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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陈风笑     官仙txt下载     官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706乱煮1707目无领导

    1706章乱煮陈太忠闷闷不乐地走回了别墅,他本就不是笨人,经支光明一点拨,马上就明白了其中的奥秘,一时间情绪恶劣到无以复加——我怎么就忘了那句老话,“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了呢?

    事实上,他也很清楚,对陆海这种经济大省来说,保持经济高速增长是多么有必要,除非全国的大气候发生变化,否则的话,任何一个人去陆海做省长或者省委书记,都绝不会放松这一根弦。

    这不像国营小厂,厂长弄垮了异常兴盛的厂子,换个地方照样做官甚至升官,全国排前几位的经济强省,没有人敢坐视陆海的排名下跌几位——经济增速放慢那都是莫大的罪过了,轻者会断送前程,重者……估计直接就得走人了。

    所以,陆海做出这样的举动,倒也有它的苦衷,可以算是变通之术,不过让陈太忠郁闷的是:世界上变通的法子那么多,你们怎么就偏偏生出了借此敛财的念头?

    要不说歪嘴的和尚最可恨呢?多好的经都能被他们念歪了,上面的初衷本来善意十足,到了下面却是能被人变着法儿的利用起来,“惠民政策”往往就变成了“毁民政策”。

    最让陈太忠难以接受的是,相关部门生财有道,这黑锅却是得由他来背,别人一说——哎呀呀,我们这也是迫不得已,你们登记一下员工名单给我们拿过来,这就算备份代管了。

    至于收你们一点钱,那也是破财免灾了,我们也不想收你们钱的,可是谁让天南出了一个陈太忠,一定要搞非公企业工会建设呢?

    说句良心话,收你们这点管理费,我们都是要冒风险的,这么做还容易犯错误呢,要是谁不想交……那就不用交了嘛。

    但是,谁又敢不交?

    陈太忠气,主要就是气在这个上面了,好人你们做,钱你们拿,别人恨的是凤凰市招商引资办的陈主任!

    按常理说,陆海的商人再气,也气不到凤凰去,谁要想为此事去专门为难陈主任,那才叫脑子进水了,十里还不同天呢,再大能的陆海人,想在凤凰扳倒陈主任,那也只能用“做梦”两个字来形容。

    然而,陈太忠不这么认为,随着他见识的提高和眼界的开拓,他的大局感增长得不是一点半点,所以他很轻易地就发现这件事里可能蕴含的危险。

    说穿了就是两个字:阵营。

    官场有阵营,商场也有阵营,学术界还有阵营,媒体也有阵营……尤其要命的是,这些不同行业不同职能的阵营,不是单独存在的,而是相互交织甚至相辅相成的。

    所以,尽管陈太忠相信,眼下不会有人找他麻烦,但是同时,他做为非公企业工会建设的发起者,怕是已经被某些人提前划到了对立面去啦——原因很简单,大家不是隶属同一个利益集团,或者说利益阶层吧。

    这算是杞人忧天吗?陈太忠敢拿他两腿中间的玩意儿打赌,这绝对不是杞人忧天,道理很简单,在别人眼里,他或者是人微言轻的,但是既然上了《群众日报》的社论,那就跟“微”“轻”二字沾不上边了,别人已经替他选择了立场。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就走回了家中,张馨见他久久不语,心里免不了些许的忐忑——不过说实话,以她的见识,还真的猜不到陈太忠如此纠结到底是为的哪般。

    伊丽莎白中文不太行,不过这并不妨碍她发现陈太忠的情绪低落,“陈,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能跟我说一说吗?”这就是她的好处,一旦认定了他,什么话都不怕问。

    幸亏你中文不灵光,要不这种丢人的家事儿让你知道,我可太没面子了!他笑着摇一摇头,“伊莎,既然决定在中国工作,你要好好地学一学中文了,要不然和人沟通是个大问题。”

    “不是有你吗?”伊丽莎白微微一笑,主动欠起身子坐到了他的腿上,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但是她知道的是,自己的身体,是慰藉情人最好的药剂,“我会好好学中文的……忘记那些烦恼的事情,好吗?”

    “呵呵,那是当然,”陈太忠觉得,这次把伊莎邀来中国,算是他比较正确的决定,“这套房子给你住了,怎么样?”

    张馨虽然不懂法语,但是看两人的状况,也能猜出一个七七八八来,心说这法国女人还真放得开,忙不迭站起身来,“我去洗澡。”

    进入二楼主卧的浴室,她还觉得心在怦怦地乱跳,跟陈太忠在一起还不到半个月,然而这半个月的经历,似乎比她前半生加起来的还要丰富,还要精彩。

    任那带点灼热的水自喷头均匀地洒落在**的**上,张馨轻抚着自己细嫩的肌肤,一股说不出的滋味涌上心头:今天晚上,我要同一个外国女人共享他了吗?

    想到她要接纳那沾有外国女人体液的巨物,她觉得有点恶心,又有一点无奈,然而,更多的是隐隐的期待,体内也生出了些许的躁动——她会有艾滋病吗?

    她正胡思乱想着,只觉得门猛地被推开了,一对**的人影拥吻着一步步走了进来,原来,伊丽莎白也觉得赶了飞机之后又去应聘,没有洗澡,怕影响了陈太忠的兴致。

    “我……我洗好了,”张馨慌乱之下,也不敢细看,伸手就去拿浴巾,不成想被男人一把拦腰揽住,身子登时酸软,“呵呵,一起洗吧。”

    于是,简简单单的洗澡,在不久之后就成为了一场浴室混战。

    当张馨看到,伊丽莎白坐在洗面池上,一只脚蹬地,一只脚踩在面池上,双腿大开迎接他的冲击,并且狂乱地大声地呻吟着的时候,她在为对方的狂野而咋舌的同时,也禁不住感慨自己算是开眼了:外国女人,果然是习惯刮毛的……马小雅的出现,让浴室的混乱终于告一段落,“我说,这里水不渍渍的,有什么好玩的……伊莎,擦干身子出来吧。”

    原来伊莎也会说英语?张馨正翘着雪白的丰臀趴在面池上,被陈太忠从后面冲撞得头昏脑胀,眼见那两位相偕走了出去,一时间只觉得两腿酸麻无比,“太忠,咱们也出去吧,哦,天啦,不要那么深,要顶坏了……”

    张馨和陈太忠走出浴室的时候,马小雅正在叽叽喳喳地同伊丽莎白聊天,她很惊讶地发现,原来这两个女人不但认识,而且关系似乎还很好?

    当然,这是她想得左了,马主播不过是做过一次摄影师而已……不管怎么说,伊丽莎白这女保镖可不是白做的,她的体力和耐久力甚至超过了马小雅和张馨之和,在战争间歇时分,马主播突发奇想,提出了一个陈太忠曾经考虑过的问题,“伊莎,太忠正要做广告呢,他需要一个女郎,摩托车女郎……天啦,电动自行车用英语怎么说?”

    虽然马小雅词不达意,但是并不妨碍伊莎去理解大意,她犹豫一下,侧头笑吟吟地看向身边的男人,或许她想报答马小雅的善意,所以是缓缓地用英语来表述的,“这个广告,你是为贝拉和葛瑞丝准备的吗?”

    “哦,这显然是个不错的建议,”陈太忠听得登时就是眼睛一亮,不过下一刻他又有一点犹豫:这荒淫无度也总得有个尽头吧?

    “贝拉、葛瑞丝?”张馨和马小雅相互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深深的无奈:这个陈太忠到底有多少女人啊?

    “她们可以做你的产品的代言人,”伊丽莎白虽然不混模特的圈子,可是做为法国人,她还是比较清楚这些事情的,“这样一来,她们不但可以拿到钱,也能有机会常来中国……或者她们还可能借此走红,天哪,太忠,我简直是太聪明了……”

    张馨和马小雅再次交换一个眼神: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

    “这样啊,”陈太忠笑着点点头,侧头看一眼身边的马小雅,“小雅,以你的经验来看,这种事情可行还是不可行?”

    “这可是要看她俩的底版了,要是葛瑞丝也有贝拉那么漂亮的话,我的菲妮姿女装也可以用啊,”马小雅见过贝拉,却没见过葛瑞丝,“对了,那个代理我谈得差不多了……反正先扔一百个试上一年吧。”

    “啧,你怎么能这样呢?”陈太忠一听有点不乐意了,咱哥们儿现在是不差钱,可也像你这么糟蹋不是?“要做就认真地做一做,总好过你现在阴阳颠倒吧?”

    “好吧,我把我妹妹叫过来,”马小雅笑着点点头,心里却是暗暗地叹气,我既然混了这个圈子,做正经生意的可能性就不大了,像你给我找的这个品牌,又不是世界顶级的,也就只能随便做一做,做得好坏,就看人的用心程度了——最多不过是账上多一点零花钱而已。

    不过这话,她是不打算跟陈太忠解释(book.www.uu234.com)的,有些话说不如不说,徒乱人意。

    “你妹妹?”张馨终于抓住机会说话了,她小心翼翼地看陈太忠一眼,“小雅,你最好不要让太忠看到。”

    “胡说什么呢?”陈太忠抬手就在她**的臀部上轻拍一下,“不带这么开玩笑的啊。”

    1707章目无领导马小雅的妹妹马小媛第二天下午就来了北京,她长得可是没她姐姐好看,只能算是中人之资,姐妹俩长得还一点都不像,马小雅是瓜子脸,马小媛却是鹅蛋脸。

    纵然是这样,马主播都担心不已,悄悄地跟张馨说,“北京的诱惑太多啊,一旦把持不住,小媛可就惨了,过不回原来的日子了。”

    “好像……我已经过不回原来的日子了,”张馨听得颇有同感,情不自禁地点点头叹口气,“人在北京,身不由己啊。”

    “你才是胡说,有太忠帮忙,回了素波你踏踏实实地做个科长,然后再升个副处什么的,正处也不是不敢想,多潇洒?”马小雅不以为意地哼一声,“宁为鸡首不为牛尾……我不像你,是没选择了。”

    “可是太忠……太花心了,”陈太忠不在,张馨也就敢私下跟她讨论一下,“昨天还有法国人,唉,搁在以前,我哪儿敢想呢?”

    “花心不是大问题,用过就丢才让人寒心,”马小雅笑着摇一摇头,她对这个现象有自己的理解,“你是某一个人的情人,还可以理直气壮地站在别人面前,你要成了公共汽车,你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的,太忠起码……他愿意负责任。”

    可是他的女人也实在太多了啊,张馨撇一撇嘴,没有说话。

    她俩在别墅里闲聊,陈太忠则是又撒出去乱跑了,他将伊丽莎白送到凯瑟琳的普林斯公司之后,又跑去找何保华。

    何院长正在主持一个会议,等他会议完的时候就接近中午了,知道陈太忠来了,很不见外地在附近找了一家小酒店,两个人边吃边聊。

    当他听说小陈想搞点资料给自己的研究院,登时眼睛就是一亮,细细地问了问普林斯公司的情况,又犹豫一下,才迟疑地表态了。

    “这个事情,只是纸面上的资料意思不大,太空泛了,最好是真的能让他们现场安装调试,这涉及到一个管理学角度的问题……翔实的资料加上现场示范,才能将效果最大化。”

    “不是吧?”陈太忠听得有点惊讶,他倒是没有一定将普林斯公司排斥在外的意思,不过何院长的答复,还是让他有点意外,“真要现场示范,你直接派人观摩不就行了?何必跟他们商量?”

    “看和看是不一样的,”何保华面对这高中生,也懒得解释(book.www.uu234.com)那么多,微笑着摇一摇头,“霍尼韦尔、ABB、西门子……这些公司在中国都过案例,我们看出什么来了?”

    “那还真得考虑把活儿给他们了?”陈太忠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的滋味。

    “嗯,有色公司和范董的意思也是重要设备尽量用国外的,”何保华看着他就笑,“毕竟这个电解铝项目对临河铝业甚至整个电解铝行业意义重大,所以,我这儿只捞到了不大的一小点儿。”

    哦,既然都定下用国外的了,那倒也无所谓用谁的了,陈太忠听得叹一口气,“这种事情,会不会关系到国家安全?”

    “这个不要紧,国外能知道的东西,咱不用他的他们也能知道,”何保华摇一摇头,“有专人考虑这个的,他不该知道的,用了他的他也不可能知道……毕竟是民品。”

    “那还不如通过这个普林斯来搞了,”陈太忠觉得自己说话底气不是很足,这倒不是因为他跟凯瑟琳有些小纠葛,只说这些林林总总的设备和系统算下来,多的没有,十几二十个亿总是有的,他可是没想到自己还能在这种规模的单子里插手。

    “你要有这个想法,我倒是能帮你想一想办法,”出人意料的是,何保华居然敢这么说话,“我跟有色的总工是同学,关系还可以,以前一直没有找他张过嘴。”

    何保华也是个放不下身段的主儿,再加上黄汉祥又不许他打着自己的幌子乱来,又由于那总工原来只是副总工,习惯在设计上发表一点意见,说起具体的施工和课题研究,下面的各公司也未必就怎么买账,所以一直没怎么用过这个同学,恰恰是因为如此,两人关系反倒是保持得不错,总工帮他也介绍过一点小活儿,却是有色系统以外的,去年那位升了总工,何保华也是出了点力,正是泛泛的君子之交同学之谊。

    这次何院长肯应承此事,则是环境和条件都不一样了,范如霜这具体经办人跟他也交好,而陈太忠没准还能弄到点什么更有用的东西,似此种种加起来,他才觉得有必要张一次嘴,也有理由张一次嘴——可能对他的研究院帮助很大。

    反正那普林斯只是个公关公司,有它没它意思不是很大,至于能跟上游厂家要到多少公关费用,那不是大家要操心的——我们对的还是厂商。

    然而,何保华做事,还真的是讲究,“太忠,这件事光咱俩说还是没什么意思,要找到范董一起坐一坐,她肯帮忙说一下,效果就更好了。”

    “我的印象里,范如霜说这种事不是她能插得上手的,”陈太忠皱着眉头摇一摇头,“这种事好像就是上面定的。”

    “上面……多靠上才算上面?”何院长不屑地冷哼一声,“我同学算不算上面?上下齐心,哪儿有那么多难办的事情?谁又敢一意孤行?”

    “与其你去头疼他们,不如让别人来头疼咱们,”何保华居然也会蛮横一下,“有些人乱伸惯手了,不敲打敲打他们,他们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物了呢……他们也不看看,这个项目是谁帮着跑下来的。”

    最后一句话,何院长算是把自己的底牌亮出来了,有我老丈人扛着呢,太忠你怕什么?

    陈太忠一琢磨,还真是这个理儿,这年头你越软,别人就越觉得你好欺负,老何也是聪明人,瞅准了眼下是个爆发的好机会,就小小地爆发一下,将来啊,没准能在有色公司弄到更多的活儿,于是笑着点头,“那倒是,黄二伯前两天还去我那儿玩来着。”

    “他不止是去玩了吧?”何保华笑眯眯地看他一眼,也不多说,“事情迟早要传到老爷子那儿去……你说,咱们什么时候联系一下范总?”

    “我先问一下范总什么时间有空吧,”陈太忠知道,何院长这么痛快地答应,未尝没有一点向范如霜展示肌肉的意思,这就是说我虽然从你临铝讨活儿了,但是大家身份还是平等的,我也有我的能耐,所以这个电话,他打比较合适。

    一边说,他就一边摸出了手机,何保华笑眯眯地看着,倒也没有阻拦的意思,心里却是暗暗称赞,小陈这家伙脑瓜就是够用。

    不成想,陈太忠的电话还没拨出去,手机就响了,他皱着眉头接起电话,“唔唔”了两声之后,才又咳嗽一声,“吴市长你好……好吧,几点的飞机?”

    “看样子今天晚上是不行了,”陈太忠挂了电话之后,冲何保华扬一扬手机,苦笑一声,“领导布置任务了,反正这两天,我尽快给你答复。”

    “嗯,”何保华点点头,也没问谁打的电话之类的,反倒是冲他微微一笑,“反正,看起来现在你比我还着急。”

    这话说出来就算相当不见外了,陈太忠倒也没觉得有多尴尬,而是借机提出一个问题来,“何院长,那个,想求您个事儿……”

    他想打问的是,那个科齐萨跟一号会面之前,自己是不是一直得呆在北京等着召唤,当然,能面见一下一号肯定是不错的,但是他非常明白这个可能性基本不存在,所以就想不受这个约束——我离开天南已经很久了啊。

    可是这种问题实在有点不合适直接问黄汉祥,他甚至能想到黄总怎么回答自己——有见一号的可能,你还唧唧歪歪个什么,脑子进水了吗?

    何保华听了这个问题之后,上下打量他一眼,似乎是从没见过他一般,好半天才叹口气,“太忠,你知道你这个问题问出来,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目无领导,”陈太忠无所谓地笑一笑,“可是天南还多少事儿等着我呢,为这么一种虚无缥缈的可能,白白浪费时间?”

    “我年轻的时候,也跟你一样,”何院长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现在想起来,真的是追悔莫及,年少轻狂,太不懂事,也太不懂得珍惜机会了……”

    陈太忠嘿然不语,老何这可是掏心窝子的话了,他还能说什么?

    “反正我是不会帮你问的,”何保华见他这样子,知道这厮心里不服气,却是也没办法再劝了,拿起筷子夹一块豆腐起来,面无表情地向嘴里送去,“你不方便问,我是不敢问……这么大年纪了,这种问题问出来,是要被人耻笑的。”

    “那就算了,”陈太忠笑一笑,心里颇有点不以为然,不过,哥们儿在北京还有别的事儿,先这么晃着吧。

    他在北京确实事儿多,下午又得赶到机场去接机,吴言的老父亲要做心脏搭桥手术,她到北京来联系医院和医生。

    在北京,白市长是不怕被人撞破自己的奸情的,一上了奥迪车,她就狠捶陈太忠几下,“你个没良心的,跑出来就不知道回去了,在外面过得挺潇洒吧?”

    “没有没有,”陈太忠赔着笑脸答她,“这北京的事儿没忙完呢,过两天还要撮合一个法国副部长跟一号见面,真的挺忙的。”

    “跟一号……见面?”吴言听得愣了一愣,似笑非笑地侧头看他一眼,“你这个……你这个不会是在吹牛吧?天啦……你好像才从法国回来。”

    “你以为呢?”陈太忠得意洋洋地看她一眼,“我这人就是不爱做小事,不过,这事儿也没多大,对了,你怎么来得这么仓促?”

    “啧,我这个女儿没当好,”吴言悠悠地叹口气,她近几年一直忙于政务,想着老爹身体挺强壮的,也就没在意,不成想前两天他忽然冠心病发作,送进医院好悬没抢救过来。

    大夫说了,最好趁现在吴父身体还够强壮的时候,做个全动脉搭桥,这样的效果要好很多,要不等年纪再大了,就得采用什么静脉之类的,效果就要差一些了。

    不过动脉搭桥损伤大,技术要求高,手术难度大,就算来北京做手术,她也要找一个放心的医院和大夫。

    “哦,这个倒是简单,”陈太忠笑着点点头,“我帮你问吧,其实你根本都不用过来,直接一个电话交给我办就行了。”

    “为人子女,该有的孝心总是得有的吧?跑一趟我心里就少一点愧疚,”吴言叹一口气,刚才听说“一号”时的喜悦登时不见了,眼睛也开始微微地泛红。

    “嗯,对了,你听说省里关于非公企业工会建设的意见没有?”陈太忠见她情绪不高,说不得将话题岔开,说起了陆海那边商界的反应。

    吴言还真是个工作狂人,听到他的话就沉吟了起来,好半天才摇一摇头,“我听说杜老板对这个还是比较重视的,一个地方一个样子,你也不用太在意陆海的反应。”

    “老杜也应该重视,”陈太忠点点头,心说这是个大局感的问题,反正丫已经是书记不是省长了,对经济有影响也是蒋世方该头疼的事情,“不过,我感觉自己被强行算进了什么阵营里……你觉得有没有这种可能?”

    吴言又问几句,登时哑然失笑,“这其实是好事,有阵营不但有了对手,也有了同伴,而阵营存在的最大的意义,就是平衡,你要是总想着左右逢源……那最终的结果就是可能左右不落好,做领导的不怕你有缺点,就怕你年纪轻轻就完美到无懈可击,这样的人谁都不敢用……”

    “而且,这只是一个主张,是吧?”陈太忠点点头,被她这么一开导,他的情绪登时大好,说不得笑着补充两句,“还是个理论上拿得出手的主张,不会造成太坏的影响,对不对?”

    “差不多吧,”吴言笑一笑,不肯再说什么,他的论点确实比较靠谱,时下的官场,纯粹因为一点理论上的不同而成为生死对头的现象,实在是太少了。

    (未完待续)

1708-1709暴露(上、下)

    1708章暴露(book.www.uu234.com)(上)陈太忠接吴言电话的时候,对面就坐着何保华,按说以何院长的能力,在北京找一家好一点的医院,指定一下主刀大夫并不是什么大事。

    然而很遗憾,他张不开嘴,何保华也是国家干部,还是比较老式思维的那种,人家万一生出什么猜测,那就殊为不美了——你跟那个美女市长到底是什么关系,怎么她会求到你的头上呢?

    倒是找南宫毛毛这种地头蛇,才是最合适的,只论眼皮的驳杂和变通的能力,这些人比何保华高出绝对不止一筹,更何况龌龊见得多了,再大的事情也都见怪不怪了。

    南宫毛毛接到他的电话,听明白之后,就是嘿嘿一笑,“呵呵,心血管的病,那可是我的强项啊,阜外医院的专家,你随便点……我就问一句,太忠,这人跟你关系怎么样?”

    “是我们凤凰市吴市长的老父亲,”陈太忠侧头看一眼身边的吴言,笑一笑,“吴市长跟我的关系……非常好。”

    他明白南宫毛毛为什么这么问,没错,南宫在某些地方能量很大,但是求人就是求人,人情债可是各种债里最难还的,人家问得细一点,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哦,不是外人就行,你把他带过来吧,正好帮你撑撑场面,”南宫显然是想错了吴市长的性别,“就像上次帮你的乔市长撑场面一样,你放心好了。”

    “别介,南宫,”陈太忠被他这话吓了一大跳,“我跟她是私人交情,不想让再多的人知道,别玩那些虚的……你现在在哪儿?”

    “在我宾馆,”南宫一听“私人”俩字儿就明白了,官场中有些私谊是不合适曝光的,别看北京和凤凰离得挺远,他要张罗几个官场中人来,没准这消息还真就传到天南了,“那行,咱哥俩就不见外了,我等你啊。”

    “阜外医院,确实是全国最好的心脏病医院了,”等他挂了电话,吴言才幽幽地开口,很显然,她为父亲的病也下了不少的功夫,“它的前身,是解放军胸科医院。”

    啧,我说呢,陈太忠登时恍然大悟,南宫是跟着孙姐的,孙姐家又是部队上出身,对阜外医院有点小小的影响力,那也是正常了,“跟我一起去见见他吧?”

    你这朋友的嘴严不严?吴言很想问这么一句,不过犹豫一下,最终是没问出口,道理很简单,人家在阜外医院手眼通天,想知道她是谁真的很容易——除非她把老爹送到协和或者301什么的。

    事实上都不用那么费劲,凤凰市姓吴的市长就她这么一个,人家一个电话,就能弄明白她的身份,遮遮掩掩的实在没什么意思——反倒是欲盖弥彰了。

    见一见就见一见吧,反正老父亲动手术的时候她也要到场,想到这里,她点一点头,“对了,你这朋友是做什么的?”

    等吴言听明白南宫毛毛工作的性质,禁不住苦笑一声,“以前总听人说北京有这种人,还以为是人云亦云呢,想不到真是这么回事。”

    “那是你命好,用不着跑北京的时候,有章尧东罩着你,该来活动的时候,我又帮你活动了,”陈太忠瞥她一眼,犹豫一下又补充一句,“不过,不认识这些人也好,跟他们在一起,太容易受影响了。”

    “嗯?”吴言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又冷冷地哼一声,“太忠,别找不到回家的路啊。”

    “呵呵,”陈太忠没皮没脸地笑一笑,“别的路可能找不到,但是白市长的路,我是一找一个准……太好找了。”

    “你这个混蛋!”吴言气得捶他一拳,她当然知道对方嘴里的“好找”,正是“白市长”这称呼的由来,好久没受到他的调笑,她一时有点接受不了。

    “住的地方安排好了吗?”陈太忠见她面上微生红晕,禁不住有点垂涎,“有没有联系驻京办?”

    “你要是不管我,我就去驻京办,”吴言面无表情地回答,“我只呆两天,临时请假的。”

    “管,怎么能不管?”陈太忠笑着答她,可是想一想自己的别墅里有好几个女人——还有法国妞,一时又有点犹豫,试探着看她一眼,“不过……屋里不止我一个人啊。”

    “你……”吴言看他一眼,面沉似水,她似乎想说点什么,终究是没有开口,只是皱着眉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南宫毛毛做事真的靠谱,他都没在棋牌房里等着,而是坐在他的经理办公室,一边还有马小雅跟他说说笑笑。

    见到陈太忠带着一个美艳少妇进来,南宫毛毛先是微微一愣,心说这太忠也真大能了,连市长的老婆都敢勾搭,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怪不得要我保密呢,“呵呵,来了?坐坐,是个怎么样的情况?”

    陈太忠见马小雅坐在一边,笑着点点头,这引见的话就不好说出口了,于是笑着介绍一下,“南宫毛毛,我的好朋友,你把情况跟他说一下吧。”

    吴言见他不介绍自己,当然也不会自曝身份,说不得客客气气地将自己的老爸的病情简单介绍一下,“……费用都好说,关键是一定要保证成功率,这些都要麻烦南宫总经理了。”

    这女人说话怎么冷冰冰的,感觉像是个领导呢?南宫毛毛将她嘴里的“我爸”理解为她公公了,这也很正常,结了婚不得改口吗?说不得又瞥一眼陈太忠,你这家伙胃口奇特啊,怎么就喜欢搞这些高难度的女人?

    想是这么想,他当然不会流露出什么来,只是笑着点点头,“这个都好说,病历带了没有?我先拿给他们看一看,如果有争议的话,人来了先专家会诊一下……主刀医生可以由你点。”

    “近期能安排吗?”吴言不想拖得过久,但是她也知道,真正顶尖的医生,手术多得根本安排不过来,这也是她专程来此的目的之一。

    “我也就只有这点小本事了,没问题,”南宫毛毛笑着点头,“现在春末夏初,正是一年做手术最好的时候,你尽快安排吧。”

    这话一点不假,从伤口愈合的角度上来说,太冷的时候伤口好得慢,太热的时候又容易发炎,不冷不热的时候挺好了吧?抱歉,中医还有个说法,春季是百病复发的季节,最是要注意养身,眼下春末夏初,还真是刚好。

    一边说着,他一边接过吴言递过来的病历复印件,大概地翻了两下,犹豫一下,又抬头看她一眼,“吴正杰,对了……手术最好是直系亲属签字。”

    他这意思就是说了,到时候你让你老公来一趟,你这做儿媳的可不是直系亲属,关于太忠这个……你最好妥善安排一下,也别让我为难是不是?

    他的话刚说完,门哗地一下被推开了,邵国立带着两个人出现在门口,满脸的不高兴,“我说南宫,还非得我亲自来一趟啊?这是……呵呵,太忠也在?正好要找你呢。”

    “嗯,找南宫帮点忙,”陈太忠笑着点点头。

    他这话刚说完,吴言就冷冰冰地回答了,她最不喜欢办事的时候被人打岔——这也就是在小地方当父母官养出的做派,所以她直接就无视了进来的这帮不速之客,“我就是吴言,是吴正杰的直系亲属。”

    “你就是吴言……吴市长?”南宫毛毛听得登时就傻眼了,愣了好半天之后,才尴尬地笑一笑,“咳咳,我误会了,以为你是他爱人呢……你这年纪,怎么看也不像啊。”

    “吴市长?”邵国立都听得愣了一下,侧头上下打量吴言两眼,淡淡地哼一声,“这是县级市的市长吧?”

    “老邵,我说你哪儿那么多话呢?”陈太忠不满意地看他一眼,“这是我们凤凰市的副市长,31岁的副厅,是我的领导。”

    “三十一岁的副厅?”邵国立又上下打量吴言两眼,眼神有点怪怪的,也顾不上跟南宫说别的了,走上前笑着伸出手,“呵呵,吴市长你好,刚才的话冒昧了啊,认识一下,我叫邵国立,就是一个小商人。”

    他嘴上说就是一个小商人,但是只冲他那语气和姿态,就**裸地表达出一个意思:我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吴言本不待理他,但是自从这人一进门,种种做派就表示出来,这绝对是个背景深厚的家伙,别的不说,只说他知道自己是地级市的副市长,还敢这么大大咧咧走上前握手,此人简单得了才怪。

    “幸会,”吴市长伸手白嫩的小手,同对方轻触一下就收了回来,甚至连身子都没站起来,她不喜欢这个人看自己的眼神,所以就这么淡淡地敷衍一下。

    她这态度,搁在平时邵国立十有**是要计较一下,可是听说这个美艳少妇是如此年轻的实权副厅,表面上又是一副冷冰冰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登时就有些心痒难耐了。

    要是能征服这样身份高贵、又有如冰山一般的美女,那才叫有成就感呢。

    1709章暴露(book.www.uu234.com)(下)有了这样的算盘,邵国立当然不会计较吴言的态度,而是冲一个跟班使个眼色,坐到一边的沙发上,笑吟吟地上下打量着她,真正的肆无忌惮。

    陈太忠见他这眼神,就有点不高兴,不过,邵国立手再长,也伸不到凤凰去,所以他决定无视这家伙的放肆,反正白市长两天以后就回凤凰了。

    马小雅坐在一边,心里却是震惊无比,女人天生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吴市长跟太忠绝对不会是一般关系,想到自己的情人居然跟他美艳的上级搅到了一起,她这心里的味道,实在是杂驳无比。

    南宫毛毛见邵国立暂时不纠缠自己了,说不得拿起电话拨个号码,就着那病历念了起来,一边念一边问对方,这边吴言还配合着回答各种问题。

    两人正这么交流着,邵国立的跟班一边揣手机一边从外面走了进来,走到邵国立的身边轻声嘀咕两句,由于陈太忠心里关切,忍不住就竖起耳朵听了一下。

    “……问清楚了,这个吴言四月份才提的副市长,市委书记的嫡系人马,手段强硬作风正派,号称凤凰市官场第一美女,至今……未婚。”

    这老邵还真够大能的啊,陈太忠心里有点佩服了,虽说吴言这点资料凤凰市是个人就知道,可是短短这么点时间就能打听得如此清楚和全面,也殊为不易了。

    至今未婚?邵国立听到这里,眉头不引人注目地动一动,未婚的话,到手之后可是不好甩脱,到最后真要提起裤子走人,怕是怎么也得帮对方活动个正厅出来才合适。

    遗憾啊,她比我大一点,要不然娶这么个女人回家,家里怕是也不会反对,想到这里,他的心里不无遗憾地暗叹一声。

    不过,越是这样,邵总就越想得到这个女人,至于说到手之后怎么甩脱——大不了想办法帮她活动个正厅,就算未必能有那么保险,这不是……天南还有太忠吗?

    这一刻,他的心思全放在吴言身上了,连找南宫毛毛麻烦的兴趣都没有了,眼见那美艳的女市长说完话要站起身走人了,忙不迭出口相邀,“吴市长,既然有缘碰上了,晚上大家一起坐一坐……太忠也去,不知道您方便不?”

    我很不方便!吴言是真想这么说的,而且,真要横下一条心来,她也不怕什么太子党——想当年她还是个小副科的时候,就敢抽段为民的耳光,这种事都敢做,她还有什么可怕的?

    不过,想一想刚才某人在接她的途中,暗示他住的地方不止一个人,吴市长这心里的不平衡就大了去啦——她能理解单身男人身在外地的苦闷,可是她就是不平衡:我在凤凰你冰清玉洁,也为太忠你守得很辛苦啊。

    所以,她看陈太忠一眼,拒绝得不是很坚决,“抱歉了,邵总,晚上我还要跟我父亲联系,回头再说吧。”

    “还回什么头呢?”邵国立见她口风不是很严,登时大喜过望,他当然知道这回头就是永远没有回头的意思,所以很坚决地坚持了,“南宫能帮你办的,我只会比他做得更好……太忠,你帮我说句公道话。”

    “这个……”陈太忠哭笑不得地撇一撇嘴,“老邵,算了,吴市长工作挺忙的,好不容易来次北京,下一次吧,啊?”

    “我说,太忠你不是这样的吧?”邵国立一听就火了,“我一直把你当朋友看的,一个小小的副市长,你这就……连兄弟都不认了?”

    “我靠,她是我的女人啊,”陈太忠也火了,他知道自己可以先忍一时之气,等没人的时候再跟对方解释(book.www.uu234.com),可是他不想让吴言被这种级别的纨绔惦记着。

    伸手一搭吴言的肩头,他也不管在场众人异样的目光,“老邵,我知道你拉我去香港是为我好,我心里敞亮着呢……不过,做兄弟的是什么都好商量,但是我的女人会让你碰吗?”

    “你的女人?”邵国立登时就石化了。

    石化的不止是他,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一个副处,敢**裸地宣布头上的副市长是他的女人,甚至不惜因此而同邵总作对,这该是怎样的一种狂妄啊?

    马小雅猜到了一些,却是没想到陈太忠的性子居然暴烈若斯,敢这么明明白白地说出来,禁不住一捂檀口,轻声地“啊”了一下。

    吴言却是被他这个动作羞到了,心说这是京城啊,你做事稍微注意一点成不成?于是就扭动着身子想逃脱他的魔掌,只是全身有些软绵绵的不着力道,索性心一横,低头不做声了:我就是他的女人,大家都知道的话,太忠也就该对我有个交待了。

    不知不觉间,她心里已经觉得,太忠是有能力庇护她的了,没错,蒙艺是走了,但是正是因为蒙艺走了,章尧东对她跟他的接触,怕是不会那么敏感了吧?

    “哦,那可是冒昧了,”邵国立终于反应过来了,不无遗憾地摇摇头,又叹口气,“太忠你……这个你听我说啊,凤凰市那边,可是说吴市长没有男朋友,你不能怪我。”

    “我怎么觉得……你怎么是在憋着劲儿害我呢?”陈太忠狐疑地打量他两眼,却是玩笑的口气,这是为了防止他狗急跳墙,“我记得以前,邵老板没这么好说话啊。”

    “行了,你得了便宜还卖乖,”邵国立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这一眼却是不小心看到了马小雅,哈,你给我添堵,那我也让你后院着火!

    “能找上吴市长,真是你的幸运了,”他若有意若无意地多看了两眼马小雅,笑了起来,“你这家伙的运气,真是让人羡慕。”

    “太忠的运气,一向很好,”吴言冷冰冰地回答一句,以她对陈太忠的了解,哪里还看不出对方在暗示什么?不用你说我也知道,那小混蛋一向是荒淫无度惯了的。

    不过白市长习惯了强势,这护短的心思也有一点,她可以对太忠发火,却是见不得别人拿他说事——就算我们女人之间争风吃醋,轮得到你这大老爷们儿操心吗?

    咦?这女人还真是有性格,邵国立又被噎了一次,他见得的女人多了,人前冷漠人后风骚的也不知道遇到凡几了,原本他是把吴市长划到这一类里了,听到她如此说话,才知道这女人的冷傲是真的,不是装出来的。

    这一刻,他是真的有点嫉妒陈太忠了,把了上级不要紧,把的是一个为你守身如玉的上级,还能容忍你在外面风花雪月的上级,太忠,你何德何能啊?

    三十一岁的副市长,那是何等逆天的存在,更难得的是,这个逆天的存在还是如此美艳的女人……南宫毛毛见气氛有点尴尬,说不得笑一声,岔开了话题,“邵总,你再宽限几天,五天成不成……我那套红木桌椅送你了。”

    “哼,”邵国立看他一眼,脸就拉下来了,“哥还真不稀罕你那点玩意儿,算了……这次就这么着,我再给你一个礼拜,你朋友要是还不还钱,可别怪哥不给面子。”

    “那是,”南宫毛毛笑着点头,“我对朋友也算仁至义尽了,您这又多宽限了两天,他要是不还钱,我亲手把人送到您面前,成不成?”

    “这还差不多,”邵国立绷着脸点点头,侧头看一眼陈太忠,面皮登时就放松了,“太忠,正好我要问你呢,你在素波怎么样?我看好一块儿地,想搞一搞房地产。”

    “呵呵,”陈太忠听得苦笑一声,“你说的素纺那块地吧?跟九华的邵红星合作?”

