嘴很严的,”刘望男笑一声,最初的惊讶过后,她也承认陈太忠说得确实有理,唐亦萱过的就是活死人的生活,于是率先表态,同时还不忘记打趣一下丁小宁,“倒是小宁就不好说了,她脾气不好,性格也冲动。”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她的心里,没地涌出一丝酸楚来:别的女人,可不见他这么郑重其事地交待,看来这个唐亦萱……唉,这个唐亦萱……“望男姐,你跟蒙晓艳的关系,可是很好的,”丁小宁想得比较少,她知道望男姐平素一向稳重,但是疯起来也不成个体统,少不得狠狠回击一下,却也是玩笑的意思,“回头要是太忠哥被捉奸在床,肯定是你通知的。”

    被蒙晓艳捉奸在床?那我还真的期待呢,正好协调她母女俩的关系,陈太忠笑一笑,刚要说什么,冷不丁手机响起,来电话的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

    “陈主任,有些情况,我想跟您汇报一下,”来电话的居然是王汉,经过跟马主任的默契交流,他打电话过来,肯定是有话要说的,“不知道您晚上有没有时间?”

    “晚上没时间,”陈太忠本就不是一个心胸宽广之人,你一个小小的正科居然敢上杆子欺负人,我不追究你,那是我肚量大,你要觉得请我吃顿饭就能化解前愆,那真是找死!

    所以,他的话相当地不客气,“有什么话,直接说吧,这都说了一下午了,还没说完?”

    王汉哀怨地看了身边的马主任一眼,这一眼不用任何默契,是个人就看得出来:陈太忠怨气冲天呐,“陈主任你听我解释(book.www.uu234.com),我们是被骗来的……”

    陈太忠默默地听完他的话,心里就明白了,兀自是余怒未消地哼一声,“我知道你们端的就是得罪人的饭碗,不过以后心里敞亮点,别总稀里糊涂(book.www.uu234.com)地被人当枪使,知道不?”

    “陈主任指示得对,”王汉笑嘻嘻地在电话这边点头,都说纪检委的见官大一级,不过他怎么敢大陈太忠?连马主任也不存那奢望,虽然被训了,心里反倒是舒坦了一点。

    总算搞定了!挂了电话之后,他递给马超一个如释重负的眼神,然而马主任魂不守舍略略偏西的眼神告诉他,主任这是问了:凤凰那边屈义山处的同事……咱们是不是得尽一点心意呢?

    王汉无奈,又摸出手机,输入了某个同事的电话,侧头看一眼自家的主任,发现马主任不再跟自己对眼,而是凝望着天空中细碎的雨丝若有所思,终于暗叹一声,手指重重地压上了“发射”键……陈太忠当然不知道自己正在履行大贪官拯救小贪官的承诺,压了电话之后,他无言地撇一撇嘴,唐亦萱这话还一点都没错,手机挂了不到五分钟,倒开始有人通风报信了。

    曾学德受了蒋君蓉的撺掇,秦小方伪作不知,这都是陈太忠意料之中的事情,不过消息一旦被证实,他还是有点无所适从,因为每个人都可以说是无心的,又可以说是有意的,阴差阳错之下,形成了这种效果,他若是想要立刻报复,却是无法锁定目标。

    同时对付秦小方和曾学德吗?别扯了,只秦书记手里掌握的资源,就可以形成一个派系的,曾市长孤家寡人一点,不过蒋世方可能做出什么反应也不好说。

    不能同时对付,他很快地就做出了决定,否则这就是硬生生地逼着秦小方和曾学德合作,共同对付自己呢,要各个击破才是正理。

    不简单啊,哥们儿居然学会分化瓦解对手了,陈某人又开始沾沾自喜了,心情一时间就好了不少,于是又想到——这种事情提前爆发出来,其实是好事,单看结果的话,秦小方和曾学德简直是主动把脑袋凑过来,主动做垫脚石给他踩的。

    这次试探不得手,相信在一段时间内,很多人都该按捺住心里那份蠢蠢欲动的心思了吧?说不得,他也将心思转移到了屈义山身上。

    “太忠哥,你想什么呢?”丁小宁见他半天沉默不语,忽喜忽怒的,终于轻声发问了。

    “在想一个贪官,值得不值得救,”陈太忠下意识地回答。

    “什么?”对这个答案,丁小宁显然有些惊讶,“贪官……为什么要救贪官呢?”

    “因为……这个嘛,”陈太忠筹措了半天语句,发现想说明这个问题真的比较费劲,于是苦笑一声,“因为救这个贪官……它对我有利嘛……”

    他回答的声音越来越低,因为他也知道,自己的这个答案,有些不太合适,这世界上有些事情,真的是做得却说不得的。

    不过,他总觉得自己有点愧对面前这双清澈得一眼望得到底的大眼睛——记得两人初次相逢,勾动他的,就是小宁眼中的那份纯真……想到晚上六点半,邵国立要摆宴回请自己,陈太忠心说老邵既然还要在素波呆两天,而我已经定了明天飞北京,哥们儿得找个人陪着他,要不然也不是朋友之道。

    他是常来素波的,不过他对这里的娱乐场所还真的不是很熟,琢磨来琢磨去,想起一个人来:二七路的派出所副所长赵明博。

    派出所所长可算是本地的地头蛇,吃喝玩乐的场所肯定都是了然于心的,万一遇到点事情也顶得上用场,根本不需要邵国立的保镖出手,吃不了什么眼前亏。

    当然,选择赵明博,就是因为此人在他跟杨明的斗法中坚定地站在了自己的一边,陈太忠虽然领的是王启斌的人情,可是能顺手提携一下此人,那就提携一下好了。

    然而,打赵所长的手机不通,他琢磨一下,看还有一点时间,于是林肯车加速驶向二七路派出所。

    林肯车有省委的通行证,派出所的门房都已经跑出来要拦了,一眼看到通行证,说不得身子一侧,将车让了进去。

    停好车,陈太忠走进派出所,在值班室敲一敲窗户,“问一下,赵明博在哪儿办公?”

    “哦,在二楼,”值班室的女警员看他一眼,觉得眼前这人气度不凡,犹豫一下又补充一句,“不过他在开会呢,估计要到晚上八点以后才有空,你有什么事儿吗?”

    “能帮着传一下话吗?就说陈太忠找他,有要紧事,”陈太忠大大咧咧地发话了。

    “改天吧,正处理他的问题呢,”女警面无表情地回答,“赵明博犯错误了,你再要紧的事情,他也没空搭理。”

    “哦,什么性质的错误?”陈太忠不动声色地发问,心里却是纳闷,郭宁生真有胆子给赵明博穿小鞋吗?王启斌是走了,但是人家现在是省委组织部三大处的处长,就算姓郭的想动他,那警察分局里也不全都是没脑子的吧?

    再说了,这么小小的一个人物,郭宁生没道理揪着不放,东城区是素波第一城区,简直可以说是天南第一城区,姓郭的眼光会这么小吗?

    女警又看他两眼,似乎在犹豫该不该说,不过,最终她还是压低声音嘀咕一句,“是殴打外国友人,而且坚持不赔礼道歉。”

    “哈,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胆儿,”陈太忠听得就笑了,这种事情跟派系打压不一样,别人想为难赵明博,还真是可以做到“秉公处理”,不过,哥们儿既然来了,当然就不能看着老赵被人欺负了,于是摇一摇头问那女警,“好了,会议室在几楼?”

    女警坚决地闭住了嘴巴,不肯再说话,却是有意无意地使个眼色:楼上呢。

    二楼会议室里,赵明博绷着脸坐在那里,他对面是分局皮副局长和所长汪峰,一边还有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在旁听。

    皮副局长手里拎着一张稿纸抖一抖,“让你写检查,半天就写了这么几个字?”

    “我觉得我没什么可检查的,”赵明博的胆气还真够壮的,“他侮辱我,我就可以打他,而且我保留向上级组织申诉的权力……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是在破坏素波市的城市形象,”眼镜中年男人一拍桌子,“受害者说了,你必须向他赔礼道歉!”

    “哈,这么热闹?打扰了啊,”陈太忠推门而进,笑着冲在座的诸位点点头,又冲赵明博一招手,“老赵,走了,喝酒去。”

    (未完待续)

1739闹会场1740转向

    1739章闹会场“你是谁?”皮副局长登时就皱起了眉头,不满意地看着不速之客。

    他是正对着门坐着的,所以反应最快——事实上这也是不成文的惯例,在包间里这叫上首位,在警察局里叫做审问位。

    赵明博当然是身处被审问的位子了,听到这么嚣张的声音,也是扭头看去:这声音不是所里人的,可是我怎么就似曾相识呢?

    汪峰眼睛挺尖,一眼就认出了来人,忙不迭站起身子,笑着点头,“皮局,介绍一下,这是凤凰科委的陈主任……呃,陈主任,这是我们分局的皮局长。”

    随着这个“呃”字的出现,汪所长脸上的笑容微微地僵了一下,因为他刚刚反应过来,陈主任最大的靠山蒙艺书记已经走了,我这么做,是不是太给他面子了?

    不过,想到田甜,想到《天南日报》,想到某个被精神病的女记者……汪峰决定继续给下去这个面子,所以那一僵,也仅仅是微微的一僵。

    “陈主任?”皮局长眉头微微一皱,旋即就反应过来这年轻人是谁了——毕竟杨明那件事情影响太大,东城分局不少人都知晓,对于能让一个厅长吃瘪的主儿,还是有人去打听这八卦的。

    不过,想起来归想起来,他并不打算给这个人多大的面子,因为他有点恼火,说不得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早听说陈主任的大名了,你先在外面等一等好不好?我们正在开会。”

    “开会也要吃饭的不是?”陈太忠笑一笑,伪作不知情,他连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没搞清楚,纯粹是帮人不帮理的,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不是?所以也只能装傻充愣了,“有几个老朋友招呼呢,喝完酒我就把人给送回来,皮局你看成不成?”

    “你说成不成呢?”皮局长脸一沉,“陈主任,我们这是内部事务会,换给你们科委在开会的话,我这么冲进去合适不合适?”

    “那是不合适,”陈太忠见这家伙的脾气这么臭,就有点火了,脸上泛起了微微的笑容,缓缓地点一点头。

    这不就结了?皮局长翻一翻眼皮,才待说什么,不成想赵明博已经反应过来了,陈太忠这是捞自己来了,眼见陈主任萌生了退意,他肯定要把话说明白的,说不得抬手一指那中年人,“皮局,既然外人在不合适,那怎么柴局长还在呢?”

    “人家是受害者的邀请单位方,怎么能不在场呢?”皮局长知道,赵明博这小子是要狗急跳墙了,说不得哼一声,“赵明博,你这态度实在太不端正了,现在,我代表局党委宣布……”

    “你先等一等,”陈太忠插话了,笑嘻嘻地看着皮局长,“我说不合适的意思是,我们科委领导层开会,你凭什么就能闯进去,就敢闯进去呢?了不得一个正科,凭你,也配参加副处以上的会吗?”

    他原本不想说得这么难听,可是人家都要“代表局党委宣布”了,他当然就不干了,你这算是**裸地打我的打脸吧?

    皮局长的脸刷地就拉下来了,姓陈的你欺人太甚啊,“陈太忠,我现在请你出去,别给脸不要,是,我是正科,这是我们警察系统内部的事,跟你无关!”

    “跟柴局长有关?”陈太忠一指眼镜中年男人,笑嘻嘻地发问了,“请问,柴局长是什么局的局长?”

    “有话好好说,大家有话好好说,”汪峰见状,赶紧站起身来和稀泥,同时向皮局长使个眼色,这家伙厉害着呢,“太忠,你先坐。”

    “怎么回事?”皮局长眉头紧皱,扭头看着他,轻声发问了。

    “这人跟田书记关系不错,”汪所长低声回答,他知道皮局长的毛病,见不得外人干涉警察系统的事情,眼下也就是搬出来田立平最管用,其他人不好用。

    上次杨明的事情,田甜来的时候很低调,而且她打着是看望段天涯的幌子,属于杨明一方的,就算有人知道她来过,也没人知道她跟陈太忠关系好——当然,汪峰是见识了的。

    “汪所长?”柴局长皱着眉头发话了,“你这是个什么意思?”

    “道理越辩越明不是?陈主任也不是外人,”汪峰笑着答他,心里却颇有点不满,回头等你撞到我手里再说,“陈主任,这是素波市电信局柴副局长。”

    这话里就明显地表示出了不满,他介绍皮副局长和陈副主任的时候,都是去了“副”字的,偏偏是介绍这位的时候,就加上了“副”字。

    “哦,”陈太忠看也不看柴局长一眼,摸出手机看一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都五点五十了,赶紧说,那边人等着呢。”

    你!皮局长又想发火了,你当你自己是谁啊,孙正平吗?不过,看着对方脸上那份很自然的傲慢,他实在不太敢发火,说不得一扬下巴,要汪峰解说。

    事情其实很简单,素波电信局最近在做网络整合,通过省邮电管理局,邀请专家来给相关的技术人员上课,其中阿尔卡特公司派来的两人中,有一个年轻的法国人阿兰。

    这阿兰在中国呆了有两年了,中文也勉勉强强的,不过为了表示素波电信局的重视,局里还是给他配了翻译——毕竟这次素波局的动作挺大,前来听课的还有兄弟单位的技术人员。

    下午三、四点的时候,赵明博接警了,说是在万缘大酒店发生一起未遂强奸案,他赶过去一看,一个衣冠不整女人坐在一边捂着脸哭,一个白种人在那里怒骂,脸上还有指甲抓挠出的血痕。

    万缘大酒店档次挺高的,有个副总能说两句法语,于是结结巴巴地把事情说明白了,白种男人是法国人阿兰,女人是电信局办公室的季薇——法语翻译。

    阿兰一肚子火气,说是季薇勾引他,结果两人要那啥的时候,她提出了金钱需求,他不答应,于是就成了这样了——你不看这房间都是她的身份证开的?

    季薇不这么说,说下午陪着阿兰逛街的时候,他骗她说在素波有朋友想会一会,让她帮忙开个房间,结果开了房间之后,他说要看一看里面的设施,然后她跟着进去,被他一把抱住就是狂吻——“我都定好十一结婚了,怎么可能这么随便呢?”

    赵明博干警察时间也不短了,眼光犀利得很,一眼就能判断出来,十有**是阿兰在说谎季薇是冤枉的。

    不过,这属于自由心证的范畴,没办法拿来做证据,所以赵所长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倾向性,见季薇不依不饶的,就决定将两人带回派出所去。

    那副总不干了,客人住在这里出事总不是好事,就想说和一下,人不是没事吗?赵明博心里有倾向性,就以接警了必须要处警为理由,执意带人走——再说了,他也得对得起头上的国徽不是?

    阿兰懂一点汉语,见由于赵所长的坚持,导致事情不能解决,也恼火了,嘴里不干不净地嘟囔两句,意思是玩两个中国女人算个毛,我玩得多了!我是法国人,你个傻逼怎么就没脑子呢?

    骂人不要紧,但是季薇会法语,这就很要紧了,于是,年轻的法国人吃了赵所长两拳,后来,愤怒的赵明博被人拉开了。

    这一下,阿兰不干了,于是事情就闹大了,电信局的柴局长来了,问明白情况之后,要赵所长道歉,至于说法国人要的赔偿,我们电信局处理好了——人家都要把事情捅出去呢,照顾一点国际影响好不好?

    可是,赵明博脾气相当暴躁,那是火气上来敢拍桌子骂市局副局长的主儿,当然就不肯服这个软,更遗憾的是,不知道电信局领导跟季薇说了什么,她被做通思想工作了,于是悄悄地赵明博,流着泪解释(book.www.uu234.com):这压力我扛不住了,赵所长你道个歉就算了,局里领导要我改口,说是阿兰跟我开玩笑呢。

    赵明博真是出离愤怒了,差一点一口唾沫吐到季薇的脸上,接着就梗着脖子坚持到现在了,局里让他写检查,他写的是事情经过,别人当然不能满意。

    汪峰讲述了一下过程,赵明博当然不肯放过陈太忠这个贵人,说不得就辩解了两句,“……就算那个季薇再改口,报案的时候,她嘴里喊的可是强奸!”

    “打得挺好啊,”陈太忠听得笑着点点头,“这种人就欠揍,不过老赵,不是我说你,你也算瞎了眼了,让那个季薇被强奸了不就完了吗?反正她知道顾全大局。”

    “陈主任,风凉话谁都会说,”柴局长不以为然地哼一声,“造成的恶劣影响又不需要你承担,你当然无所谓了。”

    电信局是企业,他也只是一个副处,不过人家电信这两年发展得火爆,又是一个相对独立的系统,所以,不买陈太忠的账也是很正常的。

    陈太忠看他一眼,话都懒得说,拿出手机拨个电话,“张老板,我陈太忠啊,你现在来一趟二七路派出所吧,我在二楼小会议室等你。”

    1740章转向不多时,张沛林出现在了会议室门口,扫视一眼四周,才笑着冲陈太忠点点头,“呵呵,这雨下的,车开不快,太忠你这是……想请我吃晚饭呢?”

    这话听起来,是带了一点副厅的矜持,但是在座的都不是傻瓜,自然得听出,来人在一开口的时候,就婉转地解释(book.www.uu234.com)一下自己晚来的原因。

    张局长看到柴局长,就隐约猜到一点事情的眉目了,所以他就只做不见,一心奉承陈太忠。

    别人不知道张沛林的身份,倒也就罢了,柴局长心里可是清楚得很,一时间脸就有点发白,站起身来,勉力笑着点点头,“张局您好。”

    他一直在猜测,陈太忠嘴里说的张老板是谁,但是张这个姓儿实在太大了,他还真没往省邮电管理局副局长张沛林身上想,眼见陈太忠一个电话,就跟拎小鸡一样把副厅的张局长拎了过来,心里真的是要多震撼有多震撼了。

    事实上,张沛林在省局的五个副局长里排第四,又是搞技术的,按说柴局长就算怕,也不会怕得太过分——当然,必要的尊重还是该有的。

    然而,现在张局长的行情涨了,市局一级的领导都知道,省移动公司老总的位子,已经被张沛林揽进了怀里,省政府某个打算来做老总的人跳脚了,也从侧面验证了这个传说。

    当然,除了极少数人,对大多数人而言,现在移动公司的前景还不是很明朗,手机市场的爆炸性增长,已经有不少人关注到了,但是国家在电信分拆之后打算给移动什么样的权力,那还真的难说——要不说职能部门的权力,都是国家给的呢?

    所以现在移动公司老总的地位,并不像几年之后那么有影响力。

    可是,柴局长为什么会这么忌惮张局长?这也是有原因的,因为柴局长的爱人,也是电信局的职工!

    负责分拆的信息产业部若有若无地暗示了,为了防止电信职工在分拆中挑肥拣瘦,也为了保证电信和移动达成一个和谐的、良性的竞争关系,如果有夫妻双方都在电信局的,嗯,那啥哈……上面的暗示,到下面就以文件形势形成了土政策,几乎每个省都是这样规定的:关系都在电信局的双职工,必须一个在移动一个在电信,没得商量。

    柴局长是想留在电信的,不过这个无关紧要,关键的是,他夫妻俩,总要有一个人到张沛林手下做事的,到那个时候,第四副的张局长,可是移动的一把手!

    似此情况,他怎么可能不忌惮张沛林?更别说两人之间级别的差距,也是如此地巨大。

    “哦,小柴啊,”张沛林爱理不理地看他一眼,又看看汪峰和皮局长,“太忠,你这儿是……怎么个意思?”

    陈太忠冲着赵明博一扬下巴,“老赵你说……这是省邮电管理局的张沛林局长,快点儿啊,赶饭局呢。”

    等张局长听明白之后,就又是三分钟后的事儿了,他看一眼柴局长,又哼一声,淡淡地发话了,“开春不是刚搞过警民团结一家亲的活动吗?”

    这话说得软绵绵的没什么力道,可是柴局长的脸越发地白了,犹豫一下,他才干笑一声,“张局,关键是……挨打的专家,他不是中国人呐……”

    “那咱国家,现在也不是满清政府执政吧?”张沛林说话还是那么软绵绵的,不过这力道并不因为语气而减少多少,听得皮局长和汪峰都有点脸上挂不住了。

    不过,挂不住归挂不住,这二位却也不想接口,警方的压力来自于电信局和政府,让他们自己先折腾好了。

    倒是皮局长心里暗惊,怪不得这个陈太忠如此地嚣张,人家随便一个电话,就能拎过来一个对口的副厅长,说不得略带不满地看了汪峰一眼,心说你小子就不能把话说得明白一点——早说他认识省局局长就完了,还说什么田书记?

    柴局长登时无语,心里却是暗暗地纳闷:传说中张局长脾气不错的嘛,怎么今天表现得就这么火爆呢?

    “走了,”陈太忠见状,也懒得多事,侧头看一眼柴局长,“那个季薇,开除了吧,吃里扒外的,通信可是要害部门,这点大局感你得有!”

    这话听起来是在骂季薇,实则是在骂电信的一干领导,甚至连警察局的都捎上了,柴局长再想低声下气,也无法容忍这种侮辱,禁不住低声反驳,“大局感……法国人出去嚷嚷,你承担得起这责任吗?”

    “多稀罕呐,我当然承担得起……走了老赵,”陈太忠冷笑一声,站起了身子,伸手去拽赵明博,“可是我为什么替你承担?就因为你做事特别有骨气?”

    赵明博看到皮局长脸色铁青,心里非常明白,自己现在若是跟着陈太忠走了,回头怕是这个所长的位子都没了,他脾气暴躁,但是脑瓜又不傻。

    他说不得苦笑一声,“陈主任,那个法国烂人还在汪所长办公室等着呢……您既然帮我了,就帮到底,把他弄走算了。”

    “我哪儿来那么多的闲工夫?”陈太忠哼一声,没好气地看他一眼,拿出了手机,“老赵,我这可是冲你的面子啊……”

    “我的面子就没有了?”张沛林在一边听得就笑,陈太忠看他一眼也笑了,当着这么多人,他肯定是要给老张留面子的,“张局你不是砢碜我吗?”

    于是,大家看着凤凰科委的陈主任拿个手机哇啦哇啦一通讲,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鸟语,时而皱眉时而轻笑,不旋踵又做义愤填膺的形状,表情煞是丰富。

    其间,他停下来问了一下汪所长办公室的电话号码,又说几句挂了电话,冲在座的诸位点点头,“好了,OK了……那个家伙,他要被开除了。”

    会议室里登时鸦雀无声,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心想问一问,可是谁也张不开这个嘴,最后还是级别最高的张沛林发话了,他笑眯眯地点点头,“太忠你这法语……说得不错。”

    陈太忠见这帮人欲言又止的样子,禁不住叹口气,多解释(book.www.uu234.com)两句,“法国文化和通信部副部长科齐萨正在访华,我法国的朋友不会让这个家伙影响大局的,我说……我俩能不能走了?”

    赵明博看着对面的两位领导,一言不发,皮局长实在有点忍受不了陈太忠这咄咄逼人的气势,瞥一眼汪峰。

    汪所长明白,这是皮局长想把这家伙尽快弄走,却又不好直接表态,说不得笑着微微点头,赵所长见状,站起身来向大家点点头,“不好意思,先走一步了。”

    他俩站起身走了,张沛林也站起身离开,竟然没有跟在场的三个人说一个字,这不仅是他副厅的尊严使然,更是对三人适当地表示出了不满。

    皮局长愣了半天,才转头看一眼柴局长,脸色铁青地发问了,“柴局长,张局长也精通法语吗?”

    “也许吧,”柴局长有气无力地叹口气,从包里摸出一块麂皮,摘下眼镜来慢慢地擦拭,心不在焉地回答,“我只知道他的英语很不过关,倒是看俄文的资料没有问题。”

    皮局长一听是这种情况,心里越发地忐忑了,侧头看一看汪所长,“汪峰,你对陈太忠了解得多一点,你觉得他的话……可信程度有多高?”

    “我……我听说这人说话还算数,”汪峰谨慎地回答,“反正您也看到了,他……他的电话挺好用。”

    “啧,”听到这话,柴局长不由自主地咂一下嘴巴,擦眼镜的手越发地用力了,唉,是啊,他的电话能把张沛林喊来,当然是好用的了,你们爽了,我可是惨了。

    “我得去办公室等电话了,”汪峰苦笑一声站起身来,他这行动表明了对陈太忠的信任,可偏偏地嘴里要掩饰一下,“要是没消息,那我就要找他问个究竟了。”

    你敢找他问究竟吗?皮局长心里苦笑一声,脸上却是全无表情,拿起身边的硬盒中华,向柴局长让一根,顺手点着了火。

    两人相对着,默默地抽着烟,谁也没有说话的兴趣,一根烟抽完,皮局长一推烟灰缸刚要起身,汪峰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满脸抑制不住的惊喜,“皮局,搞定了,真有人要开除他……那法国烂人草鸡了!”

    公道自在人心,汪所长也是要赵明博写检讨并且道歉,但是这并不是他认为小赵做错了什么,而是认为做为人民警察的一员,要服从大局,所以现在事情发生根本性的变化之后,他就不介意也管阿兰叫做“法国烂人”。

    “哦?”皮局长又拿起了烟盒,丢给他一根,“这么快……你说说,怎么回事?”

    敢情,汪峰进了办公室之后,阿兰还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不过汪所长没理他,翻出报纸看了起来,跟阿兰在一起的,是阿尔卡特的中国工程师,在旁边轻言细语地劝解着。

    汪所长的报纸看了才两分钟,电话就响了,那边一开口就是生硬的中国话,要法国人阿兰接电话。

    阿兰非常不情不愿地接起了电话,不成想说了不到三句话,猛地就是脸色一变,大声地嚷嚷了起来,汪峰瞥一眼中国工程师,那位却是满脸惊讶地看着正在叫嚷的阿兰。

    下一刻,正在呼喊的阿兰有若被人捏住了脖子一般,硬生生地停止了喊叫,拿着电话发起怔来,汪峰就明白了——那边电话压线了。

    他哼一声,转身向外走去,谁想阿兰一把就拽住了他,结结巴巴地用汉语说着,“汪所长……请你……听我说。”

    “我听你个XX,”汪所长骂一句素波土话,一摔袖子就走了出去,心说妈的这一下午你小子都是在说鸟语,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现在着急了,也知道我是汪所长了?

    纵然皮局长对陈太忠非常地不满意,听到汪峰说的话,还是愣住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快?”

    这么快当然是有原因的,埃布尔接了陈太忠的电话,根本不敢怠慢,直接联系上了科齐萨,老科同学上午见了国家领导人,心里正美呢,马上帮着联系阿尔卡特中国公司——这可是中法建交三十五周年,我上午又刚见了中国的一号,怎么你们的员工强奸别人还有理了?

    按说,这个仆街副部长的话,听不听意思不大,虽然丫不但管着文化还管着通信,但是阿尔卡特在中国有巨大利益,既然惊动了刚跟中国一号会见的副部长,那么一个小卒子丢也就丢了——事实上阿兰的风流韵事也不少,不过以往没折腾到这一步就是了。

    柴局长也惊得好半晌说不出话来,不旋踵他的手机也响了,却是阿尔卡特的人同他确认了一下这个消息,毕竟,这个活动的具体事宜就是他经办的,要不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呢?

    阿兰是要召回了,而且会开除,但是对方也希望,既然是强奸未遂,那么……能不能适当地交一点罚金放人呢?

    “应该可以吧?”柴局长小心地看一眼皮局长,“皮局长,这个宾馆的房间,毕竟是季薇的身份证开的……有些东西也没办法仔细追究不是?”

    “这事儿你觉得我能做得了主吗?”皮局长苦笑着一摊手,话里意思明摆着的,大家都得看陈太忠的意思啊。

    “我跟小赵说吧,他那人其实挺好说话的,”汪峰这大所长不是白当的,登时就摸出了手机,“小赵肯帮咱说话的话,那就没问题……不过估计道歉是免不了的,那家伙也记仇呢。”

    “喂喂,等一等,”柴局长现在就要好好地跟他对话了,“汪所长,顺便让小赵帮着给季薇求个情吧,那女孩子挺听话的。”

    “嗯?”汪峰也有点不喜欢他的前倨后恭,听到这话就是一愣,犹豫一下,笑着摇摇头,试图推掉这个活儿,“呵呵,估计陈太忠就是那么一说。”

    “他随便一说,可是我敢不听吗?”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柴局长也没心思再装模作样了,苦着脸看着对方,“他就打了两个电话而已,你看看,都发生了些什么……”

    (未完待续)

1741章吉祥物1742公关

    1741章吉祥物要不说是同事呢,汪峰猜的一点都没错,赵明博接了电话之后就是一句话,“想要我不追究他的责任?行,他跟我道歉,写检查,最少五页……陈主任,我可以这么答应吧?”

    “那是你的事儿,要不是赶着喝酒,我有一万种手段玩他,”陈太忠不动声色地回答,将车停在了停车场,这时候两人才刚刚抵达港湾大酒店,这虽然跟天雨路滑不无关系,也由此可见此事的处理速度之快了。

    “太忠,大恩不言谢了,”赵所长重重地拍两下他的肩头,眼睛有点发红,“以后有事尽管说话,我要是皱一皱眉头,我就……”

    “哪儿那么多废话呢?”陈太忠白他一眼,“下车,老张都出来了,你还唠叨没完了!”

    陈太忠和赵明博走到派出所院里的时候,有意等了一等,果不其然,张沛林后脚就跟着出来了,见他俩在院子里站着,笑着点一点头,“我猜的没错,果然是要请我喝酒了。”

    “呵呵,那当然了,”陈太忠笑着点点头,他刚才光顾着装逼装得爽了,就忘了饭点儿把张局喊来,没个交待就太失礼了,说不得硬着头皮带路,张局长的桑塔纳在后面尾随。

    陈某人一边开车一边琢磨,老张搭的是韦明河的关系,也不知道韦主任和邵国立是什么样的交情,这么贸贸然带人过去不知道合适不。

    赵明博本来有心问一问今天这饭有什么名堂,不过看他眉头微皱,也就很乖巧地不出声,心里却是在暗暗嘀咕:老天保佑,千万别是法国烂人带给太忠麻烦了。

    现在两人下了车,跟张沛林走到了一起,陈太忠方始说话,“老赵,明天我进京,有个北京的朋友在素波,你帮忙关照几天,实在不行就跟单位请个假,方便不?”

    “陈主任你要再这么客气,不如踹我两脚好了,没问题,我请十天假,”赵明博笑着点头,“刚才电话你也听见了,我是做出重大牺牲了,汪峰肯定没二话的……您的朋友就交给我好了,有需要的话我还能调其他警员。”

    “没那么严重,就是领着他四处玩一玩转一转,你对素波熟嘛,”陈太忠笑着摇一摇头,沉吟一下又补充一句,“这也是个机会,你能把握住就最好了。”

    赵明博听得眼睛就是一亮,他一直在琢磨陈主任今天怎么会突然想起来找自己喝酒,现在才明白过来,敢情人家是念着以前那点旧情,想关照自己一下——要不然素波市旅游公司海了去啦,还能差了导游不成?

    毫无疑问,陈主任京城的朋友是大拿,很可能是传说中的太子党,人家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赵所长一向是不相信天上能掉下馅饼来的,可是有可能的时候,谁也不可能放弃这种尝试不是?

    张沛林当然也听懂了,一时也有点眼热,不过,陈太忠为什么找赵明博做陪客,那是明摆着的——跟警察的工作性质有关,他想学都学不来的。

    不过,今天他给太忠撑了一个场面,人家马上就帮着他引见个有能量的主儿,这种买卖也算划算了,说不得笑一笑,“太忠明天要去北京了?”

    “嗯,没啥意外的话是要走了,”陈太忠笑着点点头,他沉吟一下又叮嘱一句,“张局,今天这个人认识明河,咱少提这事儿。”

    陈太忠认识的人,还真是五花八门,张沛林听出问题来了,敢情今天的人可能跟韦明河不对劲,这家伙居然能左右逢源,倒也是罕见,“那算了,我不上去掺乎了。”

    “别介,都来了,”陈太忠也不管那么多,笑嘻嘻地拽着他往上走,一拽之下,发现轻飘飘地不着力道,心说这老张倒也真有意思。

    走进包间,陈太忠才发现邵国立也是跟自己存了同样的心思,也喊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居然是老熟人,素波市副市长祖宝玉,另一个则是副省级企业天南轴承厂的常务副总高立群。

    这一下,包间里起码三个厅级干部,有些话反倒是不好说了,不过,只谈一些奇闻趣事也是满有意思的,陈太忠抽个空子,悄悄地跟祖宝玉嘀咕一句,“祖老哥你这隐藏得够深的啊,敢情跟邵总关系好。”

    “你这不是没问我吗?”祖市长轻笑一声,低声回答,“你在北京,不也滋润得很?”

    晕死,听到这话,陈太忠猛地反应过来一丝不妥,老邵不会把我跟吴言的私情告诉他了吧?禁不住看邵国立一眼,心中生出些许懊恼来,唉唉,看这事儿闹的,人在官场……果然还是要谨小慎微啊“对了太忠,回头帮着素波科委要点钱嘛,”邵国立见他看自己,笑着插话,“在老关那儿,帮着祖市长说一说。”

    你小子也就是个体制外的,看这话说的吧,陈太忠看他一眼,笑着点点头,“这倒是好说,不过关老板给不给面子就不好说了。”

    赵明博坐在最下首,饶是他脾气暴躁,却是连句话都不敢说,他已经被这场面震晕了,刚才张沛林是震慑了二七路派出所,来到这儿也只有小心慎言的份儿。

    人和人还真的不能比啊,他正感慨呢,从门外进来一个服务员,“请问哪位是赵先生,外面有位汪先生找你,说是你的同事……还有一个外国人。”

    这包间原本就高档,韩忠又专门吩咐过的,除了有预约的客人,不管谁来都不让进,赵明博犹豫一下,站起了身子,看一眼陈太忠。

    “我跟你一块儿出去,”陈太忠站起身来,跟着走了,邵国立有点纳闷,侧头看一眼张沛林,心说三个人一起来,你应该知情吧?“张局长,他这是?”

    张沛林笑着将今天听说的事情讲了一遍,当然,他并没有标榜自己是如何地仗义,只是实事求是地将事情解说一下,重点还是说陈主任是如何处理此事的。

    “阿尔卡特是法国的公司吧?太忠搞得定,”邵国立听了,笑着点点头,“说实话……我特佩服他惹事儿的能力,不管他走到哪儿,麻烦就能跟到哪儿,整个就是个吉祥物。”

    众人听得笑了起来,就在此时,陈太忠跟着赵明博走了进来,嘴里还轻声地嘟囔着,“我觉得这法国人的审美观点实在是有问题,就季薇那样的,也能被他惦记着?”

    敢情,来的人除了汪峰和阿兰,还有季薇和柴局长,阿兰道了歉之后,就剩下写一份检查了,倒是季薇红着眼睛走上前,低声发话,“赵所长,对不起……”

    陈太忠听说眼前这黑胖的女人就是季薇,实在有点不能理解“阿烂”的口味,他正感叹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呢,赵明博扭头看他一眼,“陈主任,你看……”

    “你自己做主,”陈太忠摆一摆手,心说我跟着你出来,是怕你再遇到什么压力罢了,“做好人做坏人,都由得你。”

    赵明博最终还是原谅了季薇,按他的解释(book.www.uu234.com)就是说——“唉,她受的压力我能理解,也就是搁给我这二杆子脾气了,换个男人怕都就扛不住,就别说她还是个女人了。”

    陈太忠却是注意到了汪峰走时的表情,“哈,他看起来有点羡慕你,我估计啊,他肯定知道,这是北京来的客人包了的房间……哼,让他再为难你,咱就不让他进。”

    他这话就是**裸的卖弄,没办法,陈某人的虚荣心实在太强了,可是赵所长偏偏还就喜欢这么交谈,闻言笑着点点头,“其实我也想巴结一下他,领着他一块儿来,不过今天有这么一档子事儿,那我也实在是没办法了。”

    听说那法国烂人真的来道歉了,祖宝玉笑一笑,“我以为太忠只是跟英国人的关系好呢,没想到跟法国人关系也不错,你们不知道吧?素波跟伯明翰结为友好城市,可是太忠一手操办的,要不是怕有些人脸上挂不住,他就把伯明翰拉到凤凰去了。”

    他说话的时候,包间里的电视正播出着《新闻播报》,看到科齐萨出现,张沛林就忍不住卖弄的心思——我知道不比你知道的少,既然时效性过了,就可以说一说了。

    于是,张局长冲着电视扬一扬下巴,“祖市长你看新闻,这个会见……是太忠一手促成的。”

    祖宝玉赶忙侧头去看,大家闻言也纷纷扭头,此时,这则消息已经播出了一半,不过,剩下的一半,也足以让大家明白,是谁和谁见面了。

    轴承厂的副总高立群看得咦了一声,手一指电视,“法国的这个……是个副部长?”

    轴承厂这两年的效益并不是很好,但是无损其轴承工业支柱的地位,高总的见识起码对得起他这个正厅级别,肯定要惊讶地问一声了。

    “嗯,当时我有幸见证了一下,”张沛林不动声色地回答,当然,他有幸见证的是黄汉祥泄密的过程,而不是陈太忠周旋的过程,然而……这点小差别是无关紧要的,难道不是吗?

    “我也听说是这么回事,”邵国立点点头,做个辅证,事实上他只是知道陈太忠去了一趟法国,自己弄了点松露而已,不过,这种口惠而实不至的人情,做一做又何妨呢。

    “纯粹是撞大运呢,”陈太忠不动声色地摇一摇头,算是谦虚一下的意思,不过显然,高总看向他的眼神,有一点发直……1742章公关第二天,陈太忠在踏上飞机之前,接到了屈义山的电话,方才知道屈主任今天不用去纪检委报到了,但是听说,文主任已经泄露出了口风:屈某某可能会被调走。

    也就是这样了!他挂掉电话,心里暗叹一声,出了这种事情,屈义山若是还能继续呆在科委,那就有挑战规则的嫌疑了,不过这也是最好的结果了,依着曾学德的意思,最少也要一脚把老屈踢出官场的吧?

    倒是没的让张开封逮了便宜,陈太忠心里不免有点悻悻,总算是科委也因此保住了上千万的收入,他的心情才变得开朗了一点——哼,姓曾的你这也算是自取其辱。

    幸亏丁小宁不跟着去北京,陈太忠侧头看一眼身边的张馨,心里暗暗苦笑,如若是小宁听到小贪官无恙的消息,怕是又要纳闷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好消息,他却偏偏有点担心看到小宁那双纯真的大眼睛——哥们儿这心态还有点长进啊,不能对亏心事心怀坦荡,这不是合格的国家干部。

    张馨跟着他来,却也是有说道的,昨天晚上九点多,张沛林给她打个电话,听说她都不知道陈主任要去北京,张局长沉吟一下,没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看着屋里正跟诸女嬉闹的陈太忠,张馨这心里的委屈可是大了去啦,你也不看看他正在玩什么游戏,居然还嫌我跟他接触得不够亲密?

    陈某人正用黑帕蒙了双眼,头枕双臂赤着身子躺在床上,几个女人轮番上前跟他那东西略作接触,要求他只靠小太忠就辨认出进入的是那个女人……这个创意来自于一则洗发水的广告,广告里的男人蒙着眼摸了几下,就从众多秀发中分辨出了自己的女友,然后张馨突发奇想,“咱们也让太忠摸一摸,看他能不能认出谁是谁来,今天五个人呢,小宁、望男、雷蕾、甜儿,你们的意思呢?”

