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七章 设计和原则
王浩波所说的省科委这件事,跟韩忠搞的锦江大酒店颇有点相似之处,但是细琢磨一下,在操作上,两者还真不具备什么可比性。
锦江大酒店最终是要归还水利厅的,要是占地上出什么小小的问题,倒也不打紧,最后水利厅还是要得利,但是写字楼就不行了,这是**裸地在侵占公家的财产。
做为省科委主任,董祥麟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那根本就不需要猜测,或者他不是始作俑者,但是绝对早早就知情了——这种事情,瞒得过科委一把手才叫怪。
从这一点上比,水利厅厅长张国俊整出的动静比较大,但是做得要稳得多,董祥麟的眼界太小,担当也太小了。
当然,这也从侧面说明一个问题,知识分子做事,还是比较注意口碑的,背地里做什么姑且不论,但表面上的牌坊总是要照应到的。
是的,董主任的吃相不算难看,只是……委实过于猥琐了。
遗憾的是,科委其他人,也是要面子的,虽然大家都认定,董主任是出卖了大家的利益,肥了自己的腰包,但却没有人站出来撕破脸皮大闹。
实在没办法,他们只有向开发商施加压力了,省科委的职工强烈要求加快宿舍楼施工进度——既然人家楼都盖起来了,总不能拆了吧?说补偿对方又不同意,那么,快点把我们的房子盖好,这个要求总不过分吧?
谁想,人家房地产公司根本鸟都不鸟这一套,依旧是说钱紧,那架势很明显:规划局我有人,至于科委嘛,我只认大领导,有本事你们让董主任亲自跟我说!
对于职工的呼声,董祥麟推得非常坚决,“这家房地产公司,跟省里和市里的领导关系很好,谁想得罪人,你们自己去,别拉着我。”
事实上,大家都知道,这家房地产公司,老板或者有点能量,但是绝对大不到哪儿去,只是,董主任这么说了,大家还能怎么办?拿枪顶着董祥麟硬上不成?
现在,省科委的职工们,对这件事纠结异常,却又偏偏没什么好的法子,只能坐等有人出头了——反正,人家开发商也没说不盖宿舍,谁愿意出头,谁出头吧。
陈太忠一听是这种事儿,心里就有点恼火,禁不住叹口气,“浩波书记,这事儿肯定能整董祥麟,可是说句良心话,我觉得科委这帮人是活该……世界上从来就没什么救世主,他们就等着天上掉馅饼,等着有人伸手管啊?”
“我跟你想的一样,最看不起这种胆小鬼了,设计院里这种人也不少,”王浩波笑着点点头,“不过,既然是机会,咱们还是能办咱们自己的事儿的嘛,你说不是?”
“我只是觉得有点不甘心,好像是被人占了便宜似的,”陈太忠悻悻地回一句,接着又笑了起来,“哈,算了,我只管办好我自己的事儿就行了。”
“咳咳,”王浩波轻咳两声,“太忠,你什么时候回去啊?”
“把你的事儿办个差不多,还有我的事儿吧,”陈太忠知道,人家给他把战刀送来了,他也得略微交待一下,“嗯,这两天,彭重山的日子,一定不太好过,呵呵……”
“那倒是,听说那个小梁,吃了大亏了,”王浩波笑着点点头,然后又好像想到什么一般,狐疑地看陈太忠一眼,“这事儿……不会是你干的吧?”
装,你就装吧!陈太忠觉得王书记心里,十有**已经把这件事算到自己头上了,不过,人家眼下装不知情,那无非是为了求个稳妥。
“我可是国家干部呢,怎么会那么无聊?”陈太忠摇头笑笑,可是他笑容中所含的诡异味道,是个就能看出来,“呵呵,反正彭重山该倒霉了,浩波书记……你说是不是啊?”
“哈哈,”两人交换个眼神,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一切,尽在不言中。
“小梁这件事,性质真的挺恶劣的,”良久,王浩波才止住笑声,轻言慢语两句,“而且,太忠你不知道,水电建总的人,血性都很足的。”
显然,他是想暗示什么,可惜的是,他并不知道,谭玉鑫的腿已经在今天凌晨断了。
“血性足一点,很好啊,男人嘛,”陈太忠笑着点点头,“我猜啊,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结束的,呵呵。”
“那依太忠你的估计,这件事什么时候就结束了呢?”王浩波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眼睛一眨不眨。
“彭重山下了,这件事就结束了,我会算命,六爻、相面什么的我都熟啊,”陈太忠笑着回答,“那天见了彭厅,就觉得他印堂发青,今年注定命犯太岁,早下早好,大家都省心,呵呵……”
这家伙说话,越来越悬乎啊,王浩波本来已经确定,这件事应该是陈太忠搞出来的了,可是听到后面的话,却有有点疑惑了——这厮真的是只靠算命?
“那太忠你看看,我今年运道怎么样啊?”此刻的王书记,有点狐疑,又有点好奇,少不得就要问两句,“你实话实说就行。”
“大运,浩波书记,今年你行大运的!”陈太忠笑嘻嘻地一竖大拇指,“旺得不能再旺了!”
“嗯,希望如此吧,”王浩波的眉毛上下抖动两下,接着不无遗憾地叹一口气,“唉,就算彭厅霉运,也未必是我好啊。”
“你是大运嘛,最大了,”陈太忠摇摇头,两手笑嘻嘻地一摊,“别人敢动歪脑筋的话,又要撞太岁了。”
“你确定?”王浩波就等他这一句话了,听到这个,眼睛登时一亮。
“反正啊,我从来不给别人算的,也就是浩波书记你,值得我掐算一下,”陈太忠笑着站起身子,“别跟别人说啊,说了我可是不认的……我要走了。”
“那么着急走做什么?”王浩波脸一沉,有点不高兴了,“这快到饭点儿了,不许走,要不我生气了。”
“我去趟天南大学,这才十点一刻呢,”陈太忠笑着指指手机上的时间,接着脸色却是阴暗了下来,“也真倒霉,车让天南大学的老师砸了两下,我得要个说法去。”
“不是吧?”王浩波的眼睛,登时瞪得老大,“昨天的‘今日素波’,说的不会就是你吧?”
“你也看了?”陈太忠讶然反问一句,随即苦笑着摇摇头,“唉,救人救出一身的麻烦,也算我点儿背!”
“那个老师,确实太操蛋了,”王浩波是正处的书记,也算有车一族,从个人立场上来讲,对那些**裸仇富的主儿,肯定观感不会很好。
“太忠,你想给天南大学施加压力的话,我这儿……我这儿发文不太方便,不过,我倒是有个建议,你不是跟韩忠关系好吗?去找他,今年水利厅在天大可是有五十个招聘指标呢……”
“你先等等……”陈太忠手一竖,打断了王书记的话,“什么叫你这儿发文不太方便啊?”
“设计院跟天南大学,有点合作项目,”王浩波回答得有点赧然,“不过,大部分是长期课题,而且这一块……归院长管,不归我这个书记管。”
可想而知,这种情况下他想发文中断跟天南大学的合作,那绝对是不现实的,“我最多嘴上帮你说一说就是了。”
“那就算了,我也懒得找韩忠,”陈太忠笑着摇摇头,“那小子就是个混混,再说了,你们水利厅总共才五十个名额,没啥意思。”
五十个名额,没啥意思?王浩波苦笑着摇摇头,“就这五十个指标,那都是市里下的死命令,你以为做点手脚容易啊?”
“不至于吧?甯家的工业园开工,还要二百多号大学生,”陈太忠挠挠头,一时有点奇怪,“你们水利厅,这么大个厅级单位……下面这么多部门呢。”
“天南省又不止一所大学,还有外省的大学,还有中专、技校和职高,还有复转军人、系统子弟,还有打招呼写条子的,”王浩波张嘴就来。
他很不以为然地翻翻眼皮,“水利厅好歹是公家单位,近两年效益也还算将就,对大学生的吸引力,未必就小啊。”
“好了,你不说我还忘了呢,拿甯家的工业园跟他们谈,”陈太忠却是没心思听他白活,灿烂地一笑,“哈哈,也算是要挟,对嘛,天南省大学这么多呢,哈哈……”
王浩波拿一个不值钱的消息,换了陈太忠放翻彭重山的承诺,心里当然很开心,说不得又提一点建议,“其实你想整那个老师,可以在《素波晚报》上想想办法。”
“我认识一个写杂文的,笔名叫‘随遇而安’,是个职业撰稿人,名气不算小。”
“报纸未必敢登吧?”陈太忠苦笑一声,“咱们都是搞这个的,你也知道,太不和谐的东西,估计会被枪毙的。”
“他的稿子一般不会,”王书记笑着摇摇头,“他的文笔犀利,擅长针砭时弊,要是他肯写,报纸一般不会拒绝,除非太敏感的东西。”
“哦?那咱们去找他?”陈太忠一听,来劲儿了,“这种人倒是挺少见的。”
“那成,润笔费算在我身上,你不许出啊,”王浩波笑着点点头,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等我一下。”
“什么?润笔费?”陈太忠登时傻眼了,“他不是又是针砭时弊,又是文风犀利什么的……还要润笔费?”
“那是啊,人家想写的,就自己写,”王书记很奇怪他的反应,停下了正在收拾东西的双手,愕然地看着他,“你要求人家写,可不是出润笔费?这个不矛盾吧?”
“那得多少钱?”陈太忠总觉得,这个事实,让他心里不是很舒服。
“他名气大,肯定要比别人多要点,”王浩波却是不肯告诉他具体的价钱,只是笑嘻嘻地摇摇头,“呵呵,润笔费是我的事儿,你操什么心?”
“敢情,他针砭时弊,是为了提高润笔费啊?”陈太忠冷笑一声,心里说不出的鄙夷,“算了,不找他了,咱不惯他那毛病。”
王浩波愣了一下,接着又叹一口气,看着他无奈地摇摇头,笑一声,“太忠啊,我知道你为什么生气,可是……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有完人吗?呵呵,他能帮别人出声,已经算是时代的进步了。”
“他能帮好人说话,也就能帮坏人说话,无非是自由心证的行为,能说服自己去做就行,”陈太忠不屑地冷哼,其实,他自己就是这种人,可奇怪的是,他还偏偏看不过别人也是这种人。
“反正我对他成名的动机表示怀疑,嗯,或者说成名后的蜕变吧……”他笑一声,冲着王浩波摇摇头,“王书记,你的好意我领了,事情办得真不顺的话,再找他好了,呵呵。”
他都这样说了,王浩波还能说什么,也只能无奈地摇头笑笑,看着他远去,心里却是颇有点感叹:这个年轻人居然还能保有如此的赤子之心,也不知道再过多久,此人的棱角才会变得圆滑起来……希望到时候,他受到的磨难不要太大吧?
(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八章 只会增加
这次去天南大学,陈太忠也没找荆涛,而是直接找到了教务处,教务处处长一听是被砸车的那位,想不接待都不行——他可不想让事情继续闹大。
只是,学校的规矩,他还是要维护的,热情洋溢地接待了陈太忠,客客气气地聊了两句之后,处长表态了,“这件事呢,双方都有责任……”
“停,你这话……我就不爱听,”陈太忠手一竖,笑嘻嘻地打断了对方的话,“电视里都说了,让救人的女孩穿着染血的衣服回去,有点不合适,所以,我不认为我有任何责任。”
“你要这么说,我也无话可说,”教务处长听着,脸就沉下来了,他知道陈太忠是副处级的干部,不过,他对陈太忠的尊重,还是因为这件事里,古城西做得确实太不合适。
事实上,这位处长也就是享受正处的待遇,是从学校老师里选拔上来的,要不能再升半格进入校领导层,将来退休也就是普通教师,他没必要刻意去巴结下面地市的一个副处——这位若是素波的,或者还能考虑一下。
“无话可说就好啊,”陈太忠被这话激起性子了,笑得更灿烂了,“现在呢,我是打算请求贵校,辞退此人……修车钱我不要了。”
“这个做不到,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教务处长怒了,他听说过此人曾经如此扬言,可是眼下听到真人版,他真的憋不住了,“学校里的事情,不是你们外面人能插手的,教育界不怕压力。”
不过,下一刻他就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努力让语气显得缓和一点,“我们肯定会处理古城西,他对荆教授的非议,很恶劣,造成了极坏的影响,这个我们是承认的……”
“可是说起他砸你的车,我们不认为他是完全没有道理的,他可能只是基于义愤,”教务处长咳嗽一声,“作为一个知识分子,他的心胸不像你想的那么狭隘。”
“哈哈,孔乙己好像说过,‘窃书不算偷,读书人的事儿,怎么能说是偷’呢?”陈太忠笑得很灿烂,话却是极为阴损,“只算是‘窃’,对吧?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就是这么要求自己的?”
“人民公仆,闯禁行就是应该的?还打人?”比说风凉话,教务处长可是不怵对方,“我说小伙子,得意不可再往,你也不希望我们把情况反应到凤凰吧?”
“凤凰市那里,你们随便反应,怎么添油加醋都行,我无所谓的,”陈太忠怎么会怕这种威胁?他笑得很是肆无忌惮,“倒是我能影响一些工作分配的指标,呵呵……哦,这种事,我是不是该去找就业指导中心商量?”
“工作分配?”教务处长的瞳仁不由自主地收缩一下,“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学校的分配指标……你能影响它们减少?还是增加?”
“减少这种事,我是不干的,呵呵,”陈太忠的笑容,看上去有点欠揍,“肯定是增加嘛,不过,用技术术语来说,是负增加!”
负增加……教务处长还没来得及高兴,登时就被这三个字噎了回去。
过了好半天,他才冷哼一声,“我说,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阴损啊?”
“我这是标准的官方用语,有负增长,肯定就有负增加啊,这怎么能算阴损呢?”陈太忠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解释(book.www.uu234.com)。
“你能影响哪些部门的招聘指标呢?摆出来谈吧,”教务处长叹一口气,这是他不得不面对的问题,“说清楚了,咱们好办事。”
学生分配,对一个学校来说,那简直是太重要了,现在的大学生毕业,已经不包分配了,能让学生毕业后有个好的去向,学校的名声肯定会随之水涨船高。
对那些来招聘的好的企事业单位和公司,每个学校都会笑脸相迎,当然,很差的单位就不用说了,有你不多没你不少,所以,教务处长要他摆开来说。
“我是负责招商引资的,凤凰市甯家工业园的项目,是我一手办的,”陈太忠当然不怕摆这一张牌,不过,其他的牌,他就有点拿不出手了。
“还有,我跟一些行局委办的关系也不错,”还好,他找借口的水平,是一等一的,轻声一笑,“呵呵,只是,身在政府部门,有些话,我是不方便说的……听说,今年水利厅是五十个指标?”
最后一句,看似他在暗示,自己跟水利厅有关系,但是说的人和听的人都明白,他这不过是拿个具体的例子来说明:我陈太忠不是空口说白话的人,你看,这些指标我都清楚。
甚至,教务处长怀疑,这厮最不可能影响的,就是水利厅——这些事儿,谁说得清楚呢?
“甯家的工业园,我听说了,待遇不错,”他笑着点点头,“天大这儿好像要招二十个,我倒是还不知道水利厅招多少人呢,反正这是市里和省里帮忙做工作的,我这儿关心也没用,呵呵。”
“哦,你要不信那就算了,”陈太忠笑一声,就待站起身子,拿省里压人吗?
“我没说不信啊,”教务处长听说甯家工业园,已经有点动心了,想到这厮身后的潜势力,就更不想招惹此人了,“不过,你没具体指出各个单位啊。”
“那你还是不信了?”陈太忠眉头一皱,看那样子,似乎有点想发火了。
“不是不信你,我很想相信你,可是……”教务处长坦荡荡地一摊手,“没有具体的指标,我很难量化的,我必须对其他老师有个交待。”
“你不知道,这些搞学问的人,有时候是认死理的,你要能说出影响多少工作岗位,我就好给大家做工作了。”
对于处长的这个借口,陈太忠认可,搞技术的人,确实很多时候都显得怪怪的,不过,他也有坚不吐实的理由。
“我要是不说呢?你的话让我很为难,”他轻咳一声,笑着发问了。“我不想贻人口实,一点都不想。”
从对方的笑意中,教务处长看出了一丝不怀好意,他琢磨一下,斟酌着发话了,“我的意思是,修车在校办工厂修,费用从古城西里扣,不需要你过问了……”
“至于说其他的嘛,请他向你和荆教授当面道歉,你看行不行?”
他的算盘打得很响,古城西肯定不愿意向陈太忠单独道歉的,而且一旦传出去,也影响天南大学“自主教学,不畏权势”的名头。
可是跟陈太忠若是跟荆涛一起接受这个道歉,那么就能淡化陈某人政府官员的性质,学校也没了“屈服于压力”的嫌疑——不管怎么说,荆涛可是天南大学的教授。
“这个结果,我不满意,”陈太忠摇摇头,又轻笑一声,“既然你希望我靠数据说话,那么,就不谈这件事了,好不好?”
“那你想谈什么事?”教务处长并没有因为这话而放松警惕,相反地,他越发地警觉了起来,上下打量陈太忠一眼,“希望你能提一点建设性的意见。”
“我的意见,从来很有建设性的,呵呵,”陈太忠笑得很灿烂,“今年素波要跟英国的伯明翰签定友好城市了,你知道不知道?”
