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四百五十章 谁更老(求月票)
电业局这帮人,吃瘪也吃了不少,今天还被军车撵得四散逃逸。
但是他们诋毁北崇的心思,真是日月可鉴,随时不忘,听到旁人夸奖疗养院好,他们就故意添堵。
荆以远等人都是七老八十的了,自然懒得跟他们叫真,而荆紫菱这次来,则是非常低调——上次她被人缠得受不了。
不过再低调,小荆总也是陈书记的未婚妻,她和爷爷以及其他的人,理直气壮地霸占了陈区长的小院,陈某人再次被撵了出去。
第二天上午,陈太忠抽出时间来,陪着荆老前往疗养院,因为一行人里老人太多,车开得不是很快,到了武水就接近十一点了。
一下车,荆老一行人就被这美景迷住了,荆以远笑**地感慨,“还以为全国的山水都走遍了,不成想到了这个岁数,还能看到这么精致的美景。”
“喜欢就多住几天,”陈太忠笑着发话,同时安排人张罗,不多时,就将一干老人安顿进一栋小别墅住下,这样的别墅,疗养院里有九套。
安顿好之后,大家又出来,坐在一个亭子里看风景,服务生们看到陈书记在意这帮人,少不得又张罗了茶水送过来。
这样的亭子,疗养院周围建了好几个,不过这个亭子离山谷最近,坐在这里,能清楚地看到潺潺的流水,甚至听得到水声。
大家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喝茶,不远处转过七八个人来,其中有两个年轻人打头。
见到亭子里满是人,俩年轻人先是一愣,然后走上前,面无表情地发问,“你们是干什么的?”
“你吃了枪药了?”陈太忠脸一沉,在北崇,谁敢跟他这么说话?
“你!”年轻人脸涨得通红,眼睛一眯,似乎在考虑动粗。
“行了,别这么说话,”后面有人快步走来,不是别人,正是省军区的鲁政委,“这是北崇的一肩挑陈太忠……赵老,这就是小陈。”
他身后颤巍巍走过来一个老者,冲着陈太忠点一下头,扫一眼在座的人,然后目光在荆以远身上停下了,眉头也皱了起来,“咦?”
“赵老你坐,”陈太忠站起身子来,他知道,那俩年轻人应该是赵老的警卫人员,方才的行为也是在维护首长,只不过态度有点成问题。
态度有问题,他就要斥责,但是面对老人,他也要有起码的尊敬态度。
亭子中间有石桌石椅,都已经坐满人了,周边的柱子间,有红木长板,还有靠背,他是坐在这样的木长凳上,让个座位也只是姿态。
“小陈搞得不错,”赵老点点头,颤巍巍走上前,在人的搀扶下,缓缓落座,还有人目光不善地看着坐在石椅上的人,似乎是希望别人让座,不过坐在这个位子上的主儿,一眼看去,都不比赵老小多少。
陈太忠知道,昨天韩世华给赵老准备了一个独立的别墅,随员都能住进去,而且昨天晚上,赵老就住过来了,只不过他没有去招呼——他忙着招呼荆老呢。
事实上,就算他去招呼,人家未必愿意见他,开什么玩笑,那是中将,数量比中央委员还要少,他何必去凑那个热闹?
当然,要是别人计较的话,他是有点失礼,不过这也无所谓,无欲则刚嘛,可是眼下见了,他还是要招呼一声,“赵老晚上休息得还好吗?”
“还行,你这地方不错,”赵老鸡皮一般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来,这一晚上住得,他是非常满意,不但空气好,时不时折磨他的头疼,也没有出现。
不过自打年轻的时候,他就比较爱喝酒,为了抵挡这个头疼,这几年更是无酒不欢,昨天晚上少喝了点,今天起来,就感觉身体特别舒坦。
“黄老推荐了个好地方,”他随口赞许一声,然后又看向荆以远,“我看你有点面熟,咱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你知道老黄,就该知道我吧?”荆老微微一笑。
咱俩说的是一个人吗?赵老有点愕然,数遍全国,还有谁敢把黄老叫做老黄?今上也不敢啊,他愣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您是……荆老?”
“你叫我老荆好了,”荆以远笑**地回答,“我比你大差不多二十岁,就不给你让座了。”
“这……当然不能让您让座,”赵老登时就笑了,“真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荆大师,您这身子骨,看着比我强多了。”
“哪儿啊,都过百岁了,有一天没一天的,”荆以远笑着回答,“倒是你还年轻……我记得你是乌法人来着,对吧?”
“荆老您这记性,我服了,”赵老伸出个大拇指来,这不能不服气,人家过百岁的老人了,记得他的籍贯,他却是连人都差点认不出来。
事实上,他虽然对疗养院的环境很满意,但就是陈太忠想的那样,区里的一把手不等着接见,直接人影不见,他也有点不高兴。
昨天晚上还有人说,这里的房间紧张,好不容易才协调出来一套别墅——而这样的别墅,疗养院有九套,甚至他的随员都认为,这个区长太不懂得尊重首长了。
总算是黄老推荐的地方,赵老也懒得计较,不过他心里就觉得,北崇人有点不太懂事——其他八个别墅,能住些什么人?
要不说老小孩,人越是老了,还就越爱计较这种小事。
不过迎面撞上管黄老叫老黄的荆老,赵老就算明白了,在这些人面前,我是小字辈啊。
所以他微微一笑,“真是没想到,您也来了。”
“小陈跟我孙女谈对象呢,”荆以远看陈太忠一眼。
“这孩子好眼光,”赵老点点头,然后他才看到,自己身边,坐着一个身材颀长的绝色佳人,一时间他有点怔了,“这是……小荆?”
“漂亮吧?”荆以远有点得意,“我这孙女不但漂亮,脑袋瓜都特别好用,老黄就没我这福气。”
“我说错了,是小陈好眼光,”赵老笑了起来,“要是不知道你有了对象,我就算抢,也把你抢回家去……我七个孙子里,三个没结婚呢,随便你选。”
“赵爷爷,初次见面,祝您身体健康,长命百岁,”荆紫菱笑吟吟地回答,然后两只**的手掌并拢在一起,向前伸出,“有红包吗?”
“咱不带这样的吧?”赵老哈哈大笑了起来,然后挠一挠头,“给你点啥好呢?”
就在这时,旁边有人凑过来,在他耳边说两句,由于赵老有点耳背,所以这话就被大家都听到了——荆老的孙女,公司在美国上市了,不差钱。
“你就欺负你赵爷爷吧,”赵老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想一想之后,他跟身边人吩咐一句,不多时,有人递过来一把汽车钥匙。
“这是赵爷爷的车,借你玩一年,”赵老将钥匙递给她,故作神秘地发话,“这牌子可是很牛的,长安街上能闯红灯……轻易别闯。”
“我玩十年,到时候再还您吧,”荆紫菱笑吟吟地回答。
“这孩子真会说话,”赵老哈哈大笑了起来,人家这是祝他再活十年呢,“不行,就一年,赵爷爷活不了那么大岁数……荆老,我得安排孙子跟你打秋风去。”
“你才多大啊?”荆以远很不屑地哼一声,“小陈张罗的疗养院,你放心住着,活个十来八年……也算个事儿?”
“不行啊,我这头上……有弹片,”赵老摸一摸头,苦恼地叹口气,“时不时地疼,都担心熬不过今年。”
“住一段时间,看看效果,”荆以远笑**地安慰他。
“不过昨天晚上睡得是挺好,”赵老点点头,又看一眼陈太忠,“小陈确实不错。”
“赵老过奖了,”陈太忠笑**地回答,心里却是暗暗嘀咕,你当然住得好了。
为了保证疗养院的口碑,他在几棵灵性比较足的树木上,做了一些手脚,时不时地能吸引点天地间的灵气过来,虽然远比不上他的仙灵之气,但是调养身体的效果,还是很明显的。
这两拨人本来是有点不对眼的,这一通话说完,气氛就和谐了很多,这时又有服务员拿过来了象棋,众人就热火朝天地下起棋来,还有诸多人七嘴八舌地支招。
赵老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这种气氛了,倒也是看得兴高采烈,不过就在饭点儿到了,大家散去的时候,他心里又生出点好奇来:其他那几个别墅里,又会住了什么样的人?
事实上,这九栋别墅,启用了也不过才四栋,其他别墅,都处于闲置状态。
不过当天下午,又有一拨人前来,而且这次来的,居然是一帮外国人,头上包着头巾——看样子是来自阿拉伯国家。
这帮人排场很足,三辆奔驰越野车,加一辆奔驰大巴,就只差在脸上写上“爷不差钱”了。
保安很负责跟对方要预约的号码,旁边有人报一下,并且指出,这是普林斯公司预定的房间——不需要更多了吧?
前台查一下号码,发现果然如此,就将人引向指定的别墅,不成想有人叽里咕噜说了几句,然后翻译找到了前台,“疗养院我们包了……多少钱?”(未完待续。)
第四千四百五十一章 土豪的愤怒
前台登时就愣住了,她也能看出来,这些人是比较有钱,但是真没想到,对方是如此地财大气粗——土豪的世界,一般人不懂。
惊愕之后,她微笑着摇头,“包是不可能的,真的抱歉。”
“你只管开价,”翻译将声音放低了一些,笑**地发话,“这帮人老有钱了,是阿联酋一个酋长的候选人,只要他满意,钱好说……你向你们老板汇报一下吧。”
“抱歉,这真不可能,”前台只能苦笑了,“我们这儿已经有不少人入住了,还有客人预定了房间,不可能包给你们的。”
翻译有点失落,一是没完成任务,二是……估计对方也不可能给自己回扣了。
他回去将情况嘀嘀咕咕一说,一个三十左右的大胡子男人冲前台走了过来,叽里咕噜地又是一通说。
“开登王子说了,他的夫人患有抑郁症,周围需要绝对的安静,”翻译又跟着解释(book.www.uu234.com),“他对这个贸然的要求,表示抱歉,但是他希望贵方能够体谅……价钱好说。”
“这真的不可能,”前台继续摇头,“请你向尊贵的王子解释(book.www.uu234.com)一下,我们也很抱歉。”
那边又嘀咕一阵,翻译再次想前台发问,“你确定不用向你的老板请示一下?”
“我非常确定,”前台很坚决地点点头,陈书记连美国人都敢撵,做为一个北崇人,无须太在意外国人。
“十倍价钱,”翻译淡淡地吐出四个,要看她的脸色变化。
前台果然就是一怔,然后才微微一笑,“这里还有中将下榻,我不敢撵,你敢撵吗?”
赵老入住的消息,本来是封锁的,但是她气这帮人太过分,就犯一下错误——不过是个酋长候选人,大得过中将?
