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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陈风笑     官仙txt下载     官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千四百八十章 怜香

    陈太忠犹豫一下,还是拿起手机,走到车门口——以便随时下车,低声发话,“岳部长您好,请问有什么指示?”

    “没什么指示,敬德县县委书记,要动了,”岳部长的声音**的,“你有什么推荐人选没有?”

    “我这个……您真是高看我了,”陈太忠苦笑一声,敬德是北崇的盟友,这个没有问题,哪怕奚玉走了,下面的千丝万缕也摆不脱,有太多的敬德干部,在北崇有既得利益。

    但是左右敬德的县委书记人选,陈太忠还没有狂妄到这种地步,他也不过是个区委书记而已,哪里能伸手去干预别的县区的党委一把手人选?

    若是小白目前在敬德急等上位,那他还能博一把,但是没啥关系的人,他何苦去凑那个热闹?“这要看组织上的意思……奚玉犯什么错误了?”

    “胆囊炎,还有胆结石,做手术是必须的,”岳黄河轻描淡写地回答,“正好有人说他经济上有问题,这样退了挺好。”

    嘿,奚玉你病得真不是时候,陈太忠听得也有点无语,胆结石手术,怎么也得歇两个月,一般的领导岗位,那就歇了,但是重要岗位,有人顶上来也正常。

    至于说经济上有问题——奚玉被人叫做惜玉,那经济上确实有问题,不过此刻提出,大约也就是在骆驼背上再加几根羽毛的意思。

    “是挺好,”陈太忠叹口气,“要空降县委书记?”

    县委书记按理说是市里就能定的,但事实上则不然,这种顶级正处的任命,要经过省里认可才行,当然,很多时候省里会尊重市里的意见,可遇到省里要叫真的话,那就难说了。

    敬德的发展,其实也很一般,但是因为紧靠北崇,所以阳州市的县区里,北崇发展第一的话,敬德是第二。

    凭良心说,陈太忠不太希望上面空降干部下来,空降干部跟地方上总有这样那样的不协调,而阳州的干部,基本上都已经知道,他陈某人有多么强势了,就算换个书记,他也好开展工作。

    “空降倒是未必,”岳黄河沉吟一下发问,“那个县长的能力怎么样,是否可以递补?”

    “能力……一般吧,”陈太忠实话实说,事实上,他跟奚玉和连晓的关系都还不错,合作得也还算愉快,但是这个时候,他绝对不会帮连晓说情。

    尤其是老连有个很糟糕的喜好,他可不想为这种人背书,万一将来出问题,那就丢人了,“主要是这家伙……不太管得住裤裆。”

    “这样啊,”岳部长又沉吟一下,才缓缓发话,“你提示他一下吧,机会难得。”

    这是上面又有人杠上了,陈太忠一听就明白了,放下电话之后,他心里暗叹一声:果不其然,作风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连岳黄河都这么认为。

    下一刻,他又来到祝涛旁边,笑**地闲聊了起来。

    四点半的时候,区里定的公车回来了,十几辆新车摆在停车场,看上去视觉效果极佳。

    这时候,那些没什么事的干部都来了,一个个看着自己的座驾,喜得合不拢嘴,尤其是组织部长霍兴旺,甚至直接在停车场试驾了起来。

    祝书记也被这热烈的气氛感染了,看了好一阵之后,才找到陈太忠继续说正事:明孝市有意派出个考察团,在北崇进行为期一周的考察。

    陈书记想一想,说年底了事多,我们的干部怕是不能全程陪同。

    不用你们陪同,祝涛笑着表示,食宿我们都自理,只要能允许我们到处看就行了,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我们再请教不迟。

    这样啊,那好吧,陈太忠点点头,人家都是自费考察,他还有什么可计较的?

    祝涛敲定此事,也就不再耽搁,驱车离开了北崇,临行之前,他再次邀请罗雅平在合适的时间,去明孝看一看——这次他还加上了徐瑞麟,以前的农林水,是徐区长分管的。

    陈太忠送他离开之后,走到一边摸出电话,拨通了连晓的号码,“连县长,忘了问你了,奚书记怎么没来北崇?”

    “奚书记身体不舒服,去阳州看病了,”连县长轻描淡写地回答,就在同时,话筒里传来一声隐约的轻笑,是个女声。

    “我说,你一天不碰女人会死啊?”陈太忠火了,“让那个女人滚蛋,跟你说正经事呢。”

    “陈书记你这话怎么说的?”连晓听得干笑一声,这句话说得实在太不客气,他的面子上,真有点挂不住——大家都是正处级干部,一个县长,能比区委区政府的一肩挑小多少?

    可是他还真不敢发火,敬德在靠着北崇发展,而陈书记又是出名强势的主儿,手段也狠辣,他心里有再多的不忿,也只能强忍着,于是他只能讪讪地解释(book.www.uu234.com),“我这是观礼之后,顺便来阳州看一看老朋友。”

    “那你看老朋友吧,就当我多事,”陈太忠毫不客气地压了电话,心里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奚玉要动手术了,连晓你居然跑到阳州去玩——就算你不惦记县委书记的位子,总是要把家看好的吧?

    这俩玩意儿,还真是一对活宝,陈书记想起别人的评价,真的是深有同感。

    不过,连晓荒唐归荒唐,敏感性还是不差的,下一刻,他就将电话打了过来,笑着发话,“陈书记,我出来了,您有什么指示?”

    “你接着玩吧,”陈太忠没好气地挂了电话,这种奇葩干部,他是不想多接触了,哪怕岳黄河有些什么意图,他都没兴趣配合了。

    跟敬德合作了也有两年了,怎么就没发现,连晓这家伙,做事是这么不靠谱呢?

    事实证明,连晓没有他想的那么不靠谱,晚上六点,陈太忠准时下班,回小院吃饭,结果在院门口,看到了连晓的座驾。

    “陈书记,”连县长见他回来,马上从车里下来,笑着迎了过来,“我给领导做检查来了,我下午的态度,很不端正。”

    陈太忠看他一眼,也没说话,旁边廖大宝已经打开了院门,几个人一起走进院子。

    跟陈书记在一起的,还有韩世华、崔重山和祝杰华,韩主任最近跟陈书记跟得紧,而财政局崔局长虽然算陈书记的人,来小院的次数还是比较少,这也是年根儿了,财政上要支出的钱太多,他要向领导请示。

    陈太忠不理连晓,可连县长是端正了态度的,就凑近了跟他说话,旁人见状,知道这俩有要紧事谈,也就主动回避。

    两人在一楼客厅的主沙发上坐下,廖大宝端来茶水后退下,连县长笑着点点头表示感谢,又四下扫视一眼,才低声发问,“陈老大……您请指示。”

    “你都过来了,还需要我明说?”陈太忠瞟他一眼,摸出一盒烟来,散给连晓一根,自己又叼起一根。

    连县长赶忙摸出打火机,双手给陈书记点着香烟,才点着自己的,吸一口烟之后,低声发话,“奚书记……病情严重?”

    说实话,连晓对下午那个电话,真是有点恼火,但是陈太忠挂了之后,他想一想之后,登时就是个激灵——这家伙要跟我说啥正经事呢?

    啥正经事?很好猜啊,陈书记第一句问的是奚玉为什么没来,然后再联想奚书记最近的身体不好,连县长就算再愚昧,也琢磨出点味儿了。

    想到陈太忠是为这个事给自己打电话,而自己不但不在敬德,身边居然还有女人的声音,连晓恨不得抬手给自己一个耳光——我艹,这么明显的征兆,我怎么就忽视了呢?

    这时候,他就完全地理解了陈书记对自己的失望,他立马打一个电话,表明自己态度很端正,结果对方根本不予理会。

    得了,往北崇赶吧,连县长二话不说,撇了女人上车就奔着北崇来了,来了之后,他还不敢主动打电话,就是在院门口等着。

    陈太忠听他这么问,先是有点吃惊,不过转念一想,这也正常了——奚玉肯定也知道,这时候开刀做手术,位子会有点危险,所以就尽量低调,以至于连县长都不知情。

    所以他只是叹口气,“你们这搭子之间,相互了解得很不够啊。”

    “奚书记心里藏得住话,我都不知道他是什么病,”连县长苦笑一声,“让太忠书记见笑了,其实我也很关心他的身体。”

    “胆结石,要做手术了,”陈太忠淡淡地发话,他本来是很生气连晓的态度,不过这货反应还不算慢,及时补救了,态度也很端正,他也就不为己甚。

    “还好,不是算大手术,”连县长闻言,“欣慰”地点点头,然后他犹豫一下,“但是就算这样,县委的工作,是不是也得有人临时主持一下?”

    “不是临时主持,”陈太忠狠狠地嘬一口烟,这一口,一支烟被他吸掉了一半,烟头红线燃烧的速度,赶得上爆竹的炮捻了,还伴随着吱吱的响声。

    紧接着,他重重地吐一口烟出来,浓浓的烟雾后,他的表情不甚分明,声音低沉,却又非常清晰,“是城头变幻大王旗。”(未完待续。)

第四千四百八十一章 纷纷进步

    连晓对陈太忠的回答并不意外,在来的时候,他已经考虑到了这一个可能。

    以往他没琢磨这个事,就忽视了很多东西,真要把心思用在这上面,其实并不难判断,他甚至可以确定——这个可能性的概率,是最高的。

    不过饶是如此,听到假设属实,他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惊讶,默默地抽了两口烟之后,他才轻叹一声,艰涩地发问,“老奚……他自己现在都不知道?”

    “也许知情吧,”陈太忠沉声回答,“但是也许……他以为自己能挽回。”

    很显然,奚玉现在都没有放弃这个位子的打算——无非就是个胆结石小手术,所以他不让人知道他的病情,以至于连晓这搭档都被蒙在鼓里。

    可陈太忠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连省党委组织部长岳黄河都确定,敬德的书记要换了,一个小小的奚玉,能折腾起多大的风浪?

    “唉,”连晓闻言,又是一声轻叹,要说他对县委书记的位子不眼红,那是胡说八道,但是眼看着昔日的搭档,因为一场小病,就被人算计掉了位子,他心里也油然升起一种兔死狐悲的哀伤。

    陈太忠淡淡地看他一眼,端起茶杯来喝水,并不说话。

    连晓感慨过后,也很快地调整好了心态,他轻声发问,“陈书记您下午要指示我的……不知道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你说呢?”陈太忠眉头一皱,不耐烦地回答,“你是天然递补,我就是提醒你一句。”

    “天然递补,”连晓细细地咀嚼这四个字,脑子里却猛地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你不会抛个馅饼出来,让我成为撵奚玉下台的替罪羊吧?

    他这么想,实在官场里最正常的思维逻辑,未虑胜先虑败,不过转念一想,连县长也觉得自己有点多心,陈书记跟奚书记的关系,比自己近得多,而且以陈太忠的做事风格,这么撵奚玉下台,实在有点下作——丫能隔着电话训我,就能隔着电话训奚玉。

    基本确定这不是陷阱之后,他就很谦恭地发问,“那我现在该怎么做呢?”

    “该怎么做,那是你的事,这事你也要问我?”陈太忠是打定主意不趟这一趟浑水了,于是就懒洋洋地反问一句,“我只是给你提供个消息。”

    岳黄河对他的要求,就是让连晓去活动区委书记,陈某人自然不会多揽事。

    “陈书记,您就给支一支招吧,”连晓腆着脸发话,一脸的谄媚。

    “我只负责告诉你一声,不想插手,”陈太忠淡淡地回答,顿了一顿之后,他似笑非笑地看连晓一眼,“我要真想插手,奚玉可以安安心心做手术……你希望这样吗?”

    连晓登时语塞,这时候他才反应过来,以陈书记的能量,保下奚玉来,还真不是什么问题——在李书记那儿说一句话,谁还拿得下奚玉?

    也就是人家恪守本分,不想多事,所以大家才有这么个机会。

    意识到这一点,他就越发地能理解,陈太忠下午打电话时的心情了——这种事情通风报信,也是天大的人情。

    至此,他心里除了感激就是感激,于是站起身来,“太忠书记,大恩不言谢,不管事情成不成,您的帮助我铭记在心,以后你看我的表现,我先走一步了。”

    “菜马上就上来了,”陈太忠站起身,笑着挽留,“吃了饭再走吧?”

    “我现在哪儿敢耽搁?”连晓放低声音,苦笑一声,“得马上去活动……一步迟步步迟。”

    “不是不帮你,实在是不方便,”陈太忠也压低声音说一句。

    事实上,他想帮连晓,还是可以的,不过他不喜欢连县长那个名声,作风问题不是大事,但拿来做文章也很好用,他真不想为这样的人背书——前面有一个孟志新,已经够了。

    正经是他此刻想帮奚玉,就有点晚了,风都吹到省党委组织部了,想保这个人,那代价就高得多了,下午他接岳黄河的电话的时候,要说一句奚玉其实人不错,能不能不要撤了——老岳还不得直接挂电话?

    所以说奚玉这家伙,不管说没眼色也好,是不会做事也好,反正这一步下得奇臭无比——与其没命地藏着掖着,不如早早地跟陈太忠打个招呼:你保我一下吧。

    提前要保,那就真的保了……

    几天之后,奚玉要离职的消息,还是在阳州官场传开了,不过在北崇的影响并不大,北崇有资格惦记这个位子的,只有三个副书记,勉强再加上一个葛宝玲,这四位就算想活动,也不敢在区里放风声——被陈书记听到,绝对没好果子吃的。

    而奚玉动手术的经过,大家也逐渐清楚了,奚书记原本是打算在腊月二十左右动手术,动完手术,养到正月十五,人差不多就能下地活动了,随便拖一拖,就拖到正月底二月初,基本上就能参与简单的工作。

    但是他这个病情被人泄露了,省里就有领导说,咱干部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治疗这种事,怎么能拖呢?在省委和市委相关领导的亲切关怀下,手术时间就被强行定了下来——连主刀医生,选的都是专家。

    其实这个时间,跟奚玉设计的时间差不多,不过有没有宣传,这就差很多了,等到奚玉发现,确实是有人惦记上了他的位子,后悔也来不及了。

    所以对奚玉来说,陈太忠觉得他不打招呼,那也是有点冤枉,奚书记知道这是个坎儿,但是没把其看得太严重,觉得适当封锁一下消息就行了,不成想,还真就是被人重重地算计了。

    不过岳黄河这个电话,确实也没白打,连晓不知道是从哪儿找上了门路,居然就拿到了“全面主持党委工作”的权力。

    到了这一步,连县长退都不可能了,他只能豁出去抢这个位子,于是他再度联系陈太忠,说只要你能帮我这一把,我以后就是跟着北崇的指挥棒转了。

    陈太忠才不相信这个,官场无私德,很多赌咒发誓的话,听一听就算了,他就不信,若是李强也被调走的话,连晓能跟着北崇义无反顾地走下去——这一点上,奚玉还可靠一点。

    正好是春节到了,陈书记说我要回家过年了,你要是觉得还不靠谱,就直接去找岳黄河好了——他这话说的是实情,但是连晓怎么听,他就不管了。

    陈太忠这次回凤凰,情势又有变化,谢五德将蒙晓艳提拔为了教育局副局长,而且一上来就是常务副,钱局长今年五月就五十八岁了,蒙校长成为蒙局长,那是铁板钉钉的事。

    殷放自然不能反对——他也没胆子反对,蒙书记从天南走得比较狼狈,这个不假,但不管怎么说,人家现在是五十五岁的局候补。

    而且蒙晓艳的老爸,是凤凰市的蒙老书记,在凤凰本地,有相当的人买账,殷市长就算有蒋书记撑腰,也不敢压这个人。

    蒙晓艳升了,吴言走了,去省党委组织部当副部长了,钟韵秋去清河区做了宣教部长。

    她原本是要走组工口的,不过市里一时没这位置,吴言就跟她商量,你说你是留在市政府等一等,还是随便找个岗位先上着?