这种消息我还能不知道?合作交流处早就吵吵上了,教务处长笑着摇摇头,“呵呵,这个啊……我还真不知道,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简单啊,伯明翰是我跑下来的,在招商引资的过程中跑下来的,”陈太忠向须弥戒里探视一下,死活找不到牙签,要不然,定然要抽出一根来剔剔牙,用来充分显示自己的嚣张。
一时间,他有点遗憾,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的卖弄,“伯明翰本来是要跟凤凰签的,现在让给素波了,你不信的话,可以去打听。”
这话,教务处长就有点半信半疑了,可惜,以他的社交能力和接触的层面,判断不出来真假,那就只能姑且听着了。
“你明白了吗?”偏偏地,那厮还不说了。
“我不明白,请你说得清楚一点,好吗?”教务处长知道,不耻下问并不丢人,这样只能显示自己的胸襟宽广,而且,他也确实想知道详情。
“我说得很明白了,呵呵,”陈太忠笑得很灿烂,“嗯,尼克议员也要来,这么说吧,通俗一点地讲,我能影响交流生所在的学校和名额……嗯,我只会增加交流生名额,这个你放心!”
“不是负增加?”
“很遗憾,就是负增加!”
(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九章 朱市长出手
广告时间:和美女睡,兴奋到死。和丑女睡,生不如死。和辣妹睡,折腾到死。和情人睡,醉生梦死。和明星睡,贵的要死。和老婆睡,一夜装死。男人啊,你今晚想怎么死?某贱人答:一起睡到死。你想睡到死吗?来看《异世大领主吧》书号:1188767依依抱抱妻又妻。
========================陈太忠的笑容,看起来那是要多欠揍有多欠揍了,还好,接下来,他说了一句人话,制止了对方的暴走,“看在荆教授的面子上,好吧……正增加也不是不可能的。”
正增加——这个词儿,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啊?
“你这是威胁,我可以这么理解吗?”处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心里却是彭湃起伏,要说起交流生也就是对方认可的公派生的数量,那更是考核一个大学综合实力的指标了。
这个指标的刚性,甚至远超分配工作能力的指标,一个高等院校,怎么样才能证明自己被世界名校认可的程度?交流生数量是重要的一点!
而且,交流生的渠道一旦稳定,就能带动公费和自费生数量的突飞猛进,其时,出国留学正是灼手可热的时髦学习方式,处长已经知道,自己大概是要屈服了。
“我不是威胁啊,我对天南财大的印象,一直不错,还有……天南医科大,”陈太忠很无辜地看着他,“增加国际合作和交流,尤其是学术交流,我希望大力推动的。”
没错,你这不是威胁,而是“**裸”的威胁,处长无奈地叹口气,“这样吧,我会把你的意见,向校领导反应的,至于学校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就不敢保证了,这样吧……我尽量去做工作。”
行政口上的教师,有文人的傲气,却没有文人的风骨,大概这就是教务处长眼下处境的真实写照了,生活在这个躁动的年代里,他没有别的选择。
“去做让古城西道歉的工作?”陈太忠笑吟吟地看着对方,他心里清楚,人家这么说,不但是要说服校长,八成也要借这个机会,去落实一下自己说的那些事情。
“反正不可能开除他,不怕告诉你,这是我假设的底线,”教务处长淡淡地看着他,“因为他的行为,没有到非开除不可的地步,最多……也就是中止他带课的资格,逼得他自己辞职是可以的。”
哼,敢情你们这教育界,也不是铁板一块啊?陈太忠笑着站起身来,“那就不说了,我擦亮眼睛,看着你们怎么做。”
就在他离开天南大学的同时,警方已经结束了在天南省水利电力建筑工程总公司的调查,毫无疑问,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水电建总的人参与了袭击谭玉鑫的行动。
反倒是建总的总经理冯来朋向警方证明,在红星队打人之后,他接到了厅里的指示,务必要安抚好职工的情绪,是的,太多的人都能证明冯总的话。
当然,警方看问题,自然不会这么简单,国家的法律中还不让杀人呢,不是照样有那铤而走险的家伙?你一个总经理的话算什么啊?
不过如此一来,水电建总这里,也无法做为重点突破口来调查了,要不然,难免有偏颇之嫌,毕竟,人家水利厅的人先被扛着“红星队”名头的歹徒破门而入,打断了腿。
于是,这件案子就进入了死胡同,少不得负责人就要将案情进展报上去,素波警察局局长孙季平一听,也有点头大。
原局长卢刚做副巡视员去了,孙局长是两会期间被正式任命的,但是在提名的时候,他是得了省委组织部长邓健东和素波市长朱秉松的大力支持的。
朱市长对红星队的重视,他是一清二楚的,而且同样是断腿,谭玉鑫的断腿,比水利厅梁某人的断腿,性质要严重得多——要知道,全国知道谭玉鑫的人,比知道朱秉松的人可是多好多倍呢。
那孙季平就只能打电话给朱市长了,将所了解的情况再复述一遍。
这个彭重山,也太过分了!朱秉松放下电话之后,心里恼火得要命,红星队那是素波的城市名片啊,你这么搞风搞雨,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朱市长原本就是一等一的强势人物,不过他在这件事里要优先考虑的,并不是自己的威严可能被漠视,而是红星队接下来的战局。
据他了解,那天红星队参与打架的,一共是四个人,现在,蓝劲龄屁股开花,谭玉鑫断腿,剩下那两位,会不会也次第地遭遇到什么不测?
你丫不就是仗着范晓军吗?那厮的盟友吴敬华连常委都被挂起来了,姓范的一个人能挑起大局来?你现在这么搞,有没有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啊?
自由心证这玩意儿,确实厉害,朱市长已经认定,这件事就是水利厅的人做的。
他知道,红星队那帮鸟人,确实欠收拾,在素波得罪的人很有一些,只是那些混蛋跟社会上的混混也有来往,通常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敢做出、有能力做出这种事的人,还真不多。
朱市长很清楚这些,遗憾的是,他一直在表态大力支持省里和市里的足球事业,没法下手严加整顿——要真是整顿红星俱乐部,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让别人看了笑话吗?
所以,要是别人轻轻地教育一下红星队的某些人,他是绝对不会在意的,但是眼下,红星队两大主力后卫受伤,这个赛季的“保八争六”的目标,那估计是不用怎么指望了。
可是,仅仅是这样也就算了,问题在于,朱市长看不出这件事有就此中止的迹象,他只看到了愈演愈烈——四人中剩下的那俩,如果也出了问题,怕是红星队就要考虑掉级之后,在甲B该怎么玩了。
这是朱秉松无法忍受的,是的,几个月之后他就要接蔡莉的担子,撇开素波这一摊了,可是朱某人的权威,是由不得别人挑战的!
更何况,范晓军没什么盟军了,常务副省长,很大吗?朱秉松并不这么看,范省长的臂助来自吴敬华、来自黄老,现在只是靠着虎皮在玩了,朱市长很清楚。
只是,想想纪委书记蔡莉的位子,朱秉松一时有点犹豫。
他知道,盯着这个位子的人挺多,范晓军做为常务副省长,估计有点够不着,但是吹个歪风说个小话,搞点什么小动作,却是能影响到一些人。
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既要敲打范晓军一下,使其彻底死了竞争的心,却又不能将其得罪得狠了,否则自己这边,难免就要被动。
毫无疑问,眼下红星队出的这个状况,既是坏消息,又是一个好机会,是的,这是一把双刃剑,能利用好的话,无疑能给他加分,要是利用不好,那就不妙了。
还好,这件事的直接关联者是彭重山,对于彭副厅长,朱秉松还是有一定了解的,尤其这厮的副厅长是如何上位的,大家心里都清楚,心照不宣而已。
劝他退了吧!朱市长默默地拿定了主意,反正彭重山也是要到点儿了,张国俊这个正厅却是还早,早晚是个副厅退休,也不差这一年半年的。
好笑的是,陈太忠却是没想到,彭重山会这么干净俐落地被朱秉松盯上,他心里还想着,等事情再发展一下,他好继续出后手呢。
陈某人计划的,可不是让彭重山安稳退休,而是要“掀翻”此人,以出了彭副厅长随便伸手到素波,导致自己被动的这口怨气。
不是你的地盘,你丫就不要乱伸手!陈太忠习惯乱伸手,却是看不得别人乱伸手,当然,在大多时候,他认为自己乱伸手,是有自己的理由的。
再说,他都答应了王浩波了,要弄彭重山,如果连这个“小小的”副厅都处理不掉,他罗天上仙的面子何在嘛。
哥们儿说话,一般都是要说到做到的,而眼下,显然就是一般情况。
为了掀翻彭副厅长,陈太忠做了一些计划,也有相应的步骤,后期的过程中,他甚至都已经将主意打到范晓军头上了,反正他在素波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离开的。
谁想,就在周二的中午,他接到了王浩波的电话,“太忠,彭厅那儿,似乎有点不对劲儿啊,听说他的胰腺检查出问题了……”
“你的意思是说……他可能病退?”陈太忠感觉有点奇怪。
“按说是不可能的,”王浩波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兴奋,显然,他是因为得了陈太忠的暗示,才敢往这方面想的,“不过,真的难说啊,大家劝他说没什么大事,他看起来却心情很压抑……”
陈太忠一时有点不摸头脑,没道理的嘛,怎么这家伙,突然之间就变成这样了?我还用不用出手了呢?
“这样,我先去了解一下情况吧,”他轻笑一声,挂断了电话。
(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章 一家欢喜一家愁
“真的要病退?”当天晚上,彭重山一个在家里喝闷酒,他的老妻在一边坐着陪他,四下里无人,当然,谁也想不到,一边有个看不见的家伙在竖着耳朵听。
“不退不行了,”彭副厅长叹口气,重重地一顿酒杯,好半天才低声嘀咕一句,“这个姓朱的混蛋,拿住我的死穴了。”
“到底是什么事儿啊?”问话的是彭妻,但听话的缺绝对不止她一人。
“算了,不说了,没意思,”彭重山又给自己倒上酒,摇摇头苦笑一声,“倒也算好事,起码,以后也不用担心睡得不踏实了,呵呵。”
“还是因为那些设备的事儿?”他的妻子小心翼翼地发问了,她知道,这一直是横亘在自己爱人心头的一块大石头。
彭重山不习惯回家说事儿,不过,那事情的动静实在有点儿大,她都知道了,价值三千多万的设备,花了一亿多买回来,目前还在某个地方,经受风吹日晒。
甚至,彭副厅长半夜都因此醒过几次,她曾经问过老头子,为什么不把那些设备处理了,可换来的,只是沉默和叹气。
“以后都不会有事儿了,”想到这个,彭副厅长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他开心地看着自己的老妻,“有人答应接手处理了,呵呵。”
只是,几十年的夫妻下来,她又何尝看不出,他的眼中,有几分淡淡的不甘心呢?
陈太忠听了半天,死活是听不出什么详细的东西,不过,彭厅长的大致意思,他也听出个**不离十来。
朱秉松给了彭重山压力,同时,又答应帮他解决以前的手尾,前提条件,是要他自己病退,还要他控制好水电建总的人。
只是利益交换而已嘛,陈太忠听得实在没啥意思,本来他打算在临走的时候做一票,搜刮一点钱财的,不过,看到彭副厅长的老婆那样子,暗自叹一口气,算了,我走人吧。
等到他回到锦园的时候,却是又后悔了——事实上,在他上了林肯车之后,就已经开始后悔了:哥们儿早就决定了,是要只做坏事不做好事的嘛……这这这,走得太干脆了吖……想是这么想,可是他心里倒也不无得意,这说明啥?说明哥们儿……感情越来越丰富了啊,带着这种心情,他拨个电话给王浩波。
现在是晚上十点钟,王书记正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洗脚呢,听到茶几上的手机响,有点不耐烦,冲着一边看电视看得入神的老婆一努嘴,“帮我看一下,谁的?”
“陈太……光线不太好,估计是陈太忠吧,”老婆懒得动,抬眼瞄一下,只看见俩字儿,还好,她知道,老公这两天跟一个叫陈太忠的凤凰人走得挺近。
“噗通”一声,王浩波也顾不得脚下的盆子了,一抬脚就湿漉漉地踩到了地上,却是一不小心,把脚盆都带翻了。
“啧,我才擦的地!”他老婆不干了,眼睛也瞪起来了,老夫老妻之间,吵架通常都是因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只是,看到自己的老公异常凶狠地瞪了自己一眼后,去接电话,她马上就闭嘴了,悻悻地站起身子,“过分……”
“嘘!”王浩波竖个手指头在嘴边,不让她说话,另一只手却是迅疾地接起了电话,“哈,太忠,还没睡呢?”
这么晚打电话,估计是要紧事儿!王书记爱人的脑筋,终于从电视剧的剧情中切换出来了,忙不迭跑着去拿拖布,还竖着耳朵,想听听两人在谈什么。
可惜,她虽然只用了五秒钟完成这个动作,但是等她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爱人已经将手机从耳朵边取下,茫然地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啦?”看着他雕像一般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有点着急,上前推他一把。
“没什么,”王浩波看都不看她一眼,显然还在魂游天外,嘴里下意识地回答,“彭重山要病退了……”
“退就退呗……啊?病退?”书记的老婆震惊了,“不是到点儿?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王浩波现在才回过神来,看看自己的手机,“陈太忠的手机……没电了,估计还要打过来吧?”
这一下,夫妻俩也没心思看电视了,王书记向沙发上一坐,伸着脚让老婆给自己擦了脚,专心致志地等手机再次响起。
过了大概两分钟,手机又响了,王浩波一看是个素波本地的号,又不认识,想都不想直接就“拒绝”了。
谁想,那个电话再次打进来,又被拒绝,又打……这个电话足足打了五次,王浩波真的受不了啦,抬手接了起来,“我在等个重要电话……”
“老王,这是锦园大酒店的总机!”电话那边,传来了陈太忠哭笑不得的声音,“我的俩电池都没电了,正充着呢!”
“哎呀……”等王浩波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已经顺手把电话挂了……严自励在周二的时候,向肖劲松打听了一下那个方案的进展情况,“有什么结果没有?嗯……倒不是蒙书记的意思,我只是觉得这种新鲜事物的发展过程,有必要替蒙书记了解一下……”
肖劲松这下可是不敢懈怠了,人家严秘这就算是打了两次招呼了,虽然,他真的猜不出来蒙艺跟这件事到底有什么关系。
总算还好,发回综合处让他们重审去了,想到这个,他心里真是无比地侥幸,“初审的结果,是省科委建议开两个试点,我觉得不太合适,让综合处重新考虑一下。”
“哦,多听听具体负责的同志的意见,也不错,呵呵,”严自励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挂了电话。
关键时刻,真的是半步差池也不能有啊,肖劲松放下电话之后,心里还是扑腾扑腾地乱跳,要不是我多个心眼,这次还真要倒霉了呢。
打死肖秘书长,他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犯错,两年前,天南省委办公厅提了半格,由厅级直接提为副省级了,不过省政府办公厅却还一直是厅级。
天南省一直在努力办这件事,不过一直没什么成效,据比较确切的消息说,今年中组部打算提交给中央的名单上,会有天南省政府办公厅了。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肖劲松不犯错的话,熬到这一个结果出来,那他就能搭着这趟车,由正厅直接进步到副省。
这可是一个质的飞跃,他的退休年龄就直接推后三年,六十变成六十三了,多了三年时间出来,干什么不行啊?没准进步到正省,那就是六十五。
这个时候,他不能容忍自己犯任何的错误,机会难得,无数人在眼巴巴地等着他犯错呢,他琢磨了一下,严秘说的这个“具体负责的同志”,是指凤凰科委呢,还是指综合处?抑或是省科委?
他想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绕过综合处的处长赵明,直接联系具体负责此事的那帕里——事实上,这是不太符合组织程序的。
那帕里可是没想到,秘书长居然会让自己直接上门汇报结果,这一刻,他早忘记了自己曾经发誓要将此事拖个一年半载的了。
“我已经联系上凤凰科委的陈太忠同志了,打算在近期内,再做一个调查,综合处、省科委、凤凰科委的三方座谈。”
“陈太忠?”肖秘书长事务繁忙,其实已经有点记不起这个名字了,等到这个名字入耳,才想起来,那厮……好像是得了黄老的赏识?
“哦,这份文件,就是陈太忠递上来的,”肖劲松想起来了,特快专递的封面,好像被自己不知道弄到哪儿去了,他交给综合办的,好像就是光秃秃的一份文件。
不用你说,我猜到了,那副处长心里暗暗反驳,脸上却是讶异了一下,分寸掌握得极好,“哦?这……这还真巧了。”
“陈太忠对这件事有什么建议?”肖秘书长不动声色地发问了。
“他好像不愿意接受两个试点,想要包揽,要不宁肯不要,”那帕里谨慎地措辞,小心翼翼地解释(book.www.uu234.com)着,但是,在这种微妙的场合里,“包揽”这个中性词,是微微带一点贬义的。
放大一点说,那就是那副处长在委婉地表示,姓陈的胃口太大了,一点都不把省科委放在眼里,仗着自己是提议者,想要一口吞吃两个试点。
(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一章 口舌杀人
虽是很微妙的表示,但肖劲松还是听出了那帕里的不满,他不动声色地问一句,“哦,他想要‘包揽’?那应该有什么理由的吧?”
“包揽”两字,秘书长说得略微地重了一点。
那帕里的脑袋瓜疯狂地转动着,想要分析,肖秘书长强调那两个字,是对自己的立场不满呢,还是反感姓陈的那家伙?