这次,就轮到翻译的脸变色了,他可真没想到,这么个小山沟里,还有中将这种身份的主儿——我勒个去的,真是吓人。
接下来,他们又是一阵商量,翻译又走上前交涉,“那这样好了,已经入住的就算了,其他的房间,我们统统包了……十倍价格,开登王子是真的很有诚意,他喜欢这里。”
这是大实话,想那阿联酋除了沙漠就是沙漠,而西方国家很少有这种绿树成荫的住宅区,至于说曲径通幽的,大约只有国内了。
对于这里的风景,开登只是感觉新奇,远远谈不上喜好,晒不上太阳的地方,也算风景区?不过他的夫人娜拉在车上说,她感觉这里很舒服。
舒服就住下,准酋长有若干个夫人,但娜拉是他的最爱,是他顶着家里的压力娶回来的,他很希望她给自己生个带把的。
娜拉连生两胎均为女儿,其他夫人却已经生下了六个公子,第三胎她终于生了个儿子,不过这个儿子左手居然六个指头,她在瞬间就崩溃了。
总之,就是产后抑郁症,产前压力大,知道是儿子之后,她又有完美期待,就导致她精神状态急剧恶化,这都已经半年了,还是时好时坏。
开登同学很心疼这个夫人,知道她觉得这里好,自己又不差小钱钱,马上就要包下来,而且说实话,他的夫人确实忍受不了嘈杂环境,。
“这个……”前台听对方这么说,就有点犹豫了,事实上她知道,自己该做的,还是拒绝,为了一个土豪,**所有预约,这不现实。
但是在此前,她已经连续拒绝了对方多次,这次再拒绝,没准显得她有什么成见,培训中也提过类似的现象,所以她还是表示,“这个我请示一下领导吧。”
“不用请示了,这不可能,”一个女声在不远处响起,大家扭头一看,却是马媛媛站在那里,她身后不远处,刘海芳和陈太忠并肩站在一起——明天就要开业了,刘区长打算晚上就住在这里,再检查一遍细节。
马媛媛往前走两步,面带微笑地发话,“翻译同志,请转告这个王子,他能喜欢这里,我们非常高兴,但是美好的风景,是属于所有人的,我们是好客的,但是也请客人遵守我们的规则。”
翻译又去交涉,说了几句之后,一个粗壮的男人排开众人走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一张照片,一个劲儿地嘟囔着。
大家一看照片,乐了,上面是两个人的合影,一个是惠特尼休斯顿,一个则是北崇的一肩挑,于是众人扭头,齐齐向陈太忠看去。
陈太忠也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合着这粗壮的男人,才是开登,前面那三十许的男人只是他的管家。
开登同学拿着照片说了,他跟惠特尼休斯顿的关系不错,而照片上这个男人,则是北崇的实际统治者,他希望大家看在此人面子上,包容一点——不过非常悲催的是,他忘了照片上的男人叫什么名字了。
既然被点将了,他也就懒得再旁观,大踏步走过来,用阿拉伯语招呼对方,“非常抱歉,我就是这个规则的制定者,我认为你应该遵守规则。”
“哦,”拉登一看他,登时有点眼晕,怎么这个人居然在场?而且还会阿拉伯语?“真是抱歉,没有认出你来,我的夫人……”
“产后抑郁症,我明白,你的翻译还算合格,”陈太忠白那翻译一眼——你小子水平还真的差点,“但是这里没人可以喧闹,谁都不可以。”
“那么……只有这样了,”开登同学犹豫一下,终于重重地叹口气,“不过,我们的饮食习惯,也许你已经知道了?”
“我们可以提供原材料,你们自己做,房间里有厨房的,”陈太忠点点头,这点包容心,他还是有的,不过顿一顿之后,他又补充一句,“不许露天烧烤,否则后果自负。”
他俩说得热闹,旁边人早就惊呆了,自打听说来了个外国土豪,要包了整个疗养院,就有不少人纷纷赶过来看热闹,看北崇人如何处理。
北崇人很惊讶地发现,陈书记连阿联酋语都会说,不由得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咱们这老大,也太有点能者无所不能了吧?
围观的人里,就有赵老的警卫员,没事的时候,他们还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眼瞅着一队豪车开进来,下来的又是一帮外国人,那更是要警惕一下。
待看完整场热闹之后,警卫员赶紧回去汇报给首长——这小山沟里,还真是来了不少人物,连阿联酋的王子都来了。
“丁点儿大的小国,王子就怎么了?”赵老对此不屑一顾,不过听说此事之后,他对陈太忠的观感倒是好了不少,“小陈这家伙……还行,自己不孬,手下的兵也不孬。”
他可是抗美援朝上过战场的,联合**都照打不误,对于外国人,他是真不在乎,事实上,他特别看不惯改革开放之后,那种崇洋媚外的风气——这种心态,普遍存在于那些老军人心中。
北崇疗养院开业,引来了不少尊贵客人,但是整体规格,并不是很高,赵老是老得快死的中将;荆老更老,而且只是文化名人,阿联酋王子只是嘉宾性质,阿妮塔等艺人,也仅仅是有点名气和粉丝。
开业的时候,来的够份量的官场中人,只有市委书记李强——当然,赵司令和鲁政委级别都比他高,不过那俩是冲着赵老来的。
开业的过程,也是中规中矩,先是市委书记讲话,然后嘉宾赵司令随便说两句,本来陈太忠想让开登也上去说两句——无所谓,说阿拉伯语都可以,你想学的话,我还可以教你两句简单的贺喜汉语。
开登正郁闷呢,觉得这个喇叭声音很大,太喧闹了,就果断拒绝了:我是来消费的。
不成想,更喧闹的事情还在后面,刘区长讲话之后,陈书记宣布,开业典礼礼成——放鞭炮!
为了庆贺这一刻,疗养院买了价值两万块的鞭炮,场上点着了,大把的鞭炮扔了进去,到最后连封条都懒得开,直接往鞭炮堆里扔,噼里啪啦响成一片,震耳欲聋。
“我去!”开登同学登时就怒了,他大声**几句,发现连离自己最近的人,都听不到自己在说什么,一气之下转身就走。
他一走,别人就看到了,于是他的人跟着呼啦啦地走了,来到两百多米之外的别墅院里,声音就小了不少,他大声嚷嚷,“这就是不许喧闹?骗子,卑鄙!”
管家犹豫一下,出声劝解,“事实上,他们现在才开业,咱们属于提前入住。”
“我当然知道这个!”开登同学不耐烦地一摆手,转头看向自己的夫人,关心地发问,“娜拉,感觉怎么样?”
娜拉不是阿拉伯人,是东欧女人,不过她也信了教,脸上挂着一层面纱,她用英语柔声回答,“只是一小会儿的话,并不要紧。”
鞭炮确实是放了时间不长,大约也就是半个小时,此刻的开登已经进了别墅里,声音越发地小了,待鞭炮声停止,他向窗外看一眼,登时又是大怒,“这种烟雾都可以有,居然不让咱们户外烧烤?”
价值两万块钱的鞭炮,半个小时内放完,产生的烟气,可想而知。(未完待续。)
第四千四百五十二章 赵老的愤怒
开登同学其实并不是一个脾气好的,来北崇之后,他已经是相当克制了。
然而,鞭炮放完,并不意味着摧残就结束了,紧接着,窗外就传来一些奇怪的声响,打开窗户一听,声音还很大!
放完鞭炮,当然还要敲锣打鼓,今天还有舞龙表演,热闹非凡。
“你可以代我转达我的愤怒吗?”他扭头看向自己的管家,“我已经无法忍受了。”
咱们是提前入住的,管家嘴角扯动一下,但是他无法重复这个理由,于是他看一眼面纱蒙面的女人,“娜拉夫人不能忍受的话,我认为,咱们就可以离开了。”
“呃,”开登不由自主地打个磕绊,事实上对他来说,热闹一点不算什么,他最关心的还是自己患有抑郁病的夫人,于是他看夫人一眼,“好吧,由你来决定。”
“你想离开,咱们就离开,”娜拉是相当尊重丈夫的,不过下一刻,她就表达自己的想法,“奇怪的是,我并不觉得很烦躁。”
“希望这个仪式早点结束,”开登嘟囔一句,爱妻是这么表示,他也就懒得计较了——这么喧闹,娜拉也没有烦躁,本来就有点神奇了,不是吗?
这个仪式,足足折腾到十二点,才停止了喧嚣,舞龙表演之后,还有艺人自发地上台演出,麦克风声音也是贼大的。
甚至连陈太忠,在大家的撺掇下,都上台客串一把,以展示亲民形象,不过这次他表演的不是魔术——在天南省委党校里,他只能表演魔术,这代表技巧。
但是对北崇老百姓来说,魔术表演,就有“娘气”了,他让人拿了十块砖叠架在台上,哈地吐气一声,一抬手就将十块砖砍断——陈书记有能力为北崇的发展保驾护航。
大家报以热烈的掌声,对此却也不是很惊讶,陈太忠在还是区长的时候,北崇老百姓就都知道了,陈区长的武力值爆表。
接下来就是午饭了,然后,整个疗养院就如开登所希望的那样,静悄悄地没有声息了,他本来还想晚上的时候,在别墅的院里搞一个烧烤,以示无声的**,不过娜拉又劝他,因为她觉得在这里,哪怕是喧嚣的时候,她都能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宁静。
赵老住了两天之后,也觉得这里不错,头上的伤一点都不疼,每天上午下午在山路上走一走,然后再在亭子里观战象棋,经常因为支招,就跟别的老头吵得脸红脖子粗,有一次他差一点撸胳膊挽袖子跟对方动手。
在其他地方,别人认他是中将,这地方的老头可不认他,他有心叫警卫压制对方的气焰——可这是荆老的朋友,他还不能那么做。
反正就是老小孩,他希望别人把他当普通人看,但是被人奉承久了,他一旦生了气,又不想把自己当作普通人,总之是很矛盾的感觉。
可是这种矛盾,反倒是让他的生活变得充实了起来,警卫也提示他,“首长,您这都能跟别人打仗了,疗养效果很不错。”
“暂时控制住了,阴天下雨,还是要头疼,”赵老叹口气。
说下雨,第二天就下雨了,还是连绵的秋雨,天气预报里说,起码要下三天,老首长正说自己的日子要难熬了,结果非常奇怪的是,他的头痛……只有一点点。
这可真是神奇了,赵老觉得奇怪,就要探索出真相,下着雨也在山路上走一走,这个时候,他其实已经可以拄着拐杖自行走路了,不过天雨路滑,警卫依旧贴身保护。
雨中漫步的时候,他居然看到了包头巾的那帮外国人,这几天大家有接触,都知道对方是有警卫人员的,不过相互之间也不交流——各人都有自己的骄傲,而且相互看不起对方。
“看来这地方还真有意思,”赵老心血来潮,“走,咱们去北崇区转一圈。”
赵司令和鲁政委已经回了,但是留下三辆军车和一辆阳州牌照的奥迪A6,还有四个汽车兵,不过赵老身边的人,会开车的真的不要太多,大家就坐了奥迪A6和一辆军牌帕杰罗,两辆车直奔北崇。
车到区里,差不多是中午了,两辆车在街道上缓缓地行驶着,猛然间,发现前面有人群聚集,赵老吩咐一声,“下去看看,怎么回事。”
他是从阳州直达疗养院的,根本没在北崇停留,所以对这个小县区,还真不是一般的陌生,以他的目力所及,这个县城的建设嘛……下着雨呢,只能看出工地不少。
但是这秋雨很有几分凉了,居然有人群聚集,这个现象不正常。
下去了解的人很快回来汇报,说那里是北崇区医院,在给特殊从业人员做体检,体检不过关的,警察局不发给执业证书,今天是最后一天,明天就要严查了。
“特殊从业人员?”赵老的眉头紧拧着,他有所猜测,但是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
“就是小姐了,”随行人员已经将事情落实清楚了。
今天检查的小姐不算特别多,区医院的院子里绝对放得下,门口聚集的群众,大多是无聊的北崇人,撑个雨伞站在那里打望,顺便还评论一下。
所以了解事情的真相,并不是很难,递一根烟就够了。
“**持证上岗……陈太忠这不是胡闹吗?”赵老登时就怒了,“去警察局。”
两辆车去警察局,也没直接闯进去,而是派了一个伶俐的,进去打听情况,结果分局直接误会了——你丫不是北崇口音,进来打听这么细……是鸡头吧?