    可供钟韵秋选择的,一个是曲阳的副区长,另一个就是清河的宣教部长,她想一想,觉得回家乡也没啥意思——太多曲阳人都知道,她是陈太忠公开的情人。

    而清河是凤凰最繁华的区,现在横山发展得很猛,但是清河的定位就是商业区,横山有郊区和农村,不过是工业比较发达罢了。

    钟韵秋就觉得,去做这个宣教部长也不错,还是区委常委呢,而且女性干部,争夺宣教部长这个位置,有天然的性别属性加成。

    吴言跟她点明了,进了宣教系统,上升的空间,是远不如副区长宽广。

    但是钟韵秋决定了,吴部长也就随她——反正有吴部长在上面罩着,将来走党委口,升区委书记,也未必就很难,哪怕这条路走不通,早晚混到市委宣教部当个部长,对女性干部来说,这也是不错的出路了,没准还能升到省委宣教部。

    钟部长的上位,没什么人阻拦,吴言现在的风头太劲了,而且钟秘书跟陈太忠的不清不楚,大家也都清楚。

    这些变化,带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陈太忠和吴言再想在一起的话,横山的宿舍就不合适用了,那套房子是吴部长的,这个没问题,但是她现在在省委上班,偶尔回家,也应该去童山父母家,而不是来这里。

    不过吴部长也绝,直接把这套房子借给钟部长住了——钟韵秋在市里没房子,而她平常回来,还就住在这套房子里,对别人说,就是她现在不习惯跟父母亲住在一起。

    但是陈太忠过年回来这几天,吴言就没有出现在隔壁,她除了陪父母,也不想把这套房间暴露(book.www.uu234.com)在其他人面前——目前的她已经是省委组织部副部长,其他地市来拜年的干部都不少。

    除了吴言,唐亦萱过年期间也不在家,据蒙晓艳说,她去了京城之后再没回来,直接陪着尚彩霞出国玩去了。(未完待续。)

第四千四百八十二章 传说中的宰相肚量

    2005年的春节,凤凰少了几个人,陈太忠深切地感受到了时间的威力,真是世易时移。

    不过好在大家都在上升期,除了吴言、钟韵秋和蒙晓艳,连任娇都站稳了脚跟,成了校长。

    初三的时候,陈太忠带着自己的女人们来到了素波,这里就热闹多了,连姜丽质都从海角赶了过来,只有林莹,一直在张州,姐妹们在欢好的时候,集体打电话给她拜年。

    小林总却是气得在电话那边跳脚,你们别得瑟,哪天我追太忠追到北崇去,好好放松一个月,到时候看谁馋谁。

    欢娱的时间总是短暂的,初七的一大早,陈太忠准时出现在了北崇——这还是廖大宝和林桓帮他顶班,要不然他半路都得回来。

    初七一开始,北崇就忙碌上了,以前那种慵懒再也看不到了,不过习俗的力量也是巨大的,正月十五以前,大家都是规规矩矩上班,一到下班就跑得没影儿了。

    正月十三的时候,清阳河水电站第一台二点五万千瓦的机组开始发电,这次不光李强来了,连欧阳贵都来了,祝涛也是又来了。

    这个仪式,比北崇油页岩二号机组要重大得多,涉及到清阳河水力资源综合利用的问题,折腾了足足两天。

    然后就是正月十五的焰火了,这是陈太忠来北崇放的第四次焰火,分外地热闹,各个乡镇也有焰火,还有不少是纸墩子,不过离他当初说的“各乡镇都放得起焰火”,真的不远了——如果不是特别卡质量的话,其实早就实现了。

    正月十七,明孝的考察团抵达北崇,带队的是市委一个副秘书长,陈太忠再说不管,还是摆出了接风宴招待对方。

    至于他们想学什么,那真是随便了,陈某人的这一套,都是摆在明面上的,学得走是你的本事,学不来也别埋怨。

    考察团在北崇待了不止一周,差不多有十一二天的模样,他们倒是深入基层考察了,很有点干劲儿,有些不合适考察的地方,也及时地跟区里沟通。

    比如说娃娃鱼养殖中心,养殖中心是可以让人参观的,近距离参观都行,但是别出声音,别抽烟和别拍照——闪光灯会刺激娃娃鱼。

    可是明孝人还想了解养殖的各种细节,这个要求,养殖中心就做不了主了——这是北崇花钱买来的技术,养殖过程中又交了不少学费,不能让人轻易学了去。

    于是他们就请示罗区长,罗雅平倒是能做主,但她还是要跟陈书记通个气,最后才回过去电话——娃娃鱼散户放养的流程,比如说养殖考试、抽签什么的可以说,这个证明咱北崇是真真正正为老百姓着想的。

    但是核心的饲养技术,这个不能说。

    事实上,陈太忠认为,其实说了也无所谓——你明孝想效仿,光那个许可证,你起码就得跑个几年。

    不过罗雅平不这么看,许可证是难办,但人家要是不挂牌呢?就当走私的娃娃鱼卖——反正养一条是一条,卖一条是一条,于是她就坚决制止核心技术外泄,以免扰乱市场。

    明孝人能理解这种心态,大致了解也就算了,并没有更详细的追问。

    而在有些项目上,他们想多了解,北崇都协调不了——明孝人想了解移动大棚的生产流程,卢天祥毫不客气地拒绝了:我们的产品就在这里了,生产线你们就不要看了。

    私营企业的自我保护意识很强,而面对这一点,北崇区政府也不好说什么。

    其实移动大棚的那些构件,随便去个大棚就能看到,但是看得到不等于做得好,尤其是这种东西,讲究个成本控制,生产不够科学,成本降不下去,就没有市场竞争力。

    还有一些项目,有人愿意让人知道,有人不愿意,同样的大棚种植,有的农户喜欢大讲特讲种植经验和心得,有的农户就闭口不说话。

    总之,这十几天对明孝人来说,收获是巨大的,也有些许遗憾,在离开之际,那副秘书长设宴招待陈书记——他坚持要自己招待,感谢北崇的无私。

    酒桌上,他说了两点,第一点就是,他深切地体会到,祝涛祝书记所说的话了——像北崇难,学北崇更难,最难学的,就是你们这种认真负责、敢于想、敢于做的精神和态度。

    客套话嘛,随便听一听就行了,陈书记但笑不语。

    不过第二点,对方就是为北崇开出了药方——你们现在发展得很火爆,势头也猛,但是有一个瓶颈,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这个瓶颈解决不了,北崇发展不起来。

    “愿闻其详,”陈太忠笑眯眯地请教,也不着恼——我们已经发展得好了,听一听你的话,又有何妨?

    “人,北崇缺人,”副秘书长很直接地指出,“没有人流量,就没有财富可言,你固有的人口不到二十万,加上流动人口,也不会超过五十万……人口基数上不去,经济规模能上去吗?”

    “这个……倒是,”陈太忠点点头,面对工作,他不喜欢文过饰非,北崇不是资源型地区,地广人稀是天生的劣势,“你有什么好建议?”

    “明孝的人力资源很丰富,”副秘书长笑着回答,“希望陈书记能多考虑一下,双方优势互补。”

    “短期内怕是够呛,”陈太忠也不遮掩,直截了当地回答,“北崇人少,但是五山和北郭人不少,身为阳州的干部,我得优先照顾本地区的县区。”

    事实上,阳州市人口数量最大的是花城市,那里的人素质也相对高一点,不过北崇和花城的纠葛,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五山和北郭都是北崇的盟友。他自是要先提这两个地方。

    那副秘书长对于这个回答,也并不着恼,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所以他笑着发话,“我也就是个提议,搁置就搁置吧,希望北崇将来发展得好了,能考虑一下明孝这个邻居。”

    送走了明孝的考察团,敬德那边的消息就下来了,连晓接任县委书记,代县长是省建委下来的一个处长,年纪才三十五岁,已经是四年的正处了。

    陈太忠一听就乐了,不是不报时候不到,省建委的人,你也有撞到爷手上的一天?于是他找来了林桓,“林主席,听说你在敬德熟人很多?”

    林桓不知道他卖的什么膏药,就大大咧咧地回答,“不光敬德,固城、文峰和明信,我说句话,很多人要给我这个老脸的。”

    “在敬德那儿组织一次跳票,你有没有这个能力?”陈太忠直接发问。

    “什么?”林桓听得吓了一大跳,他做梦也没想到,陈书记居然会惦记这个,操纵别的县区的选举,想一想之后,他问一句,“为什么?”

    “省建委那帮家伙,太不是玩意儿了,”陈太忠将省科委房地产公司遭遇的刁难说一遍,“……这个项目,咱北崇也有投资,要不是咱们够强硬,项目就黄掉了,就算现在,手续也不全。”

    “原来是这样,”林桓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知道区里跟省科委有合作,也知道项目不是特别顺利,不过他对相关细节了解得不多,原因也简单——他很反感孟志新,就不想多接触这一块。

    听说了有这番因果,他想一想之后发问,“那只是公家的恩怨,现在这……涉及的可是个人的前途。”

    “你当建委的人不知道,他们招惹了北崇?”陈太忠对这个理由嗤之以鼻,他要报复人,有的是理由,“招惹了北崇,还想来敬德任职,当咱们是死人?我说老林……你不会是没那个能力,瞎吹牛吧?”

    “我要是没能力,就再没有第二个人有这种能力了,”林桓傲然回答,然后他又叹口气,“不过这个跳票,连晓都未必答应啊。”

    这是实话,北崇敬德这些地方,是有跳票传统的,敬德更是曾经因为连续三次跳票,被直接端掉了党委和人大的班子——连书记可能不待见新县长,但是跳票的后果,他承担不起。

    “先来一次试一试嘛,”陈太忠轻描淡写地发话,“起码先把这货的威风打掉!”

    他都说到这一步了,林桓只能领命而去——陈书记也不让他百忙,让汤丽萍支出了五十万的活动经费。

    然而,林主席人面虽然广,可敬德终究不是北崇,两人议定之后的第四天上午,李强打电话过来,“太忠,来市里一趟。”

    随着北崇的发展,李书记隔三差五地来北崇,但是同时,陈书记也经常就被一个电话拎进市里。

    “我在疗养院呢,下午去行吗?”陈书记请示一下领导。

    “那我去见你吧,”李强笑眯眯地反问一句。

    “得,我现在就走,”陈太忠暗叹一声,老李都这么说了,他还能怎么样?

    十一点半的时候,他出现在李书记办公室,“老板,我来了,您有什么指示?”

    “指示啥的,我就不说了,”李强看着他,似笑非笑到底发话,“我就是想说,太忠……给个面子,放我一马!”(未完待续。)

第四千四百八十三章 露馅了

    “放你……一马?”陈太忠登时愕然,好半天才苦笑一声,“李书记,咱不带这么开玩笑的,我尊重您还来不及呢。”

    “尊重我?”李强笑着摇摇头,“在敬德发动跳票,这就是尊重我?”

    “您知道了?”陈太忠嘴巴微张,心里却是把林桓骂了个半死,老林你做事能靠谱一点吗?跳票这种事,怎么能让李强知道呢?

    不过,对方既然知道了,他也不打算否认,“我是跟建委的人不对付,他们在朝田,恶心事儿做得太多了,我不是冲着您去的。”

    “我知道你不是冲着我来的,”李强苦笑一声,随手摸起一根烟来点燃,“但是一个市委书记,控制不了县区的选举……这是什么性质?”

    陈太忠为之语塞,他光想到,跳票会给连晓带去一些压力,却没想过,对于阳州党委一把手来说,这也是一个不能容忍现象,于是只能叹口气,“只是想给他点压力而已……并没有指望真的跳票成功。”

    “是吗?”李强透过薄薄的烟雾,淡淡地看着他。

    “是的,”陈太忠点头,“省建委做得太过分了,我不可能咽下这口气。”

    “你针对的主体,好像不对吧?”李强有点哭笑不得。

    “建委针对我北崇,难道就对了?”陈太忠毫不客气地回答,“无非是欺负我影响不到他们,那我就收拾一个算一个,不信他们不犯到别人手上。”

    “给我个面子,这事儿就算了,”李书记也懒得计较——这货的歪理太多,讲道理不一定奏效,“你其实坏了我一件事。”

    “我坏了您一件事?”陈太忠又是一愣,好半天之后才一笑,“李书记你这开玩笑,我哪儿有这胆子?就算有这胆子,我也没这能力。”

    “奚玉养病,敬德的书记,本来轮不到连晓,”李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结果连晓连哭带喊的,找了很多人,搞得我也很被动……连晓说是你跟他说的,奚玉要病休了。”

    “嘿,”陈太忠气得哼一声,摸出一根烟来点上,“这个混蛋……我跟他一个字儿都没说,什么玩意儿嘛。”

    凭良心说,陈某人从来是敢作敢当的,但是遇到这种卖队友的主儿,他说谎话也毫无压力——连晓,哥们儿记住你了。

    “起码你没说,你对此不知情,”李强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然后哈地笑一声,“我看他说的不像是假的,不过这对我也没什么影响,空降个县长,总比空降个县委书记强。”

    “本来要空降的是谁?”陈太忠听得有点好奇。

    “你确信自己要知道?”李强又怪怪地看他一眼。

    “已经坏了他的事儿,后悔也晚了,知道了又怎么样?”陈太忠很不服气地回答。

    “算了,有些事,你知道不如不知道,”李强是被这货的惫懒打败了,心说你小子还真敢扛事儿,可是小陈想听,他还不想说呢,只得转换话题,“疗养院那边……又有什么事?”

    “没事,几个美国人要入住,”陈太忠轻描淡写地回答。

    开登王子终于要退房了,因为他希望曼雷公司的人能住进去,而曼雷的人愿意为此支付一万美元转让费。

    这个流程是不被允许的,不过来疗养院的人,多还是住普通的房间,那些独立别墅,每天的房费都是九千九百九十八元,一般人根本住不起。

    开登退房之际,只有两家等着租别墅——那两家都是不差钱的,不过及时入住的要求也不高,曼雷的人想钻这个空子,先住进去。

    陈太忠不想答应,但是凯瑟琳再三请求,于是他做出决定——再给曼雷开一套别墅。

    这套别墅,是他打算留给黄汉祥的,不过老黄短期内肯定是来不了,他就暂时挪用一下,并且告知对方:我不稀罕你一万美元,但是这个房间,我要你腾的时候,你必须马上腾出来。

    曼雷的人表示不能理解,说我既然住进去了,什么时候走,就该是我说了算,你们中国人做事,有点太官僚了——这不符合契约精神。

    你爱住不住,陈太忠火了,我现在就涨价,三千美元一天,过一阵可能还涨……你就给我一个答案:住不住?

    你凭啥这么涨价?曼雷公司的人真是要多恼火有多恼火了。

    这是我的地盘,我说了算,陈太忠真没心思跟他们嚼谷,直接发出通牒,不住就走人,你要知道,我这房间,都是给领导预备的,借给你住,算是天大的面子了。

    那边就觉得逮住理了,觉得中国果然是官僚至上。

    陈太忠有一大堆话等着反驳,不过李强通知他来阳州,不来的话,李书记就要找过去了,他也只能抛下那边的事情,来市里听领导指示。

    “不要跟外国人搞那么僵嘛,”李强听说之后,也只能劝说。

    “我倒是觉得,应该劝说那些外国人,不要跟中国人搞得这么僵嘛,”陈太忠对这种劝说嗤之以鼻,“来我的地方,就要服我管,要不你可以不来。”

    两人说了没多久,十二点的钟声就敲响了,李书记站起身来,“先吃饭。”

    饭局没在市委食堂,而是在一墙之隔的市委小招,陈太忠跟着李强走进一间包间,里面已经有两个人在了。

    李书记冲一个年轻人一摆手,“来,我介绍一下,这是北崇的陈太忠陈书记,这是新来的敬德县长……刘新革。”

    “陈书记,幸会,”年轻人很热情地笑一笑,伸出手来。

    “我跟你不熟,”陈太忠看他一眼,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抽出一根来,看都不看对方伸出的手,一边点烟一边发话,“希望以后合作愉快……我这人见不得不长眼的。”

    这动作和语言,不是一般的扫兴(book.www.uu234.com),不过陈太忠就这么做了——你算个什么玩意儿,我需要给你面子吗?

    刘新革也是一怔,手伸在空中,就那么呆住了,他知道陈太忠对他印象不好,甚至在活动着跳他的票,所以他有意交好对方,但是这样的场合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坐下聊,坐下聊,”李强笑**地和稀泥,“有什么事,慢慢说嘛。”

    “我就没兴趣慢慢说,”陈太忠冷笑一声,这一刻,他连李书记的面子都不卖了,“还以为是咱俩吃饭呢,早知道有这么两个人,我就不来了。”

    “陈书记,”刘新革听到这话,也火了,“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听不太清楚……我自问,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是,你没有对不起我,”陈太忠哈地笑一声,然后点点头,“但是我就要对不起你,怎么……你不服气?”

    “你给我个让我服气的理由,”刘新革也火了,“你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就要给你个说法了!”

    “来吧,小屁孩儿,”陈太忠不屑地笑一笑,手指头又勾一勾,“麻烦你给我个说法……别考虑李书记的面子,他是老好人。”

    “说法儿……咱们先搁置,”刘新革沉吟一下,又看一眼李强,才缓缓发话,“我就想知道,你为什么一直针对我,还想……**纵选举?我这人说话直,请谅解。”

    “因为我看你不顺眼,”陈太忠理直气壮地回答,“省建委的……就是欠收拾。”

    “我……”刘新革对这种正面的攻击,是相当地无语,好半天才苦笑一声,“我只是建委的一个处长。”

    “我管你是谁呢?”陈太忠不屑地哼一声,“你省建委找我麻烦的时候,管我是谁了吗?”