    “没错啊,你这消息也算灵通的,”邵国立笑着点点头,“要不我也不至于着急让南宫还钱,那块地盘子可是不小……反正你肯定都清楚了。”

    “素纺那一滩,水可是混着呢,”陈太忠撇一撇嘴,“天南又刚调整了班子,这件事现在……有点敏感。”

    “唉,你要我怎么说你呢?”邵国立白他一眼,事实上,邵总现在的气儿还不是很顺,他不是没被人驳过面子,可是被陈太忠这种出身远不及他的人相驳,而且还是当着几个身份不如他的外人,心里再怎么说也不会痛快了。

    所以,他少不得就要略略讥笑对方一下,“要是盘子小一点,我还未必看得上素波那点地呢,太忠你这胆子,是越混越回去了。”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陈太忠不动声色地还了一句,他知道,邵国立做人虽然还行,但是红色子弟身上的傲气也很足——只看丫有事没事就想压邹珏一头,就可以知道了。

    正经像韦明河那种大大咧咧的脾气和许纯良含而不露的傲气,在红色子弟中是比较少见的,有了这样的认识,陈某人倒也懒得跟老邵计较——吴言说得很对,人有点小毛病不是问题,完美无缺的家伙才可怕。

    “想拿那块地,没有七八个亿下不来,”他自顾自地说着,“而且素纺的工人安置起来,也是很大的问题,想伸手的人多了去啦,省委常委都不止一个。”

    “你们说吧,我要走了,”吴言站起身子,她不想听这些,不管她是不是陈太忠的情人,但是她是一市之长——是凤凰的市长而不是素波的市长,自然不愿意听到红三代商量怎么对国有资产下手。

    事实上,她若真想知道其中细节,枕头边上什么东西问不到?何必坐在这里,任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她呢?

    “等一等嘛,邵总又不是外人,”陈太忠也是随性之辈,既然暴露(book.www.uu234.com)了这层关系,就不想再隐瞒什么了,于是笑着拽她一把,又冲邵国立笑一笑,“老邵,我俩的关系你知道了,就不要往外传了……你这家伙,没事逼我做什么?”

    吃他这么一拽,吴言是走也不好不走也不好,犹豫一下,还是绷着脸坐下了,不过另一只手却伸过去掰扯他的手,自然也是撇清之意。

    南宫毛毛和马小雅交换一个眼神,暗暗地从桌下伸出了一个大拇指:小雅,太忠这……不是一般的牛啊,这位漂亮的副市长,居然被丫吃得死死的。

    马小雅嘴角抽动一下,算是个笑意,眼中却隐约流露出一丝酸楚来,她对上伊丽莎白什么的还能有点自信,对上这样的女人,心里也只能苦笑了。

    倒是邵国立那俩跟班面无表情,然而,这是他们见多识广,知道自己没有表达情绪的权力,却是未必能对眼前这一幕真正的无动于衷。

    “嗐,我说……我哪儿知道你胆子这么大?”邵总哭笑不得地摇一摇头,心说你还埋怨上我了?“好了,不说这个了,我肯定守口如瓶……素纺还真有那么麻烦?”

    “真有那么麻烦,”陈太忠笑着点点头,又四下扫视一眼,微微一笑,“好了,这事儿回头再说吧,想要变通的话,倒也未必很难……对了,你手上筹了多少钱?”

    资金问题可以当着大家摆到桌面上说,可是具体操作过程,那就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了,在他看来,眼下马小雅算半个外人,南宫毛毛却是彻彻底底的外人了。

    邵国立也清楚这一点,说不得冲南宫毛毛笑着一歪嘴,“这不是……南宫的朋友从我这儿拆借走五吨,再加上手里的六七吨,基本上我能凑出一方多吧。”

    “这点钱够干什么?”陈太忠不屑地哼一声,“老邵,少了点吧?”

    “你这才叫不懂,玩这个你不行,”邵国立还他一个冷笑,“融资不是你想的那么难,而且搞房地产离不开贷款,我能筹到这么多资金,已经是天大的诚意了。”

    “呵呵,”陈太忠笑着摇一摇头,不肯再说什么,伸出握成拳的左手,大拇指和小拇指同时伸出,做出个“打电话”的手势,“不跟你争……回头再说吧。”

    “那……晚上坐一坐?”邵国立发出了邀请,他听出来了,陈太忠对素纺那块地有自己的看法,这个时候,他可是顾不得理会那美艳的女市长了。

    “那可拿不准,反正我还要呆两天的,”陈太忠笑着站起了身子,“诸位,先走一步了,我得把领导安排了。”

    (未完待续)

1710章宫斗1711章做坏事

    1710章宫斗看到那两位扬长而去,南宫毛毛的办公室里又是一片寂静,隔了几秒钟之后,邵国立才不屑地哼一声,摇摇头,“这还叫领导……太忠这家伙也太虚伪了吧?”

    “呵呵,”南宫听得就笑了起来,他很清楚,刚才邵总吃瘪了,心里很不爽,说不得叹口气摇摇头,“他俩也就是在北京放肆一下,回去以后,该怎么还得怎么。”

    “这倒是,要不我不进体制呢?”邵国立何尝不知道这一点?闻言也点点头,下一刻他才想到自己是接的南宫毛毛的话茬,说不得抬眼瞥一下,淡淡地吩咐一句。

    “赶明儿个,你把桌子送我家去,南宫,这次看在小孙的面子上,我就不计较了,不过规劝你一句……交朋友,也捡一点靠谱的成不成?”

    “邵哥说得对,”南宫毛毛笑着点头,没外人的时候,他们就是这么称呼,哥哥姐姐地叫着,话里透着亲热,不过,他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也禁不住暗暗地顶一句:陈太忠不算靠谱的吗?人家根本不是你们圈子里的人,还不是噎得你直翻白眼?

    至于说看什么小孙的面子,那也未必全是,我那套红木桌椅不值钱也是清末的,怎么还不值二十来个数?当然,二十来个数不放在你邵总眼里,可关键是……现在这东西也不好找了,有价无市啊。

    见他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邵国立想计较也没办法计较了,于是站起身来带着跟班扬长而去,眨眼间屋里就只剩下了南宫总经理和马小雅。

    吃这一碗饭的主儿,看人下菜的水平不是一般的高,刁难起人来是一套一套的,唾面自干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下一刻,南宫毛毛就把这份郁闷放在了一边,侧头看向马小雅。

    “太忠这家伙……”他笑着摇摇头,刚要感叹某人的大能,猛然间发现小马的目光有些呆滞,脑瓜一转,在瞬间就反应了过来是怎么回事。

    “这家伙做得不地道,”于是,他硬生生地改口,“带人来就来吧,走的时候,怎么也得跟小雅你打个招呼不是?不行,我回头得说一说这家伙。”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达练即文章,南宫毛毛能成为这个圈子的老大,尤其是还能压住阴京华一头,那没点本事真的是不行的,只一句,他就点到了问题的核心。

    马小雅心里纠结的,也正是这个,虽说平日里大家欺负起下面地市的厅级干部来,欺负得不亦乐乎,但是任是谁心里都清楚,这是别人踩进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了,自己要是去人家的地盘撒野,粉身碎骨都是正常的——虽然大家各有所长,但吴市长终究不是她能够比肩的人物。

    可是,就算再不是能比肩的人物,临走的时候太忠你就不能打个招呼吗?马主播只觉得胸口非常憋闷,她知道他不方便打招呼,也能理解他的苦衷,但是她就是难受……你考虑过我的尊严吗?

    换个人的话,她是不会这么计较的——比如说以前包她的那位,眼下之所以会这么心寒,是因为她很珍惜他,自然就介意他怎么对待自己。

    南宫的话正说到点子上,听到这话,马小雅禁不住苦恼地叹口气,“算了,他也有为难的地方,名不正言不顺的,我有资格要求人家做什么吗?”

    刚才我喊你来,就是个错误啊,要不然就没这么多尴尬了,南宫毛毛心里也叹口气,“那我也得跟他说一说,小马你可是个值得珍惜的女孩儿。”

    “呵呵,”马小雅笑一声,也没说话,心里却是在琢磨:晚上,我还要去陈太忠的别墅找不自在吗?

    她正纠结着呢,手机响起,一见正是那让自己苦恼的男人来的电话,她就有点不想接,不过犹豫一下,最终还是接了起来,“有事儿吗?”

    “不好意思啊,小雅,”陈太忠爽朗的笑声从电话里传来,“呵呵,走的时候没跟你打招呼,晚上回家再聊吧。”

    “你不是忙着招呼领导吗?”马小雅不冷不热地回一句。

    “啧,你听我说嘛,”陈太忠还在笑,“当时邵国立不是在场吗?我得帮吴市长撑场面,那时候跟你打招呼,就是落领导的面子呢,我说……理解一下好不?”

    能让这个霸道的男人打过这么一个电话来解释(book.www.uu234.com),马主播真的该知足了,她犹豫一下,终于决定接受他这解释(book.www.uu234.com)——吴言和她小马的面子,他只能保住一边,那么,有所取舍也是正常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这个电话说明,他不介意将她的身份在美艳的女市长面前曝光,只是要选择场合而已,既然是如此,她又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关键是,她对唯一的目击者南宫毛毛有了交待,果不其然,南宫听了她的转述,也是一愣神,好半天才笑着摇一摇头,“这家伙的心思真细……太忠的前途,真的不可限量。”

    事实上,南宫老总又想错了,陈某人的心思还没细到如此的地步,这个电话,还是拜吴言的提醒。

    才出了宾馆坐进车里,吴市长就揪住了他的耳朵,“你整天来往的,就是这种眼睛长在头顶上的纨绔子弟?怪不得不学好呢。”

    “喂喂,别乱拽嘛,男人的头女人的脚,都是不能随便动的,”陈太忠晃悠一下脑袋,“老邵人不错,就是有点小毛病,你现在坐的这辆奥迪,还是他借给我的呢。”

    “哼,早知道是他的,我还不坐呢,”白市长冷冷地哼一声,眼珠一转,侧头狠狠地盯着他,“南宫毛毛旁边那个女人……跟你有关系吧?”

    要不说这女人的直觉真的可怕呢?由于马小雅没怎么刻意掩饰,吴言就从对方的神态和眼神中看出了一点东西,更何况,还有邵国立的提醒?“走的时候也不跟她打招呼,只当我看不出来吧?”

    “也是我的女人啊,你情我愿的嘛,”陈太忠才不怕这个,说不得笑着点点头,又将他不打招呼的缘故解释(book.www.uu234.com)一遍,“……小白别在意啊,老公对你是真心的。”

    “你这家伙,真的太乱了,”吴言苦笑一声,懒洋洋地靠在座位上,一时也懒得理他了,今天她跟他的关系终于让钟韵秋之外的人知道了,这让她感到一丝的惶恐,同时又轻松了许多。

    当然,更关键的是,太忠为了维护她,不惜跟那个看起来很有办法的邵总放对,这让她想到了很多他维护自己的例子,比如说,她这个市长是怎么上去的……所以,她真的不想再纠结在这个上面了,过了好一阵,才惊讶地问一句,“你这是……要把我带到哪儿去?”

    “我在北京有房子呢,”陈太忠一边解释(book.www.uu234.com),一边一打方向盘驶入了小区,“既然来这儿了,咱也不用避讳什么不是?”

    房子里不会还有女人吧?吴言心里暗想,推开门一看,得,面前一个女人正穿着一身白色的紧身健美衣擦抹桌子呢,“太忠,这是?”

    “素波电信局的,张馨,”陈太忠这脸皮,那不是一般的厚,随手就把门关上了,“呵呵,大家认识一下,这是凤凰市副市长吴言……以后就是好姐妹了啊。”

    啪嗒一声,张馨手里的抹布就掉在了桌上……什么?副市长?

    “你真过分……”吴言转身就向外走去,不成想陈太忠嬉皮笑脸地将她死死抱住,“啧,你听我说嘛,喂喂……这个房子我借给黄汉祥住过,前两天撮合法国人跟一号见面的时候,他还带了一大帮朋友来呢。”

    他说的这个,跟张馨为什么会在这儿,那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过,他知道吴言喜欢听什么不是?少不得就要扯一扯这些,以分散她的注意力。

    吴言挣动两下,终于放弃了抵抗,事实上她明白陈太忠是在转移话题,只是,她转身要走也不过是一时觉得面子上挂不住,摆个姿态就是了,既然有了留下来的借口,假惺惺地扭动两下,适当地把自己的不满表示出来就是了。

    于是,她就被陈太忠拽上二楼坐下,不多时,张馨低眉顺眼地将两杯热茶端了上来,“明前狮峰龙井,黄二伯才托人送过来的。”

    吴言正上下打量着她,心里暗暗地感慨,怎么太忠身边全是这种让人眼晕的美女,身材相貌都是一等一的,听到她的话,登时就是一愣:黄汉祥托人送过来的……明前狮峰龙井?

    “你这家伙,在北京混得真不错啊,”她实在无法再无动于衷了,于是冷冷一哼,摆出了大妇的做派,“这女孩儿……嗯,也是我见犹怜,我说你什么时候才能有个止境?”

    “唉,别提了,”陈太忠正好把张沛林办的事情唠叨两句,当然,为了照顾张馨的面子,他还不好大声说,说完之后,苦笑着一摊手,“你说,换了你是我……会怎么办?”

    “白洁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吴言不满意地看他一眼,意思是说你就算把张馨收下,不动她不就是了?还不是管不住自己裤裆里的那个玩意儿?

    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的,她也明白自己这要求对他是高了一点,白洁是杨新刚的老婆,不比这张馨,纯粹就是外人。

    只要是个男人,有便宜可占又没有任何后果,谁又会不去占便宜?吴市长甚至想明白了,美女这种稀缺资源,为什么会在太忠身边层出不穷地涌现了,核心无非两个字:权势!

    陈太忠虽然只是个副处,但是已经能够扶人做省移动的一把手了,在这样滔天的权势面前,谁都会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搜罗各色精品,心甘情愿地双手奉上——副统帅的儿子,当年可还全国选妃来着的。

    “法国人跟一号的见面,又是怎么回事?”下一刻,吴言也懒得再琢磨这档子破事了,直接问起了她关心的问题,“黄汉祥插手了吗?”

    “这话说起来就长了,”陈太忠说话勾人的水平,那不是一般的高,说不得就从他去法国谈起,谈到招商引资,接着又谈到在埃布尔家的沙龙……到得最后,张馨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儿,坐在他身边听了起来。

    张馨现在也越来越放得开了,一开始,她还被吴言的副市长身份吓了一跳,等后来听到陈太忠说大家都是好姐妹,她的心情就逐渐地平复了下来:你我都是他的女人,谁还能比谁高贵多少?反正你凤凰市的副市长,也管不到素波来。

    仅从这一点上来讲,钟韵秋的运气显然就不如张馨,出了门要伺候领导,回了家之后,在跟情人亲热的时候还得让着领导——不过,这年头有得必有失,张馨倒是不用太在意吴言,但是她也从吴言那里得不到任何的臂助,从这个方面来说,钟韵秋又强她太多了。

    等陈太忠讲到回国之后,话题一转,就不说这个了,反倒是问起了吴言关于素纺的事情,“阿言,你说咱坐看邵国立伸手好不好?”

    “那是素波的事儿,轮不到我操心,”吴言冷冷地一哼,毫不留情地点出了他的用心,“我说,你这话题转移来转移去的,有意思没有啊?”

    我这不是怕你见了伊丽莎白之后会暴走,留作压轴戏的吗?陈太忠笑一笑,刚要说什么,只听得门口有人拿钥匙开门,下一刻,伊丽莎白兴冲冲地走了进来,“太忠,除了中国法定节假日,凯瑟琳还给了我三十五天的年假,哦,太幸福了……我要去你的家乡玩一玩——不死鸟的城市,哦,简直太浪漫了……”

    “她是谁?”这一刻,吴言真的出离愤怒了,她做梦也没想到,陈太忠住的地方,居然会有外国女人来,一个身材高挑容貌极其艳丽的外国女人。

    而且,这外国女人居然……是用钥匙开门的!

    更让她气愤不过的是,伊丽莎白虽然说的是法语,但是“太忠”两字明显是音译,吴市长就算再不懂法语,也知道这女人的称呼很有问题,一时间再也顾不得许多,站起身来指着陈太忠的鼻子,柳眉倒竖怒目圆睁。

    “你!”伊丽莎白才上了二楼,就见到她这一举动,一时间就恼怒无比,不管在中国还是法国,用手指着别人的鼻子,都是非常不友好的行为,仓促间也顾不得多想,走上前去就是一记刺拳,“滚开!”

    1711章做坏事吴言见伊丽莎白气势汹汹地走过来,心里就有了提防——这外国女人比她高大很多呢,眼见对方动手,慌不迭身子一闪,才待呼唤陈太忠,不成想人家这一拳是虚招,对方的手不知道怎么一拿一转,下一刻,她就发现自己已经被一股大力掀翻在了沙发上。

    美艳的副市长趴在沙发上不说,手臂也被扭到了身后,脸死死地贴在沙发扶手和靠背之间,挺翘的臀部也被一只小脚丫踩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太忠哥,要我把她丢出去吗?”这话,伊莎是用汉语说的,前三个字她已经听得耳熟了,后面一句却是今天临时从凯瑟琳那里学来的。

    “别介,这是你大姐,”陈太忠下意识地回了一句,看到伊丽莎白一脸的懵懂,才发现自己是用汉语说的,说不得又用法语说了一遍。

    等吴言弄清楚他说的是什么的时候,身上的压力已经陡然一松,她身子一翻,坐在沙发上揉捏一下膀子,气哼哼地看了伊丽莎白两眼,也不言语,站起身子就向楼下走去。

    陈太忠使个眼色,伊丽莎白紧走两步,将人拦在了楼梯口,美艳的女市长看了两眼比自己高半个头的外国女人,转头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男人,脸色铁青地发问了,“陈太忠,你到底要干什么?”

    “别生气嘛,”陈太忠笑吟吟地伸手一揽她,却被她一掌打开,“我跟你说,从今以后,你是你我是我,大路朝天,咱们各走一边!”

    “不用这么认真的吧?我可是真心对你的,”陈太忠才不管她的情绪,伸手又揽住了她不许她动作,嬉皮笑脸地发话了,“大家在一起和和睦睦的,不是挺好吗?”

    吴言不吃他这一套,没命地挣扎着,可是又挣脱不了他的大手,情急之下大声地骂了起来,“陈太忠,你卑鄙,你无耻!”

    “你差不多点啊,”陈太忠听得也火了,手一抬一送,就将吴言丢到了沙发上,手一指她,“我愿意让着你,你也好歹给我留点面子,你要是敢走,以后就不要再找我了。”

    “哼,”吴言站起身子,绕过他就噔噔地下楼,这一刻,她心里已经有点后悔了,不就是个外国女人吗?他已经那么多女人了,也不差这一个半个的吧?

    但是眼下,她羞刀难入鞘,自是不肯当着这两个女人服软,又听他说得无情,真的是再也无法呆在这里了。

    只是,当她走到门口去开门的时候,觉得腰肢一紧,耳边一股熟悉的气息喷了过来,紧接着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轻叹一声,“你真的……不再留恋了吗?”

    陈太忠这话,说得有点无奈,他不想放开她,却又知道给不了她什么,心里确实矛盾异常,所以他搂着她的手,并不是特别用力。

    然而,他用的力道轻,白市长挣动的力道更轻,她略略地挣动几下,转头看他的时候,已经是泪眼婆娑了,“太忠,你……给我留点面子好吗?”

    刚才已经给你留了面子了啊,陈太忠郁闷地撇一撇嘴,下一刻,他灵机一动,笑着点头,“那肯定的,这儿没有凤凰的人,你不用介意。”

    吴言还真是最怕这个,在凤凰的时候,她也知道陈太忠女人多,但是她就像一只鸵鸟一样,将头埋在沙子里伪作不见了,像不许钟韵秋进陈太忠的房间,更是这种心态再明白不过的体现——我不管你在外面乱,但是要给我留一块净土。

    听说在这里没有凤凰的人,她的心情就好了些许,最起码她在凤凰的形象还能维持得下去,素波的人她不会太在意,至于说北京甚至是外国的女人……跟她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可是,这家伙的荒唐,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啊……吴市长生平第一次,生出了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送我去驻京办,好吗?”

    “今天你要留下来,”陈太忠趁火打劫的本事本就不弱,眼下又情商大涨,自然要从根子上解决掉她内心的障碍,“我都说了,你是她们的大姐,大姐,就要有个大姐的样子。”

    “你……你真是个混蛋,”吴言的身子软绵绵地挣动一下,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我要个单独的房间,这是最低的要求了。”

    “好吧,”陈太忠笑着点头,“其实除了这两个,就是那个马小雅了,再没别人了,呵呵,这一方面我其实很注意的。”

    “你很注意?”吴言觉得自己实在是没办法再说什么了,只能深深地叹一口气。

    安置好了暴走的白市长,陈太忠终于可以考虑一下怎么跟邵国立谈开发素纺的事情了,不过,就在他琢磨得七七八八的时候,接到了埃布尔的电话,法国掮客激动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陈,你简直是太厉害了,哦,天哪,我没有想到,你居然能让你们的总统来接见科齐萨,科齐萨先生委托我,向您表示诚挚的问候。”

    哦,你也知道了?一时间,陈太忠的虚荣心得到了莫大的满足,为了让这份满足感持久一点,他轻笑一声,“哦,部长先生不是找了很多人吗?你能确定是因为我的缘故?”

    “那是一定的,因为电话打到我这儿来了,”埃布尔在那边笑得非常开心,“而且,请恕我直言,我根本想像不出其他人也能具备跟您相似的能力。”

    “这个你就说得过分了,”陈太忠愈发地心花怒放,“哦,那么,埃布尔先生,我想罗纳.普朗克落户在我的家乡……这一点不是什么问题了吧?”

    “哦,关于这一点,我真的非常抱歉,”埃布尔听得就是一声长叹,那做作的语气,隔着电话都听得出来,“陈,你要明白,生意就是生意,我不敢对您做出任何的承诺。”

    “是吗?”陈太忠知道必然会得到这个结果,但是他怎么不可能借机施加压力呢?趁火打劫一向是陈某人的最爱,“那么,我想……也许科齐萨先生会比较失落地离开中国。”

    他这威胁纯粹就是无中生有地放炮,但是埃布尔不是不知道吗?可怜的法国掮客登时慌了,“陈,我会尽力的,而且,我还可以介绍其他公司去,比如说阿尔卡特、达能……”

    “我总是这么心软,天哪,”陈太忠也很夸张地叹一口气,“好吧,请埃布尔先生记住你的承诺……部长先生什么时候会过来?”

    “大后天,”埃布尔不但回答了,而且他对保密的概念不是很强,当然,也许是新的试探,“科齐萨先生是个热心人,他还想帮忙修复一下受损的中美关系。”

    凭他也配?陈太忠没有再回答,挂了电话之后,笑着摇一摇头,再一抬头,发现伊丽莎白正盯着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哦,你不需要去办理工作签证吗?”

    “我发现,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伊莎将他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笑着摇一摇头,又伸手一指吴言所在的房间,“那个女人,不值得你珍惜。”

    你倒是敢爱敢恨!陈太忠发现,想要创建个和谐后宫真的太难了,当然,这不仅仅是他能力有限,关键是他的女人实在是太多了,也太五花八门了。

    以后坚决不能再加人了!他暗暗地拿定主意,不过下一刻却是想到了伊丽莎白的老板凯瑟琳,伸手拿起手机,就想给范如霜打个电话,不成想电话铃再次响起。

    来电话的是邵国立,他一直对素纺的事情耿耿于怀,打了电话来问他晚上能不能去他的别墅坐一坐,陈太忠犹豫一下,心说既然把白市长安顿了,去一去又何妨呢?

    这次,邵总就吸取了下午的教训,虽然他的别墅里也呆着几个人,但是两人谈话的时候,却是没人在旁边听着。

    等邵国立听完陈太忠对素纺的分析之后,也是倒吸一口凉气,“他们这是没见过钱还是怎么着,这么点钱,值得这样吗?这个邵红星也真是混蛋,这么些事,他都不跟我说。”

    “见招拆招,本来就是生意人的本性,要是运作之前就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那生意不做也罢,”陈太忠淡淡地笑一笑,对他的说法颇不以为然,“也许邵红星认为,老邵你扛得住这些压力吧。”

    “扛不扛得住是小问题,值不值得扛才是大问题,”邵国立哼一声,他已经有点发憷了,嘴上却是不肯让半步出来,“太忠,这么退缩了,我有点不甘心啊。”

    “那咱俩联手搞吧,不带九华玩了,”陈太忠终于抛出了他的算盘,哥们儿我一次次地维护素纺,维护得都要吐血了,索性这次做个恶人,向国有资产伸手算了——轮也轮到我做一次坏事了。

    事实上,这事并不一定能坏到哪里去,最起码,丁小宁手上的两块地,是能妥善地安置了素纺的工人的。

    (未完待续)

1712章合谋1713章回家

    1712章合谋陈太忠来邵国立的别墅之前,是给丁小宁打过电话的,丁小宁对他交待的事情还是比较上心的,一直在缠着肖劲松要结果。

    然而,对她的问题,肖秘书长实在是给不出答案来,又不敢向蒋世方请示,还款时间没到是一个方面,另一个因素却是——通张高速还没修好呢,现在就开始还钱吗?

    不过,近来有个消息,天南省第二条高速公路也要建了,蒋省长似乎很重视高速公路网,天涯省的高速公路就在全国排前列——要不然也轮不到凤凰科委卖无线紧急呼叫系统了。

    既然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习惯了四通八达公路网的蒋世方将此事做为他上任之后的要事来抓,倒也是可以理解的,反正,抓好基础设施的建设是每个为政者该有的觉悟,不但路线不会错误,同时对GDP的提高也大有帮助。

    所以,肖劲松终于在最近暗示了一下:小丁你催我也没用,不过看蒋省长这架势,是要在天南大干一场了,这钱估计有点悬,你还是准备张罗开发那块地吧。

    得了这个消息,陈太忠当然就可以考虑同邵国立联手了。

    “你这家伙,也不知道早说,”邵总听说他手上有两块地能安置了素纺的工人,一时就高兴了起来,笑嘻嘻地一举杯,“这帮工人的待遇,最是容易被别人拿来做文章,你有这个后手,那就不怕了……来,为咱俩即将的合作干一杯。”

    凭良心说,在邵国立看来,这帮工人管不管都无所谓,你们没有上达天听的门路,欺负了也就欺负了,可是,眼下既然素纺被一干人盯得死死的,那么这一点不和谐因素,就容易被人利用起来做文章。

    不得不承认,这真是一件可笑的事情,工人们不能靠自己的斗争来维护自身权益,反倒是要依靠贪官们之间利益产生冲突,因为相互掣肘而达到目的,倒也真算得上是“条条大路通罗马”了。

    当然,不管怎么说,不管白猫黑猫,能维护工人利益的就是好猫,邵国立也愿意见到心头这块最大的石头被搬开,“太忠,等你回去就操作起来吧,下个月我去一趟天南,咱们再细谈……对了,你还能筹到多少钱?”

    “你有没有搞错?”陈太忠瞪他一眼,“老邵,这两块地,是我的人花了两亿五弄回来的,比你那一方多强得多了吧,你还指望我弄钱?”

    “那成,剩下的钱我来筹,”邵国立点点头,笑得非常开心,“不过,到时候公司的利润分配,可是要按出资额划分的,亲兄弟也要明算账不是?”

    “我都懒得理你,”陈太忠瞪他一眼,“我那两块地现在怎么算也值三个亿了,不过算了,既然你缺钱,就送你两个花一花。”

    “太忠你果然仗义,”邵国立听得就是大拇指一竖,他也是不差钱的主儿,可是要说五千万的股份说抹掉就抹掉,而且是不带任何利益交换的情况下,他自问很难做到。

    陈太忠对他有利益需求吗?最多也不过是有点小事要他帮着招呼而已,邵总心里非常清楚这一点,要不然下午也不会因为个女人而差一点翻脸了。

    想到这个,他多少有点内疚,“太忠,今天下午的事儿,我真的是不知道……”

    “我说你还没完了?”陈太忠看他一眼,很不满意的样子,“吴言是我的女人,你能看上她就证明了我的品味,反正你也没得手不是?”

    “要是我得了手呢?”邵国立见他这副样子,心里又生出点不服气来,说不得笑吟吟地挑衅一下。

    “呵呵,你可以试一试嘛,”陈太忠笑得比他灿烂多了,“不过,你确定要试一下吗?”

    “哈哈,”邵国立见他这副样子,放声大笑了起来,直笑得不远处他那几个朋友都扭头看过来,才摇一摇头,“我才不会去试,我再胆大……也不敢跟黄汉祥别苗头。”

    “你就当老黄不存在,”陈太忠真的被他屡次三番的挑衅折腾得有点恼了,心说你这家伙也真有点不识趣,给你脸不要,那就别怪我对不住了,“我跟他的关系,其实很一般。”

    “呵呵,这就恼了,”邵国立笑着指一指陈太忠,邵总也是个人物,牛起来的时候牛气冲天,可是遇到尴尬场面,也有一套化解的本事,“那么漂亮的市长你都把上了,我过一过嘴瘾就不行?我说……你也得让别人心里平衡一点吧?”

    有些事情不合适开玩笑,陈太忠看他一眼,想起了今天吴言的不开心,登时就有点意兴索然了,“唉,平衡?你都不知道我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

    “知足吧你,”邵国立笑着摇一摇头,“喂,我听说老黄特别看重你,怎么样,最近有没有再上进一步的苗头……”

    接下来,两人谈得就很是不错了,不过等七点多的时候,陈太忠拒绝了邵国立的挽留,站起身走人了,家里吴言还在等着呢。

    他的心情算是不错,因为他能感受得到,眼高于顶的邵总在有意地讨好自己,当然,至于原因,不外是他少算了五千万,或者……还有跟黄家的关系?

    不过一进自家的别墅,陈太忠的兴致就少了一半,一楼大厅伊丽莎白在打电视游戏,二楼上张馨在看电视,吴言所在的房间,门关得紧紧的——家里虽然有三个人,给人的感觉却是比没人还冷清。

    “哦,你回来了?”伊丽莎白和张馨同时站了起来,接着,两个人相对笑一笑,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

    敢情,她俩各自做了两个菜,又叫了几个外卖,才说叫吴言一起吃饭,怎奈白市长将门反锁了,根本没有什么回应,一气之下伊丽莎白就想叫张馨一起吃,让屋里的女人吃剩饭。

    不过,张馨的性子要好一点,又比较守旧,说不得结结巴巴地向她表示,需要等陈太忠回来一起吃,因为他是家里的男人。

    伊丽莎白勉强接受了这个建议,心里兀自愤愤不平,“哼,我做的沙拉……不给她吃。”

    “呵呵,不用等我,饿坏了我的伊莎怎么办?”陈太忠笑着拍一下伊丽莎白挺翘的臀部,心里却是有点恼怒,说不得向吴言所在的房间走去——你就是这么当大姐的?

    他才抬手敲一下门,房门就应手而开,白市长站在门口,幽幽地看着他,“太忠,我不想跟她们一起吃饭,心里别扭。”

    “一起吃,”陈太忠轻声回答,语气却是异常坚决,“你要是听话,晚上我来这个房间,抱着你睡觉,不让你跟她们照面。”

    敢情你本来还想让我参加你的**大会?白市长苦笑一声,想说一点什么,却发现又不知道能说点什么,于是叹口气,默默地点点头——这也算对我的照顾了吧?

    陈太忠却不这么想,在他看来,能逼迫小白同学迈出这一步,那就是极大的成功了,他也愿意为她留一点私密空间,不过前提是:你不能成为影响和谐的一份子。

    “还有,保你父亲的手术成功,”他知道吴言习惯了强势,心里肯定要觉得委屈,说不得又抛出一个诱饵来,“说实话,做到这一点,我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这手术成功率本来就很高!”吴言狠狠地瞪他一眼,犹豫一下,向外走去,“记着你说过的话,要是有意外……我饶不了你!”

    “喂喂,你都说成功率高了,”陈太忠兜着屁股追了过去,嘴里还笑话着她,“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至此,自是皆大欢喜的场面了,不过伊丽莎白却是恨上了吴言,等闲不跟她说话,吴市长见惯了这种小孩心性,也不以为然,酒喝到最后,张馨端来米饭的时候,吴言居然能笑着点头对她说一声谢谢,倒也是罕见的事情了。

    喝完酒之后,大家挤坐在大厅里看电视,然而,该看什么节目就又产生了争执,最后还是张馨灵机一动,翻出两张美国片子的碟来,伊丽莎白听原声,其他人看字幕——说实话,陈太忠觉得真的挺不容易。

    大家一边看碟一边喝酒,大约坐到十点来钟,马小雅回来了,她是三个女人里跟吴言最不见外的,笑吟吟地聊了几句之后,吴市长心里总是难逃别扭的感觉,说不得站起身子,“你们坐,我赶了一天路,要洗澡睡觉了。”

    可是,吴言怎么又睡得着?洗完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心说这个混蛋不知道在跟那三个女孩儿怎么荒唐呢。

    好不容易,她迷迷糊糊有点睡意了,听到隔壁传来微微的响动,还有女人大声的呻吟,一时间心里暗恨:这房间的隔音效果实在太差了……你们就不知道收敛一点吗?

    她想强迫自己入睡,但是隔壁若有若无的响动,让她实在难以入眠,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觉得自己腿间居然有些湿润了,涨涨的难受,说不得爬起身来,蹑手蹑脚地推开门,打算去拿一瓶红酒催自己入眠。

    不成想,一推开门,她才反应过来,这房间的隔音效果比她想像中的要好得多,隔了两扇门的时候,她听到的是若有若无的呻吟,现在只隔了一扇门,只觉得整个屋子里都回荡着女人们的高亢的尖叫和语无伦次的呐喊。

    “顶到了啊~”张馨在尖叫,“哦哦”——这显然是那个青涩的法国女孩,还有“啪嗒啪嗒”那撞击时的唧水声,无需目睹就能想像得出里面乱七八糟的场景。

    吴市长像做小偷一般,悄悄地溜到酒柜处,顺手摸了两瓶啤酒,蹑手蹑脚地走了回去,直到将门慢慢掩住,才将有些发软的身子重重地靠在门上,长出一口气。

    然后,她居然想到了一个很荒唐的问题:那个混蛋的身体,真的有那么强壮吗?算了,还是不想了,希望……老父亲真的能安然无恙吧……1713回家两瓶啤酒下肚,吴市长终于扛不住那潮涌一般的睡意,昏昏然地睡了过去,不过,就在她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还在恨恨地腹诽:这个混蛋,说是要抱着我入睡的……这个混蛋!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被体内突如其来的充实感惊醒,迷迷糊糊地扭动了两下,又舒爽地出了两口气之后,她才猛地反应过来一桩事,小混蛋怎么能这么容易地进入我?“你洗了没有?”

    “哦,忘了,”陈太忠停顿一下,接着就大力地动作了起来,“本来想洗的,进来看见小白你海棠春睡的迷人样子,真的是忍不住了。”

    他是在胡说,事实上,他有意将白市长坚硬的外壳一点点地敲碎——你可以冷傲,也可以矜持,我都可以照顾你,但是有个大前提,你不能影响了我后宫的和谐!

    将小白的伪装适度地剥离一点,有助于和谐社会的建立,这是他的认识,既然如此,那么,他当然要这么做了。

    吴言听得就是一惊,伸手去推他,怎奈体酥骨软,实在抵不过他的大力,而且一阵阵的快感由下体触电一般地传遍全身,只能断断续续地抗议,“哦……啊……太恶心了……哦,啊……下不为例……哦啊,我要死了……”

    当她感到一股股的热流激情地喷射在自己体内的时候,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双手双脚紧紧地缠在他身上,全身的肌肉都在不由自主地痉挛着,“好烫……太烫了……”

    紧接着,就是死一般的寂静,好半天之后,她觉得体内那凶器有点软了,身上的男人也要抽身而退了,她全身再度用力,死死地缠着他不让它出去,“迟早有一天,你会放弃我的,前面有更美的风景等着你……是不是?”

    “只要你不自绝于人民,我怎么会舍得?”陈太忠笑着回答一句风凉话,不过下一刻,他又觉得这套话有点过于阴损,说不得又笑着解释(book.www.uu234.com)一句,“不过说良心话,你真不如她们放得开,你太在乎自己的身份了。”

    “我放不开?”吴言这下是真的火了,娇小的身子用力一翻,就将他掀了下来,开始徐徐地动作,胸前两点桃红随着她的动作一颤一颤的,“看看谁怕谁……”

    隔壁,张馨正在擦拭自己湿漉漉的长发,她刚洗了一下头,男人那玩意儿弄到头发上,不及时处理的话就会变得很难处理,“小雅,我有种感觉,太忠好像很怕吴言。”

    “太忠怕她?”马小雅不屑地哼一声,“说实话,我很想知道太忠到底怕哪个人,那样的话我就巴结那个人,这辈子也算有着落了,问题是他眼里就没怕的人,今天下午……算了,不跟你说了。”

    “今天下午怎么样?”张馨停下了手,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你俩在说什么?”伊丽莎白不高兴了,直起身子发问,却见马小雅手指向嘴上一竖,又一指隔壁,“嘘,你们听……”

    三个女人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听到整个别墅里都是美艳的女市长的尖叫声,听了一阵之后,张馨转身回房,拿起电吹风来吹头,“看不出来啊,她倒是真放得开……”

    第二天,吴言六点多就醒了,却是躺在床上不肯起来,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那三个女孩儿,昨天她表现得实在有点太疯狂了——虽然那是她心生不忿有意为之的,但是现在想起来,却不得不感叹,酒这玩意儿,真不是个好东西。

    “起来吧,”陈太忠感觉到了她的清醒(book.www.uu234.com),在她光洁挺翘的臀部上不轻不重地拍一下,自己先赤着身子起来去卫生间洗漱了。

    等吴市长壮起胆子推开门的时候,已经接近七点半了,奇怪的是,整个别墅里静悄悄的,敢情那三位也不是早起的主儿,马小雅自不必多说,伊丽莎白也正是贪睡的年纪,张馨是难得有这种放纵的日子,居然全部都是高卧不起。

    三人里还是张馨第一个起来,不过洗漱完毕就已经接近八点了,出来的时候,吴言正在小餐厅吃早点,见到她笑着点点头——尴尬终是一时的,慢慢地习惯了也就好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她还是多少有点不适应,见张馨也端着碗筷坐到自己的身边,就有点慌乱了,“太忠,咱们再去催一催南宫吧,我是明天一大早的飞机,尽快落实了。”

    “呵呵,”陈太忠听得就笑,放下手中的汉德词典,摇一摇头,“那些人都是夜猫子,这会儿相当于他们的午夜,不过你放心,中午就应该有消息了。”

    “哦,”吴言点点头,心说希望这消息来得越早越好,我也好尽快摆脱这种尴尬,这一刻,她还真有点想念自己的秘书了,还是小钟好啊,知道把领导摆在第一位。

    约莫十一点半的时候,南宫毛毛来了电话,事情协调好了,床位这些都打了招呼,希望吴正杰能尽快来京,专家会诊之后就可以手术了,当然,现在是定不下主刀的大夫,不过顶尖的就那么几个,到时候谁方便让谁上好了。

    至此,吴市长的北京之行目的就达到了,不过,想到陈太忠还要在这堕落之都继续待下去,她的心里就又生出了些许的不安和惶恐。

    然而,这份惶恐在陈太忠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彻底消失了,凤凰科委又出事了,科委的房地产公司死人了!