    陈太忠听了,不屑地撇一撇嘴,“人虽然多,发型都不一样,哼,随便一摸就认出来了,换个高难度的吧。”

    “那就来个高难度的,”雷蕾接口了,接了婚的女人还真敢说,“让太忠用他那儿……嗯,分辨出大家,不许用手!”

    众女一听,登时就笑做了一堆,纷纷说蕾姐不害臊,不过由于陈某人夸说肯定没有问题,于是大家渐次地伪作不忿,开始了这个游戏,由于某人屡屡一语中的,众女就商量着下一轮要更加地轻浅一点。

    陈太忠这下不满意了,我认错哪一个,她都会不开心的嘛,“你们这不是吊人吗?我说,游戏得规定个时间吧?憋炸的话,大家可就没得玩了。”

    这一刻,人性中潜藏的**被**裸释放,而荒唐,是永远没有止境的……反正,张馨心里觉得委屈了,今天就来看看飞机还有没有空座了,结果一问询,还真的有,二话不说就买了机票。

    不会再遇到钱文辉了吧?陈太忠在候机厅扫视一眼,却是不小心又发现一个熟人,居然是蒙勤勤。

    就在同时,秦科长也看到了他,愣了一下走了过来,瞥一眼他身边的张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去北京公干?”

    “嗯,”陈太忠笑着点头,想起来自己很久没联系她了,一时有点赧然,少不得蹦出一句小道消息来,以示自己对她还算关心,“呵呵,听说你弄了一辆高尔夫开?”

    “嗯,借朋友的开一开,”蒙勤勤抬手掠一掠齐肩的短发,淡淡地回答,“现在用车不方便了,又没人管,开个车四处跑也自由一点。”

    不知怎的,听她说“没人管”三个字,陈太忠总觉得是在影射什么,心里一时难免有点忿忿,我要跟你接触多了,你老妈保不齐会以为我想乘虚而入呢,所以就没接这话茬,“你去北京这是……探亲?”

    “开会,”蒙勤勤心不在焉地答他一句,顺便又问一句,“怎么不见小紫菱跟你在一起?”

    “她在北京呢,估计很快赶回来吧,”陈太忠并不介意她当着张馨这么问,到底存了什么心思,大大方方地回答,“她还要参加凤凰的招标呢,那家伙也是忙个不停……你什么时候调到碧空去?”

    “你就这么着急撵我走?”蒙勤勤怪异地看他一眼,“我去不去碧空还两说呢,没准直接调北京总行。”

    “这倒也是,”陈太忠笑着点点头,继续无视她话里可能蕴藏的别的意思,“听说老板最近在碧空还算舒心。”

    蒙艺走了之后,他通过两次话,都是泛泛的那种,不过蒙老板身边还有个那帕里呢,那家伙有事没事就打个电话给他,所以他知道,蒙书记去了碧空之后,没有过分低调,而是先调整了一个市委书记。

    由于碧空是党政一把手先后调整,先他两个多月到任的省长为了维护大局,没怎么动作,大家本来想着蒙书记也要理顺一下关系,观察一段时间才动,不成想人家一到就动了一个前省委书记的人。

    当然,蒙艺这么做,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那帕里就猜出一点来,“动的人不大不小,正好,也让大家看一看老板的气魄。”

    是让下面看,还是让省长看,还是让上面的人看,这东西实在不好说,不过那处长既然很乐观,陈太忠当然就放心了——他承认,要说官场上的眼力和对细碎门道的了解,老那比他强得不止一点半点。

    “他舒心我也舒心啊,一个人自由自在的没人管,”蒙勤勤又看一眼张馨,正好通知登机的声音响起,她笑一笑转身走了。

    张馨的脸色又有点发白,见她走得远了,才低声问一句,“这是……蒙书记的女儿?”

    “嗯,”陈太忠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猛地发现她的脸色有异,脑瓜一转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说不得苦笑一声,“我俩……只是普通朋友。”

    “是,是普通朋友,”张馨连忙跟着点头,眼光有点游离,居然不敢看他。

    “啧,”陈太忠见她如此形状,哭笑不得地叹一口气,有心解释(book.www.uu234.com)一下吧,又觉得没有必要,说不得轻拍一下她的肩头,“没事,你就算说出去都没人信……待会儿我换到她那儿去坐,下飞机再联系你。”

    “嗯,”张馨点一点头,脸色微微地好看了一点。

    遗憾的是,陈太忠这算盘终究是没有打响,敢情蒙勤勤不是一个人去开会的,还有中行的一个同事随行,这也是秦科长为什么会主动走到他跟前搭话的原因。

    见他要跟自己的同事换座位,蒙勤勤脸上的笑容多少就正常了一点,出机场的时候,甚至是两拨人相伴着出去的,然而,见到远处的伊丽莎白笑吟吟地冲某人招手,秦科长又怪怪地看了他一眼。

    “招商引资的任务,真的很艰巨啊,”陈太忠绷着脸,苦恼地叹一口气。

    “是很艰巨,”蒙勤勤头也不回地答了一句,跟着自己的同事们走了,那个身材惹火的外国女人可能跟你没关系,但是略瘦的那个……哼!

    陈太忠都很奇怪,凯瑟琳为什么会这么闲,居然有空来机场,结果一问才知道,今天伊丽莎白跟老板请假时,老板一听,索性是自己开了车来接人。

    令陈太忠哭笑不得的是,别看凯瑟琳也一米七三左右,座驾居然是一辆绿色的甲壳虫,伊莎还高她一点,四个人里就张馨低一点也一米七,加上他这个一米八五的主儿,这小小的甲壳虫真的是爆满了。

    四个人在别墅门口下车的时候,才叫个热闹,一边闲逛的几个老人好奇地看着这辆小车,一辆车里出来四个俊男美女也就罢了,而且个顶个地都是高个子,有人甚至不可置信地去看那辆小甲虫。

    “我说,你不能买一辆大气一点的商务车吗?”陈太忠被人看习惯了,不过触及别人眼里的异样,还是禁不住抱怨一声。

    “所以我很少用我的车,”凯瑟琳看他一眼,“你们中国人挺奇怪,好像不开好车就不能谈生意,可是我就是喜欢甲壳虫。”

    “这说明你没有做生意的脑筋,”陈太忠哼一声,“如果不能让合作伙伴意识到自己的实力,那么,你的合同会生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可是有人是借钱买好车,”凯瑟琳寸步不让地回答,“他们的实力,全部在一辆车上,而且未必是全款……你说的是这样的实力吗?”

    “素质,素质啊,”陈太忠知道她说的是实情,但绝对不会为此认栽,说不得抬手指一指她,“你看看……你整天接触的都是些什么人嘛。”

    “我接触的都是你这种人,”凯瑟琳的口舌,真的不是白给的,搞得陈某人一时都有点纳闷,她以前不这样的嘛,这是……生理周期到了吗?

    “太忠,老板的车很少载人的,”伊莎见两人居然能为这点小事口角起来,赶紧劝说,“公司里还有一辆福特商务车的,不过那车用的人比较多。”

    “好了,不说这个了,”陈太忠转身向门里走去,“对了,凯瑟琳你也不用着急回去,我跟你商量点事儿。”

    “我本来也没打算回去,”凯瑟琳咯咯一笑,“你的别墅里美酒不少,我很喜欢。”

    敢情,在陈太忠离开北京的日子里,做为保镖,不是伊莎去凯瑟琳别墅里住,就是凯瑟琳来这里住,两人关系迅速升温,由于做老板的喜好杯中之物,将陈某人在这里的存货很是消化了一点。

    一进门,张馨就去房间里换了衣服,开始冲茶拖地收拾家,陈太忠则是拎了几罐啤酒,在二楼的沙发上懒洋洋地一坐,“关于临河铝业的项目,我想……我可以考虑一下。”

    “是吗?”凯瑟琳眼睛一亮,却也没表示出过分的激动,只是抬手去端面前的茶杯,“是有条件的吧?”

    “嗯,没错,”陈太忠少不得将自己了解的情况说一遍,尤其强调的是——“你要是想做完这一单还有别的单子,那么,照我说的去做,是很关键的。”

    “那我也有条件,不能用西门子,而要用霍尼韦尔,”凯瑟琳淡淡地看着他,“据我所知,有色公司近年几个项目,都是由西门子来完成配套的。”

    “霍尼韦尔,哦,那是美国公司,”陈太忠笑着摇一摇头,“给我一个必须这么做的理由,要知道……最近中美关系不是很和谐。”

    “那么,ABB好了,”凯瑟琳笑一笑,却是没有往日的那种妖媚,而是很郑重的样子,“我只是想向一些人证明我对项目的话语权。”

    哦,陈太忠一时间恍然大悟,人家不在乎自己选什么品牌,在乎的只是公关过程,犹豫一下终于笑着点头,“那么,我们就算谈好了,是吧?”

    “你能确保这个项目吗?”凯瑟琳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我需要一个确切的答复。”

    “抱歉,我不能给你任何的保证,”陈太忠摇一摇头,见她脸色微微一变,才笑一声,“这世界上从来不缺少意外因素……我只能答应你尽力去做!”

    “我明白了,”凯瑟琳展颜一笑,又是风情无限,顺手拿起一罐啤酒来,扯掉拉环,“为了预祝我们的成功……干杯!”

    “我打个电话,”陈太忠举起啤酒罐,懒洋洋地跟她碰一下,一边喝一边就拨通了何保华的电话。

    “不用西门子吗?”何院长听得就笑,“呵呵,正好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你知道,西门子在某些人身上,花了太多精力……”

    (未完待续)

1743章撮合1744章议

    1743章撮合通过何保华的解说,陈太忠才反应过来,凯瑟琳的话并不是没有原因的,西门子的触手伸得是如此之深,有色公司的很多项目在立项的时候,相关数据和投资金额就是直接套用西门子的标准。

    这里面到底有些什么东西,实在再好判断不过了,所以凯瑟琳才不肯做西门子,那样的话,体现不出她的优势来。

    所以说她的普林斯公司想要争取临铝的项目,并不像她说的那么容易,首先你得扛得住西门子的相关利益集团,才能再说其他的。

    也就是这次何保华打算大干一场了,才能有这样效果——既然要大干,那就绝对不会走别人走过的路,这是一个基本常识,没人会幼稚到犯这样的错误。

    总算好的一点是,这种配套工程,准入门槛真的相当高,能做的公司用手指头就能数得过来,所以不存在西门子成了主流,别的公司就会因为资质不够没有样板什么的被拒之门外——类似级别的样板,可以周游全球去考察的。

    在这一点上,凤凰科委无线紧急呼叫系统在高速公路中所占的垄断地位,西门子是达不到的,你西门子是厉害,但是ABB、霍尼韦尔、阿尔斯通都不是吃素的。

    你要说人家不够资格?惹得急了,人家能把本国政府拽出来帮着说话!

    挂了电话之后,陈太忠看向凯瑟琳的眼神就有点古怪了,憋了半天之后才冷笑一声,“凯瑟琳,事情比你说的要难办得多……你知道不用西门子,我会得罪多少人吗?你居然敢戏弄我?”

    “我没有说一定不让你用西门子的,”凯瑟琳居然在瞬间就翻悔了,陈某人听得脸刚刚一沉,不成想她又来了一句,算是对她的目的的完美注脚,“不过我们要让别人明白,这次的西门子,不是往日的西门子。”

    这么操作的话,可行性似乎强了一点,陈太忠刚想点头,仔细琢磨一下,觉得纯粹是种换汤不换药的说法,“这两者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起码难度差不多。”

    凯瑟琳盯着他,并不言语,好半天才轻笑一声,“我相信你做得到,你不希望你的情人变得富有起来吗?”

    得,这是伊莎跟你签了合同,你就抖起来了!陈太忠心里悻悻地哼一声,心说这美国人还真是够势利的,也够会拿捏人,不过,这符合何保华的策略,他倒也就懒得计较了,“下一次你再这样算计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当然不会有下一次了,”凯瑟琳看着他就笑,眼波流转间,竟是无限地勾人,“有了开始,剩下的,就让上帝决定吧。”

    不过,陈太忠对美女已经有相当的免疫力了,虽然一时有点眼晕,最终还是定下了心神,再度拿起手机,“好了,我再联系个人。”

    吴言的老父亲已经会诊过了,三天之后上手术台,陈某人既然答应了小白,当然要用足自己的关心,所以他必须尽快地处理一下手边的事情,好空出一些机动的时间来。

    他一个电话打给范如霜,范董还就在北京,听他说晚上想叫上自己和何院长坐一坐,笑着答应了下来,“好久没有跟何院长联系了,也该坐一坐了。”

    挂了电话之后,陈太忠心里这个纳闷,你说这俩也真是的,又不是没见过面,也都是经常在北京的主儿,平常怎么就不注意多沟通一些呢?

    很久以后他才知道,何保华原本就性格狷介,眼下地位超然又惦记着不要堕了黄家的招牌,虽然求人了却总还保持着一份距离,而范如霜事情本来就多,又知道何院长那里的活不大一点,其人能量也有限,心说大局上拍板之后,下面自然有人运作的嘛。

    所以,像陈太忠这种润滑剂,还真是这两位之间沟通最好的媒介,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如果不出现什么大的情况,这个现象不可能改变。

    “你给范如霜打电话?”凯瑟琳在中国呆了时间不短了,中文算是相当过硬的,她听出了陈太忠谈话的大部分内容,心说你这个家伙,还跟我说你俩关系一般,一般的关系可能这么说话吗?

    “嗯,”陈太忠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拿着手机又要给吴言拨个电话,猛地想起面前这女人听得懂中文,说不得抬头淡淡地看她一眼,“你还有什么事儿吗?”

    “暂时没有了,”凯瑟琳笑着摇一摇头,端起面前的茶杯慢慢地啜饮了起来,却是由于身子俯得极低,胸前硕大的双峰微微地颤动,直欲裂衣而出。

    陈太忠见状,只觉得自己又生出了一点反应,说不得咳嗽一声,“那你先忙你的工作去吧,回头有消息了我通知你。”

    “已经四点半了,还有两个小时就是……”凯瑟琳轻笑着放下茶杯,然而下一刻,笑容就僵在了她的脸上,“哦,你说什么?晚上我不是跟你一起去的吗?”

    我为什么要带你去呢?陈太忠听得有点迷糊,事情不是还没谈好吗?不过转念一想,她已经去临铝挂号不知道多少回了,带她去倒也不是什么说不过去的事情。

    “可是,”他上下打量她两眼,哭笑不得地摇一摇头,“你去过正规的政府部门办事吗?”

    “去过啊,”凯瑟琳被他看得莫名其妙,说不得点一点头,顺手还一指伊丽莎白,“我还帮着伊莎办工作签证,怎么可能不跟政府部门打交道呢?再说,晚上不是私人聚会吗?”

    啧,我就跟你说不清楚,陈太忠摇摇头,放弃了解释(book.www.uu234.com)的念头,很不客气地发话了,“不管是不是私人聚会,你脸上画得跟过万圣节似的,这跟我们的身份不相配。”

    凯瑟琳一向是浓妆示人,带给人惊艳的感觉是一定的,但是如此一来,就显得风尘味儿太浓了,普通的商务会谈还可以,去政府机构办事也可以,但若是跟范如霜、何保华之类的人在一起,谈的又是怎样通力合作,未免就会让人觉得她档次不够——在这样的场合,美貌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实力。

    事实上,他也非常清楚,何保华是老派的人,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他都不想让何院长以为自己和这个妖艳的女人有什么别的瓜葛。

    “我发现你们中国人……”凯瑟琳听懂了这话,可是她也有一份她的道理,说不得就要开口辩解,不过陈太忠没兴趣跟她斗嘴,只是很随便地摆一摆手,“你是怎么想的,不用告诉我,你可以说你就是喜欢,但是我可以说‘不行’,就这么简单……”

    一边说着,他一边拿着手机站起身来,瞥一眼身边浓妆艳抹的伊丽莎白,悻悻地哼一声,“好了,现在连伊莎都被你传染了,过分……”

    走到小客厅的另一个角,他拨通了南宫毛毛的电话,南宫告诉他,主刀医生已经安排好了,吴言对这样的安排表示满意,而且两天之后,吴市长还会飞来北京。

    他再给吴言打个电话,吴言一听他已经到了北京,说不得又跟他说起了老父亲的病情,她平日里精明强干从不拖泥带水,若不是头上顶着凤凰市官场第一美女的头衔,真的很容易让人忘记她的性别。

    可是遇到这样的事情,她身上的女人味儿终于展示了出来,跟他絮絮叨叨聊了有二十多分钟,直到钟韵秋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她才轻叹一声,“又要忙了,太忠,这种时候你能陪在我身边,我真的很欣慰……”

    你老爸,就是我半个老丈人呢,我能不尽心吗?陈太忠无言地笑一笑,抬头向小客厅一看,禁不住傻眼了,“这是……凯瑟琳?”

    一个女人款款地从楼梯口走来,还穿着凯瑟琳的衣服,**翘臀的惹火身材依旧,只是脸上已经不见了浓妆,一张艳丽无比又不失清秀的面孔出现了,跟往日那副妖媚的面孔相比,似乎并没有改变多少,但又给人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这样总可以了吧?”女人笑嘻嘻地看着他,声音也是凯瑟琳的声音,她很为他的目瞪口呆而骄傲,“去了化妆,我就可以跟你去参加宴请了,这可是你说的。”

    “我有这样说吗?”陈太忠禁不住翻一翻眼白,不过,他是头一次见到她这副完全不事雕琢的面孔,想到这个咄咄逼人精灵古怪的女人终于放弃了她的坚持,试图迎合自己,于是就说不出太绝情的话来,“可是这样看起来,你显得太年轻了……也许你不知道,在中国,年轻就意味着不够成熟。”

    “你终于明白我化妆的本意了,”凯瑟琳也不着恼,笑着点一点头,又不无遗憾地耸一耸肩膀,“其实我已经……不小了。”

    “你先在这儿呆着,”陈太忠点点头,心说你既然不是那副烟视媚行的样子了,让何保华和范如霜见一见你倒也无妨,“晚上看情况吧,不过,如果你可以参与的话,伊莎就只能在车里等着了。”

    比带着一个外国美女招摇过市更恶劣的行为,就是带着两个外国美女招摇过市,陈某人不是怕事的人,但也不想无事生非,那就只好暂时委屈伊莎一下了。

    跟在她身后的伊丽莎白登时就撅起了小嘴,“太忠,这不公平……”

    1744章议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陈太忠笑一笑刚想解释(book.www.uu234.com),不成想凯瑟琳抢着发话了,“她是我的保镖,拥有贴身保镖,这难道……不是实力的体现吗?”

    “这个嘛……好吧,”陈太忠终于点点头,这不是他无言以对,事实上,凯瑟琳说的确实有那么几分道理,他自然也就懒得计较了。

    一个来小时,实在是禁不起消磨,几个电话之后就到点了,陈太忠打个车去南宫毛毛处借了一辆本田车,径直驶向临铝驻京办。

    他陪范如霜聊了没两分钟,何保华就到了,于是厨房里开始张罗,虽说这临铝驻京办的酒菜很不起眼,但是贵在是家乡的口味,有些特产走遍京城都是买不到的,比如说白凤溪的黄棒子、童山的罗汉果,还有青旺的野生荆芥——那是吃面或者熬汤时上好的佐料。

    所谓吃饭,都是次要的事情,关键还是谈事情,何保华和陈太忠的来意,范如霜已经从小陈口中大概知道了一些,所以听他谈起电解铝的配套设备,她只是淡淡地笑一笑,又点一点头,“多一点选择,也是好事。”

    这不是两个人的关系不够密切,实在是有些话不能一下说得那么死,她可以跟小陈畅所欲言,但是跟何院长说话,就要注意分寸,所以略作表态也就够了,毕竟这样的单子实在太大了,搁给谁在这位子上都得心虚。

    “这一点我是支持小陈的,”关键时刻,何保华是不怕表态的,有底气和没底气就是不一样,“而且我们研究院能从里面学到一些东西,非常宝贵的东西。”

    听他亲口这么说,范董的口风就松了下来,于是笑一笑,“这方面,我们下面的企业能做的并不多,不过我个人愿意全面地配合。”

    “范董愿意配合,那就再好不过了,”何保华也扯动嘴皮微笑一下,心中生出一点小小的鄙夷,他虽然一直在搞技术,但是既然融入了黄家,对政坛上的一些东西就并不陌生,他非常理解范董的心态,她是绝对地动心了,然而,她在眼下却是不敢明确地表示出来。

    你也太谨慎了!这也正是他的虚无缥缈的优越感所在之处,不过这小小的鄙夷,并不影响双方的真诚合作,“我可以在总局想一想办法,有些人也该适当地停一停手了,范董,这个项目立得可不轻松呢。”

    搁给别人听,没准会认为何院长挟恩望报,但是范如霜却知道,这是人家点自己呢,关键时刻我老岳父可不会坐视的。

    “何院长说话真干脆,”她听得就笑了,“那现在细说一下,换一家有些什么好处,价格、工期这些,什么都可以说。”

    何保华也知道,范如霜不是问回扣的事情,以他对她的了解,知道此人并不至于肤浅若斯,但是同时,他也必须有一点拿得出手的东西来交待,总不能让人家平白无故地硬扛某些重量级的主儿。

    不过正是因为这样,他还真没什么可拿得出手的理由了,说不得只能暗示一下,老岳父那儿目前还没有插手此事的意思,那就是表示,这么大的单子,那啥哈……单子真的很大。

    范如霜这下算是听明白了,何保华这叫搂草打兔子,为研究院增强底蕴的同时,也就把钱挣了——黄汉祥不插手,那么对利润就没有多大需求,中间这利益空间如此之大,能送的人情是如此之多,而关键时刻还能得到黄汉祥的支持,这么好的事儿哪里去找?

    关键是,她听出了何保华有一点若有若无的怨气,大概是在黄家里憋屈得太久了,何院长这次说话很是坚定,也就是说他也想发出一点声音。

    总而言之,对范董来说,这是好事,而且她不怕在这件事里得不到利益,做为下面企业的老大,何保华离了她的配合还真的玩不转——起码不会很得心应手。

    就算她得不到太大的利益,但是这运作空间是如此之大,借此交好个把两个人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于是笑着点头,“那我就静待何所长的好消息了。”

    “你们下面最好也有点自己的诉求,”何保华笑一笑,他可不想这么放过范如霜,“嗯……太忠,你那个朋友的公司,应该带着临铝的领导们去国外考察一下。”

    “小陈……朋友的公司?”范如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笑着点点头,“原来说的是那个公关公司啊,会不会有点名不正言不顺?”

    她明白何保华建议的意思,有人请临铝领导出国旅游,那么临铝的领导回来之后,为该公司说两句话是很正常的。

    要是临铝直接向上面提出什么建议,上面肯定会对你有看法,但是多了一项出国考察就不一样了——下面企业出去考察,那是学习国外的先进经验去了,上面在这一点上不能说什么。

    至于说考察回来帮着说两句话,那就不算过分了,吃了喝了玩了之后,总要有点意思的,同时也是表示大家出去是工作去了,而不是娱乐去了。

    当然,以往这种情况不是很多,就算有上面也不会如何重视,更多的是单子签订之后,该企业领导层愿意出去转一趟,那边就邀请一下。

    何保华这个建议,就将范如霜操作此事的风险降到最低了——虽然这么做也略略有点过,可是,既然想获得巨大利益,绝对不会没有任何风险,这点风险,范总也担当得起。

    可是范总想的是,接受厂家邀请没问题,但是接受公关公司的邀请,恐怕就有点过了,不成想何保华笑着摇头,“肯定是厂家出面,这个范董你放心。”

    “这倒也是,”范董笑着点点头,心说做为一个公关公司,这一点都做不到,那就别干这一行了,“小陈你跟这个公司很好?”

    这个问题,让陈太忠有点尴尬,他也听明白这二位的话了——这不是说何院长和范总说话技巧不够高,而是说大家都说到实质性问题了,也无需太遮着掩着,所以陈某人知道:范董事长这是问,自己是不是也想在中间插一杠子。

    他想解释(book.www.uu234.com)自己并无此意,可是如此一来,他就需要解释(book.www.uu234.com)为什么要选这个公关公司了,正琢磨着该怎么回答呢,何院长笑着接口,“太忠很厉害的,昨天的新闻看了没有?他撮合一个法国的副部长跟一号见面了。”

    “哦?”范董这下可是掩饰不住眼里的惊讶了,仔细看一眼陈太忠,方始笑着点头,“呵呵,小陈总是一次又一次地让人惊讶。”

    她心里明白得很,陈太忠能促成此事,而何保华又能知情,那十有**还是走了黄汉祥的路子,不过她若真要点出来,那小何的脸上就没光了——一个外人能借着他老丈人呼风唤雨,他却是眼下这样的局面。

    不过,范如霜也因此搞明白了何保华一定要小陈介入的原因,如果此事中间出现了不大不小的阻碍,何院长未必合适跟黄总说话,但是以小陈能促成这种事的能力,相信黄总不会吝惜再帮这小家伙出手。

    自家人的待遇居然不如外人,不得不说,这是一件挺悲哀的事情,然而,官场里却每每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这就关系到了人脉和能力,也是所谓的时运。

    当然,万一是生死存亡的局面,陈太忠在黄汉祥心里,肯定是没有何保华重要,但是官场中哪里又来的那么多不死不休的局面?正经是刁难、小绊子要多一些。

    “那是适逢其会,跟我没啥关系,”陈太忠笑着摇一摇头,谦虚一句,他本有心点一下是黄汉祥之助,觉得这话未必合适说,就不说了——这也是他官场中的收获之一,某些话搞不明白该不该说,那就坚决地不要说。

    “呵呵,”范如霜不置可否地笑一笑,“对了小陈,你那朋友做的是哪家的产品?”这样的话她到现在才问,可见产品选型时需要考虑的因素实在太多了。

    “好像最少是三家,我听说的就是西门子、ABB和霍尼韦尔,”陈太忠笑一笑,“她说了,做西门子都无所谓,关键是要通过她。”

    范如霜和何保华交换一个眼神,同时摇头,何院长甚至笑了起来,“呵呵,西门子……”

    虽然摇头了,但是以他今晚一直以来的语气,都没有做出坚决的否定,可见他对面临的困难也有相当的心理准备。

    “要通过这个公司很简单,”范如霜不动声色地回答,她也知道一些应付公关公司的手段,“比如说何院长说的考察,看谁能邀请得动我临铝了。”

    霍尼韦尔本部邀请不到,而普林斯公司出面斡旋就能邀请得到——暗示,其实很简单的……

    (未完待续)

1745章表述1746章撞车

    1745章表述范如霜的话一出口,陈太忠登时就明白了,他本来就在奇怪,这种类似于代理性质的公关公司,是如何生存的,虽然他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却不是特别地肯定,听到现在,他才恍然大悟——这不是跟传说中美国的游说集团差不多吗?

    想到游说集团,他就想到了另一个关联词语,政治献金!于是,他对凯瑟琳公司的业务范围的认识,一时就又有了极大的拓展,普林斯公司甚至可以插手,对厂家和临铝之间的某些费用做出技术性处理!

    想到这个,他就有点腻歪,他可不希望普林斯公司在这个单子里陷得太深,其实这也是他的一种鸵鸟心态:你们该干啥的干啥去,哥们儿我不想知道也没兴趣知道。

    这时,何保华轻轻地“咦”了一声,随即发问了,“太忠,这三个厂家,你朋友都有信心让我们从头跟到尾,而且能先期保障了完整资料吗?”

    完整资料只是一种说法,不过先期能拿来就算大能了——同样两尺厚的说明书,在施工中边学习边实践固然很好,可是提前拿到手详加分析的话,更方便做出某些针对性的安排。

    而何院长所指的完整资料,是包涵了一些核心的、不宜公开的资料在里面的,能做到这点的公关公司不是没有,但是能保证不同国家的三个品牌都能做到这样,那可真就不简单了。

    “嗯,她是这么说的,”陈太忠点点头,这是他落实过的,但是从何院长嘴里又郑重地问出来,他心里猛地一沉:难道我还是小看了凯瑟琳吗?

    “敢这么答应你,这个公司……不会太简单,”何保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清楚这个公司的背景吗?”

    “这个背景……这个公司一直没有打开中国的市场,我也就是想帮它做了第一单,”陈太忠正好借这个问题,暗示一下他没有掺乎临铝的兴趣,“至于它发展得怎么样,那就看它自己的努力了。”

    帮它做了第一单?恰恰相反,范如霜从他的话里居然听出了一点必得之意,不过再想一想这话是小陈说的,以她对他的了解,这家伙大概也仅仅是这么说一说,应该没有给自己施加压力的意思。

    所以,她居然沉吟了一下方始点头,这个沉吟陈太忠没有注意到,倒是何保华将她的反应看在了眼里,心里暗暗点头,没想到小陈对临铝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那就让它试一试吧,”范如霜终于开口,你既然说话不见外,我说话当然也会直来直去,“这家公司……可靠吧?”

    “老板是个小丫头,在中国碰了两年壁了,还在坚持,也算难能可贵吧,”陈太忠笑一笑,拿起桌上的手机,“要不我现在打电话叫她过来,范董你跟她谈?”

    “不要过来谈,”范如霜摇一摇头,不动声色地发话,“你在北京不是租了房子吗?等吃完饭,去你那儿谈吧。”

    陈太忠看她一眼,笑着点头拿起了电话,心说这范董还真是小心,连自己的驻京办都不放心,不过转念一想,这么大的事情,终究是要小心操作的,“何院长一起去吧?”

    “嗯,你那个地方,我也早听说了,”何保华笑着点点头,“不过一直没空过去。”

    凯瑟琳和伊丽莎白正在不远处等着,还指着陈太忠叫自己进去吃饭呢,不成想人家来了电话,要她俩回别墅等着,凯瑟琳放下电话悻悻地撇一撇嘴,“这家伙,他吃饱了,咱们可是还饿着肚子呢。”

    “做正经事要紧,”伊丽莎白笑一笑,她的脸上也铅华尽去,只是点缀性地化了一点妆,跟陈太忠初识她的时候一样,“想吃饭什么时候不行?谈事的时候总是少的。”

    这涉及到尊严问题啊,凯瑟琳看她一眼,撇一撇嘴打着火,我这做老板的跟你想的不一样,“我是说这里是中国……很多事情在酒桌上谈比较方便。”

    不多时,陈太忠的本田车载着两位领导过来了,何保华坦坦荡荡地走进屋子,见到屋里灯火辉煌,两个外国小女孩正在一楼的大厅坐着,见他们来了,赶紧起身相迎。

    “上二楼吧,”范如霜终是来过的主儿,一点都不显得生分,何院长听得讶异地回头看她一眼,“范董来过这儿。”

    “嗯,”范董笑着点点头,也不多解释(book.www.uu234.com),不过这意思已经很明显,我知道黄汉祥曾经在这里住过,想一想当时,我可是连上二楼的资格都没有呢。

    陈太忠将四人相互介绍一下,张馨已经将泼好的茶水端了过来,何保华看她一眼没说话,倒是范如霜笑着点点头,“小姑娘挺漂亮的。”

    “好了,你们谈吧,不关我的事儿了,”陈太忠笑着坐到一边的沙发上,他想用这种姿态证明,自己并不想过多地干涉此事,不过,他的目的能不能达到,就不太好说了。

    张馨端上茶之后,就走得远远的了,伊莎也很有眼色地坐得远了一些——毕竟她是给皮埃尔小姐做过保镖的,一些普通的礼仪还是明白的。

    很有默契地,两位领导没对别墅里的三个女人提出任何的身份置疑,而是径直开始了交谈,凯瑟琳能结结巴巴地说一些中文,而何保华也勉强能说一点英文,三个人沟通,不存在太大的问题——再说了,不是还有一本活字典在一边翘着二郎腿喝啤酒吗?

    交谈大概持续了二十分钟,两位领导站起身走人,陈太忠要开车送人,怎奈两位领导说成什么都不肯,考虑到人家或许有别的安排,他倒也没有坚持,于是,本田车只是将两人送到小区门口,目送二位打车之后,就回转了。

    他走回屋里,发现凯瑟琳正在低声地同伊丽莎白说着什么,见自己进来也没着急发问,心说这丫头果然沉得住气。

    不成想他这念头才刚刚冒出脑海,凯瑟琳就转头冲他微微一皱眉,“太忠,你说他俩是什么意思,怎么根本不谈下一步的合作?”

    就这点城府,也想着做公关公司?陈太忠心里哼一声,向沙发上一坐,一边伸手去拿啤酒,一边懒洋洋地答她,“我已经把人介绍给你了,成不成,那就要看下一步你自己怎么做了。”

    “可是,这是他们也有需求,我也答应了他们的条件呢,”凯瑟琳看起来有点着急,“陈,我发现你们国家表述事情的方式,都很诡异,你要帮我。”

    “我不会帮再你了,因为我已经帮你解决了最大的障碍,我没有义务帮你到底,”陈太忠一摇头,灌了两口啤酒之后,才抬头看她一眼,“请恕我冒昧……在这之前,你根本没有同范总见面的资格,而刚才,你跟她面对面认真地交谈了。”

    一边说,他一边抬手指一下伊丽莎白,“凭良心说,要不是你当初主动提出聘用伊莎,这一点忙我都不会管,做人……要懂得感恩。”

    “感恩?”凯瑟琳眼珠一转,笑盈盈地站起身子,腰肢摆动间,已经走到了他身边,款款地坐在他身边,将嘴巴凑到了他耳边,“你想要得到我的身体……是这样的感恩吧?”

    陈太忠先是觉得香风扑鼻,又听到这样直接的挑逗,顿时绮念丛生,不过,他本意不在此,倒也能勉力克制,说不得冷冷一哼,“我要是真喜欢的话,早就要你交订金了,你是不错,但是远远没有漂亮到让我违反原则的地步。”

    “唉,”凯瑟琳长叹一声,抓起桌上的啤酒猛灌两口,蓦地,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侧头看他一眼,眼波流转间,竟是无限的动人,“我可以见一见那个漂亮得能让你违反原则的女人吗?”

    “惹得我火了,现在就强奸了你,”陈太忠瞪她一眼,站起身子不耐烦地挥手,“快走快走,我这晚上还有节目呢,你真的想掺乎吗?”

    说实话,洗尽铅华的凯瑟琳,确实有那么一点令他动心的感觉,不过,陈某人自家知道自家事,后宫已经很大了,那么,就不需要再加人了吧?

    而且,他对随便的女人,兴趣不是很大,哥们儿本来就不是个随便的人嘛。

    “走就走,凶什么凶?”凯瑟琳脸一沉,悻悻地站起身来,不过下一刻,她眼珠转得一转,笑吟吟地看着他,眼中有些异样的味道,“我不参加你们的节目,旁观行不行?”

    你找刺激是不是?陈太忠白她一眼,懒洋洋地点点头,“这个……也不是不能商量,不过你要旁观的话,得买票……就是那个旁观资格啦。”

    “howmuch?”相信这句话,就不用翻译了,凯瑟琳眼睛一亮。

    “tenmillion$,”一千万美元这还只是基础价,陈太忠笑着搓一搓手指,心说你真敢答应的话,哥们儿这儿还有很多附加的名目,无非是多个名词而已嘛……“太忠,你可以跟她好好说的,”见自家老板黯然离去,伊丽莎白叹一口气,“事实上,她……”

    “她什么她?”陈太忠不满意地看她一眼,心说我现在要考虑的是尽快忙完手边事,不过,看到小伊莎脸色微微有点发白,他心里禁不住一软,柔声发话,“好了,伊莎你过来,我看看这几天你胖了没有……”

    1746章撞车陈太忠话里的“胖了没有”,也是个隐称,意指她那两团远胜于国人的挺翘双峰,伊丽莎白本就正是青春年少,又被他将自身的**彻底地开发了出来,听到他这话,不管不顾地走了过来坐在他的腿上,笑吟吟地将他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胸前,呼吸也变得沉重了起来。

    张馨见他俩在大厅里就粘做一团,说不得赶紧拿起遥控,将几个尚未关严的窗帘放下,再转头时,发现伊莎的上半身已经不着一物,两团颤巍巍的双峰正被两只大手肆意地把玩着,两人的嘴对在一起吻得天昏地暗。

    “太忠……”她犹豫一下,还是发话了,“你……你通知小雅了没有?”

    “不要她来,就我……就咱俩,”伊丽莎白赶忙松开嘴,侧头冲她一笑,眼中满是无法抑制的**,“明天,再跟她说。”

    不成想陈太忠松开手,轻拍一下她挺翘的臀部,“我的女人不许吃醋,小馋猫……反正你也应付不过来不是?”

    马小雅接了陈太忠的电话,犹豫一下才回答,“今天我不方便,过几天身体好了再去吧。”

    于是,当天晚上别墅里就是只有两个女人了,不过伊丽莎白的身体素质真的很棒,直到夜里十二点,才终于举起白旗,“完了,真的不行了,我用嘴帮你吧……”

    “不用了,”陈太忠翻身下马,搂着身边的二女,一任那汁液淋漓的丑物就那么暴露(book.www.uu234.com)在空气中,张馨支起身子,去床头拿了湿巾,为他细细地擦拭。

    “伊莎,跟你的老板说,就算谈成了,也别涉及太多的钱,”陈太忠终于有心说一说正事了,“她做好她自己该做的事情就行了,后面的事情,让厂家去办吧。”

    “可是,她该怎么办呢?”伊丽莎白煞是苦恼地皱一皱眉头,“我对这个真的不是很懂,你教一教我好吗?”

    “她应该懂,不懂的话,回头我再帮你找别的工作,”陈太忠哼一声,面无表情地回答,“很多事情并不是每个人都做得来的……”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陈太忠又觉得自己无所事事了,事实上也是如此,一进京,他的时间就不由他自主支配了,可是偏偏地,他还走不得。

    想着左右是没事,他打个电话给蒙勤勤,却不防那边关机,实在闲得无聊,他跑到了荆俊伟的工作室,才知道荆紫菱是早上的飞机飞素波。

    “荆总,你回头跟小紫菱说一下,得跑一趟凤凰了,”陈太忠猛地又想起了王伟新的校园网,“凤凰教委那边的校园网马上要上了,让她先走流程吧。”

    制度的力量是如此之大,强如陈某人,又是在凤凰市这老家,想关照荆紫菱,都要她走流程——当然,真要不走流程也未必就拿不下单子,但是这么做不但容易出意外,也太不成熟了。

    “你给她打不就完了?”荆俊伟很惬意地靠在沙发上,看着一个中年男人在木制茶几上冲茶,“你俩有啥话不能说的?”

    “我这破事儿太多,不是怕忘了吗?”陈太忠也看着这位据说是有证的茶艺师,手中的茶壶高高扬起又火速降下,三起三落,“我说你这么冲茶……累不累啊?”

    “俗了吧?”荆俊伟笑一声,“太忠,这叫‘凤凰三点头’,这是人家老高的敬意,对茶也对你,算了,跟你这俗人我就没话……”

    “看你这日子过得消停的,”陈太忠悻悻地撇一撇嘴,一时就生出了些许的不忿,“还是我们这些人民公仆辛苦啊。”

    “去去去,咱俩换一换,你愿意吗?”荆俊伟不屑一顾地哼一声……中午的时候,陈太忠就在荆总这儿混饭了,饭毕,才打着酒嗝说准备离开,又接到了电话,黄汉祥在电话那边笑,“小陈,来了北京了?呆两天啊,别急着回去。”

    又来……我还真不想呆着呢,陈太忠笑一声,“黄二伯您这消息还真的灵通,有什么事儿,您尽管吩咐。”

    “要不是保华告诉我,我还真不知道,”黄汉祥在电话那边笑一声,“对了,那个电解铝的事情,他跟我说了,你帮着配合一点。”

    敢情,何保华昨天回家之后,犹豫半天,觉得此事不跟老丈人打个招呼的话,总是不合适,说不得跟老伴商量了一下,“……咱爸会不会不让我干下去?”