    “那我怎么做,才能获得你的谅解呢?”刘新革先是脸一黑,然后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你来说,我来做。”

    “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陈太忠摇摇头,然后看一眼李强,“这货是挂职?”

    “什么货不货的,刘县长是调动,”李书记眼睛一瞪,“太忠你这是……不想让大家吃好中午饭了?”

    “调动……到敬德?”陈太忠似笑非笑地上下打量刘新革几眼,又摸起一根烟来点上,“小家伙,有人要害你,真的。”

    “你好像比我还小很多吧?”刘新革挺不服气的。

    “良药苦口,你爱信不信,”陈太忠抽一口烟,淡淡地发话,“不服气,咱们就比一比身体,到时候别说我欺负你。”

    “得,陈书记你大,”刘新革无奈地拱一拱手,苦笑着发话,“我能请教您一个问题吗?”

    刘县长其实腰板挺硬,三十一岁的正处,四十岁以前,他要上副厅的,他知道陈太忠挺不含糊,但是也没太放在心上。

    然而,下县区遇到刺头了,这也是不能回避的,倒不如直面,反正他也不是很怯场。

    “你说,”陈太忠点点头,刘新革没有被吓得屁滚尿流,这还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他倒也不怕听一听对方的问题。

    “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对,让您看得不顺眼了?”刘新革正色发话,他心里是真的不解——咱俩以前,没见过面的吧?

    “去问省建委,”陈太忠又摸起了烟盒,抽出一根烟来,面无表情地发话,“我跟你,能有什么仇?”(未完待续。)

第四千四百八十四章 不能苦孩子

    中午一顿饭,陈太忠没给刘新革什么好脸色看,不过刘县长也还算沉得住气,没有太计较此人的冒犯。

    事实上,刘县长家学渊源,知道陈书记这种坐地虎不好招惹——对方真的表达出来什么地方不满意,这还真的未必是坏事。

    怕就怕,有些人心里做文章,脸上不表现,这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饭后,陈太忠站起身子就走了,李强少不得要跟刘新革说一下——想要干好敬德县的县长,离了陈太忠,你玩不转。

    敬德是不受市里待见的,基础就太差,近期经济形势好一点,都是靠着北崇在发展,你现在想转头回来——陈正奎接不起这个烂摊子。

    做为敬德的县长,不能交好北崇的话,不能说万劫不复,但也注定没有太大的发展潜力了——现在想跟北崇绑在一起发展的县区,真的不要太多。

    而陈太忠若是有意,就算不玩跳票,只说一个不配合,就直接能搞得敬德县长黯然退场——人家现在表示出敌意,未必就真的是坏事。

    陈太忠也是这么想的,他真不在乎是刘新革还是刘旧革当这个县长,只不过不表态的话,就代表好欺,所以他必须表态。

    至于说未来的敬德,肯定是死死攥在他的手里。

    李强和刘新革怎么商量不谈,陈太忠回了区里之后,接到一个传真——京城晋升公司,申请特批五十条娃娃鱼。

    这就是齐晋生的公司发来的传真,齐总不会跟南宫毛毛抢买卖,事实上,他申请这五十尾娃娃鱼,是为了邵国立的婚礼。

    邵总的婚礼已定,新娘姓胡,一个计划单列市市长的女儿,没什么根脚,不过这个市长起码还能干七八年,升市委书记也不难。

    总之,还是政治联姻,陈太忠禁不住要想一下……哥们儿要是跟蒙勤勤结婚,得办多少桌?若是跟何雨朦结婚的话,那又得多少桌?

    想多了,政治联姻什么的,最没有意思了,下一刻,他笑着摇摇头,还是小紫菱好,没有那么多的因果关系。

    不过这家伙也真会选日子,偏偏是**的时间,陈太忠很是无语——你就那么需要重量级干部的捧场吗?

    到时候再看吧,陈书记吩咐廖大宝一声,让他将这个事情记下来,然后找谭胜利谈学生的午餐补贴去了。

    这是谭区长今年想出的点子,北崇地广人稀,很多学生在中午的时候,没时间回家吃饭,就带饭去学校,他觉得这样不利于孩子的身体**——中午给孩子点补贴吧。

    陈太忠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这也是一笔好钱,北崇的中小学生加起来,有四万多接近五万,一个人一天补助两块钱,十万就没了。

    抛去寒暑假,一年的支出,差不多要三千万,这笔钱怎么花,必须要有个章法。

    谭胜利的意思是,钱补贴了学生食堂,每个学生一杯牛奶一个鸡蛋,剩下的可以打一些廉价的饭菜——花少少的一点钱就可以。

    陈太忠认为这个不太好,既然搞食堂,肯定就是要盈利的,不赚钱谁给你炒菜做饭?

    当然,赚钱也可以,但是人心总是没尽的,如果食堂赚得太狠,这补贴是照顾了谁呢?

    尤其是,有的学生家里,那是真的穷,带饭菜倒还好说,那都是家里种的地里长的,要是花钱去食堂打饭,哪怕是一顿饭五毛钱,也有人舍不得。

    所以陈太忠建议,一杯牛奶一个鸡蛋很好,然后投资一部分钱,学校里起大灶,给学生们提供热饭菜的条件,热水什么的也要提供。

    这样一来,初期的投资可能大一点,但是稳定之后,支出反倒是不多,一杯牛奶一个鸡蛋,按北崇的物价来看,也就是一块二左右,热水和大灶的花费算三毛,剩下的五毛钱可以发到学生手里——随便他们想买点什么。

    尤其是这个发五毛钱,对很多学龄儿童,应该是有很大的**,北崇的学龄儿童流失,一直是很厉害的,陈太忠到北崇之后,经济发展得很快,一般家庭的收入,增长了不少,这个现象稍微得到了遏制,但并没有根除。

    现在上学不但有牛奶和鸡蛋,还有钱拿,相信学生家长也要仔细考虑。

    看起来是几毛钱的事情,陈太忠却不得不认真地跟谭胜利探讨,基数太大了,而且他想把这个制度持续下去,稍微一点想不到,后患无穷。

    这个事儿已经讨论了好几次,今天就算基本定了下来,陈书记指出:这个牛奶和鸡蛋的统一供应,我没有意见,但是每个学期最少要招标两次,不合格的商家,一定要取缔。

    每个学期招标两次,听起来实在有点频繁,但是每天十万的流水,抛去周六周末,做俩月也是四百多万,百分之五的利润都是二十万,实在不能小看。

    谭胜利对这个结果挺满意,然后他又抛出个点子:学校的校车,是不是也要配起来?

    校车要等一等,陈太忠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区里的财力还没有达到这一步,北崇的孩子,也还没娇气到这种程度。

    谭胜利说,可以给每个学校一些校车补贴,由他们自行决定,租用什么车辆。

    这个建议被陈太忠断然否决,在北崇乱跑的报废车辆,真的不要太多,目前是监管不过来的,而且校车不出事则已,一旦出事,那就是一车的孩子。

    等到有条件配校车的话,一定要配好的校车,现在北崇还是起步阶段,孩子们就只能努力克服一下困难。

    这个事情,谭胜利是被陈太忠说服了,但是下一个建议,则是他说服了陈太忠——北崇要为考上大学的孩子提供赞助。

    教育产业化这玩意儿,实在有点缺德,北崇考上大学的学生不算太多,而其中有些人,真的是上不起学,就像现在物流中心的副主任潘剑平,高中毕业,能上大专,可是上不起。

    陈太忠觉得这个补贴有点蛋疼,咱补贴了他,学生不见得要回来——区里现在就算搞了返乡创业,也有不少大学生根本不考虑回来。

    谭胜利不这么看,在这一点上,他是有公心的——事实上,真能做到这一点的话,也是谭某人在任期间,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业绩。

    谭区长强调,说不管学生回来不回来,都是咱北崇考出去的,他们不回来,是家乡的吸引力不够,是咱们的责任,但是家乡赞助他们学习了,不管将来他们走到哪一步,能帮助家乡的话,他们会袖手吗?

    那就……花吧,陈书记被说服了,他在考虑小圈子利益的时候,功利心是很强的,但是身为北崇父母官,坐看孩子上不起学,也不是那么回事。

    “教育真是个花钱的玩意儿啊,”看到谭胜利高高兴兴地离开,陈书记叹口气,想一想以前对退休老教师的返聘,以及各学校开始推广的校园网,真是一笔好钱。

    不过说来说去,还是北崇不够富裕,真要有钱了,花这点钱到教育上,也不算多大事。

    他正琢磨呢,有个电话进来,是个陌生的号码,他接起来,“你好。”

    “太忠吧?我谢思仁,”电话那边是个熟悉的声音。

    “哈,谢书记,”陈太忠一听就乐了,“请问有什么指示?”

    “指示谈不上,”谢书记轻笑一声,“祝涛在跟你谈合作?”

    “是啊,”陈太忠很干脆地回答,“不过跨省合作,我对这个兴趣不大。”

    “他也是郑老大的人,能帮还是帮一下吧,”谢思仁压低了声音,“这家伙跑钱很有办法,你给他找几个项目,他亏不了你。”

    跑钱很有一套?陈太忠放下电话,仔细琢磨了起来。

    其实搁给一般人看,陈书记跑钱也算有一套了,不过陈太忠心里清楚,他这个交流干部来恒北,跑钱真不容易,也就是在林业总局跑下个退耕还林,不算没到手的油页岩项目的话,真没得到什么项目。

    到目前为止,农业厅和科技厅的路子算是跑顺了,将来要点钱不会太难。

    不过不管怎么说,谢思仁做为郑文彬的前秘书,打电话说祝涛也是郑文彬的人,这个面子他是一定要给的——祝书记跑钱有一套,恐怕还不止是郑书记的人那么简单。

    可是,明孝该找什么项目呢?陈太忠想一想,觉得还是实际考察一番为好。

    然而,三月份他的时间安排得还很紧,想一想之后,他拨个电话给罗雅平,“雅平区长,明孝那边,你了解过一些吗?”

    “别提了,隔几天就是一个电话,”罗区长苦笑着回答,“我现在忙春耕和植树都忙不过来……对了,我刚弄到点草木,能在油页岩残渣上生长,我觉得可以培育一下。”

    “能在油页岩残渣上生长的植物,我也联系了一下,”陈太忠一听这个话题,挺高兴的,“咱们碰个头。”

    油页岩炼油,最大的弊端是两个,一个是生产成本高,一个是环保成本高,干馏过的油页岩,里面的油含量还是不少,寸草不生不说,渗出的油还能污染土壤和地下水。

    要是解决了这个问题,油页岩项目就不那么鸡肋了,而且,北崇的优势会极大增加。(未完待续。)

第四千四百八十五章 暗访

    能分解油页岩的植株不多,但是还真有,这跟植株的个体差异有关。

    陈太忠对此事上过心,别的不说,北崇的煤场,存煤上都能长出草来,这说明有个别植物,真是适应恶劣环境。

    事实上,海潮集团的煤场里,煤堆上都能长出柳树来,陈书记早就跟林莹说了,煤炭上能长出来的植物,你帮忙看着点。

    不过那时候,北崇的油页岩项目还早得很,他就不着急张罗此事,后来整天忙东忙西的,他把这个事儿忘了,现在罗雅平一提,他觉得也到了操作此事的时机。

    罗区长找的植株,是从临云乡获得的,她采了两棵,据说现场还有十来棵,以及两蓬灌木,植株虽然不多,但是可以慢慢培养。

    陈太忠看了她采来的植株,两棵小草被埋在油页岩的碎屑中,罗区长是正经的学者,所以她没把小草弄进实验室,就在农业局的大院里,露天培养着。

    两人站在那里,说了一会儿之后,罗雅平问,你说的样本在哪里,陈太忠告诉她——你去煤场采去吧。

    这时候罗区长才反应过来,其实大多数煤炭,也可以说就是油页岩。

    于是她感慨一声,真的是行万里路读万卷书,很多基础的知识和联系,还是要到基层才能了解,光看书是没有用的。

    “过一阵,我还能从天南那边搞点植株过来,不过这个试验场地,有点小了,”陈太忠笑眯眯地发话,“怎么样……我从省外协调,你负责本地挖潜,就这么分工?”

    “我打算在云中和北郭等地,再找一些植株,”罗雅平研究起来,其实也是很狂热的,“头儿拨点钱吧,我好好培育一下,等咱出成绩了……全国都有推广意义。”

    “真要出成绩,也得是上了项目之后,才好大面积培养,”陈太忠笑着摇摇头,“煅烧过的油页岩和没煅烧过的,还是不一样……咱目前做好准备就行了。”

    这话说得十分在理,罗雅平点点头,“有备无患……给我们农科院一个课题吧?”

    “你倒是会为娘家人争项目,”陈太忠看她一眼,“你现在是北崇的区长,要考虑区里的利益……能从农业厅要下经费来吗?”

    “差不多,要是畅区长愿意帮忙,我有八成把握,”罗雅平沉吟一下,还是很干脆地点点头,“其实这个课题,也可以跟科委要经费,老板你面子大啊。”

    “从科委要,那还真得等开工之后了,”陈太忠笑一笑,科委支持的课题,都带有很强的目的性,很有些集中攻关的味道,比较在意政治正确——这两年科技系统支持的课题,大都放在国家重点发展方向上。

    而农业厅则不同,他们有专业,可以强调技术积累和储备,强调发展的整体性。

    不过他也无意就这个话题说太多,直接岔开,“明孝那边,你拿出什么方案了没有?”

    “北崇的事儿我还顾不过来,理他们做什么?”罗雅平不耐烦地回答。

    其实她本是搞技术的,做事不是很功利,不过来了北崇之后,深受区里一把手的影响,就觉得外面的事情都可以放一放,自家的事才最要紧。

    “得了,你整天接电话,我也受纠缠,索性去一趟吧,”陈太忠苦笑一声。

    “那行,什么时候?”罗区长点点头,“最近我是比较忙。”

    “过一段时间,我就比较忙了……明天吧,”陈太忠敲定了日期。

    “你……你也去?”罗雅平愕然,她还以为,只是自己去呢,所以她才一直拖着。

    我不去,怎么向谢思仁卖人情?陈太忠笑着点点头,“那肯定嘛,我都跟祝涛差两级了,你过去是差三级,怎么好意思对他指手画脚?”

    “哈,”罗雅平听得笑了起来,要是跟陈书记一起去,那她还真的无所谓了,“既然要走,不如现在就走,也不用通知明孝。”

    “不通知?也好!”陈太忠先是愕然地扬一下眉毛,然后就果断地点点头,“咱们看到什么算什么,而不是看他们想让咱们看的内容。”

    两人都是雷厉风行的主儿,说到就做,不过陈书记想一想,还是给王媛媛打了个电话,希望她能跟着一起去——王主任是计委的,应该有点眼光,而罗雅平身为年轻女性,有个搭档同行,是比较稳妥的。

    然而非常悲催的是,王媛媛此刻正在跟畅玉玲谈工作,城区改造是建委的事,但是跟计委也有相当大的关系。

    畅区长一听说,要去明孝考察,她自告奋勇,“头儿,王主任最近的工作很忙,我跟您一起去吧……明孝的城区建设,我也能提出合理的意见和建议。”

    陈太忠咂巴一下嘴巴,顿得一顿之后,方始发话,“其实区里也离不开你……那行,一起去吧,咱们最多待三天。”

    明天就周五了,五六日三天的考察,其实只占用一天工作时间,他如果坚决拒绝,难免要伤害畅区长的工作积极性。

    于是三人坐着陈书记的别克,刚挂牌的北崇一号车,在六点半的时候,抵达明孝市。

    “先不着急住,四下走一走吧?”畅玉玲坐在副驾驶上建议——不管别人怎么看,只要她坐陈书记的车,就要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当然,大家也不好真的计较。

    其次就是,她跟陈书记在一起,特别喜欢主动提建议,建议合理固然好,建议不合理,被陈书记训一顿,她也无所谓——总之,思维是很亢奋的。

    现在就是这样,她认为,“观察一下明孝的夜间经济,也能看出来一些东西。”

    “我先去火车站买张地图吧,”陈太忠叹口气,他承认畅区长说得有道理,但是没地图不行,而明孝这小小的地级市,报亭里都没有卖地图的,只能去火车站买。

    全中国的火车站,基本上差不多,总是有各种杂七杂八的人,陈太忠下车买地图的时候,罗雅平和畅玉玲也钻出车来透透气,旁边就有几个闲汉,袖着手过来,看着她俩若有所思。

    不过还好,陈书记买地图很快,两分钟就回转来了,他一边看地图,一边往车边走来。

    这时,就有闲汉发现了,此人拿的是地图,说明这是外地人,于是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人走过来,笑着打招呼,“兄弟,去哪儿?”