按说,照肖劲松的一系列话说下来,那副处长已经明白地听出,秘书长隐隐是对陈太忠持了支持的态度,他按着领导的指示,照做就完了。
可是那帕里更明白,省政府里的事儿,有时候还真的挺微妙,有时候,某些人对一些事情做刻意的强调,本意却未必是支持,没准是为了激化矛盾,抑或者,是想对另一些人做出一些表面上姿态。
具体到凤凰科委的事情上来举例,肖劲松眼下的暗示,没准只是对陈太忠身后可能的人做个姿态:你看,我关心过了,是下面的人硬扛啊。
可是,自己要不硬扛的话,没准肖秘书长又不高兴了,这个……好纠结吖……“他是有理由,不过,我……我想在大家都在场的时候再听取,”那副处长脑子在转,嘴上却是没有放慢节奏,“嗯,最近综合处的事情比较多。”
“是担子太重吗?”肖劲松笑嘻嘻地发话了,“呵呵,小学生现在在减负,怎么,你们综合处也想减负?”
“我马上就去办,”那副处长这次可是听明白了,肖秘书长已经要暴走了,人家说的不是综合处减负,恐怕是要给他那帕里卸担子了。
他刷地站起了身子,“三天,不,两天之内,马上拿出报告……”
“去吧,”肖劲松点点头,一扬下巴,“希望你们这次的意见,能更合理一点。”
走出秘书长的办公室,那帕里才愕然地发现,就在最后的十秒钟之内,冷汗已经打湿了他的脊背。
第二天,是星期三,陈太忠一大早接到了那帕里的电话,要他下午一上班就去省科委,当然,那副处长对陈某人,还保持了一点点的矜持,“这次我是通知到你们了,希望凤凰科委能准时参加。”
严格说,这不算难为人,凤凰离素波的车程,快一点的话,三个多小时就能到,甚至凤凰科委还有时间吃午饭和午休。
不过,陈太忠不这么认为,靠,亏得我在素波呢,凤凰科委那破地方,要是换个人,没车的话,就算坐上八达客运的凯斯鲍尔,路上只要稍有不顺,一路风尘赶到素波,怎么也得中午一点半了,这个那帕里,真不是个玩意儿。
下午,在省科委的小会议室里,综合处的调研再次开始,参会的除了省科委的主任董祥麟,两个副主任,办公室主任、高新技术处处长一干人之外,还有素波科委的主任方休。
陈太忠不跟这帮人坐一块,远远地选个位置坐了,冷眼看着他们,这帮人也不理会他,在一起笑嘻嘻地低声言谈着,只当那个位置没人。
三点整,那帕里带了一个三十出头的女士来了,话题开门见山,“这次我们来,是对上次的调研做一个补充,因为,凤凰科委的同志,对没有参加调研有异议……所以,就只能耽误大家的时间了。”
方休一扶鼻梁上的两个酒瓶子底儿,先发言了,“这个,那处长,这应该是省级机关之间的事情吧?”
说着,他还冷冷地看了陈太忠一眼,镜片虽厚,但却挡不住那不屑的眼光。
“凤凰科委是方案设计方,”那帕里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转头看向董祥麟,“董主任,请问省科委这儿,对上次的建议,还有什么补充吗?”
“暂时没有了,”董祥麟不苟言笑地微微摇头,办公厅的地位高一点,但那帕里也不过是个副处,他没必要太委屈自己。
“那陈主任,你说说你们凤凰科委的意见吧?”那帕里转头看向坐得远远的那厮。
“我们没什么意见,按着方案执行就行了,不过,我想强调一点,”陈太忠扫一眼在场的众人,“两个项目,不能开两个试点。”
对这个回答,那帕里心里有数,不过,方休是无法接受的,登时就跳了出来,“陈副主任这个说法,倒是很奇怪啊……”
“这两个试行方案,是省里对科委工作的大力支持,我们应该全身心投入,”他再次扶一扶鼻梁上的眼镜,面孔却是涨得有点红了,“任何一个方案,就已经有很多事情要做了,怎么能两个方案开在一个试点里?”
“这是对工作的不负责任,也辜负了领导和组织的信任!”方主任做出了最后的总结,顺便开了一炮。
对这一套说辞,那副处长也很熟悉,他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陈主任,你对方主任的话,怎么看?”
陈太忠却是没想到,省科委还能拿出这么一招来,不过下一刻他就释然了,人家抢钱,总也找点理由的吧?文化人的事儿嘛,吃相不能太难看。
“我已经拉到了三千万美元的风险投资,”他懒洋洋地回了一句,这个数字,却是让在场的人登时吓了一大跳,会议室登时变得寂静无声。
三千万美元,那是什么概念?折合人民币两亿五千万,而九七年素波全市的财政收入,也不过才十八亿。
陈太忠慢悠悠地扫一眼会场,心里颇有几分自得,傻了吧?说分钱一个比一个跑得快,说拉投资,就没人吭气了?
“这个……”董祥麟咳嗽一声,刚要说话,却被陈太忠冷冷地打断了。
“但是投资方现在退缩了,因为没有政策支持啊,”他来回扫视着会场,“省里连几百万都舍不得拨给凤凰,那么,给凤凰的政策,能不能持续下去,是个大问题啊。”
“我先表个态,”那帕里听到这话,一举手,“既然让你们搞试点,省里肯定会大力支持的,这个大家是不用怀疑的。”
“这个我相信,”陈太忠点点头,苦笑一声,“可是,我不怀疑,人家那几个财团要怀疑啊,大家也知道,现在西方,对中国妖魔化得很厉害。”
“拨给你几百万,你就不被妖魔化了?”被陈太忠打断了发言的董祥麟愤怒异常,他冷冷地哼一声,“三千万美元,上嘴皮一碰下嘴皮,你说得倒轻巧。”
他原本就对陈太忠成见极深,后来又因为“学生打老师”的传闻,陈某人又不肯接受他妻妹的协调,两人基本上就算不共戴天了,刚才他不说话,只不过是自矜身份,不想显得那么没品就是了。
可是眼下,听到陈某人如此信口开河地跑火车,他可就坐不住了,“几百万能影响三千万美元?那真是笑话了,你能空口拉回来,那现在努努力,没准也能挽留下来啊。”
“我就奇怪了,你是怎么当上这个科委主任的?”他的话不客气,陈太忠的话,自然更不会客气,“知道不知道‘见微知著’四个字儿怎么写啊?董主任,你的理论水平真的太欠缺了,也就动手能力强一点。”
“动手能力强?那是好事啊,”省科委的关副主任发言了,后来陈太忠才知道,这位就是荆涛在清华的校友,“看,小陈你也承认这一点嘛。”
董祥麟已经气得浑身发抖了。
陈太忠却是不知道,这位实质上是给自己搬了一个梯子过来,他冷笑一声借题发挥,“我说的是打老师的能力,却不是搞试点的动手能力。”
“你混蛋!”董祥麟终于忍受不住了,站起身来,手一指门外,“你给我滚出去,省科委不欢迎你这种混混!”
“那就欢迎打老师的混混?”陈太忠笑嘻嘻地看着他,身子却是一动都不动。
“咳咳,”那帕里没命地咳嗽两声,看着大家的注意力都转过来了,才慢慢发话了,“无关内容,大家会后再讨论,我们想了解的,是陈主任怎么才能证明,你拉了三千万的风险投资呢?”
“是啊,”方休点点头插话了,“你总不能信口开河吧?说一说都是那些财团嘛。”
“姓方的你要不要脸啊?”既然早已经决定破釜沉舟了,陈太忠自然不会给方主任什么好脸色,他冷笑一声。
“连我正在申请的专项资金,你都敢伸手截流方案,我说出是哪些财团,你是不是又打算打歪主意了?你看我像那么傻的吗?”
(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二章 伸手练练?
“其实,我告诉你都无所谓,不过,你这种人实在太阴了,”陈太忠的阴损话还没说完,他站起身子戟指方休,“你去找那些财团我都不怕,我怕的是……”
“以你这种心态,会做出有辱国格的事情!”
这话,实在有点太重了。
方休再也顾不得还有办公厅的人在场了,登时站了起来,脸憋得通红,伸手颤巍巍地指着他,“姓陈的,有种的你再给我说一遍?”
“切,我有没有种,你说了不算,怎么,想伸手练练?”陈太忠笑嘻嘻地看着他,脸上阳光灿烂,“来,打一个赌,我要打不过你,我就同意两个试点,你敢不敢答应。”
“胡闹!”那帕里重重地一拍桌子,虽然在座的,基本上没有比他级别更低的了,但他好歹是代表着办公厅呢,“你们想不想谈了?”
“不胡闹就被人欺负了!”陈太忠哼一声,连那副处长的面子也不肯买了,“怎么,欺负一次还不够啊?这是没完了?”
那帕里气得脸都有点白了,有心站起身走人吧,想到这一走没准就要被“减负”了,说不得又得按着性子,冷哼一声,“大家严肃点好吗?都是国家干部,不要搞得跟菜市场里的小贩一样……注意点形象!”
“哼,”陈太忠扫视一眼会场,气呼呼地坐下来,他需要表示出自己的不买账就足够了,事情闹得太大,也没啥意思,传出去反倒是不美,没准还会因此引发一些事端,混官场……还是要注意尺度啊。
不过,饶是如此,他这也算是折腾得不轻了,这不仅仅是一个小小的副处大闹会场这么简单,必须要看到的是,他只是地方上的一个副主任,今天面对的最大的领导,却是省科委的一把手。
那副处长为什么能震得住场子?因为他是办公厅的人,政府核心部门出来的,就是要比别人高出一点来。
省级机构相对于直属的下级机构,同样有这种震慑力,警察厅副厅长关海涛带队到凤凰查“中天”案的时候,凤凰警察局就有人嘀咕过——省厅下来的狗,都比咱人强。
所以,搁给一般人来看,陈太忠已经算是嚣张到无法无天了。
他坐下之后,会场里半天都没有声音,好一阵之后,高新处的处长才轻咳一声,“陈副主任,你是不是认为,素波没有同时拿下两个试点的能力?”
“想拿就拿去,我只是提出科委改革的一种思路,没有据为己有,或者一定要给了凤凰的意思,”陈太忠笑一笑,对方的称呼中,刻意强调了“副主任”,显然是对自己没什么好感的。
不过,他并不在乎,虱子多了,也就不咬人了,“我只是不服气,凭什么拨款就给了素波,筹款这种事儿,就给了凤凰?”
其实,凤凰的陈主任为什么大为光火,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不得不承认,在这一点上,省科委做得确实有点不太厚道。
可是,不厚道归不厚道,按官场惯例,这种认识能存乎于心,说却是说不得的,只要一旦开口,难免就会被人歪嘴——还是被钱闹的啊?干工作,有这么斤斤计较的吗?
潜规则就是潜规则,一旦说出来,招惹的人就太多了,会直接被打进另类里去的。
遗憾的是,陈某人在大家眼中,已经是另类了,再打也没处可打了,最多最多,也不过就是戴一个“不顾全大局、目无领导”的帽子。
可是,人家都要跟方休对掐了,这帽子……似乎戴不戴也无所谓了,总之,陈副主任就是一高中生,摆出的也是一副“我是流氓我怕谁”的架势。
对上流氓,大多数人总还是有一种无力感,再说了,这里是省科委,不是省警察厅,大家都是文化人来的,跟一个粗人叫真,实在是有损自己的颜面。
“那我建议,省里可以在素波和凤凰同时开试点,”高新处处长转头看看气得脸色铁青的董祥麟,“大家享受相同的资金支持和政策倾斜,董主任,您看?”
客观地讲,这不失为一个比较中庸的建议,大家的台阶和面子都有了,矛盾也解决了。
方休一听,却是有点头疼了,他想要钱,但是绝对不想要那个政策,再说了,陈太忠那厮张口就是三千万美元已经搞定了,这政策一旦拿到手,到时候一比较,被凤凰压得死死的,那他这儿也太难看了吧?
可是反对吧,他还不想站出来,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陈太忠侮辱他,侮辱得也太狠了,他若是就此露了怯,以后还要不要做人了?
“这个建议,我认为不太合适,”还好,那帕里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否决,委婉但是毫无商量地否决了,“省里的财政非常紧张,我们要多为大局着想。”
这是那副处长必须做的,他不能容忍省科委提出如此出格的要求,一家五百万两家就是一千万了,这种主,可不是他小小的综合处的副处长能做得了的。
就算两家平分五百万,也是他不能容忍的,这是底线,办公厅出头,肯定是要把握住一些底线的,既然素波和凤凰能平分这点钱,那么张州科委呢?通德、青旺、辽原呢?这些地市能没有意见吗?
钱就是要用到刀刃上的,一旦分散,就形不成效应了,再说了,姓陈的小子歪理怪话极多,那帕里很担心,自己的话说得晚一点,没准那厮就又要扰乱秩序了。
方休听到这话,心里暗暗松一口气,却是觉得脸上更热了,挂不住,真的太挂不住了。
那副处长的话一出,又是一片寂静,隔了好久,关副主任叹一口气,发问了,“陈主任,你能保证你说的这些风险投资到位吗?”
鬼才知道呢,陈太忠心里一哼,哥们儿还不知道该怎么洗钱呢,可是,这个时候,他却是没办法退缩的,于是淡淡地点点头,“出了这种变故,困难是增加了一点,不过应该问题不大。”
“恕我冒昧,”那帕里可不敢在初审报告上随便写上“三千万美元风投”之类的东西,那是要负责任的,“陈主任,你能大致解释(book.www.uu234.com)一下,这些风险投资来自于什么地方吗?”
“去年年底,我跟着凤凰招商引资团去了伯明翰,”陈太忠扫一眼会场,脸上又露出了阳光一般灿烂的笑容,“然后,为省里拉回了四个友好城市。”
说到这里,他停顿一下,似乎是想让大家消化这个消息,然后清清嗓子,“这件事里,有很多同志配合,包括办公厅的王玉婷,我要感谢他们。”
不得不说,陈太忠现在说话的技巧,有了极大的提高,他原本是想说,四个城市是他“以一人之力”搞定的,但是话到嘴边,终于觉得,在这种场合这么说话,有点狂妄了。
没错,他跟天南大学教务处的处长能这么说,那是只有两个人在,眼下一屋子人,他就要考虑一下表达方式了,天狂有雨人狂有祸,传出去让大家觉得自己好大喜功,那就殊为不美了。
四个友好城市——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这个得分呢,他全揽在自己身上,那不是找不自在吗?
再加上那帕里又是办公厅的,陈太忠少不得就要拿王玉婷做个例子,不过,最终他说的“要感谢他们”,却又有点暗示的味道。
这话一出来,会议室又是一片静默,这种暗示基本上算是**裸的,是个情商差不多的就能听懂。
搞半天,是这么一回事啊,有些人开始相互交换眼神:要真是如这家伙所说,搞几千万美元的风险投资回来,倒也不是不可能的。
“去年年底的……欧洲考察?”那帕里轻声嘀咕一句,心里却是已经信了九成,不由得暗暗地琢磨了起来,怪不得这家伙年纪轻轻就是副处了,手上还真是有两把刷子呢。
“没错,”陈太忠懒洋洋地点点头,虽说他的神情跟刚才的类似,但是已经有太多的人感觉到了这人身上的傲慢。
盖子没揭开之前,大家认为此人是年轻气盛的嚣张,现在揭开了,大家的观感也就随之而改变了,是的,傲慢,志得意满的傲慢。
这张牌真的是太大了,一时间,没人想再去耍什么花样了,一个搞定了四个友好城市的家伙,谁愿意去招惹?
(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三章 找点暗器
那帕里也不想再琢磨这件事了,这个陈太忠也太生猛了——谁知道人家背后还站了谁呢?怪不得肖劲松也要重视这个方案。
等了一阵,他轻咳一声,“其他同志还有什么补充的没有?”
“把试点放在凤凰,我不同意,”董祥麟知道,自己再不出头,那副处长的报告会怎么写,简直再明白不过了,“试点放在省科委,也可以考虑的吧?省级科委,优越性是市级科委无法比拟的。”
无论于公于私,他都不能容忍陈太忠得逞,是的,这家伙目无领导,叫嚣会场,而且还造谣中伤自己,像这种人,就是该严厉打压的。
作为省科委的大主任,关键时刻,他必须要保证自己的威信,身在官场,面对挑战,必须要勇敢地迎接,为此,他已经顾不得自己能化来多少缘了,他只知道,似此歪风邪气,绝不可长!
更何况,挑战的发起方,还仅仅是个地级科委的副主任?他要就此屈从,反倒是酿成天大的笑柄了。
“这个……”那副处长有点犹豫了,他等了半天,不见陈太忠发话,终于是点点头,“好吧,这也算一个选择,嗯,大家还有别的补充吗?”
“没有了,”陈太忠率先站起了身子,只是,他嘴角挂着的那一丝微笑,让人觉得有点古怪。
“哦,那我们先走了,”那帕里见到他嘴角的微笑,禁不住心里又突突两下,不过——既然姓陈的你自己不反驳了,也怨不得我。
当然,那副处长在走出科委大楼的时候,心里已经拿定主意了,主推陈太忠的建议,董祥麟的建议嘛……可以做为一个补充,至于到底该把钱给谁,让肖秘书长拍板去好了。
可是,陈太忠又怎么会容许董祥麟在里面作梗?
他对那帕里的印象也不怎么样,所以在会上也懒得争辩了,哥们儿今天留给大家的印象已经很糟糕了,不用再继续糟糕下去了。
当然,这只是他不想再浪费口舌了,下一刻,他拨通了许纯良的电话,“许纯良,还在素波吧?晚上有时间没有,一起坐坐?”