    “这么多年,他也没帮你什么不是?”老伴哼一声,“明天我跟我爸说去,你该干什么干什么。”

    没错,何院长在外面是很牛了,但是家里面这档子事儿,还是得老伴出头,果不其然,黄汉祥一听说他想向临河铝业伸手,禁不住就是眉头一皱,“胡闹,天南的事儿……是他能乱插手的吗?”

    “他就是京里想一想办法,保华的同学是有色的总工,关键是范如霜那边答应配合了,”做女儿的小心地看着自己父亲的脸色,“对了,这事儿还是陈太忠牵的线儿。”

    “陈太忠?”黄汉祥听得眉头就是一皱,随即哭笑不得地摇一摇头,“怎么天底下所有的事儿,他都要插一手呢?”

    “保华说,这次是个好机会,”做女儿的发现,老父亲的脸色好了一些。

    “保华说,保华说……他就不能消停一点,”黄汉祥无奈地摇摇头,旋即又是一笑,“这次他总算聪明了一点,嗯,也得给雨朦准备点嫁妆了,告诉他,用好那个陈太忠,那家伙的运道和能力,都很强的。”

    “是啊,”做女儿的点头附和,“联系个副部长,还能惊动那谁。”

    “啧,你不说我还忘了,X办的人说了,陈太忠再进京的话,安排见一次面呢,”黄汉祥顺手拎起了电话,X办就是一号办公室的简称。

    不过,黄总没把真实目的告诉自己的小老乡,陈太忠听说此事,郁闷也是正常的了。

    下午,陈太忠去阜外医院看望了吴正杰,他从没见过这个便宜老丈人,可是既然吴言明天要到了,他想伴着她一起出现的话,那就该有一点铺垫才对。

    果不其然,来看吴正杰的可不止是他一个人,他遇到了两个熟人,一个是驻京办的张主任,另一个是横山区委办的主任赵学文,尤其是赵主任,据说就是始终陪护着。

    “陈主任也来了?”赵学文见到他,倒也不感意外,又向床上的吴父做了介绍,“……陈主任是吴市长的老部下,关系很好。”

    陈太忠照例塞了一个一千的红包,这都是应有之意,赵学文早在综合办做副主任的时候,就是吴言的心腹了,当然不会推辞,“吴市长明天会来。”

    要不是知道吴市长明天会来,我今天也不会出现在这儿了,陈某人笑着点点头,又看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吴正杰,“伯父,我跟阜外医院还有点关系,您这个手术,我会操心的。”

    “呵呵,谢谢了,”吴正杰笑着点点头,也不多说什么,由于常年劳作,外表看上去他的年龄比实际年纪要大一些,脸上也总是憨笑着,十足一副邻家老伯的样子,若是不知情的人,绝对猜不出此人会生出吴言那种强硬性格的女儿。

    吴言乘坐的飞机,在第二天下午到了,由于心系老父,到了之后,她甚至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去,直奔阜外医院。

    陈太忠在不久之后,也赶了过来,当着众人他当然不会表现得太过热情,只是寻个没人的时候,才悄悄地问一句,“晚上住我那儿吗?”

    “不去了,唉,”吴言叹口气,猛地觉得有什么不妥,侧头看他一眼,又苦笑一声,“你觉得这种时候,我还有心情住到你那儿去?”

    看着她憔悴的样子,陈太忠心里微微有点痛心,这才几天不见?说不得轻笑一声,“好了,你放心,我给你打了保票的……你忘了我的手能穿透桌子吗?”

    “呵呵,”吴言勉力笑一笑,她也知道情郎是想让自己开心一点,于是深吸一口气,将心情平抑了下来,低声回答一句,“这两天,我会跟学文住在一起……要考虑一下影响。”

    “那就等手术过了再说吧,”陈太忠悻悻地撇一撇嘴,还想再说点什么,驻京办张主任出现了,说不得笑一声,“吴市长您放心,伯父他吉人自有天相……我先走了,阜外这边有事的话,您尽管吩咐。”

    他驱车离开没多久,就接到了钟韵秋的电话,她是跟着领导一起来的,“太忠,吴市长说了,你可要记得答应她的话。”

    这不是废话吗?我知道她现在没心情想别的,我也只是心疼她而已,陈太忠默默地挂了电话,打一把方向,才将车拐到荆紫菱公司所在的大厦门口,手机又响了。

    “太忠,跟你说一下,明天上午十点,X办的人要找你了解一点情况,”电话那边,黄汉祥的声音有些低沉,“你早一点来我这儿。”

    我晕!陈太忠差点一把捏碎手机,吴正杰的手术,九点钟开始啊……

    (未完待续)

1747章婉拒1748章一场好睡

    1747章婉拒答应,还是不答应,这是一个问题!

    一号办公室的人,要向一个普通的副处级干部了解情况,搁给一般人直接就晕菜了,这得多大的荣幸啊?

    然而很遗憾,陈太忠不是一般人,他对自己进官场的目的很清楚,历练人情世故来了,能通过正常渠道得到领导的赏识固然很好,但是真的要错过的话,他也不会捶胸顿足痛不欲生。

    正经是吴正杰这边的事情,他是不愿意耽误,这不仅仅是他许了小白,就不愿意出任何的纰漏,也是因为他自认这样做才更有人情味儿——上一世他就是因为无情而遭了算计,这辈子历练一场,总不能重蹈覆辙了吧?

    当然,想要拒绝的话,要冒的风险就会很大了,无视一号的临幸,基本上等同于跟整个体系作对,说自由主义严重无组织无纪律都是轻的,一个挑战领导权威的帽子扣下来,那就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尤其是他挑战的还是一号,一号身边的人那就代表着一号,搁在老年间那叫触犯龙威,是可能诛九族的——还好,方孝孺这样极端例子,倒也不常见。

    若是换个人来通知陈太忠,他绝对不会犹豫,想方设法地编一套理由就完了,可是黄汉祥对他真的不薄,虽然也从他这儿拿了些这样那样的东西,但是给予他的东西也不少。

    更让他犹豫的是,老黄这人性子不错,毛病是有一点,不过两人大致可以算得上脾气相投的忘年交了。

    “呵呵,高兴傻了?”黄汉祥听他久久没有回音,在电话那边笑了起来,“小陈,人家就是随便了解一点情况,你也别抱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

    “啧,唉,”陈太忠咂一下嘴巴又叹一口气,“黄二伯,我……我……”

    “嗯?”黄汉祥感觉出来不对味儿了,在电话那边重重地哼一声,也不说话,就那么沉默着。

    “要是我说……要是我说换个时间,会不会让您很被动啊?”陈太忠终于一横心,咬牙说出了这话。

    “……”电话里沉默良久,才传来黄汉祥冷冷的声音,“你说呢?”

    “要不这样,您现在在哪儿呢?”陈太忠觉得自己的脑袋有点乱,就想略略地拖延一下时间,“我过去跟您当面汇报,成不成?”

    “别介,我受不起,”黄汉祥这次是真的怒了,要不是他答应好了到时候把人领过去,现在就已经把电话砸了,“陈主任你这忙得见X办的人的时间都没有,我怎么敢耽误你的工夫呢?就电话里说吧,啊?”

    恼怒之下,黄总居然连“陈主任”三个字就叫出来了,由此可见他是多么的气愤了。

    早知道你是这样,就不跟你废话这么多,直接安排一起车祸住院去了,陈太忠心里这个悔啊,也实在没办法说了,于是叹一口气,“黄二伯,明天我有事儿。”

    “嗯,很重要的事情吧?”黄汉祥淡淡地问一句,想一想又有点可惜这家伙自暴自弃,说不得重重地叹一口气,“你……能比我说的事情还重要?”

    老黄心里,什么样的事情会更重要呢?陈太忠的脑瓜飞速地转动着,比一号的人会见还重要的,怕是只有他老爸的事情了吧?

    嗯?慢着,有了!电光石火间,陈太忠找到了一个理由,说不得长长地叹口气,“唉,黄二伯,这么跟你说吧,明儿个,就是我见到某个人的最后一次的可能性了。”

    哦,这是家里老人要亡故了?黄汉祥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心说这要不是直系亲属的话,你也不能太目无大局嘛,不过下一刻,他就反应过来不妥之处了,要是真是老人亡故,到这个地步,小陈应该跟我说出这个人是谁才对,于是沉声发问,“你是要见谁?”

    “这个……就是那个老中医,”陈太忠又叹一口气,“不过见得到见不到,那还是两说,所以我也不合适跟您声张,要不是您这么逼我,我真不想这么不稳重。”

    “……”黄汉祥又沉默了,好半天才无奈地咂一咂嘴巴,“好吧,不过我有个要求,我要在一边旁观。”

    “那不可能,”陈太忠直接拒绝了,下一刻,他似乎是觉得自己语气有点重,声音就放轻了一些,“黄二伯,人家真的……不见外人的。”

    “嗤,”黄汉祥不满地哼了一声,不过现在的不满,不比刚才的不满,属于比较友善的那种,“你少来吧,不让我旁观,谁知道你明天要干什么呢?”

    “啧,除了这事儿,还有比见领导更重要的吗?”陈太忠也不满地哼一声,“黄二伯,我也不是不知道的轻重的……本来想要是有什么收获,才跟你邀功呢。”

    “不管你怎么说,我是不信,”黄汉祥心里已经信了三分,小陈只要不是傻的,就知道一号派人谈话的重要性,没天大的要紧事,怎么可能推辞呢?“除非你告诉我,你们在哪儿见面。”

    “颐和园的石舫旁边,”陈太忠虽然常来北京,可是整天出入的就是酒店会馆之类的地方,对这里自然景观了解的也不是很多,说不得就捡了一个名气比较大的场所,“不过,黄二伯,我是告诉你了,你可不能监视我啊,要不没准人家发现了不来了。”

    “嗯嗯,不监视你,我就是好奇这么一问,”黄汉祥心说我不监视你……不监视你我就不姓黄,你小子哪里知道国家机器真正的厉害之处?我监视你你还发现不了!

    想到小陈在自己的“淫威”下屈服,黄总心里挺满足的,于是话就多了起来,“可是我就奇怪了,他能见你,为什么就不能见别人呢?要不明天你再问一问他?”

    “好像老头在文革里受过治,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陈太忠信口诌一句,“黄二伯,千万千万不敢监视我啊。”

    “啧,毛病,”黄汉祥哼一声,本来有心再抓住他多问两句,可是一想又放弃了这个念头,你回绝我简单,我回绝X办的人,那还一大堆麻烦呢,“算,不跟你说了,我得帮你想一想,怎么才能让领导不计较你。”

    挂了电话之后,黄总开始琢磨了,其实以他的身份,直接跟X办的某人说一声,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他说这一声没什么问题,但是要让对方心里生出什么不快,那可就真的没意思了。

    比出身,他稳胜对方一筹,比级别,那就不太好说了,可是要说比地位,人家地位不算高,却是天子近臣,这拒绝的嘴,哪里能随便张得开?

    尤其是,他现在基本上也是游离在核心官场之外,他并不是指望一定能借此讨好了一号,然而,办一件事情不能有始有终的话,一旦传出去了,对他黄老二的名声有损啊——人活着,可不就是活个自在和体面吗?

    想来想去,他还是觉得事情有点难办,索性是心一横,得了,我这么跑前跑后的,也是为老爷子张罗不是?还是跟老爷子说一声吧。

    黄老吃了三聚氰胺……哦不,吃了那药丸以后,精神头还确实不错,保健医生都说了,现在首长身体机能的各项指标,跟五年前的类似,也就是说保养得当的话,再活五年问题不大。

    而这药丸还有六颗半——其中半颗用来做测试了,下一个五年,还得测试半颗,对药效什么的再次进行分析,以防药丸因时日过久,药性出现什么变化,这就是说,八颗药丸实在太少了。

    反正,东西是有限的,而人的**是无止境的,黄老心里也很清楚,自己终究是难逃那一日,可是真的有比较传奇的东西出来,他心里略微地动一动,也是很正常的。

    听自家老二把事情一讲,黄老沉思了起来,好半天才叹口气,“这是小事儿,你问他一声,能不能把你哥和嫂子的病控制一下,如果能去了根儿,只要我还有口气儿,送他一个中央委员!”

    老爸你这不是说胡话吗?黄汉祥心里苦笑,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因为他知道,大哥和大嫂,是老爷子的一块心病。

    黄家老大黄华祥夫妇并不在中国,两人在二十年前就移民美国了,黄华祥的爱人在文革中受到了极其残酷的虐待,人疯了,黄华祥本来就内外交困着,一见爱妻成了这般模样,也变得萎靡不振引发了抑郁症。

    尤其要命的是,四人帮粉碎没多久,黄华祥唯一的爱子因车祸去世,于是,稍微好了一点的两口子旧病复发,带着儿媳妇和孙女远赴重洋,再也不肯回来了。

    近两年,黄华祥两口子的精神状况有所好转,平日里也能偶尔打个电话问候一声,那孙女现在二十出头,逢年过节倒是能回家转一下。

    对这个大儿子,黄老一直是心存歉疚的,这也是他的一块心病,听说有可能见到那个老中医,就想着为自己的儿子张罗点什么。

    “那……那个谁那儿怎么办?”黄汉祥冲某个方向努一努嘴。

    1748章一场好睡“怎么办?”黄老淡淡地看自己的儿子一眼,“你都把话说成这样了,那只能是我出面了,你不是不想得罪人吗?”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在外面桀骜不驯的黄汉祥,在自家老爹面前是相当地温顺,他讪笑一声,“我就是让您点一下头,然后,我不就好打着您的旗号办事了?”

    “你打我旗号办事的时候还少吗?”黄老淡淡地回他一句,又笑一声,“行了,你有你的忌讳也不错,我安排吧,就说这两天我用那小家伙呢,你不用管了。”

    以黄老的身份,自然不会去亲自找X办一个小小的秘书,他安排自己的秘书去办理就行了,秘书的优势,是黄汉祥这种主儿都不可及的。

    黄老对陈太忠也有耳闻,上次小家伙来拜访他的时候,他还没怎么上心,可是多少就有个印象了,最近也时不时听人说起那小娃娃,有说好话的,也有说难听话的,这也就无须细说了。

    不过这药丸出自小家伙的手,这不能不让他对此人生出一些好感,他也知道,老二跟那小娃娃走得近,心说有老二招呼他就足够了,天南那地方屁大一点,还能有什么事儿不成?

    倒是最近老二撮合的法国什么副部长的见面,黄老有点不以为然,不过想一想二儿子的脾气和身份,他也就释然了:老二也就只能干点这种事儿了,他没老三沉稳啊。

    “老爸,这个小陈……他不一定等得到人啊,”黄汉祥见老爹出面张罗了,心里就踏实了,不过他又生恐老爹期望值太高,到时候失望了,因此产生什么不好的情绪,那他这做儿子的岂不是罪过大了?

    “你还真以为我老糊涂(book.www.uu234.com)了?”黄老笑了起来,摇一摇头,“我知道是你的一份心思,有最好,没有也无妨,不过汉祥我告诉你啊,天南那边,你别太活泼了。”

    “我没有啊,”黄汉祥听得就是暗暗一惊,“您跟我交待的那些事儿,我都记着呢。”

    “有没有你心里有数……我就是提醒你一下,”黄老微微一笑,“现在不是很太平,你也知道,尽量少往一些事儿里扯。”

    “这个您放心,我还真没那资格,”黄汉祥笑着点点头,心里一时大定,他非常清楚老爷子的眼光在哪个级别,那么,他说的确实是实话——不够资格掺乎。

    又谈一阵,他站起身了,“那我走了,老爸,您的人我用一下行吗?”

    黄汉祥在北京能力不小,在颐和园石舫这种大场合围捕人不是做不到,可是一旦让人歪嘴——什么太子党猖狂啦之类的,总也让人腻歪,要是老爷子的警卫出马,那谁也不能说什么不是?反正我是帮老爷子做事的,不用白不用嘛。

    “你自己跟小周说吧,”黄老随意地摆一摆手,“嗯……能客气还是客气一点,别犯浑啊。”

    老爸还是很看重此事啊,离开老爷子的住宅,黄汉祥心里暗暗叹口气,这种事儿我可能犯浑吗?他非要再叮嘱一遍。

    这么想着,他真的又想联系一下小陈了,不过想一想兹事体大,不能让别人有了警觉,说不得只能强行按下这份心思——算了,暗中把小陈也监视起来算了。

    陈太忠想像得到,估计到了今天夜里,石舫那儿肯定要人影绰绰鬼鬼祟祟了,可是对自身的处境,他估计得不是很足。

    不过总算还好,他心里有一份警觉,于是,接下来跟韦明河、徐卫东吃饭和玩的时候,仔细感受一下气机,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就知道估计有人在监视自己。

    那就老实点回家吧,他心里暗叹,回了家总没什么事情了吧?那别墅不能曝光,是不能曝给相关部门,可是可能监视自己的人,是另一个有关部门,人家才不会闲得蛋疼去追究这别墅的主人是谁。

    别墅里只有张馨在,伊丽莎白陪着老板在外面应酬,他进去之后先四下转一圈,心说我这别墅里可不能被人安了摄像头,要不麻烦可就大了,一边转还一边问,“有人来过没有?”

    “没有,”张馨摇一摇头,高挑的身材上还系着围裙,她非常热衷收拾家,“收拾了一下午家,看到一条壁虎,吓死我了。”

    “嗯,正好买了两瓶灭害灵,这天儿也热了,苍蝇蚊子都多了,”陈太忠手向后一伸,再出手手里就多了两个喷筒出来——他是懒得再跑来跑去假装拿了。

    张馨可是看得愣了,说不得走到他身后,左右看一看,“咦?这瓶子……你不可能别在裤带上的吧?”

    “我裤带下面别的肉瓶子,也不比这个小,”陈太忠笑一声,伸手去揽她的腰肢,张馨连忙让一下,“太忠,等一下……我脱了围裙。”

    “围裙,那也是制服啊,”陈太忠现在的脸皮,真的太厚了,他笑着又伸手去捉她,却不防有电话打过来,伊丽莎白在电话那边笑,“太忠,我的老板要请你喝酒呢,苏格兰风情……你来不来?”

    “不去,你早点回来,明天有事呢,”陈太忠心说人家有关部门就算再不管事,我跟你两个外国女人混在一起,也有点不合适不是?

    “这家伙……果然有事,”一个声音轻声嘀咕一句,敢情他连电话都被监听了,监听的这位居然有心情又评价一句,“法语说得挺标准,不过语法太差。”

    “能蹦单词儿就不错了,”旁边有人笑着说话,“你不看他才多大年纪,嘘……又有电话了……”

    这次来电话的是马小雅,“太忠,今天我方便了,欢迎不欢迎啊?”

    “那是当然欢迎了,”陈太忠笑着回答,不成想马主播说想让他跟张馨和伊丽莎白去她那儿,当然,这个要求被陈某人拒绝了——他不好说自己可能带给她麻烦,就只能用同样的借口,说明天有事。

    “还有个张馨……”不远处有人点评,“我靠,三个女人,他吃得消吗?呃,又是电话,丫还真的忙……”

    这次来电话的是钟韵秋,“太忠我现在没事了,你在哪儿住着呢?有我的地儿没有?”

    “我靠,这家伙也太乱了吧?”监听的这位忿忿地摘下耳机,见到身边的同事还在听,说不得推他一把,“我说,这种电话,你不用听得这么认真的吧?”

    “嘘,”被推的这位手指一竖,笑嘻嘻地摇一摇头,轻声回答,“又来一个,叫小宁什么的,不在北京,不过听起来认识张馨……”

    一开始,陈太忠还真的没想到自己的电话都被监听了,他开了车去接钟韵秋,冷不丁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扭头开了天眼一看,才发现一辆商务车在很远处跟着自己。

    “这家伙怎么回事,”商务车里有人叹一口气,“啧,丫挺的这是关机了,还是没电了?是要开会了,就不想接电话了,是吧?”

    “开会?”一边有人表示不解,这位嘿嘿一笑,“无遮大会嘛……”

    你做梦去吧,陈太忠哼一声,关掉天眼,他的顺风耳没炼成,但是看一看唇语,还是能猜出点东西的,哥们儿我没有让你参观的爱好,回去就布了阵法,让你们这帮混蛋再偷窥!

    这一晚上,当然又是热闹非凡,尤其是钟韵秋头一次跟外国女人在一起侍奉陈太忠,最初的不适过后,居然能容忍他带着伊莎的体液进入自己的身体。

    伊丽莎白也开眼了,于是,下一轮轮到她的时候,陈太忠居然很惊奇地发现,伊莎也有样学样地在腿上套了一双黑色的网格丝袜,“太忠,这下我的皮肤……也不比她们粗了。”

    还好啊还好,陈太忠捉起她的双腿分开,身子一挺,心里兀自不忘叹一口气:还好哥们儿布置了一个阵法,要不今天丢人可丢大发了……闲话少说,第二天一大早,陈太忠就去了颐和园,手里还不忘拎一卷凉席一把阳伞,找个树荫处铺开凉席支起阳伞,懒洋洋地躺在上面看书。

    他这行为,按说是会有人干涉的,尤其是呆太久了,公园管理员也要出面的,可是今天肯定是不会有人来打搅他的,他很清楚这一点,周围一帮虎视眈眈的主儿也清楚。

    公园里游人如织,有人看到一个年轻高大的男人手持一本《中俄字典》看得津津有味,心里少不得要纳闷一下:看字典不会犯困吗?

    犯困那简直是必然的,陈某人在光天化日之下,看一会儿字典睡一会儿觉,不知不觉间,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等到夕阳西下的时候,吴正杰的手术做完了,非常成功,陈太忠也很满意地收起东西走人了,他倒是没做别的,就是把一块医生遗漏在老吴体内的棉纱轻轻取了出来——去除隐患嘛。

    “什么,没等到人?”黄汉祥明明知道可能是这个结果,还是禁不住有点郁闷,“这家伙怎么搞的,走,去颐和园门口堵他。”

    “这事儿我听着就不太靠谱,”说话的这位,是黄老的机要秘书,跟黄总关系不错,所以就敢直说。

    “没来是没来,不过怎么可能不靠谱呢?”黄汉祥看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说,他拒绝了一号办公室的接见,就是为了跑到颐和园来睡觉?”

    (未完待续)

1749谎言的代价1750小错1751召见

    1749章谎言的代价“没等到人?”黄汉祥成功地在颐和园门口等到了正要上车的陈太忠。

    “黄二伯您这……还是来了啊?”陈太忠看着他就是一阵苦笑,“您这不是,有点那啥吗?”

    “你说我有点啥都无所谓了,”黄汉祥知道小陈在说自己出尔反尔,可是他心情不爽了,也就懒得再否认——要不也是小看人家小陈的智商,而且,他还着急着挽回局面,“我就是在门口等着,这总不算过分吧?我说太忠,这天儿还大亮着呢,你不再等一等?”

    “太阳落山了,没用了,”陈太忠苦笑着摇一摇头,又很“怀疑”地看他一眼,“这个……不可能公园里没安排人吧?”

    “你小子从来不肯相信我,”黄汉祥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扯开了话题,“我说你说的那人,到底是个怎么回事啊?”

    这就是他眼见事情无望,表面上看是跟小陈要解释(book.www.uu234.com),实则也是想问一问是不是有挽回的余地——你做不到的,我们老黄家未必做不到。

    陈太忠扯谎话是很在行的,不过,说一句谎话简单,但是可能要用百句谎话来圆,他懒得费心费力,所幸的是,自打进入官场之后,他接触的多是聪明之辈,能举一反三的主儿见得太多了。

    既然有了这样的认识,他的回答就很是简单,遇到要害之处,就是一问三不知:与其我自己编,还要担心骗不骗得过人,不如你们自己脑内补完得了。

    比如说这个老中医为什么找上你呢?陈某人的回答就很有代表性——“这个我也不知道,也许他接触过别的人,只是那些人自己不说,外人哪儿还能清楚……”

    黄汉祥问了半天,始终是不得要领,终于也泄气了,“小陈,这个……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这次我都是撞大运来的,”陈太忠皱着眉头,淡淡地说一句,“想给爹妈再求点那种药……其实我就知道没啥希望。”

    黄汉祥听得也沉默了,好半天才发问,“那你怎么知道,他这次可能出现在这儿呢?”

    “呵呵,”陈太忠张嘴笑一笑,却是没发出什么声音来,典型的苦笑那种,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我旁边的那些人,撤了吧,我也就是一普通人……我现在想去静一静心。”

    说完这话,他冲黄汉祥点一点头,上了本田车,打火起步,竟然再没有打什么招呼,黄总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一点什么,好半天才苦笑一声,“很久没人让我吃汽车尾气了。”

    “这小年轻,火气挺大的嘛,”黄老的机要秘书发话了,他有点不满意陈太忠的态度,“怎么这个样子?”

    “算了,不跟他计较,”黄汉祥摇一摇头,他心里很清楚,小陈这么说,其实已经猜出自己今天的布局了,只是小家伙知道他人微言轻,就伪作不知了——他能做的,就是巧妙地暗示一下,麻烦你们监视的档次高一点成不?

    想一想当初夺了人家的药,今天又派人监视,现在还想多问点什么别的,失望之下的小陈略略失礼一点,岂不是也正常?

    “那……对他要不要再跟一段时间了?”机要秘书发问了,很远处的陈太忠心里就是一个激灵,他将“一线牵”术法的神识留在黄汉祥身上,等的就是这句话。

    说实话,由于今天一整天无所事事,他就已经盘算好了,要是为此引来有关部门的长期关注,那这个破官当不当真就无所谓了,正好履行诺言,带着小萱萱四处游山玩水去。

    至于说错过了X办的关注而去关心吴正杰的病情,并且因此而丢官,这么做是不是划得来,每人心里都有杆秤,他认为为了小白同学这么做,值得!

    真的想继续历练情商的话,大不了哥们儿玩个一年两载之后,找个地方伪造了身份,继续混官场嘛。

    “不用跟了,”黄汉祥摇一摇头,他绝对相信,陈太忠找那老中医的手段不多,否则也不会做得如此过分了——这也是小陈孝顺,换给我黄某人在他的位置,真的未必舍得、未必有胆子为此而拒绝一号的关注。

    既然是如此,跟就不如不跟了,倒不如等这家伙的毛躁劲儿过去了,大家再坐在一起好好地聊一聊,看看是不是还有什么手段能找出那老中医来。

    “凤凰那边的消息说了,这家伙整天不着家,我觉得着啊,他也未必有黄二哥你说的那么孝顺,”这机要秘书还真的叫上劲儿了。

    “你这是什么话,孝顺一定要着家吗?”黄汉祥怎么听,怎么觉得有点影射自己的嫌疑,他正好心里气儿不顺,说不得就哼一声,“你根本不知道我第一次见小陈是怎么回事……”

    他们这边闲说着,陈太忠却是收回了自己的关注,心说你决定不跟就太好了,要不然我还真的腻歪,自由自在多好啊?

    可饶是如此,他还是找个公用电话,打了一个电话给吴言——尽管他已经托钟韵秋带话,说是今天你别联系我,我不开机,不过你老爸那边你放心就好了。

    有些话,是不合适小钟转述的,陈太忠现在就可以说了,首先是恭喜手术成功,还说这两天双方不要联系,真有事的话,那就事说事好了。

    吴市长当时在临置楼的时候,就经常半夜被他摸进去,对他的神出鬼没是相当了解的,倒是没有怀疑这家伙只是空口白话,说关心实则不关心。

    “其实你还可以过来看一看,就像前两天来一样,”她幽幽地叹口气,“我要观察老爸两天,然后就飞回去了,凤凰那边事情也不能耽搁了,有空的话你还是过来一下吧。”

    听她的语气有点软弱无力,陈太忠叹口气,“我知道你现在挺需要我在,不过真的不方便,你不看我都不敢用手机给你打电话……等回了凤凰,我再跟你慢慢解释(book.www.uu234.com)吧。”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吴言听他这么说,心一下就揪了起来,心说你来看我老爸,这不过是场面上的事儿,居然这样都不行,那岂不是问题很大条?

    “没什么,就是为了关照你老爸,我拒绝了一号办公室的召见,”陈太忠并不是一个习惯受委屈的主儿,做了什么当然要让对方领情。

    “什么?”吴言觉得自己可能是幻视幻听了,禁不住出声反问一句,不成想那边已经挂了电话,手机“嘟嘟”地响了两声就沉寂了。

    “一号办公室的召见?”她低声喃喃地重复了一遍,一时间身体都有点哆嗦了,这个家伙……你怎么就这么傻呢?

    这一刻,她心里实在是五味杂陈,真的无法形容这种心情,不知道过了多久,钟韵秋的声音才响起,“吴市长,伯父……伯父手术很成功啊,您怎么哭了?”

    “我,我是激动得哭了,”吴市长收拾心情,抬起头时,发现自己面前围着几个人,于是接过钟秘书递过来的面巾擦拭,一边擦一边转身向外走去,“小钟你跟我来一下。”

    “你昨天跟陈太忠在一起的时候,他有什么异常没有?”高级病房的卫生间里,吴市长低声地发问了。

    “异常啊……”钟韵秋想起昨天赤着身子跟自己抢太忠的外国女人,脸上禁不住一红,不过下一刻她就仔细地思索了起来,最后猛地一皱眉。

    “我想起来了,他说今天不要联系他的时候,脸上表情有点奇怪,”她一边仔细回忆,一边小心地措辞,“像是有点心思,又像是有点意犹未尽,还有……嗯,昨天他不让我们在别墅里乱跑,就一直呆在主卧里……”

    说到这里,她的脸又是一红,吴市长知道钟韵秋的意思,太忠在那啥的时候,其实挺疯的,小钟十有**是觉得他昨晚保守了,想明白这个,她长叹一口气,“这个傻瓜……对了小钟,最近你没事,不要主动联系她。”

    很明显,太忠拒绝了某事,从而就引发了别的一些麻烦,甚至可能电话都被监听了,钟韵秋是他的情人,出去会他无所谓,但是这种情况下,他不来医院就能理解了——毕竟是来过一次了,再来的话,很容易引起一些不必要的猜测。

    陈太忠挂了电话之后,驾车去找南宫毛毛,南宫的棋牌室里又有摊子——这似乎已经是一种职业了,这次,阴京华居然也在场上,大头却是一个四十出头、仪表不凡举止潇洒的中年男人,他的身后坐着一个浓眉大眼仪表堂堂的壮小伙。

    “来了?”南宫毛毛冲陈太忠点点头,接着马小雅和阴京华之流的都抬头看一看他,纷纷点头,嘴里都是两个字——来了?

    咦?陈太忠马上反应过来了,今天有点不对劲啊,怎么所有人都这样,对我连个称呼都没有,这是……有情况!

    他来南宫毛毛这里,用意(book.www.uu234.com)其实还是摆脱可能的监视,道理在那儿摆着呢,像南宫这样讨生活的主儿,京里不会很多,但是也绝对不止这么一个圈子。

    这样的圈子里,涉及到的人也是五花八门,你说上面会不会知道有这么个行当,有一帮吃这种饭的主儿?

    知道肯定是知道,但是视而不见也是必然的,撇开错综复杂的利益纠葛不说,只说为了维系高层的尊严,这帮人就有存在的道理——天颜不是那么好觐见的,你得拿出足够的尊重、足够的诚意和足够的耐心出来。

    不过这年头,有些事是做得说不得的,就算大家都知道有这么一帮人存在,简直形成了一个特殊的职业,可是错非必要,谁也不会去承认这帮人存在的意义。

    南宫的圈子里人不是很多,但是代表的绝对不仅仅是一方或者两方的利益,那些人要是想继续监听,就会发现涉及的人和事情会越来越多——没有人愿意招惹太多的麻烦,哪怕是一号,哪怕是仙人。

    1750章小错陈太忠正是因为知道这样的因果,所以他才会来,要不然的话,他还真的有意跟这个圈子保持适当的距离,而不是像现在一般直接上门。

    可是眼下大家的反应,让他微微感觉有点意外,不过下一刻,马小雅就将牌局让给了于总,自己走到他身边,低声嘀咕一句,“这人是磐石省的省委办公厅办公室副主任。”

    明白了,陈太忠一听她这解释(book.www.uu234.com),就全明白了,据可靠消息,黄家老三黄和祥即将调任磐石省做省委书记,此人进京,当有所图,不过,磐石省委办公室副主任仅仅是个小小的副厅,搭不上门路陪着大家打一打麻将,那也是应该的。

    至于阴京华在场,那更是正常了,这个圈子里其他人跟黄家没更深交集,也就是阴总跟黄家老二关系近,所以说此事十有**最后还要落在他身上。

    那大家为什么不招呼陈太忠,也就很好理解了,这一帮人都知道陈某人进了黄汉祥的朋友圈子,是黄总的忘年交了,现在既然正在磨刀宰杀肥羊,当然就不能泄露出他的身份。

    不过,陈某人是兴之所至逛过来的——或者说不得逛了过来,这边的人居然齐齐地能反应过来,异口同声地不称呼他的名字,可见这杀肥羊的手段,大家也都是锻炼得炉火纯青了。

    “这人想求个什么情?”陈太忠走到远处的沙发上坐下,轻声问一句马小雅,美女主播笑着摇一摇头,“我也不知道,他是昨天才来的,小杨总介绍的人,怕是只有阴总才知道他的目的。”

    陈太忠见过小杨总这个人,依稀有点印象,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说起来并不算这个圈子的核心人物,身家也略略地差了一点,就是衬个千儿八百万的模样,跟马小雅有些类似。

    “唉,真是无聊,”陈太忠打个哈欠,伸出双手揉一揉太阳穴,“对了小雅,苏总说了没有,对葛瑞丝和贝拉的感觉怎么样?”

    科委电动助力车的广告,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划着,目前是凤凰的一家广告公司在运作此事,不过,要论起广告制作来,别说凤凰了,就是整个天南的广告界,也差着京城好几条街,苏总自己的公司就超过他们了。

    陈太忠这次来,再回去,就要带苏总的公司回去做介绍了,当然,做为撮合者兼出资方,他指定一下广告选用的人是很正常的。

    “这个……苏总还没见人呢,”马小雅叹口气,“她倒是有意撮合两个大陆明星和港台组合,他们的人气肯定不差,不过你跟她没敲定呢,她也不着急跟你说。”

    “大陆明星?那有几个不是外籍人士的?”陈太忠不屑地笑一笑,“既然是要用外国人了,还不如用俩原汁原味的,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反正是你们出钱,你怎么说就怎么做了,”马小雅笑着点点头,不过略做犹豫之后,她又补充一句,“可是人气的影响力,真的不容低估,比如说‘骑王’组合,人家开价五百万代言产品,那也不是没有道理……”

    “打住吧,谁稀罕似的,”陈太忠一听这“骑王”俩字儿,就想起了那个素质低下的主唱斯麦和丁厚德的残疾女儿,这不过是去年发生的事情,可是现在想来,居然是有如隔了一世一般的遥远。

    蒙艺、杜毅、蔡莉、朱秉松和许绍辉这五个省委常委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一般的变化,不得不令人嗟叹世事无常白云苍狗,至于那些副省级以下干部的变迁,那就更不用说了。

    “不稀罕是不稀罕,但是人家确实人气旺,”马小雅笑吟吟地答他,“这还是普通的产品代言费,要是排他性的,这点还不够呢。”

    “用我自己,也不会用他们,”陈太忠不屑地哼一声,此刻的万科的王总还没出现在电视广告上,所以在他印象中,国家干部做戏子,那是丢脸到不能再丢脸的事情了。

    “呵呵,你来做广告也可以啊,”一局麻将打完,苏文馨下了桌子,她妹妹苏素馨上去接手,她却是婷婷袅袅地走过来,一屁股坐在他的旁边,“然后给你配十二个美女,就是金陵十二钗了,你看怎么样?”

    “金陵十二钗……论数量和质量,怕是也未必比得过我认识的人,”陈太忠笑一声,顺手拍一下马小雅的肩头,“苏总你说小雅……还不比李纨之类的强?”

    话一出口,他就觉得不对劲了,这不是影射人家小马也是丧夫的吗?说不得一摸手包,掏出一个盒子递给马小雅,“看我这臭嘴,嗯嗯,一点歉意啦。”

    “嗐,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马小雅笑着摇一摇头,随手接过了小盒子,瞥一眼麻将桌上打牌的一堆人,径自将盒子放进了手包,也没打开来看,轻笑一声,“你倒是心思细。”

    “唉,这也就是小雅,”苏文馨却是叹了一口气,被这话勾动了一些情绪,“现在的年轻演员,你问一问她们去,有几个知道李纨是谁,整天就是琢磨一些歪门邪道的事情,说素养也就是床上素养可能高一点,文学素养那是不用提了。”

    三个人说说笑笑的,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八点,苏总倒是说了,过两天要安排大家集体去欧洲玩一圈——这还是陈某人上次答应好请客的,到时候她会找葛瑞丝和贝拉,看一看两女有没有天赋和潜力。

    眼见着麻将桌收摊了,陈太忠就要站起身告辞,不成想大家都拉住他不许走,说是你小子来京城这么久都没有参加组织活动,今天不许再跑了。

    酒席就在宾馆摆开了,这次宾馆的口味换了,改以川菜为主了,陈太忠正琢磨着南宫这家伙到底雇了几个大厨,年轻的小杨总也适时赶了过来。

    杨总跟大家点点头,又冲陈太忠热情笑一笑,“陈主任,好久不见了啊……”

    “杨总,你怎么来得这么晚?”南宫毛毛站起身打断了他的话,笑嘻嘻地请他入座,马小雅见状,偷偷跟陈太忠嘀咕一句,“小杨这话说得不合适,怕是大家心里要有想法了。”

    杨总似乎也反应了过来,那笑容看起来就有点尴尬,倒是磐石省的那位副厅不见外,侧头看一眼陈太忠,犹豫一下发问了,“陈主任,你也是政府部门的?”

    “嗯,年轻的副处,来年就是正处了,很了不得的,”南宫毛毛笑嘻嘻地解释(book.www.uu234.com),“梁主任你猜他多大?今年才二十一!”

    他这话既是夸赞之意,又隐隐地表示出另外一层意思,此人的来历和身份我不做介绍,你要知趣的话,那也不用再问了——这样的话,也就是南宫敢说,毕竟是一个圈子里的领军人物,别人还得考虑阴京华的反应呢。

    不过,阴总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主儿,闻言淡淡地发话了,“陈主任是凤凰科委的,跟黄总关系很好,梁主任你的事儿,找他办就行。”

    他说这话的真实目的,大家不得而知,反正从阴京华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来,总之,混这个圈子该有的大气和傲然,他是表现出来了。

    “我可不行,”陈太忠笑着摇头,这不是断人财路吗?紧接着他又叹口气,“今天还惹黄总不高兴了,阴总,回头你得帮我打问一下,黄二伯是不是真生我气了。”

    这小陈会做人啊,阴京华心里明白,脸上难得地挤出一丝笑意,“小陈你就忽悠我吧,就欺负你这老哥哥脑瓜不够用……算了,被你找上我也认倒霉了。”

    两人的一番做作,梁主任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于是笑着摇头,“京城的这点事儿,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阴总你看着安排吧,陈主任和您……这都不是外人。”

    这话就算说开了,不过接下来酒宴,杨总吃得就不是很开心了,他知道,自己今天算是犯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错误,想彻底融进这个圈子,怕是又要费一番心血了。

    1751章召见阴京华也知道,这两天黄老板的注意力,全在陈太忠身上呢,酒席中就跟马小雅换了座位,低低地问了两句,想知道到底发生了点什么事情——反正姓梁的你也知道我俩是一体的了,再避讳也没啥意思。

    “让他把监视我的人撤了吧,我不自在,”陈太忠叹口气,也不肯多说,阴总听得却是吓了一跳,“什么……监视?”