    科委在红山区买了块地,搞商品房建设,中午的时候,施工队吃完饭之后,几个十**岁的年轻民工闲得无聊,在脚手架扯着的竹制吊板上打闹嬉戏,不小心动作过大,扯着吊板的钢丝绷断,四个人登时掉了下来。

    其中两个当场就不行了,另两个倒是还算幸运,不过一个也是腰椎摔坏,不出意外的话,下半生是要在床上渡过了。

    这是一起严重的安全事故,虽然分管该房地产公司的,是邱朝晖和屈义山,但是陈太忠身为房地产公司的法人代表,也有必要回去一趟。

    当然,他本身兼着招商办副主任,出的也是公差,若是找个借口执意不回去,别人也不能说什么。

    要是换个人做选择,十有**是要等在北京,等科齐萨的来访,没准还能等到一号的接见——虽然这种私心极重的事张扬不得,但是他一旦真的参与了,哪怕是做为路人甲路过一趟,回去之后绝对不会有人追究。

    然而,陈太忠终不比旁人,在接到电话的一刹那就决定回去了,说不得紧紧张张地打问一下,结果得知吴言所坐的那趟航班还有空座,马上要南宫毛毛帮他再订一张机票。

    不成想,他的电话刚放下,张馨就发话了,“太忠,给我也买一张票吧,我也回。”

    “嗯?”陈太忠很纳闷地看了她一眼,却发现她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红,“张局长已经回去了,临走的时候,要我自己决定什么时候回去。”

    张沛林还真是的,陈太忠登时无语了,这摆明了是送个保姆带暖床的给我,再看向她时,眼中就多了几分柔情,这也是一个身不由己的女人啊,“要我给张沛林打个电话吗?”

    “不用了,”张馨的脸越发地红了起来,她摇一摇头低声回答,“你不在北京,我呆着也没意思,还不如回去。”

    我是想让张沛林安置你一下啊,陈太忠心里感慨一句,不过转念一想,老张若是脑瓜不是进水了,当然该知道安置她的重要性,就算眼下不方便,将来做了移动的老总,也是一句话的事情,自己刻意打这个电话,倒是落了下乘,于是笑着点点头,又拿起了手机。

    不成想,伊丽莎白知道陈太忠要回去,也吵吵着要去凤凰,说是BOSS给她放了一个星期的假,所以她一定要跟去太忠的家乡看一看。

    “你这不是胡闹吗?”陈太忠当然不可能答应她,“凯瑟琳给你假,那是让你办工作签证,处理私人事宜的,你以为是让你出去旅游的?”

    “可是……”伊莎说着眼就红了,陈某人见状,心里这个腻歪就不用说了,不过,人家既然不远万里追了过来,他心里再不痛快也得忍着,说不得笑着告诉她,“好了,下一次我来北京,会很快的。”

    “真的吗?”伊丽莎白的眼睛一亮。

    “当然是真的了,你安心住在这里等我好了,”陈太忠笑着点点头,心说中视的广告快开始了,何保华和范如霜的会面我还没再撮合呢,而且中建的鲁班奖还没跑下来,还得操心吴言老爹的手术,这一切的一切,可都不是通过电话能解决的。

    这一夜别墅里的荒唐,自是不用多说,倒是吴言知道他要回了,反锁了房门不让他进去,当然,这难不住陈太忠,不过,既然回了凤凰有的是时间,又何必现下再惹她不高兴?

    不成想,他没半夜穿墙过去,又在机场受到了吴言小声的抱怨,说是他现在变了,不再把她放在心上了,搞得陈某人心里郁闷难耐:这女人心果然是海底针,想要弄明白她们在想什么,真的比当官也容易不到哪儿去。

    出了机场,钟韵秋已经带着车等在那里了,陈太忠琢磨一下,还是打个车送了张馨,寻个没人的地方放出桑塔纳来,一路疾驰,居然在半路上就赶上了吴市长的座驾。

    于情于理,超过市长大人的座驾是很不礼貌的,所以陈某人也只能吊着她的车,两辆车一前一后驶入凤凰。

    等陈主任来到凤凰科委的时候,就是接近下午四点了,刚进院门,守在一边的张爱国就冒出头来,“陈主任,其他人在小会议室开会呢,杨市长也来了。”

    杨波不仅分管工业,也分管安全和消防,眼下科委的事情,居然惊动了分管市长,显然市里对这次事故,相当地重视。

    这又是个什么调调呢?陈太忠也顾不得多问,拎着手包,从小会议室的后门走了进去,一进去,正好听到杨波在那里发言,“……要是科委不能很好地对施工安全做监管的话,我会建议市里由有关部门来监管。”

    又来这一套,摘桃子吗?陈太忠一下就听明白了,凤凰市科委现在是真的红火,除了掌握了不少拨款,手里还有基金、助力车厂、房地产公司和服务公司下属的高科技产品开发公司,若是没有人眼红,那才叫怪。

    “这件事情,只是个意外,”文海神色郑重地回答,“相关赔偿正在协商中,杨市长您也知道,陈主任目前正在……哦,陈主任回来了?”

    “一听到这个消息,我就赶回来了,”陈太忠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扯个椅子坐了下来,“文主任请继续说。”

    “陈主任虽然是房地产公司的法人,不过,同时也是招商办的主任,”文海犹豫一下,咬牙接着说,“这不是?他刚从法国引资回来,所以我认为……这件事里,陈主任不负什么领导责任。”

    你这家伙还真的欠收拾,陈太忠听得心里冷冷一哼,这纯粹是正话反说,提醒杨波该追究我的领导责任,是吧?

    (未完待续)

1714章歪打1715章欲动

    1714章歪打杨波听文海如是说,侧头看一看陈太忠,又看一看文海,不动声色地回答一句,“现在说责任还太早,关键是处理好善后工作。”

    “现在是个什么情况?”陈太忠也不摸杨市长的态度,心说这家伙的话往好里听是好话,可是往坏里听,那也是用意(book.www.uu234.com)不善,说不得就要出声问一下。

    什么情况?在座的人心里都有数呢,杨市长刚才可是很不客气的,现在见到陈主任回来了,居然隐隐产生了退意,果然是人的名儿树的影儿啊。

    当着分管市长和科委一把手,陈主任能在会上问出这样的问题,真的是嚣张得有点过了,没错,他是才回来不了解情况,有发问的理由,然而,这种场合公开这么发问,将两位领导置于何地?

    见大家都不接口,杨波就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心说你问得这么无礼,我要是也不接口,以后说起来,别人还当我怕了你陈太忠呢。

    说实话杨市长还真的有点奇怪,蒙艺都走了,姓陈的你怎么还不知道收敛?不过,他也是胸中有丘壑之人,于是淡淡地反问他一句,“陈主任才回来,还没见过伤者和死者家属吧?”

    “没有,”陈太忠很痛快地点一点头,伤者和死者再大,也不如组织大,我要一回来先见那些人,轻一点叫政治不成熟,重一点的那叫无组织无纪律,老杨你要是想拿这个阴我,那可是就太小看我了。

    “那你还是先去见一见吧,这是个态度问题,”杨市长又来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一边说一边站起了身子,四下扫视一眼,“市里的意思,相信大家都很清楚了,我也就不再重复了,这件事情的性质,非常恶劣,安全生产活动月马上就到了,科委是咱们凤凰的一面旗帜,我希望它好,相信大家也都是这么想的。”

    说完之后,他转身向会议室外走去,陈太忠听得就有些明白了,难怪杨波坐不住了呢,敢情还有这么一说,不过,“戏主任,安全生产活动月是几月啊?”

    戏曼丽坐在会议室末尾,正好挨着从后门进来的他,听他这么问,讶然地看他一眼,嘴角抽动两下像是想要做个笑的表情,不过似乎是想到了眼下所讨论的问题的严重性,最终还是很严肃地告诉他,“六月,就是下个月。”

    杨波虽然走了,可是既然陈太忠又来了,这会一时半会儿的就散不了啦,文海点点头,“屈主任,你把现在的情况,简单地向陈主任介绍一下。”

    屈志坚分管房地产公司的营销,按说是不管生产的,不过文主任知道自己指挥不动邱朝晖,也只能让他来说了。

    “王凯,你说一下吧,”屈主任下巴一扬,冲着一个三十出头的人示意,这王凯是房地产公司的副总,公司的老总在跟伤者和死者家属协调呢,所以是他来参会。

    他是最了解情况的人之一,不过,文主任显然不可能直接命令他,一方面是中间隔了分管领导,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文海在科委被陈太忠打压得抬不起头来的缘故。

    “是他们违反安全规则在先,”王凯可是少见陈太忠,眼见大名鼎鼎的陈主任在倾听,首先就要强调一下伤者和死者的责任,也是为自己洗刷之意。

    敢情,出事之后,施工队的包工头在第一时间就表示,只要科委能适当给死者和伤者一个交待,他可以帮忙把事情压下去——就是俗话说的捂盖子。

    公司老总不敢做主,就请示到了邱朝晖这儿,按说,这捂盖子是最好的选择了,遗憾的是,邱主任还没做出决定,这风声就已经从医院传出去了。

    既然传出去了,那就没办法捂盖子了,后来那伤者不知道得了什么人的授意,尤其是摔坏腰椎的那位,就说要科委养他一辈子——反正你们科委钱多不是?

    死者好说,现在凤凰市普通人的死亡赔偿金,行情就是在十万左右,当然,没本事的,可能只能拿个三五万,有本事的得个三五十万也正常,这东西无需解释(book.www.uu234.com)太细。

    让人头疼的就是伤者,那边左算右算,得出来科委应该给两个可怜的小孩每人五六十万,要不你就一直养着他。

    在房地产公司看来,这就有点讹人了,科委不是没这点钱,关键是有钱不是这么花的,你们自己违反安全生产原则在先,我们本着人道主义的精神,可以考虑适当地补偿一些,但是狮子大张嘴就不对了。

    “没捂盖子是对的,”陈太忠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此事里面的蹊跷太多,从消息传出去传得那么快,到伤者这样的态度,背后的推手肯定不止一只。

    “这种事情,其他建筑公司是有前例的,”邱朝晖哼一声,很不满意地发话了,“伤者赔得多点倒不是不可以,但是怎么能比死者还多那么多?这个口子一开,以后别人有样学样怎么办?”

    文海听得瞪他一眼,心说别人拿自己的小命有样学样?老邱你这家伙跟陈太忠接触得久了,现在说怪话的本事见长啊。

    事实上,陈太忠听明白邱主任的意思了,科委现在财大气粗,惦记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要是答应了对方的狮子大张嘴,会让人觉得软弱可欺,以后其他的口子出了什么问题,想要据理力争也就不那么容易了。

    从这一点上来看,邱朝晖还是相当有大局感的,他本是房地产公司的分管领导,按说最先想到的应该是他怎么脱身,而不是为了一点小钱锱铢必较。

    “他要咱们养,那就养着呗,”陈太忠摇摇头,“不就是一口饭吗?少得了他的?”

    这也就是科委这种公家单位敢说这样的话,搁给私人老板哪里可能把这种事情揽到身上?说句更现实的,就算是公家单位,也只有陈主任这种主儿敢开这样的口,搁给别人,谁有那胆识和魄力这么说?

    “问题是还要雇保姆,将来到了结婚年龄,他没准还要提额外的条件,”戏曼丽叹口气,她是女人,负责的又是工会这个口儿,想得多一点很正常。

    “切,”陈太忠哼一声,“合着是咱科委的人把他推下去的?他自己犯错在先,管他一辈子就够了,还保姆……还结婚?要不要再帮他领养个儿子?”

    说这话的时候,他想到了李凯琳的老爹,那也是瘫在床上多少年没人管,最后挂了,那份冤屈却是又向谁去说?

    “好主意!”屈志坚本来坐在那里一声不吭,听到陈太忠这么说,眼睛登时就是一亮,“哈,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嗯?”戏曼丽讶异地侧头看他一眼,不成想梁志刚也笑了一声,“哈,陈主任这点子,真的太妙了,就该这么说。”

    嗯?戏主任更纳闷了,看到自己身边的邱朝晖也若有所思地点头,禁不住轻推他一把,“邱主任,陈主任这话……还有什么意思吗?”

    “这很简单啊,”邱主任苦笑一声摇头,“现在闹着要钱的,是伤者的家属,你说那些做家属的,愿意不愿意咱们养伤者一辈子,而不要任何的赔偿?”

    戏曼丽登时就呆在了那里,好半天才点点头,看向陈太忠的眼中,也充满了钦佩,陈主任这果然厉害啊,一句话就点中了要害。

    对伤者家属来说,人已经伤了,怎么样都治不好了,眼下想多要点钱,也无非是想改变一下拮据的生活条件,科委真要养起此人来,那可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要点钱回农村老家,还不是一样的养人?下半身都不能动了,生活在城市和农村还能有什么区别?就算这伤者自己想不通,也有的是人给他做工作。

    李健是一直没说话,只是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当然也听懂了陈太忠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曾经的办公室主任心里很明白:这个点子不是大家都没想到,而是没人敢这么明确地表态——因为这可能意味着某些风险。

    可是现在,他不说话也不行了,毕竟眼下他也是副主任,属于科委的领导层了,潜在的风险他有义务指出来,“太忠主任,这些人可能受到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的挑拨了,咱们应该把这个因素也考虑进去。”

    我考虑的就是这个因素!陈太忠点点头,心说我都不知道这建议有你们说的这么妙,谁会想到拿养人一辈子来威胁的是伤者家属呢?

    促使他做出这样决定的,是两个原因:一个是养活人的成本,其实并不高,二十万块钱存银行定期,只说这利息就够养活一个人了,不管怎么说,这位都要比李凯琳那死鬼老爹幸福得太多了。

    第二点就是他感觉到背后有人在推波助澜了,心说既然你们的底线是养活人一辈子,那就养活一辈子好了,这事儿不就尽快揭过了吗?

    “李主任你知道这是谁在做怪吗?”他沉声发问了。

    1715章欲动陈太忠在会上问出这话,肯定是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的,他敢问别人还不敢说呢,毕竟,那些有胆子算计科委的主儿,能量绝对都不会小了。

    可是,他既然表示出了想知道的意思,自然就会有人主动上门告知,正是常言说的“当面不说,背后乱说;会上不说,会后乱说”。

    会议一结束,最先找到陈太忠的就是邱朝晖,“太忠,这事情可能是杨波挑唆的,前一阵他找我要塞五个下岗工人做保安,我表示只能临时聘用,不能解决编制,结果杨市长跟我拍桌子了,说什么‘科委还接受不接受市政府的领导了’,我没理那碴……”

    “哦,”陈太忠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心里却是苦笑,老邱你也真是的,要顶杨波也只能是我顶啊,虽然大家都是副处,你要想顶个副市长,可还真不够看的。

    反正在邱朝晖看来,这次杨波就是想借机生事,狠狠地搞自己一下,所以邱主任强力反弹,还就死活不在赔偿金上让步了,我邱某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单位着想,只要占住大义,不信法人代表陈太忠会坐视、能坐视!

    他的话刚说完,梁志刚推门进来了,“老邱,你话说完了没有,该我了吧?”

    你也算个会来事的,邱朝晖笑嘻嘻地点点头,站起身扬长而去,心里却是不无愤愤:我也不是没问过你应对的法子,你小子就知道装滑头,现在太忠回来了,你就积极起来了?

    说句实话,他这么想还真的是冤枉了梁志刚,因为他并不知道,在他离开之后,梁主任连坐都没有坐,只是呆呆地看了陈主任半天之后,说了四个字就转身出来了。

    “小心文海!”

    在陈太忠来科委之前,撇开米自然不说,科委的三个主任里,邱朝晖和文海是对头,梁志刚是左右摇摆的滑头,不过大体上来说,梁主任更贴近文主任一点。

    眼下,梁主任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那也真是异数了,这是他念着陈太忠在“左媛卷款潜逃案”中力保了自己,才做出如此提示的,谁能说滑头的人就一定不是恩怨分明的呢?

    不过,他这个提示基本也属于多余,陈太忠已经感受到了来自文海的恶意,科委的别人不知道文主任的想法,那也就罢了,但是陈某人心里很清楚,文海应该是感受到了一丝威胁,所以打算奋起反击。

    至于说什么威胁——那还用问吗?肯定是他觉得自己的位子有不保的危险了,也就顾不得那么多,开始乱咬人,没准那家伙还以为这一切都是姓陈的在背后阴他呢。

    反正,这两位反应的问题,陈太忠心里多少都算有数,可是下一刻孙小金的到来,就让年轻的副主任有些不摸头脑了,孙书记一到,就说出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来,“太忠,曾市长在不同的场合,夸奖过几次咱们科委。”

    这个正常吧?陈太忠心说曾学德上位,这里面可是有我传话的功劳的,曾市长吃水不忘挖井人,这很好啊,“孙书记你的意思是说?”

    “曾市长对咱们房地产公司土地转让这一块,也表示过异议,”孙书记不动声色地解释(book.www.uu234.com),科委从清湖先后拿到了不大的三块地,第一块已经转让出去了,第二块正在紧锣密鼓地商量。

    屈义山在操作时还是很低调的,遗憾的是,这世界明眼人太多了,第一块地有人就猜出这性质了,再看看第二块地的出让对象,就越发地能肯定了。

    不过,科委的人也都知道,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人家清湖区吃撑着了以白菜价卖地?这年头鱼有鱼路虾有虾路,各自有赚钱的门道,既然单位能从中受益,谁又脑子进水去戳穿此事?

    而且,屈主任就跟陈主任一个办公室,要说陈主任是被蒙在鼓里,那大家也得相信不是?想到此事还有陈太忠的默许,就算有人心里有想法,也只能埋在心里了。

    “他表示过异议?”陈太忠一听这话,眉头就皱起来了,他心里非常明白,这一块还真是拿不出来见人,陈某人见过的丑陋的事情不算少了,但是这种事他还是想下意识地不掺乎——是的,他确实觉得有点丢人。

    不过,要是别人点出的此事,那也就罢了,偏偏是曾学德搞出来的,这让他心里又有点愤懑,老曾啊老曾,哥们儿帮你做的那点事,你心里也该清楚不是?

    “嗯,”孙书记点点头,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地叹口气,“太忠,我这儿有个小道消息,嗯,是小道消息……曾市长好像跟清湖的张区长,有过点什么误会。”

    啧,我说呢,陈太忠一听就明白了,敢情问题是出在这儿啊,他看一眼孙小金,心说你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也够为难的了。

    要知道在官场里,上级的是是非非虽然不是特别忌讳跟人说,但是一般都是跨了系统或者跨了地区的人之间相互能说一说,一个单位内的,不是关系特别好的,还真不合适说。

    孙书记不错啊!想到这个,他笑着点点头,“呵呵,这年头小道消息是不能信的,老孙,咱俩关系好,这么说一说就行了,不能再说出去了……晚上一起喝酒?”

    孙小金当然知道这话该怎么听,于是笑着摇一摇头,“算了,咱这儿才出了事儿,改天吧……我也是看着老邱和老屈太忙,才想起来跟你瞎嚼谷两句。”

    这就是孙书记说了,我早知道这事儿,现在才说是情势所逼,我不是那种不稳重的人,至于说坐一坐,现在是节骨眼上,咱低调一点才好——这是对我负责也是对你负责。

    陈太忠笑着点点头,然而,等孙小金才一出门,他的笑脸就不见了去向,心说这曾学德跟张开封有多大仇啊,怎么就一点不考虑我的面子,敲打起屈义山来了呢?

    怎么死了几个人之后,各方势力都跳出来了呢?他相信孙书记跟自己说这个,也绝对不会是无的放矢,十有**曾学德在里面也发挥了点影响。

    这就是人在社会的悲哀了,陈太忠无意指责曾学德什么,官场本就是一张大网——甚至可以说是三维的絮状体,哪怕是在同一阵营内,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恩怨情仇,这也正是那句话的由来:朋友的朋友,未必是我的朋友。

    就像王启斌,本是郭宁生的人,却是因为内部的纷争,硬生生地反出了郭系,原因无他,关系有远近,利益有大小。

    曾市长此举,未必是对着他陈某人来的,只能说老曾和张开封的梁子大概很深,深到他有机会的时候,居然会用暗指屈义山来表示不满。

    陈太忠无意为屈义山做主,虽然从今天的会上可以看出,屈主任的脑瓜和反应能力都是一等一的,也算是个人才了,遗憾的是,这家伙的小聪明用错了地方,走上了邪路——当然,或者有人认为那才是正路。

    所以对他而言,眼下至关重要的,是搞清楚那两人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恩怨,任由事态发展下去的话,会不会对他乃至整个科委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要知道,很多事情一旦开始,那过程就未必能受人控制了——这年头从不缺乏推波助澜的人。

    想到这里,他就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唐亦萱,既然不能简单粗暴地对待曾学德,那么,给她打个电话,了解一下曾市长的怨念和意图还是很有必要的。

    不过,就在手指压在按键上的时候,他又改变了主意,放下手机走出去,抬头看看阴霾的天空,只觉得心里有点憋闷,说不得冲着张爱国一招手,“走,去医院看一看……那些人在哪个医院?”

    “在市人民医院,”张爱国犹豫一下,低声回答,“陈主任,要不我开林肯车带你去吧,现在那帮人一见桑塔纳两千就来劲儿,唯恐事情闹得小了……咱科委全是这车啊。”

    “笑话,”陈太忠哼一声,随手将车钥匙抛给他,“你开车带我去,就开桑塔纳,你知道我现在要是坐林肯去,意味着什么吗?”

    张爱国接过钥匙,麻利地开门打火起步,还不忘记顺口问一声,“头儿,你要坐林肯去的话,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我怕了,你想不到现在角落里多少人看着我的反应呢,”陈太忠身子向后座上一靠,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我要是怕了,科委可就没人挡得住那帮家伙了。”

    哥们儿这做派,跟蒙艺也有几分接近了吧?这一刻,年轻的副主任有点明白老蒙为什么会时不时地指点自己一下,却又不说明白的缘故了,有些话实在没办法说得明白,那也就只能顺便指点一下自己信得过的人了。

    他必须要让张爱国搞清楚,自己坐桑塔纳而不是林肯,并不是去找伤者家属的麻烦,否则这跳脱的家伙再因此生出什么事端来,那就不好了。

    我这么培养小张,也不知道这家伙能不能跟我一样成材?闭上眼睛的陈太忠居然有心思琢磨起了这个,却是忘了人家比他还大几岁呢。

    (未完待续)

1716章易位1717章弄人

    1716章易位“树欲静而风不止啊,”陈太忠叹着气从医院里出来,侧头看一眼身边的张爱国,“爱国,你对病人家属的反应,有什么想法?”

    两人来到医院,并没有遇到想像中的围攻,走进病房才发现,陪护两名伤者的家属,也不过就是三个女人一个小孩,其中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女人眼睛一瞪,刚要说什么,却被张爱国狠狠地瞪她一眼,“这是我们陈主任,你说话注意点啊。”

    陈太忠的名声,在科委可止小儿夜啼,女人当然也是听说过的,又看到陈某人高大壮硕威风凛凛,一时间竟然不敢再说什么,只是眼泪又下来了。

    陈主任很亲切地慰问了两名伤者,又关心了一下二人的饮食医护情况,遗憾的是,伤者家属在一边哭哭啼啼,实在让他有点心情不畅。

    不过,一边科委的工作人员还是记录下了以下情况——陈太忠副主任非常有同情心地拿出四百元钱来,表示是个人的一点心意,希望伤者能尽快地养好伤,重返工作岗位,更好地为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添砖加瓦。

    每人才两百!但是这也怪不得陈主任,这钱实在没法给多,就算不考虑钱的来路的问题,也要考虑到给多钱的意义,那就意味着科委在此事中理亏!

    没有明文规定,说出钱多少同责任大小有关,但是事实上,大家都这么认为,差一点被中视曝光的通德沙湖污染事件,可为佐证。

    陈太忠正琢磨着为什么不见人围攻自己,就见王凯匆匆地从门外走进来,“陈主任来了?医生说监护室要少留人,不要影响到伤者的情绪,所以我们才……”

    “好了不说这个,”陈太忠手一竖摆一摆,心说这个时候你还跟我扯这个,哥们儿真的有那么可怕吗?“来,咱们出来说话……”

    出来一问才知道,敢情这帮人确实不少,七大姑八大姨的,全是打得着的亲戚,施工现场的甲方办公室里有七八个会说的在纠缠,这医院里有十多号人呢。

    不过,刚才王副总刚把会议精神传达出来,医院这帮人就呆不住了,挤着坐上科委房地产公司为他们提供的金杯面包车,一窝蜂地赶到工地去了。

    “说穿了还是穷啊,”王副总感触颇深地轻喟一声,眼角眉梢却满是轻松,“一说咱们这边要养他们一辈子,这些人还不怕,一说明天签协议公证,得……一下就都草鸡了。”

    “王经理,你这个心态不太合适,”陈太忠心里得意,脸却微微地一沉,缓缓地摇一摇头,“农民工也是咱们的阶级兄弟,不要用不恰当的词语来形容,要讲阶级感情。”

    不恰当的词语?陈主任你说怪话的水平,整个科委都知道!王凯心里觉得有点委屈,不过却也没有在意,“陈主任你是不知道,这帮人都快把我们逼疯了,一口咬定一个人六十万,软硬不吃,死了的那俩家属也跟着涨价,不知道走了谁的路子,凤凰日报的人都来了,也采访过了,幸亏乔市长打了招呼,暂缓见报。”

    乔小树这反应当属正常,就算跟陈太忠、跟科委的配合现在出现了点小分歧,但他终归是分管市长,要承担相应责任的,自然是不希望这种事情见报。

    这就是鼓破万人捶了,后蒙艺时代的影响,终于实实在在地体现出来了,凤凰日报这种媒体都敢跳出来了,虽然还没人出面硬撼陈太忠,但是显然,照这么发展下去的话,这个日子怕是为期不远了。

    “凤凰日报……有点过分啊,”陈太忠哼一声,也懒得再谈此事,“王凯,照你看,这件事多长时间能处理好?”

    “这……还真不好说,”王经理小心翼翼地回答,只是话才说完,又觉得有点不妥,这不是让领导怀疑自己的能力吗?说不得又补充两句,“不过,真金白银拿不到手的话……就算别人再忽悠,他们也得肯听不是?”

    “嗯?”陈太忠淡淡地看他一眼,貌似很随意地问了一句,“谁会忽悠啊?”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大家都这么说,”王凯歉意地笑一笑,又摇一摇头,“我觉得这件事也有点古怪,这倒是安全事故,可是凤凰市哪一年还不出这么几起?事情没有多复杂,反响怎么会这么大呢?”

    这家伙的嘴紧啊,还会带着我绕圈子,陈太忠又看他一眼,不动声色地点一点头,心说连你也不看好我,不愿意上杆子巴结我了?

    可是他转念一想,这嘴紧的人也有嘴紧的好处,起码能留给我一个稳重的印象,不过小子,我要是知道你跟我不是一条心,有你的好果子吃。

    不知不觉间,陈某人的思维已经是相当地官僚化了,搁在往常,他就要为王凯不老实交待而恼怒了,可是现在他能知道嘴紧也是好处,同时还能考虑到王经理可能是别人的人,继而做出可能的应对计划,官场真的太能锻炼人了。

    不管怎么说,陈太忠是很希望此事能尽快解决,所以在走出医院的时候,居然有意无意地问起了自己的通讯员。

    “我觉得这个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咱们愿意给他们多少钱了,”张爱国笑着回答,“反正头儿你回来了,别人想做什么就得掂量掂量了。”

    “你少拍我的马屁,”陈太忠哼一声,不以为意地摇一摇头,“怕是很多人都以为我不行了呢,呵呵。”

    “那就得做点什么给他们看了,”张爱国很自然地回答一句,这话虽然不无怂恿的意思,却也是正常的,没人比他和陈主任联系得更紧了,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利益共同体,他当然不会有坏心思,“也好震慑一下那些不开眼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陈太忠点点头,脸上泛起了灿烂的笑容。

    张爱国说得还真不错,晚上陈太忠跟建委副主任李勇生吃饭的时候,就有消息传了过来,说是伤者那边已经将赔偿金的要求降到三十万了,可是这次轮到科委的人摇头了——就是十万,答应就答应了,不答应我们就养着人。

    这条件比科委一开始开出的二十万还少了一半,不过没办法,谁让大名鼎鼎的陈主任回来了呢?世易时移主客易位了。

    “十万啊,”陈太忠笑一声挂了电话,凭良心说他觉得这钱不算多,可是这个节骨眼上他也不合适去指示了,人家下面人办事有下面办事的章法,尽快处理完结才是正经,再说,谁能保证这不是什么技术性手段呢?

    “一次性支付的话,十万不算少了,这些人又不在编制内,”李勇生笑着点头,说起这些他可是比陈某人权威得多,“而且腰椎断了,活不了个大岁数,也就十来年吧……好一点的二十来年。”

    这顿饭是陈太忠请客,李主任虽然跟陈主任有过一段误会,但是在这次事件里,他的主张非常明确,不赞成对科委的房地产公司做停工罚款等处理。

    建委最终的意思还没下来,在这件事情上,建委也有分歧,有人认为有必要狠狠地罚一下承建公司和科委的公司——安全生产事故嘛,科委又有钱,还正好能体现出建委的职能。

    有人认为应该适可而止,大家都是公家单位,搞得太过分的话,难免要寒了兄弟单位的心,走个过场给大家看不就完了?

    李主任的立场是:建议科委停工自查——实在没办法,遇上这种事,不停工是不现实的,就算建委说你不用停工,科委的人也不可能不停。

    不过虽然这也是停工,但自己停工和建委勒令停工是完全不一样的,人家把安全措施搞好了,安规强调了之后,想什么时候复工就复工了,无须等建委的指示——最多交一份复工报告,那就是程序上的事情了。

    但是罚款,李主任不认为应该罚款,科委和建委本来就是有合作的兄弟单位,何必搞得那么形式化呢?

    陈太忠知道了他这主张,当然要请他吃饭了,难得啊,在风雨飘摇中能遇到一只坚定支持的手,老李这人身上有毛病没有?有,恐怕还不少呢,但是人家既然支持咱,咱就要亲近,这就叫党同伐异!

    当然,他不会觉得自己真的陷入危机了,也不会因此而多么感谢对方,但是这个态度一定要表现出来,就不说什么“千金买马骨”做姿态给大家看什么的,只就事论事也值得他请客不是?

    “我这人别的毛病没有,就是念旧,”难得见陈主任跟自己这么客气,不知不觉间,李主任就喝得多了,“屁大一点的事,每年多少起呢,这是有人要给你上眼药呢……欺负我的同学,那也得问问我答应不答应。”

    真的是给我上眼药吗?陈太忠心里存了这个疑,饭后就没再跟李主任活动了,而是藏起身来,悄悄地摸进了市委大院三十九号。

    唐亦萱正斜靠在沙发上,懒洋洋地翻着一本时装杂志看呢,猛地感觉身边的气流有异,抬头一看面前的家伙,也没多惊讶,而是笑吟吟地点点头,“听说你今天回来了……”

    1718章弄人天气渐渐地热了,又是在家里,唐亦萱只穿了一件比较紧凑的黑白条纹开领T恤,里面没戴文胸,两个凸起的小点隐约可见,下身是黑色的七分裤,露出一截白生生的小腿,两只细长略带一点骨感的小脚蹬着一双青色凉拖,脚趾甲上几点暗红煞是夺人眼球。

    “呵呵,想我了没有?”陈太忠一见她这慵懒的样子,心中就陡然地升起些许**来,身子一侧坐到沙发上,伸手揽过她的身子来,手一动,就已经钻进她的T恤下摆,下一刻,略带一点冰凉的乳峰盈盈在握。

    “好了,别乱动,今天不方便,”唐亦萱将书向茶几上一丢,懒洋洋地靠在他身上,任由自己的双峰被那两只火热的大手捂着,“算你有良心,知道第一个来看我,我都想好了,你要不来我就搬到北京去住,反正这儿我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这发生了亲密关系,果然是不一样了,尤其上次两人欢好还是在这间屋子里,一向出尘洒脱的唐姐也学会了抱怨,而且居然不怎么提老书记长长短短的了。

    “我这不是来了吗?”陈太忠干笑一声,心里暗暗侥幸,要是按惯例,第一时间去吴言那里报到,岂不是就糟糕了?

    看来以后这顺位,要调整了啊,他心里暗自盘算着,大手却是轻揉着手中两团细腻的温润,柔声发问,“你要是喜欢,我每天来陪你说会儿话,好不好?”

    “不要轻许诺言,”唐亦萱轻轻地叹一口气,身子扭一扭,找个舒服的姿势靠着他,两只小脚也从拖鞋中抽出,搭在茶色的木制茶几上,很惬意地微微抖动着,“我怕自己忍不住会要求你兑现……现在这样就挺好的,今天找我来,是为科委的事儿吧?”

    “主要是来看你的,科委那边的事儿……咳咳,是次要的,”陈太忠的这份尴尬,那实在没办法形容了,“嗯,还给你带了点儿意大利的白松露,这可是我瞒着黄汉祥偷偷给你留下来的。”

    “是吗?”唐亦萱笑一笑不语,抬手拿过那凭空出现的盒子,懒洋洋地打开,“我还以为你要问一问曾学德为什么要难为你呢……老天,这是什么味儿,怎么跟你……跟你射出来的东西味道那么像啊?”

    陈太忠先是听得一惊,紧接着是一阵无奈,只觉得某个部位有点发胀,“我说,你说话注意一点行不行?我已经很努力地在克制了,不要逼着我闯红灯。”

    “闯红灯?”唐亦萱听得就是一愣,旋即轻笑一声,“你这家伙说话,总是这么下流……喂,都告诉你别乱动了,你不想听曾学德的事情了?”

    “我今天还真就不听了,就是要乱动,”陈太忠笑一声,不停地挤压着手中的温润,手指还拨弄着那两个逐渐变硬的小凸点,“居然敢在我回来的第一天就不方便,哼,反了你啦。”

    “好了,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唐亦萱伸手按住他的大手,不让他乱动,“跟你说正经的呢,曾学德针对的是张开封,跟你无关,而且也没想着难为科委,这个事情你不要担心。”

    “原来他向你请示过了啊,”陈太忠听到这里,就有一点愤懑了,手上的动作也中止了,“我说,你为什么不阻止他呢?他搞得我很难做的……张开封的关系,又不止一个屈义山。”

    “我凭什么阻止他?”借着他动作中断的一刹那,唐亦萱猛地一挺身子,终于逃脱了他的魔掌,“他本来就不是蒙艺的人,人家又跟我把招呼打到了。”

    “不是蒙艺的人?”陈太忠听得登时就是一愣,“他当常务副,不是老蒙的意思吗?”

    “好像是有推不过去的人说情吧,”唐亦萱抬手掠一下额前有些散乱的秀发,收起腿来,猫腰去端桌上的小手壶,略显纤细的腰肢弯成一个优雅的曲线,加上那纤细修长的双腿,小小的一个动作,竟然是无限的优雅。

    “饶是无心也动人啊,”陈太忠不由得略略感慨一声,接着注意力又转了回来,“他当副书记的时候,怎么不找张开封的麻烦呢?”

    唐亦萱听他只夸了自己一句,就将注意力转了回来,心里不但不恼怒,反而是微微一甜,她知道这种无意识的夸奖,才是最真心的欣赏,说不得甜甜地一笑,“他俩以前的关系非常好。”

    嗯?陈太忠听得眉头又是一皱,心说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敢情张开封和曾学德不但是高中同学,后来又一起下放锻炼,两家关系走得近的时候,用别人的话说,那就是在两家人能挤在一个屋子里睡觉。

    不过,两人性格不怎么合拍,尤其是曾学德的老婆脾气大,后来两人进入市里,关系就慢慢地疏远了,可是饶是如此,张开封做副区长的时候,也是力排众议,把曾学德的老婆调进了党史办,干挣一份工资还给分了住房。

    后来两人的冲突,大约是起源于曾学德搭上了省里谁的线儿,具体发生了什么,没人说得清楚,大家只知道两人打对面走都要横眉冷对,后来张开封做了区长,更是收回了分给曾学德老婆的房子,勒令她回家休息。

    奇怪的是,张区长做这些,曾学德也没做出什么反应,再后来曾书记因妻子亡故,续娶一女——听说曾书记的妻子之死,是被张开封气出了癌症。

    “这……还真复杂了,”陈太忠听得摇头,隐约能感到,这两位之间怕是不止简单的仇恨,估摸还存在着面对背叛的愤懑和对往日友情的痛惜,“曾学德做副书记没为难张开封,现在倒是要下手了?”