他的想法挺直接的,手上两件事一起办,把王浩波引见给许纯良,同时再让王浩波把手里掌握的省科委材料递给他。
王书记早就答应了,要给他搜集董祥麟的证据,而信访办是许绍辉分管的口儿,省科委这边的宿舍楼出了纰漏,做为省科委的职工,有权利上访的吧?
宿舍楼,那只是敲门砖,只要许副省长愿意出手,陈太忠引导其顺藤摸瓜摸到写字楼,到时候,那热闹可就大了。
说穿了,董祥麟既然横下一条心,给他陈某人添堵了,那也就别怪哥们儿下手无情了,大家就拼个鱼死网破算了。
这把飞刀,是陈太忠无意间撞上的,原本,他是可以找董祥麟私下威胁一下的。
不过,看来董主任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他自然不会再如此行事,没的反倒让对方有了警觉,湮没证据,成了嘴皮子官司,那就没啥意思了。
当然,引见王浩波给许纯良,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彭重山病退,估计就在眼前了,王书记想这个位置很久了,许绍辉怎么说也是省委常委,能获得他的支持甚至是提名的话,岂不是更好?
一箭双雕啊,陈太忠对自己的这一番布置,挺得意的,当然,同时麻烦许副省长两件事,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但他并不这么认为。
这两件事有主有次,他最主要的目标,就是要扳倒董祥麟,这件事是需要许纯良一手促成的,至于王浩波上进一事,他却是只起一个穿针引线的作用。
所以,在陈太忠看来,这自然不算是他求许纯良的,王书记好歹在官场混了这么久了,丫要连这种机会都不会抓住,那没准……上进到副厅都得被人暗算了。
反正,这件次要的事,也不能不办,他挺不喜欢欠别人人情,这一次王浩波找的这个消息,确实对他有极大的帮助,说不得他就要还个大大的人情给丫。
许纯良倒是挺痛快的,“成啊,那就晚上吧,不过我有个小约会,把我一个朋友带过去,合适不合适啊?”
“嗐,咱俩谁跟谁?带吧,我还要带人过去呢,”陈太忠笑一声,却是没有想到,人家许纯良正等这个机会呢。
挂掉电话,陈某人心里挺高兴,他有种直觉,觉得许纯良不会拒绝自己,可对方这么痛快地答应,而且能大大方方地带人前往,还是让他非常开心。
站在科委的院子里,他淡淡地看着来往的人,经过小会议室这一闹,别人想不注意他都不可能了,不过,没有人脑子进水,上前来跟他打招呼。
哼,你们也就是被董祥麟欺负的份儿,看着院内的众生,一时间,他都有点不想扳倒董主任了,宿舍楼?哼,你们也就只配睡筒子楼!
当然,这只是他的腹诽而已,下一刻,他拨通了王浩波的电话,“浩波书记,我太忠啊,那个……那个资料弄到没有?”
现在的王浩波,把他供起来的心思都快有了,听到这话,忙不迭地回答,“嗯,弄到协议书和图纸了,全是复印件。”
说实话,科委里真不缺聪明人,找几个人出来上访或者到纪检委告状,那是很难的,可是私底下搞点小动作,只要不暴露(book.www.uu234.com)身份,又是对自己有利的事儿,没人会傻到去拒绝。
听说陈太忠有意将自己引见给许绍辉的儿子,王书记的感激之情,那是可想而知的,“太忠,啥也不说了,老哥算是记住你了,这辈子……都认你这个老弟!”
陈太忠笑一声,刚要说点客气话,却不防听筒那边传来了王老哥期期艾艾的声音,“不过……”
“不过什么?”陈太忠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还好,这是2G手机,不是3G的,没有视频传输,王浩波倒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是这样,我能不能带韩忠去?”王书记迟疑的声音,自听筒内传来。
“韩忠……那没问题啊,都是朋友嘛,不过,再多就不合适了,呵呵,”做好事也是会上瘾的,帮人者一旦帮开头,就容易刹不住闸,陈太忠也不例外。
“可是,我就不知道你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韩忠那可是个要面子的主儿,而且不是一般地喜欢面子,”王浩波听他答应了,话音登时轻快了不少。
“其实,我跟老韩不熟,不过这人的脾气我知道,出身草莽,唯一的爱好就是结交领导,他不是跟张国俊挺熟吗?”
陈太忠嗯啊两声,挂了电话,仔细想想,登时心生佩服,敢情这王浩波,借势用势也是一把好手。
王书记是通过他结交了韩忠的,不过,两人认识了总共也没一个星期,听王书记的意思,最近这俩还没什么太亲近的来往。
陈某人自以为,能一箭双雕,已经是办事办得极为漂亮了,却不成想人家王浩波连第三只雕都算进来了。
韩忠好结交领导,大约就是为了洗去身上的匪气,或者顺便彰显自己的人面儿,陈太忠隐约能猜到这点,但是刚才真的没有算计到。
可是,王浩波算计到了。
王书记跟韩忠不熟,而且他很清楚,人家韩总给他面子,也是看在陈太忠的面子上,可是偏偏地,韩老板跟水利厅一把手张国俊的关系极好。
这次王浩波想上位,上要打点好省里的关系,下面就是要打点好自己的主管领导,组织上的考察,领导真的不给说话,那基本上也不用指望的。
这下可好,陈太忠安排的饭局,王浩波要是邀请韩忠参加,韩老板大约是不能拒绝,许绍辉可是天南的省委常委,许纯良的份量,远非一般的厅级干部可以比拟的。
韩老板高兴了,就能跟张国俊歪歪嘴,然后,王书记可以周转的余地就更大了,这是很简单的因果关系。
想明白这些周折,陈太忠怎么能不感慨万分?刚才他还有点担心,王浩波能不能很好地搭上许纯良这一条线呢,眼下看来,也是他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请许纯良吃饭,那自然是在万豪酒店,陈太忠赶到的时候,许纯良和一个中年男人已经在包间内的沙发上等着了。
(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四章 你来我往
一见陈太忠进来,许纯良笑着站起了身子,“哈,太忠来了?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瑞姐的表叔,省委党史办的张主任,张晓文。”
转头他又冲着张晓文介绍一下,“我朋友,陈太忠,呵呵,可是能人,下半年我打算去凤凰了,还指着陈处帮忙赏口饭吃呢。”
“唉,你这不是苛碜我吗?”对许纯良的话,某无良仙人深以为然,不过,表面功夫那还是要做的,他有意苦了一下脸,叹口气,“唉,今天我还有大事要求你呢。”
“喂喂,你别吓唬我啊,”许纯良半开玩笑半当真地摆摆手,脸上的笑意不减,“你都搞不定的事情,来找我?”
他显然是在暗示陈某人同蒙家的关系,这原本也是应该有的客套话,不过他的心里,难免咯噔这么一下,这个无法无天的家伙嘴里的大事,怕是未免会让人有点头疼。
那张主任替师兄关说的事儿,倒是不急在一时了,要不自己这边一张嘴,那边答应是答应了,丢个天大的难题过来,可不就抓瞎了?
张晓文原本就有点奇怪,许纯良答应自己关说的事情,为什么一直没办,这个小小的副处,总不至于难倒副省长的公子吧?
可眼下看来,这厮对上许纯良,确实都有点不含糊,言谈间口气虽是亲热,却是不露半分怯意,估计……是有两把刷子的。
由于上次秦连成压根儿没提起帮古城西关说的事情,陈太忠却是不知道,张晓文是古城西的师弟,他只知道,党史办是个冷清衙门。
不过,冷清归冷清,既然是许纯良带来的人,他多少是要买点面子的,于是笑着点点头,“原来是张主任,幸会……”
三人客套两句,还没说到什么有营养的话,王浩波和韩忠就相偕着推门而入了,这次,就轮到陈太忠做介绍了。
王书记和韩老板,表现得不太一样,韩忠的眼里,就只有许纯良,可王浩波跟许纯良说话的时候,多少也要关注一下张晓文。
对王浩波来说,他也清楚张晓文现在党史办主任的地位不值一提,但是,以前他就关注到过这个人,能跟曾经高不可攀的人物坐在一起聊天,这种对昔年经历的回忆,多少能带给人些许唏嘘……或者还有一点点的成就感。
说笑间,他就把一个牛皮纸袋子递给了陈太忠,做这个的时候,他并没有避讳,是的,王浩波根本不怕传出去,让董祥麟资料是知道自己收集的,水利系统和科委,根本八杆子打不着。
而且,不怕说句难听的,就科委这现状……值得其他系统忌惮吗?反正董某人这正厅已经做到顶头了,他还能上了副省不成?
正经是当着许纯良的面儿,摆出了这个姿态,他就算表明了立场,将自己进一步地靠到了陈太忠的战车上,如此一来,以后也好继续跟许纯良往来。
总之,官场里微妙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仅仅一个纸袋子该从明面递和桌下递,都能传达出相当多的信息,关心者,自然能品出味道。
不过,以陈太忠现在的档次,他还领悟不到其中精妙,牛皮纸袋子一拿到手,他就抽出里面的纸张看了起来。
许纯良心里明白,这估计就是那话儿了,原本他是没兴趣看的——该有的避讳是要注意的,可陈太忠反正要张嘴了,早看晚看都是看,不请自来还能表示出一些亲近,说不得就探了脑袋过去,一起看了起来。
看归看,他可是没说话,而且,他不知道其中缘由,死活是没看懂里面到底在说什么,他只知道,有图纸,有协议……嗯,都是省科委的。
当然,他还是有点见识的,想想陈太忠在星期天的时候,对省科委表示出的愤懑,心里基本就可以确定了,八成啊,这些都是黑材料,整人用的。
果不其然,他还没琢磨明白,这些黑材料上到底说的是什么事儿呢,陈太忠胳膊肘轻轻顶他两下,“过来一下,纯良,就是这个事儿……”
两人走到房间另一角的沙发处坐下,陈太忠嘀嘀咕咕地跟许纯良把事情一讲,许公子登时呆若木鸡,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我说你这是什么表情啊?”陈太忠皱皱眉毛,一撇嘴,“咱哥俩不是外人,我才想找你帮忙呢,成不成你言语一声啊。”
话是这么说,其实,他已经有点心虚了,这个……哥们儿不会是又错了吧?
“我挺想帮你的,真的,太忠,”许纯良干咳一声,低声嘀咕了起来,“可是,董祥麟是正厅啊,我老爹才是副省,又不分管他,你让我怎么帮你啊?”
“我要是撺掇几个人上访呢?”
“访倒正厅?那你去中央上访吧,”许纯良哭笑不得地看着陈太忠,又送他一个白眼,“而且,这件事也不大,总共四百多万,全让董祥麟吃了,也没啥意思啊。”
那倒也是啊,陈太忠皱着眉头挠挠脑袋,人家范晓军在设备款项上整出七八千万的亏空,到最后,朱秉松也只能弄下一个水利厅的副厅,还是很不张扬悄然病退的这种。
“可是,我真的很想搞他一下,”他不甘心,说不得就要求教于对方了,“你觉得我该怎么办,比较合适一点?”
“这材料,你该直接递给蒙勤勤,给我没用,”许纯良叹一口气,“这不是我不帮你,人家敢这么搞,手里肯定有应对的牌,真要想硬把他下了,你得不讲理一点,可是能跟一个正厅不讲理的,除了杜毅也就只有蒙艺了,蔡莉都不行。”
这个解释(book.www.uu234.com),陈太忠认可,科委的人别的不行,玩心眼那是一等一的,以下午的调研会为例,截流凤凰的方案,他们都能找到那么多的理由,说得理直气壮,像这种事,又怎么可能没有说辞呢?
没错,董祥麟在写字楼事件里,肯定是得了什么好处,但是,有那么多托辞摆上来,而他本人又是天南省学术界的一面旗帜,想动他,还真是得不讲理一点。
“我是不想三天两头地麻烦蒙书记啊,”听到这个建议,陈太忠无奈地叹一口气,“算了,那就当我没说好了,哼,不过……他,嗯,我还是不说了。”
你继续说啊,我很想听呢,许纯良看他一眼,琢磨一下,“要不这样,吓唬他一下倒是可以,让他没工夫为难你,其实,唉,我不是不想帮你……”
“那这样吧,”陈太忠感觉到了他的欲言又止,心里有点不快,不过,人家估计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说不得,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那个王浩波,算是我的好朋友,想竞争水利厅的副厅,你看能不能帮着想想办法?你放心,我不让你白帮忙。”
“你这说的,可全是大文章,”许纯良苦笑一声,虽然大家都不点破,他何尝不知道,陈某人是说他老爹许绍辉呢。
这也是惯例,**们说话,除非特别熟惯的,一般少提及什么“你妈、我爹”之类的字眼,会这么说的,都是那些毛都没长齐的小孩。
只是,他知道,自己老爹在天南,一直以来都很低调,所以他也从来不揽这种事,就他了解的,老爹最多也就在正处级别的人事上打过招呼,关于厅级的,就是举手了。
“不过,我试试看吧,”许纯良总不能两次都拒绝陈太忠,“反正时间还早,我视情况而定吧。”
他想的是,两会才开完,估计不会有什么大的人事变动,水利厅要是空出副厅,估计也是几个月以后的事儿了。
“不早了,彭重山马上要病退了,”陈太忠低声嘀咕一句。
“彭重山……要病退了?”许纯良的眉毛,登时就拧在一块了,他不知道这个人,不过,这不妨碍他对这一条消息的关注,“这是水利厅的副厅长?”
“嗯,是啊,”陈太忠笑着点点头,“这消息没几个人知道,我可是没跟别人说,你千万得捂住了。”
得,有这么一句话,许纯良登时就明白了,那位彭副厅长绝对是要“被病退”下去的,要不然,凭什么素波的人都不知道,反倒是凤凰的这厮知道了?
“是蒙书记下的手?”这个问题,实在有点太冒昧了,不过,他不能不问,再说,对面这厮今天提的两件事情,也很冒昧,大家你来我往嘛。
(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五章 没有省油的灯
“不是,是老朱,”陈太忠的声音更低了。
“朱秉松?”许纯良不动声色地嘀咕一句,随即展颜一笑,“呵呵,原来你还跟他有交道。”
“有毛的交道,”陈太忠瞪他一眼,“我说你说话,能不能动动脑子啊?我要是通过他的渠道知道这件事,还用得着再为王浩波的事儿找你?”
“哈哈,倒是!”许纯良笑着点点头,一时间觉得这家伙的思路很清晰,确实,人家要是能从朱市长口中得到这个消息的话,还不会顺手推荐一下王浩波?
“我一直以为,你是那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主儿呢,”许纯良笑得很开心,“没想到你这家伙,逻辑能力挺强的。”
“不是我强,是你弱智!”陈太忠瞪他一眼。
“好了,不跟你扯这些了,这两件事,我都帮你试试吧,”得了朱秉松对彭重山下手的消息,许纯良已经彻底改变了想法,他知道,自己老爹从这件事里,或者能得到什么东西。
不过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又该如何得到,他知道,以自己的智慧和阅历,是无法想像的,而且,必须指出的是:许纯良原本就是一个对政治不感冒的主儿。
“对了,张晓文的师兄,就是砸了你车的那个老师,”他顺手捅一下陈太忠,低声嘀咕一句,“我给你办两件事,这个面子,你得给我吧?”
嗯?古城西?陈太忠还真没料到,许纯良在这儿埋了一个地雷等他呢,一时间就是微微地一愣,“原来你小子算计我!”
“啧,好像你没算计我似的,”许纯良回瞪他一眼。
“这个……不行,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你没见啊,那家伙当时太嚣张了,”陈太忠笑着摇摇头,“再说了,我一放就铁铁地放过了,你这才是‘帮你试一试’,这个交换,不太公平。”
“我真受不了你,你这家伙怎么这么爱斤斤计较啊?”许纯良哭笑不得地瞪他一眼,“我的事儿和你的事儿,这大小一样吗?你还是两件事!”
“怎么就不一样了?大家都是人,领导就多长一个鼻子?”陈太忠哼一声,“我就从来不觉得,一个省长该比一个农民多呼吸点空气,大家还不都是碳水化合物,难道领导就是硅基生命体?”
“你这家伙有点偏激,”许纯良笑着摇摇头,紧跟着,低声来了一句,“不过说实话,呵呵……其实,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那个太忠,你俩说完没有啊?”韩忠在那边有点不耐烦了,他原本就是粗人一个——或者说想扮演这么个角色,所以,倒是敢说这话,“咱们开喝吧。”
“好了好了,”陈太忠笑着站起了身子,转身冲许纯良嘀咕一句,“算了,我先不给天大施加压力了,这是看在咱俩都偏激的份儿上,呵呵。”
说句实话,许纯良那句话,还真的挺对他的胃口,陈某人心情好的话,放过一只蝼蚁又算多大点儿事儿呢?