    “唉,小陈我还年轻不是?总难免有点荒唐事,”陈太忠对他可是不会瞒着什么,“一想到身边有人窥视,心里就不舒坦啊。”

    “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阴京华知道自己不该问,可是见小陈这副模样,似乎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情,所以才敢开口。

    “你就问他肯不肯放过我就行了,”陈太忠叹一口气,一脸的悻悻之色,“我跟他发火来的,阴总你也知道,我年轻嘛……”

    阴京华这心,随着他的话是一上一下的,听到最后,他才暗暗地长出一口气,敢情这两位是置气呢,他深知黄汉祥的性子,小陈冲黄老板发火都没什么后果的话,那就证明真不是大事儿。

    想一想小陈都已经进入黄二叔的圈子了,那受到的不是一般的欣赏,阴总终于拿定主意,于是微微一笑,“我估摸啊,你回头还得认个错,黄总别的不说,年纪就在那儿摆着呢……我帮你问一下吧。”

    “认错?光认错怎么行?”第二天早上,黄汉祥冲着前来送早点的阴京华发火了,“哼,想要获得我的原谅……他得调到北京来才行。”

    一听这话,阴总心里更明白了,这老少两个纯属一对活宝,心说我这次掺乎对了,说不得笑着回答,“嗯,这话我一定替您转告到了,要不要再让他写一份儿检查?”

    “你……给我一边儿去吧,”黄汉祥哭笑不得地看他一眼,又是悻悻地叹一口气,犹豫一下才发话,“算了,由他吧,不管他了,反正你告诉他,现在不准走。”

    他想把陈太忠调来,只是方便就近监视而已,可是转念一想这意思也实在不大,小陈的荒唐他当然是知道的,倒也能理解那份儿心情——虽然在他看来,这根本就不是什么事情。

    至于说不准陈太忠走,那就是等着X办继续召见了,那家伙做事自由散漫惯了,自己这一下没叮嘱到,那厮又跑了就没意思了。

    陈太忠接了阴京华的通知,又知道黄汉祥放弃了将自己调进北京的念头,想一想昨天自己听到的话,终于能确定黄总确实放手了。

    当然,确定归确定,话是不能这么说的,他犹豫一下,方始苦笑一声,“啧,看来黄二伯是不肯轻易原谅我了。”

    这话自然是在抬高阴京华的身份——你是我俩的传话筒,不过阴总也清楚,这老少俩是在斗气,说不得轻笑一声,“你才是开玩笑呢,保不准明天黄总就忘了这事儿了。”

    不用等明天,中午的时候黄总就忘了那份儿不愉快——当然,这话也不是很严谨,而是黄汉祥不得不打个电话通知某人,“三点钟的时候,你来我办公室,这次不会再有别的事儿了吧?”

    “呵呵,”陈太忠干笑一声,“去您的办公室?”

    “别带那些乌七八糟的人来啊,”黄汉祥生恐这厮听不懂,少不得又点他一下,“是什么事儿,你心里应该清楚。”

    可是我不知道你的办公室在哪儿啊,陈太忠望着挂断的手机,苦笑一声,我跟老黄你这么惯了,居然还没去过你的办公室,这也真是……你说你那办公室有什么用?

    不过,想一想自己的办公室也很少使用,尤其是招商办那个副主任室,他觉得自己也没资格笑话别人,只能悻悻地感慨一声:嗯,功夫在棋外,要做事得先做人嘛。

    感慨归感慨,正经事儿可是耽误不得,说不得他又找阴京华打问一下黄总的办公室,又专门开车转了一趟,认清楚了门儿。

    下午两点半,陈太忠就出现在了黄汉祥的办公室门口,接待人员早得了机宜,虽然是黄总没来,还是将他领了进去。

    黄总的办公室挺大,足有六十平米,旁边还有小门应该是套间,屋里摆放的东西不多,但都是古香古色的那种,除了吊灯之类的装饰之外,没有太新潮的东西。

    总之就是两个字儿:宽敞,宽敞到可以算空旷的地步了,给人的感觉,除了大气还是大气,屋里绿色也不多,只有阳台处两盆昙花挺高,两米出头,快顶到房顶了,绿意盎然,显然是有人精心搭理——要指望黄汉祥浇水,怕是花早就枯死了。

    他正在书架处转悠,听得门口有脚步声,转头一看,黄汉祥陪着两个中年人进来了,一个三十出头的样子,一个看起来快四十岁了。

    “这是领导办公室的郎主任,这是秦主任,”黄汉祥简单地介绍一下,年纪大的郎主任不苟言笑地坐了下来,秦主任则是拿出一个小本掏出笔来,显然是做记录的。

    “你就是陈太忠?”大家就坐之后,郎主任非常干练地确认一下陈太忠的身份,获得肯定答复之后,淡淡地开口吩咐,“请把你了解的科齐萨的情况,详细地说一遍,”

    一号办公室的人,居然也是相当地含蓄,没有什么傲慢之气,不过这样单刀直入,没有任何的寒暄,那骨子里的傲然和谨慎,是个人就品味得到。

    这些事情,陈太忠当然不怕说了,甚至他将怎么认识尼克又通过英国议员结识埃布尔的过程都说了一遍,至于巴黎那个沙龙,更是要细细地说一遍。

    当他说到哈默的助手犹太人海因的时候,这两位的注意力有细微的变化,黄汉祥坐得比较远,没注意到,可是陈太忠注意到了,说不得微微一顿。

    “嗯,你继续,”郎主任心里有点微微的惊讶,心说这年轻人察言观色的能力还真的很强,于是淡淡地吩咐一句,脸上却依旧没什么表情。

    等陈太忠说完,差不多半个小时就过去了,郎主任看一眼远处的黄汉祥,脸上微微地露出一丝笑容,点一点头,“嗯,小陈主任不错,阐述问题很全面……黄总,你这儿还有别的事儿吗?”

    “没了,”黄汉祥笑嘻嘻地站起身送客,陈太忠当然也得有样学样跟在后面,将这两位送到大厅口,见两人上车之后,才转身回来。

    “这么就完了?”陈太忠一边走,一边侧头问黄汉祥,“黄二伯,这两个主任都是什么主任?”

    “X办出来的,都是主任,”黄总淡淡地回答他,做出一副怒气未消的样子,“一个正厅一个副厅,有副厅做速记员,你也该知足了。”

    “呵呵,”陈太忠不以为意地笑一笑,又走两步之后,才发话了,“这俩级别也不算太高嘛,一号身边的人……只是厅级?”

    “有部级的呢,不过轮不到你,”黄汉祥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怎么,嫌人家跟你谈得时间短?”

    “长短无所谓,”陈太忠很自然地一摊手,他心里纳闷的是另一件事,“我以为要去什么地方呢,敢情是来黄二伯您这儿。”

    “要不我说你对不住我呢?”黄汉祥听到这句话,脸上终于有了表情,不无恼怒地瞪他一眼,“人家本来是要把你带走问的,这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就在这儿问你了!”

    他这话又有一点不尽不实,X办的人想把陈太忠带走,这话一点不假,但是换在这儿发问,却不是看的他的面子,是看在黄老的面子上。

    黄老吩咐人打招呼了,X办这边就知道那个小家伙居然很受共和国元老的待见,等黄汉祥再打电话,说这边事情忙完了之后,那边不但立马安排了见面,也懒得把此人带走问了。

    当然,黄总好面子,少不得就要把这样的功劳揽在自己身上,眼下听到这土包子居然连这样的轻重都不知道,卖弄之余也少不得点他一下。

    “哎呀,我还说见识一下一号办公室呢,”陈太忠没心没肺地来了这么一句,“啧啧……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机会了。”

    “拉倒吧,你身上破事儿太多了,”黄汉祥白他一眼,哭笑不得地伸手指他,“且不说那地方容易不容易进去,你一个比芝麻还小的副处,进去以后,也不是像刚才那么问你,你明白不?”

    “呵呵,看来还是黄二伯关心我,”陈太忠笑一笑,他觉得这话有点肉麻,不过想一想昨天阴京华的话,倒也能坦然地说出来——黄总的年纪就在那儿摆着,他得敬老。

    “你才知道?”黄汉祥哼一声,不旋踵又叹一口气,“算了,你忙你的去吧,保华找你有事儿呢,你给我把事儿办得漂亮点。”

    啧,我还说引见完了就没事了呢,陈太忠心里有点郁闷:这是……逼着我犯错误吗?

    他心里只顾着发牢骚了,却是没反应过来,X办的人没把他带走问话,那就说明在人家眼里,他已经不是一个小副处那么简单了。

    (未完待续)

1752学习时间1753资料到手1754进行时

    1752章学习时间何保华这边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跟在有色做总工的同学研究了一下,觉得ABB是个不错的选择,霍尼韦尔不是不行,而是说中美关系最近挺紧张,美国公司……暂时还是不要考虑了。

    凯瑟琳有点遗憾,虽然她可以沟通到的厂商不少,可是就本心而言,她肯定更愿意推荐霍尼韦尔——谁要她是美国人呢?

    不过,顾客就是上帝,临铝既然倾向于ABB,她自然也只能试图做好这个了,于是她就想撺掇着范如霜和何保华去欧洲考察——看来这点手段,是个公关公司的人就知道。

    可是何保华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地答应?他现在考虑的问题是,你答应给我资料了,可是这资料能不能到手,还是两说呢,你得给我一个说法。

    换一家公关公司,何院长也未必就会太介意这点小事,然而,普林斯公司就不同了,这公司做了最少三家的代销,这不能不让人生出一点想法来——会不会是骗子呢?

    何保华以前一直搞技术,不常做这种事,又心想着要对同学负责,说不得就要暗示一下:你们能不能先搞一点资料来给我看看。

    可是凯瑟琳觉得,这要求有点过分,东西我不是不能拿给你,可是你连意向都没定下来,给你东西,我也得付出代价的不是?

    她甚至有点担心,就算到最后定下来用ABB了,可是人家直接找到那边的公司去了,她这可就瞎忙一场了,所以她就坚持要考察在先——这么一来,我对ABB公司就有名义了不是?

    总之,事情是一件不大的事情,但是对双方的互信不无影响,凯瑟琳一直想让陈太忠出面斡旋一下,可是陈某人不但最近很忙,也不想沾手此事,自然就是一推再推了。

    推到现在,不光凯瑟琳烦了,何保华心里也有点没底了,心说你丫这么做不够真诚,反正做得了ABB的也不止你一个普林斯,惹得火了我直接换公司了。

    何院长这么想,肯定是没错的,可是想一想这普林斯是小陈介绍的,他还不得不犹豫一下,且别说他老丈人跟小陈关系好,只说临铝的范如霜,人家跟小陈的关系也铁着呢——陈太忠此人,是他在这件事中绕不过去的人。

    陈太忠一听,敢情是为了这么大一点的事情,还真有点哭笑不得,不过再仔细想一想,他还真的能理解:何保华没错,凯瑟琳嘛……就算有错,她也错得不多。

    有些关键人物,那是不能被大家忽略的,像我这种牵针引线的,应该得到众人的尊重才对!陈某人脑中得意的念头才起,不成想另一个念头不由自主地冒了出来:得了吧,你不过就是个干脏活的,屎壳郎对草原的生态平衡也影响巨大呢。

    意识到这个残酷的现实,陈太忠心中不免有些忿忿,然而,不管他忿不忿,一个事实是他无法回避的,他不想前功尽弃的话,就只能继续这个中间人的角色——这世界上,不管什么时候都需要润滑油和催化剂的。

    有些东西一旦开始,就再也停不下来了,想到自己当初只不过是个随便的提议,就被人一路推到了现在的地步,陈太忠心里真的想苦笑一声,可偏偏还笑不出来。

    于是,从黄汉祥这里离开不久,他就打个电话给伊丽莎白,就在中午的时候,伊莎还撮合她的老板跟他见面呢,本来他已经勉强答应了,只是知道下午要见一号的人,说不得就借机又推了。

    “这次不会再骗我了吧?”伊丽莎白也是个直肠子,有一说一的主儿,笑着在电话那边问,“那我跟老板说一声,我现在在公司,你什么时候过来?”

    我过去?陈太忠琢磨一下,觉得那样显得自己有点跌份儿,说不得咳嗽一声,“这个,让她来咱们的房间谈吧,我等你们啊。”

    不多时,伊丽莎白将电话打了回来,说是凯瑟琳今天在公司有两个重要客人,一时无法抽身,“晚上好不好,我给你们做饭?”

    那就晚上吧,陈太忠挂了电话,反手又拨个电话给蒙勤勤,却得知她已经到了机场,正要回素波,说不得就多唠叨了两句——没办法,两人都在北京,居然没碰一次头,他肯定是要多说两句,顺便再说一说回素波好好坐一坐之类的话。

    打电话的时候,有一个电话一直不停地往进打,陈某人挂了电话才看一下来电,赶忙接了起来,“埃布尔先生,你好。”

    “陈,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哦,”埃布尔在电话那头大声笑着,“罗纳.普朗克公司的人已经到了北京,我想……你也许需要他们的联系方式。”

    “已经到了?我讨厌过去时,”陈太忠撇一撇嘴,又笑一声,“哦,非常感谢你,埃布尔,可是,你为什么不早一点通知我呢?”

    “因为你昨天电话关机,”这个回答,让某人登时无言以对,不过,埃布尔先生最近的心情不错,也没计较这些,“这次去中国的,是执行副总裁安多瓦和投资顾问克劳迪娅,当然,我需要提醒你注意一个小个子男人,那是爱德华,执行董事,他的意见很关键。”

    “那么,我怎么才能联系上他们呢?”陈太忠沉声发问。

    “罗纳.普朗克的中国办事处,”埃布尔这话基本上算废话,好在,一般人就不知道有这么个办事处,敢情这罗纳普朗克公司在中国已经开设了四个公司,还有几个办事处,大家一说起这个公司,都知道联系分厂或者各地的办事处,联系中国办事处的人,还真的不多。

    这次他们来中国,是开设第五个公司来了,计划投资是三到五千万欧元,现在从官方渠道知道这消息的人并不多,大多都是那些公司或者办事处传出去的。

    最后,埃布尔向陈太忠表示,他已经做了一些工作,此行的投资顾问克劳迪娅更不是外人,“……等他们倒一下时差之后,你就可以直接登门了,我想,他们会欢迎你的。”

    竞争可能会比较激烈!陈太忠挂了电话,不过心里也没太大的压力,因为他刚刚知道了一点,罗纳普朗克在中国设立的公司独资的很少,那就说明法国人更加注重合作而不是单纯的投资,凤凰在这一方面算是有短板的——没有制药厂,那引不来投资也不能怪我。

    约莫六点钟的时候,那辆绿色的小甲壳虫出现在了别墅门口,伊丽莎白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食物,跟张馨到厨房忙乎去了,客厅里就剩下了陈太忠和凯瑟琳。

    普林斯的女老板这次也没有化妆,不过,黑色的低胸连衣裙将她火爆的身材勾勒得一览无遗,三英寸的白色高跟鞋,让她修长的双腿显得越发地修长。

    “坐,”陈太忠甚至连起身相迎的兴趣都没有,懒洋洋地扬一下下巴,“听说你现在的进展不太顺利,这个项目你想不想做了?”

    “那个何院长办事,官僚得很,”凯瑟琳弯腰一揽裙子后摆,就坐到了他的对面,悻悻地嘀咕一句,“太忠,他不肯信任我。”

    太忠?陈太忠瞥她一眼,端起桌上的茶杯轻啜一口,却是不肯说话,径自拿起桌上的一张报纸看了起来——每次就数你话多,哥们儿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学习时间”!

    说句良心话,凯瑟琳虽然来中国这么久了,还真没见识过这玩意儿,她接触过的官员不少,时下正是经济挂帅的年代,一般人怎么可能对国际友人搞这一套?

    尤其是她又是如此地美艳,很多领导没事都想跟她闲扯两句,哪里有时间去看报纸,有心情去学习各种精神呢?

    也就是陈太忠,才有这样的心肠,摆得出来这副模样。

    凯瑟琳木呆呆地看了他半天,才轻笑了起来,她隐约猜到了一点,却不是很明确。

    不过,陈某人根本不理她,就只当是没听见,手捧《消费导报》,继续沉着脸认真看上面的信息——啧,怎么这一版全是各大酒店高薪诚聘男公关……每个月三到十万?

    凯瑟琳见他这副模样,越发地确定了自己的猜想,于是越笑声音越大,直笑得前仰后合的,“你是想在气势上压倒我,是吧?”

    听到这句话,陈太忠才抬起头看她一眼,面无表情地哼一声,“你先等一等,我看完报纸再说。”

    见他这副嘴脸,凯瑟琳登时语塞。

    又晾了她足足十分钟,陈某人才缓缓地放下手中的报纸,抬头看她一眼,看似漫不经心地发话了,“你觉得何院长不信任你,你表现出拥有能让他信任的资格了吗?”

    “那是毫无疑问的,我已经邀请他去欧洲考察了,十个人的名额,成本不会低于五万美元,这样还不够吗?”凯瑟琳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只是简单的业务考察。”

    1753章资料到手五万美元……就这点东西?陈太忠哼一声,不置可否地点一点头,“原来这就是你的实力。”

    他心里是相当地无语,你当人家老何在乎这么一点东西吗?五万美元就想搞定十来亿的合同……得了,我还是给伊丽莎白换老板算了。

    然而,凯瑟琳在下一刻的回答,似乎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到了他的脸上,“五年前,西门子打开有色公司的市场,获得垄断地位,也不过才送了五千美元。”

    我靠,这是谁啊,你丫就不能多收点贿赂吗?陈太忠脸上这个臊,真的没法再说了,小家子气,实在太小家子气了嘛,要知道人家贝拉走几步猫步,一个月的收入也不止这一点啊,要不索性你别收,也落个清廉的名声不是?

    那厮简直是在给这个群体抹黑!他不知道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是这种可能性真的是存在的,说不得只能淡淡地点点头,“这样啊,那你再找那个人去好了。”

    “哈哈,你生气了,”凯瑟琳笑了起来,她察言观色的本事还真的不差,陈太忠白她一眼才待继续发话,不成想她摆一摆手,“好了,我是开玩笑呢……”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陈太忠正要继续“淡淡地”发话,不成想凯瑟琳已经从手包里摸出了一叠纸,递给了他,“这个,总可以证明我的实力了吧?”

    陈太忠接过纸来一翻看,登时有点呆了,这一叠纸全是各种契约和证明书,上面无一例外都是凯瑟琳的名字,加州的农场、墨西哥湾的小岛、西门子通信公司的股东……他甚至发现,她在罗纳.普朗克的某个公司还有百分之八的股权,禁不住皱一皱眉头,抬头看她一眼,“这些东西,你没给何院长看吧?”

    要是何保华看过这些东西还认为她不可靠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这些东西是伪造的,以何院长的身份和背景,绝对能保证眼里不揉沙子。

    “我为什么要给他看?”凯瑟琳很不满意地看他一眼,“这是我自己的财富,属于个人**,我想给你看,所以给你看;不想给他看,那就不给他看。”

    嗯,这话我爱听!陈太忠不喜欢别人看人下菜,但是他享受最优待遇的时候例外,不过,以他现在的心性,当然不可能很肤浅地把这点喜悦表示出来,说不得沉吟一下,又不动声色地发问了,“如果你把这些给他看,相信你们的沟通会愉快一些……不得不说一句,你的富有,超出我的想像。”

    “可是,我为什么要给他看呢?”凯瑟琳大大的眼睛眨巴两下,“我们是在进行商业谈判,这跟我是否富有完全没有关系,你不这么认为吗?”

    “这个……好吧,我同意你的观点,”陈太忠本来想跟她探讨一点东西的,可是一想到这女人不但精明跳脱,而且还是个话痨,就丧失了这个兴趣,“那么,你需要提供给何院长所要的ABB的资料。”

    “这个我做不到,”凯瑟琳很坚定地摇头,然后就不说话了,等了一阵之后,见他没好像兴趣接口,才轻笑一声,“要不这样,我把资料给你保管好了。”

    你说什么?陈太忠装沉稳正装得上瘾,可是听到这样的话,也禁不住讶异地挑一下眉毛,“哦,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相信你,”凯瑟琳笑吟吟地看着他,眼中有一抹柔情一掠而过,然而,她接下来的解释(book.www.uu234.com)让他有点想吐血了,“你是个好人,值得人信赖。”

    你才是好人,你全家都是好人!陈太忠心里狠狠地诅咒了她两句,才淡淡地一笑,“哦,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因为我是你第一个男人呢。”

    这话自然不无调侃之意,也是他对某人造谣的有力还击,不成想凯瑟琳听得就是眉头一皱,张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可是最终还是沉默了。

    “好了,你能相信我,我很高兴,”见她郁闷了,陈太忠反倒是高兴了,这伶牙俐爪的小丫头终于安稳了,“把资料给我吧……不过,我要强调一句,我不可能一直掺乎你们的事儿,这是我最后一次调解,看在你是伊莎的老板的份上。”

    “明天吧,”凯瑟琳身子向沙发上重重地一靠,眼神有一点飘渺,“先给你一部分资料,能证明我的实力就可以了,是这样的吧?”

    “今天就可以,”陈太忠心不在焉地答她一句,因为他发现,她这个表情配上那张略显清纯的面孔,居然让他生出了一丝怜惜,“这件事情最好不要再拖了,那样对谁都不好。”

    “几十公斤的资料,我不可能随身携带,也很容易遗失,”凯瑟琳伸个懒腰,高挺的双峰顿时鼓胀起来,胸膛处的黑色薄纱颤得几颤之后,白色文胸的蕾丝边也露出了一线,不过最终还是很顽强地缩了回去,没有将衣领撑爆。

    她这个动作极为诱人,脸上偏偏地又有几分若有若无的慵懒,两者相结合,带给人极为怪异的感觉,不经意间的诱人风情,才是最动人的。

    陈太忠觉得自己也快有点鼓胀了,不动声色地左腿一抬,压到了右腿上,试图用二郎腿来掩饰某些不良反应,“我觉得……最好还是今天拿过来,我不想为这件事耽误太多的时间。”

    凯瑟琳的眼睛在他下身扫了一眼,嘴上露出一丝微笑——当然,这或者是某个心虚的男人的错觉,“好吧,我现在去拿……”

    一边说,她一边站起了身子,转身向楼下走去,陈太忠犹豫一下,终于哼一声,“你让人送过来不就完了吗?嗯,我是说菜快做好了。”

    “那些资料,除了我没有第二个人有资格接触,”凯瑟琳扭头看他一眼,嘴角略带一点笑意,顺着楼梯缓缓而下,“很重的资料,你不去帮我搬一下吗?”

    “伊莎可以……”陈太忠话说到一半,想到伊丽莎白兴高采烈地在做饭,终于叹口气站起身子,“希望那饭做得不要太难吃……算了,还是我跟着你去拿吧。”

    资料室在凯瑟琳办公室的隔壁,里面摆放着二十几个玻璃柜和铁皮柜,走到最靠里面的地方,她打开了一层柜子,“这里,就是ABB的资料,嗯,我希望你不要全部拿走。”

    我想拿的话也不会吃相这么难看,陈太忠白她一眼,抬手抱了一尺来宽的资料出来,“我想,这么多应该够了……”

    接下来,他就要把资料送到何保华处了,奇怪的是,凯瑟琳居然没有拦着他,而是略带无奈地嘟囔了一句,“希望他能守信用吧。”

    这就是硬生生地让我当担保呢,陈太忠心里明白,不过,一个美艳的女人愿意把她的命运托付给一个男人的话,只要这男人还算正常,心里就不会有什么抵触。

    何保华居然没有在家,还在单位主持一个攻关会议,接到陈太忠的电话之后,一时大喜,“好了,你现在就把资料拿过来吧,现在就能分析……英文的?没问题!”

    陈太忠将资料抱到四楼的小会议室,发现里面十几个人,一见他进来,上首位的何院长就站了起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凤凰科委的主任陈太忠,凤凰科委对咱们院的帮助很大,他带来了一些ABB的英文资料,大家看一下……”

    这话说出来,会议室就有七八个人走过来挑挑拣拣,不多时就一人几本资料翻看了起来,陈太忠本来想走的,可是一想自己好歹也是“科委”的,就这么走了似乎不太合适。

    两分钟后,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率先发话了,陈太忠后来才知道这是院里的电气总工——那是有真才实学的,“这个资料不错,值得仔细研究一下。”

    她开口之后,别人也纷纷开口,大致就是说这次拿到的东西,说顶级或者谈不上,但是绝对算得上是核心的了,一个略胖秃顶的男人甚至举起手里的资料,“何头儿,这东西我能带回家看一看吗?”

    “老李,暂时不行,”何保华心里一时大定,不过,他肯定不能把这东西流传出去,就算不为凯瑟琳考虑,他还得考虑传到有色公司那帮人耳朵里,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老话说死了的,“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机事不密则害成。”

    说不得,何院长笑着摇摇头,“我们有口头保密协议的,等一段时间,看组织上能不能帮助协调一下……”

    “那我抄一段总不成问题吧?”那女总工也不看何保华的脸色,拿起手边的笔刷刷地就写了起来,何院长看一看陈太忠,无奈地露出一个苦笑。

    研究院终是研究院,尤其是像何保华这种学者型领导主持工作的研究院,京城的底蕴也由此可见一斑,居然有这么多的技术狂人。

    1754章进行时“确定没问题了?”看到几个人兴致极高,陈太忠看得有点心酸,心里就盘算着,要不哥们儿晚上去普林斯公司走一趟?

    “应该没问题了,剩下的就要细细地抠了,”何保华笑着点一点,猛地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侧头上下打量他两眼,眼光煞是怪异,“太忠你这面子……真的不小啊。”

    “这只是一部分资料,”陈太忠有意点出这个问题,你若是有意,哥们儿再送你一点惊喜也不成问题。

    “我当然知道,”何保华笑着点点头,“这个项目完了,详细资料得按吨来算,不过资料得同施工结合起来了解……反正,看起来普林斯公司没有吹牛。”

    “那回头让普林斯的人来找你?”陈太忠不是个喜欢多事的主儿,登时就打消了某些念头,既然要结合着来了解,那么,等凯瑟琳食言的时候,哥们儿再那般行事也不迟。

    “普林斯的人?”何院长沉吟一下,笑着摇一摇头,“他们不用来得太勤,等方案定下来的时候,等ABB找上门的时候,普林斯的人再来也不迟……不过,他们可以去有色公司挂号了,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

    半个小时之后,陈太忠在自己的别墅里,复述了何院长的话,凯瑟琳喜得跳起来在他脸上吻了一口,“哈,太忠,真是太谢谢你了。”

    “记得你答应给伊莎的钱,”陈太忠懒洋洋地回答,顺手夹起一只虾丢进了嘴里,又喝一口小酒,“范如霜那儿,你也要多走动一下。”

    张馨见他连着皮把白灼虾吃了下去,忙放下筷子给他剥虾,伊莎见状,也有样学样地去剥虾,凯瑟琳看得摇一摇头,这个男人的日子,过得好幸福啊,“伊莎的事情我会做的,不过,你就再不管我了?”

    “我管你?”陈太忠的眉头一皱,侧头看她一眼,“麻烦你给我一个管你的理由。”

    “她说,你是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剥虾用的是手,伊丽莎白的嘴可是还闲着呢。

    听到这话,张馨的手微微抖了一下,陈太忠则是似笑非笑地看凯瑟琳一眼,“麻烦你,澄清一下事实吧。”

    “你本来就是我第一个男人,”这样的回答,让陈某人都愣了一下,随即他就是一声冷笑,“你信不信,我现在可以收回这个项目来?”

    “我说的本来就是实话,不过伊莎用的是过去时,我用的是将来时,”凯瑟琳大大的眼睛瞥他一眼,微笑间眼波流转,声音也变得低了一点,“我们有过约定的,你忘记了吗?”

    “嗯,过去时……”陈太忠哭笑不得地点点头,又猛地一愣,看向她的眼中就多了一分怪异,“你说你现在……还是处女?”

    “有什么不可以的吗?”凯瑟琳笑意盈盈地看着他,眼中似乎要滴出水来一般。

    “我真的讨厌过去时,”陈太忠嘟囔一句,居然想起了下午埃布尔的电话,接着他又轻笑一声,“那么好吧,我喜欢正在进行时……这个约定,我想起来了。”

    他对凯瑟琳敬而远之的心思,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有的,具体因为什么,倒也说不上来,不过不管怎么说,他从来没有认为她是处女,心说美国人在性的方面是很开放的,她能不是公共汽车就不错了。

    陈某人是有处女情结的,一听到这话,禁不住就食指大动了。

    凯瑟琳微微一笑,抬手去端面前的红酒,“正在进行时吗?嗯,我可以考虑,不过,等我先把饭吃完好吗?”

    张馨手里的虾,终于掉在盘子里了,她看一眼伊莎,无奈地撇一撇嘴:难道说,外国女人都是这么开放的吗?

    不成想,伊丽莎白的眼也瞪得老大,好半天才叹一口气,“老板,这种事情……其实私下说比较合适一点,您认为呢?”

    “你俩都是他的女人,我有什么好避讳的?”凯瑟琳还真是特立独行得紧,笑吟吟地啜一口红酒,又似笑非笑地看陈太忠一眼,“等了你二十四年……我觉得该有一点仪式的,当然,你要嫌麻烦,那就无所谓了。”

    “好吧,仪式,”陈太忠点点头,站起身来,他是顺毛驴脾气,要是她强求什么仪式,他会有点不爽——毕竟这只是一个交易,可是对方无可无不可的性子,大对他的脾性,说不得转身就走了出去,“你等着我。”

    说是等着,其实很快,约莫五分钟之后,他就从门外走了进来,肩头是一个大大的包袱。

    包袱打开,里面满是红玫瑰,怕不有两三百枝,现在八点多了,倒是肯定还有花店开门,不过临时找起来肯定费事,陈某人直接穿墙洗劫了一家花店,留了一万块钱,却是顺手把人家的窗帘扯走做包裹皮了。

    凯瑟琳轻笑一声,端着酒杯继续轻啜,不多时,一滴泪珠悄悄地、缓缓地自她眼角滑落,嘴里也在轻轻嘟囔着什么,陈太忠用尽耳力,也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饭吃到这个地步,那就没办法再吃了,张馨站起身收拾碗筷,伊丽莎白在陈太忠和凯瑟琳之间来回看一看,犹豫一下,也端着碗筷跟着张馨进了厨房。

    凯瑟琳双手持杯,双目直视着杯中血一般的液体,久久不肯出声,眼中却满是泪水,陈太忠本来就见不得女人哭,见她这副模样,登时就意兴索然了,“算了算了,你要没兴趣,我不勉强你。”

    “不是,我是很开心,真的很开心,”凯瑟琳扑哧一声笑出了声,眼角兀自还挂着泪水,“谢谢你,太忠,你一直都没有逼迫过我。”

    “咳,我是怕你觉得勉强,你知道,我这人还是比较正直的,”陈太忠咳嗽一声,郑重其事地点一点头,心里却是嘀咕一句:鬼才想得到你还是处女。

    既然肉都在嘴边了,他当然不介意展示出些许柔情来。

    听了他这话,凯瑟琳放下手中的酒杯款款起身,走到他身边,缓缓地坐到了他的大腿上,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低声道,“太忠,吻我……”

    哥们儿其实见不得女人主动,陈太忠脑子里是这么想的,可是一双手不由自主地环住了她的腰肢,大嘴也凑了上去。

    这是一个深深的长吻,大约五分钟之后,两人才分开双唇,凯瑟琳的脸上泛起些许的红晕,那是潮红而非醉意,当然,若是说醉意,那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之意。

    “味道很一般嘛,”凯瑟琳略带皱一皱眉头,不过,她微微上翘的嘴角泄露了她此时的心情,下一刻她轻笑一声,侧着身子一探手,将桌上的酒杯拿了过来,轻啜一口红酒,又转头去找他的双唇。

    两舌纠缠交结之际,酒香四溢,隔了不久,两人的喉头都发出了轻微的咕噜声——显然,这二位咽下去的,不仅仅是红酒。

    凯瑟琳你挺会玩的嘛,陈太忠感觉到她的唇离开,禁不住撇一撇嘴,“我还要……嗯,能不能换成汾酒?”

    “呵呵,我可是不喜欢烈性酒,”凯瑟琳大大的眼睛,此刻已经眯成了一条线,身子也变得热了起来,“你要喝的话,等一会儿你自己喝。”

    “好吧,”陈太忠点点头,男人在这样的时候通常都很好说话,陈某人尤甚,下一刻,他就掀起了她的裙子,大手顺着她光滑的大腿摸了上去。

    “等一等,再喝一点,好吗?”凯瑟琳身子微微一扭,却不是很坚决,烈焰一般的红唇又去轻触酒杯,不成想身边有人发话了,“你俩能换个地方吗?我要擦桌子了。”

    两人扭头一看,却见伊丽莎白手里拎着一块足有一米长的抹布,怔怔地看着他俩,眼中也微微有点发红。

    “呵呵,今天晚上,他是我的,小伊莎,”凯瑟琳放浪地笑了起来,胸前双峰又开始颤抖了,下一刻,她站起身走向茶几处的玫瑰花,回头看一眼陈太忠,“太忠,你能把它们,送到咱俩的床边吗?我要被玫瑰包围着,在花香中跟你**。”

    你……陈太忠真是相当地无语了,见过敢说的,没见过这么敢说的,尤其说这话的还是一个处女,没错,他再一次领略到了凯瑟琳的不同凡响之处。

    “好吧,”他点一点头,这一刻,他甚至有点舍不得这一场交易的结束了,所以他并没有着急站起身,而是先关了手机,才向那一堆玫瑰走去——关键时刻他不喜欢被人打扰,“放到小卧室吧。”

    “我希望是大卧室,”凯瑟琳笑着摇一摇头,向他的身后一指——那里站着张馨和伊丽莎白,脸上笑得异常甜蜜,“我希望她俩,能共同见证我的幸福。”

    “你都不怕,难道我还怕?”陈太忠笑一声,拎起了包袱,不成想这豪放的处女紧跟着又来了一句,“当然,我要是累了,她俩也可以帮忙……伊莎说,你很强壮的。”

    “真是没见过这样的处女,”陈太忠用汉语轻声嘀咕一句,心说这美国人果然不能用常理来衡量,“嗯,希望不要有人来坏事。”

    他这话说得实在……太有水平了,因为话音刚落,别墅的门铃就响了起来,四个人登时就是微微一愣,现在是九点,谁会在这个时候登门呢?

    (未完待续)

1755装糊涂1756花开1757名门

    1755章装糊涂(book.www.uu234.com)陈太忠透过客厅的监控小电视一看,发现外面站着的是马小雅,心情非但没有放松,反倒是紧张了起来,小雅怎么会这个时间过来?现在可是她的“工作时间”啊。

    “回头我也得弄一把钥匙,”美女主播推门而入,一边换鞋一边悻悻地嘀咕,“要不太不方便了……咦,凯瑟琳你也在?”

    “以后我会常来的,”凯瑟琳笑吟吟地点点头,陈太忠却是听得怦然心动:常来……难道说不是一次性消费?

    你会常来?马小雅听得也是一愣,不过她人在一楼,看不到二楼的鲜花,倒也没太当回事,于是笑着点点头,“欢迎你常来……太忠,要跟你说点事儿。”

    果然是这样,陈太忠心里有数得很,倒也没奇怪,“嗯,什么事情,值得你半路跑出来啊?”

    “也没别的事情,听阴总说下午你见X办的人了,就跑回来给你庆祝,”马小雅笑吟吟地回答,一边就拾阶而上,走上楼之后就愣住了,“咦……这么多玫瑰?”

    “你少扯吧,有话就说,”陈太忠的眼睛可是毒得很,一眼就看出她表情不是很自然,说不得出声点破,“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就是磐石那边梁主任的事儿,”马小雅冲他微微一笑,“阴总说了,这事儿有点复杂,你要能帮着说一下就最好了。”

    “老阴这才说得不对,”陈太忠遇到这样的事儿,心中的欲火早就不知了去向,“下午黄汉祥还编排我呢,说我破事儿太多,我现在跟老黄是低潮期,有事还是得找阴老板。”

    “可是你跟蒙艺的关系不错啊,”马小雅这话说得挺对,但是陈太忠反倒是迷糊了,“你,你……你说什么,蒙艺?那是碧空省委书记嘛,关磐石什么事儿。”

    “磐石那边的事情,就是X方面军那一系挑起来的,”马小雅知道了一些东西,但是并不是特别明晰,所以解释(book.www.uu234.com)得也是含含糊糊的,不过这派系居然久远到红几方面军去了,可见这山头主义的盛行,真不是吹出来的。

    当然,她这话未免有点以讹传讹,但是接下来的话却也有点真实性在里面,“蒙艺在这件事里,也起了点作用,不过是被黄和祥摘了桃子而已。”

    “那现在,老阴是个什么意思?”陈太忠对磐石的印象,仅仅是限于那里有个叫石破天的什么局长挺讨厌的,还想打荆紫菱的主意,后来被中纪委查了……慢着,这件事儿,我好像跟蒙艺说过?

    不可能的,天底下没这么巧的事儿,他笑着摇一摇头,将这个可笑的想法抛在了脑后——那个石局长似乎只是个副厅吧?

    “他能有什么意思?”马小雅摇一摇头,“阴总悄悄地跟我说的,说是黄汉祥说了,这件事你出面最合适,他倒是不合适发话。”

    “嗯?”陈太忠越听越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这个姓梁的到底犯了什么事儿?”

    “也没什么,听说那边是个司法局长犯案,咬下来一个省委副书记,”马小雅幽幽地叹一口气,“可能会牵连到这个办公室副主任,毕竟他也是省委的。”

    “啧,我知道了,”陈太忠听到这里,终于有点明白了,他想起来了,那个石破天就是个司法局长,而蒙艺对此事是知情的。

    先打个电话问一下老蒙吧,他看看时间,已经是九点十分了,犹豫一下还是拨通了蒙艺电话,那边很快就接起了电话,“你好,陈主任,领导正在卫生间,请问你有事吗?”

    这个声音陈太忠不算陌生,也是蒙艺从天南带过去的干部,此人叫做张沛,在严自励外放做了林业厅副厅长之后,暂时接手过一段大秘的职能。

    据那帕里说,张秘书现在是蒙老板的生活秘书,要说大秘还得算他姓那的,蒙艺在天南的时候,身边唯一被人承认的秘书就是严自励,去了碧空,身边的秘书反倒是多了起来——这里说的秘书是有名堂的这种,秘书班子的那些人还不算。

    领导的秘书,要说多的话名堂真是多,但是事实上,省级干部身边有名义的秘书也应该只有一个,几十年前周老板就放过话,秘书没有必要搞那么多名堂。

    所以现在的省级领导的生活秘书、机要秘书之类的,严格意义上讲根本就没有正经的名义,蒙艺以前也不讲究这个,可是到了碧空,反倒是说起这个名堂来了。

    按那帕里的分析,这种情况一般是领导的年纪越来越大,有些杂事懒得操心,就交给一些特定的人了,不过蒙老板十有**不是这样想的,也许是想尽快在碧空铺开摊子打开局面吧。

    当然,张秘书知道陈太忠,那也是必然的,所以话说得非常客气,陈某人听人家这么说,说不得轻笑一声,“嗯,倒也没什么事情,在北京碰到蒙勤勤了,想起来好久没给老领导打个电话,就问候一声。”

    这才是胡扯,也不看是几点了,张沛心里可是明白,这么晚打电话来的,多多少少会有一点事情,要是这晚上九点多碰到蒙老板的女儿,那……显然就又是问题了,不过,做为秘书的,他知道该怎么回答,“那等一会儿领导出来了,我向他汇报一下。”

    约莫十分钟之后,张沛又打来了电话,“是陈主任吧?蒙书记找你……”

    紧接着,蒙艺那带一点磁性的嗓音就出现了,淡淡的威严,隔着电话传了过来,“嗯,小陈啊,这么晚了什么事儿?”