    张开封现在已经不是一肩挑了,只剩个区委书记,不过把区长压得很难受,而曾学德又到了政府口儿,现在难为他还真不是好选择。

    “两个人就是别一别苗头,他们年轻时的感情,跟现在的人不一样,”唐亦萱感触颇深地摇一摇头,“而且,曾学德搭上的是蒋世方,现在蒋世方回来了。”

    “蒋……世方?”在这一刻,陈太忠终于恍然大悟,为什么曾学德蹉跎至今,为什么曾市长敢对张书记下手了,一切都缘于蒋世方,蒋省长的高调回归让他有这个胆子了,张开封你不过是仗着段卫华撑腰,现在咱俩比一比腰杆?

    “可是这么一来……”下一刻,他苦笑了起来,“好像我是帮了曾学德一个倒忙?”

    曾学德的副书记干了七八年,当然,蒋世方的离开导致这个结果很正常,后来打算退休之前干一把常务副,倒是确实如愿了,可是谁能知道蒋世方又杀回来了?

    只要他再坚持半年,甚至是三个月,蒋省长回来的消息一旦传开,曾书记干一届市长问题不大,甚至市委书记都有可能——资历就在那儿摆着呢。

    实在不行,干个厅长、省政府副秘书长也行,如此一来,曾学德将来混个副省级退休是很有可能的,总之,最差也就是干个常务副市长了。

    陈某人这孽作得大了。

    当然,他并不知道,章尧东甚至打算把曾学德划拉到普通副市长里面,寻个机会要去了那常委呢,只是由于秦连成那边压力大,才勉强通过了这个常务副。

    “这种事情,谁又说得准呢?”唐亦萱笑一声,不介意地摇一摇头,“曾学德是明白人,当时咱们总是帮到他了,这一点他不能否认,要不然,他前两天也不会来我这儿了。”

    蒙艺都走了,新来的省长还是蒋世方,这种情况下,曾学德想动一动科委的某人,还知道来跟唐亦萱打招呼,以免引起陈太忠不必要的担心,不得不说这人做事还是比较老派,也是比较讲究的。

    “你这又算是搭上蒋省长的线儿了,”陈太忠听得就笑,接着又长叹一声,“他就算不跟你打招呼,我也不好硬扛他,他说的事情确实有点问题。”

    “嗯,你现在低调一点也好,”唐亦萱点点头,手一挥,茶几上多出几罐啤酒,“不给你冲茶了,就喝这个吧……你知道不,有人说你去巴黎是避风头去了,呵呵。”

    “这才是胡扯,”陈太忠摸起一罐啤酒来,拽掉拉环,“我现在可是不能太低调,要不然别人都看见我好欺负了。”

    “有些事情确实是这样,走上这条路,就不能回头了,”唐亦萱见他喝得开心,说不得也拿起小手壶轻啜两口,不以为然地摇一摇头,“我知道你不会怕,不过你觉得,有必要一直呆在官场吗?”

    “坏了,”陈太忠没听她老调重弹,却是又想起一桩因果来,狠狠地一拍大腿。

    “怎么了?”唐亦萱讶异地看他一眼。

    “帮曾学德活动的时候,我已经知道蒙艺要走了,”陈太忠哭笑不得地摇一摇头,老曾将来迟早要知道蒙艺走之前的种种举动,万一那厮认为哥们儿都知道蒋世方要来,是有意阴他,那岂不是误会大了?

    (未完待续)

1718章退意1719章战意

    1718章退意“呵呵,”听清楚陈太忠的担忧之后,唐亦萱笑了起来,又摇一摇头,“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不合适做官,你的思维是线性的,不是面性的,这件事你不用担心太多。”

    为什么不用担心?陈太忠很想问一句,不过看到她脸上的笑容,心里生出了些许的不忿,直起身子伸手将她揽了过来,“我就是线性的思维,怎么样?”

    “你可以在某些领域出类拔萃,”唐亦萱也没挣动,任由他揽着自己,懒洋洋地发表着她的见解,“但是官场……不在这些个领域中。”

    呀哈,你倒是真的大能了!陈太忠在这一刻,真的有点佩服她了,事实上他不太分得清她嘴里线性和面性的区别,但是他却知道,自己在某个领域,确实是前无古人的。

    “不合适就不合适吧,”这一刻,他居然懒得跟她辩解了,“你怎么看出来这一点的?”

    “因为你本来就是一根筋啊,”唐亦萱咯咯地笑着,煞是得意的样子。

    “啧,欠收拾不是?”陈太忠被她调戏得哭笑不得,说不得将她的身子扳转,重重地吻了上去,“居然敢骂我?”

    这一吻,就是天雷勾动地火,渐渐地,两人都有些控制不住了,陈太忠只觉得自己要爆炸了,想到她说的不方便,心里真是有点不甘心,说不得探手下去试一试——你不是又在调戏我吧?

    手指尖又触碰到了似纸非纸的异物,他悻悻地离开她的唇,郁闷地叹口气,“啧,该开玩笑的时候,偏偏就不是玩笑。”

    “你不是要……要闯那个啥吗?”唐亦萱软绵绵地靠在他身上,凤眼微眯眼波流转,用异常粘腻的声音低低地发问了,“不想试一试?”

    “呃,还是算了吧,”陈太忠摸不准她是不是又在试探自己,少不得要做出一副凛然的样子来——事实上修仙者对天癸是有点不喜的,“那样对你的身体不好。”

    “算你个小混蛋有良心,不过说实话……我也有点想,”唐亦萱的身子越发地软了,“抱我去睡觉吧,我睡了你才能走……”

    温香软玉抱满怀,偏偏是看得摸得却吃不得,这份折磨实在是太痛苦了,不过,想着自己连宫殿都没变出来,直接躺在了三十九号里,怀中佳人鬓发横乱作小鸟依人状交股叠胫,他觉得这份折磨也算是值了——蒙老书记的阴影,在她心中一点点地走远。

    不过,他当然要想个法子分散一下注意力,说不得又问起了为什么自己不用担心,唐亦萱眯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回答他,“章尧东和段卫华肯定比你头疼得多……唔,不许说话,我要睡了,就这么抱着我……”

    约莫到了十点,唐亦萱却还没有睡熟,陈太忠悄无声息地释放一个“昏憩术”,随后蹑手蹑脚地起床——虽然他知道,现在就是打雷也惊不醒她,但是他还是这么做了。

    也许,该考虑退出官场了?想到今天她连说两次,他的心里居然隐隐有些动摇了,这个情绪,直到他回到横山区宿舍,还有些挥之不去。

    推开衣橱走进吴言的房间,却发现白市长没在卧室,书房的灯亮着。

    吴言这次北京之行虽然只有两天,却又堆积下一些事情来,没办法,市长就是干活的命,虽然她的职能范围是接了汪蓉,只分管农林水,可是她还兼着横山的书记不是?

    “嗯,太忠你来得正好,”见到陈太忠进来,吴市长掠一下齐肩的秀发,“正说下半年的星火计划有资金缺口呢,你那儿……咦,你怎么啦?”

    你没听说科委的事吗?陈太忠奇怪地看她一眼,不过下一刻就笑着摇一摇头,这算多大点事儿啊,小白同学也有自己的一摊活儿呢,又是今天才回来,不知道是很正常的,“呵呵,没事,有人不开眼找我的麻烦……还不休息?”

    “赶一点活,腾点时间出来,去看我父亲,”吴言叹一口气,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嗯,火车票已经给他买好了,医生说最好不要坐飞机……嗯?你说什么,谁找你麻烦?”

    “还没查出来,不过就是那么几苗人,”陈太忠不屑地摇一摇头,“看着蒙老板不在了,居然以为我出国是避风头去了……唉,想象力真够丰富的。”

    “哦,你有黄家呢,担心什么,”吴言听说是这种事,不以为意地笑着摇一下头,这次去北京,她发现了陈太忠的能力远远超过她的想像,居然能撮合外国人跟一号见面,这得有多大的能量啊?

    所以,她眼下最不担心他的,就是官场上这点事了,所以又旧话重提,“曲阳的农业园要两百万搞示范大棚和苗种,谢向南的事儿,你总不能不管吧?”

    “管,不管谢向南也得管韵秋啊,”陈太忠笑着点点头,又冲钟韵秋努一努嘴,“她可是那儿出来的……不过这个人情,还是你来做吧,就说是你协调出来的,我跟老谢的关系有点敏感,别人抓住做文章就没意思了。”

    “金乌的山地养殖……”没等她把话说完,陈太忠的手就是一摆,“别的都好商量,金乌……别做白日梦了,等吕清平离开金乌再说吧。”

    “呵呵,”吴言苦笑一声,却也没计较,她知道科委跟金乌的恩怨,虽然对太忠执拗不以为然,却觉得这也无可厚非,他是要面子的,上次金乌的人做事太差,他这边心存怨念实在太正常了。

    “阴平的大型食用菇基地建设,进入关键时刻了……”吴言能在众多的基层干部中脱颖而出,靠的可不仅仅是学历、性别和市委书记赏识这几点优势,她本身的能力就是相当过硬的,她看过的资料,基本上都能牢牢地记在脑中,很多东西张嘴就来,也正是这份干练,才打动了章尧东的爱才之心。

    陈太忠也清楚,受环境的影响,阴平那里的农业一向比较差劲,倒是跟有色金属相关的行业发展得都还不错,不过蘑菇的种植多是在温室,而那里的畜牧业很发达,用来种蘑菇的大牲畜粪便什么的一点都不缺,所以这个食用菇基地的建设,也算是因地制宜了。

    “嗯,”他点点头,才要仔细询问一下该项目的细节,却猛地想起一件事来,“阴平的事啊,让前科委的耿主任来跟走动一下吧,呵呵,好久没见这倔老头了。”

    事实上,耿主任跟他的关系很一般,老头特讲究出身和资历,不但看不起他这个高中生副主任,本身也很有点倚老卖老的架势,可是这人同时也有优点,那就是为人正直知错就改,绝绝对对老一辈人的做派。

    还是以陈某人为例,当耿主任发现,陈主任即将给科委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转身一变,就变成了年轻的高中生主任坚定的支持者,这是一个倔强到可爱的老头陈太忠一想到老耿因为科委的变化,才被阴平区委调整了位置,而且还没通知市科委,心里就总难免有点愤愤不平,耿老头在科委干了一辈子,好不容易盼到科委有出头的一天了,居然就那么活生生地被人调走了,真的有点不公平。

    要搁在平日里,陈某人也未必想得起来计较此事,毕竟他要协调的事情太多了,这也终究是阴平区的内部事务,不过,眼下他既然要叫真了,要发飙了,自然不介意再多敲打一下某些人——事实上,说敲打也是过了,不过是科委发出了该发出的声音而已。

    你不用这么叫真的吧?吴言很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张嘴还待说什么,却是被陈太忠摇手笑着制止了,“好了,咱们这是在家呢,不用说单位的事儿了吧?咱们又没卖身给**……”

    不多时,两个人就**着身子躺在了主卧的大床上,陈太忠受了唐亦萱的刺激一直没发泄出来,早就有点急不可耐了,身子一挺就待提枪上马,吴言却是伸手去推他,“等一等,还没湿呢……今天你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这个,啧,确实是有点,”陈太忠听她这么一说,兴致也减少了些许,手在她光洁的身子上随意地游走,慢慢地挑动着她的**,“小白,你说我……不当官好不好?”

    “嗯,”吴言心不在焉地应一声,下一刻猛地一惊,赤着身子坐了起来,侧头看着他,表情煞是怪异,“你说什么?”

    “没事,随便琢磨的,”陈太忠笑一笑,心里这个郁闷就不用说了,今天晚上遇到的这两拨人怎么都不在状态啊?“就是觉得有点烦了……整天闹心。”

    “不许你这么想,”吴言很坚定地摇一摇头,见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说不得伸手去摇他,“你现在的条件,好到不能再好了,你怎么……就这么傻呢?”

    “可是真的很累啊,”陈太忠叹口气,见她脸色有点发白,说不得勉力笑一笑,“好了,就是这么一说,猴年马月的事情,早着呢。”

    “我就不许你这么想,”吴市长很认真地看着他,看着看着眼睛就红了,“你就那么在意外面的花花世界吗?”

    “我……”陈太忠登时无语了,好半天才翻一翻眼皮,“我说,咱俩说的不是一回事儿啊。”

    1719章战意陈太忠一觉醒来,探手是两具光滑细致的**,昨天吴言主动将钟韵秋叫了进来,三人抵死缠绵之后,她说今天要把老父亲接来,表示一段时间内就不便荒唐了。

    人家这是一片孝心,他当然不能说什么,想一想这心脏搭桥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能养好,一时就生出了些许的不舍……不过,这顺位就可以借此调整了?

    清晨的小太忠照例是昂扬着的,他探手一摸身边佳人光洁不毛的腿间,觉得有一点粘腻了,说不得调整一下姿势,自她身后一点一点地叩关而入。

    “哦,”美艳的女市长被充实感慢慢地惊醒,打个哈欠翻转身子,很自然地分开双腿,闭着眼睛一探手,迷迷糊糊地引导着它重新进入自己,嘴里含含糊糊地嘀咕着,“嗯,太忠,不许离开体制……哦,轻一点……”

    一番晨练之后,就是七点十分了,陈太忠推开衣橱走回房间,才说要弄一点吃的,猛地听到门外有人敲门,心说这倒是怪事了,一大早的,这是谁啊?

    来的是对面人大于副主任,手里还端着一个小锅,笑眯眯地看着他,“哈,太忠你有口福啊,煲了一晚上的排骨汤,我家老伴说你在,硬要我端点过来给你尝一尝。”

    “哎,于主任您这……”陈太忠还真有点懵,长这么大,他还真少享受过邻居这样的待遇,不过眼下要是拒绝,就太没人情味儿了,说不得笑着退一步,将人让进屋来,“您这也太客气了,招呼一声我去您那儿蹭饭就行了嘛。”

    我招呼你,你也得愿意去呢,于主任心里明白得很,好不容易我等你回来了,你再跑了,下次没准又是半个多月以后的事儿了,我儿子耽误不起啊。

    “邻里邻居的,这么客气做什么?”他笑着摇摇头,“下一次你有什么好东西了,也给我捎一点不就完了?”

    陈太忠也不客气,揭开盖子抽动鼻子闻一闻,笑着点点头,“呵呵,真香……呵呵,您等一下,我拿个碗腾出来它。”

    “嗐,就着锅喝就完了,年轻人嘛,那么娇气干什么,”于主任笑眯眯地摇一摇头,“尝尝味道怎么样,喜欢喝的话,以后做了就给你送过来。”

    这是人家有事找上门来了,陈太忠这心里太明白了,来了都不肯走,不过现在的他当然沉得住气了,说不得笑着点点头,去厨房拿个勺子过来,坐在那里品尝一口,“呵呵,真香……对了于主任,我记得你抽烟来的,我不抽烟。”

    一边说着,他一边打开一旁的冰箱,假巴意思地掏摸一下,再拿出手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两盒烟,“别人送的,特供熊猫,听说不好买到……送您了。”

    有来有往,这才叫人情,同时他这又是一种暗示:老于,咱们这就是邻居关系,我还你的东西比你送我的东西贵重到不知道多少倍了,所以这个,咳咳,太那啥的要求,你也别为难我是不是?

    于副主任再是老派的人,也品味得出来他这行为的意思,不过人家小陈表现得礼貌周到,送的又是他只听说却从没抽过的烟,当然也无法拒绝了。

    不过,做父母的为了孩子的事儿,真能拉下脸来,要不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呢?虽然于主任知道,小陈这么一做就相当于不欠自己什么了,可是眼见自己年轻的邻居并不像传说中的那么难说话,他也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太忠,正好问你个事儿,”老于是老派人这点不假,但是做事的分寸还是有的,知道官场里做事有时候只能暗示,可有些事情必须明说,求人还耍心眼的话,那给人的印象就太不好了,反正父母亲帮儿子找工作,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也不怕说。

    “你家老三想去科委?”陈太忠听得呆了一呆,接着拿起勺子继续喝汤,“于主任,这个事情……我跟你明白说吧。”

    “去科委他得按正规渠道走,我不好乱开口,多少人盯着我呢,进得去进不去那是两说,不过,他要想去别的地方,我能帮你打招呼……地税、交通局、建委、教委、省科委、或者银行你随便选,想进党委、团委都好说,可就是我这儿市科委,给你打不了保票,于主任你体谅一下。”

    “太忠看你这话说的,我当然明白你的难处,”于主任笑着摇摇头,好家伙,人家小陈是拒绝了,可是后面念叨的一溜儿单位,哪个不是大家打破头想进的?

    “我家那小子不是做官的料子,”他有心说一句要是有小陈你这两下子就好了,可是再一想,我家老三比陈主任年纪还大呢,这话就实在说不出口了。

    “回去我跟老伴儿合计一下,其实我觉得交通和建委都不错,这基础设施建设和维护,最起码还能红火二十年……嗯,不过你们科委比他们一点都不差。”

    “科委?还真不好说,”陈太忠苦笑着摇一摇头,“贫儿乍富,惦记的人多了去了,我就出去了一趟,工地上出了起事故,就有人要蠢蠢欲动,现在看起来,前途还不是很明朗呢。”

    搁在往日里,这话他未必说的出口,可是既然已经决定要“震慑宵小”了,陈某人当然不介意先把风放出去,让相关人等心里明白一点。

    “我也听说了,听说是死了四个曲阳人?”于主任终究是二线了,消息有偏差也是正常的——这还是他比较关注科委呢,“有一个死了的,还是我小姨子的同学的儿子。”

    小姨子的同学的儿子?这关系……陈太忠琢磨一下,发现这关系听起来挺远,实则未必,夫妻感情好姐妹感情深,同学又相处得不错的话,打探点事情也就未必有多难,说不得笑着摇一摇头,“死了俩伤了俩,关键是有人暗中撺掇这帮人闹事……哼,别让我知道他们是谁。”

    年轻的副主任没说要年迈的副主任帮着打听是什么人在撺掇,可是于主任听得很明白,小陈先是说有人不开眼,接着就说到了真相尚不明朗,这意思代表什么,他实在太清楚了——你要有能力的话,就帮着打问一下吧。

    至于小陈为什么不明着说出来,要攥着拳头让他猜,这原因也很简单,小陈年轻气盛能力超群,往好里说是不愿意为此为难他——毕竟那边跟你有关系;往坏里说就是小看他,你打听得到消息吗?

    总之,这是陈主任的一个暗示,于主任可以无视也可以重视,可是,关系到自家老三的前程,他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那也是显而易见的了。

    当然,于主任为官多年,对于如何打听事情也有丰富的经验,说不得回家对老伴如此这般地一说,结果还没有俩小时,就将结果打听出来了。

    敢情,这件事故一出,马上就有一个叫向忠东的家伙找到了其中断了腰椎的那位的家人,要他们如此这般地刁难科委,还拍胸脯保证说,只要闹下去,科委最终会答应他们的条件,“科委有的是钱,当官的都考虑自己的官位呢……这个你们不懂。”

    这姓向的家伙,本来是藏得挺好的,也没别人知道有这么个人,可是断脊柱伤者的家里有人心细,对这送上门来的主儿有提防,暗暗地跟踪过此人,知道这家伙开了一家打字复印店,就叫“忠东复印店”。

    饶是如此,也就是这么一家人知道此人的来历,别人都是听了这一家的撺掇之后,试探了一下,发现科委果然奈何不得自己,那大家胆子就大了。

    可是昨天下午,科委人的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这下大家就坐不住了,眼瞅着二十万都拿不到了,就纷纷埋怨出点子的那厮:你看看你看看,这到手的钱飞了,还说什么五十万六十万的,你出的点子,你们给我们补够二十万?

    这家人心里也恼火啊,你们死了的就死了,活着的也没我家的惨,我出这点子是为大家好,当初你们怎么就不反对我呢?说话见不小心就将向忠东此人微微提了一下。

    所以,于主任得已打探出这个消息,说句不客气的,昨天他打听,绝对还打听不出来此人,而且事情闹大以后,围着这些人出点子的不少,若不是有人重点指出此人是最初参与的,也很容易被大家忽略。

    “呵呵,那可是谢谢于主任了,”陈太忠放了电话,心说这姓向能第一时间出现,可不一定是巧合,说不得抬手打几个电话出去,要人好好地查一查向忠东的来历。

    消息很快就反馈了回来,小董提供的消息,是说这家伙以前在金乌发展,96年才来的凤凰,十七提供的消息更准确,丫跟金乌的一些混混有联系,说此人以前也是半混不混的,跟人争煤矿输了,跑到凤凰来了。

    张爱国这边也有消息,却是相当令人头疼的,这向忠东当初争煤矿惹了人,对方放出风来要他一条腿,后来还是经人说合才了断了这桩恩怨。

    说合的人,是时任金乌县副县长的薛时风!

    正是此人,被陈太忠单枪匹马跑到金乌暴揍了一顿,后来因为其表弟龚亮事发,被调整到了市档案局任书记,政治生涯基本上算是断送了。

    然而说起薛时风,就不得不再提起一个人,那就是他的连襟张汇,张汇也算是火箭干部,才升任省政府副秘书长之后不久,省政府办公厅就升格为副省,由于他正处才升了副厅,所以成为了比较少见的副厅级别的副秘书长。

    但是此人颇得杜毅赏识,这次杜省长升任书记,又将他带了过去,现在是省委办公厅副秘书长,却是借此机会升为实打实的正厅了。

    三年前的正处,现在是正厅,张秘书长这两年的仕途生涯,是大多数正处干部穷其一生都走不完的,目前风头之劲,无人可比。

    此人才是最令人头疼的。

    只说薛时风,那还真不算什么,那一起铁板钉钉的**案,枪毙六个,就算张秘书长再大能一点,也无力拉这个连襟一把——不受到其影响就很不错了。

    然而,薛书记现在冒头出来,却也很正常,蒙艺走了嘛,他好不了也不让陈太忠好受,这就叫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不信你还敢再跟我张牙舞爪!

    陈太忠往日里横行霸道惯了,得罪的人也实在太多太多了,后蒙艺时代,他必须面临的就是一起又一起的秋后算账。

    值得庆幸的是,五毒书记的仇家里,大部分人被他收拾怕了,暂时不敢站出来旗帜鲜明地打对台,比如说周无名、文海、杨锐锋、宁建中、吕清平之流——现在的局势微妙,大家基本上还是坐视事态的发展。

    至于跟他碰撞过的蔡莉、朱秉松、范晓军、吴敬华、赵喜才、林海潮之辈,各有各的心思,顾不上或者说没兴趣跟他这个小人物找后账。

    可偏偏就是这个薛时风例外,这家伙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了,而他的连襟不但是大红的行情,还是天南省老大的心腹,他想出手,还真不用忌惮太多。

    总算还好,陈太忠自打拒绝了跟蒙艺去碧空的建议之后,就考虑到了眼下的局面,倒是没有多惶恐,心说这可是个关键时候,薛时风既然你丫主动送上门来,那可是再好不过了,先把你这个挑头搞事的收拾一下,别人要是想再跟风,那就真的要好好掂量掂量了。

    从这个角度来看,他反倒认为此事可以算是一件好事——要是那么些仇家蜂拥而上,一起下手的话,他想在官场继续混下去,怕是只能灰溜溜地去碧空或者北京了。

    (未完待续)

1720驾驶证1721两个文明

    1720章驾驶证既然锁定了薛时风,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陈太忠盘算了好一阵,摸出手机刚要打电话,猛地想到一桩事情,不对啊,这件事有蹊跷,我还不能直接对着薛时风下手。

    这个蹊跷,就在于向忠东怎么能这么快地插手进此事来,当时工地的反应其实很不慢了,送往医院很及时,施工队的包工头表态也很及时,可是偏偏地,消息几乎在同时就走漏了。

    毫无疑问,科委是出了内鬼了,可是这内鬼是怎么搭上薛时风的,是早就联系上的还是突然起意,这桩事故里,对方还有没有后续的手段,那是必须要打听清楚的。

    必须得先收拾了向忠东才成,陈太忠终于做出了决定……“忠东打字复印店”位于清湖和红山的交界处,算不上热闹场所,店里除了打字复印,还做名片横幅什么的,又有文化用品之类的柜台,门口还有个修手机传呼的柜台,算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做这一行的都知道,只靠着这门面,其实是赚不了钱的——起码在他这个地理位置是休想赚钱,能不赔本就不错了,商店想要赚钱,还是要靠做行业做系统。

    走顺了哪个系统和行业,揽到里面相关的活计,那才是赚钱的法门,像这门面的存在,只不过是为了跑市场方便,向大客户展示一下:你看,我是有门面有员工的,不是皮包公司,跟我们合作,你们就放心好了。

    向总现在接的电话,就是一个业务电话,一家广告公司打来的,这公司想要制作一些宣传资料和名片,还承揽了一些大企业资料的印刷,是来询价的。

    对这种电话,向忠东的兴趣不大,货问三家的主儿,他赚不了多少钱,而且这样的公司能不能及时支付了钱款也不好说,说不得淡淡地回了一句,“你要真有心,来我店里面谈吧,我肯定给你一个合适的价位。”

    挂了电话之后,他也没把此事往心里去,而是坐在那里发呆,不成想十来分钟之后,一辆八成新的松花江面包车停在了商店门口,车上下来一男一女,说是来找向总的。

    男人年纪约莫四十岁,说话带一点曲阳口音,女人就是二十多岁,十足的大美女,不过一开口就是外地口音,两人一个是广告公司的副总,一个是总经理助理。

    向忠东一看人家真的来了,说不得就将人让进了门面房后面的小办公室里,谈大买卖肯定不能站在柜台处,这是对客人的不尊重。

    聊了没几句,副总接了一个电话告辞走了,剩下的美女总经理助理趁机发话了,“你别听杨副总的,他说话不顶用,我才是老板最信得过的……你看,他连车都给我留下了,现在该你说一说了,你的底线在哪儿,能给我多少好处?”

    看着这个叫白洁的女人,向总心里微微有点感慨,他见的这种事多了,不用脑子也能想像得出这女人跟老板的关系:唉,这年头,找小蜜就是找小蜜,不能跟业务联系在一块儿啊,这不是,小蜜又要中饱私囊了?

    当然,感慨归感慨,他可知道这种事该怎么应对,于是,没过了几分钟,事情就谈成了。

    这单子说大不大,也就是三千多,白助理拿十个点走之后,向总也不过只挣六百多,不过,贵在常有,这是个流水单子,每个月都有这么多。

    就这么一个单子,向忠东就搞定了一个员工的工资,再说了,百无聊赖中能同一个美女聊聊天,也算一件身心愉悦的事不是?

    “向总,买卖谈好了,这也是饭点了,”美女不止跟他聊天,还要他请客呢,“这就快十二点了,照顾你这么一桩买卖,不请我喝两杯啊?”

    这外地人就是小家子气!向忠东这么认为,可是面对一个美女的邀请,他也找不出拒绝的理由,“嗯,隔壁的红焖羊肉不错,素波的连锁店。”

    “我不喜欢吃羊肉,”白助理笑吟吟地摇一摇头,“吃湘菜吧,文庙才开了一家毛公湘菜馆,味道很不错,你有车没有?没车我带你去。”

    “我……车不在,”向忠东沉吟一下回答,面对美色,大多数男人的警惕心还是比较低的,虽然向总也知道这两天要提防事情,不肯告诉对方他的富康车就停在不远处——他非常清楚,最近自己招惹了什么样的人。

    反正,答应这样一个可能比较香艳的邀请并不是很严重的事情,那毛公湘菜馆离这里不是很远,他喜欢红焖羊肉,自然不会拒绝同样以辣著称的湘菜,而这娇滴滴的女人想出什么幺蛾子,哼,向某人好歹在社会上混过两天,收拾一两个小混混都不在话下,何况是一个女人?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刻只要他没有拒绝,那他的车在不在都无所谓了。

    走到面包车门口,白洁丢一串钥匙给他,“向总你开车吧,我穿着高跟鞋呢。”

    “呵呵,”向忠东见她主动丢钥匙过来,更是不担心她玩幺蛾子了,打开车门上车,犹豫一下又补充一句,“现在开无所谓,喝了酒就不合适开车了。”

    酒后驾驶麻烦是很大的,向总的心思也算个细腻了,他知道自己对美女的免疫力差,说不得提前就敲响了警钟,喝了酒可是不能开车了。

    白洁的举止挺符合一个小蜜的身份,去了湘菜馆也不进包间,就是在大厅,如此一来向总也不担心仙人跳了,美色当前,齿白唇红笑意盈盈,不知不觉间,向总喝得就有点多了。

    迷迷糊糊之中,他隐约听到有人嘀咕,“那女人不是哪儿的小姐来着的吗?”心里登时就是冷冷一笑,废话,小姐转职小蜜的海了去啦,你要说她不是小姐我才奇怪。

    酒足饭饱,向忠东就要告辞了,这一刻由于酒意的上头,他很想跟这白洁发生一点超友谊的关系,然而,做为一个常年在社会上闯荡的人,他更清楚眼下是非常时刻,有些**是要控制一下的,那么就只能克制了。

    白洁也吃得挺过瘾,小巧的鼻子上还渗出了些许汗珠,“嗐,怎么能让向总你打车回呢?我送你吧。”

    “这个……”向忠东有心拒绝,可是又有一点舍不得,反正他不肯去动车的,“不太好吧?白助理你也喝了不少。”

    “少废话,想要单子就上车,”白洁确实也喝了一些,走路倒是挺稳当的,说话就难免有点冲了,“送了你我还要回去睡一会儿呢。”

    你是一个人睡的吗?听到她这话,向总心里的冲动是越发地强烈了一点,不过最终还是忍住了,“呵呵,那就麻烦白助理了。”

    开车上路到一个拐弯处,戏肉终于来了,一辆警车风驰电掣地赶过来,别住了松花江小面包,车上下来俩警察,手一招,“驾驶本,行车证……都拿出来。”

    白洁抬手自车顶挡板处拿了证件下车。

    要是此刻开车的是向忠东,他就难免会认为这是一个陷阱了,可是开车的是白助理,说不得他也拉开车门跳了下去,“呵呵,兄弟,你们这是交警几队的?”

    一个一级警司看他一眼,手向前一伸,“驾驶本……快点。”

    “驾……驾驶本?”向忠东听得有点傻眼,他确实没反应过来,“我……我是坐车的啊。”

    “少扯淡,你当我是瞎子?”一级警司侧头看一眼身边的三级警司,“呵呵,他说他是坐车的,哈哈……他说他是坐车的!”

    “李所,这么大的酒味儿,这是酒后驾驶了,”三级警司根本都不带看向忠东一眼,皱着鼻子扇一扇,“先弄回所里,让交警队送仪器来吧。”

    “喂喂,你们搞清楚一点,”向忠东恼了,一指白洁,“行车证是她的,车也是她开的,关我屁事,我有人证,这车不是我的。”

    “这车也不是我的,我借了刘姐的,”白洁脸色一变,冷笑一声,“我就是幻梦城一个服务员,怎么可能有驾驶本呢?没本我敢开车吗?”

    “你说你是翔龙广告的……什么?幻梦城?”向忠东终于听清楚了关键字眼,脸色登时变得刷白,大声尖叫了起来,“救命啊……”

    “去你妈的,”李所抬手就是一个耳光,“败类,醉酒驾车还理直气壮,凤凰市每年多少无辜市民就死在你们手里……社会风气就是你们这帮纨绔子弟带坏的!”

    他们这儿纠纷一起,本来空旷无人的街道上就慢慢挤满了人,听到警察这么说,一边就有热血青年大声嚷嚷,“打得好……没想到现在还有这种好警察!”

    向忠东还待说什么,却被三级警司拷进了车内,“不着急,去了开发区派出所,你可以慢慢地说。”

    这一级警司,正是开发区派出所所长李乃若,为了跟副所长马飞鸣争这点活计,两人还差一点吵起来呢。

    这边吵吵着,那边女服务员一本正经地问李所长,“警察同志,行车证没问题吧?”

    “没问题,”李乃若绷着脸将证件交还女人,“你能不能留个联系电话……嗯,算了,跟你没关系,”按说,他要个电话是不过分的,不过,万一这女人是陈主任的什么人,引起了误会,那这个忙还不如不帮呢。

    警车呼啸着走了,跟来的时候一样突兀,只剩下不知道是总经理助理还是服务员的美艳女子,靠着面包车拨打电话,嘴里还轻声嘟囔着,“白洁这个名字,也不见得怎么好嘛……”

    这名字不见得怎么好也不见得怎么坏,只不过是某人在用开发区的老人的时候,猛地想起点旧怨,于是就来了一点恶趣味。

    1721章两个文明向忠东的酒精含量很快就被测了出来,严重的醉酒驾驶,没错,是醉酒而不是酒后,这个检测后果的性质,也就不用再说了,行政拘留加罚款是够了。

    向总不服气啊,刚才只有开发区派出所的人,他不敢说,现在看到来了俩交警,大声嚷嚷了起来,“我没开车,我真的没开车,这是栽赃……”

    “抵赖的见的多了,不差多你一个,”李乃若哼一声,笑着冲送仪器来的交警点点头,“辛苦二位了,给签个字吧。”

    见那俩交警办完手续,无动于衷地走了,向总的身子软绵绵地瘫做了一团,嘴里兀自喃喃自语着,“你们这是栽赃,你们这是派出所,不是交警队,你们没权管这些的……”

    “在这儿,什么能管什么不能管,老子说了算!”李乃若的素质一直就不是很高,当所长这么久了也没多大改进,“小子,交待吧,啊?”

    “交待什么啊,不过就是个醉驾嘛,”向忠东火了,酒意一上头,也豁出去了,“你不就是想刁难人吗?大不了住十五天。”

    “住十五天?看把你美的,”李所长听得就笑了,阴森森的那种笑意,“你该交待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真要进了看守所,你要是能囫囵着出来,我跟你的姓儿!”

    “不用那么麻烦吧,李所?”一边的三级警司发话了,“前两天不是抓了几个吸毒的吗?没收了点毒品,还没上报分局呢……”

    “啧,你这家伙……”李所长很不满意地看他一眼,犹豫一下,站起了身子,“我就当没听到你的话了,算了,这个家伙交给你一个人审……要是能审出点什么,立功也是你一个人立。”

    这就是领导的做派了,派出所所长也是领导啊,因为见不惯下面的人胡来,所以正直的李所长这就算是要回避了。

    “哼,”向忠东好歹也是混过两年社会的,知道这话大致还是攻心为主,虽然腿肚子已经在转筋了,嘴却还挺硬,“你们头上可是还顶着国徽呢……”

    “再逼逼,信不信我让你在派出所里抢枪,直接击毙?”三级警司拍案而起,随手摸出配枪向桌上一摔,“操的,敢阴陈主任,知道不知道他为什么叫五毒书记?”

    “你敢,”向忠东怒视着他。

    “我不敢,我真的不敢,”三级警司拿起手枪,笑眯眯地摇摇头,“老子这个警察早不想干了,跟着陈哥吃香的喝辣的不好啊……”

    一边说,他一边就持着枪向桌子外面绕,瞥一眼李乃若又停顿一下,“我说李所……您不是早就要走了吗?”

    “嗯嗯,就走,”李所长点点头,向外迈步,向忠东这一刻是真的怕了,“李所,李所您慢着,我说,我全说成不成?”

    混社会的人,最知道基层的无法无天,向总觉得对方未必就真敢击毙了自己,但是人家这点子一步比一步阴毒,就算不击毙,塞点毒品到他身上,他这也就算完了——进了号子之后,能不能出来还是两说呢。

    就算再退而求其次,人家连毒品都不塞,就关他到看守所十五天,这十五天可不好熬啊,陈太忠那凤凰市黑道教父的名声可不是自封的,是真有那么狠。

    你说姓陈的都是副处了,等着升正处呢,未必有兴趣对他这个小人物下黑手?这么想的人可就错了,听说过“不近女色石红旗,宰相肚量陈太忠”这句话没有?

    总之,自从知道自己被人发现之后,向忠东就明白,这一关自己逃不过了,区别只是在于他能扛多久——时间越长,凤凰科委也就越被动。

    向总是混社会的,有毛病也有优点,他是很讲义气的,由于心里一直惦记着自己受过薛县长的关照,当然是想把事情拖得久一点,不过,遇到陈太忠这种不按牌理出牌的主儿,他就算点儿背了,再加上开发区派出所这帮人手段粗暴蛮横,又不讲章法,他也只能老实交待了。

    向忠东当然知道这俩警察想问什么,于是就痛快地交待了,敢情这家伙以前跟科委有过接触,想接科委的活儿来着,不过后来知道科委付款不行,才没再公关下去,但是——他跟文海有私交!