既然如此,自是宾主尽欢,所有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饭后,大家又去歌厅K歌,这次去的,依旧是“金色年华”,不过,张晓文没再参加这个活动,而是回家了。
陈太忠和许纯良都不喜欢小姐,索性就喊了两个据说唱得不错的小姐,听现场演唱了,只是,许纯良明显地有点心不在焉,没过多久,接了一个电话之后,道个歉匆匆走人了。
“要说传统,还是老干部传统,张主任就不来,”王浩波搂着一个小姐,唱完一首歌之后,坐下笑得很开心,“我就不行,被你们年轻人带坏了。”
“话不是这么说的,”韩忠也笑着摇头,他的手边也揽了一个小姐,“都进党史办了,我觉得他不来,主要是因为,算起来他是纯良的长辈。”
陈太忠则是把那俩小姐打发走了,坐回来听这二位白活。
“进党史办,就该自暴自弃吗?”他有点搞不懂,“人家还有翻身的机会吧?再说了,正厅了,怎么也该注意一下形象的。”
“扯,别的事情我不知道,这个我还不知道?”韩忠笑着指指他,“我真见得多了,别的正厅,要注意形象,进了党史办,那注意不注意都无所谓了。”
“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浩波嘛,”他冲着王浩波一努嘴,“浩波书记,是不是啊?”
“嗯,党史办,还有老干部局,”王浩波点点头,“都是超级提前养老的地方,不过他们来不来这里,我还真不知道。”
“我知道,呵呵,”韩忠笑一笑,他跟王书记的关系,在飞速地发展着,“进了那里,就没再出来的指望了,还不就都是得过且过了?”
“那许纯良这人,算不错了,”陈太忠笑着点点头,“起码能念一份儿旧情,搁给别人,估计早躲得远远的了……”
他们在这里聊着,许纯良已经回家了,看到老爹正斜靠在沙发上看报纸,轻轻走过去,“爸,今天听说了点儿事儿。”
“嗯?”许绍辉看自己儿子一眼,又低头去看报纸,漫不经心地发问了,“什么事儿?说!”
“听说朱秉松要动水利厅的副厅长彭重山了,病退。”
听到“朱秉松”三个字儿,许副省长的身子登时就是一僵,随即慢慢抬起头来,看看自己的儿子,抬手摘掉了鼻梁上的老花镜,“你听谁说的?”
“陈太忠,凤凰那个招商办的科长,”许纯良一见老爹这架势,就知道自己这个心思用对了,“今天他悄悄告诉我的,不过,他不认识朱秉松。”
“陈太忠……”许绍辉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好半天才瞥一眼自己的儿子,“他怎么能知道这个消息呢?”
“他跟蒙艺一家关系很好,”许纯良老实坦白了,“前一阵我还跟蒙勤勤还有他一起吃饭呢。”
“蒙艺,”许绍辉的脸色,有点不太好看了,喃喃自语一句,“蒙艺什么时候,跟朱秉松走得这么近了?”
“好像不是,”许纯良想起来了,按着陈太忠的逻辑,“他要是从蒙勤勤或者蒙艺口中得到的这个消息,那推荐王浩波还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儿?”
“推荐王浩波?”许绍辉看一眼自己的儿子,“这都是什么啊……你是在跟我说话?”
“哦,是这样,这个姓王的,瞄上那个副厅了,”许纯良怯怯地看自己的父亲一眼,他知道,自己的父亲不主张自己揽事儿,却不防老爹缓缓地点点头,“你继续说……”
听完许纯良的话,许绍辉琢磨了半天,冷不防发问了,“你问过了吧?这个彭重山是谁的人?”
知子莫若父,许副省长平日里虽然事务繁忙,对儿子的关心并不多,而且他也知道小良对政治不怎么上心,但是他绝对能确定,儿子敢这么说,肯定就打听过一些事儿了。
“他是靠范晓军起来的,以前是水电建总的老总,”这个答案,随便一打听就能知道,不过一个省的厅级干部实在太多了,许绍辉却是不可能一一知道的。
“水电建总,我知道了,”许副省长也是红星队的大力支持者,听到这儿,总算明白一点了,红星队近来怎么回事,他还是有所耳闻的。
不过,这也不对呀,这种时候,朱秉松悄悄下手,似乎没什么道理的嘛,难道说……范晓军也盯上蔡莉空出的位子来了?
蔡莉是个善于搞平衡的女性,不怎么强势,但是她不仅是纪检书记,还负责党群,算是天南省的第三号人物。
只是,邓健东抓组织部抓得比较紧,蔡书记也没什么兴趣插手,导致人们一说起她来,感觉有点弱势,但是那个位子,绝对不是弱势的位子。
那就给他俩添一把火吧,他俩慢慢争,哼,这个纪检书记,我还想干呢!许绍辉点点头,“对了小良,那个陈太忠……还要你帮忙做什么?”
“两件事啊,一个引见王浩波,一个是……他想搞董祥麟,”许纯良苦笑一声,“不过,我没答应他,只说试一试。”
“这不是胡闹吗?”一听这话,许纯良有点恼火了,他就算对陈太忠有点好感,也因为这个话题而荡然无存了。
“上级的尊严要不要了?他一个小小的地级科委副主任,想搞省科委一把手?太狂妄了吧?他不是认识蒙艺吗?让蒙艺去管吧。”
“老爸,你听我说嘛,”许纯良这次可是有胆子跟老爹解释(book.www.uu234.com)一下了……
(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六-七章
第七百三十六章报告过了听完许纯良的描述,许绍辉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唉,这个董祥麟,真是、真是活该,不过……小陈这么搞,多少有点不合适,完全无组织无纪律嘛。”
“那他就该吃这个哑巴亏?”许纯良居然顶了老爹一句。
“呦喝,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啊,”许绍辉又好气又好笑地瞪了自己儿子一眼,旋即叹口气摇摇头,“你们这一代人啊,啧……真是,连尊敬长辈都不会了。”
他这话自然是有感而发,不仅仅针对自己的儿子,也是对陈太忠行为的一种评价,他的心情很矛盾,确实,陈太忠受的委屈有点大——不过,这家伙的个性也真的有点张扬。
下一刻,他就抛开了这个想法,不过是代沟而已,倒是自己的儿子结识了陈某人之后,性格好像强一点了,倒也未必就是坏事。
“换了我是他,也不可能再为这种事去麻烦蒙艺了,”他看一眼自己的儿子,笑一声,“那方案估计是严自励拿过去的,人家已经算是帮过他了,这个家伙啊……不像你想的那么没心眼。”
姜还是老的辣,许副省长只略略听几句,就猜到了蒙书记大致会怎么帮忙,到了那个级别,自然就知道怎么做才合适。
那可也未必,许纯良心里嘀咕一声,他今天算是听出陈太忠的意思了,那厮眼里,省长和农民都一回事,之所以不找蒙艺帮第二次忙,大概只是不好意思,却未必是存了利用你儿子的心思。
“好了,你去吧,”许绍辉一挥手,把儿子撵走了,自己一个人静静地思考了起来,好半天之后,才大声说了一句,“小良,把你拿的那个资料给我……”
第二天上午,那帕里就把整理好的初审报告直接交给了肖劲松,肖秘书长拿过来翻一下,眉头就皱了起来,“怎么还是两个建议?”
只有区区的五百万啊,老大你不要难为我了,成不成啊?一时间,那副处长都想哭了,只是,该做的解释(book.www.uu234.com),那还是要有的,“我们倾向于拨给凤凰科委,不过,跨级拨款……所以就列了一个备用方案。”
“我没有看出来,主用和备用的区别,”肖劲松将两张纸向桌上一扔,冷冷地发话了,“小那,你这是打算让我猜吗?”
“我马上去注明,标注出我们综合处的意见,”那帕里捡起报告就向外走,状若诚惶诚恐,心里却是终于踏实了,敢情,肖秘书长真是要挺陈太忠的——最起码,人家是要把自己摘出去。
肖劲松都要摘自己出去了,他一个小小的副处长掺乎个什么劲儿啊?说不得回去以后将稿子略微改动,递到了赵明那儿。
“啧,又是科委?”赵处长一见这报告就头疼得紧,他翻看一下,抬头看看那帕里,“你建议给凤凰?前天不是还说搁置一下吗?”
“肖秘书长连着训了我两次了,”那副处长苦着脸回答,他知道赵明心眼小,若是听到肖劲松直接找自己,绝对会心里存个疙瘩。
可是他要是仗着肖劲松直接过问,这份报告不过赵明的签字,赵处长心里就不是疙瘩,而是火药桶了,但是,他还得解释(book.www.uu234.com)啊,“我这也是估摸着秘书长的意思改的。”
“我知道了,”赵明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将报告放在一边。
按说这时候,那帕里就该走人了,可是他还不敢走,刻意装出了一份犹豫之后,又低声解释(book.www.uu234.com)一句,“赵处,这个东西……秘书长急着要呢,晚了的话,我估计又得挨训了。”
赵明本来已经低下头写东西了,听到这话,再次抬起头来看他一眼,眼中是可以杀人的冰冷,下一刻,他点一下头,“行了,你走吧。”
妈个逼的,老子这是两头受气啊,走出赵明的办公室,那帕里心里这个恼火,那就不用提了,想起陈太忠昨天大闹省科委,心中不由得羡慕那厮来:啧,看人家在官场混的,那样才叫快意人生啊。
要是我有那厮的本事,第一个就是发配你姓赵的扫地去,这年头,做点实事儿,怎么就这么难呢……看他离开,又等一阵之后,赵明才拿起报告,签了字之后,脚步轻盈地走了出去,嗯,肖秘书长要的,那我得亲自送过去……范晓军这两天正郁闷着呢,朱秉松猜的确实没错,范副省长也想攀天南第三的那个位子,不过被彭重山的事儿这么一整,心里就凉了一多半。
其实,水电建总昔年的那点破事儿,原本跟朱秉松无关,那设备在挺过当时的敏感期之后,是有机会转手卖了的。
可惜,那时候杜毅已经来了天南,同蒙艺合作得尚可,家和万事兴,党政班子和谐,下面人作怪的机会就不多。
朱秉松刚升常的时候,也挺活跃的,想做点什么实事儿,千年难遇的是,他在北京开会的时候,居然听说,有人想买大型隧道掘进机。
朱市长业务不熟,不过,他知道天南重型机械厂生产挖掘机,听说是两千多万的单子,这蚊子也是肉不是?正好,重型机械厂正饿得嗷嗷直叫呢。
说不得,他一个电话打回来,机械厂厂长一听,真的有点哭笑不得,“朱市长,这个……他们说的那种,是一套就两三千多万,不是两千多万的采购量,大型隧道挖掘机,咱机械厂没生产那个的能力——整个中国都没有那个能力。”
当然,仅仅是一个误会也就算了,好死不死的是,那厂长知道水电建总有一套这样的设备闲置着呢,是为了招标采购的,可那东西使用的条件也绝对有限,全国拥有这种设备的公司,双手就数得过来——最多再加上一只脚。
听完这个解释(book.www.uu234.com),朱秉松就有意撮合一下,这也算是盘活国有资产了不是?
可是他一打听,这设备是花了一亿多买回来的,二话不说转头就走,拉倒吧,蒙艺和杜毅现在挺和谐的,这百分之五的佣金,我他妈的不挣了,谁拉的屎,谁自个儿坐回去。
这套设备,有三次卖出去的可能,第一次就是水电建总落标的时候,中标的那公司找过来了,你们这设备闲着也是闲着,便宜卖了吧?我们买了。
做人嘛,不争馒头也要争口气,范晓军也有火气,你丫中标了,就不要来唧歪了,妈了个逼的,你这不就是在说,你没这设备,也参与投标并且中标了吗?
他这个判断是很主观的,但绝对是事实,这种大型专业设备,除了全球建筑业的百强,国内没有什么公司能富裕到一买两套的地步,这家公司肯定是没有这东西。
你没有设备,你中标了,你有本事,你是北京公司,我都无所谓,妈逼的我不卖行不行?
这一次,是最能卖起价钱的一次,对方愿意出四千五百万到五千万。
这大概也是当时那个工程逼的,设备操作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学会的,而水电建总这儿,买那设备的同时,还培训了几十个技术人员呢——钱多花了,不可能什么都落不下不是?
第二次,就是一年多以后的事儿了,关于这套设备的口评,正在风浪尖儿上,那是想卖都不敢卖的。
第三次,就是朱秉松这一次了,天时地利都合适了,只差人和了,遗憾的是,朱市长一听因果转头就走,连需求方是哪儿都没有留下。
现在,朱秉松倒是跳出来了,要联系着帮卖设备,前提是彭重山辞职,而且也不是说卖就卖,还要等一阵。
想想红星队和水电建总的冲突,范晓军就觉得里面的事情蹊跷,这事儿肯定是有人在挑啊,挑的人是谁——除了朱秉松还能有别人吗?
朱秉松对红星队的重视,范晓军很不以为然,总觉得那是不务正业,所以,搞伤两个队员,借此引发点小事,倒也不是不能容忍的,小人物不就是用来牺牲的吗?
最最关键的,就是朱市长说的“等一阵”了,范副省长心里很清楚,这一阵,怎么也得等蔡莉下了,天南省第三的位置有人顶上之后,才能尘埃落定。
这就是隔着彭重山敲打他范晓军呢,喂喂,你配合一点,不要在这件事儿上搞风搞雨,那我就帮你清理点陈年旧事。
按说,范副省长也知道,这么想对方,未免有点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味道,没准是自己过于敏感了,但是,事实摆在那里,要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朱秉松吃撑着了,这种关键时候出招?
这不符合常理——仅仅是因为那几个只长了脚丫没长脑袋的流氓的话,朱秉松至于这么大动肝火吗?
没错,蔡莉还得一阵才能下,但是想上她那个位子,现在布局都有点晚了呢,这种级别的人事变动,可不是说事到眼前张罗还来得及的。
第七百三十七章满口胡话范晓军一边愤愤不平地琢磨着,一边随手翻翻待签的文件,不留神看见了一份科委送来的特批资金的申请,心里有点腻歪:这科委啥事儿都不干,怎么最近也要起钱来了?
他信手翻开文件一看,上面有杜毅的签字,撇撇嘴,心说这科委伸手也伸得够长的,居然说动老杜了,却是不知道来我这儿跑跑。
先拖着吧!
对这种目无领导的家伙,范副省长从来是不肯客气的,反正科委那边也没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事情真的要大到科委可以无视自己的话,那多半杜省长就要打电话或者上常委会解决了。
一目十行地扫完了文件,他提起笔来才要签字,猛然间又觉得有点不妥,愣一下神之后,就是一个激灵:不对啊,这怎么是直接批给凤凰科委的?
有文章啊……他放下笔想一想,抬手招过来了自己的秘书,“这份文件是谁送过来的?”
“办公厅送过来的。”
“办公厅,”范晓军皱着眉头琢磨一下,翻看一下附着初审报告的签名,那帕里……这家伙我不熟,赵明……似乎有点印象,肖劲松……不合适问他。
“把凤凰科委主要领导的名单,给我调一份儿,”他淡淡地发话了,心里却是在暗暗地叹气,工作效率有点低啊,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肖劲松不跟我打招呼,我就得去猜,副职真不是那么好干的。
不多时,秘书就拿了一份名单过来,范晓军只一扫,一眼就看到了一个扎眼人物——凤凰市科委副主任,陈太忠!
啧,看看,我就知道这里面有文章!
怪不得这种大事,凤凰科委都没事先来活动呢,这厮算计过我,他敢来吗?哼哼,你小子也有犯在我手里的一天?
要钱?你丫做梦去吧……慢着,不对,这家伙跟蒙艺有点关系啊,这事儿,是不是该先跟蒙书记通个气呢?
可是,通气……也不合适啊,一通气,估摸我就没办法出这一口气了。
范晓军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叹口气摇摇头,算了,这种小人物,还是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了,能给就给了算了。
想到这里,他抬头吩咐自己的秘书一声,“问问综合处的那帕里,这个文件是谁送过去的。”
要不是陈太忠送来的,他就只当不知道,拖着就完了,反正……凤凰科委的一把手是一个姓文的家伙,这种事,多半是要一把手来办的吧?
遗憾的是,他的秘书转头就告诉他,这件事,不但经办人是陈太忠,而且,凤凰科委和省科委在调研会上还直接干起架来了。
我靠,小伙儿挺嚣张的嘛……范晓军心里不动声色地冷哼一声,越发地鄙夷起陈太忠来了,不过,这个字儿,他还是不签不行了,真是憋气。
势单力薄啊,要是吴敬华在就好了,他有一点遗憾,要不然也不至于轻轻放过这厮,更何至于被朱秉松明着欺负?
咦?朱秉松……有点意思,范副省长猛然间突发奇想,这个小家伙挺嚣张,却又是蒙艺的人,嗯,能不能让他抽冷子给朱秉松来一下呢?
这个想法,很有点操作性啊,不管怎么说,他相信自己摆出个高姿态,哄个小年轻不可能有多难,就算一时没有对付朱秉松的手段,自己这也算埋了一个钉子,还能借此向蒙书记示好,实在是个不错的想法。
范晓军拿定了主意,吩咐自己的秘书一声,“帮我联系一下这个陈太忠,这个建议很不错,我想亲自听听他的想法……对了,他认识蒙艺,你客气一点。”
陈太忠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正跟着许纯良瞎逛呢,许绍辉最终还是觉得,让自己儿子跟那厮走得近点,未必是坏事。
不得不说,许纯良是个极好的同伴,对吃喝玩乐都比较在行,脾气又好,怪不得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能跟甯瑞远处得那么好呢。
最关键的是,他跟陈太忠一样,对一些比较低级的东西不太感兴趣,但是又不抵触——比如说小姐,两人确实算是对胃口。
接了电话之后,陈太忠心里这个纳闷啊,范晓军居然要见我?而且还是觉得哥们儿的“建议不错,值得大力支持”……这家伙脑袋没烧坏吧?