    “滚!”陈太忠看他一眼,淡淡地吐出一个字。

    “我艹……”这位登时就恼了,才待发作,旁边有人拽住了他,冲着汽车努一努嘴,“别克,你别折腾了。”

    “别克就咋了,恒北人也来海角得瑟?”中年人很是不忿,不过经过这个提醒,他也真没上来折腾的兴趣,只是不屑地哼一声,“开奔驰的也不见得就牛成这样。”

    陈太忠也不理会这些人,上车之后,将地图收起来,打着了车。

    “你怎么态度那么不客气?”罗雅平坐在后座上,笑着发问。

    “火车站这种搭讪的,就没几个正经人,”陈太忠很随意地回答,“我求他们搭讪了吗?自己找骂,怪得谁来?”

    一边说,他就一边驾着车,在明孝的大街小巷转悠,其实明孝也不大,主要的商业区,也就是南北两条街,东西三条街,不多时就转完了。

    “这明孝,还真是很差劲啊,”畅玉玲坐在副驾驶,视野相当开阔,她就点评,“这才七点出头,除了火车站附近,街上都没什么人了,这热闹劲儿,还赶不上北崇的人民路。”

    “所以说,夜间经济,体现了一个地区的活力,”陈太忠懒洋洋地接话,明孝的夜间,真的比不上北崇,不过北崇现在是一个大工地,夜间都到处有人施工,活力肯定是杠杠的。

    下一刻,他跟这两位女士商量,“咱们不住市委宾馆,直接住翠竹酒店吧?”

    既然是来暗访的,住市委的宾馆,就有点不合适。

    “我无所谓,”畅玉玲只要跟陈太忠在一起,怎么都好商量,“雅平你呢?”

    “订两个挨着的房间就行,”罗雅平也不是那种娇气的人,不过这明孝是小地方,又是人生地不熟的,她希望离陈书记近一点,有安全感。

    “要不吃了饭以后,咱们三个斗地主吧?”畅玉玲轻笑一声,“谁输了谁喝酒。”

    “我玩得不老练,”罗雅平笑一笑,“喝茶行吗?”

    “好了,先找地方吃饭,”陈太忠眼见前方就是个饭店,就放慢了车速,心说输了喝酒有啥意思?有本事输了的脱衣服。

    不过,他跟自家女人在一起,才会那么玩,跟别人,还真没那个兴趣。

    这饭店从外面看上去不小,进去才知道,不大一丁点儿,上下两层楼,一层楼的面积连七十平米都不到——不过,居然有包间。

    这包间其实是隔断,陈太忠要了个包间,结果隔壁一桌人的话,这边都听得到。

    有人大声嚷嚷,“咱明孝晚上,就没啥好玩的……李总,想玩就要去阳州,尤其是北崇,那里的小姐条正盘靓。”

    “就是就是,”一边有人附和,“那里检查得很严,小姐也干净,不戴套都不怕……而且没人查。”(未完待续。)

第四千四百八十六章 鬼祟

    尼玛,陈太忠嘴角扯动一下,看一眼面前的两位女同事,他自顾自地倒酒,“这个那啥……喝完斗地主哈。”

    “我就一直不赞成你这个小姐合法化,”罗雅平幽幽地叹口气,饭店里的声音很嘈杂,但是她也听清楚了隔壁的话,“现在**都要去北崇,这成什么了?”

    “这叫用脚投票,”陈太忠淡淡地看她一眼,他实在不喜欢这个话题。

    小姐持证上岗,加上北崇大买卖极多,导致现在北崇小姐的素质急剧上升,也因此带来了不少人气,促进了北崇的繁荣——刚过正月,北崇持证上岗的小姐都超过四百了。

    但是这个政策,本身是陈某人自己都存疑的,他也不想多加辩解。

    因为是跟两位女士吃饭,陈书记也没怎么喝酒,大约四十分钟,三人就结束了饭局,然后驱车找到翠竹宾馆。

    这个宾馆不算大,总共才六层楼,配套设施也很一般,不过在明孝,应该算是数得上的了。

    三人开了两个房间,门挨门的,陈太忠进去之后,随便地冲个澡,坐在屋里看电视,他是带着笔记本电脑的,但是指望这宾馆里有网线,那是痴人说梦。

    现在已经九点半了,坐了一会儿之后,隔壁房间没有过来说要打扑克,他就跟前台打个电话,要了点啤酒上来,一边喝酒一边看电视。。

    喝啤酒喝到十点半,他脱了衣服打算睡觉,不成想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这是干啥啊,”他披上宾馆的劣质睡袍,很不耐烦地打开了房门,“怎么回事?”

    “陈书记,”罗雅平直接扑过来,抱住了他,“咱们换房间吧。”

    “啥?”陈太忠很愕然发问,小罗是穿戴齐整的,小罗身后的小畅,也是穿戴齐整的,但是这十点半了,要换房间……谁和谁换啊?

    “陈书记,是这样,”畅玉玲倒是神色正常,不过她的声音,也有点发抖,她将房门关上,压低了声音发话,“我们那个房间,三天以前死了一个人。”

    合着这俩进了房间之后,罗雅平才说要去洗个澡,只觉得小腹一抽,刷地一股流下来了——大姨妈来了。

    她出来的时候,带了洗漱用品和换洗衣服,但是这个……卫生用品,她没有带,包里就是两个护垫,于是她就问,畅区长你那里有这玩意儿吗?

    畅区长有时候真的很热心,她说老朋友刚走,我真是没有,咱们出去买吧,我陪你。

    可是这明孝的夜间经济,十分地坑爹,而翠竹的位置也不是很好,两人走了两里多地,总算找到一家百货用品商店。

    晚上看店的是个女人,态度还可以,不过她听说,这两位是住在翠竹宾馆的时候,眼睛就是一瞪,“有没有搞错,才死了人呢……你们敢住那里?”

    翠竹宾馆前几天发生命案,一个服务员不知道怎么想不开,就吃安眠药自杀了,警察过去调查一下,封了两天门,然后宾馆继续营业。

    这一起案子,市里的电视台都报道过,女店主离翠竹这么近,当然知道。

    “死了人的房间……就是三零三啊,”畅玉玲一伸手,也死死地抱住了陈书记,浑身上下都在哆嗦,“就是我们住的那个屋啊。”

    “这个这个……咱们有话好好说,”陈太忠一手搂着一个,轻拍她俩的肩膀,真是左拥右抱,“行,给你俩换房间,其实,**人不讲迷信的。”

    “咱们换宾馆吧,瘆的慌,”罗雅平说成啥都不想在这个宾馆住了,“不换地方,我是不敢住了。”

    你就睡在我房间,我就不信这个了,陈太忠是真的一点不害怕,别说死人,有怨魂他都不怕,不过看一看这俩觳觫的样子,他最终点点头,“行,换宾馆吧。”

    然后就是三人去退房,前台说要按半天结算,畅玉玲不答应了——不是出不起这个钱,关键是你直接把我们安排进死人的房间,这不是欺负人吗?

    照你这么说,那个房间以后我们就不安排人住了?前台的火气也很大,中国每天死多少人呢,他们住的地方,你就不要去了?

    这一通吵,就吵了差不多五分钟,最终过来个男人,说不要吵了,退钱。

    宾馆为了经营,就忍了这口气,但是大厅里坐着的一个男人见状,站起身一声不吭地走了。

    陈太忠带着两女走出大厅,“这明孝还真没什么太好的宾馆,去凯旋吧。”

    “您对明孝挺熟悉啊,”畅玉玲笑着发话。

    “我不比你俩强,只不过看一眼地图,就都记住了,”陈太忠指一指自己的脑袋,傲然一笑,谁敢跟我陈某人比记性?

    三人说笑着,就往别克车走去,不成想迎面驶来一辆大轿子,尾巴一摆,驶出了院门。

    就是这个甩尾的动作,陈太忠赶忙拎住身边两位女士,连退两步,才刚刚躲过。

    这辆大轿子车,开得实在太过分了,三人不避让的话,铁定会被撞到,不过撞到的后果,也不会很严重,了不得就是地上打两个滚,擦破点皮。

    陈太忠登时就火了,这种情况,一般人会认为是司机无德,但是他不这么看,对方绝对是有意的。

    要搁给一般的外地人,遇到这种事儿,就只能忍了,车又没撞到你,想追究的话,没啥理由,可不追究的话,又要憋一肚子气。

    事实上,司机这么做,还就是要恶心人。

    可陈太忠哪里是肯吃亏的?丢下一句话“你俩稍微等一下”,然后飞速跑到别克车旁,着了车之后,箭一般冲了出去。

    开车的司机,正是刚才坐在大厅里的那位,他打一把方向,欺压了对方一下,就说要驱车离去,不成想从后视镜上一看,居然发现有辆车追了上来。

    跟我玩?他不屑地冷笑一声——他开的是大巴,不怕跟对方比身体,待对方追上来之后,他方向盘一打,硬生生地逼得后面的别克车就是一个急刹。

    我倒要看你小子得瑟成什么样,陈太忠也火了,若他驾驶的是私车,直接就跟对方杠上了,不过公车的话,又是新买的公车,他也不想太不爱护公物。

    两人就这样停停走走,驶出这条街道之后,大巴屁股一摆,上了一条极宽的道路,双向三车道的,陈太忠一提速,直接逆行超过大巴,方向盘一打,就要逼停大巴车。

    这个时候,他就不怕对方撞上来了——他的责任小,不过为了防止对方有什么过激行为,他也没有带上罗雅平和畅玉玲,这就是铁下心思要跟对方死磕了。

    他打方向,大巴也打方向,这时候,陈太忠才发现,马路前方不远有个院子,这辆大巴似乎要往那院子里开。

    “还由得了你?”他冷哼一声,加速的同时,车头又是一摆,硬生生将大巴逼停在院子门口——没法再开了,再开就要撞墙上了。

    陈太忠气冲冲地走下车,冲着大巴的车门就狠踹一脚,“小子,下来!”

    开车的这位肯定不敢下来,他摸出手机打电话,同时一脸不屑地看着车下的年轻人——有胆子你把车砸了。

    陈太忠当然有这胆子,看到这货躲在车上不下来,他扭头去打开别克车的后备箱,拎出一把小臂长的扳手,然后身子一纵,跳起老高,冲着驾驶室的车窗,狠狠地就是一扳手。

    “嗵”的一声闷响,驾驶室的车窗登时就变成了蜘蛛网,司机吓得赶紧离开座位,眨眼功夫,第二扳手就到了,哗啦一声,车门的窗户碎做一地。

    司机见对方伸手去拔保险栓,也真急了,上前就要跟对方抢夺。

    陈太忠抬手就是一拳,他本是冲着对方的脑门去的,不成想司机一闪身,这一拳重重地砸到了肩窝上,那位的身子登时向后仰去。

    “我让你再犯贱!”陈太忠打开车门走上车,几拳就将对方打倒在过道上,穿着皮鞋的脚又狠踩几脚,“开个大巴很牛逼?”

    就在这时,院子里冲出四五个人来,一个个衣冠不整,还有人光着膀子叼着烟卷,要知道这才是三月初。

    这帮人也不是什么好路数,有人手里拎着铁锹什么的,大声骂着,“我艹尼玛,谁找事呢?”

    “你要艹谁?”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大巴车上走下来,冲着骂人的那位走了过去。

    “我让你装逼!”这位想也不想,抡起铁锹,带着风声就劈了下去,这一下要是劈正了,掉半个脑袋都正常。

    这就是打架打老了的主,他没有杀人的心思,这一铁锹下去,对方要躲的话,绝对躲得开,压住对方的气势之后,他跟着抡几铁锹,对方就只有跑路的份儿。

    他的算盘打得很好,但是非常悲催的是,他误判了形势,对面那个高大的身影一晃,不但躲开了铁锹,还对着他就冲了过来。

    下一刻,他只觉得一股大力重重地撞到了他的肚子上,手中的铁锹登时把持不住,下巴重重地撞上上颌,身子也向后飞去。

    昏迷之前,他有一点奇怪:这得有多大的劲儿……(未完待续。)

第四千四百八十七章 蛮横

    这年头,敢动手的人也没多少,陈太忠打倒了持铁锹的这位,又打倒一个光膀子的,其他人就只敢围观,不敢冲上来动手了。

    “一帮杂碎,”陈太忠冷哼一声,扫视众人一眼,走到别克车旁,拉开车门上车,驱车掉头就走了。

    眨眼功夫,他将车开回翠竹宾馆,罗雅平和畅玉玲正站在门口等他,初春的深夜,天气还是有些凉的,这二位拎着大包小包,在风中瑟瑟发抖。

    “上车,”陈太忠招呼她俩一声,待人上来之后,才笑着发话,“看来是不能去凯旋了,还是去明孝宾馆吧……玉玲区长去登记。”

    “没问题,”畅玉玲开心地点点头,又好奇地发问,“追上人没有?”

    “追上了,打了他一顿,”陈太忠轻描淡写地回答,“那货还叫了几个人,要是光我一个人,玩残他们……有你俩在,咱们先去明孝宾馆住下再说。”

    明孝真的不大,一眨眼的功夫,明孝宾馆就到了,这是市政府的接待宾馆,一般人不敢随便撒野。

    畅玉玲拿出身份证,要登记两个房间,前台不答应,然后她又出示了工作证,前台一看是个副区长,想一想之后,就下不为例了。

    畅区长挺会办事,给陈书记登记了一个套间,自己和罗区长住个标间。

    陈太忠进门一看时间,十一点半了,才说要脱了衣服睡觉,又有人敲门。

    开门一看,还是畅区长和罗区长,合着这俩进了标间之后,总觉得身上阴森森的——刚从死了人的房间出来,真的膈应。

    两人合计一下,得了,咱们去跟陈书记一起睡吧,大不了他睡里面的大床,咱们在外面沙发上将就一晚上,陈书记是年轻男人,身体又好,阳气重。

    “你俩不至于胆小到这个程度吧?”陈太忠听说之后,是相当地无语,想了想之后,终于叹口气,“算了,不是每一次都能住上死人的房间。”

    当然,卧室的大床,他就留给了两个副区长,自己则是走出门去,又跟服务员要一床被子,自己睡在沙发上。

    服务员不想给他被子,陈书记还是拿出两个房卡,大致地说了一身,小姑娘想一想,明天能少打扫一个房间,这才应允了。

    不过这三人的入住,可不仅仅是少打扫房间那么轻松,早晨六点多不到七点,就有警察过来,打听院子里那辆别克车的主人住在哪个房间。

    前台哪里知道这个?她只是前台又不是保安,警察们也不敢在政府招待宾馆里胡来,就商量说,能不能让我们看一下客人的入住记录?

    就在这时,陈太忠正好走下楼,他要带着两个副区长吃早饭,一个头缠纱布的家伙指着他就喊了起来,“就是他,砸我车的就是他!”

    合着这位就是昨晚的大巴司机,处理好伤口之后,前来认人。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一个年纪轻一点的走上前来,沉声发问,“昨天你砸了辆大巴车?”

    “只是砸了块玻璃,”陈太忠淡淡地回答。

    “有种,”年轻警察竖起个大拇指来,似笑非笑地发话,“‘只是’砸了块玻璃?好胆色,跟我们走一趟吧,希望你到时候还硬的起来。”

    “我什么时候都硬的起来,”陈太忠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然后一伸手,“证件!”

    “你当我这身警服是假的?”年轻警察脸一沉,“我这警服就是证件!”

    “没有证件,就可能是假冒的,”陈太忠一摆手,根本懒得理这二位,而是扭头看向前台,“服务员,餐厅怎么走?”

    “你!”年轻警察手往兜里一揣,就要拿铐子,旁边年纪大的警察扯他一把,然后摸出警官证来,递给对方,“这是我的证件。”

    “你算个识相的,”陈太忠淡淡地看他一眼,拿过证件扫两眼,直接往口袋里一揣,“等着,我们吃了早饭再说。”

    “小子你也太狂了吧?”年轻警察见同事老大哥的证件居然被拿走了,真是按捺不住了,“别以为开辆别克就牛逼,这儿是明孝,不是阳州。”

    “再多说一个字,我揍你!”陈太忠不屑地看他一眼,又看向老警察,“李警司,我拿了你的证件……你有意见没有?”

    “核实了之后,尽快还给我,”李警司面无表情地回答。

    看到这三位大摇大摆去餐厅吃饭了,年轻警察的脸真挂不住了,他才要追上去,又被老警察拽住了,“我说你不要这么毛糙,先搞清楚对方是什么人行不?”

    “一开始住翠竹的,能是什么人?”小警察很不屑地哼一声,他已经将昨天的事搞清楚了,这几人一开始是住翠竹宾馆的。

    翠竹的档次不算太低,但是来明孝的外地人里,有官身的愿意住明孝宾馆或者市委小招,有钱的自然要住凯旋或者红楼——那里的娱乐比较多。

    一开始选择住翠竹的人,就算有点来头,也大不到什么程度,他自是不害怕。

    你这点观察力,还真是让我失望,老警察气得哼一声,对方明显是底气十足,相当地有恃无恐——你多打听一阵再发作,会死不成?