    这次工地出事儿,文海再被人架空,也是科委的大主任,他是第一时间知道的,于是文主任就想起来,前一阵向忠东见科委红火了,又想来揽活,结果这活儿已经归李健分管了。

    说实话,文主任现在是看不上这点小钱了,陈太忠卡得他再紧,他也有其他渠道的进项,大河有水小河满嘛,一些项目和资金上,随便帮人说一说情都能得点钱,两年前他倒是实权在握的大主任——可是论收入差了不止一条街,要不他也不至于吃相那么难看,遭致陈太忠的强力打击了。

    可是,文海现在的日子过得不舒心啊,隐约听说自己这位子有点悬乎,心里就不开心,正好老熟人请客,他在酒桌上就抱怨起来了——李健现在跟陈太忠一条心,那家伙做事谨慎得很,我建议你就别去跑了。

    结果他这儿一抱怨,向忠东也气不平了,就说起来自己的恩人薛时风是被姓陈的如何如何整了——“这陈太忠别撞到我手上,要不我肯定替薛书记出这一口气。”

    薛时风的背景,文海也知道一二,于是他就记住向忠东的话了,耳听得工地出事,不由得大喜,就给向总拨个电话,如此这般地交待一番,于是才有了以后的事情。

    “这年头,怎么竟是一些吃里扒外的东西呢?”三级警司听得火起,拎着警棍上前,没头没脑地砸了向忠东一顿,要他靠墙根儿蹲着,“仔细想一想,文海还跟你说什么了,有没有后续的什么计划?妈的,坦白从宽你总知道的吧?”

    坦白从宽我知道,可是这事儿……他妈的是你们警察管的吗?向忠东真的有泪流满面的冲动了,不过显然,他只能抱着脑袋缩在那里,“政府,真的没有了。”

    “你丫还不老实?”警司的警棍又没头没脑地招呼过去了,这次顺便又扣了顶帽子,以示打得他不冤,“有意破坏社会主义两个文明的建设,你还敢心存侥幸……”

    这边在折磨着人不提,陈太忠在那边就得了消息,一时有点意兴索然,“让他继续交待,要紧的是,查清楚这件事是不是薛时风的授意,嗯,看他还知道多少薛时风的糊糊事儿,不肯说的话就后果自负。”

    挂了电话之后,他看一看身边的丁小宁,午饭吃完之后,两人本来正商量素纺土地的事情呢,他苦笑一声,“你说这个文海……他脑袋瓜里是大便吗?真的让我寒心啊。”

    丁小宁已经知道了科委的事儿,闻言却是有点好奇,说不得又问一问他算计向忠东的经过,接着摇一摇头,“太忠哥你何必这么麻烦呢,把姓向的抓过来直接问不就完了?这下,李所长那边还担了点责任吧?”

    她见识过陈太忠的一些手段,虽然不如唐亦萱和荆紫菱知道得多,却也知道他身上有些怪异的能力,觉得这么小题大做实在有点没必要。

    “我让老李担责任,那是给他面子呢,”陈太忠笑着摇一摇头,小宁的话说得不假,他亲自出手效果只会更好,不过他的事儿真的不少,为这么点小破事出手也不值得,等惹出大人物来,他出面帮着扛起来还差不多。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次他完完全全地没有作弊,这就是一种成就,虽然这栽赃略显生硬了一点,四处都是破绽,开发区派出所更是到文庙的地盘去抓人了,可是对于下面基层简单粗暴的工作作风而言,这些破绽统统都不成其为破绽——倒是物尽其用的典型。

    “那这个姓薛的,交给我处理吧,”丁小宁听得也有些热血澎湃,“他就算没参与,肯定也是知情的……再给他一个难忘的教训。”

    可是薛时风到底参与了没有,还是一个未知数啊,陈太忠笑一笑,刚要摇头,猛地发现自己现在的心态不是很对了,连小宁一个女孩子都不怕,我这么一个大老爷们,怕这怕那瞻前顾后的,这不是越活越回去了吗?

    果然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啊,这样下去何以震慑宵小?想到这里,陈太忠一时豪兴大发,笑着点点头,“交给你没问题,不过你得跟我说一说计划,我可不想让你冒什么风险。”

    (未完待续)

1722小事故1723四面开花

    1722章小事故薛时风还真的知道向忠东做的事情,要说向总这人,也算是比较草根的,做事的时候没跟他打招呼,做完了才给他打一个电话,“薛书记,我今天帮你出了一口恶气……”

    薛书记听明白其中因果之后,感激地笑了一笑,“小向啊,我发现你这个人真没白交,别人早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也就是你,心里还惦记着帮我出气。”

    “小向我就是个粗人,只知道对我好的人要记住,”向忠东笑着回答,“接下来我该怎么做,薛书记你只管吩咐。”

    听到这话,薛时风真的迟疑了,他犹豫半天之后,才苦笑着答一声,“你先什么都不要做,看看事态发展再说……需要你帮忙的时候,我会联系你的。”

    陈太忠不知道的是,薛书记对他的底细也比较清楚,自打招惹了陈某人,薛时风一直在收集此人的相关信息——他想求得对方的谅解;他不甘心在档案局书记的位置上养老;他还希望在条件许可的时候狠狠地报复对方。

    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薛书记的水磨功夫下到了,自然也就摸到了陈太忠的不少底牌。

    于是他就知道,陈太忠手里攥着的牌不止蒙艺这么一张,同别人的认为不同,他并不以为蒙艺离去之后,姓陈的就真的不行了——倒是别人无故欺压的话,没准能引发暴烈反弹,那个混蛋的脾气,真的太操蛋了。

    可是,向忠东是想为他出气,这一点薛书记也心知肚明,当然就不肯责怪对方,而他的自尊又不许自己阻止对方——那岂不是告诉小向,自己真的怕了陈太忠了?

    说实话,他也未必就见得真怕了陈太忠,各方压力之下,姓陈的若是收起了那暴烈性子,变得草鸡了,薛时风绝对不介意再去踏上一脚,真的到了那个时候的话,相信张汇也不会看着不管。

    遗憾的是,聪明人不止他一个,别人跟他打的也是相同的算盘,等着有傻帽站出来做出头鸟,然后有人跟随,自己再尾随——他薛时风有张汇撑腰都不愿意打头阵,都在官场上混,谁又比谁能傻多少?

    可是向忠东不知道不是?说不得又冒一下傻气,“薛书记您不用顾忌那么多,有什么吩咐您只管说,别人怕陈太忠,我可不怕他……再说,蒙艺都走了不是?”

    “小向你就听我一句劝好了,陈太忠那家伙可不止是你想的那一点本事,”薛时风也没因为对方的坚持而生气,自打进了档案局,他很少享受到如此的敬重了,怎么可能对一个念旧情的人生气呢?

    相反的,他要略略指点对方一二,“既然是文海的意思,你就由他折腾去,把自己藏好了才是最重要的……等到时机成熟,需要给他致命一击的时候,我自然会出手。”

    薛书记的点子,肯定是万全之策,不过遗憾的是,这世界上本来就没什么完美的计划,谁也没想到,被撺掇的伤者家属,居然有心跟踪提醒他们的“恩人”,又由于科委临时变卦,那四家先自己闹起来了,终于导致了向忠东的暴露(book.www.uu234.com)。

    不过,由于向总是跟一个美女出去吃饭了,事发地点又在文庙区,“忠东打字复印店”的员工也知道自家老板见不得美女,居然就没人怀疑这一出去就出事了。

    所以,薛时风也不知道小向出事了,眼瞅着两点四十了,推着自行车出来慢慢悠悠地向单位骑去,不成想一转弯的时候,一辆奔驰车风驰电掣地迎面撞了过来。

    “呃……”薛书记一捏刹车,也就只来得及倒吸一口凉气,然后就听到刺耳的刹车声,奔驰车打着横漂移了过来,车屁股轻轻地在自行车的前胎上碰了一下。

    “呀,”一个长腿大眼的美女打开车门,从副驾驶的位子上蹦了下来,紧走两步上前,看看跳到一边的薛时风,又看看躺在地上的自行车,再看看奔驰车屁股,才扭头冲薛时风点点头,笑着发话了,“对不住了,你没事吧?”

    “呃,”薛时风看着眼前的美女,脸色是要多古怪有多古怪了,对方的态度还算可以,但是令他郁闷的是,他认得来人:合力汽修的董事长丁小宁。

    犹豫了好半天之后,他才叹口气,“算了,没事,你们走吧。”

    这时候,开车的司机也过来了,是个一脸老实相的中年人,“对不住啊丁总,还有这位大哥,我不是有意的。”

    “前些日子你才把陈主任撞得进了医院,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丁小宁怒气冲冲地瞪他一眼,转头又冲薛时风笑一笑,从手包里摸出几张百元大钞,硬塞给了他,“这位大哥,一点小意思,给您压惊了。”

    才把陈主任撞进医院?薛书记怎么听,怎么觉得这话里有话,他一边琢磨,一边居然就迷迷糊糊地接过了那几张钱,面无表情地下意识回答,“没见过这么开车的,以后注意点。”

    这也就是现在,薛书记成了档案局的书记,而不再是县委副书记,否则的话,怎么可能是如此不温不火的反应?

    丁小宁可不知道他背后打听过自己,见他如此好说话,生恐今天的算盘落空,少不得又摸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笑吟吟地解释(book.www.uu234.com)一句,“我俩都是合力汽修的,这是我的名片,要是您感觉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请打电话联系我。”

    “吱儿,”路边有个年轻的小伙吹了一声口哨,嬉皮笑脸地嚷嚷了起来,“怎么不是我被奔驰车撞呢?这美女也太好说话了,还留电话呢。”

    一边另一个混混拽他一把,“你找死啊?那是合力汽修的人,明白不?”

    薛时风皱着眉头接过名片,心里越发地懵懂了,合力汽修跟陈太忠的关系,他一清二楚,心说这合力汽修的人是撞了哪个陈主任?

    见他如此不开窍,丁小宁也懒得再说什么,转身向奔驰车走去,还不忘记狠狠地骂那司机,“你再这么瞎开,以后让你去泰富工地开铲车去!”

    搁给一般人看,这就是一起意外交通事故,除了那辆破烂的二八凤凰自行车的前轮被碰成了麻花,就再也没有其他损失了,而被撞的男人还得了几百块钱,坐奔驰的美女甚至留下了电话,一切都不值得一提——倒是有个把男人羡慕薛时风的际遇。

    可是薛时风绝对不会这么认为,撇开所有的蹊跷不提,只单纯就事论事,这起不大的事故里,开车的司机和丁小宁的反应也有问题,两人根本没有那种惊魂初定的恐慌,所有的反应都是中规中矩,正常到有些过分——这更像是排练好的一出戏!

    找个修车的地方将自行车一扔,薛书记拿着手机犹豫一下,拨个号码,“陈太忠最近,是不是遭遇过车祸?”

    凤凰市姓陈的主任估计没有五百也起码有三百,加上县区里的就更多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丁小宁嘴里的陈主任,就是陈太忠——虽然合力的司机撞陈太忠,听起来是一件很离谱的事情。

    电话里的回答,证明了他的猜测,果不其然,陈太忠曾经被合力的汽车撞过,而且被撞的时机相当微妙,正是科技部要下来考察,而素波市要求他去英国解决莫克姆湾拾贝案的时候。

    伤势也很微妙,小腿轻微骨裂!听到这个回答,薛时风手一抖,好悬没把手机掉到地上,天气虽然不错,但是他总觉得背心一阵又一阵的发凉——刚才奔驰车撞他的时候,也是非常地恰到好处,妙到巅峰。

    这是杀气腾腾的威胁啊,薛书记反应过来了,一时间就又有点不解,这是又发生什么事了?莫非是向忠东做的小动作事发了?

    下一刻,他就证明了自己的猜测,打向忠东的手机,那家伙关机,又将电话打到商店,商店的人却说向总中午跟人吃饭去了,至今未归。

    向忠东出事了……薛时风黯然地挂掉了手机,官做到他这个地步,该见识的也就都见识过了,没有证据证明小向出事,但是他绝对能确定。

    不过,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吧?他如是判断,道理很简单,这事儿其实并不是很大,而且,丁小宁的警告来得如此**,若是陈太忠真的将向忠东如何了,怕是撇清还来不及,不可能再有这桩离奇的交通事故。

    可是……万一陈太忠真的有那么狠呢?下一刻,薛时风觉得身上越发地凉了,近几年他从未在凤凰见过像陈太忠这么嚣张的主儿——前些年倒是见过,那些主儿也是国家干部,却是根本连道理都不讲,下手之辣令人咋舌。

    这一刻,他深深地感受到了跟陈太忠作对的压力,就连一个人联系不上这么简单的事情,就能让他生出无限的遐想来,并且为之觳觫——我面对的是怎样的一个人渣啊?

    然而,震惊他的不仅仅于此,下一刻他想到了丁小宁临走时若有意若无意的话来——调你去泰富的工地开铲车!

    薛时风并不知道开汽车和开铲车哪个更赚钱,不过这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独生子在十一中上高中,而泰富工地就挨着十中!

    他知道这个,还是因为前些日子泰富在施工的时候,打扰了十一中的日常教学工作,双方扯皮很久,后来才达成了一致。

    那个司机会去泰富开铲车吗?薛时风不认为丁小宁会脑残到这种程度——起码陈太忠不会如此脑残,如果他的独生子真的出什么意外,那只可能是“无意中”路过的、牌照什么都不祥的汽车,肇事司机的逃逸也将是一种必然。

    想到这里,薛书记再也无法支撑软绵绵的身体了,他慢慢地坐到马路牙子上,沉默良久才长叹一声,“这还是**的天下吗?”

    他从来没有想过,一年之前,金乌县某个被人**的妇女,也曾经发出过同样的感叹——以己度人说很容易,做到却是很难……1723章四面开花回到凤凰市的陈太忠,做事真的是如鱼得水——哪怕是在后蒙艺时代也是如此,办事效率是要多高有多高了。

    就算他从于主任这儿得到关于向忠东的消息是个意外,可是十点得到消息,马上就探明了对方身份,十二点多就设局拿下了向忠东,两点钟就得到了全部想要的消息,不到三点就恐吓了薛时风,这一切事情办得叫个干脆利索。

    这样的高效,绝对不是一个人或者几个人能完成的,这是广泛的人脉加上合用的各种人才,才能达到如此完美的效果。

    当然,此事显然还没有完全完结,向忠东倒是说了,薛时风在一开始是不知情的,纯粹是他为了邀功,才在时候将事情通报给薛书记——不过,他这么说,别人也得信不是?

    所以在陈太忠想来,丁小宁的恐吓不止是简单吓唬薛时风一下,恐吓能成功固然是好事,但是他更愿意以此来激怒对方:哥们儿已经知道这事是你操作的了,向忠东也被我弄进去了,你不是张汇的连襟吗?来啊,来报复我吧。

    这就是罗天上仙也犯了初级的错误,知己不知彼——对官场里厮混的人来说,认知出了差错,通常意味着致命的危险。

    不过陈太忠这个错误,不但不会有什么严重后果,也是情有可原的,他根本没把薛时风放在眼里——那厮根本不值得他下大功夫去琢磨,他的注意力在张秘书长身上呢。

    这很正常,用牛刀杀鸡的主儿,自然不会在意鸡的想法和反应,盯紧了鸡身后可能接踵而至的牛的反应才是真的。

    然而,非常遗憾的是,那鸡现在已经是草鸡了,这不仅仅是被那刀吓住了,也是因为鸡知道指靠不上牛,没有了牛,也就没有了牛逼。

    薛时风跟张汇的关系,并没有大家想像的那么好,而且,更关键的是,薛书记非常清楚,自己和陈太忠对掐起来的话,张秘书长就算想帮忙,也不是很方便伸手,这跟蒙艺当初想帮陈太忠却无从下手一样——隔得太远了。

    而陈太忠在凤凰市的影响力,不仅仅局限于官场,丫在民间也有很强的号召力,这更是省里想对地方进行干涉时不得不考虑的重要因素——因为省里的干涉,引起了地方上民间的强烈抵触情绪,这个责任谁担得起?

    说得再诛心一点,普通民众的抵触情绪,是可以不在乎的,这年头有理没地儿讲的人多了去啦,但是陈某人不同,丫是手眼通天的主儿,是能把受到的委屈直达天听的主儿,薛书记相信,自己的连襟绝对没兴趣去冒这个风险。

    我必须要让陈太忠知道,这事儿不是我主使的,就算我知情也仅仅是知情,薛时风拿定了主意,我没有跟你陈太忠打对台的兴趣——不过,这个话该怎么表示呢?

    搁给一般人,真是要头疼一下表示方式了,因为当事人虽然心虚,却是也不想向对方服什么软了,一来他确实没参与,二来他已经是这个落魄样儿了,无欲则刚嘛,三来就是……他不是还有一个正厅的连襟是省委副秘书长吗?

    不过,这当然难不倒做过县委副书记的老薛,他沉吟一下,打一个电话给郑在富,上次的事情,他也打电话联系过老郑,不过郑主任知道那事情性质太恶劣,没敢答应。

    “老郑,今天见你那外甥女儿了,小姑娘长得挺漂亮的,”薛时风打电话的时候,语气挺轻松的,甚至有心干笑一声,“呵呵,不过她没认出我来,还有……她的司机开车水平有点差,撞到我了。”

    郑在富现在已经是客运办的正职了,好歹也是正科的干部,论起实权来,比档案局的书记更是强出不止一筹,不过郑主任谨慎习惯了的,虽然知道这薛书记是失势了,却也不想得罪,闻言就是一惊,“哦?薛书记你的伤……要紧不?”

    “人没受伤,就是自行车得修了,她倒是给我钱了,”薛时风回答得风轻云淡,“不过说实话,还好她是遇到我了,遇到个不讲理的还真麻烦了……你这做舅舅的,得说说她。”

    薛时风这是抽了那股子筋了?郑在富挂了电话,心里这个纳闷啊,小宁开车碰了你的自行车,赔了你钱的,你专门打个电话告状……这不是闲得蛋疼吗?

    慢着,小宁什么时候有司机了呢?想一想薛时风跟陈太忠结下的梁子,郑主任觉得这事情绝对不会是那么简单的,说不得一个电话打给了丁小宁——也许,薛时风想借此跟陈太忠缓和一下关系?这个消息我得传达到啊。

    丁小宁接到这个电话,心里有点纳闷,心说这薛时风是什么意思啊?上次老薛找郑在富的事情,做舅舅的直接婉拒了,她这外甥女儿根本就不知道有那么一回事。

    不过总算还好,小宁同学脑袋瓜是绝对够用的,而且她这两年一直跟在她的太忠哥身边,耳濡目染之下,对官场的某些行为规则也有些许的了解,“舅舅,你把他的话,原封不动地跟我学一遍……”

    郑在富当然知道相关信息的重要性,学出来的话连语气都差不多,做外甥女儿的一一记下,心里隐隐有了一点明悟。

    陈太忠正在招商办里翻看报告,就接到了丁小宁的电话,他略略思考一下就明白了,于是轻笑一声,“呵呵,好了,薛时风草鸡了,不用理他了。”

    有些事情的微妙,不是一两句话能解释(book.www.uu234.com)出来的,只有当局者最明白其中的味道,简而言之,薛时风这一手,将他不欲将事情继续下去的意思表现得淋漓尽致。

    他要是没什么表示,那就难免带给别人一种将仇恨记在心里的感觉,如此一来,陈太忠就未必肯放过他了,不过,这个电话打得过于谦恭和嚣张也都不行,过于谦恭就有将来阴人的嫌疑,事有反常必为妖,而过于嚣张的话……那不是没事找事吗?

    所以,薛书记用告状这种方式,适度地表示了自己的不满,但又表现出没兴趣计较的意思,这就是他说了:姓陈的你别欺人太甚啊,差不多就行了,我他妈的都这样了,别逼着我跟你红眼……当然,里面还有一些别的意思,比如说他找的传话的这个人,也很有意思,是丁小宁的舅舅,不过这些就不是重点了,总之,薛时风这个电话不算示弱,但是不欲生事的态度也是一目了然的。

    “啧,他怎么就不反抗一下呢?”挂了电话之后,陈太忠郁闷地咂一咂嘴,照此分析,向忠东所交待的薛时风没参与此事的消息,十有**是真实的。

    可是哥们儿都准备好了啊……陈太忠觉得有一种一拳打到空气中的感觉,说不出的不舒服,不过现在让他再去踩一踩薛时风,似乎……又有点过了吧?

    他正郁闷呢,杨晓阳开门进来了,“头儿,我有点想法,想跟您汇报一下。”

    “要是造纸厂的事儿,就别说了,”陈太忠面无表情地摇一摇头,“小杨,我建议你找几本内参去看一看,我对污染企业一向不支持……科委搞的装修检测你总知道吧?”

    杨晓阳听得登时无语,他跟客户已经谈得七七八八了,不成想吉科长发话,要他中止谈判,他心里真的太委屈了,说不得就据理力争了起来。

    说句实话,他现在的心态有点变化,自打杜毅成了书记,他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处境变得微妙了起来,就连秦连成见了他,也要微微点一下头,知道他跟杜书记关系的人,对他也客气了些许,杨晓阳终究还年轻,这一切的一切,让他情不自禁地有些飘飘然了。

    尤其是,想到小吉那个科长还是从他手上抢去的,现在又让他中止谈判,他不跳脚才怪,不过吉科长虽然有吉建新在撑腰,这种场合也不能发火,只能就事论事地告诉他——这不但是我的意思,也是陈主任的意思。

    所以,听说陈主任回来了,杨晓阳就跑了过来,说实话,他对陈主任还是比较敬重的,最起码他第一个单子没被向阳镇坑进去,就证明自家的科头做事有原则,也很讲究。

    当然,他这么上门请示,潜意识也隐隐有点期待:陈主任未必会直接拒绝我,那个啥……蒙老大可是走了呢。

    可是他才一张嘴,就吃了当头一棒,而且,这一棒是如此地决绝和响亮,根本不给他任何的转寰余地,一时间心里就有点不平衡了,“可是别的地市都在引进,咱们不努力的话,就被别人抢去了,这涉及到咱们的业绩。”

    “业绩……没有重污染企业就没业绩了吗?”陈太忠不以为然地瞟他一眼,心说这年头连小杨胆子都大起来了,“你要是觉得,离了这些重污染企业就完不成任务,那回头我跟秦主任说一声,把你调到一科去,张玲玲那儿没这么多说法。”

    一科才是正儿八经的招商办业务科,这二科纯粹是陈某人一手炮制出来的,两边的待遇差不多,一科虽然是一帮能力超强的老人,但是二科的人比他们差一点也差不到哪里去。

    当然,加上陈太忠这个变态就不一样了,二科去年的奖金高出一科一倍还多,还发了大量的高档福利——无非是香榭丽舍悲伤之夜的失物而已。

    不过,一科也有一科好的地方,那就是大家不是吃大锅饭的,谁拿下的单子就是谁拿下的单子,不像二科,我的任务完成了,你任务没完,那么,我的单子算在你头上好了。

    在陈太忠看来,大锅饭是要不得的,但是纯粹的包产到户也不可取,承包的同时,大家讲究个配合才是王道,人终究是社会性动物的。

    不过陈太忠这建议也没什么恶意,张玲玲胆子再大再看业务二科不顺眼,也没有给杜书记的关系穿小鞋的胆子,反正只要你有实打实的能力,那里不会吞没你的业绩——小杨你觉得自己有能力的话,可以去那儿嘛。

    杨晓阳在招商办呆了这么久,当然知道业务科的情况,他也不怕去那里,然而,小杨终究是年轻,听到陈主任的话里,似乎说自己除了污染企业就引不来像样的企业了,虽然知道这话不无激将的意思,可是他那份好胜心还是忍不住跳了出来。

    “我才不去一科,那儿冷冰冰的,没啥人情味儿,反正……就不要这几个企业,我也完得成任务……”

    “切,吹牛吧?”陈太忠很不屑地哼一声,看向他的眼中,充满了戏谑,“你今年要完不成任务呢?”

    “那随便陈主任你处置!”杨晓阳也叫上真了,心说我是不想让我妈总跟同学张嘴,可是关键时刻张一张嘴,我这点任务怎么可能完不成?

    “处置?我才懒得处置你,”陈太忠不屑地扬一扬手,“你要是完不成任务,就别在二科呆着了,去一科当科长去吧,二科丢不起这人。”

    (未完待续)

1724章难堪1725章力扳

    1724章难堪杨晓阳离开陈主任办公室的时候,除了失落,心里还有点不服气:蒙艺都走了,你怎么还敢这样对我呢?

    可是想一想陈太忠说的“去一科当科长吧,二科丢不起这人”这样的话,他又觉得有点好笑,这种怪话,也就是自家科头敢说了吧?

    换个人的话,没准就要琢磨着有意完不成这任务,到时候好挤兑陈主任把自己弄到一科,最少也混个副科嘛,但是杨晓阳不会这么做,他毕竟在体制里呆了没多久,做人也没那么功利,满脑门子都是证明自己实力的心思——他的前程自有别人帮着操心,无须多虑的。

    事实上,冷静下来一考虑,杨晓阳也发现,自己最近有些浮躁了,别人跟着一起哄,就不知道几斤几两了,倒是陈主任做人有章法,并不因为大局的变化而改变对自己的态度——科头是难得的有真性情的领导啊。

    由此可见,大多数情况下,做领导的只要做事公正,下面的意见就不会太大——虽然这世界上,绝对的公平公正是不存在的。

    陈太忠并不知道小杨对他的评价是这样的,反正他也没心思去琢磨这种小事,原本他还打算多说两句的,却是从张爱国那里得到一个消息:文海被常务副市长曾学德叫去了。

    曾市长找文海,是通过科委的办公室通知的,这本身就意味着此事无须保密,而且据说文主任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有一点点吃惊。

    这是要对屈义山下手了……陈太忠搁了电话,心里有点说不出的感觉,曾学德若是悄悄地喊文海去,或者还会有别的说法,但是这么喊过去,就只能是这种可能了。

    他知道曾市长做得有理,但是心里总是很不自在,没办法,除了那些在官场混得太久的老油条,换做是谁也不可能对这种事无动于衷。

    没错,屈义山是主动要求跟他并在一个办公室的,跟他没什么关系,但是这种事一旦传出去,别人可不会在意这种小细节,他们只会说——“哦,在陈太忠对面办公的那家伙被双规了。”

    仅仅是这一点也就罢了,更重要的是,屈主任出事的地方,还属于他的责任范围,他可是房地产公司的法人代表,这就叫黄泥巴掉进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曾学德倒是跟唐亦萱打招呼了,这是私人恩怨,跟小陈无关,但是对陈太忠而言,这就不算是**裸地打脸,也相差无几,这让格外好面子的陈某人感觉分外地挂不住。

    而且,有这么一个先例之后,市里也算是在铜墙铁壁一般的科委身上砸出一个口子来,以前科委只对分管市长乔小树负责,今天曾学德能动手,明天王伟新、杨波就不能动手吗?

    这一切,让陈太忠实在太郁闷了,然而他还偏偏发作不得,屈义山这事儿做得确实不怎么地道,再说了,人家曾学德虽然不分管科委,但是头上好歹是挂了“常务副”三个字,市长不在的时候就是全权履行市长职责的主儿,想把手伸到哪儿都是正常的。

    “当初就不该答应张开封,眼下也就不至于这么丢人现眼了,”陈太忠叹口气,抬手又拿起一份报告来看。

    他可以打听一下曾学德计划怎样对付屈义山,但是曾市长既然找文海谈话而不是找他谈话,那就说明人家在这件事上只求一份默契,我不去打扰你,你也别打扰我,大家……相安无事罢。

    老曾不会想阴我一下吧?陈太忠看着看着,脑子里猛地冒出这么个念头来,不由得苦笑一声,看来今天的情绪不会很对劲了,出去走一走散散心好了。

    他想走,可偏偏又有事情找上门来,腾建华的电话打了过来,“陈主任,吴市长想让我拨一百万给曲阳,这个事情……该怎么办?”

    “老腾,星火计划是你分管的口子嘛,”陈太忠没好气地回答他一句,“不过才一百万,你看着办好了,有结果了……会上通过一下就成了。”

    “可是曲阳前一阵已经要走二十万了,”腾建华叹一口气,“这才过了多久,又要一百万?这个事情你还是得帮我跟吴市长解释(book.www.uu234.com)一下。”

    解释(book.www.uu234.com)什么解释(book.www.uu234.com)?人家曲阳的目标是二百万呢,曲阳区和市里其他口能拨下去一百万,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陈太忠听得直翻白眼,“那这样吧……我跟吴市长说一说好了。”

    电话打到吴言的手机上,先是钟韵秋接了电话,陈太忠就知道白市长现在不方便了,不多时,吴言接起了电话,两人说了两句之后,吴市长猛地压低了声音,“上午的市长办公会上,曾市长建议科委的房地产公司,需要适度的监管……你们手上的地有点多。”

    “那会议做出什么决定没有?”陈太忠也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反问。

    “决定倒是没有,办公会那么多要商量的事情呢,”吴言笑一声,“大家的意思,就是要曾市长先跟你们接触一下,多了解点情况。”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了,曾学德是蒋世方的人,段卫华绝对不会放任他太高调,而曾某人上位又是得了蒙艺的支持,没人知道曾市长跟陈太忠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种莫名其妙的情况下,没人愿意轻易表态——老曾你先把形势弄得明朗一点再说吧。

    陈太忠挂了电话之后,给腾建华回个信儿,“吴市长说了,这次情况特殊,下不为例,老腾,我看你还是支持一下吧。”

    腾建华长叹一声,默默地挂了电话,当然,陈某人不怕他不执行,吴市长强势的名头在外,又是章尧东的爱将,更是上任以来头一次找到科委,他不支持腾主任的话,老腾怎么有胆子说不?

    这边电话才挂,景静砾的电话又打了进来,“太忠,你跟曾学德是怎么回事,怎么主动要把监管权上交?”景秘书长是段卫华的心腹,这是段市长心里有疑惑,委托他问来了,所以他的话问的是相当不见外。

    “监管权我肯定是要反对的,”陈太忠明确表态了,这一刻,他终于有个发泄的地方,将自己对曾学德的愤懑撒出一二了,“曾市长是比较擅长党委的工作,才到了新的工作岗位,我觉得他可能没反应过来,常务副市长的工作很多的,他未必忙得过来吧?”

    “呵呵,”景静砾听到他这不阴不阳的话,登时就笑了起来,“嗯,我也是奇怪呢,还说你什么时候大方起来了呢。”

    “大管家,我一直很大方的,”陈太忠笑一声,犹豫一下,终于泄露了一点东西出去,“我估计啊,曾市长只是想琢磨一下科委在清湖拿的几块地,是走了些什么样的程序。”

    按说,他是不该泄露此事的,可是他心里憋得实在太难受了,说不得就这么点一下,至于景静砾听得明白听不明白,那就是另当别论了。

    “啧,”景静砾听得登时就是叹一口气,他跟张开封同为段系骨干,怎么可能不知道张开封和曾学德的恩怨?事实上,这也是段卫华分析的曾学德在会上如此说话的原因之一,“要是这样,太忠你配合他一点吧,把事态控制住就行了。”

    原来你们都知道啊!陈太忠默默地挂了电话,心里登时就好受了一些,外人误会我那就误会吧,只要市里的领导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就无所谓了,反正这年头一向是“知道的不说,不知道的乱说”。

    有了这个因果,甚至科委在清湖区土地上违规操作的性质,都可以因为两人的恩怨而淡化,这年头,很多事情都是处于追究和不追究两可的境地,而张开封使用的手段也是相对圆滑,吃相不是特别难看,那么大家的印象自然会偏重到“私人恩怨”四个字上。

    想明白这些,陈太忠确实有理由高兴一点了,但是同时,他又觉得心有些微微的发凉,景静砾都明确表示让他控制事态了,那么屈义山肯定就没得救了——这种场合下,副处级的干部就是必须要牺牲的小卒子了。

    官场真的是无情啊,陈某人暗暗感叹一句,才要站起身去找秦连成,却又接到了一个电话,这次又是一个副市长,王伟新在电话那边发话了,“太忠,忙不忙?”

    今天这是副市长日吗?陈太忠心里苦笑,这两天除了乔小树这个分管市长没怎么联系,其他所有的副市长都掺乎过来了——不过,在市长办公会上,乔市长为什么不对曾市长的建议表示异议呢?这可是常务副伸手到他的地盘了。

    “忙到一塌糊涂(book.www.uu234.com),”他心里琢磨,嘴上却是没停下来,笑着回答,“不过,伟新市长有指示的话,其他事我都能放一放。”

    “你呀,就是会说,”王伟新听得就笑,“有空的话,晚上坐一坐吧,有些事情也该张罗张罗了。”

    王市长根本就没提市长办公会上的事情,可见有些人的为人做事,分寸拿捏得非常到位,这就是翻身老咸鱼的功力——我不想谈你陈太忠和曾学德有什么交易,当然,你要想说的话,我听肯定是没问题的。

    1725章力扳王伟新找陈太忠,肯定就是校园网的事情,现在凤凰市校园网的准备工作已经全部铺开,下一步就是甄选公司准备招投标事宜了,离学生放假只有一个多月,实在不能再拖了——投标结果出来,中标公司还得准备入场事宜,教委这边也要有针对性地做出种种协调。

    晚饭是在凤凰宾馆吃的,王伟新一方除了他,就只有秘书小林和蒙晓艳,陈太忠却是也带了一个人,是他的通讯员张爱国——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留在凤凰的时间确实不敢保证,那么必须有个人从中协调一下才好。

    陈太忠一看,教委主任钱自坚都没来,心里就明白了,敢情这定义就是私人聚会,顺便谈一谈工作而已。

    王伟新听明白张爱国的来历,怪怪地看他一眼,心说这家伙居然是张智慧的侄儿,有些话还是得注意着点说,老张那人做事……有点那啥。

    当然,有些话就可以敞开了说了,“太忠,这个评标专家组,我个人的想法,是给科委一个名额,毕竟你们要负责把关的。”

    “一个不够,给俩吧?”陈太忠看着他就笑,“伟新市长,一个名额那是应该的,俩名额才是我王哥对科委的照顾。”

    “我说你这家伙,胃口太大了,”王伟新无奈地笑着摇一摇头,心说这小陈底气还真是足,这种风雨飘摇的时候,做事还这么高调,“专家组总共才五个人。”

    “有那么多?”陈太忠听得眼睛一张,犹豫一下摇一摇头,“算了,我要两个就知足了……得,你也别这个表情,科委出一个,我们推荐一个,这总行吧?”

    “我就不该跟你提这个事,”王伟新白他一眼,却是有七分做作的样子,“算了,大部分的活儿,省里也有意向了,这个专家组也不过是走个过场。”

    这话倒是不假,陈某人的科委能帮着教委要钱,就想在这次招标中呼风唤雨,可这拨款省里占了大头,有些意向当然也是正常的。

    “我这次去北京,对有些东西深有体会,”陈太忠端起酒杯,叹一口气,“有些东西你要不想争取,就永远争取不到……别人也未必领情。”

    这话是相当粗浅的,但是粗浅的话听到不同境界的人的耳朵里,效果也是不一样的,深深地体会过的人,才会有那种切身的痛楚感。

    所以,王伟新倒是没介意眼前这年轻人貌似装逼的行为,而是怔在那里沉思了起来,好半天才微笑着点点头,“看来,给你两个名额也不是很亏的事嘛。”

    “我就知道王哥对我好,”陈太忠哈地一声笑了起来,看上去有点沉不住气的样子,不过,王市长的秘书小林可不这么看,他知道自家的领导又跟陈主任达成了某些默契。

    说实话,林秘书一开始是很看不起这个年轻人的,两人甚至还发生过一点小小的不愉快,但是现在则不然,他很清楚这个年轻人身上所拥有的巨大能量和做官天赋。

    像陈主任说的这话,就相当地有水平,先是挑唆王市长试图去顶一顶省里的意思,这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恶意——上情下达说了多少年了,但是由于下面未必一定买账,所以就出来一个“特殊情况特殊对待”的说法。

    林秘书也明白,王市长不顶省里的意思,也不会有人念他的好,顶一下也未必就能惹了什么人,关键还是在于做事的方式、手段和分寸的把握。

    总之,你不试一下,那就什么都得不到,试一下的话,就算依旧什么都得不到,也会让上面意识到下面也有自己的想法,说得再现实一点,起码前来施工的公司知道是这种情况的话,也未必就能仗着省里的关系而鼻孔冲天,凤凰协调起来也就方便一些,工程进行得也会顺利一些。

    至于王市长说的“给两个名额不亏”,那就是想同陈主任敲定,专家组多了你的人,到顶压力的时候,不能让我一个人玩儿,你也得尽你该尽的力;而陈主任貌似笑得有些轻浮,实际上却是把这个分工合作应承下来了。

    这样的话,林秘书听得懂,他认为自己也能说出来,但是非常遗憾的是,他没有说的资格——虽然他比陈主任还要大那么六七岁,要不说掌握话语权很重要呢?