然后警察就告诉他,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今天我不动你,明天我见了你,直接抓回来再说。
这位就觉得,这冤枉大了,回来汇报的时候,难免就有点添油加醋。
赵老一听,这火气腾地就上来了,陈太忠啊陈太忠,枉我还觉得你不错呢,这样的事情你也敢做?“给陈太忠打电话,让他来见我!”
陈太忠正在区政府开会,谈的是即将到来的城建改造的招标,听说赵老要自己去警察局报到,登时就是一愣,再一了解,是因为给特殊从业人员发放资格证的问题,就不耐烦地表示,跟他说,我正开会呢,开完会就过去。
不过陈书记也没有故意晾着对方的意思,半个小时之后,他来到了警察局门口。
赵老这人挺有意思,他也不进警察局,就在车上坐着,似乎是强调自己路人的身份,倒是朱奋起等人知道消息之后,撑个雨伞跑过来,向首长汇报工作。
老中将不想被人围观,于是就只留下朱局长和高局长了解情况,让其他人都散了,警察们很忠实地执行了首长指示。
陈书记赶到的时候,赵老已经了解了不少情况,他冷哼一声,“北崇可以啊,卖******都要合法了,那么多革命烈士的血白流了。”
“这并不是合法化,”陈太忠在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说辞,针对赵老的性格,他很直接地回答,“加强监管而已,以后每星期我们都要抽查一次。”
每星期抽查是有的,但那是固定日期的抽查,样子货。
“你这是纵容皮肉生意,并且变相支持,”赵老不跟他说那么多,只是很遗憾地叹口气,“小陈啊,你这个做法,真的让我很失望。”
“包**算不算皮肉生意?”陈太忠问一句,语气不是很恭敬。
“算,不过目前没有相关法律,我是痛恨的,”赵老这年纪,没啥不能说的。
“可以提起民事诉讼的,”有人见老首长被将军,就补充一句。
“管这个不管那个,在老百姓眼里,这就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陈太忠不以为然地回答,“当官的、有钱人胡来没人管,老百姓就该管?”
中将的层次不同,想必事实也了解的差不多了,他说的就是另一个角度,“我们的资格证,不是随便一个人就发的,通过规范管理,本质上是在缩小这个范围。”
“你这完全是诡辩,”赵老越发地恼怒了,“你考虑过那些失足妇女的感受没有?”
“我们搞这个,自愿是最基本原则,有些要点脸的,都不好意思在北崇干了,”陈太忠理直气壮地回答,“通过档案管理,能有效减少犯罪和治安案件的发生。””
“你倒有道理了?”赵老的鼻子差点被气歪了。
“我们针对的,其实是组织卖******,而不是卖******,一个是违法,一个是犯罪,”陈太忠振振有词地回答,“违法行为,抓住了,罚点款就放了,人家接着经营,咱想起来了,回头再抓再罚……这样就是正确的态度?”
“正确的态度是彻底取缔,”赵老的三观是相当地端正,一点不受他的狡辩影响。
“我没能力取缔**,对低端消费者来说,这是不公平的,”陈太忠很不客气地顶回去,“而且对组织卖******这个犯罪现象不正视,早晚要有人提倡,打飞机、胸推……甚至带套都不算****,那时候才会更乱,法律才会更显得苍白,鸡头的好日子就到了。”
“鸡头的好日子到了,广大妇女同胞受罪的日子就到了,我是这么认为的!”
陈书记和赵老的交谈,不欢而散。(未完待续。)
第四千四百五十三章 大幕徐启
十一月中旬,北崇的城市改造徐徐拉开了帷幕。
这一场行动的标志性开幕式,就是北崇行政大厅的奠基,北崇的百里侯陈太忠主持了这个奠基仪式。
整个行政大厅,占地三万余平米,楼高八层,提供一站式服务,警察、城建、工商、税务、民政等单位,都要把办事中心设在这里,北崇的口号就是——想办事,来行政大厅就行。
饶是如此,也有人议论,说这个行政大厅,搞得规模实在太大了,北崇总共才多少人,这根本是浪费,一层楼从一边走到另一边,都得好几分钟。
要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这个时候,陈太忠就显示出了他的强势,北崇现在连上外来务工人口,已经到达了三十万人,其中常住人口就达到了二十五万,而且还在呈爆性增长着,在两年前,咱们可能想到,十八万人的北崇,会接纳十二万的临时人口吗?
但是这个不可能,就切切实实地发生了,以我看,再过两年,北崇的常住人口完全可以达到五十万甚至更多。
所以现在准备得充足一点,是没有错的,省得过两年这个行政大厅扒了再盖。
陈太忠说了一句很著名的话,在北崇广为流传,“行政大厅再大,是为办事的老百姓准备的,这又不是为干部们盖办公室,我问心无愧!”
行政大厅一开始奠基,整个北崇彻底地动了起来,以前大家就说,北崇像个大号的工地,现在来看,就是实实在在的工地了,一时间,到处都是轰鸣的机械声,整个城区被挖得乱七八糟,连陈太忠本人,都不得不买了辆电动车替代汽车。
这么一大动,就有太多问题接踵而来,当然,最关键的,还是这么一大块蛋糕,都落到谁口袋了。
接活儿的人五花八门,省建拿了一部分走,市建拿了一部分走,本地人拿了很大一块走,还有丁小宁、高云风也拿了不少走,李强、康晓安和庄壁梵,也都有些朋友接了工程,畅玉玲也发包给不少朋友干,甚至刘海芳、祝杰华和王媛媛之类的,也有各种关系承接。
反正这块蛋糕实在太大了,大包的就是那么几家,但是分包开就多了,十二个亿的城区改造工程,让整个北崇彻底动了起来。
麻烦并不仅仅是这么一点,工程管理也是令人异常头疼的,这涉及到了太多的东西,而北崇这个工地,实在有点太大了,区里甚至聘请了首都的工程管理团队,来协调区里的建设。
就算这样,各施工队之间的配合失误也不少。
问题最大的,莫过于突然出现的施工,会影响老百姓的日常生活,夜间施工之类的影响,这都不算大问题,问题最大的,是施工开始前和施工中,对路人的警示。
陈太忠再三要求,要注意警示牌和隔离网,会上讲了电视里讲,讲完之后,又在区政府门口竖起一个大大的牌子,告知北崇民众,说最近城建施工,大家骑车走路多注意标志牌。
可就算这样,还有人出事,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到离家很远的地方玩,看见一汪不大的混水,想上前踩一下,噗通一声人就掉进去了。
所幸是有人路过,见到小孩落水,马上冲上前抢救——救人的这俩还是外地人,一个负责拉住一个的手,另一个探下半个身子去救人。
现在的北崇,别说本地人,外地人都抢着见义勇为,荣誉感啥的姑且不说,抓住机会就能挣钱,你稍微犹豫一下,别人下手了,钱就没你份儿了。
施工单位听说之后,马上赶到现场,拍给那俩一万块钱——区里类似情况的奖励,不会超过五千,我给你俩一万,拜托您二位走人,成吗?
这种事情,要是传到陈书记耳中,施工单位绝对吃不了兜着走,事实上,他们的防护措施已经做得很好了,有警示牌有隔离绳,就只差派专人来看管了,你说这小娃娃不识好歹,非要钻过来玩,谁拦得住?
但是非常遗憾,陈太忠就不跟你讲这些道理,他看防护措施,也看结果。
前一阵有个北崇人从朝田回来,回家路上想抄一段近路,短墙一翻,直接掉那边新挖的沟里了,摔了一个鼻青脸肿。
这人觉得挺晦气的,不过他走的就不是正常人走的路,叫屈也不值得,他爬起来,打算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
不成想没走多远,他这狼狈样,被巡逻的协防员看到了,就喊他站住——你这脸上,怎么回事?
于是,这个隐患就暴露(book.www.uu234.com)了出来。
事实上,挖沟的那一家才叫冤枉,这个沟挖了时间不短,绝大部分人都知道了,那个地方为了防止别人抄近路,不但有警示牌,还扯了一个电灯过去。
好死不死的是,灯泡在昨天碎了,也不知道是谁干的,施工方疏忽了一下,没有及时更换灯泡,结果这位离家很久的主儿,就悲剧了。
协防员知道了以后,自然是要上报,畅玉玲听说之后,把负责人叫过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责令他们做出深刻检查,并处以两千元的罚款——这翻墙的是个小伙子,年纪轻,没大事,要是个老头咋办?
这都算幸运了,据说陈书记第二天听说了此事,就要让他们停工整改,彻查隐患,只是听说畅区长已经做出处理了,才悻悻地哼一声——下次别让我碰上。
反正施工中,别说冤不冤的,碰上了,那就是活该倒霉,而陈太忠又格外强硬,根本不考虑什么偶然现象的解释(book.www.uu234.com)——施工中的伤亡,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偶然因素造成的,这不能成为理由。
有鉴于这样的认识,这家施工方很干脆利索地赔钱认倒霉。
救人的这二位犹豫一下,不要这个名头,奖励却是多了,两人商量之后,决定还是收取实惠比较好。
但这件事又让陈太忠知道了,他拎过那家公司来,痛骂一顿之后,加罚一万——你积极处理是好的,但是你有错在先,而且试图捂盖子。
小孩的父母也被叫了过去,四五岁大的孩子,你就让他这么满街乱跑?行了,啥也别说,罚款两千。
这家人的小孩差点被淹死,眼下获救了,一家人是千恩万谢,但是听说罚款,做父母就为难了——陈书记,我们是村里来区上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真的没钱啊。
没钱的话,做工顶账,陈太忠不是心慈手软的人,父母监护不利,对孩子可能的影响太大了——这次是有人救,没人救的话,一个小生命就没了。
因为北崇对安全问题,有着近乎于病态的执着,一到夜里,到处都是有若小太阳一般明亮的氙气灯和碘钨灯,04年底的北崇,真的是彻彻底底的不夜城。
所幸的是,此刻北崇用的是自己的电,除了线路故障,倒也不虞停电什么的。
有人对陈太忠高度关注安全表示不解,说这个成本有点太高了,安全是要关注,但也没有必要到了事无巨细的程度。
对于这样的问题,年轻的百里侯往往是不屑回答,偶尔有兴致了,才会说一句,“因为有人觉得不值得,才更有必要坚持。”
北崇的城市改造,规模是如此地宏大,陈书记甚至没有足够的时间去京城跑动了,钱像流水一般哗哗地花出去。
有人觉得铺得太开了,这个时候就会有人提醒大家:陈书记来北崇已经三年了,再不加快城区改造的工作……这个工作,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成了。
这话也对也不对,事实上,就算明年开春动工,陈太忠也有信心在一年内完成城区改造,他现在仓促地全面开工,为的是尽快把挣来的钱花掉,以减轻他人的注意。
城建改造完毕之后,他还有一年时间使劲挣钱,为继任者留下一个焕然一新、而且赚钱能力超强的北崇——如果他能在北崇干六年的话,所有的贷款都可以还清。
眼下看来,他在北崇干满一届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这里的发展太迅猛了,照这个势头发展,后年铁定可以冲进全国百强县区,换个人来,谁敢保证有这样的能力?