    所以他冷冷地问一句,“你觉得,你打得过他?”

    “咱亮明身份了啊,”那小警察听得也有点奇怪,“难道他敢袭警?”

    “我亮明身份了,你没亮明,”李警司瞪他一眼,也懒得多说,而是走到前台处,“刚才那三个人,是用什么身份登记的?”

    前台还是昨晚的——她八点钟才换班,她想一想,低声回答一句,“里面有个女人,是北崇的副区长,一个人登记了两个房间。”

    “漂亮的那个?”李警司又低声问一句。

    “难看的那个,”前台低声回答,那三位是夜里接近十二点才来,到现在不过七八个小时,她当然记得。

    事实上,畅区长那个相貌,真的太让人印象深刻了,而跟她相伴的,男人高大威猛,女人娇美漂亮,却偏偏是她这个丑女来登记,前台想不记住都难。

    “副区长……”李警司眉头微微一皱,低声嘀咕一句。

    “副区长就怎么了?还是北崇的副区长,”小警察不屑地哼一声。

    说是这么说,他们还是等了十来分钟,待这三位吃了早饭之后,李警司才走上前,面无表情地发问,“可以走了吗?”

    “我什么时候说,要跟你走了?”陈太忠看他一眼,不耐烦地皱一下眉头,“要问什么你快问,我马上还有事。”

    “你要是再这么不配合,我就只能得罪了,”李警司脸一沉,“你砸车在先,打人在后……还是配合一下吧。”

    “凭你也配得罪我?”陈太忠笑一笑,那是不以为然的笑容,是不加掩饰的轻蔑,“想让我跟你走?可以,把你们分局局长叫过来,告诉他,我叫陈太忠。”

    “小子,你狂得没边了,”就在这时候,三四个汉子从门外走了进来,打头的是一个高大的光头,还戴一副眼镜。

    他一步一晃地走过来,嘴里叼着一根牙签,“就是你……砸了爷的车?”

    “哈,”陈太忠笑了起来,“最后一句,麻烦你再说一遍?”

    “干什么呢?”这时,两个保安走过来,将两边分开,“有什么事儿,出去折腾,这儿是明孝宾馆,不是你们胡来的地方。”

    “还看什么?”光头眼镜男冲年轻小警察一努嘴,“包警官,搞起他来。”

    “好了,别吵了,”李警司喊一嗓子,然后看陈太忠一眼,“你认识我们刘局长?”

    “一个小小的分局局长,我需要认识他?”陈太忠不屑地哼一声,“我是想他没准会知道我……你去打电话,我很忙的。”

    可是,李警司又怎么敢随便给分局老大打电话,这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吗?他冷笑一声,“原来刘局长未必认识你啊。”

    “我说,你脑子里全是浆糊吗?”陈太忠摸出一根烟来,慢条斯理地点上,“分局局长不知道我,你可以找市局局长嘛。”

    “市局局长就认识你?陈……陈太忠?”李警司脸上的笑容,有一点诡异。

    “我擦……”光头男子听到句话,登时尖叫一声,很难想象,一个男人居然有如此高亢的声线。

    下一刻,他的眼睛就瞪得老大,声音也颤抖了起来,“您……您是北崇陈书记?”

    “你都要给我当爷了,不知道我是谁?”陈太忠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

    “老大,我真不知道是您啊,”光头眼镜男双眼一眯,嘴唇一撇,看着就是要哭出声的样子,“要是知道是您,我怎么敢说那样的话?”

    这些警察并不清楚北崇的情况,虽然两家相邻,但终究是不同省份,中间还有条河,下面的办事人员,哪里会把心操到那里?

    陈太忠要找分局局长来,也是这个意思,他心里清楚,虽然祝涛要跟北崇合作,但这属于上层的决策,这些警察很可能不知情,分局局长应该清楚了——就算分局局长也不知情,市局局长总该知道。

    要是市局局长还不知道,他就只能打电话给祝涛了。

    可是警察不知道,不代表混社会的人不知道,北崇这两年的名声,不是一般的响亮,不管黑道白道,栽进去了多少好汉?(未完待续。)

第四千四百八十八章 建议

    光头眼镜男,就非常明白陈太忠的厉害,他的大本营是在明孝,但是手底下的弟兄们找食儿,周边也都是要发展的。

    所以他知道,北崇的新书记,是一个相当了不起的主儿,强势无比心狠手辣,而且最关键的是……人家敢跨省抓捕!

    地北的警察,北崇抓过;朝田的记者,北崇抓过;连首都的大学生,北崇都抓过;更别说地北的人贩子,一家老小,直接连锅端了。

    至于说黑道上的,地北的陈清,玩得比他大多了,陈太忠一句话,陈清就不敢回通达了。

    事实上,他都知道陈太忠是黄家的人,跟前任省委书记郑文彬穿一条裤子的。

    想到自家平白无故招惹了这么一个人,他真是欲哭无泪,于是他抬手给自己一个耳光,“陈书记,我就是一张破嘴,您别跟我一般见识。”

    陈太忠根本没兴趣搭理他,倒是那李警司见势不妙,转头带着人就往外走,“既然事主不计较了,那就没事了。”

    “证件不要了?”陈太忠笑一声。

    “这个倒是忘了,”李警司闻言转身回来,其实不要证件也无所谓,大不了补办一个,但是他这个证件留在对方手里,没准又要惹出天大的事来,他笑着发话,“还请陈书记还我。”

    “还你可以,把你们分局局长叫过来……昨天的事儿,我也给你个交待,”陈太忠笑眯眯地回答,又扫一眼那年轻警官,“这小家伙不合适干警察,清退了吧。”

    “你以为你是谁啊?”小警察登时又叫了起来。

    “你他妈的闭嘴,”李警司呵斥小警察一句,然后赔着笑脸回答,“车主都表示不追究了,我们也就没必要做笔录了。”

    “出警了,就这么走了?”陈太忠饶有兴致地看着对方,“我是很讲道理的。”

    “那您说吧,”李警司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对方有多么可怕,他只是直觉地感到,此人绝对不简单,而车主的反应也证实了这一点,他就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可是他想走,对方还不让走,这时候,他心里再没有疑问,这绝对是爷字号的人物了。

    于是一行人就来到陈太忠的套间,沙发上还有一床被子,众人也只当没看到了。

    就在这个套间里,陈书记把事情经过简单地讲一下。

    不会听的人,就听到是陈太忠蛮不讲理了——人家大车甩了一下尾巴,你就追上去砸车打人。

    可是现场都是社会上混的,自是知道这种行为有多么恶心人。

    司机倒是想撇清来的,不过他跟翠竹的关系,真的瞒不过现场的乡亲,而陈太忠也特意点明,昨天我两个助手,就是睡在三零三的——那里三天前死过人!

    做警察的最讲证据和逻辑,但是同时,他们见的事情太多了,也最是擅长自由心证,大家一琢磨就反应过来了,这根本就是没事儿故意恶心人。

    至于说陈太忠追上去砸车打人,那就是说明,此人不但底气十足,更是年轻气盛,一点亏都不肯吃——没有证据证明,对方是故意的,但是丫就不讲证据,正是所谓的快意恩仇。

    其实……就是一场民事纠纷,苦主有点不甘心,但是苦主的老板不想追究了,李警司做完了笔录之后,也不让陈太忠签字,而是斜着眼看光头男,“那……就这么算了?”

    “就这么算了,”光头眼镜男点点头,“是我的人冒犯在先,挨打、车被砸都是活该的。”

    “听起来你挺不服气?”陈太忠嘴角一撇,似笑非笑地发话,“那你开个价。”

    “我真没有不服气,”光头男吓得额头都渗出汗来了,他可不想哪一天被稀里糊涂(book.www.uu234.com)地跨省抓走,“要不我赔您点精神损失费好了。”

    陈太忠的难招惹,是众所周知的,一旦被莫须有的罪名抓走,能囫囵回来都要烧高香了。

    李警司知道陈太忠是刺头,可他还真没想到,此人能吓得大名鼎鼎的“二踢脚”屁滚尿流——说实话,他真不知道,北崇的书记为啥能这么牛逼。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做出一些决定,想一想之后,他点点头将笔录往桌上一丢,“既然调解了,这笔录就没用了……陈书记,能否将我的证件还给我?”

    “你还不算太笨,”陈太忠一抬手,将证件丢还给他,冷笑着发话,“其实我很希望你立案的,不过我得给祝书记一个面子。”

    “祝……祝书记?”李警司下意识地接住了证件,不过紧接着,他就石化了——你是说市委的祝涛祝书记?

    下一刻,有人推门而入,紧接着就是爽朗的笑声,“哈,太忠,来我明孝不打招呼……这事儿做得有点不地道。”

    门外进来四五个人,打头的不是别人,正是明孝市党委书记祝涛。

    在场的其他人登时就震惊了,一屋子人都不敢说话,只有祝书记的声音,还在房间里回响,“罗区长也来了……我给你打了不下五个电话,总算把你请来了。”

    噗通一声轻响,却是那满头纱布的司机软绵绵地瘫倒在地——在惊吓之余,他的心情分外地荡漾:尼玛……你们来头这么大,去什么翠竹啊?

    祝涛也大致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实上,宾馆的消息,是一个保安经理汇报过来的——市政府的接待宾馆,有市委的耳目很正常。

    “祝书记,我们想自己走一走,看一看,”罗雅平微笑着回答,“陈书记说了,贴近生活,朋友之道。”

    我艹,李警司的身子也想往下出溜——合着这也是个区长?还跟祝书记这么熟稔?

    “嗯,多走一走总是好事,”祝涛笑眯眯地点点头,又扫一眼在座的人,“这么多人在这儿……有事儿?”

    “没事没事,”这次是那年轻的警察反应过来了,头也不回快步就走了出去,其他人见状,纷纷效仿。

    祝涛见这些人都离开,才哼一声,“太忠,你要处分谁?”

    “风气……不好,”陈太忠想一想,最终摇摇头,“我们就是退了个房间而已。”

    “翠竹吧?让它再停业一个月整顿,”祝涛轻描淡写地发话,诸般事情,他是了然于胸的,“你们再走一走看一看,我并不多干涉,让小王陪着你们,以免再发生不愉快。”

    小王就是祝书记的秘书,从市政府跟到市委的。

    不过这话说完之后,祝书记犹豫一下,接着又说一句,“算了,你这儿女同志比较多……让组织部小卫来吧。”

    不多时,组织部的小卫来了,这也是个女同志,叫了个男同志的名字,卫有志,小卫也是二十七八的模样的,年纪轻轻就是干部一处的副处长了——其实应该叫干部一科,不过卫有志是正科。

    卫科长身材不算太高,但是相貌着实可人,也就正应了那句话,出美女的就是组织部和宣教部。

    卫有志知道祝书记很重视这一行人,表现得也很乖巧,一路上不该出声的时候绝对不出声——事实上,陈太忠他们接下来了解的事情,也没遇到什么抵触。

    那光头的眼镜男,联系过陈书记两次,想要摆酒道歉,这是道上人物,卫科长也不好随便插嘴,陈太忠倒是直接表示,不用摆酒了,你把自家那摊事管好就行了。

    眨眼功夫,三天就过去了,周日晚上,祝涛出面,宴请北崇的三位领导。

    说句实话,陈太忠一直没想清楚,以祝涛这市委书记之尊,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客气——而且以前也不是没有接触过,那时的祝市长,似乎也没把他放进眼里。

    不过针对明孝的现状,北崇的三人还是给出了一些建议,农业是要抓的,招商引资是要搞的,人才是要引进的,尤其是工业,明孝的工业也很薄弱,以往的瓶颈是电力,清阳河水电站启动之后,能很大程度地缓解电力不足。

    他们说的,基本上是老生常谈,只有农业口上有点新意,北崇下一步要打造农业基地,明孝若是能及时跟上的话,将农业发展起来,能搭上北崇的顺风车。

    这涉及到北崇近期发展观点的改变,因为他们的帮助和带动,敬德、五山和北郭等县区,也纷纷地搞起了大棚,不过因为缺乏有效的销售渠道,很多人就将货物运到北崇。

    现在的物流中心,已经相当有规模了,而有大量的蔬菜瓜果支撑,越发地吸引了路过的车辆,用陈太忠的话来说就是——终于有了可以大量往外销售的东西。

    而物流中心能这么火爆,跟陈书记当初的决定是分不开的,他没有阻止外县区的人过来学习农业技术,现在就收到了丰厚的回馈——几个县区的农户,帮北崇支撑起了这个平台。

    物流中心给农户带来了好处,给北崇带来了更大的好处,陈太忠就认为,咱不能光埋头种地,也要把北崇的销售平台经营好。

    他在会上强调:无农不稳、无商不富、无工不强。

    正是因为尝到了这个甜头,北崇三个领导一致认为:明孝愿意的话,也可以借用位于北崇的这个物流中心。

    虽然这是典型的小吃大的节奏,但是经过几年的经营,阳州物流中心已经是相当有名了。(未完待续。)

第四千四百八十九章 明孝的规划

    虽然都是些老生常谈,祝涛听得还是津津有味,其实要说发展的路子,就是那么些内容,关键是看有没有用心去搞,有没有大力去抓。

    至于说借北崇的物流中心,祝书记也没多大的排斥。

    要说起来,明孝也是位于三省交界处,完全可以不理会北崇,自己搞个物流中心,但是祝涛不这么看,物流中心好搞,可这个人气,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聚拢起来的。

    北崇搞这个物流中心,差不多搞了三年,其间还有不少大宗货物进出,比如说苎麻、煤炭、石子之类的,才经营到眼下这种程度,明孝要搞,不会比北崇更顺利。

    所以祝书记不排斥这个,虽然在饭后,就有人提出,北崇要咱们以大就小,跨省去捧场,这有点过分。

    更有人担心,说这个物流中心越搞越大,万一恒北的其他地市也进入这个中心的体系,咱做为外省人,肯定要受到排挤?——拿现在对他们的支持,换个将来被排挤,划得来吗?

    这有什么划不来的?祝涛很不屑地笑一笑,没有这个物流中心,咱的农产品怎么卖出去?要先为农民们着想。

    至于说将来……将来咱也可以搞物流中心的嘛,眼下不需要把太多精力放在这个上面,三省交界处,一个省一个物流中心都可以——你们搞清楚,这就形成了一个很大的物流平台。

    祝涛的想法很简单,在他的任期内,搞好本地物流中心是比较勉强的,那就顺其自然好了,下一任想搞,那是下一任的事情。

    事实上,陈太忠的想法跟他有点接近,现在北崇物流的便利,是别人不能抗拒的诱惑,目前只管做大做强即可,至于说其他省也搞物流中心,他并不担心——组成一个物流大平台也不错,经济这东西,有了规模才会有效应。

    而且他很确定,只要自己在北崇一天,北崇的物流中心肯定占主导地位,若是下一任或者下下一任不争气,他也没法子不是?

    不过祝涛想谈的,并不止这些,吃喝得差不多的时候,他出声发问,“最近想跑个新能源项目,太忠你认为,风能好一点,还是太阳能好一点?”

    “新能源项目?”陈太忠愕然,心说老祝你这胃口,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不过新能源是主流,他知道这一点,小小的北崇区都能搞油页岩,人家堂堂的明孝市就不能搞新能源?

    沉吟一阵之后,他才谨慎地发话,“这两个项目,我都不是很熟,光知道太阳能项目很难批,当初我还想搞多晶硅,后来放弃了……这不光要跟国家要钱,还要看省里的支持。”

    “这个我知道,”祝涛笑着点点头,“总是要努努力,试一下。”

    他的话说得很含蓄,这种事,哪怕不是同一个省的,能少说也要少说。

    不过陈太忠听出对方的语意了,心说这家伙果然是跑钱有一套,想一想之后,他又问一句,“明孝的风力资源很丰富?”