    这件敲定之后,也就没什么其他事了,在别人看来最重要的事情,校园网的资金拨付问题,王伟新根本没兴趣提,真要提的话,不但是小看陈太忠,也是在侮辱他自己的智商。

    蒙艺的离开对陈太忠的影响,王市长跟大部分人的看法不一样,他很清醒(book.www.uu234.com)地意识到,小陈在凤凰市已经拥有了相当扎实的基础和人脉,市井间有影响力,上面也有人赏识他,更是科技部的典型,这一切的一切,保证了小陈短期内无法被人撼动。

    只要陈太忠脑子里没进水,试图挑战某些不该挑战的人和规则,省里就算想边缘化此人都很难做到,就别说扳倒他了。

    只说王市长现在带着蒙晓艳出场,都不是因为她是曾经的省委书记的侄女,而是因为她跟陈主任有很亲密的关系——要说以前两人身份相仿,蒙校长似乎还要重一点的话,现在纯粹就是打了一个颠倒。

    至于说陈太忠曾经得罪过的主儿,希望他们不要被仇恨迷了眼,一想到曾学德居然想向科委伸手,王伟新心里就禁不住冷笑:希望老曾你好自为之,不管你是不是跟陈太忠约好了,只要你控制不住自己的**,那就等着领教小陈的反脸无情吧。

    王市长也动过常务副的念头,不过由于他抱的希望不大,当然也就没太大的失望,只是,常务副争夺战中,曾学德是怎么得到这个位子的,他也是一清二楚。

    眼下大家谈得不错,他就有心问问此事了,“太忠,今天的市长办公会上,曾市长很关心科委的发展啊。”

    “那是他跟张开封的私人恩怨,”陈太忠笑着随口答一句,看起来很不以为意的样子,不过他心里的情绪,肯定不像表面上显示的那么平淡。

    老王你终于说出来这话了,再不说的话,我可都要寒心了,哥们儿可是还想借你的嘴宣传一下呢,“科委就是受了池鱼之灾……唉,神仙打架,殃及凡人呐。”

    “张开封?”王伟新算是几个副市长里一等一的人精了,听到这话都禁不住重复了一遍,下一刻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接着又哭笑不得地摇一摇头,“这俩活宝……唉。”

    显然,他也是非常清楚这两位的恩怨的,不过,能在陈太忠面前说常务副市长是“活宝”,王市长这也算是相当不见外了。

    说话间,张智慧端个酒杯走了进来,笑眯眯地发话了,“伟新市长大驾光临,小张我太荣幸了,不知道能不能敬您一杯?”

    “老张你少跟我说这怪话,”王伟新笑着摆一摆手,他其实是个很注意分寸和形象的主儿,大家形容王市长的时候,用的最多的词是“不怒而威”,不过对上张智慧这种惫懒家伙,大多数人也没办法在意形象,“你先跟太忠走三个,不要难为我这老实人……”

    大概八点半的时候,酒席散场,反正都不是外人,蒙晓艳大喇喇地坐进了陈太忠的车里,桑塔纳一路驶向育华苑。

    “太忠,我听王叔说,曾学德这次不一定存了好心,”开了不多久,蒙校长沙哑的声音在车内响起,“你要不方便跟我叔叔说,那我帮你去说……谁让他推荐的曾学德,就让他去找谁说话。”

    这倒是个路子,蒙老板虽然走了,曾学德不能连丫求到的人的面子都不买吧?陈太忠琢磨一下,最终还是不置可否地笑一笑,“王宏伟的消息也听灵通的嘛,市长办公会上的事情,他倒是能知道了。”

    “王叔现在跟你一个处境啊,甚至还不如你,你至少在上面还有人,”蒙晓艳叹口气摇一摇头,“他不但上面没人,还是我爸和我叔……两个蒙系的人,他怎么可能不关心这些事呢?”

    两朝重臣,真是不容易,想投靠其他阵营,别人也得能接纳你呢!想到这里,陈太忠的心情登时好转,“哈,听你这么说,我平衡多了,总算有比我还惨的了……呃,不对,他是副厅,我是副处,我比他惨。”

    “太忠你不要这样好不好?”蒙晓艳有点不高兴了,“跟你说正经的呢,王叔从小就挺关心我的,我是说……你俩能不能联合起来?”

    “那肯定没问题,我差他不少人情呢,”陈太忠咳嗽一声,正色回答,这确实是个不错的点子,结阵自保嘛,这玩意儿自古有之。

    不过下一刻,他又变得不正经了,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之后,他发问了,“你刚才说我上面有人,现在我很想知道,今天晚上……我上面的会是谁?”

    (未完待续)

1726章下跪1727章嫁衣

    (乔小树市长大作《侯卫东官场笔记》终于出版,即将上市,现当当网火热大卖中,力折新作第一的桂冠,喜欢的朋友,有机会收藏《官路风流》的实体了。)1726章下跪第二天一大早,陈太忠醒来的时候,好悬没反应过来身在哪里,虽然身边是两具火热的、**的**,不过类似的场景实在太多了,素波有,北京也有。

    倒是巴黎的室内装修风格跟中国的不尽相同,他没有误会到那里,事实上,白种女人的肤质也要差一些,远赶不上中国人,他的手摸一下就知道了。

    “还早啊,再睡一会儿吧,”任娇睡得比较轻,被他毛手毛脚的动作惊醒了,张开眼睛看他一眼,又懒洋洋地闭上眼睛,“反正你晚点去也无所谓的。”

    “那倒是,”想到单位里一堆烦心事,陈太忠点点头,不过他对睡懒觉的兴趣实在不大,说不得探手东摸一下西摸一下。

    任老师一开始还不想理他,怎奈这家伙的挑情手段是越来越高明了,不多时终于按捺不住,睁开眼睛懒洋洋地地打个哈欠,伸手去攥他,“出去这么久,看把你饿得……”

    “他会饿?”蒙校长也被某人折腾醒了,迷迷糊糊地哼一声,“饿的是咱俩,他那张馋嘴,走到哪儿吃到哪儿……”

    陈太忠今天是真的不想去科委,因为那里肯定要有一点让他挂不住的事情发生了,然而他还不能不去,否则的话,事情还指不定会传成什么样子——唉,郁闷啊。

    果不其然,九点钟的时候,他一到单位,文海的通讯员就在院子里等着呢,见他的车停下来,快步走上前去,“陈主任,文主任找您有点事儿。”

    靠,文海这是抖起来了啊,陈太忠不满意地看他一眼,居然敢让你叫我去他的办公室?恼怒之下也懒得理会此人,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哼,他要有事,让他去我的办公室找我。”

    说话这话,他一碰车门,看都不看此人一眼,就抬脚上楼了。

    文海听到通讯员的汇报,也是冷冷一笑,他早就算准了,陈太忠受不得这样的气,才有意这样做,要不然他不能打电话联系吗?

    既然市里要动屈义山了,文主任肯定是要跟陈主任招呼一声的,然而,陈太忠跟屈义山是一个办公室的,既然姓陈的你拒绝了我的邀请,那么你就不要怪我没招呼到了——我总不可能跑到你办公室里,当着姓屈的面儿,哇啦哇啦说事不是?

    陈太忠一进办公室,就见屈义山坐在椅子上发呆,脸色刷白满眼的血丝,很显然,屈主任也知道消息了,然而,曾学德堂堂正正地亮了刀出来,他却是不敢跑,只能硬生生地挺着。

    科委土地的转手有违规的嫌疑,但终究不是什么能要命的事情,挺过这一遭,大不了这个官不当了,可要是跑了,那性质可严重多了——别说他一个人在国外能不能生存了,只说以后他都得不到张开封的支持,那就是非常糟糕的事情了。

    见到陈太忠进来,屈义山“噗通”一声就从椅子上滑落了下来,跪在了他的面前,“陈主任,求你了,救我一救。”

    这一刻,屈主任无须多言,他是从张开封处得到的消息,而张书记得到消息,却是从段卫华处,景静砾当然要向段市长提供消息的来源:陈太忠说的,这只是张曾二人的私人恩怨。

    “当初我就说了,我不参与,”陈太忠哼一声,轻声回答他,顺手将房门关上,他不想外面的人看到老屈的尴尬,“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当初您出车祸的时候,我还去看过您……”屈义山这话,就是暗示他曾经在对方住院的时候,送了五万的储蓄卡过去,他知道眼下不合适说这个,可是他又不能不说。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陈主任淡淡地扫他一眼,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他隐约能感到对方眼中的森森寒意。

    屈主任是聪明人,虽然是走投无路了,但是若没有点别的想法,也不可能去挑衅脾气出了名暴躁的陈主任,所以他并没有害怕,而是将话继续说了下去。

    “违规操作的性质一旦确定,市里肯定要没收咱们的相关收入,可能还会罚款……陈主任,您就算觉得我不值得救,可是总要为咱单位考虑一下吧?”

    “唉,可惜了,”陈太忠沉吟良久,看着他摇一摇头,他已经明白了屈义山的用意(book.www.uu234.com),这家伙从私人和大义两方面同时说,而且还把送钱的事情说在前面,那就更显出后者的重要性了——这厮把我对科委的感情摸得再清楚不过了。

    所以他真的有点可惜,屈主任绝对不是简单的人物,遗憾的是此人不得不被牺牲了,在官场上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走商场倒还是一条出路。

    陈太忠当然不能容忍市里从科委卷了钱走,没错,曾学德你是打过招呼,但是我也有我的底线,你收拾老屈也就算了,你要真敢冲我的科委伸手,靠,哥们儿能容忍你打脸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别给脸不要!

    “所以说,我救你是没用的,”陈主任面无表情地发话了,“关键是你要自救,弄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别让打算帮你的人寒心。”

    这就算一个变相的承诺了,屈义山赌的也是这一把,闻言登时大喜,站起身子笑着点头,“陈主任您的指示,我绝对不会忘记的。”

    陈太忠猜的一点都没错,屈主任知道陈主任对科委的感情,他唯一拿不准的是,曾学德泰山压顶一般地压过来,也不知道太忠主任会不会因为种种原因略作忍让,毕竟,据说陈主任和曾市长也有一些交情的——而陈主任做事也不缺大局感。

    张开封已经向他表示过了,此事应该不会太严重,反正张曾二人的恩怨,当事人是最有发言权的,可是屈义山心里不靠谱不是?

    其实,自打屈主任放弃了进入即将组建的国土局的想法之后,他已经对官场不再恋栈了,只是想多赚一点钱享受生活,不过当此事真的轮到头上的时候,他还是免不了慌张。

    关键时刻,求再多的人都不算多,他当然会想到手眼通天的陈主任,于是精心准备了一套可能打动对方的说辞,眼下终于奏效了。

    看着他喜不自胜的样子,陈太忠这心里可就郁闷了,再想一想刚才自己的话,怎么品味,怎么觉得像是一个小贪官被抓了,求大贪官来保,结果他这个“大贪官”还允诺了——只要你自救,我就不会坐视。

    这都是什么破事儿啊,他心里苦笑一声,打开了桌上的电脑,也不再看屈义山,我不退你钱,不过是觉得没必要为这种小事叫真,顺便鞭策你为科委创收而已,你当我真的稀罕?

    该来的终究是来了,约莫十点半左右,两个纪检监察干部出现在了文海的办公室,文主任一个电话就将屈义山喊了过去,这也是来人想到了陈主任和屈主任在一个办公室办公,估计是不想引起什么误会,所以才在文主任办公室等着带人。

    陈太忠站在二楼栏杆处,面无表情地看着屈义山被带走——这个时候他肯定不能躲在屋子里,否则会引起别人不负责任的联想。

    直到纪检委的车开走,他才淡淡地看文海一眼,“算是双规吗?”

    “唉,不知道啊,”文海摇一摇头,那声音听起来像是参加某人的追悼会,要多沉痛有多沉痛,“纪检委说是先了解一下情况……唉,小屈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做出糊涂(book.www.uu234.com)事呢?”

    “纪检委都没定性呢,你倒是知道了?”陈太忠不屑地哼一声,声音大得离谱,“文海,请你自重一点,一把手要有个一把手的样子!”

    纪检委来的时候,动静挺大,曾学德有意恶心张开封,纪检委来人居然坐了一辆喷着“纪检监察”字样的白色面包车,科委大院里办公的人不少,前来办事的人也不少,见状纷纷出来围观——没出来的也都趴在窗户上往外看呢。

    陈太忠这么一发话,围观和讨论的人赶忙散去,可是文海的脸色,却是在一瞬间变得铁青,操你大爷的,老子要真是一把手,轮得到你这么跟我说话?

    这一刻,文主任杀了陈太忠的心都有,然而,久在陈某人的积威之下,他还真的不敢再说什么,只能绷着脸转身走回办公室,心里暗暗宽慰自己:丫这叫狗急跳墙,哼,房地产公司连出两桩事,我慢慢看戏就行了。

    抱着跟他类似想法的人其实不少,有人就觉得陈太忠这是色厉内荏,或者是恼羞成怒之下,光棍脾气发作了,不过陈主任虽然声名狼藉,但在科委内部威望却是极高,所以就算有人这么想,也不敢跟同事做出什么讨论。

    陈太忠骂了文海一顿,心里还是不解气,走回办公室,看着对面空荡荡的办公桌,心里这怨气越发地大了,说不得抬手给许纯良打个电话,“纯良,你什么时候能来凤凰科委?”

    “去凤凰科委?我最近没听说啊,组织部门也没找我谈话,”许纯良的回答依旧是老实得很,“等我找时间问一问我老爸。”

    我要被气死了!陈太忠恨恨地挂了电话,牙齿咬得紧紧的,文海啊文海,你给哥们儿等着。

    1727章嫁衣陈太忠的郁闷,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他正琢磨着怎么将文海弄掉的时候,大约十分钟之后,章尧东的秘书就打来了电话,说是章书记有事请他过去一趟。

    事实上,自打蒋世方回来之后,章书记对曾学德的关注,就上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我这可是活生生地给自己竖了一个对手啊。

    同段卫华不一样的是,章尧东和曾学德之间,不可能存在妥协和结盟之类的行为,就算有也只能是短期行为——章书记算是许系人马,是空降兵行列的,而蒋世方却是本土派干部,甚至是比较倾向于黄老一系的,双方的阵营大相径庭。

    倒是段市长算无派无系,凭着自身的奋斗走到了这一步,真要算起来的话,他身上有正林系的影子,也有凤凰系的影子,比较驳杂,但是毫无疑问的是,没有省外势力的影子。

    段市长提防曾学德,远没有章书记提防此人的力度大,虽然蒋世方没回来的日子里,曾学德表现得人畜无害,跟章书记配合得还算默契,但是眼下这默契真的半点用都没有——撇开曾学德和蒋世方的渊源不谈都没用,原因很简单,曾市长从章书记这儿得不到他想要的东西。

    常务副市长和大市长更可能走到一起,这对章尧东来说,是一件挺郁闷的事情,因为往日里,他都是习惯用强势的副市长来牵制段卫华,杨锐锋如此,郭宇亦是如此。

    听说曾学德对科委出手了,他就有点坐不住了,整个凤凰市的市级领导里,没有比他更清楚陈太忠和曾学德关系的人了——当初小陈可是直接找上门来帮着说情的。

    只曾市长一个人的话,章书记并不怎么放在眼里,班长就是班长,你就算是蒋世方的人,凤凰这一亩三分地儿也是我说了算,蒋省长是很厉害了,但是许书记不差他多少。

    可是,陈太忠若是和曾学德联手的话,那麻烦可就大多了,对陈某人的破坏能力和民间的影响力,章尧东心里实在太清楚了,而这一点,正是蒋世方和曾学德所缺乏的,双方联手,绝对是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更何况,他还有个说不出口的心结:陈太忠的气运,实在是太强了啊……所以他觉得,自己现在有必要跟小陈聊一聊了,于是就安排自己的秘书打个电话给他,至于说章书记早就习惯自己联系陈太忠,这一次为什么不亲自打电话,原因很简单——无非是暗示一下,他现在心情不是很爽。

    看到这个家伙出现在自己面前,年轻的脸上带着些许刻意做出的沉稳,凤凰市的大老板冷冷地一哼,“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

    拜托,你这种招数,王宏伟那儿都用烂了,陈太忠心里冷哼一声,脸上却是泛起了一丝疑惑,“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请尧东书记您指示一下。”

    “你老实告诉我,科委的房地产公司,问题到底有多大,”章尧东眼睛盯着他,手里却是玩弄着签字笔,看上去颇有一点心不在焉的架势,不过,官场里最不可靠的就是视觉,真要这么想的人,没准最后会愕然发现自己错得非常离谱。

    “没什么问题,就是某些人一点私怨,”陈太忠答的还是标准答案,然而,面对凤凰市的老大,有些八卦就不好再说了,一把手终究是一把手,他要表示出适当的尊重来,“倒是安全生产的问题,是要高度重视。”

    私怨吗?章尧东心里也有一点谱,毕竟张曾不合路人皆知,他就算往日不知情,这次也有人提醒他,于是,他的眼光就变得严厉了些许,“你确定只是安全生产的问题?”

    “我个人确实是这么认为的,”陈太忠不动声色地回答,在来的路上,他已经想到了几种可能,尤其是唐亦萱也提醒过他,曾学德的蒋系背景会让章尧东和段卫华头痛。

    他仔细想了想,居然得出了类似的结论,那就是章书记对曾学德恐怕要更头疼一些,毕竟他现在对省里的各种关系图有了一定的认识。

    那么,也许章尧东不会坐视曾学德乱伸手?陈太忠希望是如此,不过他对杨波出现在科委也有一定的警觉,心说这不会是章书记有意抬起杨市长制衡老曾吧?

    总之,不管制衡不制衡,也不管是杨市长还是曾市长,陈某人都不打算让他们把手伸进科委,所以,面对章尧东咄咄逼人的问题,他反倒是开始发牢骚了,“尤其是有些领导同志,为了自己那点私心目无大局,上蹿下跳的,唯恐天下不乱。”

    嗯?章书记听得就是一愣,心说我今天找你说事,你倒是先开炮了,蒙艺走了你倒是更猖獗了?“你说的是谁?”

    “文海,”陈太忠直接点名了,“那一起安全事故,其实不难协调,他唆使人从中作梗,为了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有意将矛盾扩大化,煽动群众的对立情绪……”

    他说话原本是不会这么直接的,可是他心里实在太生气了,心说反正我是个小副处,又是年轻气盛,你这做市委书记的得体谅我,再说了,我跟你告状,也表示没跟你见外不是?

    “行了,出了事故你还有理了?”章尧东哼一声,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书记大人本来还想借这个事故敲打他一下,让他安生一点呢,不成想这厮倒是哇啦哇啦地说个没完了,“今年招商引资的任务很重,去欧洲有什么收获没有?”

    章书记擅长瞬移,陈太忠早就知道了,听到这突兀的问题,倒也没有奇怪,“成绩不大,找了些代工的活儿,对了……罗纳.普朗克公司有意加大在中国的投资,我找了一些热心朋友,请他们代为关注。”

    “罗纳.普朗克……”章尧东看他一眼,沉吟一下,“投资规模有多大?”

    “规模估计要视情况而定了,”陈太忠也不清楚这投资到底有多大,他甚至怀疑章书记听说过这个公司没有,说不得就要解释(book.www.uu234.com)一下,“这个公司是世界五百强的公司,不过……他们投资的领域应该是医药方面。”

    他这个“不过”说得很突兀,然而章尧东却是听明白了,凤凰市没有制药行业,唯一的制药厂已经被天南省制药兼并了,这投资拉来,怕是起不到扶持本地企业的作用。

    “嗯,要尽最大可能去争取,市里会配合你的,”章书记点一点头,拉来的投资就算不大,也是世界五百强的企业,象征意义重大,对提升城市形象也有很大帮助,“吴市长是你的老领导,在农业方面,科委要尽量考虑多支持一下。”

    虽然知道章书记擅长瞬移,不过这句话还是听得陈太忠怔了一怔,旋即很干脆地点点头,“请尧东书记放心,我会做好其他同志的工作的。”

    章书记对这个回答表示满意,事实上他拿吴言说事,除了小吴曾经提起过此事之外,他也不无试探之意,你小子把科委看得这么紧,不知道肯不肯买我章尧东的面子啊?

    “嗯,”他点一点头,旋即又哼一声,“不管你说得再天花乱坠,科委的安全生产是有很大问题的,相关的领导责任必须追究,过年时候的火灾……看来你们没有引以为戒。”

    “我拥护章书记的决定,而且要追究主要领导责任,”陈太忠不傻,人家老章先把话题瞬移到欧洲,就是说我知道你不在凤凰,而他又好死不死地有一点拿得出手的东西,自然就要把祸水往文海身上引了——幸亏哥们儿在巴黎也办了点正经事啊。

    “主要领导?”章尧东又瞪他一眼,没好气地发话了,“你可是房地产公司的法人代表,回去给我写一份检讨……有没有觉得委屈?”

    “没有,”才怪……陈太忠心里悻悻地补齐,“不过,我写检讨就认了,但是这件事根本就是文海故意引发的,不处置他,我不服气。”

    “他?”章尧东情不自禁地笑一声,脸上是**裸的轻蔑,“小陈,不是我说你,什么时候你的眼界变得这么低了?回去以后,帮市里控制住局面,准备迎接新的主任上任。”

    “新的主任……”陈太忠听得眼睛就是一亮,不过紧接着眉头又是一皱,“可是我才给纯良打过电话,他说没听说什么。”

    你这算是试探我的口风吗?章尧东看他一眼,却也没有在意,“不该你操心的事情,就别乱操心,该知道的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凤凰科委现在红火得扎手,要是文海下去,这位子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章书记虽然强势,行事却是稳健,自然不肯提前放出风去。

    原来还是纯良来啊,陈太忠听明白了,高高兴兴地起身走了,想到文海最近上蹿下跳活跃无比,真有放声大笑的冲动:亏得你自我感觉良好呢,辛苦一场,到头来终是要为别人做嫁衣!

    (未完待续)

1728流言1729怀旧1730邵国立VS蒋君蓉

    1728章流言同章尧东谈完话,陈太忠再回科委,就是十一点了,回来之后,他居然从张爱国处听到了一个比较令人愉快的消息:曲阳区副区长谢向南来了。

    谢区长正在腾建华的办公室坐着,见到他进来,站起身笑着点点头,“太忠,好久不见。”

    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地语句精炼,不过还好,他随身还带了两个农业园的干部,出于对等原则,腾主任这边也安排了专人负责沟通,至于腾建华本人,则是黑着脸坐在一边静静地听着,跟谢区长相对着默默喝茶。

    陈太忠的到来,打破了相对的沉闷,又听了一阵之后,腾建华瓮声瓮气地发话了,“最多先拨一半,等你们的配套资金到位,再考虑另一半,我们还要下去检查。”

    “腾主任,你就多拨一点吧,县里财政很吃力,”谢向南难得地多说了几个字,脸上却是没什么表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对腾主任有多大怨气呢。

    这家伙也能来跑钱,可算是异数了,陈太忠听得颇有一点哭笑不得,遗憾的是,腾建华不为所动,黑着脸摇头,“就是这么多,没有商量的余地。”

    腾主任也是个古板之人,跟拙于口舌的谢区长坐在一起商量问题,倒也算得上一对绝配了。

    “那好吧,”谢向南没有再坚持,而是勉力挤出一个笑容来,“感谢科委对我们的支持,谢谢腾主任,也谢谢太忠。”

    “不要谢我,要谢的话你去谢吴市长吧,”陈太忠笑着摇一摇头,“吴市长对曲阳农业园的建设高度重视,老谢,不要让吴市长和腾主任失望啊。”

    “好吧,时间不早了,一起吃顿便饭吧?”谢向南出来跑钱还真不行,本来是邀请吃饭表示感谢,可是看他木呆呆的样子,倒像是有多么不情愿似的。

    腾建华不买帐,摇一摇头,“我还有事,谢区长和陈主任老朋友聚会,你们俩吃好喝好就行了。”

    这不是腾主任对谢向南有意见,事实上他一直就是这么个人,坚持工作和私谊要分开,何况这拨款还没上会,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定下来,眼下去吃饭算不得官场中正常的人际交往,反倒容易被人歪嘴。

    更何况他对这笔钱也着实有点肉疼,手里有钱了又难免有点架子,心说你跟陈主任是曾经的同学和同事,你俩叙私谊去吧,我不掺乎。

    这原本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然而,陈太忠下午就听到了另一个版本的传言:陈主任现在是真的不行了,先是被曾市长打脸,然后连吴言这新上任的副市长,都敢对科委指手画脚,陈某人为了防人笑话,有意强调跟曲阳区某副区长是同学关系……啧啧……真是大江东去浪淘尽,多少英雄人物吖……这些人真的有这么闲吗?陈太忠实在有点无法忍受了,他喜欢从别人嘴里听到吴言的强势——这原本也是他的初衷,但是现在他成了她的踏脚石,这多少让他有点哭笑不得。

    你们擦亮眼睛等着看就行了,他也懒得分辨,不过,说起吴副市长,他又想起了王副市长,说不得联系一下邱朝晖,“老邱,教委要咱们出两个专家参与校园网的投标评定,我觉得杨帆能算一个,另外一个,你拿主意吧。”

    邱主任是搞电气出身的,跟校园网不太搭边,不过也不能说全无关系,于是就应承了下来,“杨帆的实践水平不错,我再去凤凰大学找一个理论水平比较高的吧……”

    陈太忠本以为,自己已经将科委的事情理顺了,谁知道随着蒙艺的离开,各方势力纷纷地露出了或狰狞或暧昧的面目,各种意外层出不穷,在回到凤凰的几天里,真是忙得脚不沾地。

    而现在吴言又操心着她老父亲的病情,很少有时间跟他长篇大论地沟通了,陈某人一肚子郁闷憋得难受,琢磨来琢磨去,发现也就是能跟唐亦萱说一说。

    事实上,陈太忠非常不愿意打扰三十九号院主人的清净,因为在他看来,小萱萱跟自己一样,都是比较超凡脱俗的人,用官场中杂七杂八的秽事去骚扰她,实在有点唐突佳人了——虽然她对这一套东西,也相当有见地。

    不过,哥们儿憋得太难受了!有了这个理由,他也顾不得许多,说不得寻个没人注意的时候,悄悄溜进去,两人搂搂抱抱着说起了最近的事情。

    “你和王宏伟之间,不该有这么多猜忌的,他其实一直都很照顾你,”唐亦萱先对此事做出了肯定,接着对另一件事情做出了否定,“许纯良来凤凰科委,对你来说不是好事。”

    “什么?”陈太忠既然就教于她,自然就做好了接受指示的准备,可是……小萱萱这个论点实在太让他吃惊了,由不得他不惊讶,“你没搞错吧?我俩是好朋友啊。”

    “好朋友?”唐亦萱微微一笑,笑容里有点说不出的味道,“那我问你一句话,他来了以后,科委的人是听你的还是听他的?”

    “听……听我俩的,”陈太忠已经隐隐地感觉到问题可能出自哪里了,不过,大家既然是好朋友,那就说明万事都可以商量的,不是吗?“我会坚定地支持他的工作的,纯良那人你没见过,性子真的很好。”

    “我见过他,”唐亦萱笑一声,“你俩都是愿意做一点实事的人……别的就不说了,你觉得他的处事理念肯定会跟你的相通吗?”

    “这个嘛……”陈太忠被这个问题难住了,他和许纯良为人处事的方式大相径庭,关于这一点,是个人就知道,不过,“我俩脾气和性格是不一样,可是互补性很强,单纯从搭班子的角度上讲,这应该是好事吧?”

    “话是这么说,但是你俩根本没有分出来主次啊,”唐亦萱不以为然地摇头笑一笑,“算了,你想试就试一试吧,我是见过好朋友因为工作上的事情彻底翻脸……这不是太可惜了吗?”

    她的话就算说得相当明白了,你俩是好朋友不假,但是你的性子强,认定的事情不肯让人,许纯良是比较柔顺的主儿,可难保是不是外柔内刚的那种,再加上人家引以为傲的家世,到时候真的因为理念不合而对峙起来,就有损这一段友情了。

    “嗯……我会让着他的,”陈太忠想一想,终于下定了决心,哥们儿一向很懂得顾全大局的,只说科委现在,我不是也基本上全放手的吗?

    不过,想一想自己在科委当太上皇习惯了,他也承认她的话不无道理,虽然他决定除了原则问题都可以向纯良让步,但是万一……涉及了原则问题呢?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令他比较郁闷的话题,然而,这样的话也只能在她这里听到,知道许纯良要来的人并不多,谁会想起跟他谈这个?

    吴言倒是知道纯良要来,但是小白和他有大把的时间粘腻在一起,等事到临头再细细分析也不迟,而且白市长处理问题带有很强的官场思维方式,她强势是不假,却也深谙平衡和进退之道,所以类似这种困扰普通人的事情,在她眼里也未必是什么要紧事——不管怎么说,陈某人跟许某人也是朋友,有什么不好协商的呢?

    “算了,”陈太忠笑着摇一摇头,将心中这份纠结抛开,想到自己其实一直很少来三十九号,心中登时生出些许歉疚来,揽着她的腰肢,在她脸上轻轻地吻一口,“忙过这一段以后,我会常来看你的……带你去世界各地玩。”

    “你是第二次说这样的话了,”唐亦萱的身子软绵绵地靠在他身上,幽幽地叹一口气,“我很高兴听你这么说,但是我知道,你会越来越忙的,这不以你的意志为转移。”

    “这个……也许吧,”陈太忠苦笑一声,想一想自己未来的事情将会越来越多,禁不住一阵阵的头皮发麻,“也不知道到了什么级别就能清闲一点了,素波和北京还有一堆事等着我呢。”

    “这跟你的性情有关,”唐亦萱淡淡地答他一句,两只细嫩修长的小手无意识地把玩着他的大手,“你要真担心我寂寞,就劝一劝晓艳好了。”

    “嗯,这个事情,我一定帮你办到,”陈太忠点点头,开始盘算怎么做蒙晓艳的工作……当天晚上,他又接到了邵国立的电话,说是明天飞天南,要他从凤凰赶到素波,他听得又是一阵头大:是不是该好好提升一下境界,弄个分身出来了?

    不过,这也是一件一等一的大事,怠慢不得,陈某人叹口气,只能怪自己是忙碌命了,说不得第二天一大早起来之后,就到招商办请假。

    “太忠,你这也……差不多点嘛,”秦连成听说之后,唯有苦笑了,“凤凰是你工作的地方,不是旅游景点,你多少照顾一下其他同志的感受嘛,这次去几天?”

    “不知道,”陈太忠老实地摇头,“就按十天算吧,我可能还得走一趟北京。”

    摔伤的那两位已经同科委达成了协议,每个人一次性支付十五万,这件事忙完,凤凰这边确实也可以告一段落了,屈志坚被纪检委请去喝茶和许纯良的到任,想必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为今之计,他也只能尽量打时间差了。

    秦主任听得长叹一声,犹豫一下发问了,“太忠,今年你能保证完成多少任务?”

    1729章念旧陈太忠这次去素波,肯定是要带上丁小宁的,结果刘望男一听,也要跟着去,还说希望住在素波市军分区招待所,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陈太忠不得而知,不过显然,这应该跟她曾经的军旅生涯有关。

    好死不死的是,还在路上呢,刘望男就接到了姐夫曹小宝的电话,“望男,我和县委徐书记在素波呢,听说最近丁总经常在素波,能不能帮着打个招呼,徐书记想再见一见她。”

    徐自强安稳地渡过了那段艰难岁月,又由于听了陈太忠的劝告,跟臧华走得近了一点,现在杜毅一升职,徐书记在县里的地位也稳中有升。

    徐书记、臧市长加杜书记,通德的李书记又是老好人一个,那么,从通玉县到省里,就是非常完整的一条线,这种情况下,通玉县的相关领导只要脑瓜不是傻的,就知道该何去何从——正是所谓的一朝天子一朝臣。

    徐自强倒是一个干脆人,答应了陈太忠提携曹小宝之后,前一阵正好通玉县的一条乡镇级公路发生翻车事件,造成一死六伤,徐书记当即借此发作,免去了交通局的大局长和一个副局长。

    可是这曹小宝原本是白丁一个,直接送到交通局局长的位置上,实在有点那啥,徐自强走一条曲线,要一名即将退休的副局长主持交通局工作,曹小宝则是以“熟悉县里路况”为由,调任交通局副局长——他本来就是做司机的,怎么可能不熟悉路况?

    经过王家兄弟覆灭一事,通玉县里的相关领导也就知道曹小宝的老婆到底是什么来头了,想一想满大街转悠的合力汽修,大家对这样的任命实在没办法表示不满,事实上,以通玉县的天高皇帝远和徐书记强力上涨的行情,直接要曹副局长主持工作,也没人敢说个不字。

    不过,曹小宝终究是没搞过交通工作,徐书记此举不但是为了尽量降低物议,同时也是对本县的交通工作负责不是?

    总之,徐自强此举给城市里的人看起来难免有点荒唐,但是搁在通玉县,那就算相当讲究了,实际上,通玉县的人民比较质朴,大家认为这也算补偿曹小宝老婆一家受到的惊吓。

    跟旁人不同的是,徐书记这人做人,不是特别的势利,虽然蒙艺走了,但是他总念着陈太忠提前给自己打招呼的好处,就想多结交一下。

    可是陈主任的行踪,有如神龙一般见首不见尾,徐自强就只能退而求其次,找丁小宁坐一坐了,他现在在臧华面前的位置都不算很稳固,就别说在省委一号面前了,丁总虽然年轻,却也是能跟杜老板直接对话的主儿,费心经营一下,总是没错的。

    “问题是,我是答应了老王了啊,”陈太忠听得挠一挠头,“王启斌现在已经调任干部二处任处长了,早就约好我,要单独坐一坐……要不这样,望男你和小宁去见一见他算了。”

    陈主任在这几年的官场生涯中,很是惹了一些人,可是同时他也扶持了不少人上去,这地下组织部长不是白当的,又由于他扶持的这些人多是不得志之辈,或者是没想到天上能掉下来馅饼的主儿,所以,他还没有遇到传说中的“背叛”——如果不算曾学德的话。

    甚至,连一些被他指点过的主儿,都惦记着他的好,就比如说现在打电话联系的徐自强,可见这官场里,倒也有可交之人。

    可是,想到别人都蒸蒸日上,偏偏自己面临各种反扑,陈某人这心里真的就有点说不出的恼火,禁不住悻悻地哼一声,“老王叫我好几次了,这次不能再爽约了。”

    “好的,”刘望男很干脆地点点头,不过丁小宁提出了异议,“太忠哥,望男姐也就这么一个惦记的人了,你要是能腾出时间,就好歹给徐书记一个面子吧?”

    嗯?陈太忠闻言,从后视镜里看一眼刘望男,见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犹豫一下方始笑着点头,“行啊,不过……那就得晚上了,老王再三跟我说,要单独跟我坐一坐的。”

    “那我俩能不能跟着去?”丁小宁还真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陈太忠想一想,这老王和小王的那点事儿我都知道了,想必他也不会在意哥们儿多几个红颜知己出来吧?

    王部长没介意,但是汤丽萍不自在了。

    王启斌一开始是想请陈主任晚餐的,最近他荣升了,相关应酬在骤然间增多,家里的老伴也就不好再做什么干预,夜不归宿也是可以理解的了——连她的行情都看涨了,家里的麻将摊子从不缺搭子,而且一玩就是一整天。

    可是,陈太忠的晚饭已经安排好了,要接待北京来的邵总,那就只能定在中午了,地方是在陈某人觉得比较自在的港湾大酒店。

    他心想着既然是中午又是在公众场合,老王爱面子要考虑影响,总不能再带着小王来了吧,不成想推门而入的时候才发现,不但小王来了,连汤丽萍都在。

    小汤同学一看到陈太忠身边的丁小宁和刘望男,脸色就微微一变,没办法,一看这两位美女,就知道跟陈主任的关系不寻常,而她走上社会时日不长见识不广,脸皮还没厚到能对此熟视无睹的境地,心中登时打起了小鼓——别是来捉奸的吧?

    王启斌也是微微一愣,不过他见过的阵仗比在场的几位加起来都多,倒也不以为然,年轻人的事情年轻人自己解决好了,而且他不认为小陈连这几个女人都镇不住。

    丁小宁本就是冰雪聪明之辈,刘望男更是眼光老辣之人,坐下没三分钟,就知道这长发披肩的小女孩,十有**跟自己的男人有点什么,不过,看到陈太忠那种大大咧咧的样子,两人也同时能确定——看来这小女娃娃没得手呢。

    她俩都是深知陈太忠的,这家伙看似滥情,实则对自己身边的女人独占欲很强烈,而且从来是敢作敢当,并不吝惜让别人知道——从这一点来说,丫固然是很无耻,但好歹还算是一个敢于面对责任的男人。

    王启斌长于观察,随意的两眼就知道这三个女人擦不出火花,说不得冲小王微微示意一下,结果四个女人搅在了一起说笑,他则是和陈太忠低声喁喁细语。

    原干部二处李处长调到省工商局做副局长、党组成员,证明邓健东做事也不是赶尽杀绝之辈,而任命王启斌做处长,更证明此人行事还算有担当。

    李处长是蔡莉的人,换个处长又是蒋世方的人,这干部二处的风水,有点那啥啊——陈太忠不无恶意地揣测着邓部长的心思,“你上任之前,老邓没找你谈过话?”

    “说了那么两句,意思是我是老组工了,要明白组织工作的重要性,不要辜负党的信任,”王启斌苦笑一声回答,“算是点我吧,组织部毕竟是党委口儿的。”

    他这苦笑里,是带了三分做作的,干部二处的处长都当上了,让人拎着耳朵劝诫两句又算多大事情呢?

    “可是,老蒋也是副书记啊,”陈太忠笑着答他一句,接着又犹豫一下才发问,“工作没感到有什么掣肘吧?”