而且就北崇现在这帮骄兵悍将,除了陈太忠,恐怕是没有谁能让他们口服心服,徐瑞麟、靳毓宁、葛宝玲、罗雅平和畅玉玲,那都是各有根脚的,还有敬德、北郭、五山和云中四县,一旦北崇掌舵的换人,五个县的联盟铁定分崩离析。
北崇本地人的反应,也不可小看,陈太忠是获得大家认可了,换个领导来,那真的未必。
所以他初步确定,自己在任期内是不会被调整了,别人担不起这重任——只看他现在都干了一年的一肩挑,都没人来争这个区长位子,就猜得到上面的想法。
近期又有好讯传来,在四大国际时装周上,苎麻产品有惊艳表现,苎麻厂的订单骤增,不过也有负面消息,现在的北崇,有不少苎麻厂家进驻,跟北崇抢单子。(未完待续。)
第四千四百五十四章 神奇效果
抢单子的苎麻企业,自然要受到北崇人的打压,这帮人提供的货物,单价都比同类的北崇产品低很多,对北崇人开发的国际市场,造成了严重的冲击。
罗雅平一度想将这帮人撵离北崇,陈太忠说你这个想法不对,北崇现在苎麻交易,已经可以影响到全国的格局了,成为了全国第一大苎麻交易中心。
这个时候,还没有“北崇苎麻指数”这个明确概念,但是多少有那么点意思了,陈书记说,咱们这个中心地位来之不易,要能容忍不同的声音。
不过这个容忍,也是有限度的,有一家陆海的企业,也生产出了苎麻的高支纱产品,他们就也来北崇销售,比北崇的价格还高——我们质量比他们好。
陈太忠一摆手:把他们撵走!
他的理念是,北崇占据高端市场,低端市场任由大家竞争,北崇不差那几个钱,高端市场咱做品牌,低端市场咱做特色,务必要保证咱这个中心的地位。
但是别人拿上高端产品,来跟咱较量品牌,还要表现出高人一等,那就绝对一棒子打死——有本事你自己发展品牌去,不要占用北崇的平台。
商场上的竞争,原本也就是这么无情,别说陈太忠本身就有浓烈的山头主义倾向,只说那一家苎麻厂,做得也不地道。
那个厂家在欧美也有销售,但是通过那个渠道走,他们只能打价格战——同样的价格,更高品质的产品,他们靠这个来争取订单。
还是这个厂家,来了北崇销售,就要走品牌路线,价格还高——你这不是找虐吗?
陈太忠一句话,就把这厂家从北崇撵了出去,然后也有人打电话来求情,陈书记表示:连这点眉高眼低都不懂的,不要来北崇做生意……还是找他原来的平台吧。
我给他提供个平台,不是让他来威胁我的,踩着北崇上位,凭他也配?
不过陆海人生意遍天下,朋友也遍天下,就有人说,原谅他们这一遭吧,不懂事嘛。
不懂事个鸡毛!陈太忠坚决不肯答应,他非常清楚陆海人的难缠,那些货不是不懂事,而是在试探争夺北崇苎麻市场的话语权。
成功的话,不久的将来,很可能就占据了北崇苎麻市场的主导地位,这并不是危言耸听,看看天南就知道,煤炭市场被陆海人冲得七零八落,就连天南首富林海潮都要头疼。
而陈太忠辛苦打造出的苎麻交易中心,可能外来的被陆海人掌控,并且依靠这个中心,牟取巨额利润——敢这么想的,他必然要还以颜色……真当我陈某人好欺负?
关键时刻,适当的地方保护主义是非常有必要的,陈书记一直是这么想的,他也一直是这么做的。
这种事情,陆海人做都做了,再找人求情——晚了,别当大家都是傻瓜,早干什么去了?
罗雅平谨慎地提示,说如此一来,陆海人会不会再尝试搭建另一个苎麻销售平台?
他们能搭建,是他们的本事,大家竞争嘛,陈太忠才不会在乎。
北崇能成为全国的苎麻交易中心,他付出了太多的辛苦。
但是——关键就在这个但是上了,他付出的那点辛苦,都不足以成为这个中心存在的必然性,这个中心的形成,存在着相当的传统性和偶然性。
没错,他在四大时装周上,大力推广苎麻产品了,但是没有闪金镇六格背包的底蕴,不会那么容易获得国际市场的认可。
而没有去年的苎麻大涨价,区里适时地大量囤货,北崇这个交易中心,还是形成不了——直到目前为止,北崇的苎麻交易,有相当一部分,都是原材料交易。
所以说,时势造英雄,北崇成为苎麻交易中心的过程,是不可复制的,再来一次的话,陈太忠自己都未必能左右得了。
他才不相信,陆海人能如此轻易地搭建一个可以相抗衡的平台,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对陆海人试图争夺这么一个难得的交易平台,有着异乎寻常的愤怒。
“你不是说,咱北崇人不怕竞争吗?”罗雅平觉得陈区长这么做,似乎有点不够光明正大,“这不像你的性格。”
“这才是我的性格,咱不怕竞争,但是跟陆海人比资金比消耗,咱们玩不起,”陈太忠微微一笑,“不过不管怎么说,北崇的苎麻交易地位,是咱们争取来的,咱们说了算。”
短期内,他是不会再放那个苎麻厂家进来了,太不地道,想踩着北崇上位——这种人就该狠抽,但是给他两年时间,再放那厂家进来都无所谓了。
然而事实上,外面厂家带来的困惑不止这一点,北崇业务这么多,大家要频繁地谈生意,而谈生意和拉交情,总要找个合适的场所。
这样的场所,是少不了特殊从业人员的。
北崇对特殊从业人员的职业资格,要求其实是很严的,除了体检这个硬指标之外,还要核对身份,就是通过身份证,电话打到你的家乡,核实真正身份,并且记录存档。
当然,北崇的警察不会说,我们是在为失足妇女做档案,就是查有没有这么一个人,相貌是否如此,此前有什么不良记录没有。
就是这么一个查证身份,就吓跑了不少人,一些人是廉耻之心尚存,一些人……可能就是真的有点见不得光的过去了。
分局反应上来的数据是,在大检查之前,北崇的宾馆、洗浴中心、KTV和洗头房等地,存在的特殊执业人员,大约有四百人左右。
宣布持证上岗之后,那几天来报名的,大约有两百四十人,而通过认证的,也不过一百八十余人。
陈太忠觉得,这就是小紫菱所说的,有效管理的同时,缩小适用范围。
不成想,随着苎麻交易的红火,以及城市改造工程的展开,越来越多的小姐出现在了北崇,申请执业资格。
在这个过程中,陆海人起了一个很不好的作用,他们在谈生意时,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也为表示自己不差钱,给小姐钱是非常大手大脚的。
用狄健的话说就是:这帮人的出现,直接提升了失足妇女的档次和价码。
而需求会影响市场,哪怕是在年底了,大量的小姐进驻北崇,到了十二月中旬的时候,持证上岗人数已经突破四百五,超过了大检查之前,就这,还是北崇分局淘汰掉了不少信息不全或者不符合规定的小姐。
当然,也有人不懂行情或者胆上生毛,搞“非法经营”,不过北崇这个举报制度,效果是很好的,每当捉了这些人现行之后,态度好一点的罚款撵人,态度不好的,直接**。
至于那些二进宫的,那就等着判刑吧——北崇是持证上岗,不是什么罚了不抓,上次都已经跟你们说明白了,你们这是自作自受。
然后电视里还会报道,说经人举报,又抓获一起卖******,希望大家积极举报,但是基本上所有的人都知道,这是非法经营所致——那些有证的,你举报了越没用。
看着自己的辖区内一片“繁荣**盛”,陈太忠也是有点哭笑不得,他只能自己找借口平衡了,这是北崇的发展带来的变化,而不可否认的是,夜间经济也确实反过来拉升北崇的经济。
北崇的发展,并不仅仅限于这些,疗养院在开业之后,也带来了巨大的收益,这期间有个别人感觉意思不大,退房离开了,但因为预约不少,有人离开,就有人补充进来。
不过感觉效果好的人,就舍不得离开,比如说赵老,觉得自己身体好了不少,他也不退房,悄悄地离开去黑海散心,结果三天之后就回来了,因为感觉头不太舒服。
开登一行人,也在疗养院住了一个月,这一个月,他对北崇的态度有了极大的变化,他的夫人住进疗养院之后,第一周偶尔还有点不舒服,后面几周越来越好,到离开的时候,基本上就正常了。
开登同学担心夫人的病情反复,就找到陈太忠,说我可以预交房租,这房子你给我留着,保证我能随时回来——你多收点钱都无所谓。
他甚至信不过其他的别墅,就指定要他住的这一栋。
陈太忠说这个不行,你要离开,就必须把房间腾出来,我们这个地方很紧俏的,什么时候你需要了,还可以预约不是?
等预约,那黄花菜都凉了,开登坚决不同意,于是只能留下两个人来看守,土豪就是这么不差钱——反正这也算有人不是?
对他这种行为,陈太忠也有点无奈,这个漏洞一开始没想到,以后就要注意了。
跟阿妮塔病情相似的瑞丝,病情并没有太大的好转,然而,到了她这个程度的癌症,没有恶化就是最大的好消息了。
有了这样的好消息,她千方百计地找人说情,最后不知道怎么联系上了邵国立,邵总打电话说个情,疗养院才特批了她一个房间。
这房间就不是别墅了,不过也是两室一厅的豪华套,按说这里离灵气也不算很近,但是奇怪的是,瑞丝的病情,奇迹般地迅速好转。
这应该是心理暗示的结果,陈太忠这么认为。(未完待续。)
第四千四百五十五章 防微杜渐
陈太忠认为是心理暗示,但是别人未必这么认为,所以在2005年元旦左右,疗养院的住客率开始节节上升。
出于营销的需要,疗养院一直是号称满员了,事实上,入住率只是堪堪地达到了百分之五十。
这个事实,可以瞒住一般人,但是对在疗养院住得久的人来说,就能确定有些房间是没人的。
而疗养院的住客,尤其是那些享受到好处的住客,最是愿意跟朋友分享这个信息,他们一边宣传这里的风景好,一边悄悄地说——这里其实还有空房间的,你们想办法弄一套。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瑞丝才能通过邵国立搞到一套房间——她确定有空房。
过了元旦之后,疗养院遭遇到了不少说情电话,刘海芳甚至有心将客房入住率提高到百分之八十。
不过这个建议,遭到了马媛媛的反对,马总是干惯了宾馆了,也伺候惯了领导,就说万一有首长想要一批房间,咱们该怎么办?