    “还行吧,”祝涛点点头,“而且有清阳河水库,蓄能很方便。”

    你能利用清阳河搞,岂不是我也能搞?陈太忠的脑子里,突兀地冒出这么个念头来,不过下一刻,他就将这个想法抛出脑子:他在北崇,能做的事情太多了,犯不着抢这么个创意。

    而且风力发电,他也不是一点不知道,投资太大见效慢,祝涛可以惦记,可他没资格惦记。

    想一想之后,他提出合理化建议,“哪个项目好,我也不好说,但是明孝的工业不多,要是我来选,就选个拉动经济能力强,周边产业多的项目。”

    “太忠这个说法不错,这些方面,我们需要综合考虑,”祝涛笑着点点头。

    但是他嘴上说不错,眼中却有点不以为然,很显然,这些也都是他已经想到的,“还是想听你给我们选一个……你这可是一贯正确。”

    “不是吧?”陈太忠听得就笑,他真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名头,居然传到海角来了,“这种名头,我可承受不起。”

    “你就帮着了解一下,一周内告诉我答案就行,我也不能多等了,”祝涛摆一下手。

    “那我帮问一问吧,反正各有利弊,太阳能感觉还靠谱一点,”陈太忠见他坚持,也就不再矫情,“不过从政务院到科技部,对太阳能太重视了,我有种感觉,很快就会产能过剩……那就要面临大洗牌了,就像以前的彩电业,和现在的手机业。”

    “狭路相逢勇者胜嘛,”祝涛不以为然地笑一笑,没有这样的傲气,当什么的市委书记?“事实上,我也是看好这个太阳能……对了,我还想搞点焦炭,让海潮给弄点?”

    海潮俩字一出口,陈太忠就知道,这个要求拒绝不了,于是点点头,“这个好说,我帮你们介绍一下,具体你们谈……明孝要焦炭干什么?”

    祝涛找陈太忠合作,解决焦炭也是很重要的一个环节,他不是买不来焦炭,是买不到便宜焦炭,直接跟海潮谈合作,双方又缺乏合作基础。

    听到对方这么回答,他心里就高兴了,于是笑着回答,“我明孝有铁矿啊,有不少陆海人愿意在这里投资,不过季通市跟我们抢得厉害,焦炭是我们的短板。”

    季通跟明孝挨着,两市之间存在竞争很正常,事实上,季通想卡的话,能卡掉大部分省内公路运输的焦炭——当然,这只是理论上存在的可能。

    “陆海人……”陈太忠沉吟一下,方始发问,“小铁厂?”

    “没错,”祝涛笑着点点头,“这个东西拉动地方经济,效果很明显。”

    你这重污染的玩意儿,我还真是学不来,陈太忠听得有点无语,不过污染是明孝的事,只要不关系到北崇,他就无所谓,“那行,等吃完饭,我就跟海潮的人联系。”

    吃完饭,北崇三人就上路了,来到区里也不过才九点半,陈书记回到小院之后,给林莹打个电话。

    果不其然,小林总对明孝的小铁厂兴趣不大,海潮是做惯大买卖的,就说我也不跟他们谈了,你做主就好。

    做买卖的,哪儿嫌认识人多的?陈太忠笑着劝她,对他来说,这种事情能不介入就不要介入,对干部来说,公家的事和私人的事,一定要分开,要不然早晚出问题。

    就算不出问题,也容易被人拿来做文章。

    林莹也知道这个道理,于是她借机撒娇,说那我过几天过去,不过到时候你得陪着我,也好让明孝知道,我是冲着你的面子去的。

    过几天,我还真忙,陈太忠苦笑着回答,开春这段时间,政府工作本来就忙,又赶上两会,京城邵国立结婚,而八一礼堂那块地,他也得过去看一看了。

    周一周二惯例是大会小会,然后又有林业厅领导下来,检查阳州的退耕还林情况。

    一直忙到周五,陈太忠才抽出时间,打算去一趟朝田,结果畅玉玲和罗雅平听说之后,纷纷要求组队一起走,周末了,她俩也想回家。

    既然是这样,陈太忠也就不差再问一问靳毓宁,你回不回朝田?

    靳书记本来是没打算回家,不过陈书记都开口了,又有两个副区长同路走,他要是实话实说,那不但是拒绝领导的关心,也是自绝于同事。

    于是他笑着表示,好啊,我爱人的堂妹搞了一个打字复印店,后天开张,我正琢磨去捧场呢。

    这次去朝田,就是四辆车了,别克打头,两辆桑塔纳两千紧随其后,最后是一辆帕萨特——事实上,再往后还有一辆捷达王,那是农业局胡局长的座驾,自打区里领导换了车之后,下面行局也就纷纷动了起来,一夜之间,北崇的公车就大变样。

    除了少数几个实在贫穷的行局,比如说民政局啥的,大部分的行局都换了车。

    不过这公车新了、多了,利用率却是有所下降,前三辆车里,全部是只有司机一个人,第四辆车,靳书记捎了纪检委的两个同事,去朝田办事。

    不管怎么说,五辆车组成车队,高速路上疾驰而过,也是很壮观的景象。

    车队是下午四点出发的,按计划九点半能抵达朝田——随着恒北省高速公路的完善,从北崇到朝田,基本上五个半小时左右能跑完,不再是以前的七个半小时。

    开了三个小时之后,陈太忠决定让大家歇一歇,打点水嘘嘘一下,顺便吃点东西啥的,于是在即将路过一个服务站的时候,打个电话通知身后的畅玉玲,让她再通知后车。

    不多时,别克车压下了速度,带领大家进站。

    一行五辆车,虽然没什么豪车,但都是公务用车,又是簇新的这一种,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陈太忠没兴趣进服务区的餐厅,就是去卫生间嘘嘘了一下,然后拎起车上的保温瓶,给自己冲了一碗泡面,再撕开一袋芥辣丝咸菜,三口两口就解决完了。

    他不进去吃饭,就是想控制时间,尽早上路,不过罗雅平和畅玉玲还是进了餐厅。(未完待续。)

第四千四百九十章 路遇(求月票)

    “女同志就是这样,”陈太忠吃泡面之际,靳毓宁走了过来,他拿着一块面包,一边吃一边发话,“服务区能有什么好吃的?还非要进去吃……吃饱了开车,容易犯困。”

    正说着呢,他的眼就直了,“我艹,这不是……这不是敬德的车吗?”

    陈太忠顺着他的眼光看去,才发现在不远处的角落里,停着一辆桑塔纳,他们进服务站的时候,天已经大黑了,有些车牌不注意,还真不好发现。

    而且服务区的灯光虽然明亮,但照在车上有些变色,陈书记细细看一下,才发现是暗红色桑塔纳,“这不是……连晓那辆?”

    “应该是给了李县长吧?”靳毓宁哼一声,奚玉的座驾再破,也是辆奥迪,连晓就算坐惯桑塔纳了,也不会容忍新县长坐奥迪,换车是必然的。

    他俩在这里聊天不说,罗雅平和畅玉玲进了餐厅,发现陈书记没跟进来,扭头一看门外,知道陈书记在冲泡面,就随便买点饭菜吃了起来。

    畅区长吃得快,不到十分钟,一碗米饭、一碗汤和半个鸡腿就下肚了,剩下半个鸡腿她不吃了——实在太难吃了,腥味重还咬不动,“雅平快点,头儿在外面等着呢。”

    两人的性情,一直是不怎么相容的,不过近期有所好转,尤其是在明孝期间,两人曾和陈书记共处一室,还睡在同一张大床上——陈书记在客厅,所以关系缓和很多。

    “我就吃不快,”罗雅平咽下一口米饭回答,然后她脖子就是一直,赶忙拿起手边的水杯喝一口,抻着脖子差不多挺了五秒钟,才连拍几下胸口,长出一口气,“看……又噎住了。”

    “那就别吃了,你看我这鸡腿也没吃完,”畅玉玲一想到陈书记在外面等着,就特别着急,“不能让领导等咱们吧?”

    “我再喝两口汤行吧?”罗雅平也是真是无奈了,她忍不住要说一句,“玉玲,陈书记跟你……没可能的。”

    “我是说不能让领导等咱们,你说什么呢?”畅玉玲黑着脸回答。

    “嘿,这不是小罗吗?”就在这时,不远处一个声音响起,然后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笑眯眯地招呼一声,“这是……回家?”

    “刘县长你好,”畅玉玲站起身来,跟对方打个招呼——这位不是别人,正是敬德县的新县长刘新革。

    两人在朝田就认识,刘新革是建委的,畅玉玲的父母是水木大学的,这个学校的土木工程也相当牛叉,北梁南杨不是开玩笑,建委里有不少领导出身于此。

    不过认识归认识,畅区长知道,陈书记对敬德新来的县长相当不感冒,甚至有传言说,财务局崔重山表示——跟敬德有关的钱,连书记可以过来要,其他人的账,我不卖。

    崔重山是北崇的钱袋子,权力极大,但是他权力再大,也不该有这种胆子,于是大家就猜测,这其实是陈书记看敬德的新县长不顺眼,授意崔局长这么说。

    更有传言说,陈书记还指使人在敬德活动跳票,选下这个县长来——不过这个传言,就有点人云亦云,听起来不是很靠谱。

    “那一起走吧?”刘新革对畅玉玲挺热情,事实上,他在到了敬德之后,就深切地感受到了地方上的那种不信任,为此,他甚至有点愤愤不平——你们都知道“怜香惜玉”了,难道奚玉那个贪官,就那么值得你们留恋?我就不值得你们期待?

    这份不平,很快就被残酷的现实扼杀,不但县里的人不买帐,北崇的人也不认他——陈太忠一句话,就让别人都没兴趣跟他接触,他初来时的豪情壮志,显得是那么可笑。

    刘县长的发展,真的太难了,连晓是从县长升上去,政府里本就有一套人马,现在接任县委书记,又有陈太忠的支持,真的是一呼百应。

    他这个县长在敬德县,就是个笑谈,而且就算是笑谈,位子都不保险——他得防着陈太忠撺掇人,把他选下去。

    每每念及于此,他总是要感叹,省建委的过错,为什么要让我来承担?

    他为此也琢磨过,知道畅玉玲这个熟人,也许可以成为一个突破口,不过非常遗憾的是,畅区长对他的电话,从来是不假辞色,只说你做好陈书记的工作,那我们就都好说。

    可陈书记的工作,又哪里是那么好做的?

    眼下在高速路的服务区偶遇畅区长,他自是要多说两句。

    不过畅玉玲哪里有兴趣跟他一起走?总算是畅区长的本性不坏,“我们陈书记在外面呢,有什么事,你跟他说吧……我们副职,做不了主。”

    罗雅平在一边听得明白,知道这位就是传说中的敬德新县长了,于是也再顾不得喝汤,站起身来,“玉玲你们聊,我先走了。”

    “雅平你等等我嘛,”畅玉玲挪动着两只短腿就追了出去,“本来是我在等你的!”

    此刻,陈太忠和靳毓宁已经解决掉了手上的吃食,人手一根烟,正站在那里闲聊,陈书记说,我看这个天气,没准今晚就要下雨……啧,这俩怎么还不出来?

    话音未落,那俩就出来了,后面还跟出来一位,陈书记一看不高兴了,“刘新革你追着我的副区长干什么?找事儿?”

    “没有啊,陈书记你误会了,”刘新革也知道他在门外,见面只是讪讪地笑一笑,“我跟畅区长以前就认识,打个招呼而已,。”

    “这招呼打的,”陈太忠冷哼一声,也懒得理会,这也是刘县长在跟畅玉玲打招呼,要是跟罗雅平这么打招呼,没准他就要想歪了——小畅那相貌,还是比较让人放心的。

    他正要转身上车,身后刘新革又发话了,“陈书记,麻烦你留步,我有两句话跟你说。”

    “嗯?”陈太忠转过身来,淡淡地看着对方。

    “我这次回来……也是要给厅里做工作,”刘新革将声音压低,轻声发话,“你我之间,不能再继续误会下去了。”

    “哈,”陈太忠听得就笑了起来,“你觉得,我会在意你的误会?”

    “这样,是我争取让厅里纠正错误,”刘新革换一种说法,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当然,我的能力可能有点不足,但是我会努力的。”

    陈太忠冷冷地看了他足有十秒钟,转身向别克车走去,“知道自己能力不足,就别乱说话。”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把这可怜的家伙逼得有点急了,可是这年头,他同情别人,谁来同情他呢?只说科委房地产这一块,建委逼得那么狠,科委真的缩了,那损失得有多大?

    车到朝田,就是九点半了,罗雅平、畅玉玲和靳毓宁都是各回各家,陈太忠则是有孟志新接待,住进了粜米渠工地。

    粜米渠工地这里,人事厅的两栋小高层已经封顶,北崇办事处也起到了八层,十二层就可以封顶了,不过要跟着人事厅的进度走,大家只能眼巴巴地等着。

    不过孟志新已经在人事厅宿舍租了两套房子,粗略地装修了一下,里面设备设施也还算齐全,陈书记在此下榻,倒也能将就。

    陈太忠在朝田,没什么女朋友,又不喜欢出去打野食,于是就一边喝啤酒,一边扯着孟志新闲聊,聊到十点的时候,猛地想起,其实有两个领导的电话,还是要打一下。

    欧阳贵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迷迷糊糊,似乎是喝多了的样子,“我在首都开会呢,嗯,有什么事,你自己看着处理……咱不欺负人,也不能让人欺负了。”

    欧省长在首都,那么,岳部长也该在首都吧?陈太忠迟疑一下,他这次来朝田,目的是很明确的,真没想着要用这二位做什么,就是打个招呼而已——他在朝田能称得上奥援的,也就是这两位了。

    猜测归猜测,岳部长的电话还是要打的,不过非常遗憾的是,岳黄河果然也在京城,两会了,大佬们就都在京城。

    此刻,蒙艺、黄和祥、郑文彬和马飞鸣这些,也应该在京城吧?真不知道,此刻的那里,该是如何地热闹,陈太忠默默地收起电话,大声打个哈欠,“要休息了,老孟你也睡去吧。”

    孟志新闻言去了,陈书记想一想之后,又给李世路打个电话,想了解一下八一礼堂那边的细节,不过李世路这家伙不知道在干什么,居然不接电话。

    说不得,他又给牛晓睿打个电话,却意外得知,牛记者正独自在家。

    牛主编住的房子,是她的外婆留下来的,以前是对外出租的,等她回国之后,就住在了这里,两居室的房间并不大,也很老旧,不过胜在无人打扰。

    牛晓睿是心痒难耐,盛情邀请他来,陈书记知道没有外人,自然也就不会客气,民居正经还安全点,不过牛主编忘情的时候,响动是很大的……

    第二天上午六点半,陈太忠醒转了来,打量着这陌生的环境,愣了差不多五秒钟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牛晓睿的家里。

    看着身边熟睡的佳人,他想抓着晨练一下,不过牛主编死死地拽着被子,迷迷糊糊地求饶,“真不行了,太忠,都要磨破了……”

    陈太忠叹口气,起身去厨房,煮了几个茶叶蛋,转身开门走了。(未完待续。)

第四千四百九十一章 京潮困境

    大约早晨七点五十,陈太忠驱车来到了京潮公司的筹建处。

    此刻的筹建处还没上班,几个职工正洗漱和吃早饭,陈书记走下车,“把张志平给我叫过来。”

    张志平是筹建处的负责人,据说是孙淑英的什么亲戚,此人对土建并不是很了解,但是毫无疑问,京潮在朝田的一应业务,他是最高决策人。

    张总很快就过来了,他在工地上一言九鼎,但是陈书记跟孙淑英论交的,他的份量还是轻了一点,没办法摆架子。

    陈太忠昨晚跟牛晓睿在一起,可并不仅仅是盘肠大战,他将京潮最近的情况也摸清楚了,“四方厂的宿舍,解决了没有?”

    “没有,”张总郁闷地叹口气,这四方厂以前是军工厂,厂址在朝田郊区的大山里,省军区在八一礼堂划了块地给他们,就拿来做联络处和干部家属宿舍——当初的省军区地盘太大了,根本不差这一小块地。

    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很多军工厂军转民了,四方厂也是如此,脱离了军工厂的序列,不过这块地还是保留了下来,并且还私搭乱建了不少门面房,还有几栋小别墅。

    京潮的人收这一片地,就遇到了强烈的阻挠,虽说这片地里的不少住户,根本就不是四方厂的人,但是厂里也有不少老人住在这里。

    因为大家相互熟识,就集体抵触京潮的拆迁条件,事实上,这些人对部队的怨气不小,好好的军工厂转产民品,而民品的销售又不佳,大家都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所以他们的口就张得很大,别人能答应的条件,他们不答应,私搭乱建的门面房要换成正规的不说,面积还要翻倍,对住宅的补偿面积也要加大。

    有组织和没组织就差这里了,一个厂子出来的,相互通气真的不要太轻松。

    对上这种事儿,连孙淑英也要头疼,厂子转产民品了,部队上就不太好施加压力,却还有点香火情——尤其是省军区同意置换这块地,让她赚得盘满钵满,已经太给她面子了,她也不好动用省军区的力量。

    至于说强调这地原来是省军区的?咱不带这么开玩笑的……早就落袋为安了。

    那么,答应对方的条件?别逗了,这块地上跟部队有关系的单位,真的不要太多,答应一家好说,别家看着眼红怎么办?