许纯良见他嗯嗯啊啊地接了一个电话,转眼就变成呆愣愣的模样了,就推他一把,“想啥呢,快走啊,高尔夫器材专卖就在前面呢。”
“啧,”陈太忠解释(book.www.uu234.com)的话都到嘴边了,可是话到嘴边,终于硬生生地咽下去了,“倒霉,有事了,唉,真是当官不自在,自在不当官。”
这倒不是他有意防着许纯良,实在是,范晓军这个邀请有点古怪,万一出点什么状况,他又不是肯忍气吞声的主儿,整出点动静也是可能的,既然如此,那还是能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个人知道吧。
直到他在开车驶向省政府的路上,才琢磨了过来,许绍辉和范晓军都是常委啊,刚才哥们儿要是说点什么,还真就不好了。
他还记得,前天自己提了一下朱秉松,许纯良就变了一下脸,一时间心里有点感叹,唉,这混了官场,就算处得不错的朋友,有些话也得藏着掖着,真是……不爽吖。
谁说当官是好事来的?这明明是受罪嘛。
下一刻,见到范晓军的时候,他这种“受罪”的感觉更强烈了,因为,范副省长很热情,热情到他心里有点发毛。
看着范副省长的秘书亲自给自己倒水,陈太忠这种不安越发地强烈了起来,这秘书怎么也是副处吧?正处的可能性更大,这是常务副省长的身边人——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他努力地在掩饰自己的狐疑,但这种行为,看在范晓军眼里,那就是局促了,心里不禁有点些许的得意:看看,小子,知道惹了我不好受吧?
不过,他也知道这厮是个吃不得激的性子,既然有意示好,所以那些往事,只当是不知道了,“呵呵,看了你的方案,才知道,老家又出了一个很有前途的年轻人啊,胆子大,敢想,也敢做。”
他夸一句,陈太忠心里就咯噔一下,咯噔好几下之后,陈某人终于故作赧然状,“这个……范省长,我其实也就是一时冲动,写了这么个东西。”
我知道你很冲动!范副省长笑着点点头,“年轻人不冲动,那还叫年轻人吗?不过,你这个方案,还有待完善,细节不足……考虑得不够周到。”
陈太忠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了,我靠,哥们儿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你要卡就直说,哼,悠着点啊。
看着他脸上微微变色,范晓军又笑了,笑得很和蔼,“可话说回来,家乡的建设,我还是要大力支持的,这个款呢,我做主,给你批了。”
靠,说话这么大喘气?陈太忠明白了,人家这是要卖人情呢,不过……这家伙会不会又在签字上做文章呢?
“那谢谢范省长了,”还好,他现在做事,已经比较符合常人的心态了,马屁而已,谁不会拍?把款要到,好拿回去耀武扬威才是正理。
他也很“害羞”地笑笑,“这件事接下来的发展,我还会经常向组织上反应的,也希望各位领导能帮我把把关,让我少犯错。”
你肯定不会向我反应!范晓军知道,这厮心里存着鬼呢,可是,他既然生出了拉拢之心,说不得就要轻笑一声,“呵呵,我可是也关心的哦……”
“那我一定记得向范省长汇报,”陈太忠的脸上,露出了阳光一般灿烂的微笑。
(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八章 终于到手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陈太忠脸上那灿烂的笑容,范晓军真有狠狠扇其一耳光的冲动,这种血脉贲张的感觉,已经多年没有在他身上发生了。
见过装傻的,没见过你这么能装的,行啊小子,真有两下,一时间,范副省长有点疑惑了,这个家伙真的是头脑简单之辈吗?我是不是小看他了?
只是,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他再收回就没意思了,再说,他还真就不信,自己玩不过这个毛头小子了。
“多汇报,很好,”他笑着点点头,接着微微顿了一下,才继续发话,“对了,记得跟同事们搞好关系,不要跟素波科委搞得那么紧张,否则对你不利。”
这就是暗暗埋钉子了,可偏偏地,范晓军是用一种很和蔼很关心的口气说的,对家乡来的年轻人的关爱,溢于言表。
当然,这钉子是要慢慢埋的,谁也不比谁傻多少,操之过急那就落了下乘,甚至,他都想好了,陈某人若是追问什么,他只会岔开话题。
谁想,陈太忠听到这里,心里还真犯了嘀咕:敢情,范晓军还真不知道是我搞的他小舅子?
有这么个猜测,他的回答显然就不靠谱了,“呵呵,范省长说得对……”
他笑着点点头,脸上微微有点发红,“其实,我的脾气一直挺好的,那天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那样了,以后我一定改正。”
这小子真不是个玩意儿!范晓军心里,再次涌上了强烈的抽人的冲动,你还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脾气好——脾气好能被人叫做“五毒书记”?
也不知道蒙艺从那儿找到这么一个混蛋来,他心里在发狠,嘴上却是越发地关心了,“嗯,不是光说说就成的啊,你得放在心上……”
臭小子你先得意,等时机成熟了,老子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狡猾的狐狸斗不过好猎手”,蒙艺能拿你当枪用,我范晓军要拿你当原子弹用!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秘书走了过来,“范省长,还有五分钟,就要……”
“我知道了,”范晓军手一抬,转头笑眯眯地看着陈太忠,一扬手里的文件,“拿走吧,我等着你的好消息啊……”
直到走出省政府,陈太忠还是有点晕晕乎乎,范晓军这么巴结哥们儿……它没道理啊。
他越想,就越觉得有问题,想那一个区区的综合处副处长,都拽得跟凤凰市市委书记类似了,这堂堂的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反倒是这么……这么客气?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他做出了这个判断,当然,以他的判断,那就是范晓军在签字的手法上动了手脚。
哥们儿让你动手脚!他一发狠,拽了蒙勤勤一起去财政厅办手续,谁想,财政厅那里的手续,居然办得出奇地利索,半天之内就搞定了,最后是行政财务处发话了,“留下帐户,回头把钱给你们打过去。”
“麻烦问一下,多长时间能到啊?”这是最后一个环节了,陈太忠必须要搞搞清楚,可千万别让范晓军涮了啊,要不就要贻笑大方了。
那位大概是没见过说话这么直的,抬头白他一眼,又翻翻拨款单——上面有领导签字,轻咳一声,“咳咳,这个……”
对这一套,陈太忠已经是熟门熟路了,手向包里一伸,再拿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大大的盒子了,“一点小意思,是给咱行财上准备的,大家分分……呵呵。”
盒子是透明的,里面是整整一打派克笔,是一个系列,各种款式都有,他的话是说大家分分,可那不过就是套话,对方想分还是想独吞,他就管不着了。
这个技巧,是他听白书记说的,一千块钱以上,那就够追究责任了,所以,将这种连环礼拿出来,虽然是**裸地在勾引对方独吞,但送礼的却是没有行贿的嫌疑。
那位早从签字上看出来了,领导说了,这钱尽快办不许卡!咳嗽一声略作停顿,原本也就是习惯性的行为,如今能收到一点薄礼,那自是聊胜于无的。
“你不要这么着急嘛,”这位也不看桌上的东西,不动声色地看着陈太忠,“总是要个过程的,算了,既然你是外地的……这么着吧,我想想办法,要是没什么意外,下个礼拜,一准到,行不行?”
一直藏在陈太忠身后的蒙勤勤,实在忍不住了,禁不住咳嗽两声,探头出来看看,“太忠,办完没有啊?”
“你是……小蒙?”行财处可是一省的要害部门,这位有去蒙书记家走动的机会,有机会不用的,那是傻逼。
他自然也走动过,是以一眼就认出了蒙勤勤,转头狠狠地瞪着陈太忠,“我说,你这不是让小蒙笑话我吗?东西拿走,要不啊,这钱我还就不打了。”
“行了,一码归一码,你收着吧,”陈太忠和蒙勤勤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这句话,居然半个字都不差,而且,连语速也基本相同。
这话说完,两人才发现,配合是如此的默契,禁不住对视一眼,两双眼睛中,隐约有生物电流击穿了空气介质。
旁观的那厮倒是识趣,见状咳嗽一声,又轻笑一下,眼中有些许说不出的暧昧,“哈哈,你们俩这是……彩排过?”
蒙勤勤听到这话,就觉得这位出言有点轻佻,她在中行里,同那些老少姐妹们玩笑可以乱开,可这位知道她的身份,还这么说话,多少是不够稳重。
只是,人家也是巴结凑趣之意,她倒是不好说什么,淡淡地一笑,斜眼又悻悻地瞟一眼陈太忠,都是这个混蛋害的我!
见他俩一前一后走了,刚出门口,行财处里已经响起了大声的吩咐,“小李,这笔款子……尽快办啊……”
“这一趟出来十天,总还算是顺利吧,”陈太忠如释重负地叹一口气,抬起手机看看时间,“呀,五点了,今天不请你吃饭了,要赶回凤凰了。”
“你这倒好啊,媒人娶过房,媳妇丢过墙……”蒙勤勤笑着打趣他一句,原本是没怎么在意的,遗憾的是,她把话说反了,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登时一脸的通红。
陈太忠也没怎么在意这话,只是看到她的窘样,才回味过来,禁不住笑了起来,恶形恶相地前仰后合着。
“好了,你注意点形象,”蒙勤勤瞪他一眼,脸上潮红未退,“这次就算了,下次你来的时候,给严自励带点东西……随便什么东西,是个心意就行。”
“严自励?”陈太忠的注意力登时被转移开了,“为什么给他带东西?”
“这件事,可是严秘书帮你递的文件,直接递到肖劲松手里了,”蒙勤勤拉开林肯车门,坐了进去,“我爸虽然没说什么,不过你送严秘书一点东西,他肯定会觉得你不错。”
“哼,我能原谅他就不错了,”陈太忠想起自己进看守所,心里就有点不甘心,“你不知道,那家伙很小肚鸡肠……”
“哈哈,我怎么觉得是你小肚鸡肠啊,不就是一点误会吗?”听完他的抱怨,蒙勤勤乐得前仰后合的,“好了,下次给他带点礼物……到单位了,我要下车。”
“你帮我选点东西送他吧,就当是我买的啦,”陈太忠离开之际,从车里探出脑袋喊了一句,言毕,缩回脑袋,林肯车在瞬间加速,消失在了滚滚车流中。
“你这个小肚鸡肠的混蛋,越来越放肆了!”蒙勤勤恨恨地嘀咕一句,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有一点空荡荡的感觉。
陈太忠还在路上呢,就接到了老爹的电话,“太忠你今天回来不回来啊?回来的话,回家一趟。”
电机厂还是要改制了,改股份制,虽然集资入股因为产生了诸多弊端,已经被喊停了,但是以李总经理为首的人民群众,对电机厂多年的感情无法抹杀,纷纷表示出了“爱厂护厂”的决心。
经过全体职工……那个……代表大会的探讨,大家通过了以下决定:电机厂人,自发集资买下厂子的经营权和所有权。
集资的标准是这样的,普通工人一个人一万,科级领导一个人五万,厂级领导十万,总经理和书记二十万。
陈太忠的双亲都是电机厂的,那就是两万了,在月工资三百有余四百不足的情况下,凑这笔钱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怎么也得不吃不喝两年多,才能凑出这点钱来。
(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九章 疑惑和自得
不过,钱并不是陈父打电话的原因,老两口省吃俭用二十多年下来,也攒了差不多小四万块钱,儿子上学时就不乱花钱,上班之后还能往家里带些钱物,而且,看起来将来结婚的钱也用不着家里出了。
陈父想了解的是:都说现在不让集资入股了,大家心里有点没底,这一万块扔出去,会不会打了水漂啊?
当然,这集资是自愿的,要不愿意出钱的也无所谓,视各人情况不同,给你两千到两万,买断工龄,直接推向社会——你都不爱厂了,还指望厂子爱你不成?
陈太忠一听是这种事,就有点腻歪,“你们把钱交了不就完了?到时候真要打了水漂,谁吃了咱家的钱,我让他加倍吐出来!”
“问题是,你还有那么多叔叔伯伯不是?”陈父终于道出了其中缘由,事实上,对他老两口来说,不但钱不是问题,电机厂的李总经理偶尔都是要过问一下。
经过年三十儿那场架,电机厂所有的人都知道,陈家小子现在大能,不但政府里玩得转,整个凤凰的黑社会,也都听其调遣,这种主儿,谁还敢来招惹?
年后,李继波甚至专门托人从侧面打听了一下陈太忠的来历,才知道这小子不知道走了谁的路子,年纪轻轻就一年两提了。
他这惊讶还没过去,两会之后,帮忙打听的人又告他一个消息,“那个你打听的姓陈的,现在是招商办的副主任了,兼凤凰科委副主任。”
凤凰科委副主任?这个消息把李总经理惊得够呛,我靠,那不就是副处了,日,陈家这小子,还真不是一般地能耐啊,才二十岁,倒跟我平级了。
当然,他还是不知道陈太忠是走了谁的路子,但是毫无疑问,章尧东绝对对此人是大开了绿灯了,没章书记的首肯,提副处就未必容易,更何况是这种提拔法?
对这种能人的父母,他当然是要刻意关照一下,不过,陈家两口子低调惯了,李总发现他们不善于人沟通,也不过就是跟相关的分厂领导打个招呼就是了——其实那招呼打不打都没意思,谁也不是瞎子。
可是,这次集资,对很多工人来说,就算一笔巨大的开销了,尤其有那些一家三口都在电机厂的,能急得哭了,再加上一些儿女们到了结婚年龄的,恨不得都要去借高利贷了。
当然,紧巴归紧巴,该交的钱还得交,可这钱万一打了水漂怎么办?李继波绝对不是一个能让人放心的领导。
这时候,有人就想到了,老陈家的儿子有点办法,听听他是怎么说的吧,咱电机厂的子弟里,也不是没能人的!
“我哪儿管得了那么多人呢?”陈太忠一听这话,就是长叹一声,“而且,电机厂同我的职能离得太远了,根本是想管都管不了的啊。”
捞过界,这是官场的大忌,以前陈太忠不懂,现在他可是很明白了,当然,以他的性子,如果有必要的话,他并不介意捞过界,但是显然,电机厂这件事,对他来说没什么太大的必要。
“可是大家都说,你跟章尧东关系好啊,”陈父有点着急了,估计是被人挤兑得受不了啦,“让章尧东关注一下电机厂嘛。”
“老爸,事情可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陈太忠一边说话一边开车,好悬追了一辆大车的尾,“算了,我回头帮你们问问吧。”
“等等,”老爹一听他要挂电话,着急了,“你不是有点钱吗?先给家里拿个十万八万的回来。”
他的话音没落,一边陈母就插嘴了,“太忠,别听他的,他要钱也就是借给别人,你不许胡来……你个死老头子,儿子金贵还是你的朋友金贵……”
听到电话里吵做一团,陈太忠默默地压了电话,禁不住叹一口,搁在半年前,或者他不会觉出有什么问题,但现在他可是能感觉到,电机厂的事儿,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
工人们居然能知道,禁止集资了——他陈某人还不知道有这条款呢,而同时,电机厂的领导还要强行集资,这里面的味道,有点儿怪啊。
不得不说,官场真的是个锻炼人的好地方,就是陈太忠这么误打误撞地混了一年多,所犯错误无数,可也锻炼了眼界——电机厂情商比他高的工人或者不会少,但是,能从这个高度看问题的,却不会很多。
从这么一点信息中,我就能发现疑点,看来是很有长进嘛,想到这个,陈太忠的心情,略微好了一点点。
等他到了凤凰,已经是八点多了,辛苦了一周多,他实在是不想再考虑工作了,那么就懒得去蒙晓艳和吴言那儿了,直接跑到了阳光小区。
丁小宁正在写字台上写什么东西呢,猛地听到有响动,随手就抄起了一旁的匕首,回头一看是他,长出一口气拍拍胸口,一脸惊悸之色,“吓死我了,太忠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至于吧?”陈太忠有点奇怪,他是图省事,懒得拿钥匙开门,直接穿墙进来的,“你这是在做什么啊,凤凰市的治安什么时候这么差了?”
“最近小区业主找阳光小区要大红本呢,结果保安就不怎么配合了,”丁小宁无奈地撇撇嘴,“晚上没人巡逻,听说好几家被人从窗户上进来了,还有人说,小偷都是艾滋病患者。”
“那你拿刀……那不是找事儿吗?”陈太忠瞪她一眼,走上前将那把明晃晃的匕首收走,“血溅到身上,没病都变得有病了!”
“屋子太大啊,望男姐不在的时候,我有点害怕,”丁小宁怯生生地解释(book.www.uu234.com)。
陈太忠想想倒也是,一百六十多平米的房子,怎么也不算小了,晚上八点多黑乎乎的,又有小偷入室的传言,一个人女人敢呆在这么大的房间里,已经算是胆子奇大了。
可是他再一想,这毒寡妇原本就是敢打敢冲的女中豪杰,据说曾经睡觉还枕着砍刀,不禁摇头笑笑,“好了,你不用担心,小偷进不了咱家的。”
“为什么进不来?”丁小宁有点奇怪。
我在窗户上设上阵法的话,他们只会失足摔下去!陈太忠莫测高深地笑笑,“行了,你不用问了,听我的准没错,你太忠哥做事儿,你还信不过?”
哎呀……他才说完就后悔了,设阵法要费仙力的,尤其他不在的时候,想要长期保持阵法威力,那是需要仙石之类的东西的,仙石在这个世界上大概是没有了,要用只能他自己加工,不过做那玩意儿就更费仙力了。
看来回头还是得处理一下,找曹小强商量商量,买房子的时候就答应办本儿了,现在不给办还有理了?