两人谁也不能说服谁,官司打到了陈太忠那里,陈书记表示说——入住率提高到百分之六十吧,不能再高了。
但是紧张的住房、高昂的价格,并不能挡住滚滚的人流,在进入2005年元月之后,疗养院对治疗肿瘤有奇效的说法,不胫而走。
事实上,这并不是毫无依据的,徐书记的脑瘤,就是这么没了的,而阿妮塔成功地从死神手里逃脱,瑞丝也奇迹般地起死回生。
赵老和开登夫人之类的,倒没有引起旁人太多的注意——了不得也就是知道,疗养院里有个将军住着。
不过,仅仅知道“癌症”和“康复”四个字,就足够了,怕死的人真的不要太多,很多人明明知道这传言并不一定可信,也要来搏一搏,至于说疗养院收费比较高——命都没了,留着钱干什么?
但是有了陈太忠的指示,疗养院这个门,是出了名的难进,砸钱都不好用——你再有钱,比得上阿联酋的王子有钱?
尤其糟糕的是,很多人都知道,疗养院里有空房间,但是死活进不去,那就由不得人使尽浑身解数,找门路进疗养院。
甚至有人找到了陈太忠的老爹,才搞到了一套房子,不过老陈也被儿子一通埋怨,第二个人找过来的时候,他是说成啥都不管了。
元月初的北崇,除了娃娃鱼的销售指标,最抢手的就是疗养院入住名额。
不过由于直到现在,这里也没有打出包治癌症的招牌,所以打招呼的人,没有级别太高的,李强算是相对知道多一点的,可他看的是赵老的疗养效果不错,至于什么防癌之类的,听一听就好,没必要当真。
而且他早早地就以市委的名义,在疗养院订了一套别墅和两套客房,用来招呼可能的客人,所以现在有人找他打招呼,关系近的他直接安排房间,关系远的,他就不予理睬,所以他是一个招呼都没打过。
事实上,这三套房间,也是疗养院唯一不能自主安排的房间,这也是市委预定得早,又是北崇的主管,到后来别人还想搞长包房,疗养院直接就拒绝了。
事实证明,这么做是非常有必要的,元月六日,北崇又来了一批外国人,有阿拉伯人,但更多的是**着流利美式英语的美国人。
这帮人来到疗养院,就要入住开登定下的别墅,保安马上就拦住了,说你们不能入住。
在别墅留守的两个阿联酋人赶紧出来,说这是我们王子的朋友,王子说了,让他们住。
开登同学也是真的土豪,回国之后,他夫人的病情彻底稳定了,医生诊断说,基本上没有复发的可能,他就吩咐手下一句——你们就在中、国呆着吧,帮我看好那个院子,娜拉还要接着生孩子的,医生说了,再生一个,没准会复发。
这俩手下就相当于直接被扔在这里了,还要支付高额的住宿费,而娜拉生产下一个孩子,真不知道是牛年马月的事,不过土豪嘛,不差钱。
前几天,开登参加一个聚会,说起夫人的病情,他说夫人大好了,还把北崇狠狠地赞扬了一番,将这里的景色,描述得如诗如画——事实上,他不太适应中式的园林风貌,但是他不能否认,这里的空气清新,景致自然,布局也别具一格。
好死不死的是,与会的人里,也有亲属患有抑郁症,开登知道那人有些影响力,就很痛快地说,那你叫你的侄儿去玩,他可以使用我的房间。
王子阁下很大方,但是非常遗憾的是,他没有向北崇方面了解一下,这么做合适不合适——我租住的房间,房租什么的也给够了,约几个朋友来玩,不是正常的吗?
然而北崇的保安告诉他们,不行!
做为疗养院的房客,你可以邀朋友来玩,过夜不行——更别说你做主人的还不在了。
这一行人就觉得很没有道理,说开登阁下交足了房钱,至于谁在里面住,这很重要吗?
他没有权力把我们的房间,授权给别人住,疗养院的人冷冷地表示,很多人还在排队预约,你们这么做,对其他人不公平。
那这样,他退房,我租房可以吧?来人也挺不含糊的——土豪的朋友,就算不是土豪,也不会差钱。
他要退房,这房间我们就有别的安排,疗养院就是这么油盐不进,他们表示:你们想住可以,申请预约然后排队。
这帮外国人就不干了,说你们这个制度,太不人性化了。
这时候,旁边走过来一个老人,很不屑地哼一声,说疗养院的资源本来就抢手,你们使用歪门邪道,想排在别人前面,不害臊吗?
我们怎么歪门邪道了?这帮人登时就被说晕了,好半天,才有人反应过来:你是说,我们可能跟开登先生达成了某种条件?
这有什么奇怪的吗?老者继续冷哼。
有没有搞错?翻译把这话一翻,登时就有四五个人嚷嚷了起来,开登……想收买开登,你知道那有多不现实吗?
我只是说有这种可能,老人一转身,慢慢悠悠地走了。
这老头没有太大来头,他是跟着荆以远来的,以前素波皮革厂的一个科长而已,画得一手好竹子。
不过他这番话,却不是无的放矢,也不是正义感爆棚,因为他闲得没事的时候,喜欢找人聊天,就听说了疗养院关于这方面的说法。
北崇区曾经明确指示疗养院:因为房间供不应求,要严厉打击转租房间的行为——这个规则,疗养院的管理细节里就有,现在是再次强调。
不强调的话,就可能有人长期租了房间,租住给外人,陈书记其实并不排斥北崇人倚仗身份的优势,上下其手赚点小钱,但是这次的资源太稀缺了,必须严加管理。
而且这种公然倒卖稀缺资源的行为,对那些排队预约的人来说,也有点不公平。
这帮人听了这话,也是觉得很没有意思,但是专程来这么一趟,就这么离开,又有些不甘心。
于是大家在预约了房间之后,折回北崇,开始四处打听,怎么才能更快地住进那个疗养院——不少人就是这样,随随便便住的地方,他不稀罕,看到疗养院严管指标,一副炙手可热的样子,就觉得这是好东西,一定要住进去。
电话打到王子那里,开登同学也很郁闷,“他们既然这样说,那就没有办法了,这个地方是很讲秩序的,要不去法国的比利牛斯好了,那里也是不错的地方。”
不行,来的这帮人郁闷了,我们就是想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结果他们被告知——那你们联系肯尼迪小姐好了,她跟那个地方的统治者,关系要更好一点。
于是没过多久,凯瑟琳接到了电话,打电话的人,是曼雷集团的一个股东,而此人恰恰是抑郁症患者的母亲。
想她在京城举办晚会的时候,曼雷公司的独立董事,是能让黄汉祥都敬而远之的——不是惹不起,而是曼雷跟别的阵营交好,算黄家的对头。
不过对肯尼迪小姐来说,曼雷公司又是不好怠慢的,所以她打个电话,问一下陈太忠的意思。
“排队预约就行了,又不是你的事,打什么电话?”陈太忠漫不经心地回答,最近他接到类似的电话很多,证明饥渴营销很成功。
“那可怜孩子的母亲,是曼雷公司股东之一,”凯瑟琳很认真地告诉他,“曼雷公司,对我很来说重要。”
“我一点都不想跟曼雷公司的人打交道,”陈太忠的记性好得很,记得黄汉祥曾经说过,不要跟这个公司的人多接触。
“好吧,马上要春节了,这是一个不错的理由,对吧?”凯瑟琳也不能强求他,不过她在中国待了这么久,深切地体会到,春节对中国人的重要性,而且她强调一句,“我知道,其实你现在就有空房间。”
“你还是太想当然了,我电厂二号机快要吹管了,”陈太忠笑着回答,“今年北崇的春节,忙碌的人会有很多。”(未完待续。)
第四千四百五十六章 不消停
北崇电厂的二号机,原本说是要十二月投产的,距离一号机发电,就是九个月的时间——事实上,有一号机的经验,时间还可以再提前一点。
但是很悲催的是,二号机的建设,遭遇了强大的阻力,就是传说中的改图纸。
确切来说,是改参数,一号机的运行过程中,体现出了不少问题,二号机要加以改良,不过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一号机在运行中,出现了重大技术缺陷。
其实这个缺陷,与其归咎于技术,不如归咎于现实,一号机面临的问题,是在负荷大起大落的时候,不能有效地迅速升降负荷。
事实上,这个现象是很正常的,一个五万千瓦的机组,你不可能指望它在十分钟内,就从两万千瓦提升到三万千瓦,降负荷速度就更慢了——有加快的手段,但是成本太高。
而更加悲催的是,北崇是单机单网,一台发电机,供应固定的电网,这固然节省了电网之间调度的麻烦,但是对发电机升降负荷的时效要求就大了。
使用的老百姓可不管你这些,天黑了就要开灯,想看电视就要看电视,感觉天热了,开了空调就要用。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比如说夏天,天气挺热,大家都要开空调,然后一团乌云过来,喀喇喇几个雷炸下来,阴云密布,马上要下雨了。。
下雨了,就要凉爽了,而且雷雨天开空调,容易被劈坏,然后大家纷纷关空调。
搞电网的,能估算到高峰和低谷,但是估算不到意外因素,这个时候,他们通知电厂,而电厂就要临时手忙脚乱地降负荷了,要不然送到用户家的电,就不是二百二十伏,可能会达到二百四十伏——烧坏了电器算谁的?
单机,网小,就太容易受到电力潮流的冲击了。
就像若干年以后说的超高压输配电,这是好事,但是这个超高压一旦意外中断,引起的电力潮流,瘫痪一个大区的大部分电网,绝对不成问题。
而想要这个大区的电网不瘫痪,那就要增加太多保护措施,然后就要……花不少小钱钱。
这些就扯得远了,北崇二号机要改动的,就是迅速升降负荷的能力,这个改动也不算难,但是如何能在尽量加快升降负荷的同时,花更少的钱做到,这就比较考验人。
尤其是北郭目前,也在考虑上油页岩电厂,巨中华跟康晓安谈得很不错,赵根正也表示要大力支持,北郭一旦发电,不但能北崇并网,电力还能输送往临近的地市。
这也是跟风,不过陈太忠不在乎——我搞得了苎麻交易中心,就搞得了小电厂发电中心,到时候五个县区绑在一起,直接高压线送电到朝田了,只要地电吃得下,我就敢发电。
北郭的比较高,开始就是要搞十万千瓦的机组,而北崇的二期,也要搞十万千瓦的机组,但是话说回来,就算两家并网,地电的电网依旧弱小得可怜,既然网小,发电机组升降负荷的速度,是影响电网稳定性的决定因素之一。
在这种背景下,北崇二号机的指标,是相当苛刻的,那么晚一点也在情理之中,现在的“吹管”程序,就是高炉送风管道的压力吹风。
而到了这一步,距离二十四小时和七十二小时的试车实验,也就不远了,这样算下来,二号机的投产,还真的可能是在春节前后。
而电厂发电,早一天就多出多少钱,按一度电赚五分钱算,五万千瓦的机组,一小时赚两千五,一天就能赚六万块。
所以北崇的春节,注定是忙碌的,陈太忠这话是一点都没错。
“给我个面子,”凯瑟琳在中国呆得久了,也有“面子”这种概念了。
“春节后再说吧,”陈太忠知道不是她的事儿,就懒得破例打招呼,“曼雷公司的……这算给你面子了,要不然他得排到清明以后了。”
“什么时候再来北、京?”凯瑟琳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这种小事,她得到答案即可,没必要强求结果——这于她的身份不符。
“年前总要走一趟的,”陈太忠深吸一口气,淡淡地回答,油页岩的项目,已经到了关键时候,他必须要走一遭了,而且林业局那里,去年没有意思,今年的退耕还林款又快下来了,他也要过去活动一下。
当然,去林业局的活动,就包括了娃娃鱼项目,其他家的娃娃鱼项目,如果能晚批一年,北崇就此立于不败之地了——不是开玩笑,北崇领先三年,就算陈太忠不在北崇了,别人十年能追回来也可以偷笑了。
还有就是科技部,要说一说这个油页岩的高科技,而司法部也要走一走,谈一谈法制教育工作先进县区——这种好事,总是不嫌多的。
曼雷兄弟公司的一帮人求助凯瑟琳不得,又找了几个其他人,不过结果是可以预料的,陈太忠不答应,谁又能给他们开绿灯?