    “没别的事情,我就是听说……您在磐石那边,也出手了?”陈太忠其实没想好怎么说,不过他觉得以自己跟老蒙的关系,倒也不用费尽心思去想那些措辞。

    “嗯,你接着说,”蒙艺才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不过他的心里也是微微一愣,小陈怎么想起说这个事情来了?

    “没啥,就是有这么个人,姓梁……”陈太忠也不会帮着遮掩什么,哇啦哇啦地把话一说,到最后来了一句,“黄汉祥说,这事儿应该找您?”

    “……”蒙艺在电话那边沉默半天,才哼一声,“小陈你干点正经的吧,看你这整天都忙什么呢……在北京见勤勤了?”

    “在飞机上撞见的,她跟同事来北京开会,”陈太忠说了几句之后,又将话题转了回来,“老领导,黄总这么说,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

    “你非知道那么多干什么?”蒙书记有点不高兴了,沉默了一下才轻叹一口气,“我的手怎么伸得了那么长?这件事我管不了……那个姓梁的又跟你不熟。”

    明白了,这是能管但是不想管,陈太忠听出来了,而且老蒙明显表示无意碰磐石那一块,于是又笑着说两句之后,挂了电话。

    看一眼马小雅之后,他意识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阴京华在黄汉祥和他之间传话,而小雅在阴总和自己之间传话——这会是偶然的吗?

    显然不是偶然的,黄汉祥现在不想跟他多接触,那是心里有气很正常,但是阴京华不出面,就有点不对了,尤其是阴总还知道自己下午做了什么,想到这里,陈太忠就有点明白了:这些家伙把我当傻小子使唤呢。

    既然你们把我当傻小子,那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好了,陈太忠拿定了主意,笑着摇一摇头,“好了小雅,这件事你不用掺乎了,要是阴京华问你,就告诉他说,我跟那姓梁的不熟,磐石啦蒙艺啦什么的,你就说我没兴趣听。”

    马小雅也是个心思玲珑的,见他给蒙艺打了电话,反倒是搬出这么一套说辞,就知道里面有缘故,不过她也不想得罪阴总,“那我能不能告诉他,说你说了,有事让他电话联系?”

    “跟他说那么多做什么?”陈太忠话才一出口,就反应过来自己说得有点不妥,于是马上笑着摇一下头,“随便吧,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既然是我的女人,有应付不了的事情,就往我身上推,我扛着好了。”

    “小雅,太忠对你真好啊,”张馨不太能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不过他做坚强后盾的意思表现得十分坚决,说不得就感叹一句,也算是凑趣吧。

    事实上,她也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巴结领导,可是“知易行难”这四个字儿的存在,是有道理的,她以往条件好,自然不考虑这些,后来条件不好了,又不愿意屈服压力——对那些恶心人屈服,也是在糟蹋自己啊。

    好不容易遇到了陈太忠这么一个既帅气又有能力的年轻人,她这也算跳出苦海了,那么眼下顺口巴结一下情郎,就不会有什么心理障碍了。

    “磐石省啊,那里要上一个大型的铜冶炼厂,一个九十万千瓦时的地方电厂,”凯瑟琳倒是敬业,她迷迷糊糊地也听懂一点,就马上插话了,“太忠……这个蒙艺,是谁啊?”

    1756章花开陈太忠一听到凯瑟琳惦记上了别处,又有一点头大,“咱们一码归一码,别问我这么多。”

    对她的精明跳脱,他是真有一点无奈了,不过转念一想,两人之间的交易属于一次性消费,若是能转化为长期的供求关系,他倒也不是不能考虑帮忙。

    想起了刚才的未尽事宜,陈太忠笑着弯腰拎起了包裹,走进了主卧室,顺手将门带上,“都别进来啊,我布置一下房间。”

    他在里面忙乎了大约四五分钟,再打开门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是遍布玫瑰,有贴在墙上的,有吊在灯上的,那三米五乘以四米的大床上,九十九枝玫瑰首尾相连,摆出了一个大大的心型造型。

    “哇,这么快啊?”张馨率先叹一口气,她收拾惯房间的,自然知道这种活看起来简单,其实是水磨工夫,很费时间的,“搁给我干,最少要半个小时。”

    “还满意吗?”陈太忠笑眯眯地回头看一眼凯瑟琳,不成想她笑着点头之后,不无遗憾地叹一句,“很不错,要是有个摄影师,能完整地记录下这一刻就好了。”

    “小雅,去隔壁拿我的DV过来,帮着拍一下,”陈太忠打个响指,冲马小雅笑着点点头,“老规矩,不露我的脸,你想怎么拍她,我无所谓。”

    马小雅听得也挺纳闷,说不得扯了张馨来悄悄地问,“我说张馨,这这……这今天是怎么回事啊?”

    “见证一个二十四岁的美国美女,告别……告别她的处女,”没人的时候,张馨也心能说几句怪话,“所以,太忠想搞个仪式。”

    “处女?”马小雅登时也石化了,好半天才指一指主卧方向,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你是说……凯瑟琳是处女?不会这么夸张吧?”

    “这跟夸张无关,”伊丽莎白也偷偷溜了出来,听到这俩编排老板的不是,禁不住愤愤地插嘴,“我跟太忠在一起的时候,已经不是处女了,所以,她有资格要求得到更多。”

    张馨和马小雅交换一个眼神,登时齐齐住嘴,人家不是处女的都不好意思说什么,咱俩可都是结过婚的人了,自然更不合适瞎嚼舌头了,在众女的围观中,凯瑟琳款款地除去身上的衣物,没有一丝的羞涩,有的只是燃烧的**和无法掩饰的激情。

    当白色的蕾丝文胸从她胸前掉落在地的时候,一双震撼视觉的丰硕弹了出来,洁白、丰硕、挺翘,两颗蚕豆大小的红点傲然挺立上翘着,只是这两团的根部有些微的下垂——因为它实在太大了。

    “很大吧?”凯瑟琳俏脸微红,笑吟吟地看着陈太忠,眼中满是骄傲,同时也不忘扫一眼围观的三女,那份得意,是个人就看得出来,“漂亮吗?”

    “很漂亮,”陈太忠已经除去了衣物,处于昂扬待发的状态,见她手向胯上一搭,正要除去那最后一件,说不得轻笑一声,拦腰将她**的身子抱起,向床上放去,“好了,最后一件我来吧……”

    “哈哈,已经晚了,”凯瑟琳娇笑着手臂一扬,右手做兰花状,中指、无名指和小指微微翘起,食指和拇指间,是一块白色的轻薄的小布片——敢情两边都是活结。

    我讨厌女人太主动,陈太忠心里悻悻地嘀咕一声,脸上却满是惊讶,“哦,天啦,你平常就穿这样的内衣吗?”

    “等你的时候,在伊莎的房间里洗了一个澡,专门换的,”凯瑟琳的眼睛变得迷离了起来,说话的声音也变得低了,略带一点沙哑,却是勾人无限,“喜欢吗?”

    “嗯,很喜欢,”陈太忠微微分开她的双腿,不成想她的双手已经捂住了下面,轻哼一声,“不要看……”

    不就是白虎吗,谁没见过似的,陈太忠心里轻笑,将她的手拿开,她那里也是光洁的,却不是像伊莎、贝拉一般将毛发剃除的,而是天生如此,只是耻骨上方的贲起处,零星点缀了几根毛发,却是暗红的颜色。

    “忍不住了,”陈太忠就待俯下身子,谁想凯瑟琳手一伸,推开他的胸膛,勉力将眼睛睁开一条缝,腻声腻气地发问了,“你……不是要喝烈性酒吗?”

    伊莎刚自顾自地将自己身上的衣物脱光,听自家老板这么说,轻笑一声,赤着身子就跑了出去,不旋踵就拿了一瓶酒进来,不由分说地拧开盖子,咕咚咕咚地洒了凯瑟琳一身——她可是见了这二位刚才是怎么喝酒的。

    “哦,太美妙了,”凯瑟琳舒服地呻吟了一声……当陈某人低头痛饮一阵之后,她激情甚至已经流淌到了床上,床单上濡湿了一大片,酒液体液相混杂,再也分辨不出。

    当小太忠终于进入那片二十四年未曾开发的土地时,明显地感觉到了些许的阻碍,被痛饮的女人也是眉头微微一皱。

    大太忠刚要放慢节奏,却不防她双腿勾住他的腿,下身用力向上一挺,搂着他后背的手缓缓地发力,硬生生地撑破了那道壁障,遗憾的是,这算是她自讨苦吃,下一刻,她就娥眉轻蹙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咝……有点痛……”

    凯瑟琳是做了精心准备的,但是对女人来说,第一次能称为第一次,显然不是区区的精心准备就能免去某些麻烦的,不过饶是如此,两人也缠斗将近一个小时,最后,在高亢的尖叫声中,普林斯公司美艳的女老板双手双脚紧紧地箍着他,浑身剧烈地颤抖了起来,大约持续了一分钟之后,小太忠同学还能感受到她体内偶尔痉挛一下。

    “到我了吧?”伊丽莎白已经看得不克自持了,不成想那老板懒洋洋地看她一眼,有气无力地回答,“再等一等,我喜欢这种充实……哦,天哪,这些玫瑰……”

    她本来就像一条离岸两天的鱼一样,只有偶尔有气无力甩一下尾巴的份儿了,不成想就在扭头看伊丽莎白的时候,猛地发现,包围在自己身边的玫瑰,居然不知不觉中盛开了。

    陈太忠顺回来的玫瑰,都是花店打算第二天卖的,微开的有一些,多数还是花骨朵,刚才看到这些的时候,凯瑟琳心里也不无遗憾,不过,想到已经是这种时间了,她当然不会太计较,几朵盛开的玫瑰好买到,但是几百朵的话,就不太可能了。

    刚才床上的玫瑰,都是微开的状态,可见陈某人用仙术挑花摆花还是很便捷的,凯瑟琳见到身边的鲜花在短短的一段时间内齐齐绽放,禁不住撑起身子看了起来,却是不小心没注意她身体里还夹着一截异物,动作之时扯动了新创,又痛得微微一皱眉。

    陈太忠借势从她身体内退了出来,轻笑一声,说出几句甜言蜜语来,“最美的鲜花都绽放了,其他的鲜花,当然也会跟着绽放了……”

    “我发现,坏男人也有坏男人的好处,”凯瑟琳一边欣赏手边的鲜花,一边随口说道,“太忠在这种时候,还是很懂得哄女人的。”

    “呵呵,”端着DV的马小雅也跟着笑了起来,她是负责拍摄的,虽然一开始没注意到那鲜花的徐徐绽放,可是后来终于发现了,说不得得意地摇一摇手里的摄像机,“好了,回头给你看一看……很美呢。”

    “我现在就要看,”凯瑟琳一伸手就抢过了摄像机,拨弄几下,有些不得要领,一边的伊莎走过来帮着选菜单,她对这机子比较熟悉。

    才调出方才的画面,只听得一声轻呼,两人回头一看,却发现刚才的摄影师已经被人按倒,正在享用那绝世凶物……屋里的**,终于在两个小时之后告一段落,在陈某人的执意坚持下,他再次进入凯瑟琳微微肿胀的花瓣中,并且将激情彻底地释放——这叫有始有终嘛。

    接下来,就是闲聊的时间了,张馨和伊莎将乱七八糟的床单换下,一男四女白花花地混做一堆,陈太忠搂着凯瑟琳,轻声地发问了,“二十四年来,你一直在等我吗?”

    按说,这只是一场交易,不过到现在,他有些不舍了,就想通过某些话来挽留一下,当然,要他直接说心意也不是不行,但是他不想破坏规矩。

    “没有遇到合适的而已,”凯瑟琳很随意地回答,她还端着DV欣赏个不停,“这些花太漂亮了……嗯,好吧,这一次倒也不能算很失败。”

    “不算很失败?”马小雅听得翻一翻白眼,她可是不怎么怕她,“凯瑟琳,我还没见过太忠对谁这么体贴过。”

    “我本来想为自己告别处女举办一个盛大的派对呢,邀请最少一百个人来看,”美艳的女老板语出惊人,真是什么都敢说,“只不过后来……后来发现我下面是红色的,就没了兴趣,再后来,就没遇到过能令我心动的男人,太忠算唯一的一个吧。”

    “你……你真的很另类,”马小雅登时无言,陈太忠听得却是笑了起来,他有心再听一点夸奖,于是出声发问,“为什么我是唯一的呢?”

    1757章名门“因为……你更像一个政客,”凯瑟琳的夸奖,还真不是那么好担当的,不过还好,下面的话算是比较中性的,“清教徒一般的政客,同时又是恣情纵欲的坏男人,这种矛盾的综合体,我喜欢……而且伊莎说得一点都没错,你很健壮。”

    “为什么你会喜欢政客呢?”这次,是伊丽莎白发问了,她对政客可是一点都不感兴趣。

    “我讨厌政客,太忠这样的例外,”凯瑟琳轻笑一声,旋即又皱起了眉头,轻叹一口气,“其实我并不姓米切尔,我的父亲姓……肯尼迪。”

    “肯尼迪?”其他四人听得齐齐一皱眉,伊丽莎白最先反应了过来,“老板,你说的是那个……美国的肯尼迪家族吗?”

    陈太忠也听得恍然大悟,怪不得凯瑟琳这么有钱,又热衷于这样的公关活动呢,敢情是肯尼迪家族的——不过,被暗杀的那位总统不知道跟她是什么关系?

    “我是私生子,而且小时候就被人叫做肯尼迪家的坏女孩儿,”凯瑟琳淡淡地一笑,随即耸一耸肩膀,又一摊手,看那洒脱的样儿,似乎再说别人家的事情,“现在嘛,我姓米切尔,跟那个家族没有任何关系了。”

    她说得轻松惬意,但是别人都从她的话里听出了一丝无法抑制的失落,伊丽莎白听得心中有些酸楚,禁不住出声温言安慰,“没事,我们现在,不也是个大家庭吗?”

    大……大家庭?陈太忠听得有些说不出的味道。

    “呵呵,你们会欢迎我吗?”凯瑟琳轻笑一声,眼波流转,伸手在陈太忠胳膊上轻轻地拧一下,“这个家伙,一定在考虑怎么摆脱我……他不想跟美国的政界有什么瓜葛,我说得对不对?”

    “一开始,我确实是这样想的,”陈太忠老老实实地点头,又探嘴在她硕大的双峰上吻一下,“不过嘛,现在是有点舍不得了。”

    “你舍不得,我还未必看得上你这个大家庭呢,”凯瑟琳轻笑一声,眼中的笑意,颇值得人玩味,“满打满算,连十个人都没有,也算大家庭?”

    你好好说话不行吗?陈太忠有点恼怒了,不过,他刚采撷了人家,倒也不好说出太绝情的话来,只是淡淡地一笑,“这世界上,也不知道姓肯尼迪的多,还是姓陈的多。”

    “怎么可能才不到十个?”张馨本不是爱说话的主儿,可是她自问陈太忠众多女人里,她是接触面的最广的,说不得轻轻地出声了,“二十个都打不住……”

    总之,这一晚是很荒唐的,凯瑟琳第二天早上离开的时候,邀请大家今晚到她的别墅小聚,看得出来,她很愿意以主人的身份接待这些人,“能让我放心邀请的人,其实不多……我的房子里很久没有举办过宴会了。”

    “有外人的话,不去,”陈太忠回答得斩钉截铁,结果,普林斯公司美艳的女老板还他一串银铃一般的笑声,也不答话,带着女保镖径自离去。

    马小雅和张馨还在呼呼大睡,陈太忠收拾一下,驾车来到了罗纳普朗克中国办事处所在的大厦,一路打问着找了过去。

    罗纳普朗克的办事处占了一层楼,楼梯口照例是有接待小姐站在前台,见一个年轻人大大咧咧地走过来,于是出声劝阻,“先生留步,请问你有预约吗?”

    “预约……没有预约,”陈太忠摇一摇头,他本想说出克劳迪娅的名字,转念一想,这或者会给她带去一点麻烦,说不得摸出工作证递了过去,“我是凤凰市招商办的副主任。”

    前台小姐相貌不错,本来脸上是挂着职业性的微笑的,听说来人是个地级市招商办的副主任,禁不住眉头就是一皱,连那工作证都不接,“对不起,这种工作证不能作为通行证件。”

    她的话说得还算客气,但是语气里那种淡淡的不屑,还是明明白白地体现了出来,什么叫京城的优越感?这就叫京城的优越感,一个公司前台的小小的接待,都敢不卖那证件的账。

    废话,我不过是表明一下身份嘛!陈太忠被她弄得有点毛了,不过想一想这是人家的办事流程,倒也不想叫真,“这是证明我身份用的,我现在可以登记预约了吧?”

    “抱歉,不可以,”那小姐冷着脸摇一摇头,下巴微扬,“如果可以借此登记的话,刚才我就会提醒你的,现在,你可以给公司里熟悉的人打电话,就这样。”

    “真是好大的架子,”陈太忠再也忍不住了,轻声嘀咕一句,摸出了手机,才待给埃布尔拨号,猛地反应过来:晕死,现在巴黎那边还是半夜呢。

    看来得回去了,他不想跟这小丫头片子计较,那让他感觉有点**份,可是就在转身之际,见到对方眼中不加掩饰的轻蔑,陈某人终于有点无法忍受了。

    “不是贵公司的人,就不行吗?”他又摸出了手机,斜睥着对方,这一次,他就有心挑衅了,态度也不是很好。

    “这位先生,请你离开,要不然我要叫保安了,”接待小姐的声音大了起来,手也摸到了一个按钮上,接着又冷笑一声,“请你搞清楚,这里是什么场合。”

    “怎么回事?”她的话音刚落,从门里就走出来一个男人,约莫二十七八的模样,身材高大西服笔挺,他不满意地瞪她一眼,压低了声音训斥,“不知道总部来人了吗?”

    “贾主管,他没有预约,也不认识公司的人,硬要进去,”小姐的脸登时就白了几分,手一指陈太忠,慌乱地解释(book.www.uu234.com),“我在制止他。”

    “是这样的吗?”贾主管的眉头皱了起来,异常不满地看着陈太忠,“没有预约,不认识我们公司的人……没错吧?”

    “我想问的是,不是贵公司的人,是不是就不能领我进去了?”陈太忠本来见这小伙子形象不错,还指着对方能讲理呢,现在当然就恼了。

    “叫保安啊,你跟他废话什么?”贾主管根本都不屑回答他,手指一动,就按上了那按钮。

    “我倒是不信这个邪了,”陈太忠开始拨号,同时白对方一眼,怎奈电话还没有接通,四个保安就气喘吁吁地从楼梯口跑了过来,“贾主管,什么事?”

    “这个人是捣乱的,撵出去,”贾主管哼一声,手一指陈太忠,接着两手一束,淡淡地看着,“你们也知道,我们公司有重要客人来。”

    这四个保安是大厦的,临时被调派来加强安保措施的,四个人交换一个眼神,一个年纪大一点的保安走到陈太忠面前,“哥们儿,给点面子……你自己走吧。”

    “离我远点儿!”陈太忠脸一沉,手一指他,“这儿没你啥事儿,悠着点儿,别伤着自个儿,听见没有?”

    这四位也是见多识广的主儿,一看这年轻人气度不凡,身上的衣物看似普通,质地和做工都绝对是一流货,大家又交换一个眼神,登时就有点犹豫了。

    “国人也就是这点素质了,”贾主管不无遗憾地叹一口气,摇摇头,脸上的不屑越发地强烈了,“你们四位,是想被我投诉吗?”

    “哥,我这碗饭也难端,”年纪大的保安苦着脸看着陈太忠,拎着警棍的手抬起来,冲他拱一拱,“您大人有大量,别让我们这种小人物为难,挪挪地儿成不成?”

    “行,我给你这个面子,”陈太忠见这位都三十多岁了,还管自己叫哥,虽然知道这是北京人的习惯说法,但是也就不想让对方难做了,说不得转身向电梯走去,嘴里还在念叨呢,“凯瑟琳,有点小事儿想麻烦你一下……”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陈太忠又上来了,这次他的身边多了一个外国美女,四个保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再出面拦着。

    “我要带他进去,”来的是伊丽莎白,凯瑟琳在跟人谈事走不开,说伊莎是法国人,要不你过去吧,结果她就来了。

    她说的是法语,接待小姐也用法语回答,“抱歉,您不是罗纳普朗克公司的人,您可以进去,但是他不行。”

    “奇怪了,她也没预约,怎么就能进去呢?”陈太忠听得就是一声冷笑,“你们这儿,是中国人和狗不得入内吗?”

    小姐一见他也听得懂法语,就是一愣,接着不屑地冷哼一声,“没错,外国人没有预约也可以进去。”

    “人家听得懂汉语的,”陈太忠一指伊丽莎白,痛心疾首地摇一摇头,这次,他可真的不是做作,而是真的痛心,“你丢人不要紧,别给中国人丢人,行不?”

    小姐愣了一愣之后,恼羞成怒地瞪他一眼,声音大了一点,“贾主管!”

    “少来什么主管不主管的,”陈太忠捏着手里的纸,手一抬就扇了过去,重重地扇到了小姐的脸上,“睁开你的狗眼看一看,我有没有资格进去!”

    “你敢打人!”贾主管适时地出现,正好见到了这一幕,抬手向那四个保安指去,低低地怒吼一声,“你们都瞎眼了?”

    (未完待续)

1758名气1759处置1760临头

    1758章名气瞎眼?陈太忠火了,抬手一个耳光向贾主管扇了过去,“啪”地一声既脆且响,同时,手向桌子上的纸重重地一拍,“睁开你的狗眼看一看,我有资格进去没有!”

    “去你妈的,”贾主管也火了,抬手一拳向陈太忠打去,他虽然只是一个类似门房的角色,好歹也是挂了一个主管的衔儿,身手也算矫健,在公司门口吃了人一记耳光,这耻辱可是大了去啦,情急之下再也顾不得考虑许多。

    不成想,他这拳头才伸出去一半,一边伸过一只手来,搭住他的手臂轻轻一带,下一刻,他只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就飞了起来。

    在空中他一扭身,刚想避免摔得太难看,不成想身后又是一阵大力传来,“嗵”地一声大响,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还好,楼面上是厚厚的羊绒地毯……那四个保安正要硬着头皮走过来,惊见那外国女人麻利地出手,直接将贾主管摔了一个嘴啃地,登时就是齐齐地一愣。

    贾主管被摔得恼羞成怒,站起身晃一晃脑袋,发现向自己动手的是那美艳的外国女人,愣得一愣之后,转身又要向陈太忠冲去,“混蛋。”

    他刚才是大意了,没想到这外国女人会动手,这次他就戒备好了,心说你敢再插手的话,我要你好看!

    陈太忠见状,心里又是一阵鄙夷,是伊丽莎白摔的你,你倒是又迁怒于我了,我说……这跨国公司的待遇真的很高吗?高到你心甘情愿地对外国人奴颜婢膝?

    贾主管算盘打得不错,不过那四个保安交换个眼色,挡在了陈太忠和他之间,还是年纪大的保安发话了,“贾哥,您好歹看一看人家拿来的是什么东西嘛……我这也是公道话。”

    “你……你们……”贾主管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手指着这几个保安,“今天我不投诉你们不姓贾,你们就等着走人吧。”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门口的热闹,终于惊动了办事处里的人,一个大鼻子白种人走了出来,那鼻子真的很大,差不多占了半张脸,额头满是抬头纹,这位不满意地皱一皱眉头,用生硬的汉语来了一句,“需要报警吗?”

    伊丽莎白听他说话略带一点西部口音,心里就软了一点,“你可以报警,但是最终倒霉的不会是我们,请相信我。”

    “哦,”男人登时就是一呆,侧头仔细看一看伊丽莎白,笑嘻嘻地伸出了手,“很高兴见到你,我是让-保罗,南特人,听起来你也是西部的……”

    “我出生在昂热,不过这个并不重要,”伊丽莎白不跟他握手,伸出手指一指前台上摆着的那张纸,“我想问一下,凭这份证明,我们是否有资格进入你们这里?”

    那张纸,正是凯瑟琳手上对罗纳普朗克某个公司的股权证明书,虽然只是一个罗纳普朗克旗下的一家子公司,但是百分之八的股权,真的不算少了,足够惊动该公司的执行总裁了。

    让-保罗一看到那张纸,就下意识地眨巴一下眼睛,虽然那只是一份复印件,但是足以让他做出足够的重视,说不得扭头恶狠狠地看向贾主管,“是你挡住了这两位尊贵的客人?”

    多出了这一段时间的缓冲,贾主管有足够的时间去琢磨这张纸,然而,琢磨的结果让他的脸色一变再变,先是铁青,然后是刷白,最后居然是有些黑紫了。

    “他们……他们一开始并没有拿出这个,”他结结巴巴地解释(book.www.uu234.com)着,“而且,这只是复印件,真实性,真实性……”

    他很想说一句真实性很值得怀疑,但是死活说不出来,他心里很清楚,照对方的气势来看,人家拿出来的这东西,十有**是真的,只是他心里不愿意承认罢了。

    “真实性不需要你来考虑,”让-保罗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语速逐渐地快了起来,“我只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决定对公司的客人如此地无礼,我想,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book.www.uu234.com)。”

    其实,他心里清楚得很,贾主管十有**见对方是中国人,就生出了懈怠的心思,搁在往日里,这种情况也屡见不鲜,这里毕竟是法国公司的办事处,办事处里平日的交流,尤其是重要的会议上,是要说法语的,说英语的都是二等人了,就别说讲汉语的了。

    不过,对方不但是公司的股东,而且持有证明书的,还是一个来自昂热的美女,让-保罗先生有些蠢蠢欲动了,说不得就要站出来主持一下正义——大家都是西部的嘛,南特离昂热不过才五六十公里。

    “一开始,只是这个人来的,”前台的接待见势不妙,赶紧出声,手一指陈太忠,顺便捂一下自己红肿的脸,“他先动手打人的。”

    “嗯?”让保罗看一眼陈太忠,脸刷地就沉了下来,又扭头去看伊丽莎白,“米切尔女士,这个男人是谁?”

    “我不是凯瑟琳.米切尔,”伊丽莎白沉声摇一摇头,“我只是她的商务助理,至于你说的这个男人……”

    “我说,你们这儿不是有监控吗?”陈太忠沉声发话,手一指头顶处的监控器探头,他说的是汉语,“你自己看一看不就明白了?”

    让保罗犹豫一下,点一点头,显然这家伙也是懂汉语的,终于不再计较陈太忠的身份,转身向里面走去,“你们跟我来……”

    监控录像很快就被调了出来,值得一提的是,为了监督前台的接待工作,那个位置的摄像头,还加装了声音传感器,发生纠葛的经过,一目了然。

    “我的员工尽忠职守,这件事并没有做错什么,”让保罗看了一遍之后,有意忽略陈太忠强调了两遍的“不是贵公司的人就不能领我进去”的问题,“他不该动手打人……不过看在凯瑟琳女士的情面上,就这么算了吧。”

    “凭什么就这么算了呢?”陈太忠听得一皱眉,他是最受不得冤枉的,而且,这个法国男人自我感觉太好了,看他的时候,总是带着一点若有若无的居高临下的味道,这让他非常地不爽,“持有股权证明书的人,没有资格进入罗纳普朗克公司的大门……好吧,我想我会把这个事实宣传出去的。”

    “那随便你吧,”让保罗无所谓地耸一耸肩膀,“你并不是凯瑟琳.米切尔,也不是女士,只是一个中国政府官员,我想不通股权证明书跟你会有任何的关系。”

    “他是我老板最要好的朋友,你这样的工作态度,会被投诉的,”伊丽莎白听到这话,脸一沉,扬着下巴看着让-保罗,“现在,告诉我你的职务,让-保罗先生!”

    “什么?”让保罗听得就是眉头一皱,咱俩可是老乡哎,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这一刻,面前女人的相貌,在他心里变得丑陋了些许。

    就在此时,一个中年法国女人走了过来,个子只有一米六的模样,身材略显臃肿,她将嘴凑到让保罗耳边,轻声嘀咕了起来,大家隐约能听到“肯尼迪”之类的话。

    陈太忠可是听得明白,敢情这女人去查了那份股权证明书的的来历,她很惊讶地发现,这份股权不但确有其事,而且居然是美国的肯尼迪家族转让出来。

    听到这个消息,他心里最后的疑惑也终于落地,对年轻的副主任来说,凯瑟琳的身份一直是让他头痛的事情,虽然他大致能确定,此女不是为什么情治机构服务的,但是她表现得实在太另类了一点,他就猜测别是有什么其他的可能吧——孕育了二十四年的花骨朵,就这么在我面前盛开了?

    听到凯瑟琳的身份被证实,他心里是轻松了,可是让保罗吓了一大跳,同年轻的副主任不同,他是非常清楚肯尼迪家族在美国的影响力的。

    肯尼迪家族虽然只出过一个总统,还是死于非命的,但是在美国社会的影响力,远非旁的家族可以比拟的,像出了父子总统的“美国第一王族”亚当斯家族,已经败落了,出了两任总统的罗斯福家族,都被肯尼迪家族压得死死的。

    “我想,这可能是一个误会,”惊愕过后,让保罗开始苦笑了,虽然肯尼迪家族也开始走下坡路了,却远远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这位女士,请问米切尔女士现在在中国吗?”

    “叫我伊丽莎白吧,”伊莎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做自我介绍,少不得补充一句,才淡淡地哼一声,“我的老板就在北京,她知道你这样对陈主任的话,一定会很生气的,请相信我。”

    “好吧,这件事是我失礼了,我道歉,”人在矮檐下,怎敢不低头?法国人是很爱面子,但是也不乏善于见风使舵之辈,显然,让保罗先生属于后者,“陈先生您受委屈了,现在,该怎样处理贾和可怜的刘小姐呢?我需要您的建议。”

    一边的贾主管听到这话,脸登时白到不能再白。

    1759章处置开除吧,对有这样的同胞,我深以为耻!陈太忠很想这么说一句,可是转念一想,这样的话,难免有仗外国人的势欺负本国人的嫌疑,岂不是跟这混蛋成了一丘之貉?

    算了,既然是人民内部矛盾,还是内部解决吧,也别被外国人看了笑话去,陈太忠拿定了主意,说不得轻哼一声,“我这人很好说话,两个人每人……罚薪半年就行了。”

    你既然在乎这点薪水,我就偏偏在薪水上做文章!

    一边说,他一边走到贾主管面前,轻笑一声低声发话,“还有,对那四个你侮辱过的保安,我需要你写出书面检查来给他们,每人一份儿,不得低于五千字……三天之内完成,我强调一点,要手写不要打印和复印。”

    “他们……他们只是临时工,”贾主管实在想不清楚,自己怎么侮辱了那四个保安,我可是堂堂的外资公司中层管理人员啊,“而且,我没对他们做什么。”

    “不听的话,后果自负,”陈太忠见他还自我感觉这么良好,说不得冷笑一声,“我回头会来了解情况的……你知道,我是国家干部,国家干部最不缺的就是空闲时间。”

    说完之后,他也不看这厮的反应,转身走开,冲伊丽莎白笑一笑,“没事了,伊莎,你可以回去了,凯瑟琳身边也离不开人。”

    见伊丽莎白转身离开,让-保罗这才反应过来,敢情这陈主任来办事处,是有事情要协商,心中登时轻松了不少。

    从前台小姐的反应就可以看出,搁给一个类似地位的普通政府官员来,一般是得不到什么像样的接待的,同理,当让-保罗反应过来这一点,对陈太忠也不禁生出些许轻视之心。

    然而,陈某人为了进门,不惜将某个跟肯尼迪家族有关的人招呼了过来,而且是召之即来呼之即去的这种,想明白这一点,让-保罗的心里轻视归轻视,却是不敢故意捣乱,说不得微微一笑,“呵呵,不知道陈主任今天来,是要办什么事情?”

    “你说呢?”陈太忠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我是招商办的主任,来这里当然是为了招商引资,好了,安多瓦他们在吗?”

    “您……您认识我们的执行副总裁?”让保罗终于是大惊失色,麻子不叫麻子……哥哥,您这叫坑人啊。

    这也难怪他如此惊讶,陈太忠若是认识安多瓦,一个电话就能搞定太多的麻烦,何至于在门口吵吵闹闹的大**份?不过想到此处,他同时也生出一点明悟:总部来人的消息,只是公司内部的高层才清楚,此人若不认识安多瓦的话,天南那种内陆地区怎么可能知道?

    “我要是认识他,会进不来吗?”陈太忠狐疑地看他一眼,那眼神摆明了是在怀疑其智商,“只是有朋友告诉我,说有这么档子事儿,我就过来看一看。”

    他这话颇有些不尽不实,可是做为一个政客,不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吗?遗憾的是,下一刻就有人戳穿了他的身份。

    戳穿他身份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女人——或者四十岁吧,陈太忠对外国女人的年轻把握不是很大,这个拥有巫婆一般尖鼻子尖下巴的的女人,叫做克劳迪娅。

    没错,来的正是罗纳普朗克的投资顾问,埃布尔口中的“自己人”,她上下打量陈太忠两眼,露出了一个会心的微笑,“哦,天哪,这就是中国的陈吗?我听说你很久了。”

    “啊?”让保罗的下巴,差一点垂到他的脖颈处,硕大的鼻子也有一点发红了,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原来你们二位没有见过面?”

    “忙你的去吧,”巫婆对大鼻子是相当地不客气,不经意地摆一摆手,事实上,说句难听的,像让保罗这样的驻外公司的中层管理人员,在本部的人眼里并不值得一提,虽然她只是一个投资顾问,“接下来的谈话,你不合适在场。”

    “为什么?”陈太忠讶异地睁大了眼睛,指一指即将离去的让保罗,“难道说,让保罗先生不是中国办事处一个很重要的人吗?”

    听到这句话,让保罗的鼻头越发地红了一点,我操,不带这么欺负人的,我不是向你道过谦了吗?

    “我想,你一定是误会了什么,”克劳迪娅做事非常干练,同时,脑子里也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他们只是中国办事处的职员,对你要谈的事情,不可能起到任何的帮助。”

    总部来人不愧是总部的,一句话就将刚才傲慢无比的法国人贬得一无是处,同时,她很疑惑地发问了,“你来了,为什么不直接联系我?”

    “我以为你是某个投资公司在罗纳普朗克的代表,”陈太忠干笑一声,“克劳迪娅,你知道,我只想做好某些事情,并不喜欢带给朋友们不必要的麻烦。”

    “我不喜欢你的谨慎,”克劳迪娅微微一笑,随着嘴角的上翘,那鼻子显得越发地尖了,总算还好,她的牙齿洁白而齐整,不像普通动画片里的巫婆那样走风漏气,“不过,我很高兴你愿意为我多考虑一点。”

    “那么,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现在到底是高兴多一点呢,还是不高兴多一点?”陈太忠无所谓地耸一耸肩膀,同时一摊双手,笑眯眯地看着对方。

    “如果你能邀请我共进晚餐,我想,我的高兴会多一点,”克劳迪娅笑眯眯看着他,直看陈某人心里有点发毛:我说,你都大妈级别的人了,虽然哥们儿高大帅气了一点,可你不至于摧残我这种小幼苗吧?

    看他有些尴尬,女投资顾问微微一笑,“你想的没错,我是投资公司的,但是我们公司是罗纳普朗克董事会指定的投资咨询公司……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明白了,”陈太忠笑着点点头,原来是在董事会有背景啊,怪不得不在乎物议呢,“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我认为贵公司董事会做出的选择,非常地明智。”

    “小伙子很不错嘛,”克劳迪娅伸出手,笑嘻嘻地拍一拍他的肩头,态度很是亲热,“中国的政府官员我见过一些,像你这么有眼力会说话的,并不多。”

    她这么说,陈太忠是可以理解的,毕竟现在的干部搞招商引资,想的多是怎么讨好投资商,还有怎么许诺,为了一部分资金,恨不得把国有资产双手奉献出去,为子孙后代留下一片污水黑天也在所不惜……总之,那些人喝个酒泡个澡什么的,倒是问题不是很大,可是能像他这样,有着比较先进的理念懂得放权,同时又能在法国找到支持,并且愿意设身处地为对方考虑的人,并不多。

    懂得放权才是关键吖,陈某人美不滋滋地想着,冷不丁发现克劳迪娅及肘的白色薄纱手套处,微微露出一点皮肉,是老年人特有的极为松弛的那种皮肤,心里禁不住微微打个寒战,您这一大把年纪的,就不用跟我这么不见外了吧?

    偏偏地,女投资顾问还没有这个觉悟,而是将嘴巴凑到他的耳边,“安多瓦那里好说,但是爱德华已经有了意向,他比较喜欢天涯省……”

    “嗯,我会努力的,”陈太忠笑着点头,同时不着痕迹地双手相互摩挲一下胳膊——没办法,他身上已经起了一些鸡皮疙瘩,万一被对方发现,那未免就有点……那啥了。

    为了招商引资,哥们儿牺牲了很多啊,他心里幽幽地叹一口气,“克劳迪娅,你能安排我见一下安多瓦吗?”

    “他正在召见各公司和办事处的负责人,”巫婆笑一笑,终于将手从他的肩头拿开,“下一步他要去各地考察,后天的时候,你把你们的政府邀请函拿过来吧——凤凰是我们的选择之一,但是没有邀请函的话,你的优先权就要向后推一推了。”

    “我现在就去办,”陈太忠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匆匆地向外走去,走到门口,才扭头冲她微微一笑,“那个人事部部长让保罗,我不是很喜欢……”

    既然大家不是外人,他并不介意背后说一点小话,当然,若是这个女巫对他有非分之想的话,十有**,是会帮着他歪嘴的吧?

    陈某人从来都不是一个大度的人,他虽然没有牺牲色相去拉投资的想法,不过,能利用某些误解来达到一些目的,他是不吝做出相应暗示的,反正也是不用白不用——哥们儿被你搭了肩膀,其实已经牺牲一些了。

    不成想,他才走出会客室,迎面就正正地撞到了让保罗阴森的面孔,很显然,人事部长发现了他的险恶用心。

    然而,陈某人就当没看到此人一般,无视着对方充满仇恨的眼神,就那么扬长而去——小样儿,以为会见风使舵,我就不追究了吗?

    1760章临头陈太忠没有想到,罗纳普朗克的人会来得这么快,在他印象中,官场上的“即将到来”四个字,有时候意味着三五个月。

    没拿邀请函,那就只能向市里请求支援了,遗憾的是,秦连成在省计委开会,他又不想联系曾学德,想来想去,只能联系景静砾了。

    “……专人坐飞机送一趟,不需要这么夸张吧?”景秘书长听得有点哭笑不得,“世界五百强又怎么样?他临时来的,咱发个传真就行,要不你去驻京办走一趟,用驻京办的名义邀请一下就行了。”

    “啧,我怎么就忘了驻京办了呢,呵呵,谢谢大管家指示,”陈太忠笑嘻嘻地回答一句,心说这是陷入思维误区了,我一直以为驻京办是为凤凰的干部来京提供便利,同时还能打探一些消息,了不得就是为市里跑资金跑项目而公关,左右不过就是一个偏于灰暗的机构,却是没想到还真有拿得出手的职能!