    “这倒没有,说是三大处,我这个二处是最小的,照我看,二处和三处加起来也比不上一处,”王启斌笑着摇头,“邓老板这点魄力还是有的,而且……我跟蒋老板也是间接关系。”

    敢情,王处长就职之后,还专程去看望过戴主席,想听老领导指示两句,戴复倒是挺为他高兴的,可也没说别的,不过话里若有若无地表示出一层意思:蒋省长大约还关注不到你这个层面来。

    这让王启斌心里略略好受了一点,他也担心组织部三大处的作用被人为地夸大,万一让正部级的领导关注到的话,他这夹缝生涯就不好过了。

    总之,不同的层次就有不同的苦恼,王处长虽然实权在握了,心里的惶惑也没有少了多少,不过话说回来,他现在可是有资格在郭宁生面前挺直腰板了,别看姓郭的是素波市的市委委员,惹得王某人火了,想办法恶心一下郭宁生还是不成问题的。

    “我也不求别的,干几年二处的处长,能像老李一样,放一个副局长出去,这辈子也就够了,”王启斌的酒量还真的不行,喝了没多少就开始信口开河,“没进过省委不知道,进去了才知道,综合干部处的处长……屁都不算。”

    “你就少矫情吧,”陈太忠笑了起来,当然,在他看来这话是一种变相的夸奖,“要不换回原来的位子试一试?”

    “人的**总是没有止境的,”王启斌笑着回答,却也不见如何着恼,“压力越大的时候,上进心也就越强,你迟早会知道的……而且以我的年纪,该考虑退休之后的事情了,不像你还是**点钟的太阳。”

    “老李去了工商局?”陈太忠见其隐约有唏嘘之意,于是岔开了话题,他没见过李处长,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想到某些事,“他不会为难钟胤天吧?”

    那是我的女婿,还用你操心吗?王处长笑着摇摇头,顺便看一眼喜笑宴宴的四女,心中没的涌上一份不忿来:你小子打算把胤天的妹子搁在什么位置啊?

    1730章邵国立VS蒋君蓉一顿饭下来,丁小宁和刘望男配合得很默契,虽然也跟汤丽萍说了几句话,敷衍之意却是溢于言表,小汤同学心里有数——女人的心在此刻是最为敏感的。

    可是偏偏地,她还得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来,心中一时就生出了些许的不忿:你俩不过是答应了太忠的那几个条件而已,我是自爱了一点,要是我也厚着脸皮脱了衣服,不信他会不怜惜我。

    想到陈太忠提的那几个条件中,有“不许争风吃醋”一点,她的心情就越发纠结了一些,你俩这是看出来我还没成为他的女人,才有意如此对我吧?

    陈太忠却是没注意到几个女人之间的微妙——章尧东说得很对,他现在的眼界不能太低了,像这种小儿女心肠之类的东西,他无须太过关注。

    见刘丁二女同小汤谈得“尚可”,他就想起一件事来,“对了小汤,这两天要有朋友过来,到时候可能有些房地产方面的消息,需要找你了解一下。”

    “没事,我随时可以向杨总请假的,”汤丽萍甜甜地一笑,虽是中规中矩的,心里何尝又没有一点卖弄的心思?“要不我现在就跟他请个假?”

    “现在嘛……”陈太忠沉吟一下,心说我这儿要是跟上三个女人,不给邵国立张罗一两个就说不过去了,可是哥们儿手上哪儿有现成的资源?为那厮专门去找也不值得,于是笑着摇一摇头,“算了,有情况的话,给你打电话吧。”

    在将汤丽萍放到正泰公司门口之际,一阵微风吹来,带给人一种沉闷的潮湿,丁小宁抬头看一看阴霾的天空,“要下雨了。”

    “是啊,要下雨了,”刘望男却是看着汤丽萍苗条纤细到似乎弱不禁风的背影,轻叹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女孩儿给人一种孤寂的感觉。”

    “嗯?”陈太忠侧头看她一眼,又看着那孑然独行的身影消失在大厦门口,心里居然隐隐有些赞同她的观点,说不得苦笑一声打着火,“呵呵,有点心动,不过招惹不起了。”

    “望男姐,你要给他招揽多少个女人才算够?”丁小宁气哼哼地看她一眼,“太忠哥帮你姐夫是应该的,你别心思总这么重……是吧,太忠哥?”

    “呵呵,本来我的时间很紧的呢,”陈太忠笑一声,不正面回答,刘望男却是随手在丁小宁脸上捏一把,轻笑一声,“小狐媚子……嘴馋就是嘴馋,想霸着太忠,也别往望男姐身上推。”

    邵国立坐的飞机是下午三点到素波,随身还跟着三男一女,陈太忠开着林肯车,丁小宁驾驶着奔驰,两辆车接出了邵总一行。

    住就安排到了港湾大酒店顶层的总统套里,韩忠韩老板早得了消息,知道此人是京城权贵子弟,亲自来张罗,不过由于形象问题,这家伙怎么看怎么像是个混混,邵总对他不是很感冒。

    不过,陈太忠没想到的事情,韩总却是想到了,丫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两个水灵灵的服务员,就在总统套里站着,随时等候召唤——可见每个人的成功,都不能单纯地说是侥幸。

    坐着喝了一会儿茶,邵国立就站起身来,急着要看丁小宁的那两块地,嘴里还不忘记口花花地调笑,“太忠也真有办法,这可是人财两得了,回头帮我问问,甯家还有没有适龄少女了。”

    “个人魅力,嗯,个人魅力,”陈太忠笑嘻嘻地回答。

    两块地在素波市郊,邵总又执意下去亲自转一转,天上已经下起了蒙蒙细雨,他身边的娇媚女子帮着撑起了一把伞,陈太忠看得不由得暗暗感慨,看来这京城的衙内认真起来,也有些不怕吃苦的劲儿嘛。

    然而,他这感慨没有过多久,由于雨渐渐地大了,土地开始变得泥泞了起来,邵国立厌恶地磕一磕鞋上的泥,“这雨真讨厌,快点走吧,我要去换鞋,”这家伙居然有这样的洁癖!

    “不去素纺看一看了吗?”一个年近四十岁的男人发话了,此人对土地布局有些见解,大概就是邵总请的专家了。

    “现在去,怕是不太合适,”邵国立笑着看陈太忠一眼,“估计没准又会惊动什么人,是不是?”

    “外面看一看不要紧,要是进里面看真的不合适,”陈太忠点一点头,“要不现在咱们开着车绕着素纺转一圈……其实看一看外面临街的房子就行了,里面的,都是要拆的。”

    “外面以前我就转过了,”邵国立摇一摇头,又皱一皱眉,“不行,要赶紧去换一双鞋。”

    估计就是九华的邵红星带这家伙看过,陈太忠心里挺明白,不过大家既然决定甩开邵红星了,那也就无所谓了,“我车后备箱里还有两双鞋,你穿多大号的……”

    “呵呵,你这家伙倒是真懂得享受,”接过他递来的鞋盒,邵国立迫不及待地蹬掉了脚上的皮鞋,端详一下包装,“呵呵,还是普拉达,好生活啊……你后备箱里还有什么好东西?”

    “那可不能让你看,怕你眼红,”陈太忠笑着摇一摇头,他的后备箱就是使用须弥戒的中介,怎么会让别人去看?

    “看你那小气样儿,”邵国立不满地看白他一眼,换上鞋之后的邵总,又是精神百倍了,用力踩了踩脚下硬实的行道砖,眼珠转一转,“太忠,咱们从空中看一看素纺吧?”

    “你找直升机?”陈太忠笑眯眯地看着他。

    “啧,来你这儿了,还不是你负责联系?”邵总大大咧咧地回答他,“别告诉我说你不行啊,那会让我小看你的。”

    “你这家伙……”陈太忠叹口气,他不是找不到,而是懒得为这点小事去张罗,不过人家把话都说到这一步了,他也就没办法再拒绝了,“我打个电话试一试吧。”

    手里捏着手机,他开始琢磨了,打电话给谢向南怕是不行,虽然凤凰科委给曲阳拨款了,可是老谢在家里没话语权啊,联系韩老五吧,每次都麻烦人家也有点没面子不是?

    又想一想,他决定直接联系军分区招待所的张所长,从凤凰宾馆老总张智慧的行情,不难猜出这招待所的所长,必定也是熟悉各种渠道的。

    果不其然,张所长听说陈主任要用直升机,随后拨了几个电话之后就告诉他,“等天气好一点再说吧,不过别上太多人,三个行不行?直升机这东西也不太靠谱……”

    陈太忠挂了电话,走了回来,“我说,这直升机的性能有点悬乎啊,你就不考虑一下自身安全?”有他伴随,倒是可以保证安然无恙,可是他吃撑着了在丫面前展现出异常?

    “我又不上去,找人航拍一下不就完了?”邵国立回答得轻描淡写,仿佛就应该是这么回事一样,“我说从空中看,是看片子,广告公司不就有人专门接这活儿的?”

    “废话,我找的是军机,哪儿是广告公司的飞机?”陈太忠不满意地瞪他一眼,“天南很落后,再说……找民用飞机,消息就不好封锁了。”

    “军机?”邵国立侧头看他一眼,笑了,“太忠你行啊,手伸到部队里了,一个电话就能搞定,佩服,佩服。”

    这厮嘴上说的是佩服,可是看他那表情,似乎就是理所应当的样子,丁小宁和刘大堂见状,交换一个眼神:啧,这些权贵子弟,眼界不是一般地高啊。

    从郊区回来,时间就不早了,韩忠韩老板已经打了电话过来催,说是饭菜准备好了,就等着几位的消息,好随时开席呢。

    港湾大酒店的大门是旋转式的,陈太忠一行人才走到门口,不防一辆车也从门前车道上开了过来,车里下来两女一男,打头的却是蒋君蓉。

    蒋主任一如既往地下巴朝天,看到陈太忠也带着人,瞥他一眼冷哼一声,也不打招呼,径直向旋转门走去,竟然是想抢在他们前面进去。

    “喂,美女,让一让好不好?”邵国立一见这冷艳的女人似乎认识陈太忠,禁不住出言调笑一下,“哥先来的。”

    “哼,”蒋君蓉冷哼一声,不屑地瞥他一眼,“跟陈太忠在一起的,也就是这点素质。”

    (未完待续)

1731傲慢1732又中枪

    1731章傲慢邵国立本来是想略略调戏一下这个看起来自命不凡的女人,不成想直接被人定义为素质不高,登时勃然大怒,邵总可从来都是给别人眼色看的主儿,想当初他甚至看不起跟小孙有关系的陈太忠。

    要是在北京,或者有几个主儿他需要忌惮一下,但是在素波,有这样的人吗?以他的傲慢,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不过,邵国立也不是无脑之辈,这女人居然敢呛陈太忠,说明也是有点办法的,于是他冷笑一声,侧头看一眼身边的陈太忠,“太忠,你认识这个看起来欲求不满的女人?”

    “嗯,”陈太忠点点头,他本待点出蒋君蓉的身份,不过转念一想,姓蒋的你既然说话这么冲,连我都骂上了,那你就跟邵国立碰一碰,看一看谁更硬实吧。

    想到这里,他做出一个惊讶的表情来,那姿态是要多夸张有多夸张了,同时不忘向邵国立竖起以个大拇指,“老邵,我一向都不怎么佩服你的,今天我可是真的服了,你怎么……就能看出来她的**比较强烈呢?”

    他俩这么说话,却是看都不看蒋君蓉一眼,有意将此女晾在一边,陈某人是心存挑拨,而邵某人用优越感蔑视别人也是一等一的熟手,听得仰天大笑了起来,“哈哈,服了吧?我是猜的……觉得她着急进房间呢。”

    事实上,邵国立最见不得女人在他面前高傲,像上次对吴言动心,也是因为吴言的副市长身份,让他生出了征服的**,眼见面前这女人鼻孔朝天的模样,他心里第一个感觉就是不服气——村姑也敢冒充公主?

    既然陈太忠肯陪他捉弄这女人,他当然要好好地玩一玩了,反正他们这帮体制外的红三代说别的未必行,可是要论埋汰人的尖酸功夫,那绝对是一个赛一个。

    面对这样的挑衅,蒋君蓉当然生气了,她听出了邵总的京腔,不过在她看来,素波这一亩三分地儿上还轮不到北京人嚣张,想当初陈太忠一个小小的副处就敢硬撼杨明,她有做省长的老爹撑腰,又怎么可能将个把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北京侉子放在眼里?

    “陈太忠,我给你朋友一个道歉的机会……虽然他的素质确实很低,”妙的是,蒋主任也不看邵国立,而是将目标对准了陈太忠,她冷冷一哼,“要不然的话,这话他是怎么排泄出来的,我就让他怎么吃回去。”

    “你说什么?”邵国立听到她将自己比做吃屎的狗,登时大怒,手一挥,身后的两个保镖就走了过来,蒋君蓉身后的年轻男人见势不妙,也向前一个跨步。

    “老邵,算了,她是蒋省长的女儿,”陈太忠眼见已经成功地挑起了双方的怒火,说不得咳嗽一声,沉声发话,“我还是很尊重蒋省长的。”

    不过此刻他脸上的郑重,看起来也是略略地有点夸张,邵国立一看就知道这厮在装模作样,于是绷着脸一哼,疑惑地看他一眼,“切,蒋省长,好大的官儿啊……副省长吧?天南的省长不是杜毅吗?”

    这家伙在憋坏水儿,陈太忠一听就明白了,他最早能确定蒋世方上位,还是邵总打探的消息,现在丫居然说人家副省长?

    “杜老板现在是书记了,”于是他就这么解释(book.www.uu234.com)一句,却也不肯说蒋世方到底是不是正的省长,说穿了,老邵岂不就没的玩了?

    这家伙真不是好鸟!邵国立也听出来了,陈主任这配合果然天衣无缝,一时间就想起了在北京跟一帮哥们儿无法无天的日子,捉弄人的心思大起,于是笑着点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原来他成了书记?”

    看你这点信息能力吧?蒋君蓉心里的不屑,是要多少有多少了,就算你跟杜毅有点关系,可是连他当书记都不知道,这关系能近到哪儿去,说不得冷冷一笑,转身就走,“土包子,去打听一下天南的新任省长是谁吧?”

    谁想她才一迈步,就听到身后有人冷笑,“敢情你也知道是‘新任省长’啊?”那新任省长四个字用京腔说出来,既脆又响,却还带了隐隐的瘆人之意——新上任的省长就敢这么得瑟啊。

    这一刻,蒋君蓉再也不能保持她那份高傲了,禁不住止步回望,满脸的阴沉,“陈太忠,这个家伙到底是谁?”

    这么张狂的话,怕是杜毅的儿子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吧?蒋主任虽然是个很狂妄的女人,却不是脑袋瓜不够数的那种。

    凭良心说,按邵国立的家世,也就未必有资格当着蒋君蓉的面讽刺蒋世方,蒋省长好歹也是主政一省了,那是一方大员,实权在握的正部级干部。

    然而,红色世家别的没有,这点优越感可是不缺,论起出身来,邵国立自信能甩开蒋君蓉三条街,这就是所谓的贵族心态了——说破大天来,你们根本就不在核心圈子里。

    邵家虽然也不能说处于绝对核心,但是说外围绝对算得上,又身在京城便于联姻,底蕴之厚实,远非这些暴发户可以比拟。

    靠,我的名字也是你这么叫的?陈太忠一听蒋君蓉这话就恼了,我又不是你的手下,凭什么任由你呼来喝去?说不得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呵呵,蒋主任,丫就是一莽汉,别跟他一般见识,你都知道他没素质了。”

    “我说太忠,你小子就糟蹋我吧,”邵国立哭笑不得地指一指他,明知道这厮是想挤兑蒋君蓉,可是把自己也捎带进去了,这让邵总有点不满意,“走了走了,肚子早饿了。”

    “有这么容易走的吗?”蒋君蓉冷哼一声,“你要不怕,就留下来聊会儿天。”

    她不找碴,邵国立都不肯轻易放过她,何况这话又有点刺人?他说不得冷笑一声,“你也就这点家教了,照我看呐,老庞的女儿比你强得不止一点半点。”

    这老庞就涉及到了一点典故,那是跟蒋世方争夺天南省省长的最强劲的对手,蒋君蓉以前不知道,可是后来还是从父亲嘴里听到一星半点,于是登时就呆在了当场,“老庞?”

    知道这种消息的主儿,都不会太简单了,她非常清楚这一点,更何况听起来,人家还知道庞家子女的情况——这次我是撞正大板了?

    蒋主任高扬着的下巴,终于放平了下来,不过很遗憾,邵国立见她发呆,不无挑衅地上下打量她两眼之后,已经跟着陈太忠扬长而去了。

    “找到这个酒店的老板,我要知道这个姓邵的家伙的来历,”好半天之后,蒋主任才回过神来,低声吩咐着身边的女人,“我今天就要知道。”

    邵国立得了面子之后,已经离开了,不过就在上楼的时候,似笑非笑地看陈太忠一眼,“太忠,你今天是有意让我跟她碰一碰的吧?”

    “我烦她很久了,再说,你能受得了她骂你没素质?”陈太忠笑一笑,也不否认,在聪明人面前玩小心眼真的没意思,“你不会是后悔了吧?”

    “我后悔什么?”邵国立很不屑地哼一声,事实上他确实有点后悔了,不管怎么说,蒋家都算是天南的地头蛇,他在京城勉强还算玩得转的,但是在天南还真的不够看。

    只不过,当时的场面已经僵在那里,他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也要死死地压住那个讨厌的女人,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他的荣誉感不容被玷污。

    大不了就是放弃素纺的项目不做了,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损失?得罪了一省的省长,在当地被人使个小绊子还是很正常的。

    当然,眼下的情况还没恶劣到这一步,所以他的嘴巴更不肯服软了,“我就是有点可惜,这女人长得还算漂亮,遗憾的是暴发户的味道太浓了……早知道蒋世方有这种女儿,我就在我姨父跟前给他歪一歪嘴了。”

    “你姨父……不是发改委的吗?”陈太忠听得有点瞠目,“管得了中组部?”

    “谁告诉你我只有一个阿姨了?”邵国立白他一眼,却也不做解释(book.www.uu234.com)。

    这就是邵某人的底气所在,京城里这帮权贵子弟,每个人不管近的远的,都是叔叔阿姨一大堆,就算遇到外省的封疆大吏也不底虚——我帮你说好话也许没效果,但是要歪一歪嘴恶心一下人,那就是比较简单的活儿了。

    他正卖弄着呢,冷不丁一抬头,发现有仨家伙站在自己面前,禁不住眉头一皱,冷冷地看着对方,也不说话。

    “徐书记,你好你好,”陈太忠一见,笑着伸手出去,表现得热情异常,“不好意思,陪北京来的朋友转一转,耽误的时间有点长,让你久等了。”

    这三位正是通玉县的县委书记徐自强及其秘书郭亮,还有交通局副局长曹小宝,听陈太忠说晚上要在这里摆宴席,早早地就来了,徐书记自矜身份,不肯出去迎接,曹局长有眼色,主动出去观察。

    邵国立和蒋君蓉在大厅整得动静极大,曹小宝发现了,刚要上去帮腔,听说那女人居然是蒋世方的女儿,而且,不但刘望男在袖手旁观,陈太忠都是一副坐山观虎斗的样子,犹豫一下,曹局长抽身便走,回去通知徐书记——没办法,这种场面他实在没资格掺乎。

    1732章又中枪听到陈太忠这么说,徐自强微微一笑,“太忠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我这也是闲得没事……不知道这位朋友是谁?仪表堂堂,气度不凡呐——一看就是人中龙凤,也就是太忠你,能有这样的朋友。”

    这纯粹是废话,能把蒋省长的女儿训得哑口无言的主儿,怎么可能简单得了?徐书记真的不想这么肉麻地说话,但是这样的贵人,一旦错过了,就是终生的遗憾。

    邵国立听说此人是“徐书记”,本来还以为此人是个市委书记呢,一听陈太忠介绍才是个县委书记,真是有点哭笑不得,不过,这手已经伸了出去,再缩回来也有点不太合适,说不得冷冷地点一点头,轻轻一握就缩了回来,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傲慢。

    这也就是冲着陈太忠的面子,换个县委书记来,他能点一点头就算给面子了。

    徐自强当然不可能为此而计较,事实上,他出来的时间虽然晚,却是听到了一句让他无比震撼的话——早知道蒋世方有这种女儿,我就在我姨父跟前给他歪一歪嘴了。

    这话说得实在太大了,一时间,徐书记都有点怀疑此人是骗子了,不过想一想此人是陈主任的朋友,大概不会假了吧?

    一群人说笑着就进了大厅,陈太忠这边三个人,邵国立五个人加上徐书记和曹小宝,正好是十个人,可怜的县委大秘书郭亮又上不了桌子了——当然,按他的资格,是可以把曹局长挤下桌子的,但是这种场合,合适吗?

    曹小宝倒是想给郭主任让位子呢,可是看眼前这架势,连徐书记都没什么说话的份儿,他怎么敢多说,无声地、小幅度地挣动了两下,最终被郭亮强行按在了椅子上。

    不过,这次终究是不比上次在交通宾馆,邵国立再牛也只是个公子哥,比不得高省长给省内干部的震撼,郭亮还是能拽个椅子坐在徐书记的侧后方,一来表示身份,二来也好就近招呼领导。

    桌上有了这么两个不速之客,邵国立就闭嘴,懒得多说什么了,他所图谋的事情本来就不宜让别人知道,而且跟桌上这帮人话说得多了,传出去太**份。

    这个时候,帮闲的意义就体现出来了,邵国立身边的男人除了兼保镖的责任,也能妙语连珠地说一些京城的趣味事情,桌上倒也不显得沉闷。

    总之,徐自强这算是知道了,陈太忠不是假忙,而是真的有这么忙,不但忙,相处的人的档次还真的很高——随便撞见一个都是京城的公子哥儿。

    不过,眼见邵国立傲慢到一塌糊涂(book.www.uu234.com),徐书记心里也颇有点不以为然,人不人求人一般高,你家世好就怎么了?我没求你的地方,而且你在天南说话也未必顶用不是?

    于是他就逐渐放开了,又由于他跟丁小宁之间只隔了一个曹小宝,居然就同她喁喁私语了起来,丁总也愿意照顾一下望男姐的姐夫,居然语气也是比较客气。

    酒桌上的气氛看起来很热烈,其实多少给人一种不和谐的感觉,喝到半中间的时候,韩忠韩老板端个酒杯出现了,“邵总、太忠,我来晚了,卫生厅有人过来,唉,开这么个破店,头上婆婆实在太多了,不好意思啊……我先自罚三杯。”

    对他,邵国立多少还算热情一点,别的不说他还是住在港湾的,人家又给他安排了俩美貌的服务员,于是等韩老板喝第三杯的时候,他也站起身来还了一杯——之所以起身,还是想着将来在素波刨食儿,没准用得着这满脸横肉的家伙。

    韩忠敬了酒又坐了一阵,觉得这邵总的架子实在有点大,于是站起身告辞了,不成想一出门没走几步就被人拽住了,“韩总,蒋主任有请……”

    喝完了酒,陈太忠扯着邵国立去港湾的演歌台看节目,想一想一直冷落了徐自强也不合适,于是出声发话,“徐书记一起去吧?”

    邵国立听了这话,讶异地看徐自强一眼,似是奇怪陈太忠怎么一直关照此人,不过,有了这个邀请,接下来他跟陈主任说话,就不怎么避讳此人了。

    大约九点左右,陈太忠起身告辞,说是要去军分区敲定一下直升机和摄影师,当然,话是这么说的,不过显然,这家伙是惦记着在招待所开无遮大会呢,军分区招待所不比别的地方,十点就锁大门了,虽然锁了门也进得去,但是谁会喜欢麻烦呢?

    四溅的水花中,林肯车和奔驰车绝尘而去,邵国立站在落地玻璃前看着这一幕,笑着摇一摇头,“唉,这家伙,真是好艳福啊,北京还有外国妞等着呢……啧,我怎么遇到的就竟是些脑子里有水的土包子呢?”

    “不就是个省长的女儿,有什么了不起的?”她身边的娇媚女子轻哼一声,伸手去揽他的胳膊,“好了,别生气了国立,韩总……不是还给你安排了两个吗?”

    “呵呵,就知道梦儿最体贴,”邵国立伸手搂住身边的女子,笑着向电梯走去。

    林肯车行到军分区附近减慢了速度,透过不停晃动的雨刷,陈太忠看到路边一家小卖部的门口,一个高挑身材的白色人影,站在那里打着一把伞正在东张西望。

    “上车吧,”他将车缓缓地停到人影身边,推开了车门,人影收起手中的伞,抖一抖上面的雨水,一猫腰坐了进来,她没有车,就算有通行证也没用,只能在这里等着。

    “这辆车挺好的,”张馨抬手掠一掠额头有些潮湿的秀发,轻声地发话了,她并没有见过这辆车。

    陈太忠侧头看她一眼,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吊带连衣裙,圆润修长的腿上裹着肉色的丝袜,脚上是一双白色高跟皮凉鞋,将她白中透粉的肌肤衬得有几分晶莹了。

    遗憾的是,白色的鞋上有些泥水,丝袜上溅上了几点水渍,及膝的连衣裙也有些湿意,紧紧地贴在腿上,将圆润的大腿的轮廓紧紧地勾勒了出来,半隐半现之间,不但有些诱人,也有一丝狼狈在里面。

    “回头……买辆车吧,我给你钱,”陈太忠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微微叹口气,林肯车缓缓地提速,“这么晚出来,也不太让人放心。”

    他既然来了素波,肯定要通知素波的情人们,其中雷蕾有孩子,田甜工作时间不正常,就是张馨算时间比较固定也自在的,所以他给她打电话的时候,要的就是她一定来。

    人是来了,可是看到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他禁不住就想到了中午时分汤丽萍的背影,心说既然没心再扩大后宫了,总是要把身边的女人招呼好了才是正理。

    当然,他不能告诉她我是见你可怜,于是就拿安全问题说事——反正这个因素也是很重要的,不是吗?

    “谢谢你,太忠,”张馨听得好悬没掉下眼泪来,今天她接到他的电话,听着那不容置疑的语气,虽然生不出什么反抗的心思,可是总归难免有点耻辱感——一个电话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这算什么,高级应召女郎吗?

    想一想连美艳的女市长都是他的地下情人,她的心里多少能平衡一点,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是她的一个心结,直到听到眼下他温柔体贴的话,禁不住有些感动,抓了他的手放在自己冰凉的脸上,“很高兴你能为我这么想……不过,张局长说了,回头调一辆车给我。”

    “嗯?”陈太忠侧头看她一眼,接着缓缓地点头,“也是,将来你做了科长,也要考虑个形象……嗯,不要车的话,回头送你点别的吧。”

    “太忠你真的……很好,”张馨拿着他的手,轻轻地吻着,“做你的女人真的很幸福,今天晚上,我要第一个要你……”

    她的声音越说越低,陈太忠听得哈哈一笑,抽回手来,“嗯……到了,对了,今天再给你介绍个小妹妹,她的脾气可是不太好哦。”

    又一个?张馨有些躁动的心火登时微微一凉……不会吧?

    又一个?张所长走进房间,心也微微一凉,看一看陈太忠身边的丁小宁,他真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我说陈主任,你好歹给别的男人留点行不行啊?

    然而,想归这么想,他嘴上却是极为客气,“帮着航拍一下啊,没问题没问题……也不用你的机子,老张我这点事还是办得了的。”

    “那就麻烦老张你了,”陈太忠笑嘻嘻地递过五叠钱来,“听说动一次直升机得不少钱,不知道这点够不够?”

    “陈主任你这是什么意思?”张所长脸一沉就向外推,死活是不要,到最后不得已拿了一叠走,“一万就足够了,那些小兵知道什么……好吧好吧,还有大熊猫没有,再给我一条,这总可以了吧?上次那条被司令打劫走了一半,唉……”

    看着张所长拎着一条烟美不滋滋地向外走去,陈太忠火急火燎地关上门走上二楼,进了主卧一看,有点傻眼,田甜、雷蕾和刘望男将两张大床并在一起,正收拾呢,“呀,这么幸福啊?”

    “有些事情一旦发生,就回不到原来了,”张馨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身边,低声地回答他,“我是习惯了,她们也差不多吧……”

    大熊猫的威力果然巨大,第二天素波还是连阴雨,但是上午九点左右,雨大概停了半个多小时,就这么一阵的功夫,直升机就起飞航拍去了。

    十一点左右,陈太忠就拿到了航拍的录像带,又让服务员帮着抱来了一台录像机,和邵国立坐在港湾的总统套里,对着电视屏幕指指点点,“你看,这就是素纺。”

    素纺本是五十年代建立的工厂,厂区里绿树成荫,又由于空中拍摄的时候,地面上水汽极大,所以从电视上看起来,竟然是云雾蒸腾若隐若现,颇具几分美感。

    “没想到素纺这么美,”韩忠在一边感慨,这粗人倒也有点见地——他现在也有个房地产公司,陈太忠猛地想起,没准可以拉他一起来做,所以韩总才得以出现在这里。

    “真值了,”邵国立看得热血贲张,却是极煞风景地点评着,“这么多树在市区,太占地方太不经济了……回去我就着手操作,小丁,你的房地产公司赶紧注册吧。”

    我对你这环境破坏分子是相当地无语,陈太忠撇一撇嘴,却是猛地想起一件事来,“对了,蒋君蓉又找你来没有?那家伙好像挺记仇的。”

    “我还挺记仇的呢,欢迎她来找,”邵总冷哼一声,侧头看一眼旁边的韩忠,“老韩,她找你了没有?”

    “没有……”韩忠笑着摇一摇头,心里却是在暗自地打鼓,你俩我谁都惹不起啊,人家省长的女儿找上门,我还想在天南混呢,“不过我听说,有人知道你是北京的邵总了。”

    事实上,他并没有替邵国立保守秘密的觉悟,因为他跟九华的邵红星关系不行,而这邵国立据说跟那位有点关系,昨天他又不知道陈太忠打算拉着他一起发财,自然就说了,不过,他也只说了一个名字——其他的东西,韩总确实也是不知情了。

    “知道就知道呗,”邵国立才不把这事儿放在心上,有太忠在身边,他吃不了眼前亏,那么其他的,他还真的不在乎,“希望她找上门来,看怎么我剥掉她的傲慢。”

    “邵总想剥掉的,不止是她的傲慢吧?”韩忠听得就笑,那笑声里的味道,是个男人就懂的。

    不过很遗憾,蒋君蓉没有找上邵总,倒是又找上陈太忠了——下午四点,陈主任接到了蒋主任的电话,“陈主任,凤凰市纪检委的人满大街地找你,来高新区我的办公室吧,他们在这儿等你……”

    哥们儿这是……又躺着中枪了,陈太忠心里这个愤懑,真的没法说了,调戏你的是邵国立啊……

    (未完待续)

1733新仇旧怨1734撞破

    1733章新仇旧怨蒋君蓉搁了电话之后,冲面前两位凤凰市的纪检干部点一点头,“好了,你们等着吧,他马上就到了。”

    这不止是陈太忠答应的,她也有这个信心,陈某人玩不出什么幺蛾子,并不是每个干部听说纪检委找其谈话,就会潜逃国外,大多数人还是知道配合的重要性的。

    那两位听了,交换个眼神,其中一个小声发话了,“非常感谢蒋主任的帮助,我们回去以后,一定好好地审查,彻底搞清楚陈主任在科委土地非法转让事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回去吗?”蒋君蓉沉吟一下,她心里可是清楚,要不是自己一力主张,凤凰的纪检委根本就不可能派人过来,你们把陈太忠带回凤凰,岂不是放虎归山?

    “我知道你们难做,就在我这儿问吧,”她终于拿定了主意,“如果他还冥顽不化,我可以帮你们联系异地审讯的事宜。”

    那两位又交换个眼神,虽然面上都没什么表情,却是都看得到对方眼中隐藏的那一丝无奈:神仙打架殃及凡人啊,也不知道陈主任对美艳的蒋主任做了什么,惹得人家大为光火,希望不是始乱终弃吧……我要看着你在我面前屈服!蒋君蓉却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跟陈太忠的恩怨实在太源远流长了,恼怒之下,根本就顾不得考虑蒋省长曾经对她的劝诫。

    这一次,我是用了自己的力量,没利用老爸你的资源,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当然,蒋主任是这么认为的,至于到底是不是,那就难说了。

    蒋君蓉昨天好悬没被邵国立气炸肚,等她问出人名之后,马上给京城的关系打去了电话,得到的消息,令她失去了找邵国立麻烦的心情。

    凭良心说,邵国立本人,她是可以不放在眼里,可是邵家枝繁叶茂的关系网,却是她不得不忌惮的,她老爹虽然也有些关系,可是在这些红色世家的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蒋君蓉见识过的公子哥不少,在七八年前她就发过类似的感慨,“那个圈子里的人就是一些贾赦贾政,我老爸不过是贾雨村而已。”

    在那个叛逆的年纪里,她很有自己的想法,认为贾雨村并不是个天生的小人。

    当初其落魄接受甄士隐的赠银时,只是“略谢一语并不介意,仍是吃酒谈笑”,丫鬟娇杏回顾其一眼,变被其引为知己牢记在心,异日甄家遭逢大难,他知道后遣人送银送物,还要讨娇杏做二房,并且答允找回走失的英莲。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风骨铮铮的书生,硬生生地被官场打磨成了**裸的小人,他不比宝二爷有显赫的家世,可以坚持自己的主张游戏在红粉中——到最后竟堕落到乱判葫芦案,并且在贾家倒地时毫不犹豫地再踩一脚。

    贾家,林家,可是他贾雨村的恩人。

    但是蒋君蓉认为,正是贾家仗着恩人的身份,毫不留情地践踏贾雨村的尊严,才会遭致如此的报复,要知道,连平儿这贾府的丫鬟都敢说他是“饿不死的野杂种”。

    贾家是国公,而贾雨村是一介寒生,纵然官至府尹,也得不到世家该有的尊重,这还亏得是贾家倒了,要不然类似包庇薛蟠之类的事情,他还是不得不做下去。

    总之,邵家这种高门,她在天南为难一下并不打紧,然而人家邵家没倒不是?为难的后果那就堪忧了,所以蒋君蓉不想找邵国立的后账,可是骄傲如她,受了这样的委屈总得找个地方撒气的吧?

    凭良心说,蒋主任并不认为陈太忠很好对付,然而有一点理由支持她这么做:姓陈的是天南的干部!

    既是在她老爸的管辖范围之内,这就是一个莫大的优势,而且蒋主任同陈主任结怨已久,想到昨天的事情,真的是不尽的新仇旧怨滚滚而来。

    既然拿定了主意,她就要琢磨怎么收拾陈太忠了,想起凤凰市的常务副市长前两天来过家里,说不得她就一个电话打给了曾学德。

    从曾市长口中,她知道了凤凰科委目前虽然红火,却是也有点小小的不和谐音符,那就是科委的房地产公司最近事故频发,不但出了安全事故,更是有非法买卖土地的嫌疑。

    当然,曾学德好不容易跟老领导搭上线儿了,自然不肯说他和张开封的旧怨,这有以权谋私的嫌疑不是?所以他说得就比较……客观。

    蒋君蓉一听说这公司的法人代表是陈太忠,马上就意识到了这是一个机会,于是旁敲侧击地打听一下——敢情凤凰市只拿下了一个负责营销的副主任在审查,还是迟迟没有定性,至于说陈主任,根本边儿都不沾。

    这就不对了啊,蒋君蓉听得义愤填膺,“曾市长,你这是只打苍蝇不敢拍老虎,凤凰市科委不是一直是陈太忠做主吗?这种事情怎么能忽视了法人代表呢?”

    面对一个地级市的常务副市长,蒋主任这么说话也真的算不客气了,但是她就这么说了,因为她不仅仅是蒋世方的女儿,而且她还即将升为正处,正处和副厅……也不过就是半级的差距。

    我忽视不忽视关你鸟事啊?曾学德心里这个郁闷啊,就没办法说了,你一个小女娃娃家家的,我该怎么做需要你提醒吗?

    可是曾市长也只敢心里抱怨一下,他现在离不开蒋世方的支持——蒙艺已经走了,而且他这么为难屈义山,等同于**裸地打陈太忠的脸,跟蒙系一帮人也算划清界限,只剩下不多一点的表面交情了。

    再加上他在凤凰仆街已久,没多少人脉,章书记和段市长现在对他又保持着高度的戒备,这种情况下,他除了拼命抱紧蒋省长的大腿,真的别无选择。

    “君蓉,这种事情要慢慢来,”曾学德耐心地解释(book.www.uu234.com),“现在屈义山这边还没有定性,要是再审查陈太忠,容易让人产生一些不必要的联想,事情就有可能发展到不可控制的地步……”

    到了这个时候,曾市长越发地不能说是自己的私人恩怨了——没办法,有些话一开始不说,以后就再也没有说的机会了。

    “只是审查,又不代表他一定会出问题,搞清楚了,不也是对咱们的干部负责吗?”蒋君蓉冷冷地训着足可以做自己老爹的曾市长,“看来凤凰市的局面,不是那么好嘛。”

    她要说“凤凰科委的局面不是那么好”的话,曾学德还无所谓,毕竟科委不是他分管的,不好也是部里的典型,小蒋你该找谁找谁去好了。

    可是“凤凰市的局面不好”,这话就有问题了,曾市长清楚,这就是人家对自己在凤凰表现出的掌控能力表示不满了,当然,他不能问这是小蒋的意思还是老蒋的意思,一时间只觉得无限的委屈——妈逼的老子只是个副市长啊,虽然加了常务俩字儿也是副的。

    “那君蓉你的意思是?”曾学德沉声发问。

    “该查的人就得查,”想到陈太忠和邵国立肆无忌惮的嚣张样儿,蒋君蓉只恨得牙都是痒痒的,“查清楚了,也是对咱们的干部负责。”

    “嗯,那等陈太忠回来吧,”曾学德只能用拖字诀了,上次他通过唐亦萱传话,小陈那边没什么反应,证明年轻的副主任还是知道顾全大局的——至于陈太忠在科委怒斥文海,他也听说了,不过面对这种事情,若是连这点火气都没有,那也就不是陈太忠了。

    可是眼下真的查到陈太忠头上,那家伙不暴走才怪,曾市长心里暗暗苦笑,他当书记的那一阵,在凤凰官场一度被边缘化了,所以对陈太忠在高层的能力不甚了了,但是他却知道,小陈在凤凰真的是呼风唤雨的主儿,嚣张蛮横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当然,以前有蒙艺罩着,小陈再嚣张也没人管,可是现在蒙艺走了,那家伙再这么折腾,没准就要酿成事端了,曾学德不想让这个人出事。

    “不用等他回来,他就在素波呢,”蒋君蓉哼一声,曾市长的这点小算盘还是瞒不过她的,“你派人过来吧,我帮你找到这家伙。”

    曾学德暗暗地叹口气,这次可真的是避无可避了,挂了电话之后,一时间心里生出些许好奇来:这个陈太忠到底是怎么招惹了蒋君蓉呢?