想到春节时日尚早,这些人就离开了这里,全国各地游玩去了。
随着年关的逼近,陈太忠的事情也少了不少,主要就是抓一抓安全、消防啥的,年底是要钱的时候,但是北崇从来不欠别人钱,别人也不敢欠北崇钱——市财政局都不敢短了一分钱。
然后就是今年的年终奖发放了,陈太忠足足发了半个月,有“见义勇为十佳奖”,有“娃娃鱼养殖能手奖”,有“烟草状元奖”,还有“苎麻种植革新奖”。
这样林林总总的奖项,足有一百多个,像什么“迈开脚步,动手动脑”的技术大赛奖,都不算什么,连严酉生,都获得了“大学生返乡创业,最佳帮扶奖”。
稳重点的,也有“十佳教师奖”和“安全施工奖”可拿。
北崇值得嘉奖的人和事,真的太多了。
不过对于体制中人来说,还是要看自己落了多少实惠。
今年北崇体制内的人员,年终奖平均数超过了一万,光这一笔费用,就几达四千万,上下皆大欢喜,尤其是区党委,以前只有羡慕区政府的份儿,前年底年陈太忠当了书记,待遇看齐了,不过去年的待遇一般,正经是政府的那些行局委办,自己发钱发得不少。
对干部来说,今年的年终奖大幅提高,对老百姓来说,经过上会讨论,区里拿出接近一个亿来,补贴给全区的老百姓——户口上有的,一人五百。
这根本不是县区的做派,正经是村长的做派,但是百姓遭遇煤炭危机的时候,区里就这么搞过一次,倒也不是从未有过。
不过陈太忠认为,这个钱不能全部直接发到老百姓手里,他认为集中财力办大事,才是有效果的,钱全分到老百姓手里,起不了太大作用——东临水就是个再明显不过的例子。
如何把乡镇和村委会的积极性调动起来,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这才是他要考虑的。
所以他做出了一个很大胆的决定,这部分补贴,允许乡镇和村委会截留,但是你跟老百姓借钱,得跟老百姓把工作做到,老百姓同意借给你,你才能借——而且不许全借。
你不是发展缺钱吗?我给你个机会,让你做你想做的事。
因为有东临水这个成功的例子,他比较容易地说服了几个书记,常委会上通过之后,他又召开全区的乡镇干部大会。
会上陈书记强调两点,首先自然是借款自愿,其次就是,你借了款,要接受老百姓的监督,区里也要看你干什么,而且只冲成绩说话,只要赔了,撸你没商量。
哪怕你的想法再好,做砸了就是做砸了,我们不听任何借口。
你要觉得风险太大,可以不借这个钱——也没人逼你不是?
还有个硬指标就是,做了项目,明年春节前要给老百姓分红,以后每年分红,你不要说什么扩大再生产,区里不听这个,我们要让每个老百姓享受到发展的红利。
这个要求,似乎显得区里有点不近人情,事实上并不是这样,陈太忠希望,乡镇能找到比较切合实际的项目,不要一味地好高骛远。
而且,项目真好的话,你想扩大再生产,也不用扣住那点红利不放,可以找银行贷款,甚至你找我陈某人来借钱都行,只要你有胆子把流程摆出来,有信心说服我。
他的讲话说完,整个会场鸦雀无声——区里就能给出这种政策?
发展受资金所困的乡镇,那不是一个两个,而区里拨下去的资金,都有明确的目的性,起码要有指导性,而这一笔补贴,乡镇真能截留的话,那想干什么,完全就是自己说了算——没有任何的干扰。
起码在恒北全省,也只有北崇敢这么干,陈太忠在民间有巨大的威望,而且下手也狠反脸无情,他说要撸谁,根本不带商量的,说到做到,找谁说情都没用。
陈书记来北崇三年了,他的作风,所有的乡镇干部都知道,事实上,北崇的十八个乡镇,每一个乡镇,陈书记都跑了不止十来二十趟。
所以自然没有人不开眼到琢磨拿这笔钱花天酒地,大家都在疯狂地开动脑筋:我能搞些什么项目?
还有人在琢磨自家乡镇的人口,考虑截留多少合适,正是因为如此,会场里是难得的一片寂静。(未完待续。)
第四千四百五十七章 一地鸡毛
会场里沉寂了差不多一分钟,三轮镇的一肩挑林继龙举手,获得允许之后,他站起来发问,“区里能否向群众说明,给一个最低现金补贴的值……年关了,这个时候跟老百姓借钱,不是很好借。”
林书记是打定主意要截留这笔钱了,三轮的发展亟需资金,而且这笔钱他有的是地方可用,保证都能出效益。
那么截留这个钱,就要考虑能截留多少,三轮镇有人口一万六千多,一人五百那是八百万,他当然想全部截留,但是这不现实,那么,就要有个数值底线。
尤其是林继龙对农民们的心态也很了解,平常借钱还好说,这年底了,家家户户都要置办年货——黄世仁收账都是在年底,没听说年底借钱的。
所以这个钱肯定不好借,尤其是有区里撑腰,乡镇干部敢胡来的话,事情肯定直接就捅到陈书记那儿了。
你没信心做好这个工作吗?陈太忠有点不高兴,不过再想一想“年底”二字,他也多少能理解,“这是区里年终发放的补贴,对他们来说是外财,这样的工作,你都做不了?”
外财也是钱啊,林继龙心里暗叹,脸上却是堆满笑容,“我觉得区里划个下限,也是对老百姓权益的保护,比如说有的乡镇想跟老百姓借四百五甚至四百九,这就有点不好。”
“有本事你们借上四百九十九,”陈太忠听他这么说,气得哼一声,想一想之后,他又叹口气,“其实我不规定这个份额,也是不想给大家施加压力,看菜吃饭量体裁衣,给足够的空间,让你们发挥。”
“老百姓获得现金的下限,还是要保护的,”林继龙微笑着回答。
“最少一百块钱现金吧,三口之家就三百块了,回头新闻里会说,”陈太忠摸起一根烟来点上,又无奈地叹口气,“大家有点担当,不要学林继龙……坏事都让区里做。”
“哗,”现场登时哄笑了起来,那种寂静的气氛一扫而空。
“书记您说话有分量,大家服气,”林继龙也跟着笑,并没有被批评的懊恼,事实上,区里播报出这个下线来,剩下的四百块钱,他就好借了。
事实上,他在三轮镇号称林太忠,民间的基础也不差,不过,赵海峰和褚宝玉的残余势力,有时候还要借**作梗,再说了……区里说话,老百姓更相信。
“你别高兴得太早,”陈太忠白他一眼,“我知道你敢借钱,不过出不了成绩的话……谁也救不了你。”
“那必须的,”林继龙笑一笑,坐下了。
他这么一提问,大家就又发现个问题,林书记都一肩挑了,三轮搞得也不错,升副区长是早晚的事儿,为什么还要积极地借老百姓的补贴?
这是在冲业绩,已经是“简在帝心”的林某人做好这一单,上进就更容易了。
没错,就是这个理,有的人都已经决定,要保守一点,哪怕不借钱也要图个稳妥,见状心里就又翻腾起来了,要是我不敢借钱,别人敢借,一旦做出什么成绩来,人家升的肯定比我快——这就是拿业绩说话。
再换一种说法,别人都敢借,我不敢借的话,没准就被陈书记认为无能了。
于是问题就来了,要不要赌一把?
其实要不要赌无须问,大家正经要考虑的是,拿什么项目来赌?
这一场会开完,北崇的全部乡镇彻底炸锅,大家都是绞尽脑汁,四处打听有什么项目可做,这笔钱不借用,那是无能的表现,找不对项目,那是自寻死路。
陈太忠要的也就是这个效果,区里的建设逐步走上正轨了,乡镇你也得给我动起来,当干部不是让你坐办公室,喝茶聊天的。
而且他建议拿老百姓的补贴投资,相当于是全民入股,哪怕到了后陈太忠时代,乡镇上想要乱来,也要考虑全体老百姓的怒火。
而老百姓的这个出资,又不用从腰包里往外拿,是区里直接补贴下去的——别说老百姓不该补贴,今年干部们的年终奖收得这么嗨皮,老百姓就不能接受补贴?
他算着自己在北崇,起码该还有两年,所以就推出这个活动,再晚未必来得及了。
事实上,因为城区改造工作全面启动,北崇的财政在前半年会紧张不少,拿出这一个亿来做这种事,那还真是得有点气魄。
为了给乡镇干部们留一点考虑和做工作的时间,补贴的发放将在一周后公示并展开。
不过乡镇干部一旦认起真来,也是相当可怕的,当天晚上,就有两位数以上的乡镇干部来到陈区长的小院,希望领导对他们设计的项目进行评价。
陈书记则表示,你们觉得合适,自己就去做,我是彻底放手,既不约束你们,也不会为你们的任何思路背书。
这个表态是正常的,乡镇干部也知道,陈老大从来是一口唾沫一个坑,答应下来的事情,从来不会反悔。
但是大多数人上门,是真心请教来的,他们纷纷表示,说我们不需要您背书,主要您搞经济拿手,我们想请您帮着分析一下——这个项目,有什么缺陷没有?
这样的要求,陈太忠倒是能适当满足一下,不过他也是针对一些明显的不妥,才会发表意见,像陈村镇说,我们打算搞个小铁厂,这个玩意儿可赚钱了,而海潮又要建煤场了,弄焦炭也容易,就是污染大了一点……您看?
这个你不要搞,陈太忠直接否了这个项目,污染大的项目,在北崇就行不通,电厂和苎麻脱胶厂那是不得不上的,就算是这样,电厂的脱硫除尘也死命抓了,而且还附带有处理污水的能力。
要说更靠近山里,还有一个杀虫剂工厂,但是那个工厂是隋彪引进的项目,陈太忠不好随便否了,眼下隋彪已经走了,他更是不好做文章,省得别人说他人走茶凉,所以他能做的,就是提醒对方注意防范污染,那边知道隋彪走了,也是很配合地表示,说我们一定注意。
事实上,那个工厂的选址,还是陈太忠建议的,山谷的风可以吹散可能的有害气体,而污水也可以流进一个山洼,影响不会很大。
其他的污染企业,他控制得严格,而且对这个铁厂,他有自己的看法,“这铁矿也不是咱自己的,还得从章城拉……我寻思着,过不久就有政策出台,取缔小铁厂了。”
“现在就有政策了,”陈村镇的镇长也是下过功夫的——事实上,知道海潮要在陈村建铁厂,他就惦记着,怎么利用好这个便利条件。
为此,他还特意问过海潮,能不能拉点焦炭过来?