“嗯,”丁小宁乖巧地点点头,她见过他太多神奇的地方了,信任他基本上到了盲从的地步,虽然她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着了急敢跟人动刀子的性子,但是陈某人就是她天生的克星。
“你没吃饭呢?”她从他嘴里没有闻到酒味儿,通常,陈太忠吃饭都是要喝酒的,一来他能喝,二来……他是国家干部,不喝酒怎么能做好工作呢?
陈太忠嘴里酒味儿不难闻,比之一些人的酒臭是强多了,甚至有股淡淡的醇香,丁小宁不排斥那种味道,也闻习惯了,猛然间没闻到,确实让她有些吃惊。
“没吃呢,”陈太忠打量她一眼,“你吃了没有?要不要一起去吃点?”
“吃了两个苹果,正给工业园出方案呢,”丁小宁跳了起来,“那我去给你做点儿?”
陈太忠刚要点头,猛地想起一件事,“时间还早,一起出去吃吧?正好我去找找小区物业的麻烦,那个主任好像……叫祖马?”
“我还是业主委员会的呢,没用,”丁小宁苦笑一声摇摇头,“人家说了,大红本一时办不下来,你要信不过,房地产公司可以按成交价格回收。”
事实上,是阳光小区的业主委员会有点强势,激起了曹小强的不满,说不得就要强硬一点,这年头,买房的虽然算是有钱,但跟房地产公司比起来,那就是弱势群体了。
等不及了?可以啊,你们退货总成的吧?我这边回收,你住了一两年,折旧费啦房租啦也不跟你们要了,诚意还算足吧?
这条件听起来不错,其实是恶心人呢,现在房地产的市场正在走向火爆,尤其是市里的消费中心有向横山区方向转移的架势,原价退房……谁脑子进水了不成?
(未完待续)
第七百四十章 偶遇正主儿
总算还好,对于小区里的一些来头奇大的主儿,曹小强还是不肯得罪,比如说丁小宁之类的,他的人私下里总还是要解释(book.www.uu234.com)一下的,“到时候优先给你办,你看,办不下来,你朋友也不肯干休是不是?”
这种话肯定是有点道理的,不过不出点血意思一下,基本也算得上是空口白话,搁给别的女人,未必就会领情,可丁小宁年纪虽轻,却是在社会上打过滚的,挺认花花轿子人抬人的理儿,就被人硬生生地将了回来。
“那去找刘望男吧,”陈太忠在素波,跟雷蕾呆了也没几夜,那啥有点……高涨,“小区晚上既然没保安巡逻,她一个人回来,也有点不安全。”
“那倒不怕,这两天望男姐都是开了车拉凯琳一起来住呢,”丁小宁轻笑一声,看着陈太忠,她的眼里有点暧昧的笑意,“小妮子挺有心眼,把东西都搬过来了呢……”
呃,陈太忠听到这话,心里一动,却是越发地……高涨了。
幻梦城的生意,是越来越火爆了,陈太忠和丁小宁进去了二十分钟,才等到了刘望男,他一问才知道,敢情今天张开封来了,正跟人在里面吃饭呢。
“有毛病啊?在幻梦城吃饭?”陈某人的格调已经不同往日了,就觉得张区长有点档次不够,“这都十点了还在吃?”
正说着呢,张开封推开包间门,走了进来,他知道陈太忠跟刘大堂的暧昧,倒也没在意,晃晃悠悠地走到沙发边,胖胖的身子向沙发上一坐,“太忠,回来了?”
“出什么事儿了?”陈太忠刚才喝了点酒,却是远没有到量,一眼就看出了张开封的神情有点不高兴。
“我就是区长了,再上不去了,”张开封叹一口气,嘴里的酒气直喷陈太忠的脸,摇头晃脑地发话了,“这不是心里闷,就过来坐坐。”
“嗯?不是吧,谁阴你呢?”陈太忠疑惑地看看他,“怎么那么肯定?”
“谁知道哪个王八蛋阴我?”张开封喝得有点多,话就多了,“我草,你知道我为什么上不去了吗?就是因为这个肚子啊……人家说了,一看就影响政府形象!”
这话倒是没错,陈太忠也知道,张开封在清湖手脚不会干净到什么地方去,可听说拿肚子卡人,一时还是有点无语,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也能是理由?”
“人家说是,那就是了,反正现在长我这么大肚子的厅级干部也不多,”张开封苦恼地叹口气,“算了,就在清湖养老吧。”
“减减肥吧,”陈太忠嘀咕一句,他知道,这么说话的,肯定是省里的某人,张区长都副厅了,凤凰市里的人,没能力说这么死,而且,这基本上就是定论了,“没准还有希望。”
“算了,不想了,”张开封摇摇头,脸上的笑容有点苦涩,“学习张智慧吧,老老实实地经营我的清湖,顺便捞点养老费。”
两人都知道,张区长的年龄,也是个大问题,属于努努力能上,不努力没戏的那种,眼下被人这么评价,减肥成功都是没用的了。
这不是?心灰意冷之下,他连“捞养老费”的话都说出来了,可见受的打击不是一般地大。
“那你也得悠着点儿啊,”陈太忠倒是见怪不怪了,在素波,他听韩忠说了被打入冷宫里的干部的反应,生恐张开封就此自暴自弃,“事情搞得大了,别人罩不住就麻烦了。”
“这个我当然有分寸了,”张开封笑着点点头,“以前不敢拿,就是好活了一张嘴了,得,到最后还就是这个肚子把我卖了,现在……顺水人情就不能推了。”
“那就成,”陈太忠转头看看刘望男,“刘大堂,没见张哥这么郁闷吗?把手里的好货安排两个啊。”
“不用了,我找你来,是有事儿,”张开封拽起了他,“走,跟我见俩朋友去。”
张开封的那俩朋友年纪都不大,一个三十多一个似乎才二十七八,也喝了不少酒,见张开封拽了陈太忠来,笑着点点头,“陈主任吧?久仰了……”
敢情,这两位是外省来的,也盯上了帝王宫和京华酒店,身后却是有蔡莉的引见,那叫谭松的年轻人似乎有点什么背景。
不过,蔡莉虽然是副省级的纪检书记,却已经是要下的人了,张开封也敢不买账,蔡书记身后没什么硬人,下了就下了——要不然那个纪检书记也不可能绵软到那种程度。
这两位倒也算痛快人,一听张开封为难地表示,那俩产业有当地人看上了,就懒得多事了,反正没几个钱。
所以,那两位又打起了几个厂子的主意,铁永红的化工厂和李继波的电机厂都在其中,电机厂那儿有点异动,暂且不提,今天就是来找铁永红的。
只是,铁永红的级别稍微低了一点,这二位看不上眼,听说铁总跟张开封关系不错,就找到张开封,要他帮忙关说一下。
陈太忠可不知道那么多,他只是知道,这两位也是想搞房地产,这两年凤凰市市区里还有点存量土地,多是不算多了,不过清湖那儿还是有几小片,其中有两片是比较方便盘活的。
“你们要头疼拆迁,就要找陈主任,”张开封居然是这么个意思,“刚才我就说了,太忠出了名的正气凛然,震慑一些宵小没有问题。”
我靠,你直接说我管着黑社会不就完了?陈太忠听着有点头大,说不得笑嘻嘻地客气两句,“呵呵,张区长你这不是开玩笑吗?我是科委的,文人而已。”
他不想掺乎这种事,文明拆迁谁也会不是?用不到他陈某人出头,强拆的话,那就太容易惹出麻烦来了。
强拆根本就是脏活,干得好是应该的,干不好没准就让人当卒子弃了。
拆迁过程中,有那些张口极大的钉子户,是很惹人厌烦的,不过这个年代,钉子户一般还都是觉得利益确实受损的,就算有人心贪一点,也极少见那种狮子大张口的。
比如说,拆一平米补偿一千五,价钱不算低了,但是人家觉得院子没算钱,就不甘心了——我这院子大可房子少啊,多给点吧?
还有就是诸如,隔壁不远拆迁是两千,到我们这儿怎么就一千五了呢?
尤为重要的一点就是,这年头钉子户少,真有那种房地产公司出一千八甚至两千,然后到老百姓手里就变成一千五的事儿,而且不算少见,不规范的时期,产生不规范的事情是很常见的。
陈太忠可不想做这种事,要不就得缺德,要不就得面对众多利益共同体的责难,那是两头不讨好的。
要是再惨一点,真遇上那种觉得自己亏大发的主儿,人家“哗”一把火把自己点着了,那负责拆迁的人最少撤职,惨点的话没准要被判刑。
“我们倒不是那个意思,”谭松笑着摇摇头,他也喝了不少,眼睛却是很亮,看起来还是酒醉心明,“那个,拆迁的事,我们会自己做的,就是将来万一有什么需要陈主任帮忙协调的,那还是要拜托你帮忙的。”
他这话,就差点明陈太忠是凤凰市的地下老大了,同时也隐隐地表示了自己的强硬,拆迁我们能搞,用不到你!
“那没问题,”陈太忠笑着点点头,他笑得很灿烂,心里却是在郁闷,我靠,早知道就不来找刘望男了,这都是什么破事儿啊。
不过,由此也可见,张开封真的是有点自暴自弃了,不但涉入了这种事情中,居然还**裸地向他陈某人示意了。
谭松看出了陈太忠的敷衍之意,就存了敲打一下此人的念头,他不动声色地发问了,“听说陈主任前段时间去素波办事了,正遗憾见不着呢,谁想今天就回来了,对了,事情还顺利吧?需要帮忙不?”
这是谁家孩子?陈太忠心里有点纳闷,说话怎么能这么冲呢?咱俩是头一次见面,你这么说话是很犯忌的,你知道不知道啊?
当然,人家若是家里有办法,自身又是体制外的话,这么说话也未尝不可,以前陈某人仗着有仙力护身,再莽撞的问题都敢问呢。
但是,陈太忠已经逐渐地融入了官场,思维方式也有了些许的转变,所以,他不喜欢这个问题。
当然,不喜欢他也得回答,毕竟要照顾张开封的面子,“呵呵,就是要点钱,要到了。”
(未完待续)
第七百四十一-二章
第七百四十一章口齿惹人要钱要到,那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谭松没觉得怎么样,张开封却是吃了一惊,“省科委给你拨款了?”
那穷山恶水的地方,你能要到钱?
“跟省里要钱,”陈太忠笑着摇摇头,当然,是苦笑,他在省科委整出那么大动静,又有办公厅的人在场,想不传出去也不可能,所以也没必要瞒着张开封,“省科委?哼,他们跟我抢钱!”
跟省里要钱,而且还要到了?张开封看了陈太忠一眼,心情挺复杂,你看人家太忠这官儿当的,再看看自己这官,真是……一点意思也没有。
副厅就怎么了?还不如陈太忠这个副处呢,年轻就是好啊,一时间,他有些感慨——要是能跟陈太忠交换一下位置,就好了。
谭松却是不怎么知情,听说陈太忠能从省里拿到钱,心里不由得对这个年轻人高看了几分,准备出口的刺儿话就硬生生咽了下去,只是很惊讶地看着他,“多少钱啊?省科委怎么能这样呢?”
我说,小子你越来越不上道了啊,陈太忠不动声色地扫他一眼,“五百万。”
他没觉得这五百万有多少,这话回答得就有点冷淡,可是在九八年,五百万还是值点钱的,尤其是在紧缩银根的状况下。
所以,谭松就有点误会他的话了,一时间也有点恼怒,不过才五百万嘛,你张狂个什么劲儿啊?“哦,钱不是很多嘛,怎么,省科委还要抢?”
小子你没完了是不是?陈太忠决定无视此人,就没接这个话茬,张开封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笑着摇摇头,“太忠你不是在省科委又折腾了一下吧?”
“没有,就是骂了董祥麟两句,反正那家伙也欠骂,”陈太忠苦笑一声,又叹口气,“唉,这年头,想办点儿实事,还真不是一般地难啊。”
“你办事还难,那我们就不要活了,呵呵,”张开封有意无意地奉承一下,也是在向谭松暗示,这位也是有大背景的人物,大家不要搞这么僵嘛。
谭松是品过来这话的味道了,不过,在他眼里张开封都算不上人物,当然也不会把陈太忠看作什么人物。
他关注的,其实是某天张开封暗示的,陈某人身后有黑道背景,这是每个搞房地产的人都绕不开的,当然,若是坐地龙,只要政府上的势力足够强大,黑道倒也不算什么——差不多的面子给点就完了。
可是,谭松只是一条过江龙,虽然够强,但是遇上有政府背景的黑道势力,那多少还是要顾忌一下的。
听到张区长的暗示,他也想到了今天约来陈太忠的用意(book.www.uu234.com),一时就熄了那点争强好胜的心思,可是不管怎么说,他看陈太忠确实有点不顺眼。
半天没说话的中年人开口,岔开了话题,“呵呵,刚才在停车场,见到一辆美洲豹,没想到,凤凰还有这车啊。”
“哦,那是这里刘大堂的车,”张开封若有意若无意地扫了陈太忠一眼,“呵呵,小胡你想玩玩的话,跟陈主任商量就行了。”
“哦,这么回事啊,”中年人笑着点点头,心里明白了点,不着痕迹地奉承了陈太忠一句,“陈主任的人面儿,果然厉害啊,呵呵。”
走遍全国,这种娱乐场所的背后,都有黑道和白道的势力在支持,要不然根本不可能玩大了,白道的保护伞固然重要,但是没有黑道做辅助,三天两头地毛贼来闹事,也是很闹心的。
我的女人的车,也是你动得的?
陈太忠心里冷冷一哼,对这个叫胡图龙的家伙有些腻歪了,不过,对方这话明显是在赞扬自己,他也只能含笑摇头,“呵呵,那是刘大堂给面子,她的脾气可不是很好。”
总之,陈某人对这两位有了点小看法,态度就一直热情不起来,总算他身上还挂了一个政府官员的身份,那二位也没太较真,只当是此人年纪轻轻,官架子端起来放不下了。
大家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呢,门口探进来一个脑袋,却是李凯琳,“陈主任,有人找你。”
陈太忠道个歉走人,见他出门,那胡图龙笑着摇摇头,“这家伙还真有点儿办法,在这个场子没人不认识,那小姑娘……也实在水灵。”
谭松却是冷冷地哼了一声,心有不甘,“不过是个黄毛丫头,比你妹妹可是差远了。”
胡图龙看他一眼,心说妈逼的你小子啥话也敢说,信不信我妹夫收拾了你?
陈太忠走出去,却是发现来找自己的也是熟人,湖西区警察分局的靳副局长,他正在幻梦城里**呢,听说陈主任回来了,就着急要找他。
“什么事儿啊?”陈太忠对此人并不怎么感冒,不过,科委在湖西区,拒人千里之外也不是什么好事,“靳局你还有心思来这儿**?”
“好了陈处,我都跟小宁道歉好几回了,”靳副局长也是自来熟,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这么回事,明儿我外甥结婚呢,用一下您的车成不?”
“多大点事儿啊,”陈太忠一听有点哭笑不得,“你不是有我电话吗?打个电话就完了,还让我走一趟?”
“这不是碰上了?我也不知道你今天在啊,”靳副局长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在嘀咕,就你那毛驴脾气,我打电话跟你说,没准你丫觉得我不够尊重你,会翻脸呢。
他笑着打开一瓶啤酒,递了过去,“还有,既然你在,我也想借刘大堂的车用一下,那车可是牛啊。”
“这你得跟刘大堂说啊,”陈太忠笑着看一眼坐在那里的刘望男,“那是她的车,又不是我的车,呵呵。”
“行了,你别跟我忽悠了,”靳副局长举起酒瓶跟他一碰,“刘大堂这种女人,也就是你陈处降伏得住的……不需要我再说了吧?”
这话,陈太忠爱听,可丁小宁有点不乐意,她刚才同刘望男聊天的时候才知道,这个靳局长原本是要十七压刘望男借车的,不过十七没那个胆子,只能好好同她地商量一下。
刘望男却是听陈太忠和丁小宁说过此人——当然,都是负面的信息,有鉴于此,她自然不可能答应借车,“惹了太忠的,还想跟我借车?让他找太忠说吧。”
靳局长听到这个回答,也只能长叹一声,十七可是刘望男的老板呢,出面都不行,人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做妈咪的刘大堂居然敢硬顶警察分局副局长,那就是豁出去了……妈逼的,陈太忠做人,咋就这么成功呢?
当然,他也不敢计较,今天他来,也纯粹是来玩的,只是听十七说,陈太忠来了,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档子的事儿。
丁小宁笑一声帮腔了,“靳局,人家结婚,那礼车都是要提前订的啊,你这明天结婚了,今天才找车?你不怕刘姐把车借出去了?”
“我也就这么一问嘛,呵呵”靳副局长笑笑,心里略略有点尴尬,不过,陈太忠的林肯也算很招摇的车了,“有人借了就算了。”
他最在意的是陈太忠对自己的态度,陈处既然表现得这么好说话,那大家就有继续亲近的可能,一辆车,借不借的无关大局。
“刘大堂,你的车今天倒是挺受关注的,”陈太忠灌两口啤酒,笑着打个嗝,“呃……刚才有个姓胡的家伙,也在夸你的车呢。”
“姓胡的?”刘望男的眼中,掠过一丝不明的神情,随即展颜笑笑,“呵呵,不是跟张区长喝酒的那两个吧?”