    他正要说两句客套话就挂掉电话,不成想景静砾在那边发问了,“对了太忠,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快了吧,我请了十天假,不够再补,反正在北京办事,您也知道,这时间由不得我,”他笑一声,下一刻,他觉得有点不对劲,“我说大管家,有什么指示,您尽管吩咐。”

    “指示倒是没有,”景静砾笑一声,犹豫一下才回答,“不过我说太忠,你也别光忙着招商办一摊,科委的事情,你该关心也得关心一下……呵呵,能者多劳嘛。”

    “科委……唉,”陈太忠听得就是一阵头大,禁不住苦笑一声,“科委那边,又发生什么事儿了?”

    景静砾支吾了一阵,才轻叹一口气,“科委近年来发展得很不错,这离不开太忠你的功劳,不过今年,也频频出现一些事故,这个……”

    “是要把我调离科委了吗?”陈太忠沉声发问,文海呆不久了,这个消息不止一个人知道,景秘书长应当也知道,眼下这般郑重其事地说话,怕是有些文章。

    “调你……那怎么可能?”景静砾在电话那头轻笑一声,“不过,省机关事务管理局要下来人做正职,全面主持工作,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全面主持?”陈太忠轻轻地咀嚼一下这四个字,景秘书长知道来的是谁,却是有意不点破,想来也是在避讳一点什么东西,不过这全面主持四个字,听起来总是怪怪的——哪个正职不是全面主持工作的?

    老景这就是暗示,有些东西,他要交出去了,比如说房地产公司的法人,比如说对资金的调用权力,当然,这四个字更可能是对他往日的跋扈的一种不满——我们奈何不得你,但是对上许纯良,你总不可能再这么跋扈吧?

    “呵呵,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呢,”陈太忠沉吟片刻,终于笑了起来,这一天是迟早的事情,他想得很明白,“不过,还是谢谢大管家告诉我这个消息了。”

    “唉,”景静砾叹一口气,不再说什么,而是默默地挂断了电话。

    咦?你怎么这样啊?陈太忠看着手机愣了起来,心说我交出权力的人都无所谓,你倒是这么不开心,我说……这算是看三国流眼泪吗?

    不过,下一刻他就反应过来了,许纯良一旦做了正职,自己不好跟他争什么,那么整个科委就算倒向章尧东一系了。

    整个科委——这四个字要是在两年前说,估计别人会笑掉大牙,科委除了一栋破烂的办公小楼,剩下的就是一堆冗员了,你想要倒向某一方,别人也得愿意接收不是?谁吃撑着了,背这么大个包袱在身上?

    可是眼下的科委则不同了,助力车厂、房地产公司、高科技公司、研发中心以及在建的科委大厦,哪个项目最少不是八位数的?更别说科委现在手里还握有大量的拨款和基金。

    可以不客气地说,现在的科委,在凤凰市的行局机关里,算得上相当扎眼了,而且影响力还在剧增——以几何级数的速度。

    如此一来,段卫华当然不想把这么大一块儿让出去,陈太忠主事的时候,他虽然也很少对科委的事情指手画脚,但是一旦开口,除非原则问题,陈某人也鲜有不买帐的时候。

    入了许纯良的手,那就不一样了,且不说科委的影响力,也不说段卫华会不会有事找上科委,只说大家都知道许主任和章书记是一回事,这就让段市长有点挂不住,人在官场,这面子的事情,说小可以很小,说大也可以说很大。

    景静砾当然是想让陈太忠折腾一下,不过显然,陈某人和许纯良的关系真的有传说中那么铁,那么,他的失望也是必然的了。

    然而,有人认为他这话没起到作用?那也不尽然,最起码他这一番做作,就提醒了年轻的副主任一点事情,科委我还有好多事情,得跟纯良说个一二三呢。

    比如说教委的款子不能卡,比如说我老爹的电机你得买,比如说广告要用葛瑞丝和贝拉,比如说施工队要多用市建的人,比如说……陈太忠越想,就越觉得要交待的东西多,到后来,他甚至想到了比如说今年不能给金乌划拨星火计划的钱——道理很简单,你要给吕清平拨款,那岂不是在打我的脸?

    可是这么多“比如说”下来,许纯良真的肯一一答应下来的话,人家跑到凤凰做什么来了?一把手没有一把手的威严,不做也罢。

    陈某人一向认为,自己放权放得很开了,可是眼下想来,似乎还不是很开,说不得暗暗下定决心,北京事了之后,一定要找纯良好好地谈一谈。

    所谓的“润物细无声”就是这样了,官场中不是没有暴风骤雨,但大多时候,还是以和风细雨居多,陈太忠没有意识到,景秘书长几句话,一声叹气,就改变了他部分心态,要知道,他以前根本没认为,自己跟纯良有什么要谈的——直接把权力交出去不就完了?

    驻京办的张主任倒是很好说话,听陈太忠说起要邀请函,二话不说就开了出来,陈某人想一想,今天亏了凯瑟琳的那纸文书,自己才没堕了面子,就琢磨着去一趟普林斯公司。

    当然,他去找凯瑟琳,并不仅仅因为是要表示谢意,更是因为,他觉得克劳迪娅对自己有点威胁,心说既然如此,我何不拉上凯瑟琳帮我跑这个项目呢?有这么个大美女在身边,又是跟肯尼迪家族有关的人,想必那个女巫会死心的吧?

    凯瑟琳已经从伊莎处了解到了一部分情况,不过听陈某人说起“被骚扰”过程来,也乐得咯咯直笑,“挺好的嘛,你不是喜欢女人吗?有女人主动送上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你知道的,我不是一个随便的人,”陈太忠的脸皮,那是要多厚有多厚了,遗憾的是,他知道自己面对的也不是一般人,所以也没掩饰本来的原因,“而且,她太老了,也太……不够漂亮了。”

    “嗯,我要想一想,”凯瑟琳的眼珠转一转,笑吟吟地发话了,“我不可能白帮你,那么,我能从你这儿得到什么呢?”

    陈太忠无奈地撇一撇嘴,心说这才是六月债还得快,闷闷地点一点头,“好吧,只要不是很过分的要求,你尽管提。”

    “嗯……哦,有了,你拿走了我的处女,”凯瑟琳眼睛一亮,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么,还个处男给我吧。”

    “可是我已经不是……”陈太忠实在有点哭笑不得,不过下一刻,他反应了过来,脸一沉看着她,“你是要我……帮你找这么一个人?”

    凯瑟琳笑着点一点头,却是不肯说话。

    “这个要求我做不到,”陈太忠站起身来,二话不说向外走去,“而且我警告你,在临河铝业项目拿下来之前,你不要跟别的男人有什么亲密关系,否则的话,别怪我反脸无情。”

    “那么,拿下来之后呢?”凯瑟琳在他身后发问了,“我就可以了吗?”

    “拿下来之后,我还制约得了你吗?”陈太忠苦笑一声,缓缓转过头去看她,“我是个占有欲很强的男人,但是我也没有强迫别人的兴趣……我只是不想在帮你忙的时候,让自己带着糟糕的心情而已。”

    “我只是开个玩笑,你何必这么斤斤计较呢?”凯瑟琳笑一声,风情无限地白他一眼,“这真的是一个玩笑,我想到我的条件了……我需要你再帮我拿下一个类似的项目。”

    “你这……也有点太高看我了吧?”陈太忠听得倒吸一口凉气。

    “太忠,她只是不想离开你,你怎么就这么笨呢?”难得的,伊丽莎白居然听出了画外音,禁不住出声插嘴,“你一直帮她做项目,她当然就不可能有别的男人了。”

    “不,这只是交换,”凯瑟琳果断地摇一摇头,否认了这个说法。

    “交换总是无处不在的,”陈太忠犹豫一下,终于微微地摇一摇头,一字一句地回答,“但是很遗憾,这个条件我不能答应你,因为……我不想让自己变成纯粹的买办!”

    (未完待续)

1761惊悚1762大声

    1761章惊悚“买办……那是什么?”由于陈太忠是用汉语说的,凯瑟琳听得一头的雾水,她接触中国人的时间终究不算很长,没有人会主动向她提起这个词。

    然而她知道,别看太忠的话说得淡淡的,但是话里的那份决绝之意异常地明显,一时间就愣在了那里,也没了开玩笑的兴趣。

    陈太忠本不想解释(book.www.uu234.com)的,可是见她一脸的懵懂,又有点不忍,心说我还是解释(book.www.uu234.com)一下吧,这不但是向她吹风了,也能坚定将来我拒绝她的信心。

    不成想,他不解释(book.www.uu234.com)还好,解释(book.www.uu234.com)清楚之后,凯瑟琳登时就是一声冷笑,“原来你这么爱国啊,那倒是失敬了,不过,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我把ABB的核心资料交给你——其中有你们不该得到的东西,那我算什么,技术买办吗?”

    “刚才上卫生间的时候,我起身还得着扶墙,这个买办,我当得很不成功,是不是?”

    饶是陈某人伶牙俐齿,也被这几句话挤兑得怔在了当场,好半天才苦笑一声,“这只是条件,咱们当初商量好的,我也没强迫你……这不是想帮你打开局面吗?”

    “我再向你声明一次,我讨厌政治,”凯瑟琳笑一笑,表情不复刚才的冰冷,“我宁可你毫无理由地拒绝我,也不希望涉及到政治,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陈太忠笑着点一点头,“但是我还是不能答应你,因为你是‘肯尼迪家的坏女孩儿’,我要考虑影响。”

    “你想激怒我吗?”凯瑟琳愣得一愣之后,居然笑了起来,点破了他的用心,然而,她的特立独行不是吹出来的,而是真有那么独特,因为下一刻,她就笑着点一点头,“好吧,你成功了,我可以无条件地帮你这个忙,这你总该满意了吧?”

    “这还差不多,”某人笑着点一点头,生受了这个人情,当然,以他的心性,别说是这一世,就是不通世事的上一世,也不会白落了人情而不还的——他的骄傲不允许他这么做。

    不过,眼下却是没必要说了,他只是心里暗暗地决定,只要你配合得好,大不了回头再找个项目给你,实在不行我去碧空跑一跑,看看蒙老板那里有什么东西可以搞没有——磐石能有类似的项目,碧空当然也会有。

    见他施施然离去,凯瑟琳的嘴角慢慢地上翘,到最后居然笑出了声,“哈哈,伊莎,他要欠我一个人情了,你猜……他会怎么还我呢?”

    “我猜不出来,”伊丽莎白摇一摇头,嘴里轻声嘟囔着,“我真是搞不懂你俩,明明很珍惜对方,却偏偏要做出一副伤害的模样。”

    “你搞不懂就对了,”凯瑟琳脸上挂着微笑,眼中有异彩流动,“庸俗的男人我见得太多了,只有他,才能激起我的征服**。”

    “这世界上,巧合很多,”伊丽莎白苦笑一声,两人的关系,现在处得不错,所以她知道,老板在处女换项目的承诺完成之后,为什么还会对自己的男人耿耿于怀,“那些玫瑰,或者是浸泡过化肥的。”

    遗憾的是,凯瑟琳实在是太聪明了,她笑吟吟地看自己的保镖一眼,“伊莎,你要是告诉我,化肥是你亲手撒的,那么我会更沮丧一点,但是显然,你对付不过他身边的女人,你需要人帮忙,不是吗?”

    其实,他的女人都很好相处的,因为……因为陈太忠实在太强势了,伊丽莎白的嘴巴动一动,想说点什么,不过,最终还是闭嘴了,老板你慢慢体会吧,有些话若是当事人想不通,外人说得再多,也是没用的……陈太忠走出去没多远,却是又接到了凯瑟琳的电话,“今天我的别墅的宴会,取消了……”

    她没解释(book.www.uu234.com)原因,陈某人当然也不会再问什么,心说你要是有意同我保持距离,那也是件不错的事情,刚才在普林斯公司,他猛地想到了“买办”这个词,现在想起来,都是一阵又一阵的后怕。

    他不知道自己这个灵感是从哪里来的,但是毫无疑问,这个词提醒了他某些事实的存在,顺着这个思路想下来,他甚至隐隐有种感觉——跟凯瑟琳接触得多了,怕是比跟南宫毛毛一帮人接触得多还要更为麻烦。

    同样是堕落,南宫那里虽然也是一步步滑下去的,但终归是肉眼可见、有脉络可循的,但是凯瑟琳这里则不同,不知不觉就勾得人滑向深渊了。

    说穿了,造成这种感觉的,还是他的某些心态使然,在他的潜意识里,贪腐奢靡固然不好,但是为蝇头小利出卖国家利益的,却更是该杀——他打心眼里厌恶这个东西,不像某些人,买办做得理所当然,还厚颜无耻地以精英和清醒(book.www.uu234.com)者自居。

    遗憾的是,他已经不想问了,凯瑟琳却还想说,“晚上大使馆搞个活动,有朋友拉着硬要我去,真是无聊。”

    这是向我暗示什么吗?明明知道自己不该琢磨这个,可是陈太忠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她在向我暗示:今天的宴会,她本来是没打算请外人的?

    我好像陷得太深了!下一刻他就反应了过来:不过就是个外国处女,值得这么计较吗?

    总算还好,他确实事务繁忙,总有东西能将他从这种困惑中解救出来,下一刻,是章尧东的电话打了进来,“小陈,听驻京办张主任说,你又在跑项目?”

    陈太忠少不得又将情况向领导介绍一下,看得出来,章书记对这个项目是很关心的,陈某人认为五千万美元左右的投资额不算很大,但是做领导的显然不这么看。

    “没有制药企业啊,”听他分析到这个缺陷,章尧东也陷入了沉思里,好半天才哼一声,“尽力而为吧,实在不行我跟省里协调一下,凤凰制药厂说拿走就拿走了,搞得咱们现在招商引资工作这么难做。”

    “能怎么协调呢?总不能把制药厂再退回来吧?”陈太忠听得苦笑一声,天南制药最近在红红火火地操作上市,凤凰分厂虽然盈利能力不算厉害,但是盘子够大固定资产够多,不参与上市根本是不可能的——全厂职工都不会答应。

    “要不你看……化工厂怎么样?”章尧东突发奇想,“化工和制药本来就是相近的行业,你可以向这方面努力一下,尽量不要说咱们没有像样的企业。”

    要说这章书记,不愧是搞政府工作出身,这种构思张嘴就来,陈太忠听得先是吓了一跳,转念一想,也是嘛,罗纳普朗克公司在化工方面同样出类拔萃,“那我试一试吧。”

    “那我期待你的好消息,”章书记准备挂电话了,“今年招商引资的任务很重,市委市政府会大力支持你,小陈,不要让大家失望哦。”

    陈太忠挂了电话,仔细品味一下,觉得章尧东的话总有点什么意犹未尽的地方——这是让我以后把工作的重心,放到招商引资工作上吗?

    克劳迪娅说是让他后天递去邀请函,不成想,第二天她又打了电话过来,“天涯的人来了,你要是方便的话,今天就把邀请函拿过来吧。”

    亏得是凤凰有个驻京办啊,陈太忠暗自庆幸,否则的话,就算景静砾派人坐飞机送都不赶趟儿,只能发传真了。

    接到消息之后,他给凯瑟琳打个电话,她正好现在没什么事,“那你开车来公司接我吧,我等你哦。”

    再一见到凯瑟琳,陈太忠又吓一跳,普林斯的女老板又恢复了浓妆艳抹,他本来想说一点什么,最终还是闭嘴了,我管人家这么多做什么?反正,伊莎没有化浓妆就行。

    到了办事处之后,伊丽莎白在本田车里等着,陈太忠和凯瑟琳相伴而入,前台的接待小姐已经换人了,昨天那位也不知道是轮岗还是出了状况,不过陈太忠暂时没有心情追究这些,他今天来可是递交邀请函的,不宜生事。

    “这是我的证件,”按照惯例,他掏出了自己的证件,接待女孩接过来一看,再抬头看他的时候,就有些怪怪的了,“请稍等……”

    女孩拿起电话按个按键,又说了两句之后,出来一个年轻男人将他俩带了进去,有人发现这外国美女不是昨天那个了,可是谁吃撑着了管这些?

    两人在接待室呆了约莫五分钟,克劳迪娅出现了,本来她脸上是带了几分笑意的,一见到凯瑟琳,脸色的笑意就是微微一滞,“陈,不介绍一下吗?”

    陈太忠将两人相互一介绍,凯瑟琳听说这位就是让某人落荒而逃的女巫,说不得微微一笑,伸出手去,“你好,听太忠说了,您是个非常和善的女士。”

    “原来是米切尔小姐,”克劳迪娅惊闻这位就是那份股权书的持有人,心里就算有点什么想法,脸上肯定也要保持相当的尊重,“哦,天哪,陈并没有告诉我,您是如此地美丽。”

    1762章大声三人不咸不淡地聊了两句之后,克劳迪娅拿了邀请函离开,并且请他俩稍等,“陈,安多瓦总裁可能会找你了解一下情况,你知道,我们这次的行程排得很紧的。”

    见她离开,凯瑟琳才轻笑一声,低声跟陈太忠嘀咕一句,“天哪,你的魅力真是无法阻挡,我很为你感到骄傲。”

    好像就你会说怪话似的,陈某人火了,笑嘻嘻地点一点头,“其实你的魅力也不小,想一想杨老三,那种眼高于顶的人……”

    “别跟我提他,恶心,”凯瑟琳终于扛不住了,恨恨地摇摇头,“我这一生都很少见到这么恶心的家伙。”

    两人正嘀嘀咕咕地低声交谈呢,让保罗出现在了门口,他身边是两个中国男人,“这里就是接待室,你们先坐一会儿,安多瓦总裁正在忙。”

    两个男人坐了下来,饶有兴致地看着陈太忠和凯瑟琳,一个男人年纪大一点,约莫有四十岁出头,另一个看起来不到三十岁。

    见到有人来,屋里这二位就终止了无谓的交谈,偶尔说两句话,不但多是用英语,谈的也是一些不着边调的事情,比如说比较一下米兰时装周和纽约时装周的品位差距。

    听他俩扯了一阵之后,对面的年轻人有点忍不住了,笑嘻嘻出声发问,“你们也是来办事的吗?”

    你这不是废话吗?陈太忠笑着点点头,刚想说点什么,却是觉得对方的话不知道带了一点哪里的口音,犹豫一下,方始用英语回答,“是啊,在等领导接见呢。”

    年轻人看一看身边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微微垂一下眼皮,于是,这位就又笑嘻嘻地发问了,“来办什么事儿的?”

    你倒是真不见外,陈太忠本不待理他,猛地反应过来,这家伙说话带着的口音是天涯那边的,心里登时就有了某种猜测,于是很直接地回答,“来谈合作项目的。”

    既然遇到了对手,就要勇敢地迎上去,双方根本就不是同一个省的,竞争那是迟早难免的,眼下遮遮掩掩地做小人状不肯说实话,传出去未免就要贻笑大方了,想到这里,他反问一句,“你二位来,是办什么事儿的呢?”

    “巧了,我们也是来谈合作项目的,”年轻人笑嘻嘻地回答,虽然不乏针锋相对之意,可是人家基本上也是坦坦荡荡——都是为公家、为组织办事的,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紧接着,双方相互介绍一下身份,陈太忠就知道中年男人是天涯省招商局的邓副局长,而年轻人叫任沪生,招商局办公室的副主任。

    “天南啊,那可不是外人,”听说陈太忠只是凤凰招商办的一个副主任,任主任的兴致就来了,“我们蒋书记不是回去了吗?蒋书记搞纪检工作,很有一套的。”

    蒋世方搞纪检工作很有一套,你这话的意思,就是说他搞经济不行了?陈太忠的心里,给这厮暗暗地记上了小账,嘴上回答得却是热情,“是啊,都不是外人,不过,我还是要争取罗纳普朗克第五家公司在凤凰落地,大家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嘛,呵呵。”

    “嘿,要说别的地方也就算了,凤凰还真是够呛,”邓局长听得忍不住了,心说你个小家伙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副厅级干部了?虽然大家都是招商办的副职,但是我是省级的你是市级的,小伙子你差不多点啊。

    当然,以邓局长的级别,肯定不会说那么废话,经济欠发达交通不便利人气差沟通什么的,所以他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很多条件不具备。”

    “是不具备,”陈太忠眉头微皱点一点头,淡淡地反击一句,“不过,不能因为条件不具备就不做事了……你们天涯成立招商局了?算是个什么编制?”

    “哼,”邓局长哼一声,声音轻微到不可辨闻,任沪生却是感觉到了,说话的语气也不冷不热了起来,“省局肯定是厅级了。”

    不过是省里的土政策而已,陈太忠心里不屑地哼一声,你要这么说,我们凤凰招商办还是副厅级呢,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这么良好的自我感觉。

    要说凤凰招商办是副厅级,还真的不算错,除了陈某人这副主任是唯一的副处,其他副职一水儿的正处,正职秦连成更是副厅,这样的领导层,标准的副厅级部门。

    心里有了看法,他就不想多说了,说不得跟身边的凯瑟琳又嘀咕了起来,遗憾的是,他俩这么一嘀咕,那二位就有点坐不住了。

    坐不住的原因,当然是因为凯瑟琳这外国美女了,要搁在别的地方也就罢了,这儿可是罗纳普朗克公司的中国办事处,任主任瞥一眼邓局长,局座大人眼皮微微地下垂一毫米——去打听一下她的来路!

    要说这任主任也不简单,居然去过纽约时装节,就在陈太忠跟凯瑟琳聊得兴起的时候,笑着插话了,用的也是英语,“呵呵,我在纽约见的那些模特,都瘦得可怜,近看都不能看,我觉得正经的模特,得像这位小姐的身材才行。”

    他这算是没话找话,但是女人们都爱听不是?凯瑟琳冲他微微一笑,“模特有什么好的?小时候我因为个子太高,总被其他小朋友当怪物看。”

    “现在流行高个啊,”任主任微微一笑,顺势发问,“还没请教女士的姓名,您是罗纳普朗克公司的职员吗?”

    “叫我凯瑟琳好了,”凯瑟琳微微一笑,回头看一眼陈太忠,又笑着发话,“我可不是罗纳普朗克的职员,他们是财大气粗的跨国企业,我只是一个推销产品的小商人。”

    “做推销的啊,”任沪生笑着点点头,跟邓局长嘀咕一句,又笑着发问了,“不知道凯瑟琳小姐做什么推销的?也许我们天涯省会有需求呢。”

    “为工业产品做配套,”凯瑟琳当然不会放弃这个宣传机会,虽然她知道对方只是负责招商引资,是要钱而不是出钱的,“为矿山、电力、化工等工业的生产,提供解决方案。”

    “哦,”任主任点点头,这一下他可是明白了,敢情这女人来这儿,是想等罗纳普朗克的投资落地之后,提供配套的工业生产解决方案?

    按说,消息打听到,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不过凯瑟琳不但身材高挑惹火,面容美艳无比,说话的时候也是笑吟吟的,态度非常和蔼,他就愿意多说两句。

    回头看一眼自家局座,局座也在微笑着看美女,任沪生就又开口了,“那好啊,留个联系方式吧,将来罗纳普朗克在天涯建厂的话,我也可以帮你介绍嘛。”

    陈太忠在一边冷眼看着凯瑟琳表演,他现在算是知道了,这女人行事真的不可以用常情来忖度,心说她都知道天涯是我们凤凰最强劲的对手了,现在居然跟这家伙有说有笑的,没准啊,是有什么文章可做,于是就不做声。

    可是,眼见对方话里隐隐地表示,这个项目已经被揽入了天涯的怀中,有点视作禁脔的味道,他就不能不接话了,于是微微一笑,“到底是花落谁家,还不好说呢,你们会努力,我们也会努力。”

    “真要说努力的话,你们天南就有点缺乏诚意了,”邓局长终于缓缓开了金口,王者之气淡淡地散发出了些许,“最少三千万美元的项目,你们的重视还是不够啊。”

    这话不算打脸也差不多了,首先他标榜一下自己是省级部门的人,其次就是说你个小小的地级市招商办前来,就想搞定这么大个项目,真的有点痴人说梦,话里话外,省局对市局的那种优越感一览无遗——虽然两者根本不是一个省的。

    啧,要不是大家身处罗纳普朗克的办事处,哥们儿非得好好跟你计较一下,陈太忠心里暗暗地哼了一声:算了,当着外人,这口气我暂时忍了。

    他是想忍了,但是人家不答应啊,任沪生听得点点头,“是啊陈主任,外资企业,是很重视地方政府的诚意的,大家都是搞引资工作的,我这也是掏心窝子的话。”

    这话好悬没把陈太忠的脸气得绿了,他才要开口,不成想凯瑟琳接话了,“陈主任只是来送邀请函的,等去了凤凰,有级别高的领导接待。”

    “恕我冒昧,凯瑟琳小姐,你这么想就不对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任沪生的声音大了起来,用的还是英语,“礼节方面,该注意的话,还得注意到了,不能让投资商认为我们有意轻视,一开始的接触都没有重视,那么以后的事情,又怎么可能有足够的重视呢?”

    这家伙真是个混蛋!陈太忠闻言,第一个反应就是侧头看一眼门口,他和凯瑟琳是坐在一进门靠墙的沙发处,而天涯省这二位,是坐在对面的沙发上,门口若是有人路过或者进来,对方的视线要比他的视线好。

    陈太忠非常明白,人家这话听起来是劝诫,其实是在向可能进来的人暗示:天南省对你们罗纳普朗克公司的重视,不够啊!

    总算还好,门口没人路过。

    没人路过归没人路过,可是陈太忠心里不爽了,心说小子你给我使歪招上眼药?切,让你看一看哥们儿的歪招!

    于是他打开天眼四下寻找一番,不多时就找到了女巫克劳迪娅所在的地方,同她在一起的,果然有执行副总裁安多瓦和执行董事爱德华。

    按说,他是没见过安多瓦和爱德华的,不过昨天晚上,他又联系上了巴黎的埃布尔,正好埃布尔弄了一份罗纳普朗克公司的电子版资料,索性直接打包电邮了过来。

    这邮件是如此地大,居然有七十多兆,陈太忠守着别墅里的宽带足足下了三个小时才下完,心说亏的这还是在北京,要是在凤凰,估计得要一天。

    这资料里,就有安多瓦和爱德华的照片,埃布尔先生还特意用红笔标识了一下,所以陈太忠一眼看过去,就认出了那二位。

    邓局长见任沪生一句话就使得对方向门口望去,心说小任你这么做,就有点太着痕迹了,大家是竞争对手,那是不假,不过要贬低对手抬高自己,有很多手段。

    比如说强调一下自己一方的诚意,再强调一下天涯省的软硬件建设,还有省委省政府的表态——凤凰市那儿只有市委市政府,如此一来高下立判,你又何必去诋毁别人呢?

    这种手段实在不够含蓄,不符合官场的做派,不过,既然不是出于邓局长的授意,那么,他也就是淡淡地看了任沪生一眼,小任,适可而止啊。

    任沪生可不这么看问题,在他想来,含蓄是领导的事情,他跟领导出来,那就是做小卒子往前冲的,每个人都该摆正自己的位置,不是吗?

    更何况,刚才引自己进来的让保罗先生也说了,天南来的人气焰实在太嚣张,若是能打压下去的话,人事部部长会在会议上坚定地投天涯一票。

    不过眼下,既然局座示意了,任主任也不好再坚持下去,说不得口风一转,说起了别的。

    有意无意地,凯瑟琳开口发话了,“听说罗纳普朗克这次的投资,落在北京的可能性很大,不知道任主任听说了没有?”

    任沪生听了这个问题,先是看了陈太忠一眼,发现那厮面无表情地搅动着面前的咖啡,心里笑一笑,很坚决地摇一摇头,“你的消息不够准确,北京已经有了公司,这次的投资,就算投到凤凰,也不可能投到北京来,这不符合罗纳普朗克的中国策略。”

    你小子且先得瑟着,什么叫“就算投到凤凰”?陈太忠听得心里暗哼,我们凤凰市就那么不堪吗?

    “那么,投到天涯也不可能了?”凯瑟琳还真是能白活,“你不是说要讲中国策略吗?天涯靠北天南靠南,罗纳普朗克的几个公司已经很偏重北边了,这次该考虑南边才对。”

    “所以说事在人为,”任主任笑一笑,傲然地看陈太忠一眼,“我不是打击陈主任的积极性,这次,我们天涯有必得之心。”

    “吹牛谁也会,”陈太忠这次不客气了,他笑吟吟地看任沪生一眼,“不瞒任主任说,我们在罗纳普朗克的上层做了大量的工作,鹿死谁手真的很难预料。”

    “巧了,我们也做了大量的工作,”任主任用眼角的余光瞥一眼门口,发现没什么人,说不得轻声地发问了,“不知道你们的工作,做到了董事会这个级别了没有?”

    “董事会级别?”面对对方不屑的目光,陈太忠也不屑地哼一声,“我们还做到法国总统的级别了呢,董事会上你们能做了工作,那直接拍板不就完了?”

    “所以说,这只是一个过场,”任沪生不生气,他洋洋得意地看凯瑟琳一眼,为了让她听明白,他说的是英语,“无非是照顾一下某些人的情绪而已。”

    “他说的是什么?谁能帮我翻译一下?”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大家齐齐望去,却发现门口人头攒动,最前面站着的三个人,正是安多瓦、爱德华和克劳迪娅。

    任沪生登时就傻眼了,刚才门口……明明没人的嘛。

    这当然就是陈太忠动的手脚了,执行副总裁正在商议问题,冷不丁脑子里冒出个念头,“来了两家地方政府的官员,咱们去跟他们谈一谈,先了解一下情况吧。”

    这几位收拾收拾走过来,正好是听到了凯瑟琳说起本公司的“中国策略”,说不得就放轻了脚步,慢慢地踱到了门口。

    陈太忠既然做了这样的手脚,当然就发现了这些人的到来,说不得有意将话题引到了上层的公关上,而且有意激将。

    按说,激将就激将吧,人家任沪生是说了点过激的话,可是在官场上走动的人从不缺乏谨慎,他说话的声音是很小的。

    然而,非常遗憾的是,陈太忠不是一般人——你说话声音小?没事,哥们儿帮你稍微放大一点,没错,只放大一点点,不会让整个楼层都听到的。

    尤为过分的是,他将别人的声音放大了,却是没将自己的声音放大,不得不说,陈某人做事真的有点以牙还牙的味道——你丫不是喜欢大声说话吗?那我就帮你大声说话好了。

    只是将声音放大,那也就罢了,偏偏地这次来中国考察三巨头都站在门口了,陈太忠又使个障眼法出来,任沪生瞥门口一眼,一无所获也是必然的了。

    于是,最过分的话终于出来了,面对三巨头以及一众随员,任主任很高调地用英语宣布:你们三个人来,就是走个过场。

    问话的是执行副总裁安多瓦,事实上,老安是懂英语的,不过,见到对方居然敢当面挑衅自己,心里这个气,那就实在没办法说了。

    当然,执行副总裁是有涵养的,最起码他不会因此而迁怒于他人,比如说,坐在两个男人对面的一男一女,那就是无辜的——他们那个角度,看不到我们来嘛。

    (未完待续)

1763初谈1764不速之客

    1763章初谈世间有些事,是做得说不得的。

    想获得罗纳普朗克公司投资的地方很多,大家也使出了浑身解数去争取,其间可能涉及到各种手段,有合法的,有非法的,也有介于两者之间的。

    合法的当然可以说,另外两种情况,不是不能做,但是却不合适说——比如说,通过美色或者馈赠来笼络对方,谁会傻得说出来?

    像在公司的高层之间活动,本就是不宜宣诸于口的东西,天涯省的人不但大大咧咧地说出来了,而且,还是当着三巨头的面,这岂不是说,你们这三位来中国,没有任何的意义?

    不止是安多瓦生气了,爱德华也生气了,心说我倾向于你们天涯,是因为你们有值得我倾向的理由,什么叫“工作做到了董事会”?

    克劳迪娅就更生气了,那两位是公司本部的,小伙子你都敢说人家是白来一趟,那我这个投资顾问,岂不是成了花瓶中的花瓶?年轻人,不要这么嚣张好不好?

    投资顾问原本就挺待见陈太忠,甚至还一度生出了点不该有的绮念,这人一旦看谁顺了眼,那就怎么都顺眼,按说陈太忠今天带凯瑟琳来,换给一个有想法的人,难免就要琢磨,这是不是一个什么暗示呢?

    可是,克劳迪娅不这么想,因为昨天她就知道,凯瑟琳是某个公司的小股东,那么今天陈带她过来,无非是介绍一下认识一下,天底下,还有比这更正常的事情吗?

    所以,她看一眼旁边的翻译,毫不留情地下手了,“安多瓦副总裁的话,你听到了吗?请把他的话翻译一下。”

    然而此时此刻,大家都知道,何须翻译……任主任还是有几分急智的,在翻译将话说到一半的时候,笑嘻嘻地插话了,“我们刚才只是在开玩笑,真是没有别的意思。”

    他这话居然是用法语说的,陈太忠也禁不住生出点佩服的心思来,这家伙不但英语说得溜,法语的发音也很标准,看来还真不像是只凭着溜须拍马上去的,政府里面的人才,真的是太多了啊。

    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老话说得真是没错啊,这路线要是错了,果然是知识越多越反动——敢情,任主任估摸陈主任不懂法语,居然做出了如下的解释(book.www.uu234.com)。

    “我的同事兼竞争对手说了,他能找到法国总统帮忙说情,我说我能找到董事会,大家都是在开玩笑……是的,仅仅是玩笑。”

    这家伙这话就说得太恶毒了,按他陈述的事情经过,就该是陈太忠吹嘘在先,他愤而反击在后,然而,这只是他的陈述技巧和暗示手段,是的,陈太忠若是想计较,还真的没办法计较,搁给任何一个懂法语的人都听得出,任主任根本没提是谁先开始吹嘘的。

    然而,他话里话外表现的意思,大家却是也都明白的。

    当然,任主任这种行为,只能称之为小伎俩,该明白的人心里都明白,不明白的人,明白不明白也都无所谓,遗憾的是,这又是一个可以想但不合适说的问题。

    “他说得没错,起码董事会里,我是比较偏向天涯的,”爱德华笑着耸一耸肩,此人不但个子低,长得也较为不堪,很有点《虎口脱险》中法国指挥家的样子,颇具喜剧感。

    他的倾向性早就很明显了,所以,在最初的惊讶过后,他再次亮明了自己的观点——不是为了天涯,而是为了他的面子,高卢公鸡通常比较眼高手(book.www.uu234.com)低,但是个别人的荣誉感还是相当强的。

    不过,他显然也不是一根筋走到底的主儿,看上去虽然有一点点木讷,但是发言也有点路易.德.菲耐斯的急智,下一刻,他手指陈太忠笑着发话了。

    “不过,这位先生如果能让总统说情的话,那我就要说了……去他的董事会吧,我支持阁下,因为我首先是个法兰西第五共和国的公民,其次才是罗纳普朗克的董事。”

    他这么一说,现场的火药味登时就降低了不少,陈太忠也听得暗自佩服,心说这能人果然是哪里都有,人家长得是猥琐了一点,可是这应变能力也算得上举重若轻了。

    “爱德华先生,我可没有这么说,”陈太忠站起身笑嘻嘻地回答,用的居然也是法语,“我只是说,要是有人做通了董事会的工作,我就算认识法国总统,也会退避三舍,尊重董事会的决定,连过场都不会走的。”

    任沪生听到他会法语,脸色就有些微掩饰不住的尴尬了,等他说出后面的话,任主任就算再有城府,也禁不住扯动一下嘴角:见过能扯的,没见过你这么能扯的,我只是含糊了一下概念,试图错误诱导别人,你怎么就能这么**裸地信口开河呢?

    嗯?这话一出口,爱德华的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了,克劳迪娅见状,不动声色地轻声解释(book.www.uu234.com)一句,“这是天南省陈主任,或许他还真的认识咱们的总统。”

    这也是说话的学问,法国总统跟中国一号不尽相同,接触人民群众、打造亲民形象的机会要多很多,但是话说回来,认识不认识总统是一回事儿,请得动请不动其帮忙说话,那就另一个问题了——当然,女投资顾问这么说话,肯定也有她的目的。

    天南省的陈主任?任沪生恨不得又跳出来,丫是市级机关的主任,不是省级的!然而显然,他不可能幼稚冲动到这个份儿上,说不得用眼角的余光瞥一眼邓局长,发现局座大人满脸微笑,浑然不以为意的样子,那么他能做的,也只是咬牙腹诽了——还是邓局涵养好啊。

    “哦?陈主任还经常去法国吗?”爱德华看一眼刚才说话的年轻人,有董事会撑腰,他可以不买安多瓦的账——这也是执行董事这一职务的性质决定的,但是对同样有董事会背景的克劳迪娅,他就要客气许多了,毕竟大家来中国是来办事的,不是扯皮的。

    “是经常去法国,”陈太忠笑着点点头,“法国的朋友们招待得也很热情,我的法语就是在法国学会的。”

    “听得出来,你的发音很标准,”爱德华微笑着点头,当然,这是说陈某人语法不行,还是在赞扬其在法国接触的都是上等人,讲的不是洋泾浜的法语,那就不得而知了。

    在场的都是些大人物,在有意无意间,气氛就被调整了过来,不过显然,安多瓦副总裁对天涯的这二位并不感兴趣,客气也是淡淡的那种,不像对上陈太忠,脸上的笑容非常地灿烂。

    会谈持续了四十分钟,每方二十分钟——仅从这一点上看来,罗纳普朗克公司对待双方还是平等的,然而,事实到底是不是如此,那就真的不好说了。

    最起码,爱德华知道,他很为天涯省的两个人而恼火,所以,当两拨人走后,他不得不奇怪地问一句,“克劳迪娅,你为什么会答应那个凯瑟琳的邀请,去她的别墅共进晚餐呢?”

    搁在平日遇到类似的情况,他早就开始抗议了,在商业谈判中同对方过从甚密的话,极有可能影响到公司,妨碍公司实现利益最大化的目标——然而眼下,他只能这么问了。

    “这个女人持有的股份,可是肯尼迪家族转让出来的,”克劳迪娅淡淡地回答他,“爱德华,我要是你的话,就要去了解一下她同肯尼迪家族的关系。”

    “哦,这是一个不错的建议,”爱德华笑着点点头,把刚才的纠结放到了一边,三巨头里,也只有他有如此便利的条件,克劳迪娅不行,安多瓦也不行。

    见他离开,安多瓦副总裁才皱着眉头哼一声,“爱德华怎么会看上天涯?如果天涯省的官员全是那两位的素质的话,我不得不为公司的投资担忧了。”

    “我是绝对不会同意选择天涯的,”克劳迪娅断然表态,“我的投资经验告诉我,在陈身上投资,回报率要远远地高于其他人。”

    安多瓦早就领教过这个老女人的性格,倒也没有在意,他沉吟一下,疑惑地发问了,“这两批人在一起,旁边怎么没有公司的人?”