海潮的人表示没问题,运煤的车,挂几节焦炭车皮算多大的事儿?正经是焦炭的利润还高过煤炭。
眼下这个项目被否,他有点接受不了,“但是这个政策,卡得不是很死。”
“早晚会卡死的,”陈太忠待理不待理地回答,他对炼铁这一行并不熟,但是他知道的,松钢在急剧扩展产能——这个行业前景看好,国家还会任由你下面瞎搞?
当然,最关键的是,他不认为这是一个可持续发展的产业,陈村要铁没铁,要焦没焦,只因为多了一个煤场,就要打这个主意,他是真心不看好。
再加上这是个污染严重的行业,他没理由支持,不过最后他也说了,“你要不相信,也可以搞嘛……就当我没说。”
可陈村的镇长,又怎么敢忽视他的意见?别的不说,陈书记“一贯正确”的名声,早就不胫而走了,从炒卖苎麻、煤炭,到对**的预防,一桩桩的事迹摆在那里。
尤其是小贾村的泥石流,那都是被无数人传诵了,陈区长到了小贾,感觉不好,特意停下来科普预防灾害的知识,更是夜宿村里,然后又是第一个发现情况的,马上组织疏散,最终只有两人丧生。
区政府门口马路蹲委员会的委员们,曾经针对灾难现场,做出了假设推断。
丘处机没有路过牛家村的话……咳咳,陈区长没有路过小贾村的话,小贾村的人,能活下来五分之一那算最高值。
而丘区长当晚没有夜宿牛家村的话,小贾村不能及时警醒,最少也要死三分之一的人。
什么叫一贯正确?这就叫一贯正确!
陈村镇就乖乖地熄了这个念头。
还有乡镇来请示,是问政策层面的支持,比如说临云乡的领导问了,我们想拿借的钱,整合油页岩资源,规范市场,统一向电厂销售,不知道是否可行?
适当规范市场我是支持的,陈太忠很干脆地表示,但是统一销售,你跟电厂去谈,不要跟我说,我不会帮你打招呼,电厂采购原料,也有人家自己的判断。
事实上,北崇电厂大部分的油页岩,还就是来自北崇,这毫无疑问,但是地电的管理,也是学了点先进理念:外地的油页岩不需要多,但一定要有。
陈太忠这么表示,也是不想让北崇的老百姓习惯靠行政命令挣钱,这不利于北崇的长久发展——早晚有一天,哥们儿要走的!(未完待续。)
第四千四百五十八章 自相矛盾
陈太忠这么表示了,临云乡的领导也就无法再强求,想一想之后,他们一咬牙:那我们去电厂谈,乡里要啥没啥,就是点油页岩,这个机会不能放过。
随便你,陈书记很无所谓地表示,下面的干部勇于试水,他绝对不会反对——人嘛,都是逼出来的。
这些请示也还罢了,接近十点的时候,小岭乡的党委书记和乡长来了。
皇甫书记吞吞吐吐地表示,区里最近的工程量很大,我们打算把借到的钱,买几台施工机械,将来就算区里没活儿了,我们还可以跑到外面施工不是?
那你自己决定吧,陈太忠惯例是不表态,皇甫一尘的想法,他觉得还可以,能比较因势利导地考虑项目,但是他不会出面帮其说情。
然而下一刻,他就又觉出一点不妥,不过他也不着急说,他要看一看,这么多乡镇领导,谁能想到这个问题。
不过,他的期待马上就烟消云散了,因为皇甫一尘紧接着就点出了要点,“可是我再一想,这么多乡镇,都买施工机械的话,就重复投资了,浪费资金不说,也容易造成无序竞争……咱北崇要一致对外,不能搞内讧。”
你还不算太笨,陈太忠点点头,“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就跟几个乡镇领导通了通气,”皇甫书记咂巴一下嘴巴,“大家一致认为,各乡镇搞项目的时候,不能埋头搞,还要注意跟兄弟乡镇的协调。”
“你这是用心了,”陈太忠又点点头,这年头经济挂帅,别说兄弟乡镇了,兄弟城市兄弟省份之间,为了招商引资为了GDP,也不惜撕破脸。
这个问题,是东临水发展的时候没有遇到的,原因也简单,东临水就是一个村子借了陈太忠的钱,而现在的北崇,十八个乡镇同时能弄到钱——不受控制自主发展的钱。
北崇就这么大,可以搞的项目是有限的,就比如说采买施工机械挣钱,一个乡镇这么搞,是因势利导,五六个乡镇都这么搞,那就乱套了。
最重要的是,做出这个决定的乡镇,未必会考虑其他乡镇的选择。
按说这种大局协调,应该是区里的事,但是陈书记既然要放权,就要放个彻底——下面的干部,你给我好好想一想,怎么才能切实地走出一条发展之路。
为了保证干部们的积极性不受影响,他也就不能干涉,必须的!
“所以我就想着……想着,”皇甫一尘支吾好半天,才心一横,“想着乡镇之间要多沟通交流,明确各自的区域。”
“皇甫书记的威望,我是相信的,”陈太忠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皇甫一尘在十八个乡镇的领导里,真的是一等一的老资格了,他家族势力大,又是第二届的书记了,如果不考虑八年原则动的说法,他干满两届书记没问题。
在北崇诸多乡镇干部当中,他的底蕴和人脉,都是一等一的,这一点,就连当红炸子鸡、三轮镇的一肩挑林继龙,也要差上半筹。
此人善于观望风色,轻易不得罪人,但是潜势力之大,不能小看。
打个比方说,就是祝杰华当了小赵乡的党委书记,而且干了七八年,这种人有多么难对付,大家都能想得到——当然,皇甫一尘做事,没有祝杰华那么好行险,也没有那么不择手段。
不过陈书记一句不置可否的点评,却是吓坏了皇甫一尘,他马上就解释(book.www.uu234.com),“我们这不是私下串联,而是认为有必要,所以向您来汇报一声。”
“原来你也知道,我是区委书记,”陈太忠摸起一根烟来,推开皇甫书记双手递来的打火机,默默地点燃,又叹一口气。
其实他不是很在乎这一点,下面乡镇之间,主动加强交流沟通,他认为是很好的事,皇甫一尘还能想到各乡镇取长补短,划分各自的领域,这都是不错的,有实际意义的。
陈书记从来不怕下面人把自己架空,他有这个能力,保证自己不被架空,反过来说——哥们儿真的要做了什么**人怨的事情,被架空也是活该。
但是莫名其妙地,他就想到什么政令不出中北海,上面对地方势力的联合,可是警惕得很,他就认为,哥们儿做为百里侯,也该警惕这种不正常的现象——组织原则还是要强调的。
反正就是一个处级干部,**了中北海的心吧。
可是皇甫一尘被这句话吓到了,他做为一个不倒翁,还是很强势的这种,对领导的心思揣摩得很清楚,他下午找人协商的时候,就想好了,要是有什么效果的话,我要马上报告陈书记,让他知道,我真的只是想做好项目,没想着别的事儿。
下属串通,那是实实在在的官场大忌,皇甫书记自己都不可能忍受,他还指望陈书记忍受?
“陈书记,我真的……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他嗫嚅地回答,他没想到,陈太忠的反应会这么“激烈”,早知道的话,当时多打两个电话就好了——其实他当时打电话来着,陈书记的电话一直占线。
“你呀,”陈太忠摇摇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事实上在他看来,这件事里,皇甫一尘并没有做错什么——是他再三强调了,区里不会干涉乡镇的行为。
要不说天底下的事情,有太多令人啼笑皆非的地方了,他为了激起大家的主观能动性,强调了不管,可是各乡镇都有钱,项目之间很容易发生冲突,区里不协调的话,只能乡镇之间互相协调——这都算是比较主动的了。
可是乡镇之间一协调,就又是目无领导了,甚至有架空领导的嫌疑。
要不说这做官,真的是太考验人的情商了,他收回思绪,“林继龙就想不了你这么多。”
在年轻的百里侯看来,林书记属于那种埋头种田的人,有利的就争取,没有利的,就自顾自发展,不怎么跟外面兄弟单位联系,就算联系,目的性也很强——那货就不怕跟别人的项目冲突,丫能想到的,就有信心做好。
但是这种人是极少数的,有太多人,是皇甫书记这种性格,你要说他没能力做事?那有点冤枉,可做事之前,考虑得太多,太在乎**下面这个位子了。
皇甫一尘这次都算不错的了,敢张罗乡镇之间协商,主观能动性也算是冒出来一点,而且必须承认的是——乡镇之间,有这种号召力的人不多。
说句不客气的,林继龙都没这种号召力。
“林书记思维比我活跃,”皇甫一尘苦笑一下,“既然您批评了,我知道错了。”
“你张罗吧,区里说了,这次让你们放手的,”陈太忠摆一下手,“你比林继龙那只懂得单干的家伙强,我让你们串联……下不为例。”
“那我们有一整套计划,”皇甫一尘见他松口,兴致登时就来了,“书记您帮着分析一下……”
合着皇甫书记联络了四五家乡镇,大家都认为,区里这次的政策是好的,机会也要抓住,但是一个乡镇还是太薄弱了一点,能动用的资金也有限。
没错,我就是想把钱集合起来办大事,陈太忠听到这里,微微地颔首,你几个乡镇想搞联合的话,我也不反对,反正出了事,几个领导一块撸,你说自己无辜都没用——谁让你眼瞎,找上猪队友了?
说白了,资金聚拢起来,才能办大事,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然而,皇甫一尘想的不是这个,他想的是,大家划片区,谁谁干施工机械项目,谁谁干街道门面房经营,谁谁买卡车跑运输——靠着物流中心,买车跑运输都能发家致富。
至于说门面房经营,那是针对北崇目前的城区改造来说的,大家手里有钱,买块地盖房子,干什么都能挣钱——但是这个项目,也存在个竞争,乡镇政府买地有优惠,可同一块地,买主都是乡镇政府的话,价钱就上去了。
这也是避免恶性竞争的手段之一,大家各自投资划分好的区域——当然,这个协商过程,绝对不会很轻松。
你们这个投资手段,真的有点太单一了,陈太忠对这种片区划分,是非常地无语,都是想着借区里的发展形势挣钱,就不想冲出北崇,往外面走一走。
不过这些手段虽然保守,但却是很负责,陈书记想到自己要求,明年就要分红,下面乡镇做这样的选择,似乎也无可挑剔。
还是缺少了一点进取心……可是,似乎也只能这样了,他有一点点的无奈,总不能指望所有人都跟祝杰华一样,敢冲敢拼。
然而,他正想着呢,皇甫一尘就来了一句,“不过小赵的郑书记,听说也有意靠着物流中心,搞车队运输,还联系了几个乡镇,试图垄断市场。”
“小赵乡郑大龙?”陈太忠脑子里的资料刷地过一遍,北崇电厂就在小赵乡,出入的油页岩和煤炭的运输车辆就不少,而且物流中心的副主任潘剑平,也是小赵人。
“我总算知道,山头是怎么形成的了,”他轻喟一声。(未完待续。)
第四千四百五十九章 山头纷起
这一声轻喟,异常地沉重,陈太忠真的觉得,有点无力了,事情明摆在那里的。
皇甫一尘的资格,比小赵乡的党委书记郑大龙老不少,若是说皇甫书记没跟郑书记对话的能力,他是不信的。
这肯定是协商不成功,皇甫一尘心里不甘,才故意把郑大龙拉出来在火上烤。
而郑大龙为什么敢不卖皇甫一尘的账呢?原因很简单,他要搞的,是车队运输联盟。
现在的北崇,跑运输是很赚钱的,客运货运都赚钱,客运运输的是来北崇的淘金客,货运自然就不必说了——北崇的产品日益增多,而且更关键的是……这里有物流中心。
客运的规模就是那样,虽然在增长,但多少还有迹可循,货运的规模,那才叫爆炸性增长。
这个增长,前协防员、现物流中心的副主任潘剑平功不可没,他提出了中转的概念,而潘主任现在还在大力推行中转物流的建设,物流中心主任都是要看他脸色行事。
想得再多一点,物流中心是北崇交通局代管的,交通局副局长祝杰华,也是陈太忠看重的人,虽然祝局长前一阵犯了错误,在电视上念检查,可电视上念检查的也不止他一个干部,无损于他陈系干将的形象。
祝杰华、潘剑屏都是小赵的,考虑另一个在陈书记眼中更红的人,计委主任王媛媛也是小赵的,两个现管加上领导的贴心人儿,小赵把主意打到车队运输上,实在太正常了,而且郑大龙有资格拒绝别人的协商——他的优势太大了。
眼下听起来,就是皇甫一尘找了几个乡镇协商,而郑大龙也找个几个乡镇协商,相互还不买帐,至此,北崇的乡镇之间,就开始有了远近。
所以陈太忠有感叹,乡镇之间开始分派系了,而在争取车队运输的过程中,小赵这个山头,也隐约出现了。
“是啊,”皇甫一尘跟着附和,“郑大龙还说,希望我们不要搞这个汽车运输,否则大家就一起死了,嘿……他凭什么这样无理要求同级干部?”