    而且,四方厂的人提的条件太过分,孙淑英也就不可能答应——还不够丢人的。

    这么一来,按说就是该马颖实出动,帮忙摆平这些人,可偏偏地,马公子这会儿要看笑话,张志平对此耿耿于怀,“好像看我们被动,他能多块肉似的……还不是指望我们退让,他好改动规划?”

    他的话是这么说的,但陈太忠并不完全当真,昨天在牛晓睿家里,牛主编赤着身子躺在他的怀里,解说了其中的关窍——别人只看到马颖实不管,其实真要强拆四方厂,起码要动用防暴警察或者武警……马公子不想带给老爹太多压力。

    相较而言,陈书记更愿意相信牛主编的话,她是局外人,看得比较公平。

    而且她还说,就这片宿舍里,很有几个小混混,也是叫嚣着,要豁出命来保卫家园。

    牛晓睿能知道这么多,非是无因,因为陈太忠的缘故,她跟京潮公司有接触,还弄了不少广告,写了些软文。

    不过陈太忠虽然心知肚明,也不能直接说京潮的不是,他只是微微颔首,“嗯,那你们现在,有什么打算?”

    我们有什么打算,你不知道吗?张志平看他一眼,不过现在是敲定的时候,他也不介意重复一遍,“目前是希望,北崇能伸出援助之手,孟处长说,这个事情得您拍板。”

    对现在的京潮来说,部队不好动,地方上又不配合,那么能成建制扯出的人马,就是北崇了——不说协防员,只要陈太忠出面招呼一声,在朝田的北崇人也不愁拉出三五百号来。

    这种事情,孟志新当然做不了主,别说他没那个影响力,有那个影响力,他也不敢胡乱决定——必须得陈书记拍板才行。

    陈太忠知道这个说法,但是他还是要对方明确说出来,“我北崇怎么伸出援助之手?”

    “做不通工作,就要考虑强制执行了,”张志平也知道,对方等着自己主动说。

    “强制执行,可能让北崇背上非议,”陈太忠淡淡地回答,“北崇人一向是讲道理的。”

    “那陈书记肯定有成熟的想法了,我洗耳恭听,”张志平也不跟他争,不过他身靠孙淑英,也是有恃无恐,就多少挤兑对方一下。

    “先宣传吧,争取把大义拿在手里,”陈太忠并不介意强拆,但是他很注意形象,就算搞强拆,也要拆得有理。

    “这个宣传……该怎么搞呢?”张志平继续请教——或者说继续挤兑,“我们的拆迁条件,其实他们每家都知道了。”

    “啧,”陈太忠无奈地叹口气,“可惜不是在北崇,要不然有个公示牌就行了,他们知道不知道无所谓,得让无关的人知道,咱们的拆迁条件是很优厚的……舆论也是阵地,你不占据,就要被别人占据。”

    “陈书记你是说……打广告吗?”张志平听明白了,不过他有点迟疑,“这拆迁条件也打广告,好不好呢?”

    这年头,售楼的打广告很常见,但是拆迁条件打广告的,还真是少见,条件一旦透明化了,开发商就无法以最低成本,获得最大利润——老实人就不那么好欺负了。

    而优厚的拆迁条件一旦被公布,不但成本增加,更是会让其他房地产商陷入被动——人家京潮是那么拆迁补偿的,你们这么补偿,太**道。

    老百姓并不傻,尤其在这个信息爆炸的年代,大家都会横向比较。

    京潮一旦这么搞,就成了行业里的另类,坏了规矩,会被人围攻的。

    “公生明廉生威,有什么不好的?”陈太忠对此嗤之以鼻,他也想得到,此举可能会引发众怒,但是那又怎么样?“你京潮在朝田就这一个项目,开发完就走人了,何必在意别人怎么想?”

    张志平想一想,缓缓点头,“也是这个道理,不过会不会显得……显得底气不足?”

    说到底,他还是放不下那份自矜,开发商自曝拆迁条件……感觉很耻辱的样子,尤其是对京潮这种来自京城的公司来说。

    “公平公正……才能有底气,”陈太忠很无语地看他一眼,心说你丫就是一商人,比我的官僚思想还严重。

    沉吟一下之后,他又补充,“光报纸上打广告,效果未必有多好,嗯,还要有噱头,我觉得这个……比基尼美女挺不错。”

    “比基尼美女?”张志平听得嘴角抽动一下,心说有没有搞错?来自京城的房地产公司,什么时候堕落到这一步了?

    不过这个例子一举,他就大致明白对方的思路了,比基尼美女是干什么用的?是用来吸引眼球的,陈某人是想让这个拆迁条件,成为街头巷尾谈论的焦点。

    宣传几天之后,如果还谈不拢,北崇人下手强拆,就不怕人做文章了——大家可以查一查,在强拆之前,人家京潮可是大力宣传政策来的。

    如此一来,连民意都不好绑架。

    张总在很短时间,就搞清楚了陈太忠的思路,他不得不承认,这个法子颇有可取之处,虽然要花费点钱,但是能占据大义,也算是一劳永逸。

    不过,用比基尼美女……这还是有点夸张吧?张志平心里百感交集,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大家说起来陈太忠,一致认为此人是怪才了。

    张总沉吟片刻,最终苦笑一声,“请模特的话,又得花点钱了,希望不会持续太长时间吧。”

    “请模特?”陈太忠侧头看他一眼。

    “最少也得是模特,还得是那种起码一天三千的,”张志平对这个行情多少知道点,“素质太差的话,会连带影响小区形象,要造成影响,起码要请一周。”

    “这也没多少钱,”陈太忠哼一声,“请五十个模特,也就一百万……连续一周的买卖,这些费用能打个折吧?”

    一百万只为了宣传一个拆迁条款,张志平心里暗暗撇嘴,而且他很清楚,就算是五十个模特,也很难找到那些个顶个一等一的。

    于是他叹口气,“模特的来源,也是个问题,我在恒北没有这样的门路,要是从京城找,价钱怕是下不来……还得负担来回机票和食宿。”

    他手里的权力确实很大,京潮也不是小公司,然而,再大的项目,也要强调成本控制,“您要是在恒北没有门路的话,这个事儿我得跟孙总商量。”

    “我哪儿有这种门路?”陈太忠看他一眼,不过紧接着,他就是一怔,“未必一定要模特吧?”

    “个头不要求太高,但是脸一定得好看,身材也不能太差了,”这就是张志平的底线了,找上那些相貌平庸的女孩儿,就尽显小家子和土气了,还真不够丢人的。

    “你要这么说,那倒是好办,”陈太忠笑着点点头。(未完待续。)

第四千四百九十二章 有备无患

    “好办?”张志平讶异地看陈太忠一眼,想一想又强调一句,“陈书记,这不是光把人找来,她们还得敢脱,当众只穿三点式……而且这天气,也不是很热。”

    时下的社会风气,比几年之后的无下限时代强出一些,一般的良家女人,尤其是美女,大多数还不习惯只穿着胸罩和内裤出门,更别说被人围观了——美女愿意,她男朋友也不答应。

    “那当然了,”陈太忠很不屑地看他一眼,“你不会以为我连这个都没想到吧?”

    “那就拜托您了,”张志平笑着点点头,“我去跟孙总汇报一声。”

    “别拜托我,是你去联系,我只管介绍,”陈太忠断然拒绝,你以为你是谁?上嘴皮一碰下嘴皮,拜托您了——凭你也配使唤我?

    张总先是一怔,然后就想到,自己的措辞可能不够恭敬,于是歉然地笑一笑,“倒也是,那我该去哪儿联系呢?”

    “去北崇,我们那儿有特殊从业人员,别的不说,挑几十个脸蛋好的,绝对没有问题,”陈太忠慢吞吞地回答,“敢脱,还便宜……我估摸一天一千就下来了。”

    对那些失足妇女来说,穿三点式算多大事?

    北崇的特殊从业人员里,真不乏那漂亮的,不过做模特的话,身材是硬伤,气质也是硬伤,口音和言谈举止,还是硬伤。。

    可只看脸蛋的话,北崇挑出一百来个满足条件的,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特殊从业人员……失足妇女?”张志平愕然地张大了嘴巴,他对北崇的小姐持证上岗一事,比一般人清楚得多——孙淑英评价,说陈太忠有点不务正业。

    事实上,张总也承认,有些小姐的脸盘,比模特还要好看,不过综合素质差点,别说站没站相坐没坐相,一张嘴也多半是粗声粗气,嗓音沙哑,风尘味十足,一听就是夜生活过多了的那种。

    可是要这些人来做广告,那还真是可以,不过……我怎么就觉得,这事儿这么别扭呢?

    “不愿意就算了,”陈太忠见他这副模样,转身就背着手走出院门,“你从京城包机雇模特吧……真还以为是我求你?”

    其实提这个建议的时候,他的心情也挺复杂的——这大约就坐实了哥们儿鸡头的名声。

    “陈书记,陈书记,”张志平见状,赶忙走上前两步拦住他,赔着笑脸发话,“您这个建议,我觉得很有可操作性,不过……平时没琢磨过这个,您容我跟孙总请示一下行不?”

    陈太忠摆一下手,也不回答他,跨出院门,自己一个人去小区里转悠了。

    他转了一个来小时,走到一个石头长凳边坐下,摸出一根烟来默默点燃,小区的风景,其实还是相当不错的,一眼看去,除了树木就是草地,偶有几幢建筑,掩映在林木之后,显得如世外桃源一般。

    不过市中心,容不下这么浪费土地的,一两年之后,美景终究是要被钢筋水泥所取缔,能留下几片绿化带,就算不错了。

    抬头看看天空,阴沉沉的,太阳也只能看到一个轮廓,陈太忠觉得有点遗憾,难得浮生半日闲,在这阴冷的早春,若是有点阳光就好了。

    坐了差不多二十分钟,他溜溜达达地走回筹建处,打开车门上车,就在他驱车离开的时候,张志平跑出办公室,一边招手,一边对他嚷嚷着什么,不过他就只当看不见,一溜烟就走了。

    上路没多久,孙淑英的电话打了过来,“太忠,你这个想法有点出人意料,张志平他做不了主,肯定要问我一声……你不要跟他一般计较。”

    “你们觉得是出人意料,我觉得是正常的,”陈太忠沉声回答,“要尽到告知义务,我这人别的毛病没有……就是讲究。”

    “你让小姐穿比基尼散传单,这全国独家啊,”孙淑英叹口气,“我都怕被人笑死了。”

    “那就算了,”陈太忠意兴索然地回答,“我也只是建议。”

    “别啊,挺另类的主意,没准就把房子炒火了呢,”孙姐听出他的语气了,就在电话那边笑,“不过小姐的档次还是低,高端方面,我弄几个名模做代言吧……我跟张志平合计了一下,八一礼堂那里搞宣传,最少得六十个小姐,辛苦你了。”

    “别辛苦我,跟我无关,我就是说,北崇有失足妇女,是持证上岗的,至于你们怎么谈,我不管,”陈太忠的底线把持得还是很好。

    “那你也得教一教志平怎么做,”孙淑英倒是能理解他的心情,“中午有什么安排?”

    “现在我要去省科委的房地产,中午估计就在那里吃饭了,”陈太忠哼一声,“张志平想请教什么,让他自己过来……反正我就是一个态度,只要时机成熟,强拆你找我,那没问题,其他破事儿,我最多指点一下。”

    “那也得谢谢你,”孙淑英笑着挂了电话。

    陈太忠来到科委工地,穆桦和苑涛都在,两人还不是在办公室坐着,是在工地上东看西看,还戴着安全帽。

    见他走过来,穆厅长点点头,也没说什么,而是继续转悠着,又走了一阵,在回去的路上才发问,“太忠你收拾了一个省建委的处长?”

    “也没怎么收拾,我要真收拾他,他县长都做不成,”陈太忠轻描淡写地回答,刘新革能想到把状告到省科委,这并不意外,陈某人跟刘县长结怨,就是因为这个梗。

    “何必呢?”穆桦叹口气,这大约就是他心结的所在了,“单位是单位,个人是个人。”

    “要不说,你们就迂腐呢?”陈太忠毫不客气地回答,穆老大是个好人,也不在乎人冒犯,他就实话实说,“想发展,又不想得罪人……怎么可能?”

    穆桦一听这话,反倒是笑了,“咱国家可不就强调和平崛起吗?”

    “只是宣传,”陈太忠也笑了,“生存空间是争出来的,是打出来的,不会是让出来的。”

    “有人找我说情了,我没理,”穆桦也笑了起来,看得出来,他刚才的表现,其实是想端一端厅长的架子,但他实在是个不擅心机的人。

    他洋洋得意地表示,“我当下就回绝了,说这个事情,你们联想太丰富,结果……你猜怎么着?”

    “这个我真不知道,”陈太忠摇摇头,“昨天在高速路的服务区,还碰到刘新革,他要我放他一马,我骂了他一顿。”

    “刘新革……对,就是刘新革,”穆桦点点头,此刻,他也想起了这个人名,于是哈哈大笑着,“结果今天上午市建委给小苑打电话,要他尽快办手续,看来,这恶人还得恶人磨。”

    “穆老大你这……”陈太忠无语凝噎,恶人还得恶人磨,你这把我当成啥了?堂堂的科技厅厅长,文化水平有欠缺啊。

    “呃……现在这社会,恶人它不是个坏词,”穆桦沉吟一下,勉力解释(book.www.uu234.com)着,“就像好人不是好词一样,别人都说我是好人,可是,这影射我太老实,对吧?这不是好词。”

    “其实我也很老实的,”陈太忠低声嘀咕一句。

    “嗯,咱们都是好人,”穆厅长点点头,同时海纳百川地拍一拍他的肩膀。

    对科技厅来说,市建委松绑,其实是个很好的消息,穆桦的谈性也很高,去了筹备处之后,安排食堂提前准备饭菜,几个人就坐在那里闲聊。

    十一点四十的时候,张志平来到了筹备处,他开着一辆京牌的奔驰越野车,同行的还有一个二十四五的美貌女郎。

    进来之后,他先告个罪,“苑处,打扰了啊,我找陈书记商量点事儿。”

    都是搞房地产的,而且都是正规军,不是野路子,他和苑涛相互认识。

    “这谁啊?”穆厅长看一眼苑涛,他是有什么说什么的性格。

    “这是京潮的张总,”苑处长轻声解释(book.www.uu234.com),同样搞房地产,科委跟京潮不能比,面积不能比,地段更是没法比,一个是上面下来的,一个是地方的,没啥可比性。

    “穆厅,这是八一礼堂的京潮,”穆桦点点头,八一礼堂那块地,是个人就要眼红,他就算以前不知道,但是现在科委都开始搞房地产了,他不可能不知道。

    “坐吧,小苑上茶,”穆厅长笑着招呼,他待客一向热情,这也就是在苑涛的办公室,要是在他的办公室,他就自己帮对方冲茶了。

    不过穆桦不见外起来,也是真的不见外,直接就发话了,“太忠跟我们不是外人,你俩说话,要不要我回避一下?”

    原来这货就是穆桦,张志华一听穆厅俩字,就知道对方的身份了,京城的人,都习惯背英雄谱了,到地方上也要拼命熟悉地方豪杰。

    不过,他知道穆桦这个名字,却不知道穆桦的为人处事方式,听到对方如此将军,他就笑一笑,“穆厅客气了,都不是外人,随便聊一聊。”

    “孙总跟你说了?”陈太忠直接发问,孙淑英只是他的朋友,不是奥援,他不怕暴露(book.www.uu234.com)这一层关系——正经是,这能显得他神通广大。

    “说了,”张志平点点头。(未完待续。)

第四千四百九十三章 响应者众

    张志平来了之后,陈太忠和穆桦之间的谈话,多少变得有点遮遮掩掩了——别的不说,只说两家房地产公司之间是同行,就要忌讳一些什么。

    不过穆厅长真是没什么心眼的,过不多久,他就又想知道,陈太忠答应了对方什么,能让人家追过来。

    于此同时,张志平也不怎么把省科委放在眼里,上面对地方,总还是有一种心理优势,论靠山、论开发的地段和面积,省科委跟京潮,不客气地说,真不在同一个层面上。

    所以就在即将开饭的时候,张总就说到了,近期京潮打算打一系列的广告,其中就有美女身穿比基尼,当街发放传单。

    “这大手笔,学不来啊,”穆桦感触颇深地摇摇头,科委终究是正规单位,撇开宣传的费用不提,只说是美女身穿比基尼,就实在太不庄重。

    “那是你们受身份限制,”张志平笑眯眯地回答,京城的人并不是一味地傲慢,真要凑趣,也是没问题的。

    大家在食堂的一个小雅间落座,张总对陈太忠发话,“陈书记,我细细核算了一下,起码要六十个人,不能再少了。”

    “哦,”陈太忠漫不经心地点点头。

    “六十个……女孩儿?”穆桦也听出来了,他狐疑地看一眼陈太忠,又去看张志平,“需要那么多人?”