    不管罗纳普朗克打算在哪里开设公司,同当地政府都是合作的关系,在条件上可以狮子大张嘴,在细节上也可以得寸进尺步步紧逼,但是在礼节上总还是要讲个形象——起码要跟公司在国际上的地位相匹配。

    某个地方政府的官员来了,偶尔忽略一下算不得什么大错,但是两家政府来了,居然还没有专人做陪,那可就太不应该了——撇开该有的礼节不说,你总得考虑一下这两家为了减小损失或者获得攫取更多利益,订立攻守同盟的可能性吧?不管于情于理,旁边都得有个人看着不是?

    克劳迪娅对这套不是很熟,闻言就是微微一愣,你们公司内部管理的事情,不该问我吧?她正发愣呢,不成想门被推开了,爱德华笑眯眯地走了进来,“克劳迪娅,我决定了,晚上的宴会,我陪你一起参加。”

    1764章不速之客面对爱德华的邀请,克劳迪娅想也不想就直接摇头,“不用了,安多瓦也答应要一起去了,我不会寂寞的。”

    不过,话方出口,她似乎觉得有点不太合适,说不得补充一句,“反正凯瑟琳也邀请你了,你又没有直接拒绝,想去你就去,别拿陪我做幌子。”

    “你们一定想象不到我查到了什么,”爱德华没介意她的态度,而是洋洋得意地回答,“天哪,这个女孩居然是爱德华的私生女……你们不要看我,我说的爱德华,是爱德华.肯尼迪。”

    “爱德华.肯尼迪?”安多瓦和克劳迪娅情不自禁地交换一个眼神,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惊讶,沉默好半天,克劳迪娅才轻哼一声,“她不是姓米切尔的吗?”

    “她姓蓬皮杜都正常,私生女嘛,”爱德华笑嘻嘻地走过来坐下,口无遮拦地说着,“晚上的宴会我是打算去的,不过必须强调的是……我不会因此而对凤凰市产生任何的好感,事实上,我是麦卡锡主义的坚决反对者。”

    他这话说得有些没头没脑,而且逻辑几近于混乱,可怜的女投资顾问完全不懂他在说些什么,倒是安东尼心里有一点微微的明了,“约翰.肯尼迪并不是麦卡锡主义的坚定支持者,他只是尊重了他父亲的意愿,你明白吗?”

    “但是因为麦卡锡,他背叛了民主党,”事实上,现在的爱德华,才是老派法国男人的真实写照——热衷于夸夸其谈和表现自己的政治见解,遗憾的是,在很多时候,那只不过标新立异的一种手段。

    克劳迪娅还是没有听明白,但是她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丝几近于病态的亮光,说不得就咳嗽一声,“让我们不要谈这些好吗?事实上,爱德华你既然不喜欢肯尼迪家族,可以不去参加今天的晚宴。”

    这真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安多瓦心里暗笑,爱德华想要攀附那个过气的爱尔兰家族,偏偏还要表现出自己的个性,没有比克劳迪娅的话更恶毒的还击了。

    然而,爱德华肯这么说,自然是他自己的一套逻辑的,“克劳迪娅,我并不会因为一滴水而讨厌整个大海,而且这么做,符合公司的利益。”

    我发誓,没有见过比你更无耻的家伙了,安多瓦一直在致力于搞好同爱德华的关系,然而这一刻,他只觉得一阵无力感涌上了全身,“爱德华,既然你反对麦卡锡主义,那么你应该知道,整个中国都是社会主义制度,不仅天涯是,天南也是。”

    “安瓦,我不得不提醒你一点,”爱德华冷笑一声,“你所说的麦卡锡主义,是狭义上的,我说的是广义上的,通俗一点讲,是政治迫害,你明白吗,是政治迫害……咦,人呢?”

    门外,安多瓦和克劳迪娅面面相觑,好半天,女投资顾问才苦笑一声,“其实我们只是一个公司,不是议会,你说对吧?”

    “无所谓了,相信肯尼迪家那个美丽的私生女一出现,他会忘掉自己所有的政治主张,”安多瓦笑一笑,“我觉得他把注意力放在这些事情上,对公司来说,是一件好事……”

    凯瑟琳要请客了,请的还是罗纳普朗克公司的管理层,陈太忠可是有点犯难了,心说光这么几个人不行啊,哥们儿的后宫带不带倒是另一说,不过,我得帮她撑一撑场面吧?

    “我邀请些什么样的人来,才比较合适呢?”他问凯瑟琳的时候,脑子转悠的,就是邵国立、孙姐甚至黄汉祥这样的人物。

    当然,按说请何保华是最为合适的,做为已经受益的合作者,何院长没理由缺席这个家宴,然而很遗憾,何院长正在操持的某些事宜,让他不合适出席这么一个宴会,陈某人若是贸然相请,被拒绝倒是小事,被人小看了政治智商,那就是大事了。

    “私人宴会,无所谓了,”凯瑟琳笑一笑,“把你的情人们都带过来也无所谓,当然,要是能请到部级以上的领导,那就再好不过了。”

    你说得倒轻巧,陈太忠听得直翻白眼,没错,北京部级以上的领导,比素波的厅级领导多多了,可是你也不看看,我像是有那么大能量的人吗?

    想来想去,他只想到一个人比较合适,那就是科技部的副部长安国超,请大部长金相实过来,也不是完全做不到——金部长不但认识他,而且蒙艺跟金部长的关系不错。

    但是这么一来,这级别就有点不对等了,区区的一个世界五百强公司的执行副总裁,实在不宜惊动部长大人的大驾。

    不过这么一来,好像跟这凯瑟琳的关系,就越来越理不清了啊,而且凯瑟琳见过老安之后,没准也真的就能借此打开局面,那我岂不……还是一个买办?

    陈太忠仔细琢磨好一阵,发现自己也实在没什么可选择的了,索性心一横,先试一试吧,这也是为了工作,还不知道人家老安肯不肯买这个面子呢。

    当然,他这个邀请,是不合适直接发到安部长那里的,说不得又找到了创新办综合处的处长张煜峰,“张处,我这儿有点事情……”

    张煜峰听完他的话之后,嘴巴微张,愣了好一阵才轻声发问了,“我说太忠,你跟安部长……后来见过面没有?”

    这也是张处长跟他处得惯了,才这么不见外地发问,要不然不定还要绕多少个圈子,陈太忠苦笑一声摇头,“这个肯定没有啦,我也觉得有点冒昧,所以这不是,才来找你老哥来问一下?”

    “你这岂止是冒昧啊,”张煜峰也跟着苦笑一声,心说你就这么屁大一点的事情,就敢琢磨着拉副部长撑场子,真是不知道死字儿怎么写的,“要是官方见面,那还勉强能有个说道,你这是私人会面啊。”

    “我可不也就是想着是私人会面,才敢这么琢磨吗?”陈太忠一摊手,“要是官方的,我还真没胆子惦记,虽然……今年是中法建交三十五周年。”

    “啧,”张煜峰又不吭声了,他为难啊,凭他的经验来判断,安部长是不会答应这样的宴请的,但是陈太忠不同,此人不但是部里的典型,更是跟老黄家交厚,上次能直接带着黄家老二来蹭安部长的饭,这能量可不是吹出来的。

    更关键的是,他不知道安部长是怎么想的,在中国官场,跟商家交厚是从政者的大忌,然而话说回来,中国官场也是一个分外讲究人脉的地方,撇开陈太忠的背景不提,罗纳普朗克的副总,倒也不算特别地辱没了安老板。

    “这个企业我知道,也算是高科技企业,”张处长犹豫半天,终于是心一横,富贵险中求,索性赌一把得了,只要我措辞得当,相信安部长也不会太怪罪我,“我就豁出去了,交了太忠你这个朋友,不过先说好了,我只能把话递给陶主任,安部长那边,我就不敢保证了……”

    结果,就在下午五点,陈太忠接到了张处长的电话,“太忠,安老板今天有个会,他是不能去了,不过他说了,要我代表他去,你说吧……我去合适不合适啊?”

    “张哥您这么说话,可不是见外吗?”陈太忠干笑一声,又寒暄两句,挂了电话,心里不无愤懑地嘀咕一句,我本来想请个部长,结果倒好,来了一个处长!

    不过,这种反应,大抵也算在他的意料之中,想人家安部长是什么样的人物,他为了一个美国人的私人宴请,就琢磨着请人家过去,而且理由也是不尴不尬的——仅仅是罗纳普朗克公司在化工制药领域处于全球领先的地位。

    反正老安这也不算不给面子,起码允许张煜峰打他的旗号,在下面地市,一个处长能比较自主地代表省委省政府来看望谁谁的,可是在部委则不一样,一个处长想不经允许代表部长,那纯粹是寿星公吃砒霜——活腻歪了。

    既然张煜峰不是外人,陈太忠安排起来,当然也就不见外了,老张早就知道马小雅是他的情人了,再多一个张馨,肯定也是无妨的嘛。

    令他高兴的是,在五点半的时候,一个好消息传了过来,埃布尔联系上了科齐萨,部长先生已经回国了,但是他的高级助手亨利.古诺现在在北京,愿意出席这么个私人宴请。

    这不仅仅是部长先生的回报,也是因为陈太忠将凯瑟琳的身份微微地泄露了一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扯上这个旗号,不好忽悠人啊。

    同时,埃布尔再三叮嘱陈太忠,亨利可不算是小人物,那是科齐萨倚为左膀右臂的主儿,也就是部长先生这次北京之行收获颇丰,才将其暂时留下,巩固和发展此行的成果。

    凯瑟琳的别墅不算小,一层几近于三百平米了,一楼的客厅有一百多平米,陈太忠和亨利赶到的时候,门口正在悬挂彩带和彩灯,进得门去,入眼就是堆起来的九层香槟酒塔。

    凯瑟琳和伊丽莎白正指挥着人忙碌着,见他俩到了,笑着迎了上来,陈太忠很纳闷地问一句,“今天的客人……有这么多吗?”

    “这是对客人的尊重,”凯瑟琳笑着答他,眼中有少见的亮光,显然,此刻的她是比较兴奋的……也许,这才是她习惯的生活方式?

    两人到的不算太早,因为宴会是在七点举行,到得太早太晚都不是很合适,六点半已经算相当早的了。

    亨利是个瘦高、帅气的中年男人,他随身居然携带了一瓶红酒,可见对相关的礼仪还是相当在意的,总算还好,陈太忠须弥戒里还有一点东西,说不得捡了一盒松露送过去,倒也没有丢了人。

    几分钟后,拾掇的人渐次离场,大概在六点五十左右,张煜峰和罗纳普朗克的三巨头先后就到了。

    爱德华一看见亨利,根本不需要别人介绍,眉头就是一皱,“天呐,我要知道你这个家伙在场,是绝对不会来的。”

    亨利看他一眼,微微一笑,“我则恰恰相反,如果我知道你今天会来,那么我一定要来……”他的话没有说完,显然是绵里藏针那种,却又表现出了良好的风度。

    凯瑟琳摆的家宴,做主人的自然也要叫上两个朋友,其中一个是满身珠宝贵气却没有介绍背景的女孩儿苏珊,另一个中年男人,却是雷曼兄弟亚洲投资有限公司的独立董事克拉克。

    七点钟的时候,宴会正式开始,主人邀请众人用餐,也是自助的那一种,轻柔的音乐声中,大家轻言浅笑,说一些典故趣事,法语、英语夹杂着汉语,倒也颇有意思。

    遗憾的是,七点十分左右,有不速之客登门,伊丽莎白是扮演了半个管家的角色,就去开门,一开门发现是俩不认识的男人,“请问你们找谁?”

    “陈太忠呢?”年纪大一点的那位发话了,一副不怒而威的样子,“让他出来接我,哼,太过分了!”

    伊丽莎白的中文不是很灵光,但是听一听还是没问题的,更何况对方一张嘴,就是她最为熟悉的三个字,还是很不和善的这种,忙不迭转身往里走,“请稍等。”

    陈太忠一听有人这么说话,心里奇怪,说不得打开天眼看一下,下一刻就匆匆忙忙地走了出去,伊莎跟在他身后,只见往昔傲慢无比的陈主任满脸笑容,“哈,我说是谁呢,原来是黄二伯,呃,还有郎主任……”

    “有点过分啊,”黄汉祥绷着脸,用手戳一戳年轻的副主任的胸口,“我说,接待罗纳普朗克公司的人,居然不通知我?”

    “这不是怕黄二伯您事儿多吗?”陈太忠干笑一声,从某个角度上讲,黄总这话抱怨得相当有道理,他当初求人家帮科齐萨牵线儿的时候,用的名义就是要引罗纳普朗克的投资到天南,现在法国公司来人了,他反倒连句话都没有,确实有点那啥。

    不过,这种东西也是可追究可不追究的,毕竟老黄家对外摆出的,是一副不干涉天南事务的架势,黄汉祥当初也表态,招商引资的事情他没兴趣过问。

    那么,问题肯定就出现在郎主任身上了,陈某人对这个一号办公室的主任印象极深,想到这里,他禁不住侧头看两眼,笑一笑,“郎主任能在百忙之中……”

    “你就当我不在好了,”郎主任淡淡地回答,表情不见如何冷漠,却也跟热情不沾一点边。

    “行了行了带路吧,”黄汉祥伸手拍一拍他的肩膀,不让他乱说话,那意思很明显,关于郎主任的话题,你还是少谈吧。

    迎了两人进去之后,陈太忠将二人介绍一下,不过都没介绍得多详细,一个是搞远洋运输的黄总,另一个介绍得更简单,就三个字——郎主任。

    别人不知道这俩人的身份也就罢了,张煜峰可是见过黄汉祥的,一见陈主任把这位爷都请到了,说不得毕恭毕敬地上前客套几句。

    按说,今天的来人里,张处长的身份本来是最低的,不过他奉命打了安部长的旗号行事,刚才同别人交谈的时候,也是张口科技部,闭口全球科技发展什么的——咱不能堕了领导的威名不是?

    可是眼见黄汉祥都来了,他真的是不敢再做出一副指点江山的架势了,好在黄汉祥看他一眼之后,微微点一下头,“你是科技部的……”

    “综合处的小张,安部长让我代他过来招呼一下太忠,”张煜峰笑着解释(book.www.uu234.com),黄汉祥能记得他是科技部的,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您想吃点什么,我帮您拿。”

    “不用了,过来喝两杯就行,”黄汉祥淡淡地摆一下手,下一刻,张馨已经端着盘子过来了,“黄总,请您选酒。”

    张馨不是侍应生,但是她最清楚陈太忠和黄汉祥的关系,而且黄总也知道她,见人家来了,岂有不赶忙张罗的道理?

    这一下,不管是女巫还是小矮子,屋里的外国人就都看出来了,来的这位简单不了——只冲人家身后站了俩保镖就能说明问题,不过,人家主人不介绍身份,大家也不能打破头上去问不是?

    接着,就是陈太忠向黄汉祥低声介绍屋里的人了,其他人也就罢了,听到克拉克的名字,黄总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他是什么公司的?”

    他在这里介绍不提,张煜峰回到座位上,开始琢磨了,敢情小陈邀请安部长,也不是没道理的,起码人家黄汉祥是到场了。

    慢着,张处长坐在那里伪作喝酒,慢慢地观察一阵,猛地发现一桩事:黄汉祥对他身边的那个郎主任,非常地客气!

    这是什么样的一个主任呢?

    又捱了一阵,他越发地确定自己的观察了,说不得找个机会端了酒杯,转到陈太忠身边,“太忠,那个郎主任,好像来头很大吧?”

    “嗯,”陈太忠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想起张煜峰今天算挺给自己面子,说不得暗暗翘起一个大拇指,“这个……办公室里的,你瞅机会跟人家喝两杯,啊?”

    饶是张煜峰城府够深心机过人,反应过来小陈话里的意思之后,也禁不住脸色一白,微微地吸了一口凉气。

    (未完待续)

1765活话1766放手

    1765章活话张煜峰绝对不怀疑陈太忠所说的话,原因很简单,小陈没有必要骗他,而且,出名强势的黄汉祥能坐得稳稳的,时不时貌似随意地招呼郎主任两句,就绝对说明问题了。

    小陈……你真够朋友!张处长心里暗叹,人家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点穿那位的身份,同时不忘记提醒自己伪作不知上去敬酒——这个朋友我交定你了。

    感激归感激,然而,张煜峰心里非常清楚,他不能那么做,因为小陈今天原本请的是安部长,而安老板也很大度地授权自己代表他——虽然这授权,只是通过陶主任转述的。

    以张处长现在的地位,也勉强能纳入安国超的视野,不过安部长并不是特别地看重他,张处长也没有拼死报效安老板的觉悟。

    但是,再给张煜峰一个胆子,他也不敢短安老板的路不是?这是小陈给安部长安排的人情,安部长不来不代表日后不会知情——是的,他只能望着这座虚无缥缈的天梯流一流口水。

    说不得,张处长借口内急,走进了卫生间,犹豫再三之后,终于拨通了安国超的私人手机——这个号码,他勉强有资格知道。

    安部长正斜靠在家里的沙发上,一边剔牙花子,一边看新闻呢,官至副部这个级别,想忙的话能忙到脚不沾地,不想忙的话,也有的是偷懒的手段,他是金老大一手提拔起来的,不存在正职看他不顺眼的问题。

    听到这个手机响,不等他发话,他的爱人就探头看了过去,“张煜峰……这个人,不是创新办的吗?”

    “是他?”安国超不耐烦地摆一摆手,“拒绝了,吵着闹心……哎,慢着,他今天,嗯,算了,电话拿过来吧。”

    要说安部长的素质,还是比较高的,刚才还想**裸地拒绝,一旦接起电话之后,声音就恢复了正常,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小张?”

    “安部长,我在陈太忠的朋友这儿,”张煜峰谨慎地措辞着,没办法,虽然是在向领导通风报信,可是也得考虑领导的感受不是?“嗯,黄汉祥黄总来了……您有什么话要我转述的吗?”

    这纯粹是扯淡,张处长根本不具备帮安部长捎话的资格,安部长一听就有点恼了,妈的黄汉祥去了你不知道帮我掩饰,反倒来请示?“你没说我在开会吗?”

    “我……我说了,不过,黄汉祥身边还跟着一个X办的,”张煜峰小心翼翼地解释(book.www.uu234.com),“我琢磨着陈太忠请您来啊,他是……”

    “你等一下,X办的?”安国超一听,登时就坐直了身子,那点不耐烦也被抛在了脑后,尝试着最后确认一下,“小张你是说……一号办公室的?叫什么名字?”

    “名字我不知道,小陈管他叫郎主任,还不让我声张,我看黄总对他的态度,应该也是,”张处长苦笑一声,“安部长您最好别说是从我这儿听到的。”

    “宴会什么时候开始的?地址在哪儿?”安国超沉默半秒钟,迅速地发话,“对了,你没说我一定不过去的,是活话吧……”

    短短的一瞬,安部长就想到了很多,这个宴会他不去当然是可以的,可是这个后果就很难预料了——恶了一号的人,这后果可大可小,关键时候歪一句嘴,很可能毕生心血就付之东流了。

    事实上,今天听陶主任说起此事的时候,安国超心里就有点纳闷,他倒没觉得罗纳普朗克的副总身份不够,他琢磨的是:这个小陈……他怎么就敢觉得我跟他有这份儿交情呢?

    不过,不管怎么说,安部长对陈太忠的印象还算不错,也知道金老大对丫印象也不错,还知道那家伙认得两个人,最关键的是,凤凰科委确实是科技部的一面旗帜,所以他也没怎么多考虑,就吩咐陶主任,“让小张代我去一趟,告诉他我有会。”

    可是现在则不同了,一号的人去了,这说明小陈在邀请他之前,就做过类似的工作,那么照眼下的情况分析,这个邀请显然就是一番好意了。

    当然,至于陈太忠为什么不提前说,那可能性就多了,首先他确实跟安部长交情没深到这一步,怎么合适拿一号的人来压科技部副部长?

    其次的可能性,就是小陈也没把握请到一号的人,这种情况肯定就更不能提前宣传了,否则不但有狐假虎威的嫌疑,而且一个不稳重的帽子是铁铁地戴上了。

    至于一号的人适逢其会的可能性,安国超还真没想到,事实上就算有人明确地告诉他,那位确实是适逢其会了——那人家能去肯定有人家能去的理由,证明这宴会档次不低不是?

    张煜峰打了这个电话之后,心里就一直有点忐忑不安,没打电话之前他不安,打了之后依旧不安,这个安部长家……离这儿比较远啊,要是安部长赶过来的时候,宴会散了或者那二位走了,我这个电话打得可就没什么意思了。

    总算还好,郎主任很坦然地坐在那里,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听着大家交流,偶然插一句嘴也是不显山不露水的,搁给不明就里的人看,这是一个比较实在而木讷的人,说他是小公务员可以,说他是书呆子型的教授也可以。

    这是一个看起来很无趣的人,大家可以忽略的人,也就是张煜峰久在部委,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又接触过黄汉祥一次,发现了黄总的微小异样,才能产生一些疑惑。

    不过,明白其身份的,都知道这仅仅是表面现象,陈太忠就能确定,这位郎主任跟那天在黄总办公室不怒而威气势逼人的郎主任,绝对是同一个人。

    安国超终于在七点五十的时候赶到了,他原本就不欲惊动屋里的人,所以将地点问得很详细,待知道主人还在门口安置了彩灯,心说这要再找不着也就太窝囊了。

    见开门的是一个外国美女,安部长也没介意,大大咧咧地往进走——这叫平易近人嘛,嘴里还问着,“小陈在吧,我来晚了啊。”

    伊莎见此人冒冒失失往进走,就想要出手惩戒,不过看这位又不像是闹事的主儿,略略犹豫一下,就听到了这样的问话,当然就顺势放行了,这也亏的是安部长嘴快,要不然的话,难堪可就大了。

    进屋之后,安国超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先冲陈太忠笑着点点头,“有个会,来晚了……呃,黄总您也在啊?”

    黄汉祥可不知道安部长没打算来,他刚才也听张煜峰说安部长长长短短的,倒是没怎么介意,而是站起身笑着同他握一下手,又坐了下去,“小安,你这应该罚酒来的。”

    “黄总,您不能这么欺负小辈儿,”安部长笑着答他一句,又用手一指艳光四射的凯瑟琳,“这是美国朋友的家宴,咱得入乡随俗。”

    这话说得挺不见外,搁给外人看,那就是黄总跟安部长关系尚可,可是陈太忠心里太清楚了,说不得淡淡地扫一眼张煜峰——安国超怎么可能知道这地方呢?

    就在这时,凯瑟琳走了过来,打听一下,知道这位还真是一个副部长,眼光就越发地亮了,于是想在座的诸位介绍一下,又将其他人一一地介绍给安国超——看得出来,她非常享受这样的感觉。

    这时候,张煜峰已经紧紧地跟了过来,不过,在场的人没谁觉得意外,不管在职场还是在官场,见了顶头上司不是如此,那才叫怪。

    安国超也没对他的殷勤做出什么反应,这原本就是应该的,他要有反应反倒是不正常了,在场的都是明眼人,过犹不及。

    介绍到郎主任的时候,安部长也是微微点头,只当此人是普通人了,当然,郎主任也没表现得多热情,搁给别人看,这就是木讷的铁证,然而该明白的人,自然知道人家有不卑不亢的底气。

    接下来的事情,那也就不必说了,罗纳普朗克的三巨头见真的来了一位副部长,虽然几人自认身份不输于对方,但是这好歹是国家级的部门,此刻再要说天南没有诚意,或者说比天涯的诚意小,那就有点昧良心了。

    安部长会办事,目标不针对郎主任,先是帮陈太忠撑了撑场面,说了几句才坐到黄汉祥身边,跟黄总聊了起来。

    黄汉祥觉得有点别扭,不过他也实在没办法计较,屋里就这么一个副部级干部,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人家亲近他再正常不过了。

    这么一来,安部长跟郎主任就搭上话了,部长很随意地问一下对方的工作单位,郎主任回答得也妙,“单位有保密要求,我就是个小公务员,跟安部长没法比。”

    “郎主任还年轻嘛,”安国超壮着胆子,摆出长者的架势,笑着劝导了起来,“黄总这么关照你,只要你肯踏踏实实地工作,是金子……总有发光的那一天。”

    黄汉祥听得好悬没掉下汗来,心说一号的人我有资格关照吗?也不知道这家伙是真不知道小郎的身份,还是假不知道。

    1766章放手郎主任微笑着点点头,心里却是有一份算计,这个安国超不简单啊,不管他知道不知道我的身份,这番话都相当地得体,用冒昧来表示亲近之意,又没做出什么具体的表态——十有**,他是有点怀疑我的身份。

    当然,他不知道安部长是临时起意来的,又知道自己是临时决定来的,就认为自己身份泄露的可能性不大,大概啊,人家是从黄汉祥的态度上,猜出一点端倪来。

    “安部长的话,我记住了,”他笑着点点头,心里却是嘀咕,我看你下一句该怎么接我的话,也好分析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不成想,安部长居然没再说什么,“黄总你们先聊着,我再去帮小陈说两句,等一会儿有空了,我再过来。”

    安国超这一手,肯定就是欲擒故纵,到了他这个级别的部委官员,如果不是智障的话,对度的掌握简直是比用游标卡尺卡过的还精确——套过近乎也示过好了,这就算功课做到了,至于说有没有回头,那就再说了。

    他此次匆匆赶来,结识一下X办的人是目的之一,这种关系可能永远用不到,但是做为一个合格的官员,相关的储备必须得有——万一用得到呢?

    但是还有一个因素也很重要,那就是不排除X办的人已经知道,陈太忠是邀请过自己的,一号的人到了我没到,万一那边是个小肚鸡肠的,那我岂不是以后都要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了?

    所以,他的亲近表示到了,自然就可以暂时离开了,天上掉不下馅饼来,一号办公室里的人多了去啦,到最后能达到我安某人高度的,了不得也就是两位数,莫非还能个顶个的是副部级以上?

    郎主任心里不知情,反倒是对这人有了几分好感,见他去得远了,难得地主动跟黄汉祥说一句,“看起来科技部对小陈的工作,还是很支持的。”

    “小陈也确实能干,这些支持都是他自己争取来的,”黄汉祥眼下在跟陈太忠置气,但是他做事还是相当大气的,所以不动声色地回答,“这个家伙的优点和缺点,都是同样的明显,能力是没问题,但终究是年轻了一点。”

    年轻还不好吗?郎主任微微笑一声,也没怎么在意,只是微微地点一点头,“嗯。”

    对张煜峰来说,今天晚上的宴会长了一点,到得后来,居然还有交谊舞来跳,直至十点钟结束,他才逮着机会,悄悄地向安部长嘀咕一句,“部长,刚才我一时着急,也不知道黄总他们什么时候就要走,没向陶主任汇报,您得原谅我。”

    安国超愣愣地看了他半秒钟,笑着伸手拍一拍他的肩膀,“煜峰不错,你和小陈都不错,陶主任,就让他继续不知道好了……我是自己来的。”

    这话说得就相当不见外了,张煜峰怕陶主任知道自己短他的路而被人记恨,结果安部长做为堂堂的省级干部,告诉他咱俩不通知他,这得是怎样一种亲近?

    发达啦,BALABALBA,张处长是一路哼着歌回家的,可是其他人,就未必有他这么好的心情了,尤其是黄汉祥,在和郎主任告辞之前,神色极其怪异地看了陈太忠一眼。

    你纳闷?我还纳闷你为什么来呢,陈太忠正琢磨着,什么时候该打个电话问一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身晚礼服的凯瑟琳笑吟吟地走到了他的面前,轻声发问了,“晚上不走了……好吗?”

    “不可能,”陈太忠苦笑着摇一摇头,今天这儿的私人家宴,居然惊动了一号的人,谁知道人家还有什么后续的手段没有?自己若是敢就此留宿这里跟众女大被同床,那未免也太不把领导的威严当回事了。

    哪怕是掩耳盗铃呢,也得适当地做出一个表示来,说不得他笑着轻声嘀咕一句,“不过,过一阵你可以和伊莎偷偷地去我的别墅。”

    “啧,”凯瑟琳不无遗憾地啧一下嘴巴,今天的私人宴会,开始不算很成功,但是后来随着黄汉祥和安国超的到来,场面就热闹了很多,依稀让她有了点感觉。

    按她的想法——事实上是对童年时代的一些回忆,晚宴结束之后,才是大人们彻夜狂欢的开始,在这一刻,她很想把这种感觉延续下去,然而现实告诉她,眼前时机还不够成熟。

    “好吧,你先回吧,”她低声说一句,事实上,这只是宴会不够完美而已,并没有过分影响她的心情,一边说,她还挤一下眼,送个秋波给他,那很随意的一瞥,勾魂之处,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记得等着我哦~”

    这家伙可是天生会勾人的,陈太忠带着张馨离开,马小雅则是钻进了她的本田车里,几辆车渐次离开别墅,眨眼之间门口就变得冷清了起来,门楣和院内一明一暗的彩灯,闪烁得似乎也有点有气无力:这里终于已经热闹不再。

    进了别墅之后,张馨开始张罗为陈太忠冲茶,陈太忠心思不在这上面,很随意地吩咐一句,“好了,不用忙了,你也累了一天了,歇一歇吧,给我拿几瓶啤酒过来。”

    他想的还是今天郎主任的出现,以及他们怎么找到的凯瑟琳家,想到也许有人一直在默默地注视着自己,他心里真的是很不舒服。

    或者,不会这么夸张吧?下一刻他为自己找到了理由,如果监视的话,也没必要为这点小事就暴露(book.www.uu234.com)吧?看来问题还是出在今天的晚宴上。

    他正琢磨呢,手机响了,来电话的不是旁人,正是黄汉祥,话里也听不出什么情绪来,“小陈,那个凯瑟琳……是不是就是在保华那儿跑项目的美国人?”

    “嗯,就是她,”陈太忠回答得很干脆,心说今天这么兴师动众,是为了她?“黄二伯您这……是有什么指示吗?”

    “你能换一家吗?”黄汉祥淡淡地问一句。

    “换一家……”陈太忠好悬没被这个要求噎住,心说我都收了人家的好处了,现在反脸无情就有点那啥了,那玩意儿也不是钱财,想退也退不回去不是?

    说不得,他只能叹口气心一横,“唉,好像是有点晚了,人家把资料都交给何院长了,我不能这么不仗义……要不这样,这一单完了,跟她撇清。”

    “嗯,那就算了,她想做就做呗,”黄汉祥倒是真好说话,不过下一刻,他又提出个条件,“不过,让她跟那个克拉克保持距离,这一点她要做不到的话,那什么都不用提了。”

    咦?敢情这个克拉克才是老黄关注的?陈太忠仔细回想一下,终于想起凯瑟琳介绍克拉克的时候,黄汉祥轻声地问过一句——“他是哪个公司的”?

    曼雷亚洲投资有限公司——是这个公司有问题呢,还是人有问题?陈太忠琢磨一下,迟疑地回答,“我负责说服她,不过黄二伯,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啧,你……”黄汉祥刚想说不耐烦地说点什么,终于硬生生地忍住,沉默一下方始叹一口气,“小陈你要是还想认我这个黄二伯,就不要跟那个公司产生瓜葛。”

    “明白了,”陈太忠笑一声,这是曼雷公司不入老黄的法眼,甚至更可能是不入老黄家的法眼,还有可能是代表了其他的势力,总之,黄汉祥要他坚决地跟那个公司划清界限。

    具体原因,他也懒得去打听,现在他的好奇心已经不复那么强了,很多事情,不知道比知道了要好,反正,老黄这人虽然有点小毛病,但是他绝对要站在这一边。

    不过,他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要问,“黄二伯,今天郎主任来,就是因为这个克拉克吗?这也太抬举他了吧?”

    “你胡说什么呢?”黄汉祥哭笑不得地骂一句,“还不就是亨利.古诺去了?他正好没事,跟过去看一看你跟法国人的交流。”

    “那他又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呢?”好吧,这是最最后一个问题。

    “你管那么多干吗?”黄汉祥不满意地哼一声,后来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我告诉他的,就算不用技术手段,你以为你那点破事儿能瞒过我?”

    老黄也知道我担心技术手段?陈太忠终于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正好马小雅兜了几个圈子之后,刚刚走进别墅,他冲楼下一招手,“小雅,今天凯瑟琳请客,你是不是跟阴京华说了?”

    “说了啊,”马小雅低头去换鞋,也没看他,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样,“不参加集体活动,肯定要说一下的嘛,阴总最近也挺关心你的事儿……天哪,黄总不是从他那儿听说的凯瑟琳的地址吧?”

    “反正我没跟老黄说,”面对她突如其来的惊讶,陈太忠只能报之以苦笑了。

    “那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马小雅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刷白,她非常明白一言之失会带来怎样的严重后果。

    美女主播混的这个圈子,平日里可以肆无忌惮花样百出地玩耍,但是有些错误,是千万不能犯的——像前几天小杨总就是,只是因为喊了一声“陈主任”,消费在这个圈子里的七八十万算是白花了,想要获得大家的接受,怕是再花个七八十万都不行。

    “没事,看把你吓得,”陈太忠一见她这样子,就心软了,想在帝都讨生活,也真的不容易啊,他笑着摇摇头,“只要我能让你知道的,你觉得合适说给别人的,那就无所谓。”

    “哦,那就行,”马小雅捂一捂胸口,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表情,“太忠你别这么一惊一乍的,吓死我了。”

    “更吓人的我还没跟你说呢,”陈太忠低声嘀咕一句,端起啤酒咕咚咕咚喝了起来……第二天就没什么事了,去医院看一看吴正杰,又帮着给何保华送了点资料,最后敲定了罗纳普朗克的天南之行,陈某人拍拍屁股走人了——素波党校那边,要考试了。

    党校考试的事情,那不是重点,陈太忠下了飞机,先是给许纯良打个电话,“纯良,什么时候去科委上任?”

    “下周吧,”许纯良已经跟他确定了这个消息,眼下两人要说的是别的,连坐一坐的地点都约好了,“太忠,你有什么事情要跟我商量吗?”

    “关于以后科委在咱哥俩手下怎么发展壮大的计划,”陈太忠的回答,是相当够意思的,“有点细节,我觉得咱哥俩需要沟通一下。”

    等他从机场赶到万豪酒店的时候,许纯良已经在顶楼的包间等他了,六十平米的包间,只有两人面面相觑。

    “你终于还是要跟我单独谈一谈了,”许纯良不无遗憾地扬一扬眉毛,他性子宽厚,但是不代表不够聪明,看得出来,他不喜欢今天的座谈,“是要跟我约法三章了吧?”

    “十章都想约呢,”陈太忠笑一笑,不管不顾地坐到他身边,“好了,天塌不下来,科委全是你做主,我双手支持成不成?”

    “那你要跟我谈什么?”许纯良这下奇怪了,讶异地望着他。

    “其实呢,我想谈的真的挺多,”陈太忠不无遗憾地咂一下嘴巴,顺手端起桌上的茶杯轻啜一口,“不过看你这副不开心的样子,就没心思谈了……这么着吧,跟我有关的一些事情,你想变动的时候,咱哥俩先私下沟通行不行?”

    “这是肯定的,”许纯良点一点头,“大家都知道咱俩是朋友,这点面子我能不给你?跟你有关的事情,我绝对不变。”

    “啧,这官场里不变的,只有利害关系,等你面对某些东西的时候就知道了,”陈太忠苦笑一声,纯良出身官宦世家,有些东西知道得不少,但是显然,全面主持一个行局的工作,要面对的复杂事态,根本不是坐在家里能空想出来的。

    “反正,我下一步工作的重点,就要放在招商引资上了,给你腾出足够的空间,我不想为这点小事,影响咱俩的友谊……我这人的性子其实不太好。”

    “不行,你得先帮我稳定了科委的局面,”许纯良很坚决地摇一摇头,“以咱俩的交情,万事都好商量的。”

    “我不想试,”陈太忠也很坚决地摇一摇头,“帮你稳定没问题,一句话的事情,所以我今天想说的话就是……除非你扛不住的事情,科委的工作我就不管了。”

    (未完待续)

1767章意外1768章工商

    1767章意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要说陈太忠心里没点不舍,那才是假的,同招商办不同,凤凰科委基本上是他独自操持经营起来的,倾注了他太多的心血和感情。

    被省纪检委带走,是为了科委;不远万里到美国扮睚眦,是为了科委;大闹省科委,是为了科委;帮教委统一采购,是为了科委;硬顶郭宇乔小树等副厅级干部,还是为了科委……一件件一桩桩,实在太多太多了,科委简直就像他一手拉扯大的孩子,眼下骤然放手,陈某人心里真的是五味杂陈。

    “其实我不太喜欢跟人斗,这么大的摊子,有软有硬才能操持下去,”许纯良见他发呆,自然能想到他的心情,于是再次出言挽留。

    然而,两人心里都清楚,这样的挽留,也仅仅是挽留,陈太忠将话说到这个地步,不可能再回头了,不管许纯良的诚意有多大,都不可能了——除非他把正职让出来。

    “现在说这个,可是没啥意思,”陈太忠收拾心情,笑着摇一摇头,“反正既然你把科委从我手上拿走了,就一定要干得比我更出色才行,要不然我可是不答应。”

    “我是下去镀金的,你还真以为我能干多久?”许纯良不满意地看他一眼,“我也不差你那点钱,振鑫的加油站就要卖了。”

    “哦?”陈太忠终于找到了转移目标的话题,下一刻,他灵机一动,或者这是个不错的测试方式,说不得貌似漫不经心地问一句,“这个活儿,有多少米?”

    不管对方说了什么,只要能就这个问题做出正面的、明白的回答,那大家就还是朋友,要不然的话,那就是对开的火车,初开始的时候是越走越近,但是两车相错之后,那就是渐行渐远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无需解释(book.www.uu234.com)。

    “我不管他们,苗毅勇说现在卖,能给我八千万,”许纯良迟疑一下,还是说出了实情,不过马上又补充了一句,“这件事里苗毅勇和韦明河就是出点钱,正经扛压力的是我。”

    小许果然还是比较纯良的!陈太忠最近了解了一下加油站的行情,知道吴振鑫那一系列加油站,价格已经飞涨到了三亿六、七,相较半年前的行情,翻了一个跟头还多。

    他记不清当初苗毅勇是多少钱收购振鑫的了,但是他可以确定收购价相当低,当在一亿二到一亿五之间,也就是说半年之内这个项目赚了两亿冒头。

    这么些钱,许纯良只取八千万,相当于是三分之一左右,不得不说,纯良这个人实在太好说话了,一点都不贪。

    有人说了,这件事里许家基本上没怎么冒头,前期恶人是苗毅勇做的,资金是韦明河筹措的,整治宁建中才是章尧东一手所为,许绍辉还因此得了蔡莉的支持,这么一来,许纯良拿三分之一还强,不算少了吧?

    这么想的人还真就错了,这件事里,最关键的一环就是许家,就像站在韦明河的角度看,苗毅勇无非就是当了一个敲诈勒索的打手而已,凭什么也要算一份儿呢?

    许纯良想拿一半走,都是规矩的,你韦明河不过就出了点钱周转了一下,充其量再加上你家的一点背景,认真算起来,比当打手能高明到哪儿去,这样的项目,许家差这俩钱吗?

    看一看邵国立就知道,在北京都鼻孔朝天,想来素波赚两个钱,照样要头痛素纺,为什么?因为这儿不是他的传统地盘,别处能量再大都白扯的。

    所以说这种事情,钱该怎么分,关键是要看许纯良的态度,他要认可同学情谊,那大家就都要认可,他不认可,那就只能论功行赏了。

    所以说从这一点上讲,许纯良做得算相当不错了,为了同学情谊,几千万说不要就不要了,当真是不愧纯良二字。

    “要得少了,”陈太忠摇一摇头,“怎么还不拿一方走?”