    今天一大早,曾市长又接到了蒋主任催命一般的电话,说不得硬着头皮给秦小方打个电话:秦书记,科委那边土地非法转让的事情,要不要找陈太忠了解一下情况?

    秦小方在电话那边登时就沉默了,好半天之后,才不带任何情绪的问一句,“这个事情,你跟三十九号打过招呼吗?”

    “没有,”曾学德很干脆地回答,心说你该拒绝我了吧?

    “哦,那我知道了,”果然,秦小方很干脆地挂掉了电话,然而,没过多久,两名纪检监察干部走进了曾学德的办公室,“曾市长,小方书记说,您有重要任务安排给我们。”

    这个秦小方……曾市长一时居然有点无语,好半天才暗暗地叹口气,陈太忠啊陈太忠,不是我反脸无情,你看看,你到底得罪了多少人?

    1734章撞破两名纪检干部都是监察一室的,一名马超一名王汉,搭班子也有段时间了,大家说起来都笑称这是秦书记的“王朝马汉”,在凤凰纪检委里算是有名的擅打攻坚战的硬汉。

    不过,这俩硬汉听说要查的是陈太忠,也禁不住有点腿肚子发软,那是能从省纪检委囫囵着出来的主儿啊,说不得相互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你最近得罪秦书记了吗?

    “只是普通审查,”曾学德淡淡地表示一下自己的意见,“凤凰科委最近事情比较多,谣言满天飞,有些事情尽快澄清了也是好的。”

    “可是,陈主任好像不在凤凰,”马超小心谨慎地表示,这种试探是该由他来的,他是监察一室副主任,副处级,不像王汉只是一个正科。

    “他在素波呢,去了素波,你们跟这个人联系,”曾市长推一张纸过去,上面是人名和电话,“她是素波高新区的常务副主任,你们客气一点。”

    拿着这张纸,马超和王汉走出了曾市长办公室,王汉探头看一眼,“蒋君蓉,咦,这个名字我好像听说过……我打个电话问一下这人的来历。”

    “不用问了,她是蒋老板的女儿,”做领导的终究不一样,消息灵通得很,马主任面无表情地回答,“素波官场第一美女,跟咱们吴市长齐名。”

    “蒋老板的女儿?”王汉倒吸一口凉气,“那头儿你看,这事儿该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马主任嘴角扯动一下,算是个笑意,“走上程序的事情,咱们按程序执行就行了,反正啊……注意方式方法吧。”

    历史的车轮……哦不,是体制里的程序,终于开始缓缓地转动了。

    不过,王汉心里的压力没马超那么大,“其实咱也不用想那么多,现在陈太忠不但让着曾老板,听说吴市长跟科委要钱,那边给得也特痛快,那混蛋小子草鸡了……蒋老板这边一出手,他扛得住扛不住还是个问题呢。”

    “你能确定是蒋老板出手吗?”马主任冷哼一声,不过,这话是他用来表示领导的威严的,倒不是说他有充足的理由反对,“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陈太忠就算再不行,也不是咱们掺乎得起的,别说我没提醒你啊王汉,你要想表现出倾向性的话,不要把我算进去。”

    总算还好,等赶到素波的时候,两人终于知道,蒋主任不但真的很漂亮,而且反**的决心也很强,居然包揽了不少事情,为的就是揪出隐藏在人民公仆中的败类。

    陈太忠在接到电话的半个小时左右,就赶到了蒋君蓉的办公室,令大家瞠目的是,这家伙被纪检委找来谈话,身边居然还很招摇地带着两个女人!

    你这还真的是不拿村长当干部了?马主任原本是打算和稀泥的,可是见到这种叔可忍婶不可忍的场面,终于有点保持不住平常心了,“陈主任,组织找你谈话了解情况,其他不相干的人,就请离开吧。”

    “我就带了人来了,你有种的咬我啊,”陈太忠脸色一沉,手一指坐在一边的蒋君蓉,“她是凤凰市纪检委的吗?怎么就坐在这儿了?姓马的,别给你脸不要啊。”

    陈某人这副处已经做了一年多,虽然在凤凰呆的时间不多,可是做为市管干部,市直机关里差不多的实权人物他也基本上都对得上号。

    纵然是心里早就打算好不掺乎了,马超还是好悬没被这话气破了肚皮,一时间都有掀桌子的冲动了,当然,他还是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的,可是原有的不掺乎的立场,就难免要动摇一下了,“这儿是蒋主任的办公室,我们能把主人撵走吗?”

    有种的你把蒋君蓉撵走嘛。

    “哦,我就知道是这样,随便聊聊的嘛,”陈太忠大喇喇地往沙发上一坐,笑眯眯地摇一摇头,“老马我不是说你,既然是随便聊的,你就别搞什么组织谈话之类的,知道的明白咱俩关系好,你是跟我开玩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被双规了呢,呵呵。”

    妈逼的,我扛不住了,马主任快被他喜怒无常的态度气炸肺了,不过这口气他还必须得咽下去,说不得沉着脸摇一摇头,“陈主任真能开玩笑,咱们说的是政府工作上的事情,你身后的丁总和刘总,还是回避一下吧。”

    他倒是想在那俩女人身上做文章,但是人家丁小宁身后不但有甯家,还有杜老板呢,他怎么敢,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在这儿谈啊,这地方我怎么觉得……有点尴尬呢?”陈太忠笑嘻嘻地摇一摇头,回头冲丁小宁和刘望男使个眼色,他带两女来,纯粹就是恶心人的,目的达到了,自然可以让她俩离开了,“想问什么,你尽管问吧。”

    “小小的科委副主任,还真是挺嚣张的啊,”蒋君蓉身边的男人发话了,此人年纪不大,也就是三十出头,肤色白皙,戴一副眼镜,薄薄的树脂镜片,挡不住眼中浓浓的不屑之色,“凤凰市的干部,就都是这种素质吗?”

    “你说话口气倒是挺大的,科委副主任小,你是副省长吗?”陈太忠不屑地看他一眼,摸出手机把玩着,冲马超一努嘴,“马主任,你这边不相关的人,也挺多的嘛。”

    “陈主任,那是省政府综合处的穆海波处长,”王汉终于有机会插口了,“穆处长找蒋主任有公干,你还是说说你的事情吧。”

    “才是个小小的处长,就想干扰纪检委的工作了?”陈太忠不屑地哼一声,心里却是微微地一惊,好家伙,蒋君蓉的火气这么大?居然把省政府的大秘喊过来了?

    穆海波是蒋世方从天涯省带过来的人,蒋省长这是回自己地盘了,不需要带太多人,现在他顶了赵明的位子,不过既然能跟了来,穆处长在蒋省长眼里的份量,是不言而喻的。

    “狂妄,”穆海波被陈太忠这话顶得差一点翻了白眼,陈某人这话确实挺狠的,撇开蒋世方的信任,你丫也不过就是一个处长,得瑟什么啊?

    “有毛病!”陈太忠笑嘻嘻一指他,既然这厮说话如此刻薄,他自然就不会考虑其身份了,你省长秘书再大能,还能把手伸到凤凰科委去不成?

    “好了,陈太忠同志,”马主任这次连同志都叫上了,显然是要开片了,“我们找你是想了解一下,清湖区向你们科委转让了三块土地,做为房地产公司的法人,这件事情你知情吧?”

    “转让土地的事情,科委的领导层都知情,”陈太忠哼一声,心说一开始说话,你丫就给我下套子?真是混蛋,“这件事等一等谈,我打个电话先……”

    马主任和王汉交换个目光,都能看出对方眼中的无奈来,这位还真当纪检委找他是聊天啊?见过狂的,真是没见过这么狂的。

    陈太忠却是不以为然,既然已经跟穆海波撞上了,后悔什么的也就不用说了,官场里做人固然要低调,但是人家都骑到脖子上了,还缩头的话,除了别人的小看再也收获不到别的东西了。

    省长秘书又如何?想当初哥们儿跟省委书记的秘书还不对眼呢,不也活得很滋润?

    至于现在要给谁打电话,他还没想好,事实上他说要打电话,也不过是为了恶心眼前这帮人,却是没有任何打电话求助的意思。

    可是很明显,王汉会错意了,他轻声咳嗽一下,“陈主任,请配合一下,如果有不得不打的电话,希望你能当着我们的面打。”

    官场中的事情就是这样,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穆海波没表态的时候,王汉还不敢怎么说话,眼见双方掐起来了,他也不得不表示一些倾向性出来了——不管是不是表面文章,他总是要做一下的。

    蒋君蓉也很满意他这么说话,现在问题的关键是,科委的房地产公司确实有点毛病,陈太忠若是私下打电话求助,倒是什么都能说,多么低的姿态都能做,可是当着大家说话,就不得不考虑一些东西了。

    当然,这也就是对着陈太忠,对上别人的话,怕是直接就将通讯工具没收了——你的问题还没说明白呢,现在打电话,是想串供吗?

    陈太忠冷冷一笑,才待说什么,手里的手机却是很凑巧地响了起来,遗憾的是,来电话的人不太合适,是万里寻夫目前呆在北京的伊丽莎白。

    “陈,你说了过几天就要来的,”伊莎在电话那边抱怨,尤为难得的是,她说的竟然是中文,“我的汉语现在提高很快,是吧?”

    快是很快,但还是不够,陈太忠见到马超和王汉都紧紧地盯着自己,恨不得将耳朵凑到手机边来听,说不得笑一声,直接用法语说话了,“哦,实在太抱歉了,我现在遇到点事情。”

    伊丽莎白却是个胸大没脑的,或者说有点兴奋吧,她根本没反应过来陈太忠为什么用法语跟自己说话,说不得哇啦哇啦讲了半天,到最后才还要陈吻自己一下再挂电话。

    陈太忠当然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犯骚,说不得只能一本正经地解释(book.www.uu234.com)两句,搁给外人看,是陈主任在郑重地用外语同外商沟通,事实上,他只是哄情人的语气比较严肃而已。

    好不容易哄得伊莎挂了电话,陈太忠绷着脸叹口气,低声喃喃自语一句,“唉,招商引资工作就是难做啊……”

    不成想一声轻笑响起,他抬头一看,蒋君蓉冷艳的脸上泛起了一丝不屑的微笑,“你是在谈招商引资的事情吗?好像……说的不是英语吧?”

    “是法语,”陈太忠冷笑一声,嘴角一撇,也是一副不屑的样子,“蒋主任,这个世界上的语言,有很多种的。”

    “哦,原来是法语啊,”蒋君蓉并没有被他的轻蔑所激怒,而是点点头,不过,下一刻,她的脸猛地一沉,“那个叫伊丽莎白的女人,缠你缠得很紧嘛。”

    我靠,陈太忠登时傻眼了,没等他反应过来,蒋主任又是一声轻笑,“陈主任,世界上会法语的也不是你一个,你太小看公务员的素质了……绷着脸谈情说爱,很辛苦的吧?”

    你怎么也会法语呢?陈太忠真的是愣住了,连她恶毒的话都没心思计较了,你不是靠着跟人上床才能拉到业务的吗?你你你……怎么就敢会说法语呢?

    马超和王汉又交换一个眼神,不过那意思就不得而知了,倒是穆海波听得冷冷一哼,“这种事都能当众做出来,生活作风真是糜烂……”

    “姓穆的,不好好说话你会死吗?”陈太忠登时就恼了,当然,这恼怒并不仅仅因为他被对方指出生活作风糜烂,更是因为前面的一番做作被人识破了,这让他有点无地自容的羞惭,更重要的是,点破此事的人居然是他万分看不起的蒋君蓉——这次可是丢人丢大发了吖。

    “你倒是好好说话了,”蒋君蓉笑吟吟地看着他,眼中戏弄的神色非常明显,“可是措辞实在太不当了,要我帮你翻译出来吗?”

    “哼,这种事,说了你也不懂,”陈太忠的脸皮,那不是一般地厚,更重要的是,他的脑瓜也很机灵,“涉及国家机密,我劝你还是不要过问的好。”

    “哦?涉及国家机密吗?那我倒真的不能理解了,麻烦你稍微解说一下好吗?”蒋主任眼中,猫戏老鼠的眼神越发地明显了。

    “既然你想犯错误,那我就成全你,”陈太忠脸一沉,手机上一阵乱翻,翻出了黄汉祥的电话号码,抬头又看一眼蒋君蓉,眼中已经满是怜悯之色,“你确定……想知道吗?”

    你很会演戏嘛!蒋主任含笑点头,“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现在,我非常期待你的解释(book.www.uu234.com)。”

    (未完待续)

1735小把戏1736人渣

    1735章小把戏陈太忠的手在手机上摩挲两下,刚要拨号,猛地发现众人都在用戏谑或者怜悯的眼光看着自己,愤愤之下,恶趣味不由自主地冒了出来,都想看我倒霉吗?那再多恶心你们一点算了。

    于是他“有些为难”地皱着眉头,侧头看一眼马超,收起了手机,“马主任,这个……不是今天要谈的重点,还是先说房地产公司的事情吧?”

    “啧,”马超为难地扭头看了一眼蒋君蓉的方向,马主任这为难才是真的为难,当然,这一眼也不无暗示的意思,人家穆大秘都说你作风糜烂了呢,我有什么办法呢?

    “这个……有些事情呢,谈清楚比不谈好,早谈要比晚谈好,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陈主任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事实证明,硬汉也不缺乏变通的手段。

    陈太忠叹口气,又不情不愿地摸出手机,拨通了号码。

    遗憾的是,黄汉祥的手机,居然没有人接听!

    年轻的副主任再叹一口气,看看满面得色的蒋君蓉,遗憾地一摊手,“嗯,电话没人接,我说……等一等再说这个问题好吗?”

    “好啊,你有的是时间,”蒋君蓉不屑地笑一声,明显的话里有话——相信我,你的问题要是交待不清楚,那你的时间会特别特别地富裕。

    “蒋主任,纪检监察工作中,好像不得随意拨打手机的,”穆海波又面无表情地发话了,这次他学乖了,不去跟那只疯狗计较了,那样实在太**份了。

    穆大秘年纪不大,养气功夫却是极深,明明心里已经出离愤怒了,面上却是极为平淡,说实话,他今天过来,本来的目的只是表示一个支持蒋主任的姿态,并没有想着一定要将陈太忠如何如何,蒋省长现在在天南的布局,他还是相当清楚的——尽量少树敌人。

    可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不是?眼见着陈某人在纪检部门跟其谈话的时候,还带了两个女人招摇过市,穆海波真的是要多不顺眼就有多不顺眼了,更何况那厮一开口就是脏话连篇?

    见过嚣张的,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到最后穆处长不得不改变初衷,站出来帮蒋君蓉说话了——没办法,是个人就知道他是来帮着撑场面的,陈某人这是在打他的脸呢。

    穆海波也是出身于官宦世家,耳濡目染之下,了解的东西远胜旁人,他非常清楚,对于这种官不大却又手眼通天的家伙,要么就不去招惹,要是真的掐了起来,下手一定要快要狠,最好在对方掀出底牌之前就痛下重手,一举将对方打落深渊。

    等到对方的后台知晓,再出头发话的时候,也不好改变木已成舟的局面,就算能捞得此人出来,最起码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同时又恶心了人出了气——眼前亏这说法,并不是打架斗殴这种市井行为的专用语,官场里同样有市场。

    所以,他对小蒋纠结于枝节末梢很不以为然,眼下见大家重新回到了原来的话题,说不得就出声指点一句。

    穆处长这是要我下狠手了!马主任常年做的就是整人的工作,当然明白这话的意思,一时间就有点犹豫,看一看穆海波,又看一看陈太忠,“陈主任,穆处长的话……你听到了?”

    “算了,手机给我保管吧,”蒋君蓉却是出乎意料地发话了,她笑吟吟地看着陈太忠,“陈主任,你这个人我还是满欣赏的,我也不会查你的**,你相信不?”

    蒋主任这话,倒是出于真心,自从跟陈太忠结怨之日起,她对他打的主意就是收服,这次的目标也是如此——如若不然,她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违背老爹的意愿去逼迫曾学德。

    对蒋君蓉来说,世界上再没有把杰出的男人踩在脚下更令人愉快的事情了,至于说将人打倒或者整垮,反倒是等而下之的手段了,那样并不能完全地展现她的魅力。

    遗憾的是,两人现在的关系,是越来越走向对抗了,蒋主任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不过,她还是愿意给这家伙几次选择的机会。

    “这个嘛,”陈太忠沉吟一下,略略不满意地皱一皱眉头,最终还是长长地叹一口气,“唉,人在矮檐下,怎么能不低头……那就给蒋主任吧,不过我把手机关了,卡拿在手里总是可以的吧?”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权,这个是毋庸置疑的,反正仅靠着一张SIM卡是无法打电话的,蒋君蓉虽然有点恼火这厮不是很信任自己,不过这个结果倒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甚至,她在看着陈太忠取出卡的同时,还有心思冲他笑一笑,随口调侃着,“看起来,陈主任的秘密很多啊,不会都是国家机密吧?”

    蒋主任当然不知道陈主任手上的翠绿戒指里有的是手机,陈某人对这刻薄话也是笑一笑不做声,心说只要有卡在手,我还怕传不出去消息?哼,且先由你得瑟着。

    王汉将那小巧的黑色手机放到蒋君蓉的桌上,蒋主任拿起来冷着脸把玩着,也不知道心里想的是什么,不过,看着冷艳的女主任娴熟地用几只纤细的指尖玩弄着摩托罗拉998,马超和王汉再次交换个眼神,多年养成的默契让两人心照不宣:陈主任和蒋主任之间……有情况!

    都说警察的眼睛毒,其实,纪检监察工作人员的眼睛也不差,观察细微之处都是没有问题的,蒋主任是以冷傲著称的,居然很不见外地玩弄着他……的手机,嗯嗯,不知道还玩弄过陈主任别的什么东西没有?

    马主任冲王汉微微地垂一下眼皮,幅度不超过半毫米,却是传递出了一个明确的信号:要下狠手了,反正男男女女之间就是那点破事儿,人家小两口床头打架床尾和,咱们又何必傻不啦叽地被他俩看笑话呢?

    王汉的头微微地点了半毫米:收到了,头儿,我说敢情这小子为什么敢在纪检委找他谈话的时候还带着俩女人呢,敢情是为了气蒋主任啊。

    “陈太忠,把你了解的情况交待一下吧,”他的语气开始变得略略强硬了些许,这是讨好省长女儿的手段,当然,太强硬他也不敢,毕竟姓陈的是长了一张狗脸的。

    “你知道不知道,科委具体的事务我很少插手的?”陈太忠哼一声,斜着眼睛反问他一句,“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多忙?”

    “请你说重点吧,”马主任哼一声,从一边的手包里摸出个小录音机来,按下了录音键,“你的话会被记录下来,陈主任你自重啊……”

    正谈着呢,蒋主任办公室的门“哐”地一声被推开,刘望男走了进来,一旁有个年轻男人试图拉她出去,不想身后伸来一只拳头,砸到了他的肩头,却是两人身后的丁小宁发飙了,“拿开你的脏手!”

    “姓丁的,你敢打我的人?”蒋君蓉拍案而起,一时间脸色气得铁青,穆海波也气得站起来重重地一拍桌子,“胡闹,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电话!”刘望男手里托着一个小小的手机,淡淡地看着蒋君蓉,揭开的手机盖表明通话正在进行中,“找你的。”

    “找我的?”蒋君蓉讶异地重复一遍,又看一眼她,哼了一声傲慢地扬起下巴,站在那里动也不动,不屑地伸出了手。

    刘望男并没有计较她的傲慢,走上前将手机放在她摊开的掌心,随即转身走开几步。

    蒋君蓉下意识地垂一下眼皮,看那来电号码,不成想手机上显示的是“无来电号码”,心里不由得微微一沉——这是个什么意思?

    她并不知道,天南省时下的移动网络,转移过来的呼叫是不显示来电的,只显示四个字“转移呼叫”,如果接通的话,连这四个字也没有了,就是“无来电号码”。

    这是陈太忠来之前准备好的小把戏,既然纪检委要找他谈话,自然是可大可小的事情,为了以防万一,他就将手机设定好了,如果关机的话,呼叫自动转移到丁小宁的手机上。

    一旦出现“转移呼叫”四个字,就是个暗号,意思是说我这边出状况了,当然,具体是什么状况,那就不好说了,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事——如果转移呼叫后来又消失的话,那就证明麻烦大了,毕竟陈某人的电话真的是很多的。

    若不是如此,以陈太忠的性格,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地被人劝说关了手机?他刚才的表现,无非是惺惺作态罢了。

    当然,将电话转移到丁小宁的手机上,肯定还是因为她的背景是能让很多人忌惮的,也不虞别人找什么麻烦,不过,当小宁同学见到手机上真的出现那四个字的时候,情急之下登时就傻眼了,“望男姐……”

    “这个电话要接,”刘望男很干脆地回答,顺手抢过了她的手机,“你好……”

    1736章人渣听到刘望男的声音,电话那边明显地滞了一滞,接着是一个男人粗声粗气地发话了,“小陈搞的什么飞机?打了电话人不在,你让他接电话。”

    “他……他正忙呢,”刘望男不知道对方来历,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收紧嘴巴,“你晚些时候再联系他吧……嗯?他给你打电话了?”

    “胡闹!”电话那边的声音越发地大了起来,“告诉他,再不接电话我要生气了。”

    “凤凰纪检委的人正跟他谈话呢,”刘望男反应过来了,不管对方的语气,还是说刚才太忠给其打了电话,都说明这个人不简单——很有可能就是贵人,“他把电话转移到我手机上了。”

    “什么?凤凰纪检委?”黄汉祥一听就错愕了一下,接着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小陈这个混蛋十有**是又惹事了,找我求救呢,“就该关他两天……他犯什么事儿了?”

    “没什么事儿,好像就是蒋世方的女儿看他不顺眼,”刘大堂谨慎归谨慎,可真要挑拨起来也是一等一的能手,“专门把他叫到办公室,谁知道她还弄了两个凤凰纪检委的人来?”

    “蒋世方的女儿?”黄汉祥当然知道蒋世方,听了这话沉吟一下,“嗯,行了,你把电话给她。”

    黄总甚至没有再问陈太忠是不是真的犯事了,对他来说,只要不是丧尽天良的事情,他都是保定了此人的,再说了,蒋世方也不是外人,跟黄家的关系比蒙艺还要近一些——丫去天南上任,都是跟老爷子打过招呼的。

    所以,刘望男就托着手机,出现在了蒋君蓉面前。

    蒋主任看着“无来电号码”,心里就有点犹豫了,这个年代手机的来电显示还是免费的,而且普通人的电话也没有开通“隐藏来电”的功能,具备如此功能的电话,都是一些特殊单位。

    所以接过手机之后,她的话还算客气,当然,淡淡的冷傲也是必须的,“你好,哪位找我?”

    “嗯,我就是想问一下,陈太忠到底犯什么事儿了?”黄汉祥一听这女娃娃的话里带着明显的距离感,心中就有点不喜,都跟老黄家关系不错,你这是折腾什么呢?

    “他犯什么事,我也不清楚,”蒋君蓉哼一声,语气冷傲依旧,可是措辞也相当地谨慎,谁知道电话那边是谁呢?“这是纪检监察部门的事情。”

    行,你牛,黄汉祥火了,他可不知道转移呼叫之后连电话号码都不显示了,看见是北京的电话你还敢这么说话?“他刚才给我打电话了,你让他接个电话。”

    嗯?蒋君蓉听得就是一愣,侧头看一眼刘望男,心说这女人又是陈太忠什么人啊,人家找陈太忠找不到,居然能把电话打到她的手机上?

    ——跟雷蕾一样,蒋主任一般也考虑不到转移呼叫之类的功能上面,而对方不但藏头藏脑的,说话还相当不客气,这让她有点恼火,“他找你也没什么事,不过是当众跟一个法国女人打情骂俏,还告诉我们说是国家机密,然后说你能证明他。”

    法国女人……国家机密?黄汉祥听得稀里糊涂(book.www.uu234.com)的,下一刻就猛地想起科齐萨的访华来,禁不住哼一声,“没错,我能证明……你把电话给他!”

    他最后说的六个字就是相当地不耐烦了,语气近似于命令,蒋主任听到这话也火了,“你说能证明就能证明?我说你到底是哪位啊?”

    “你蒋世方的女儿,是吧?我找你老爹说话!”黄汉祥冷哼一声,啪地一声压了电话,当然,这并不是他有意把事情搞大,而是说他要是真的跟这个小女娃娃计较的话,太**份!

    听到对方将电话挂得如此决绝,蒋主任的脸禁不住有些发白了,这世界上有些东西,想要冒充是冒充不来的——比如说这份毫不掩饰的盛气凌人,她扭头看一眼陈太忠,“刚才你给谁打的电话?”

    “我说蒋主任,麻烦你配合一下凤凰市的纪检监察工作好吗?”陈太忠微笑着看她一眼,那笑容落在蒋君蓉的眼里,是要多可恶有多可恶了,“我正在接受组织的调查。”

    “你!”蒋主任气得一抬手,刘望男紧走两步上前,“拜托,你手里是我的手机,发火之前先还给我行吗?”

    “这个人是谁?”蒋君蓉又将目标对准了她,怎奈刘大堂微微一笑,摇一摇头,“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

    你们都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蒋主任气得都要哆嗦了,说不得将手机还给她,深吸一口气,转身走进了一边的小房间——她的办公室是一大一小的两个房间,小套间是供常务副主任小憩用的,不但有床还有卫生间。

    马超和王汉见到这突发的一幕,再也没有心情盘问下去了,齐齐地住嘴,相互交换个眼神:这事情看来,要大条了?

    “你俩总这么对眼,累不累啊?”陈太忠见他俩的模样,禁不住笑一声,举起双臂伸个懒腰,然后一展身子靠在沙发靠背上,脸上挂着懒洋洋的微笑。

    一时间,满屋的寂静,那吃了丁小宁一拳的男人本待不依不饶,可是见了事情的演变经过之后,静悄悄地退到了门口,再不出声。

    不过,这寂静并没有持续多久,约莫两分钟之后,蒋君蓉又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神色已经恢复了往昔的冷傲,不过,她略带湿意的鬓角告诉大家,蒋主任刚才是“制怒”去了。

    这不奇怪,对年轻人来说,控制情绪终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何况是蒋主任这样的天之骄女?那么,凭借诸如凉水之类的外物平息心情也很正常。

    “继续啊,怎么没人说话了?”蒋君蓉不动声色地吩咐一句,摸起手机翻看着,她本想用小套间的电话跟老爹联系一下,怎奈那边电话除了没人接就是占线,她又不记得老爸的生活秘书小肖的电话,就回来翻看一下。

    不成想,她正翻看着呢,手机就响了,来电话的居然是蒋省长,“蓉蓉,你出息了啊,学会阳奉阴违了,你知道你带给我多大被动吗?”

    “老爸,你听我说嘛,”蒋君蓉赶紧站起身就向小套间走去,她可不想这狼狈样儿被陈太忠瞧了去,输人可以,但是我蒋某人不输阵。

    然而,做老爹的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在电话那边发话了,“你的问题回家再说……把电话给海波。”

    于是,蒋主任硬生生地止住了脚步,转身将电话交给穆海波,穆秘书也觉得有点挂不住——方才他实在有点牛逼过头了,刚想有样学样地钻进小套间免得丢人,不成想电话那边传来一声冷哼,“海波,你太让我失望了。”

    这话一说,穆处长连钻小套间的胆量都没有了,登时就是一猫腰,仿佛蒋省长就在面前一般,“请领导批评。”

    又有人说了,风笑你乱写,省长大秘做事,怎么可能如此地不讲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行事这么没有章法,不但有不稳重之嫌,也是在给自家的老板丢脸不是?

    这么说的人没错,可是如此做的话,却是忽略了一个要害:陈太忠找的人,能直接把话递到蒋世方耳朵里!

    刚才蒋君蓉的反应,已经告诉了穆处长,这次可能撞正大板了,眼下老板又亲自打电话来训,他若是态度不端正的话,陈某人再给他告个小状,怕也是很简单的吧?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方是正道,穆海波并不介意在这几个人面前摆正姿态,虽然这是相当耻辱的事情。

    “蓉蓉不懂事也就算了,你怎么也跟着瞎掺乎?”蒋省长厉声呵斥着,这是穆大秘印象中相当少见的场景,“人家陈太忠招你惹你了?”

    “老板,我知道错了,”穆海波沉着脸低着头,小声回答着,他刚才牛皮哄哄的,现在却是连句辩解的话都不敢说,只能换个私下里的称呼,请求老板看在自己多年跟随的份上,不要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继续丢人。

    “知道错了还不够,去向陈太忠道歉,小陈为国家做出了多大牺牲,你知道不知道?”蒋世方怒气未消,继续呵斥他,“跟个外国人多说两句话,就要被你抓住刁难,你是在犯罪啊,你明白不?”

    “我明白,”穆海波继续沉痛地点头,心里却是踏实了许多,蒋老板肯说这么多,那就是还没认为他不可救药,这是好事,要是一声不吭只让他道歉,那要慢慢扭转老板的印象,就太难了。

    “明白了还不去道歉?”蒋世方冷哼一声,“把电话给小陈,我跟他说两句。”

    什么?穆海波听得吓了一大跳,此刻若是他还不明白自己闯了多大的祸,那可真是白活这三十年了,老板要亲自跟陈太忠说话——这家伙到底搬出了一尊什么神来,居然会让堂堂的省长大人主动找一个小副处解释(book.www.uu234.com)?

    “陈主任,蒋省长找你,”他走到陈太忠面前,一边递过手机,一边挤出一个笑脸来,“刚才我的态度有很大的问题,现在很真诚地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

    “你的笑容很假,有一丝不服气,”陈太忠一边接过电话,一边盯着对方大声回答,他说的固然是实情,却也不无给对方上眼药的意思,蒋省长不是还在电话那边听着吗?“你心里觉得自己很冤枉,觉得主动找我的碴儿没错,是不是?”

    你丫真的是个混蛋!穆海波的脸色微微一变,紧接着,脸上的笑容就越发地灿烂了,“呵呵,陈主任真爱开玩笑,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

    “这算是威胁吧?”陈太忠哼一声,说完也不再看他,而是将电话搁在了耳边,“蒋省长您好,我是凤凰科委的小陈,给您添麻烦了,真对不住……”

    一边说,他一边站起身来,居然很不见外地向蒋君蓉的小套间走去,似乎这里不是蒋主任的办公场所,而是他陈主任的。

    人渣!盯着他的背影,穆处长狠狠地一咬牙,然而,他能做的也只有咬牙了,因为他隐约听到听筒里传来了几个字,“有空的话……家里坐……”

    那是我的房间!蒋君蓉真的要气炸肚了,见陈太忠往进走,她犹豫一下就跟着进去了,不成想一进门,却见那厮在地上盘腿坐着,禁不住就是一愣。

    等这厮挂掉电话,她才皱着眉头冷哼一声,“有椅子不坐,哼,真是好习惯,”这人就是这样,有些东西存在心里是根深蒂固的,她知道自己今天惹祸了,可死活就是看他不顺眼。

    “你的东西……脏,”陈太忠厌恶地皱一皱眉,顺手将手机递还她,“我不希望再跟你有什么纠葛了,因为我不想再拿你的手机!”

    “混蛋!”陈太忠走出房门,屋里却是传来一声声嘶力竭的大喊,紧接着就是啪地一声大响,像是什么东西摔到了地上,紧接着有隐隐的哭声传出。

    马超和王汉终于从惊愕中清醒(book.www.uu234.com)了过来,相互又交换个眼神:始乱终弃,绝对是始乱终弃吖!

    “陈主任还有什么事儿没有?”既然蒋君蓉摔了电话,穆海波说话的声音就又微微硬气了一点,不过,该走的过场还是要走的,他微笑着发问了,“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我一个小小的科委副主任,有事也不敢麻烦你吧?”陈太忠又用对方的原话呛了回去,“我真的不敢那么嚣张。”

    “我说你有完没有?”穆海波也火了,大声地反驳起来,“杀人不过头点地,我已经道歉了,你还要怎么样?”

    “发火了,哈哈,你发火了,”陈太忠拍着大腿笑了起来,那样子是要多恶心人有多恶心人了,“我还以为你不会发火,不敢发火呢。”

    “你玩够了没有?”穆处长冷哼一声,绷着脸看着他。

    “唉,何必呢?”陈太忠收起了笑容,缓缓地摇一摇头,满脸的痛惜之色,“早就告诉过你们了,是国家机密,是你和小蒋的好奇心太强,唉,是你们硬要坚持啊……”

    穆海波转身向门外走去,背转身之后,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痉挛两下,姓陈的,我算记住你这个人渣了,以后咱们都不要见面了。

    穆处长官宦世家出身,长于揣摩人心,见自己好言相求对方不买帐,反倒是发火之后,那边反倒是只剩下风凉话了,心里终于明白,这家伙看起来村俗,其实心思机敏着呢。

    他很清楚,自己一发火,相当于是又把把柄递到了人家手里,所以这厮终于就不再试图激怒自己了,这小小的把柄说没用是真没用,说有用难保就真有用——他并不知道陈太忠搬出的是哪一尊神。

    或者,这家伙见我心机没有那么深,估计我不会找他后账,才会放我一马的吧?穆海波的心里,自我感觉还真的不错——这厮肯定不愿意被我这省长大秘惦记上的嘛。

    他可不知道,陈某人这么做,无非就是一点恶趣味作怪,专门为了恶心人的,能让大家见到省长秘书暴走失态,这简直太令人高兴了,反正,陈某人总不能杀人吧?

    马超和王汉见两个大人物一个走了,一个躲在屋里哭,登时也就没了再继续盘问的兴趣,马主任讪讪地笑一笑,“陈主任,我们来也就是了解一下情况,打扰您好半天……”

    “录音机留下,”陈太忠头都懒得回,他真没兴趣跟这二位计较,不过是夹在夹缝里的可怜人罢了。

    马主任听到这话,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跟没听见一般,王汉正要伸手去拿那录音机呢,听他这么说,愣了一下之后,笑着点点头,“也是,这是老款了,我们也该换新的了。”

    你俩夹着尾巴走了就行了,怎么就这么多话呢?陈太忠听得心里又不爽了起来,既然不爽了,那他少不得又要恶心人一下。

    “把今天的事儿忘了吧……”恶心人的手段很多,然而毫无疑问,这句话是相当高明的,马超和王汉走出去之后,沉默了好半天,马主任才长叹一声,看王汉一眼。

    这默契不是随便说的出来,是真有那么默契,王汉也苦笑一声,还对方一个眼神,“惨了,咱们今天算是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了。”

    马主任默默地点点头……两个多小时之后,蒋君蓉和穆海波齐齐出现在蒋省长办公室里,默默地面对省长大人的怒火。

    沉默良久之后,蒋君蓉才嗫嚅地解释(book.www.uu234.com),“那个法国女人,只是个意外,凤凰纪检委找他,是因为凤凰科委……”

    “不要跟我说这个,”蒋省长沉声发话,打断了自己女儿的话,人却是盯着电视屏幕,看都不看她一眼,“你敢说你在这件事里没有推波助澜?”

    “可是黄汉祥在黄家……”蒋君蓉还是有点不以为然,心说黄老最得意的是黄家老三,黄老二一个电话,老爸你也不用发这么大的火吧?还请亲口请陈太忠方便的时候来咱家?

    蒋世方扭头冷冷地扫她一眼,做女儿的登时住嘴,蒋省长没理会她,转头继续看电视。

    直到新闻里播出一号领导会见科齐萨的时候,蒋世方才叹口气,打破了屋里的寂静,他又转头看一眼自己的女儿,抬手一指电视,“这个法国的副部长能见一号,是陈太忠帮着联系的……”

    “啪”地一声,蒋省长重重地一拍桌子,怒目圆睁,“你不是还有话吗?你接着说!”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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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仙介绍:
罗天上仙陈太忠,因为情商过低只知道修炼,在冲击紫府金仙的紧要关头时,被人暗算,不小心被打得穿越回了童年时代。
他痛定思痛,决定去混官场,以锻炼自己的情商。
有时痛快得过分,有时操蛋得离谱,偏偏体内还有点仙灵之气,能搞定一些无端闯出的祸事,这么一个怪胎,横冲直撞地闯进循规蹈矩的官场……
官仙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官仙,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官仙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