“就是啊,”陈太忠却是没注意到她的异样,笑着点点头,“那俩我看着不顺眼,对了,刘大堂,你这车借出去没有啊?靳局开口了呢,他可是我们科委的保护神,呵呵。”
靳副局长一听这话,心里更舒坦了,这个姓陈的小子,其实也满可爱的嘛,都说丫是瘟神,其实,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呢,别人不招惹他,他好像也无害啊。
“借出去了,”刘望男掩口一笑,眼中带了一点狡黠,“不过,既然是陈处说话了,呵呵,那就只好对不起我的朋友了。”
她原本就是美貌异常的女人,再加上陈太忠孜孜不倦地用“仙灵之气”来滋润,眼下看起来,大约也就像是二十五六的模样,这微微一笑的风情,那是要多动人有多动人了,只是……好像还掺杂了些许的沉重?
触目这般倾国倾城的风情,靳副局长有一刻的失神。
第七百四十二章冤家路窄对这个答案,陈太忠心里挺满足的,望男还真的给我长脸啊,知道你家男人要面子。
“那这辆车就做头车了,”靳副局长对这个答案更满意了,他冲刘望男一拱手,“哈哈,谢谢刘大堂了,明儿个五点,还得麻烦你一趟,去‘地久天长’婚纱店装车吧,呵呵,不要那辆奔驰五百了。”
头车就是新郎新娘坐的车,他自觉,自己对刘望男已经很尊重了,但是话里一不小心,却带出了一点固有的优越感。
对这个,刘望男没办法说啥,但是陈太忠听得不太顺耳,丁小宁更是有点接受不了,“靳局,你能不能现在就派人把车开走啊?望男姐一般睡觉很晚的。”
“呀,是我疏忽了,”靳副局长还真的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笑着拍一下自己的脑袋,人家这不但是私家车,还是车主自己驾车,似此情况,要求人家五点去做车身装饰,确实对车主人不够尊重。
“那算了,这车做开道车吧,”他点点头,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在头车前面开道,我给你找个警灯,到时候挂上就行了。”
“靳局这就见外了,有这么个心就行了,”刘望男看陈太忠一眼,笑着回答,“陈处的朋友,大不了我一晚上不睡了,呵呵。”
“那我还是找人把车开走吧,”靳局长被逼无奈,就去摸电话,“高春梅,来幻梦城一趟,开辆车走。”
他倒是聪明,心里知道刘望男比较宝贝这车,也不叫男司机了,直接叫个女警察来,还是甯瑞远印象深刻的那位长腿女警察。
高春梅却是有点不高兴,“我说靳局啊,这都要十一点了,喂,你以后能不能早点打电话?”
陈太忠远远地听到了这句话,猛地想起来,这女警察……好像是哪个监狱政委的女儿来的?嗯,很是口无遮拦的那种……靳副局长却是不知道,自己已经出乖露丑了,放下电话,才刚要说话,陈太忠直接插嘴了,“对了,走的时候,你把我的车开走吧,我也不想起那么早。”
靳副局长看看他,又看看丁小宁,再转头看看刘望男,虽然眼神比较清澈,但是显然,这个动作已经暴露(book.www.uu234.com)出了他内心的龌龊,“呵呵,没问题,回来我给你把油加满。”
“去去去,懒得理你了,”陈太忠笑一声,随手把钥匙丢到了桌上了,“拿走拿走……”
到了他和靳局长这个地位,谁还会在乎一点油钱?湖西分局再穷,也不差这么一点,这个道理大家都明白,无非就是个适度的玩笑而已,用来烘托气氛的。
高春梅在二十分钟之后出现了,陈太忠也没有关心那么多,因为他终于发现了,刘望男的情绪,似乎有点不对劲。
“怎么回事啊?”高春梅出现的时候,他正坐在刘望男身边嘀咕呢,头都没抬,“我感觉,今天你不太开心?”
“那个姓胡的,我觉得似乎有点眼熟,”刘望男苦笑一声,低声回他一句,“这个人叫什么名字啊?”
“胡图龙,”陈太忠一边回答,一边冲拿走美洲豹钥匙的靳副局长摆摆手,“你们先走,我还要喝一点。”
下一刻,他就感到刘望男身体明显地僵了一下,她的体温似乎都有所下降了。
看着包间的门被关上,他一伸手,抬起了刘望男的下巴,“说,怎么回事?”
“他是……胡芳芳的哥哥,”刘望男的眼神,有点迷离,“完了,终于找到这儿来了。”
“胡芳芳……那是什么鸟人啊?”陈太忠下意识地嘀咕一句,下一刻,他猛地一震,“我靠,不是那个靠着踩了你上位的女人吧?”
刘望男呆呆地愣了半晌,才长长地叹一口气,“没错,就是她。”
“那搞死,没啥可说的,”陈太忠笑一声,笑得异常灿烂,“妈的……我很少说脏话,不过,话说回来,我不去找她就算万幸了,撞到咱手里,弄不死她,我对不起你。”
“太忠……”刘望男身子猛地一震,紧紧地抱住了他,没过多久,陈太忠觉得自己的肩头有点湿润了。
“这个,咱们回家再说,成不成?”陈太忠轻抚着她弹力十足的背脊,缓缓发话了,“你放心,我不会坐视自己的女人被人欺负的……”
好半天,刘望男才直起了身子,拿出纸巾擦擦眼角,笑了一声,“没事,我对现在的生活挺满足的,不用理她了,就是猛然间发现了她的哥哥,感觉有点突然。”
是这样吗?陈太忠嘴角含笑,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的双目,想要从里面找出点什么,不过很遗憾,刘望男的眼中,只有些许残留的惊悸和痛恨,更多的却是丝丝柔情。
“胡芳芳嫁的那个人,很厉害吗?”这是他能想到的理由之一,以前,他没有想着替刘望男出气,一直就没怎么问,可现在,他有点想伸手了。
“不用理她了,”刘望男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关切和几许不屑,心里更高兴了,樱唇在他脸上轻轻一吻,“要不是她,我又怎么遇得到你呢?”
“咳咳,”陈太忠咳嗽两下,心理受用异常,笑得也越发灿烂了,“既然你这么说,那就等先不理这个胡图龙,他要是找死,那也就怨不得我了。”
丁小宁却是知道这笑容意味着什么,忙不迭出声,“太忠哥,你不要专门去找他的麻烦了,望男姐现在真的挺满足的。”
听到她的话,刘望男才反应了过来,这冤家一旦笑得狠了,那就是要搞事了,忙不迭拽住他的手,摇一摇,“太忠,我是认真的,真的!”
“我说,就你嘴多,”陈太忠悻悻地伸手,去捉丁小宁厚实的小嘴,却不防这妮子站起身来,咯咯地笑着跑了。
这一晚上,丁小宁的屋子可就热闹了,四个人打车回来,一进门,刘大堂就拥着陈太忠亲吻了起来,竟然是有些疯狂的架势。
李凯琳有些羡慕地看着他俩,却不防丁小宁一揪她的耳朵,“快去洗澡,睡觉去,大人的事儿,小孩别看……”
“人家不小了!”李凯琳低声嘀咕一句,不过,她还真的是有点怕丁小宁,噘着嘴,悻悻地转身而去了。
只是,在走动间,她的手摆了一个异常古怪的姿势出来,从丁小宁的角度上来看,正正地能看到,她手指上有一颗小小的钻石,在灯光的映射下煜煜生辉。
“呀哈,小妮子敢跟我显摆?”她又好气又好笑地嚷嚷了一句,抬脚就追了过去,“你个狐狸精,小心我剥了你的狐狸皮!”
那枚钻戒,是陈太忠上次送李凯琳的,小狐狸平时上班都不舍得戴,生恐丢了,不知道怎的,刚才却是悄悄地套到了手上,显然有点示威的意思……最起码也是表示了抗议。
那么,丁小宁当然要略微地“镇压”一下,两个人登时在大客厅里打闹了起来。
丁小宁擅长打架,不过李凯琳虽然年纪小也没做过什么活,但终究是农村里出来的孩子,力气要大上一些,劲道也要悠长一点。
再加上丁小宁实在不能下重手,所以,两个人足足折腾了十分钟,她才扭了李凯琳的胳膊,将其狠狠地压在沙发上,气喘吁吁地喊了一声,“望男姐,来帮忙……”
谁想,回答她的是“唔唔”的声音,刘望男和陈太忠早就不在客厅了,两个女孩儿对视一眼,同时屏住了呼吸,竖起了耳朵。
丁小宁的卧室里,传来了急促的喘息和细微至不可辨别的呻吟,她听得大奇,顺手放开了身下的李凯琳,悄悄地走了过去。
望男姐不是挺爱干净的吗?自打有了条件,每次那啥之前,都要先洗澡的啊。
她推开房门探头一看,才发现木制地板上,衣服掉落了一地,两个白生生的人影,站在那里忘情地亲吻着,不过这一刻,刘望男是挂在陈太忠身上的。
(未完待续)
第七百四十三章 死人了
丁小宁是见惯了这种场面的,不过,她身后又挤过来一个身子在探头探脑,这让她感觉有点难为情,说不得扭身一推李凯琳,低声吩咐,“走走走,大人做事,小孩不要乱看。”
李凯琳已经看到里面的情景了,一时间脸有一点发红,不过听她这么说,就壮着胆子低声回一句嘴,“切,谁稀罕,不就是那事儿吗?我听得都不想听了。”
这倒也是实话,她整天里接触的就是那些小姐,这种事情早听的耳朵磨出茧子来了。
“你就嘴硬吧,”丁小宁做惯女流氓了,笑嘻嘻地伸手摸向她的胸前,“切,两个小花苞,倒是啥牛都敢吹……”
“你才是小花苞,”在她的推搡下,李凯琳一边转身向大客厅走,一边悻悻地回嘴,“要不是太忠哥拉不下脸来,两年前我俩就好上了。”
“那咱俩比比,看谁的大?”丁小宁笑吟吟地看着她,“输了的请一碗云吞?”
李凯琳登时就有点犹豫了,她可不像丁小宁,整天能同刘望男一起跟陈某人欢好,对此也不是很在意,她对自己的身子可是宝贵着呢。
不过再想一想,要是连这点胆识都没有,岂不是要遭小宁姐笑话了?说不得心一横,就去拉客厅的窗帘,“比就比,谁还怕你?”
她这么这一来,倒是搞得丁小宁有点怯了,最后还是笑着摇一下头,“死丫头,春心动了吧……算了,进浴室比吧,正好帮着搓搓背。”
二十分钟后,两人相偕着出来了,也没穿衣服,一人围着一块大大的浴巾,齐胸围了,浴巾下面,是四条白生生、修长的腿,青春的气息,一览无遗。
“差我一碗云吞哦,”丁小宁笑着拧拧李凯琳的脸,李凯琳却是不服气,“明明我比你的高……”
“你没我的大,”丁小宁洋洋得意,“咱们可是没说比高,而且,我也不比你低。”
这种比较,双方差距不是很明显的话,实在是不会有定论的,除非有第三者做鉴定,于是,李凯琳发话了,“要不,让……让望男姐做个裁判?”
“切,你是想让你的太忠哥做裁判吧?”丁小宁笑得前仰后合的,“你要是跟姐说说,两年前怎么回事,姐就让他给咱俩当裁判……”
两人轻声嘀咕一阵,最后还是丁小宁摸摸李凯琳的脸蛋,“记着哦,十碗云吞……”
卧室里,陈太忠和刘望男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了,丁小宁适时地进来了,“太忠哥,望男姐都快不会喘气儿了……”
那自然就是要她接手了,可是偏偏地,她想做个怪,“太忠哥,我要蒙住你的眼睛……”
蒙吧蒙吧,陈太忠心里,隐隐有点期待,老实地让她蒙住了眼睛,下一刻,却是把天眼打开了,嗯嗯……是那啥?
果不其然,一个人影扭着小腰就进来了,只看那走路姿势,就知道是那小狐狸,当然,眼下他是被蒙了眼睛的,那只能装作不知道了。
刘望男懒洋洋地在一边躺着,也是见怪不怪了,只是有气无力地轻笑了一声。
当然,当李凯琳鼓起勇气,主动坐到陈太忠身上,慢慢地下沉,却是因为疼痛难忍,禁不住轻哼了一声的时候,陈太忠知道,自己没法再装了。
“怎么感觉不一样啊?”他假惺惺地嘀咕一声,掰开了丁小宁的手,下一刻,禁不住“大惊失色”了一下,“呀,这是……凯琳你在干什么?”
李凯琳登时羞得就捂住了脸,身子僵在了那里。
好半天之后,陈太忠才叹一口气,“算了,看来我得在阳光小区再买一套房子了,真是的,这让我怎么跟你妈交待嘛?”
男人都是贪图新鲜的,这话果真一点也不假,卧室里低声嘀咕两句之后,就没了声音,过了约莫一分钟,陈太忠的声音再起,“小宁,过来,让我润润,她太紧张了……”
自此,这夜的荒唐,那就不用再说了,好在这床足够大,四个人睡上来,一点都不挤。
大约在凌晨四点多的时候,陈太忠被一阵莫名的悸动所惊醒,整个人蹭地从床上蹦了起来,赤条条一丝不挂。
只是,他的反应还是慢了一点,就在同时,“啊~”地一声尖叫,在窗户外面响起,紧接着就是“嗵”的一声闷响,声音不高却是极具震撼力。
“怎么回事?”刘望男睡得轻,先是陈太忠的一蹦,再加上楼外的响声,她再没反应倒是奇怪了,“怎么了,太忠?”
丁小宁也跟着迷迷糊糊地爬了起来,李凯琳正是贪睡的年纪,睡前又是蓬门初开耗尽了体力,翻个身继续睡去,嘴里还含糊地嘀咕了几句,别的大家或者没听清,但是“太忠哥”三个字,却是清清楚楚的。
“你个死丫头,做梦还念着太忠哥的名字,”丁小宁悻悻地一拍她的臀部,“啪”地一声,是肉挨肉的声音。
刘望男想笑,却是没那个心情,只是再次紧张地问了一句,“怎么回事,太忠?”
怎么回事?我设的九曲**阵被人闯入了啊,神识报警,我自然就醒了,陈太忠笑着摇摇头,“活该,估计是个小偷摔死了。”
“啊?”丁小宁登时被这话惊得彻底清醒(book.www.uu234.com)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太忠哥,你晚上说的,这么准啊?”
“我说的是挺准的,不过,没想到,今天还真有人来啊,”陈太忠有点哭笑不得,“算了,这个觉也睡不成了,等警察吧。”
听着两人的对话,刘望男心里有点纳闷,可是眼下,她着紧的可不是这个,而是陈太忠的身份,“太忠你先走吧,被警察看见,传出去不好,你可是副处了呢。”
“他们敢!”陈太忠冷哼一声,这里可是横山区义井街道办,从街道办到区政府,尤其是警察分局,一水儿都是他的人,有什么可怕的呢?
“不行,我得给古昕打个电话,”他恨恨地嘀咕一句,开始四下寻找手机,“他就是这么管理横山区的?”
阳光小区出了蟊贼,小区的保安措施不力,是主要原因,但是横山分局也脱不了干系,前几起就不说了,飞贼猖狂到这种程度,是不是有点失职啊?
临睡前,战况有点激烈,他在床上翻腾半天,最后还是在床下找到了跌落的手机,开始拨号,与此同时,一个**的身体从他身后贴了过来,两颗不大的突起,顶在了他的背部,硬硬的。
“太忠哥,围上点吧,”是丁小宁的声音,话音未落,一块浴巾已经被冰凉的小手围在了他的腰际,“凯琳醒了,有点害羞……”
陈太忠侧头一看,果然,李凯琳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却是在微微地抖动着,脖颈有些微微的泛红,呼吸也不太均匀了。
就在这时,古昕打着哈欠接起了电话,“我操,呃……是太忠啊,什么事儿啊?”
“阳光小区,有小偷摔死了,啧,你说倒霉不,还就是爬小宁的窗户的时候摔死的,”陈太忠咳嗽两声,“我在这儿呢,你说怎么办啊?”
“死人了?”古昕的声音,登时就清晰了不少,显然,这厮清醒(book.www.uu234.com)过来了,“嗯……你等着,我马上安排,对了……太忠,不是你出手搞死的吧?”
“不是我,不过我说老古啊,不光是小宁,你的刘大堂也在这儿住呢,你这唱的是哪一出啊?”陈太忠很不满意,“怎么让小偷猖狂到这种程度?”
“刘大堂是你的,不是我的!”古昕嘀咕一句,“这个啊……怎么说呢,有人打招呼了,说是让我高高手(book.www.uu234.com)啊,再说了,丁小宁的房间,没人会去爬啊。”
这话说得,委实没什么头绪,可惜,古昕已经压了电话,陈太忠犹豫了一下,终于决定不再拨过去了,这家伙……好像有什么暗示?
不多时,一辆警车拉着警报过来了,陈太忠一辨认,居然是古局长亲自驾到了,没错,可不就是那辆桑塔纳吗?
等古昕上楼来,陈太忠才知道,原来,这几栋楼的居民最近接连遇盗,接连打110报警,到最后110实在不堪其扰,要求小区报警必须要物业上保安的电话才算数,要不处警晚一点,大家包涵吧。
而小区保安晚上连个人影都不见,所以,就算是明知道发生了命案,110接警也不会很情愿,更何况这大半夜的,外面有人惨叫,谁还敢真的出去看看是业主被抢了还是小偷被摔了?人死没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