    “不止是在小区门口宣传,”张总笑着回答,事实上,八一礼堂这块地既大,又处于闹市,仅仅在几个路口布置一下,也消化得了这六十个人,他如此说,只是谦虚罢了。

    不过他也有把人投放到其他闹市区的打算,就是孙淑英的话了,影响不怕大,这本身就是对楼盘极好的宣传。

    “这是要太忠批量提供美女?”穆桦还是把心里的疑惑问出来了。

    “不是,想跟北崇协商一下,”这个问题,张志平答得稳稳的,他一点都不扯上陈太忠,“北崇有特殊从业人员持证上岗,我就跟陈书记咨询一下。”

    “原来是这样,”穆桦略带一点惊讶地点头,也不再说话了,他觉得自己问的这个问题,挺没意思的,北崇小姐半合法化,他是知道的,一般情况他也不想谈这个。

    “你们先写个材料,去北崇分局报备,”陈太忠见张志平帮自己撇清,就当场作出指示,“分局批准之后,你们可以跟相关人接触,也可以在电视台登广告,告知你们的要求。”

    “去北崇招小姐,要告知警察分局?”这次是苑涛奇怪了,他跟陈太忠级别相仿,人也年轻,不怕问得突兀点。

    “持证上岗,办了证,肯定要负责,”陈太忠很随意地回答,他不能说警察还要处理那些吃霸王餐的,但是他可以强调,“要纳入有效管理。”

    “一个人多少钱合适?”张志平是真的不怕问。

    “这看你们的决定了,不要问我,”陈太忠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想一想之后,他还是补充一句,“我觉得包吃住,一天一千差不多,好一点的可能要到一千五。”

    撇开**交易不说,北崇KTV的小姐,一个小时也就是五十块钱,一天十个小时才五百,不过,没有了鸡头抽头,北崇现在土豪又多,加上小费啥的,好一点的小姐,一天七八百落袋也不算什么,夜里要是有买卖,就能上千。

    但是,三陪和街上散发传单,那还是不能比的,后者……稍微还能有点尊严,而且一天也就是七八个小时的工作量。

    “这我就知道了,”张志平笑着点点头,又看一眼穆桦,“其实宣传过后,才是要用到北崇的地方……拆迁条件公示了,有些人不配合,我们就要强拆了。”

    他的本意,是说我找陈太忠,主要谈的是强拆,不过穆厅长笑着回答,“那你们这还真惨,大公司有大公司的麻烦,我们这一小片地,就不存在强拆的问题。”

    科委的土地上,也有民居,不过都是教委的职工,做工作很简单。

    你这话说得,张志平被噎得翻个白眼,幸灾乐祸也不至于明显表示出来吧?

    但是穆桦就是这性子,下一刻,他又说,“你们搞这个活动,可能要涉及到文化宣传,到时候如果有文化口上的人查你,你联系小苑。”

    科教文卫是一大块,科委的人帮忙说话,还是很管用的,穆厅长这么表示,也是表示出了对京潮的支持。

    “那就太谢谢穆厅了,”张志平笑着点头,虽然是京城的公司,地方的支持也是不嫌多的,于是他举起酒杯,“来,我敬您一杯。”

    大家都有喜事,这顿饭吃得就很开心,酒足饭饱之后,穆桦还问陈太忠一句,“建委那边手续办好,你就不用跟那谁那么叫真了吧?”

    “哪儿有那么便宜的事?”陈太忠摇摇头,心说老穆你这个性子,也太绵了点,“本来就是他们找事在先……听其言,观其行吧。”

    “呵呵,”穆桦对他的冒犯,不为己甚地笑一笑……

    周一的时候,苑涛派人去市建委办手续,果然是相当顺利,陈太忠得知消息之后,只是不置可否地点一点头。

    当天下午,京潮的人来了,还是张志平亲自带队,这种事情,原本是用不到张总出面的,但是为了表示对陈书记的尊重,他还是亲自来了。

    借用服务人员的申请,也交到了警察分局,由于陈书记提前打了招呼,这份申请居然就直接通过了。

    不过北崇分局收取了京潮公司二十万的保证金,在出具收据的时候,办事的警察再三强调:把人带走,要强调自觉自愿,这些女孩在借用期间,也不能强迫她们做她们不想做的事情,而且,怎么把人带走的,要怎么把人带回来。

    这简直就是大一号的鸡头,京潮公司办事的人心里暗想。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目前北崇持证上岗的失足妇女,已超过了五百人正逼近六百——正月已经过去,大家都出来找饭辙了。

    当然,这也不是感慨的时候,办完手续,他马上又赶到北崇电视台,要在北崇新闻播放之前,制作好广告。

    当天晚上,京潮公司的广告就开始播放,除了新闻里播,还有飘字,大意为经北崇劳动局和警察局批准,京城房地产公司招募促销员,要求是女性并且容貌姣好,日工资一千元起——有上岗证者优先。

    一个“上岗证优先”,基本上就说明了性质,像比基尼小姐之类的细节,就没必要再详说了——电视上说这个,也不合适。

    然而,这个日工资实在太高了,北崇就算现在发展很快,日薪一千那也是不可想象的酬劳,于是第二天一大早,不少本地人来到京潮人下榻的北崇宾馆,了解这促销员是怎么回事。

    张志华昨天晚上,是跟警察局长朱奋起一起吃的饭,席间又了解了一些北崇的情况,知道陈书记看护子民看护得紧,听说来人没有上岗证的,马上就解释(book.www.uu234.com)一下促销员的工作内容。

    北崇并不是一个盛产美女的地方,但是细细划拉一下,美女也不算太少,像叶晓慧、王媛媛这些,也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因为涉及“上岗证”,她们来了解情况,多是跟亲戚朋友一起来的,大家一听说工作内容,多就没什么兴趣了,就算有人心动,也会被同来的人劝说——这活儿挺丢人的。

    当然,也有人执意要报名,一天一千,七天可就是七千,反正只是穿着泳衣发广告,又不做别的龌龊事——北崇的穷人也不少。

    不过对这种人,京潮的人也不敢随便答应,他们就说,原则上,没证的我们是不聘的,你们想要报名,需要区劳动局盖章才行。

    这个要求,难住了北崇人,行政大厅还没有盖好,劳动局还是在区政府大院里办公,谁好意思去区政府办这种业务?

    待到十点钟之后,就有失足妇女稀稀拉拉地前来了解情况,十一点左右,人数暴增——大家都是习惯夜生活的,起不早,可若是来得晚了,没准要耽误下午的生意。

    这时候,大家就见识到北崇失足妇女的平均素质了,漂亮的大有人在。

    用北崇警察的话来说就是:这从业资格证,不是人人都能办的,硬件不行直接就被否决了,目前北崇这个申领证件的比例,超过了二选一——没办法,北崇钱多的名声,已经传出去了,而且这里安全。

    这也就是说,北崇目前的从业人员近六百,淘汰了也有六百人,这样的淘汰率,小姐的素质低得了才怪。

    京潮的人挑人挑得眉开眼笑,短短两个小时,就选出了四十个基本上合格的,想着两天的报名期,选出六十个还不是轻而易举?

    说到底,小姐们也不是完全不在意尊严,有相对正经的工作,收入也不见少,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甚至有的失足妇女为了确保自己不被刷下去,主动对面试的小伙子发出邀请:帅哥,中午赏脸,一起吃个便饭?

    她们敢邀请,京潮的人却不敢随便答应:开什么玩笑,公司有制度呢。(未完待续。)

第四千四百九十四章 执行力

    京潮的人原本是打算在北崇招聘两天,因为挑花眼了,最后不得不多招聘了一天。

    多的那一天,针对的是那些没有前来报名的失足妇女,五百多失足妇女,前来报名的也才两百多。

    剩下三百多没来的,有这样那样的理由,不过除却少数没有自信的,大多还是体貌不错,觉得窝在北崇也能挣了这点钱,懒得折腾了。

    这怎么能行呢?京潮的人已经招人招得差不多了,这些失足妇女的档次不低,但是人心总是没尽的,他们就总感觉个别人有点勉强,想招点更好的。

    于是他们就按警察局提供的资料,挨个地去做工作,别说,这些有信心在北崇赚钱的,还真有不少人,比他们挑中的还好。

    于是京潮的人就开始做工作,除了每天的酬薪,还许诺她们,如果你们能在宣传期间,卖出去房子,我们给你提成——当然,首先你得先把本职工作做好。

    就这样,他们又忽悠了十几个人走,到最后租了两辆大轿子车,才将七十多个人拉走,所幸是失足妇女们自带生产工具,一般也没啥大的行李,一个小包就敢浪迹天涯,要不然两辆车怕是都未必够。

    他们在这里折腾,陈太忠却是忙碌异常,林莹在周三晚上,才来了北崇,两人快活了一晚上,其间小林总还打电话给其他的姐妹,用**的呻吟晒着自己的性福。

    第二天上午,陈书记带着她去明孝,介绍祝涛给她认识。

    小林总对陈太忠的时候温柔得很,但是对上明孝市委书记,她却有海潮集团小公主的矜持,她的态度很明确,明孝能搞下车皮的话,海潮给你们一个非常优惠的车板价——不过现款现货,那是必须的。

    祝涛跑钱或者很有一套,但是跑车皮真不是他的强项,于是他苦笑着表示,车皮我是跑不下来,咱们还是谈到货价吧——不管你海潮能赚多少,你给我的到货价,比汽运优惠一些就行。

    那你一年能用多少吨焦,几级焦?林莹退而求其次,能否保证全用我的焦炭?

    反正小林总谈生意,也是有模有样的,非常大气却又不失计较,当她得知明孝的大致需求,而且不可能让海潮包干,她就说这个数量不值得我专门开辟线路,我把焦炭放在海潮集团北崇的煤场,你去北崇运吧。

    自从林莹坑了老爹一小下,在北崇搞了煤场,没用多长时间,煤场就开始施工了,反正就是个样子货,可以囤煤,焦炭中转自然也可以。

    所以两人交谈中,出现一个很奇怪的词——北崇到货价。

    其实这跟车板价是一个道理,明孝先付出北崇到货价的货款,然后海潮发货到北崇,至于从煤场到明孝怎么走,谁来运输,那就是明孝考虑的了。

    如此一来,海潮在北崇的煤场,多少能起一点作用,而明孝也能获得价格低廉的焦炭,供货也稳定,实在是双赢的局面。

    这个好说,祝涛笑着表示,不过焦炭从北崇运到明孝,也存在个运费问题,林总你要考虑到这一块——都是关系,你总得照顾一下。

    总之,两人坐在一起,将大方向定一下,也就是十来分钟的事情,剩下的细节自然有下面人去办。

    不过,该拉的关系还是要拉的,中午的时候,祝涛做东宴请林莹,陈太忠作陪,在场的还有一人,是个港商。

    这港商原本是比较倨傲的,甚至还色眯眯地调笑了林莹两句,小林总也不客气,绵里藏针还了回去——在海潮集团眼里,一般的港商,也就是大一点的煤老板,或许还不如。

    不过当这港商知道,北崇就是大陆唯一的娃娃鱼产地的时候,登时就收起了那份傲慢——近一年多来,不少港台富豪想重现荀家的奢侈,拿娃娃鱼做庆典的主菜,但非常遗憾的是,没有谁成功过,特首都做不到。

    当然,特首是没有全力地去追求,但饶是如此,大家也纷纷地传言,说这个养娃娃鱼的地方,非常地牛叉——直供中北海的。

    港商对此有耳闻,但他不知道,养娃娃鱼的就是北崇,当他听到祝书记跟那年轻男子表示,要几条娃娃鱼的时候,他就很谦恭地发问——能不能也给我几条?

    “特供产品,我没这个权力,”陈太忠待理不待理地回答,对方调笑林莹,他并不在意,这是对他女人的夸奖,但是他绝对不会因此欣赏对方。

    一顿饭吃完,他转身驱车而去,祝涛都不好拦着他,那港商也觉得有点没面子,“陈书记很忙啊。”

    “他去首都,参加个要紧人物的婚礼,”祝书记淡淡地回答,“董总也别计较,他就是这个脾气……你看这个假日广场?”

    “这个我会积极地考虑的,”港商点点头,然后又笑一笑,“明孝拥有的资源很多……出乎我的意料。”

    “明孝并不缺少资源,缺少的是发现,”祝书记笑眯眯地回答,然后话题一转,“不过陈书记真是不好伺候,希望你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陈太忠这么着急走,确实是因为要参加婚礼,邵国立周六结婚,眼下都周四了,他要在夜晚抵达朝田——他买的机票是周五中午十二点的,周五一大早赶,就怕来不及。

    而他这么赶,到了京城住下,也就是晚上六七点了,赶第二天的婚礼,时间并不宽松。

    由此可知,在一个偏僻的地方当官,有多么地不方便了,进京参加一个婚礼,来回起码要腾出四天时间来。。

    如果哥们儿在京城有三五十个这样的朋友,那这一年啥都不用干了,就跑京城吧,陈太忠看一看身边瘫软如烂泥的林莹,懒洋洋地点起一根烟来,

    两人此刻,就在林莹的沃尔沃大巴上,小林总出行,一般是不用这车,但是来找陈太忠,她就愿意坐上这车来,哪怕是除了司机,只有她一个人,可她愿意——费用多少无所谓,图的就是个舒心。

    事实上,这是林莹为自己买的移动别墅,别人谁想借用,她绝对不会借,车里的一切,都是由专职司机打点,等闲不让人碰一下。

    专职司机也是个女人,二十七八长得还不算难看,他俩在车后面折腾,女人在前面听着,也没啥反应。

    其实林莹一个人对上陈太忠,有点不堪鞭挞,但是他没有叫司机帮忙的意思,她也没有。

    这个时候,陈太忠是宁愿找牛晓睿来搭把手,或者去牛晓睿家,不过想一想,牛晓睿只是炮友,他还是熄了这份心思。

    周四的夜晚,就是这么度过了,周五早上,三人在大巴里随便做点早餐,那司机在前面睡了一晚上,感觉状态也不是很好。

    又腻了一阵,十点钟陈太忠驱车离开,直奔机场而去,不过在路过八一礼堂附近的时候,他猛地发现,路边有些白生生的**在招摇。

    侧头看一眼,他就发现,街边有几个穿着比基尼的女孩儿在发广告。

    别克车开得飞快,街边的风景,眨眼就消失不见踪迹了,陈太忠坐在车里算计一下:京潮的人应该是周四下午从北崇走的,回到朝田怎么要十二点左右了。

    结果这上午十点钟就出来散广告——执行力不容低估啊。

    这趟京城之行真没什么可说的,陈太忠周五晚上下飞机,周六去参加婚宴,娃娃鱼他只准备了二十条,齐晋生有点咧嘴,他直接发话——这用光了我两个月的额度。

    至于说贺礼,他上了十万的现金——邵国立的圈子里,这样的礼金只能说不算太寒酸,同时他送了五十瓶81年的拉图,这就比较拿得出手了。

    在邵总的婚礼上,他看到了不止一个熟人,比如说邹珏,又比如说邵红星,还有南宫毛毛啥的也不用说,不过还有一个,是他看得不是很顺眼的——卢永新。

    此刻的卢永新,跟他之前见到的嚣张,根本是两个模样,迷迷瞪瞪魂不守舍的,不过很快地,卢公子就发现了陈太忠,扫过来的目光里,饱含着愤懑。

    但是,陈太忠会在乎吗?当天晚上,他跟回京的张煜峰坐一坐,第二天一大早,就坐飞机回了。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才一下飞机,黄汉祥的电话就跟着打了过来,“太忠你来公司,政务院的人要跟你谈一谈……油页岩的事儿。”

    “我回恒北了,”陈太忠真是有点哭笑不得,“才下飞机……我现在马上订票。”

    “那算了,不着急,”黄汉祥一听他人都不在京城了,也就懒得再多说,“你呆着吧,反正你这个项目,没跑了。”

    这就是黄汉祥说三月底四月初的本意,三月要开两会,很多政策性的项目,要看会议结果,会议上全是利好消息自然就过了。

    “近期还得再去京城,”陈太忠皱一皱眉头,放下电话,老黄说不着急,他又怎么可能这么认为?油页岩项目即将下来,他必须要配合才行。

    下一刻,他正待驱车离开机场,然后就怔在了那里,“我擦,京潮的广告打到机场来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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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仙介绍:
罗天上仙陈太忠,因为情商过低只知道修炼,在冲击紫府金仙的紧要关头时,被人暗算,不小心被打得穿越回了童年时代。
他痛定思痛,决定去混官场,以锻炼自己的情商。
有时痛快得过分,有时操蛋得离谱,偏偏体内还有点仙灵之气,能搞定一些无端闯出的祸事,这么一个怪胎,横冲直撞地闯进循规蹈矩的官场……
官仙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官仙,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官仙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