    “要是搁给我操作,没准三个月前就卖了,”许纯良听得就笑,“那时候就已经价值两亿八了,有掉的趋势,这一点我得佩服韦明河。”

    当时他是真动心了,因为大家心里都明白,那二十几个加油站不值那么多钱,价格能炒到翻一个跟头,还是拜了中石油和中石化的恶性竞争所致,然而,相关的担忧,也是因为这恶性竞争引发的。

    不管怎么说,这俩公司都是国企,上面不可能坐视双方无休止地争斗下去,谁知道人家什么时候又能坐到一起谈谈,把事态控制一下呢?

    出货的时机,许纯良掌握不好,不过他也算充分相信韦明河,索性放手不管,才能有了眼下的利润,不得不说,纯良拿这么一个项目都不当回事,直接交给旁人打理,这种大气涉及了底蕴,一般人想学都学不来。

    可是你说他十分纯良食古不化?那也未必,起码手里这加油站的来路就不正,不过,对的是吴振鑫这种恶棍小人,他倒也没有什么愧疚的感觉。

    “老韦要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凭什么伸手呢?”陈太忠笑着摇摇头,很不以为然,他算账从来都是往里算的,老韦和纯良多赚点他无所谓,可是那苗毅勇凭什么?不过,这也不关他的事儿,“纯良,我想起来了啊,这个加油站……最先是我挑的事儿吧,没我一份儿吗?”

    “这个……”许纯良为之语塞,犹豫一下,“那我给你一吨算了,我担了不少人情的。”

    “切,看你这样儿吧,打发要饭的呢?”陈太忠不屑地摇摇头,“算啦,也懒得理你,回头在素波给科委找几个项目……嗯,我是说回头从京城帮着凤凰引点项目回来好了。”

    许纯良笑着点头,不过笑容背后,略微带了一点点的歉疚——太忠不小心的走嘴,可见科委在其心目中的地位了。

    陈某人心里却是暗自得意,哼,这下,你欠我的人情落得更扎实了——这是他有意为之的,虽然明知道这么做是玩小聪明,是小道,但是对上纯良这种老实人,小聪明不玩白不玩啊。

    怀着这种歉疚,许纯良回去了,许绍辉正好在家,见儿子满嘴酒气地回来,随意地问一句,“怎么样,跟陈太忠谈得还算愉快?”

    许纯良出去跟陈太忠谈话,许书记是知道的,不过,回来之后做老爹的还能记得关心,不得不说,现在凤凰科委陈太忠的名头,实在是太响了。

    “还行吧,”许纯良长吁一口气,坐在老爹旁边,伸手拿起水杯从取水器上接点水,“不过,太忠对科委的感情太深了,我感觉有点内疚。”

    “他让你内疚?”许书记原本也是随口一问,不过这下可就奇怪了,“你是正职他是副职,你内疚个什么劲儿?”

    “问题是,他答应我彻底撒手了啊,”许纯良拿起杯子咕咚咕咚地灌两口,“下一步,他要专注在招商引资上了……”

    许绍辉静静地听他把话说完,好半天才微微点点头,“行,小陈这孩子,果然不错,他要是想着跟你抱成团,把科委搞上去,那他将来的成就……就有限得很了。”

    “这话怎么说呢?”做儿子的一时搞不懂老爹的思路。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许书记现在也愿意多教儿子一点东西,毕竟小良已经开始尝试独当一面了,“凤凰科委太小,容不下你俩同时在,你去了,他能果断地让给你,成全你俩的友情,这孩子可也算是个有见地的。”

    “其实现在的科委,摊子不小了,”许纯良谨慎地提出反对意见,“撇开职能不说,只说资金加起来起码五六个亿,搁在国有企业里,也够副厅级了。”

    “这么点儿的地方,配不上我许绍辉的儿子,”许书记冷哼一声,“你有更大的舞台……最多给你两年时间,必须回来。”

    “那我现在就给太忠打个电话,”许纯良摸出手机,看着自己老爹,眼中满是请示的味道,“两年以后交给他……他那时候也该就是正处了。”

    “两年以后是正处?”许绍辉笑一笑,“他帮过你妹妹,帮你挣过钱,现在又给你面子……好吧,就算咱家这档子事不说,只说他跟黄家的关系,谁有胆子拖到两年以后才给他一个正处?他现在已经是一年半的副处了。”

    “照您这么说……那他不是要在我走以前,就调离科委了吗?”许纯良反应了过来老爹的意思,眼中满是讶异,“总不能让他的级别带上括号吧?”

    “所以说,有些人情,还是得老爹出面做啊,”许书记笑一笑,“我给章尧东打个招呼吧,赶快把他的级别提了……这是咱许家的人情,也让别人心里有数,咱许家是讲道理的。”

    1768章工商说句实话,许绍辉真的没想到陈太忠这么好说话,他迟迟不肯答应章尧东把儿子放下去,这也是其中的原因之一,想那小陈原本就是个火爆脾气,又是少年得志,骄横跋扈的形状,根本不用他去想像,满大街传得都是。

    没错,他许某人已经是天南实际上的第三把手了,但是当年蔡莉也处在同样的位置,她的儿子郭明辉还不是被陈太忠暴打?

    而且,此人又是儿子的好友,说良心话,许绍辉并不是很喜欢儿子结交这样的匪类,不过既然已经是既成事实了,那么维系下来这样的关系,以备不时之需也不是什么坏事。

    今天儿子出去谈判,做老爹的就琢磨,这是兄弟俩划分责任区去了,他心里是支持这个会面的——亲兄弟明算账,有些话提前讲明白了,比将来窝一肚子火甚至反目成仇要好。

    不成想儿子回来之后,带回如此的消息,许书记一时间发现:自己有必要重新审视陈太忠这个年轻人了,此人志向高远啊。

    当然,换个人的话,放弃蒸蒸日上的科委,专注于压力和待遇并重的招商办,那未免有不自量力的嫌疑,可是陈太忠来做,那就叫勇于进取,不拘泥于现状——什么?有人不这么认为?成啊,谁要是能出去一趟拉回四个友好城市来,我也这么评价他。

    许绍辉也是一个书生意气很重的人,不愿意欠人的人情,以前他帮陈太忠出过头,但是大家都知道那是因缘际会,他只是想发出自己的声音,是帮阵营而不是帮人的。

    同理,陈太忠帮过许纯良兄妹的一些忙,站在许书记的角度来看,也是无关大局的,那是你们年轻人的交情,不过就是一点私人恩怨而已。

    可是这次陈太忠的让步就不同了,提携许纯良,是许家延续政治影响力的手段,这人情是卖给许家的,而不是单纯的个人行为了。

    而且,凤凰科委的镀金,是许纯良仕途生涯中比较关键的一步,赶得上其他场合升副厅的重要性了——那是科技部树立的典型啊,再说,许纯良原本性子就比较软,有这么一个强力人物配合,在凤凰的这两年应该出不了什么事。

    你陈太忠既然投之以桃,我许某人自然要报之以李!

    回到素波之后,陈太忠就再次忙碌了起来,党校的考试是两天,第一天中午考完之后,撮合着祖宝玉和关正实坐了一坐。

    上次邵国立来之后,陈太忠才知道,祖市长在朝中的人居然是邵家一系的,也不知道祖老板在天南怎么混到副厅这个位置的,不过还是那句话,省一级出现了断层,祖市长再往上走真的是很难了,除非又空降或者外调来别的什么省级领导。

    按说,邵国立是顾不上招呼这样一个人物的,但是他既然要在天南启动房地产项目,那也只能倚重在天南的老关系了——虽然祖宝玉分管的科教文卫根本同房地产不沾边。

    不管怎么说,祖市长是答应关照了,而邵总投桃报李,要陈太忠帮着祖宝玉要点钱,自然也是应有之意了。

    祖市长和关主任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两人都是得了陈太忠大力协助的,不过关主任现在的行情比较烫手,祖市长在其面前还真没有什么底气,所以两人见面说事,还得陈太忠居中,方才不会太过尴尬。

    “宝玉市长,不是我叫苦,手上真没什么钱了,”看看,饶是陈某人在场,关正实都要叫苦不迭,“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当了家才知道要面对多少各路神仙。”

    “不是才下来五千万的火炬计划,三千万的创新基金吗?”祖宝玉也不见外,就这么张嘴问了,当然,这也是拜某人在场,否则的话他会换一种说话方式的。

    “已经给了你们两百万了,超过素波的,也就是张州的三百万,不过那是陈老板钦点的,想不给也不可能不是?”关正实的苦楚,是张嘴就来,“你们要在自筹资金上想一想办法。”

    “赵喜才那家伙又琢磨把钱往公路上花呢,哼,”祖宝玉恨恨地哼一声,赵某人因为通张高速才成为省会的市长,现在眼见新来的蒋省长也注重高速路建设,又想借此讨好,素波市的财政开始为此做筹备了,一时间搞得怨声四起。

    “知足吧你,”关正实笑着看他一眼,“亏得这是在素波,他不敢胡来,你去通德打问一下,为了通张高速路的配套,通德端财政饭碗的,统统都是百分之五十的工资,其中百分之三十就已经说明了,是硬性捐款,等财政上有钱了,补发百分之二十。”

    “不是吧?”陈太忠听得好悬眼珠子没掉下来,“整个通德地区?赵喜才有这么大的胆子?”

    “你以为呢,要不蒙老板凭啥把他调到素波来?”关正实轻蔑地笑一声,他们三个都是见不得赵喜才的主儿,自然不怕多说两句,“这个市长是他拿别人的工资买来的,臧华现在还在替他补窟窿……恨得直咬牙,搞得现在杜老板也不待见他。”

    “有本事像太忠一样,去外面找钱嘛,克扣自家人算怎么回事?”祖宝玉不屑地哼一声,随即又把话题引了回来,“不过,正林那地方,你都拨了一百八十万下去,关老板,咱素波可是省会来的。”

    “正林那是部里人打的招呼,我敢不给吗?”关正实也豁出去了,“祖市长,你想不想知道是谁打的招呼?”

    这话问出来,那就是关主任真的急了,这说明他不是不想给,而是实在是手头上紧张——你再觉得我不诚心,我就给你报人名儿了。

    “我可不想听,”祖宝玉一边笑,一边连连摇头,“不过我觉得八千万挺多的。”

    “大头我得留在省科委啊,”关主任翻一翻眼皮,“省属院校、企业这么多,而且你们地方上把项目申报上来,能通过了也能给钱不是?”

    说穿了,还是一个管辖范围的问题,下面地市拼命想要钱,但是省科委怎么可能答应呢?钱都给了你们,那我们算什么?

    关正实的屁股,决定了他的立场,他也敢理直气壮这么说。

    这话说完,他悻悻地瞪了陈太忠一眼,“还有,这八千万里有凤凰的五百万……你说太忠你也真是的,富得流油了,还跟我这穷人伸手,真是贫者愈贫富者愈富。”

    你倒是想不给呢,这也不是我硬要的,你给得少了,省里和部里也得答应不是?陈太忠心里嘀咕一句,脸上却是微微一笑,“自有资金充足的,省里当然该奖励啦……做领导的,关主任您得一碗水端平了不是?”

    “看看,我就知道是这话,”关正实笑着指一指他,转头又看祖宝玉,“这么着吧,祖市长你张一次嘴,我也不好不给面子,跟你打个商量,再给你拨一百万,但是前提是……你先得从素波市搞到三百万,我这钱才能下去。”

    “太忠这话说得没错,自有资金不充足,那就代表你们市里重视不够,天南十四个地市,省科委优先考虑支持的,肯定是重视科技发展的地市不是?”

    祖宝玉沉默一阵,终于笑着点点头,“成,那咱们就算说好了,太忠做证……关老板你可不能毁约。”

    关正实笑着点头,陈太忠却是有点纳闷了,侧头看祖市长一眼,“祖老哥,你真的……真的打算去碰一碰赵喜才?”

    “用得着我(他)出面吗?”祖市长和关主任异口同声地回答,旋即,两人笑着对视一眼,祖宝玉接着发话了,“素波市也有科委啊,让他们去跟省科委交涉,不就完了?”

    这种小手段,人家都运用得炉火纯青了!陈某人赧然一笑,心里却是感慨不已:想要做到这样近似于本能的反应,哥们儿要学的东西,真的还很多啊。

    这就是中午的事情,下午考完,又一顿酒在等着他,这次是赵明博请客,赵所长怕他不来,还拽上了省委组织部综合干部处的王启斌处长,“陈主任,知道你事情多,可是王部长也想见一见您呢。”

    邵国立在素波的那几天,赵所长陪得相当尽心尽力,邵总对这个小小的派出所副所长非常满意,甚至还向陈太忠专门夸奖过,“跟小赵在一起,可是比跟你在一起有意思得多了。”

    然而,赵明博的反应却不是如此,赵所长身上的草莽气太重了,屡次感受到了邵总身上那高人一等的傲气,说实话心里不是很痛快,当然,他知道自己不能计较,也计较不起。

    原本,他还想借此攀上高枝儿,到后来却觉得,自己实在不是那块儿料,受不了那样的气,最后就是把陪邵国立当作一项任务来完成的。

    当然,这种话他是没办法跟陈太忠说的,只是跟王启斌在一起的时候,感叹了两句,王部长也只能报之以苦笑,“你这性子啊,一个分局局长就到头了。”

    “可是我感觉,陈主任性格跟我差不多,”赵明博有点不服气,“他现在除了级别低一点,混得比孙正平都牛。”

    “时也运也,太忠的运道,不知道比你强出多少,而且能力也强,”王启斌笑着摇一摇头,“你跟他比,真是没得比了……对了,省委党校好像要考试了。”

    赵明博得了这样的消息,当然要摆酒道谢,陈太忠一琢磨,赵所长的任务完成得不错,这次啊,我把田甜给他引见一下吧,邵国立的手伸不到素波来,可是田立平是素波的政法委书记,关照一下赵明博总不是大事。

    田甜昨天晚上跟他在军分区招待所疯过,今天早早地就把手上的活安排了,正说要趁他在素波的时候好好疯一疯呢,听他相邀,又知道省委组织部干部二处处长作陪,于是欣欣然赶来,她只有一个条件,“在外人面前,你别带其他人了,行不行?”

    这样的要求,陈太忠当然是要满足的,事实上,老王知道他生活的不检点,赵明博更是有几个小姐相好,不过人在官场就是这样,有时候还是要讲场面的。

    赵所长是见过田甜的,见陈太忠带着一个女孩儿进来,先是一愣,旋即大喜,“哈,原来是美女主持田甜,你在市台的时候,我老婆特别喜欢你主持的节目。”

    “这是二七路的赵所长,不知道你还记得不?”陈太忠笑着介绍一下,又将王启斌介绍给田甜,大家就坐吃喝了起来。

    田主持这次出来,是跟家里说明白了的,田书记一听她搭上了王启斌的路子,欣然同意,还不忘嘱咐两句,“干部二处很厉害的,跟王处长说话,你注意一下分寸。”

    不过,没说两句话,她就发现王启斌对太忠不是一般的客气,而且不但对他客气,对自己也很客气,心里就明白了,敢情这王处长也是太忠的人?

    大家在一起聊得挺开心,喝得也挺开心,不知不觉一个小时就过去了,陈太忠借着一点酒意,指一指赵明博,“田甜,赵所长不是外人,回头方便了,跟立平书记说一声,关照一下。”

    “陈主任的朋友,当然好说了,”田甜矜持地笑一笑,点点头,顺手摸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赵所长有事的话,给我打电话好了。”

    她还假巴意思地撇清呢,却不知道王启斌早就从那帕里嘴里得到过一些消息了,见状也看赵明博一眼,“小赵你还不敬小田一杯?”

    “我敬三杯,”赵明博站起身来,痛快地干了三杯,脸红脖子粗地发话了,“田主持,我是个粗人,粗嘴笨舌的不会说话,反正,有事儿的话您尽管吩咐……嗯,这是我的电话。”

    经此一会,赵明博在两月之后,调任西城区王庄派出所所长,不过那就是后话了。

    陈太忠看着四个人其乐融融的样子,想一想中午的聚会,再想一想明天中午约好了水利厅的副书记王浩波和市建委的主任陈放天,心里不无微微的得意:哥们儿在素波,其实也算小有局面了哈。

    他正美不滋滋呢,王启斌接个电话之后,脸色微微一变,“啧,这不是胡闹吗?”

    “嗯?”陈太忠看他一眼,“怎么了?”

    王启斌不着痕迹地看一眼田甜,才苦笑一声,“胤天跟人喝酒喝得打起来了。”

    “找事儿?”赵明博拍案而起,“王处长,他们在哪儿打架?我现在就过去。”

    “你管不了,”王启斌胡乱地摆一摆手,苦笑一声,看一眼陈太忠,“太忠,市工商局你有人没有?”

    “工商局?那可不认识人,”陈太忠摇摇头,他听得有点纳闷,合着钟胤天是跟同事打起来了?那是不太合适派出所介入,“同事之间什么话不好说?”

    “哪儿是同事啊,是跟商家打起来了,”王启斌又是一声苦笑。

    大家听得齐齐就是一愣,什么样的商家这么牛,敢跟工商的打架?赵明博反应倒是挺快,“市工商局,王处您不是认识一个局长吗?”

    “问题是刚用过人家,胤天就是通过他调进去的,”王启斌闷闷地叹一口气,“啧,这也不知道找谁出面好,才去就捅这种篓子……”

    敢情,王处长在素波多年,跟工商局一个副局长是点头之交,他早打过招呼,想把女婿调进市工商局,但是那位说是要等等再看。

    等他就任干部二处处长之后,前一阵正好撞见那位,他旧话一重提,不几天自己的女婿就调进市工商局了——工商难进,但是系统内部的话,问题不是很大。

    钟胤天才一进去,就赶上了市工商局对企业进行年检,结果今天某会计师事务所审计到一家注册资金五十万的公司的时候,遇到麻烦了。

    这会计师事务所发现,按该公司的往来账目来看,根本就不是一个五十万的公司玩得起的,当时就提出了置疑,“这五百万也打不住吧?”

    该公司接待的人相当地不客气,“你只管签字就完了,怎么废话那么多?”

    这字儿怎么能这么签呢?负责验资的那位注册会计师不干了,“谁想签谁签,我的证儿是花钱考的,还指着它吃饭呢。”

    结果对方一个电话打到市工商局,钟胤天的科长发话了,“小钟,你去协调一下,让他们把字儿签了,告诉他们,想吃会计师事务所这碗饭,就规矩一点。”

    钟胤天也不是第一天在工商局上班,对这种事情清楚得很,说不得打个电话通知了一下,结果那个会计师死活不答应,那会计师事务所协调了之后,换人去审计。

    按说,此事就这么结束了,可是那家公司不肯干休,一定要收拾那会计师事务所,钟胤天知道能端了这碗饭的也不是常人,协调一下,双方碰面,会计师事务所请对方吃饭。

    结果这酒喝到一半,那家公司的人吹起来了,在工商的关系多硬如何如何的,“不看工商的人还要陪着吃饭?你那事务所规矩点,啊?”

    “差不多吧,”钟胤天有点恼火了,麻痹的老子头上好歹是顶着国徽呢,不成想对方一杯酒就泼了过去,“新来的,想不想干了你?”

    (未完待续)

1769找对人1770以牙还牙

    1769章找对人陈太忠听完王启斌的话,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以往总是听说工商欺负人,没想到也有被欺负的时候。”

    “下面的人,其实都不容易,”赵明博憋不住插话了,陈主任你这话有点那啥哈,把工商二字换成警察,那不是也一样吗?“咱现在帮人,不说帮理……田主持,你看这事儿能不能曝一下光?”

    “不能,”不待田甜发话,王启斌先摇头了,面沉似水,“我听小钟说过,这种企业太多了,规矩不能坏,要不然我也扛不住,工商是条管单位,自成系统受外界影响不大。”

    “好了,不说那么多了,”陈太忠对工商局也略有了解,搞招商引资的,不可能不清楚这个,“王处你说吧,我能做点什么?”

    “等吧,”王处长冷笑一声,“先委屈一下胤天,要是这帮家伙真不知道死活,看我慢慢收拾他们……不过,胤天还是有点不稳重啊。”

    钟胤天要听到这话,非气得吐血不可,他今天做事已经够稳重的了,一切都是依足了规矩来的,领导怎么吩咐他怎么执行,也没跟客户炸刺儿什么的,只有在对方实在有点过分的时候,淡淡地说了句相对公道的话,不成想却吃人一杯酒泼了过来。

    “你算个什么东西?”他真的受不了了,站起来当胸就是一拳,老子的老丈人是省委组织部的处长,陈太忠是我的妹夫……嗯,准妹夫,“老子对你客气是给你脸呢。”

    怎奈,他装了一整天的孙子,别人见他业务熟练却又没有出头的**,只当这家伙不知道是从哪个部门调过来的人,自然就生出了小看的心思,正好又酒意上头,就直接冒犯了。

    就连他眼下的发飙,对方都觉得是这厮年轻气盛胸无城府,被泼酒之后恼羞成怒了,至于他的话,别人也就当是吹牛了。

    酒桌上一共五个人,除了他是工商的,那两家每家俩人——毕竟这种事情不宜张扬不是?这么一来就热闹了,那俩抓住他就还手,会计师事务所的拉架了,可是还不敢**裸地拉偏架,于是到得最后,钟胤天就吃了一点小亏。

    最终,还是酒店的保安冲进来,分开了众人,这一下,双方都不肯罢休,纷纷打电话叫人,却是不约而同地禁止酒店报警。

    钟胤天打了电话给老丈人,没等来老丈人的答复,反倒是等来了自家科长的训斥,他的科长并不知道他有个干部二处的老丈人——也不知道是那位局长想独霸资源,还是小钟同学进市工商局时日太短,总之科长大人是不知道的。

    温科长逮住他就是一顿痛骂,这顿骂彻底地把钟胤天激得暴走了——事实上小钟同学的脾气不算特别好,“你问我想干不想干了?他都把酒泼到我脸上了,我还怎么干?您也别给我五分钟考虑了,我还真不道歉,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挂了电话之后,见老丈人还不肯来电话,钟胤天真的着急了,又一个电话打过去,结果倒好,老丈人关机了!

    这不是王启斌不近人情,事实上他还是比较看重大女婿的,但是眼下,他不想被有些电话影响得乱了分寸,所以有意将电话关机——其实,年轻人太一帆风顺了,并不是好事。

    王处长是憋着劲儿等后续呢,那个副局长愿意出面协调固然好,丫要是不出面,等事情闹大了,他再出面也不迟。

    这就是老辈人的思维,于情于理咱都要站了上风,而且不出手则已,出手咱就要见血的——何况,工商这一块儿独立性太强,目前事情还没有闹大,他也实在找不到太多的关系去居中协调。

    可是钟胤天等不到老丈人的支持,就别无选择了,犹豫一下,拨个电话给自己的妹妹——凭良心说,他不想求陈太忠,因为姓陈的给不了韵秋任何的名义,不管从做人的角度上讲还是做哥哥的角度上讲,他都不愿意找陈太忠,但是眼下,不张嘴也不行了。

    钟韵秋对陈太忠的行程,把握得还是比较清楚的,一听哥哥遇到这种事情了,犹豫一下,“他现在就在素波考试呢,我把他的电话给你……你跟他说,比较好说清楚。”

    钟胤天可不想跟陈太忠直接说,撺掇了自家妹子半天,最后钟韵秋终于将电话打了过去。

    陈太忠刚才有心思说风凉话,基于这么一个理由:钟胤天打人了!

    可是接了钟韵秋的电话,他才知道,敢情是小钟的哥哥被打了——起码是比较吃亏,这一下他就不答应了,你们逃避审计还有理啦?真是找死嘛。

    “这家公司的后台是谁啊?”难得地,陈主任现在做事,居然也学会先打问来路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想一想就知道,王启斌这样的组织部实权处长,对今天的事情都有点不知道如何下手,他又怎么能免俗呢?

    这就是再三说的权力范围的问题,王处长现在是很牛了,但是他没有名义插手工商局的事务——尽管明知道那边是不合法的,陈太忠更牛,可是为了一点小事出头,总要搞清楚对手是谁,以便采用相应的策略。

    “后台是谁,我哥也不知道,”钟韵秋回答他,“反正这家公司的流水,每年一个多亿,专做轴承生意……反正市工商局肯定有人,这个没问题。”

    “轴承生意?”陈太忠听得就是眉头一皱,“跟天南轴承厂什么关系?”

    “他们只做天南轴承厂的生意,定向代销,不做省内,”钟韵秋叹口气,“一年一个多亿近两个亿的流水,这不是一般人做得了的。”

    “明白了,”陈太忠挂了电话之后,琢磨了起来,这家公司的来头不会很大,来头大的不会做得这么专业,十有**是天南轴承厂什么领导的亲戚开的。

    可是话说回来,来头不大也挺麻烦,说穿了还是因为专业,经营的业务和渠道太过专一了,那天南省能制约这家公司的环节,也不是很多。

    说句实话,处理这样的问题,找对人才是最关键的,像当初科委买了素波红星厂的礼花,由于货款要上会讨论,没有及时支付,就弄出好大的动静来,陈太忠想尽法子都没搞定,结果那帕里的老爹老那书记一个电话,那边就认可了!

    天南轴承厂现在效益不好,但是无论如何,人家都是副省级企业,按级别算起来比范如霜的临河铝业还高,虽然他们效益和规模差了临铝一截——反正是很不好对付的。

    总算还好,前一阵陈太忠刚好认识了一个轴承厂的领导,说不得一个电话打了过去,“高总,我是凤凰科委的小陈,有个叫素波远达的公司,做轴承业务的,不知道您清楚不?”

    高立群是天南轴承厂的常务副总,前一阵邵国立来素波,回请陈太忠的时候有两个陪客,一个是祖宝玉一个就是此人了,两人虽然只是一面之交,但是有这样的渊源,他当然不怕直接发问了。

    “远达公司……嗯,是我们厂的合作伙伴,”常务副总都知道这公司,可见这个注册资金仅仅五十万的公司,在轴承厂的名气还真的不小,“太忠你有什么事?”

    “我有个朋友,工商负责年检的,他们欺负我朋友了,还打人,”陈太忠笑一笑,“我一想,高总你也不是外人,这不是就打个电话问一下?”

    “那是财务部部长辛双林的公司,”果真不是外人,高立群立马就点出了人名,当然,做为一个厅级干部,他本来是没必要卖陈太忠面子的,可是陈主任是邵国立的朋友——虽然仅仅是一个副处,但是邵总对上他都要客客气气的。

    上次相会之后,他还专门去打听了陈太忠的事情,打听的结果,那自然也无需多言,事实上,只说陈某人能随便调用军队的直升机,那就足够旁人咋舌了。

    所以,高总自然是言无不尽,“他是童老大的人,不太听我的,太忠你想怎么着?我尽量帮你协调。”

    我怎么记得,上次你说你跟童老大关系不错呢?陈太忠心里哼一声,估计这老高跟远达公司,也未必就那么清清楚楚,“那麻烦您跟辛部长说一声,向我朋友赔礼道歉,写个检查,再把注册资金改一下,那这件事儿,就这么算了。”

    “不是吧?”高立群听得傻眼了,犹豫一下,方始苦笑着答话,“太忠,话我能帮你传到,不过人家答应不答应,我就不敢说了。”

    我就不信,你一个常务副总,压不住一个靠你们轴承厂讨生活的公司!陈太忠听到这话是真的火了,我不管老高你有没有什么难处,你不给我面子,那我也就不给你面子了。

    说不得,他干笑一声,“高总你既然不方便,那就算了,怎么能让你为难呢?明儿个我找许书记说一声……”

    高立群脑子里正琢磨,天南轴承厂没个姓许的书记啊,却听得对方又说了,“省纪检委、反贪局双管齐下,我就不信这个邪了,偷税漏税还有道理了!”

    1770章以牙还牙陈太忠敢这么说,自然非是无因,他昨天才跟许纯良把大权移交了,还说要保许主任在凤凰科委的安生,这么大的人情送出去,相信许绍辉心里不会没数的。

    这种情况下,他要省纪检委帮着查一点东西,许纯良肯定也不好意思拒绝,就算天南轴承厂背景深厚势力范围大,或者块头大不太好咬动,但是收拾个把两个小人物敲山震虎一下,总还是做得到的吧?

    听到这话,高立群才反应过来,敢情陈太忠发狠了,要通过省纪检委下手,登时就毛了,“喂,太忠,咱又不是外人,有话都好商量的,没必要整这么大动静吧?”

    要是换个别的地级市的小副处过来,要说通过省纪检委如何长如何短的,高总心里或者还会略略地存疑——你有没有这样的能力呢?

    可是这话出自陈太忠之口,就由不得他不信了。

    高立群还真不知道陈太忠和许家的关系,但是道理还是那个道理,对普通的干部来说,省纪检委四个字,就足够吓得人尿裤子了,像陈主任这种逛纪检委跟逛大街似的主儿,真的不多——以高胜利的矜持,当初都差点没被一个述廉报告吓瘫。

    尤其干部做到副处这个级别,一般来说,嘴里不太靠谱的话就不多了,俩小孩打架,一个说“有种你等着,我去叫我哥哥”,这样的话一般以恐吓居多;成年人打架,一个说“有种你等着,派出所某所长是我朋友”,这种话可信度就高一点了。

    一个副处敢声称,说省纪检委有人,那就由不得别人不重视了——官场里信口开河的后果大家都清楚,更何况是陈太忠这种声名赫赫的主儿?

    所以,高总真的是着急了,“要不我先帮你协调一下吧?”

    “要太为难了,就算了,”陈太忠不爽了,刚才你推三阻四的,现在一听我这话,就下软蛋了,别是你丫就是远达的幕后老板吧?

    “我也就是想着,高总你不是外人,跟你打个招呼,这该走的程序走到了,将来老邵也不能说我什么……这样吧,高总的面子我还要买,多长时间你能给我一个回话?”

    “你给我十分钟,”高立群果断地挂了电话。

    看着他铁青的脸色,坐在他身边的动力装备部王部长小声地发话了,“高总,这是辛部长……惹人了?”

    “嗯,”高立群沉着脸点点头,接着又叹口气,“啧……他惹谁不好,去惹陈太忠?真是猫舔虎鼻梁,找死!”

    “这个陈太忠,是什么人?”王部长跟高总跟得很紧,所以也不怕这么问,有时候冒失也是亲近的一种表达方式。

    高立群心里当然也清楚,所以这个电话才会不瞒着对方,他沉着脸回答,“凤凰科委的副主任……你没听说过?”

    “一个副处?”王部长听得一皱眉,他本人就是副厅了,听说高总为一个副处犯愁,一时还有点转不过来弯。

    高立群看他一眼,眼中满是无可奈何的神情,“小王,你的眼睛,不要总看着厂里这一点东西,外面的能人,多到你不能想像,这个小陈……”

    “是他啊,我想起来了,”王部长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嗯,这人很受科技部的重视。”

    “他可不止你想的那一点能耐,行了,我打个电话,”高总嘴里闲聊着,脑子却是在不住转动,这消息该怎么传出去,他跟辛双林关系很一般,但是跟大老板关系好,而辛部长是童老大的人,再说了,他心里非常清楚,那个远达公司……其实也不仅仅是辛部长的。

    所以,于情于理,他都无法坐视。

    陈太忠在这边挂了电话之后,田甜看他一眼,“真要用省纪检委了?会不会是王处长说的那样,坏了规矩?”

    “这个不会,”王启斌笑着摇一摇头,接话了,“小田你不太清楚,有人帮着传话了,太忠这算是给了他们选择的机会,要是他们不懂得珍惜,那就是活该了……官场上,强调的一个分寸感,就是在这儿了。”

    陈太忠笑着点点头,心说老王的态度倒是真不错,居然有心思向田甜传授心得。

    没等到十分钟,他的手机就又响了,高总将事情表述得很清晰,“太忠,话我传到了,要是他们不识趣,那就随便你了……改天有空,咱们再坐一坐。”

    这个电话放下不多时,钟胤天的电话打了进来,“陈主任,谢谢你,事情已经和平解决了,你现在在哪儿?我去面谢。”

    “你说解决就解决了?”陈太忠哼一声,“把那几个家伙都给我叫过来,我倒要看一看,谁这么大胆子,偷税漏税还这么嚣张?”

    按说他是没必要多事的,可是他既然已经跟高立群夸了海口,要将对方如何如何,那自然要说到做到,否则事情传到邵国立那里,没面子不是?

    不知不觉间,他也受到了京城那帮人的影响,有了点攀比的心思,上次赵明博的事情,他就全权交给赵所长处理了,这次却不能如此——当然,从另一个角度说,这也是上次赵明博打人了,而不是被打了,所以他才那么好说话。

    不多时,钟胤天带着五个人过来了——多出来的一个,是他的科长,远达公司的人知道撞正大板了,说不得赶紧找工商的人想办法协调,温科长也在陪人吃饭呢,半途中硬生生地被招呼了过来。

    温科长抵达之后,肯定要帮着远达的人说话的,因为他知道,远达的人跟大老板关系不错,他平日里也得过一些孝敬,当然就不希望把事情闹大。

    所以说,钟胤天的心里也不是很顺气,只是,对方向他赔礼了,又答应赔偿了,自家科头也赶到了,他还能计较个什么?

    一进包间门,钟胤天猛地发现自己的老丈人也在座,说不得先喊一声“爸”,才转头笑着冲陈太忠点点,“陈主任你好。”

    “嗯,”陈太忠点点头,身子也懒得站,见到他额头上还有块淤血,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向他身后的五个人望去,沉声发话了,“刚才,是谁动手打人了?”

    只这么一声,现场的气氛登时就是一滞,温科长见势不妙,也不敢多说,直奔王启斌而去,笑着伸出手去,“您好,是小钟的父亲吧?我姓温,是小钟的……”

    一听说此人姓温,王启斌岂能不明白这位是谁?说不得哼一声打断了他的话,不耐烦地一挥手,“一边去,这儿没你说话的份儿。”

    “你……”温科长知道陈主任说话呛,就没敢搭理,心说这老头既然是钟胤天的老爹,就应该为自己儿子在单位的处境考虑一下,你能强一时,总强不了一世吧?

    不成想,这老头说话,一点不比那陈主任柔和,一时间,温科长就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了,“这位大哥,我是小钟的科长。”

    “我是他的老爹,”王启斌狠狠地瞪他一眼,又冷冷一哼,“官也不大,就是省委组织部的一个小处长。”

    原本,王处长不是这么极端的性子,可是人家小陈出手这么狠,他做老泰山的,也不能让女婿寒心不是?毕竟,他已经关了手机——而且这件事处理不好,会影响大女儿的家庭幸福。

    温科长听得倒吸一口凉气,心说这麻子不叫麻子,这叫坑人啊,怎么这儿除了陈太忠,还藏了这么一尊大神?小钟居然有这么显赫的一个老爹?

    陈太忠根本不希的理他,看看那不做声的四人,“到底是哪两位动手了?怎么,有胆子打人,没胆子往出站?”

    会计师事务所的那两位见势不妙,身子默默地向旁边平移几步,拜托,你们神仙打架,不要殃及凡人好不好。

    那两位眼见藏不住了,其中一个年近三十的家伙向前走一步,满脸堆笑,“陈主任,我们已经向钟大哥做出了诚恳的道歉,也会做出适当的经济补偿……”

    “行了,我知道你俩是谁就行了,少跟我逼逼,”陈太忠一摆手,转头又看钟胤天,“胤天,今天到底怎么回事,跟我说一遍。”

    钟胤天少不得又说了一遍,当他说到被人泼酒的时候,陈太忠手一竖,笑眯眯地端起一杯酒来,“光说说不清楚,给我示范一下,他是怎么泼你的?”

    “这个……”钟胤天有点发呆,赵明博看得就笑了,论糟蹋人的水平,赵所长绝对不会比陈主任差,“小钟,这是飞天茅台呢,肯定不会比你们喝得差很多,泼一下,别尽琢磨着替我省钱。”

    钟胤天这下算是明白了,陈太忠就是要**裸地侮辱对方,正好,他的气儿也不是很顺,听到这话,扬手就冲着那二十五六的家伙脸上泼了过去。

    这位就是泼酒的主儿,他没想到这种场合,人家还真做出这种事了,下意识地躲了一下,一杯酒只泼到他脸上一半。

    “哦,他泼你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躲的?”陈太忠心里不爽了,脸上却还是笑嘻嘻的。

    “没有,我正要夹菜呢,没防住,”钟胤天回答得挺老实,“一杯酒全泼我脸上了,要不然我也不能跟他动手。”

    “啧,那你就再泼一杯嘛,”赵明博笑嘻嘻地又端起一杯来,走过来塞进钟胤天手里,又侧头看一眼那位,淡淡地哼一声,“小钟说了,他没躲。”

    钟胤天见过赵明博一面,那是在婚礼上,不过当时人太多,而且两口子结婚之后就出去住了,他知道老丈人认识这么个人,却是对不上号,不过,冲着人家对自己的态度,他就知道这不是害人,只是想帮着自己出气。

    那位听得脸色就变了,他是辛双林的侄子,辛部长无子,兄弟三个就这么一个独苗,在公司负责接待工作,平日里骄横惯了的,耳听赵明博这么说,登时就气儿不打一处来了。

    可是这种时候,他既不敢计较,也不敢躲,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杯酒又泼向自己……“呀,你怎么泼得这么快呢?”陈太忠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盒烟,一个火机,眼瞅着钟胤天膀子一动,他就低下头去点烟,把烟点着之后,深吸一口才抬起头来,满脸的惊讶,“啧,胤天你没看见我正要抽烟?算了,再来一次吧。”

    看着辛经理脸都要红得滴血了,温科长咳嗽一声,心说你也不能太欺负人了不是?“陈主任,适可而止就行了。”

    “然后就像你一样,只知道帮着外人欺负自己的人?”陈太忠瞥他一眼,不屑地哼一声,“这种领导……也会有人跟着?”

    “你!”温科长真的火了,见过欺负人的,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当然,最关键的是……陈某人说中他的痛处了。

    “少跟我你你我我的,不看小钟的面子,我连你一块儿收拾!”陈太忠嘴角叼个烟卷,歪着头扬着下巴看他一眼,不屑地哼一声,那样子是要多嚣张有多嚣张了。

    第三杯,终于又狠狠地泼到了辛经理的脸上……然后,就是钟胤天讲述打架经过了,不过这实在没什么好讲的,大家都喝了一点,头脑一热就动起手来,谁还记得那么多。

    “嗯,最后商量成个什么啦?”陈太忠终于把烟忍到了一半,顺手在烟灰缸里掐灭。

    “他们陪我去看病,还有一千精神损失费,”钟胤天当时心里也不平衡着呢,都是年轻人,谁还没点火气?我泼你一杯酒,甩你一千好了……总算现在是泼了对方三杯酒,这口气儿算顺了。

    “这就不对了嘛,既然是打架,那就各看各的病好了,胤天你要差钱,我给你拿一点,咱缺那一点儿吗?”陈太忠哼一声,这下才转头看那三十出头的男人,“你是远达公司的?”

    “我是公司的会计,”那位见这架势,心里忐忑不安,低眉顺眼地回答。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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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仙介绍:
罗天上仙陈太忠,因为情商过低只知道修炼,在冲击紫府金仙的紧要关头时,被人暗算,不小心被打得穿越回了童年时代。
他痛定思痛,决定去混官场,以锻炼自己的情商。
有时痛快得过分,有时操蛋得离谱,偏偏体内还有点仙灵之气,能搞定一些无端闯出的祸事,这么一个怪胎,横冲直撞地闯进循规蹈矩的官场……
官仙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官仙,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官仙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