“你那也有山头嫌疑,”陈太忠瞪他一眼,你丫纯粹是乌鸦落到猪背上,“这个事情,你们自己协调,我是不管的。”
“问题是他根本就不跟我们商量,”皇甫书记很无奈地一摊手。
“要评理,找林桓去,”陈太忠只能这么建议了,他不便表态,而区里能镇得住这帮乡镇干部的,行事又公道的,就只有林桓了。
林桓的政协副主席已经卸任,现在只剩下区工商联主席一职了,没了干部身份,说话就能相对客观,尤其是大家都知道,林主席跟陈书记关系很好。
事实上,陈书记都不想让他们去找林桓——都去找林主席协调资源,就太影响大家往外走的决心了,这可不是好事,他很无奈地叹口气,“我说,你们就不能把眼光放远一点?光盯着区里这点东西,真是没出息。”
“我们也是求个稳,”皇甫一尘讪讪地笑一笑,想一想之后,他又请示,“要不老板你给建议两个项目……做砸了是我的事儿,跟您无关。”
“是啊,你们都这么说,跟我要项目,做砸了随便撸,跟我无关,”陈太忠拎起啤酒灌两口,“你说我是该感谢你们的信任呢?还是为北崇的将来悲哀呢?”
“呵呵,”皇甫一尘干笑一声,“那您给个思路也行,帮我们开拓一下眼界。”
“能做的东西很多的,”陈太忠又叹一口气,“比如说,我这只是个比方啊……你在脱贫阶段,不要挑肥拣瘦,汤丽萍的水泥厂,水泥卖得很不错,你小岭乡也有的是石头,可以搞代工嘛,东临水也是这么过来的。”
东临水是什么地方,皇甫书记已经知道了,开会的时候,陈书记举过这个例子,不过听到陈书记这么说,他只能苦笑一声,“我倒是可以去找汤总,但是这个代工,十有**要被西王庄的人撬了。”
乡镇里就是这样,本地人还找不到项目,外地人来谈项目,那绝对就直接借鉴了——你不服气?水泥厂可是在我西王庄乡。
“你小岭乡也有工厂啊,”陈太忠气得一指他,“卢天祥那么大的老板,你不知道跟他商量,合作两个项目?”
卢天祥对我有点排斥!皇甫一尘知道,自打自己让卢总搞那个板材加工厂,卢总就对他相当冷淡,晚上他也想找卢天祥取经来着,不过卢总在电话那边说,“公家的事儿,皇甫书记你问我这私人……我不好说。”
事实上,卢总走南闯北,眼界是相当不错的,不过皇甫书记心知肚明,自己得罪过人家,那货要是建议两个看起来靠谱的项目,最后砸了,这叫杀人不用刀——直接借陈书记的手,就收拾了自己。
也就是说,卢天祥要建议什么,他都未必敢采纳,未虑胜先虑败,皇甫一尘在官场里打滚半辈子,这点警惕性还是有的。
不过结合汤丽萍的水泥厂,他猛地想到了点什么,“对啊,我可以给他的板材厂做配套的。”
“我建议你不要这么考虑,”陈太忠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你儿子在搞植树造林,你是乡里的一把手,这个时候,你还要搞板材厂的代工……我要是卢天祥,绝对不会答应你。”
“那我给他的金属制品厂做代工,”皇甫一尘果断转向,不过,他似乎是认准了“代工”这条路。
“这还有点可能,”陈太忠点点头,卢天祥的金属制品厂,最近发展得相当不错,不但接了农业厅的大单,在国外的销售也是节节高升。
这种情况下,卢天祥的人手就有点不足了,生产也紧张,不过卢总在省外有雄厚的人脉,很多零配件就是让人代工生产,厂里自己组装一下即可。
但是必须指出的是,产业的规模化发展,能极大地降低成本,卢总在省外的代工费用很低,北崇给他搞代工,虽然是近了,但是省外的代工费加上运费,大约还是要比在北崇代工便宜一些。
那么能打动卢总的,大约就是乡情了,陈太忠相信,自己一张嘴,卢天祥肯定要给面子,但是皇甫一尘还真未必能说服对方。
不过,他依旧不想插手此事,这些干部,不锻炼不成器,所以他就只是建议一句,“除了代工,你也可以尝试帮他销售一下,合作强调的是互利。”
“明白了,”皇甫一尘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打扰陈书记这么久,实在不好意思。”
“无所谓了,你们愿意主动出击,寻找项目,我还是很高兴的,”陈太忠又端起啤酒来,不过酒瓶口都放到嘴边了,他停下来说一句话,“其实撇开卢天祥,还有别的路子可走,我这只是跟你随便聊一聊。”
“就是卢天祥了,产业规模化嘛,我甘心给他做配套了,”皇甫一尘做事,并不是一直都黏糊,真要决定了,他也果断得很,“其实金属制品厂的代工,我也了解过,小岭乡吃不下,不过我还可以再找个乡镇合作。”
“不搞施工机械了?”陈太忠咽下嘴里的啤酒,放下酒瓶,斜着眼看他一眼。
“我们那就是临时凑在一起商量,”皇甫一尘笑着回答,“小岭乡真没山头。”
“都叫小岭了,还说没山头,”陈太忠见他们离开,才轻声嘀咕一句……
事实证明,并不是所有乡镇干部都是没头苍蝇一般地乱撞,林继龙就不说了,屈刀、前屯等几个乡镇,都有自己想做的事,他们甚至都没在区里多待一分钟,直接就回去,给老百姓做工作去了。
浊水乡也是如此,赵印盒惦记上了一个项目,娃娃鱼的饵料,这也是靠山吃山的例子。
不过养殖中心不卖他的账——陈书记说了,咱的娃娃鱼不吃合成饲料,就强调纯天然、无污染,卖那么贵还催肥,有点不地道。
而且娃娃鱼今年进了省里特供名单,省里也要求了,不许喂添加剂,抗生素也不能滥用。
事实上,省里要求的这两点,北崇一直做得不错,因为到现在为止,娃娃鱼养殖中心已经成了北崇的一道景观,门口的大院里,竖了一个巨大的显示屏,人们可以很随意地看到娃娃鱼嬉戏和进食的场景,相当透明。
还有就是,一些采购娃娃鱼的客商,也非常看重娃娃鱼的纯天然喂养——有这个概念,就卖得起价钱,也有不少人特意来显示屏这里,拍下娃娃鱼进食的场景。
所以养殖中心理直气壮地拒绝了浊水的要求。
我们搞的饵料,也是不含添加剂的,蒋书记赵乡长使劲辩解,但是中心根本不予理会——你们要是能让陈书记打招呼,我们就考虑采购一部分。
赵印盒很生气,但是他也不敢去找陈太忠,心说你不买,那散养娃娃鱼的养殖户,总是要买的,因为够便宜,合成的饵料,总比单买血食便宜。
不过搞这个饵料公司,投入也不会小了,不能跟养殖中心达成意向,浊水乡一时半会就凑不出这笔钱来,于是就暂时搁置了。(未完待续。)
第四千四百六十章 各种忌讳
这次区里宣布,乡镇可以截留款项,赵印盒立马就决定了,就搞这个项目——这个加工厂连投资带周转,两百万就足够了。
而北崇去年底的娃娃鱼苗,足足一万两千尾,散养的鱼苗几达九千尾。
这一拨鱼苗的供应足,养殖户根本就没抽签,报多少给多少,之所以申请数量有较大的增长,是因为娃娃鱼养殖到了第三年,第一年就开始养殖的农家,两年积累下来,除了还本,绝对有能力扩大生产规模了。
据估计,今年年底的娃娃鱼苗,会达到两万尾,不过养殖户的申报数量,增长程度只会更快。
一条娃娃鱼多吃血食的话,一年的饵料费用,大概是在一千二百元到一千五百元左右,有那喂得厉害的,一年能达到两千出头,不过能长得超过一斤半的话,怎么都值了。
赵印盒知道这些,他就盘算着,外面有九千尾鱼苗的市场,咱也要求不高,占上四千尾的饵料市场,一年下来就是四百万——明年没准就八百万了。
而做这个饵料,利润值不算太差,百分之二十的毛利是可以保障的,还能比血食便宜差不多一成——关键是血食这些玩意儿的供应,并不固定,保管也存在一定的麻烦。
但是对大客户,那些卖血食的主儿可是很好说话,像娃娃鱼养殖中心的人去批发采购,那是想怎么挑就怎么挑。
可是零散养殖户去了,卖方热情就要差很多,货物紧张的时候,卖家宁可告诉对方没货,也要给养殖中心留着。
赵印盒把这个因素也算进去了,心说我饵料厂规模上去的话,采购价也能下来一些,这是零散户争取不到的。
所以他着着急急回来,要召集村长们开会,给大家吹风,可是党委书记蒋双梁问他,你这打算每个人借多少?
我打算一个人借三百,赵印盒很自信地回答,浊水乡人数刚刚过万,他不认为所有人都能借钱给自己,但是借不到三百万,借两百万肯定没问题——不管怎么说,他把官帽子押上了。
那行老赵,辛苦你了,蒋双梁点点头,你把好关,我最近血压有点高,要去市里看一看。
蒋书记这话一说,赵乡长就反应过来哪里不对了,合着是自己光考虑饵料这个项目了,于是他就问,双梁书记你有什么好项目吗?
我没有好项目,蒋双梁摇摇头,又聊两句,站起身走了。
事实上,蒋书记心里也有构思的项目,但是他不能保证挣钱,起码是不能保证一年内就赚钱,原本他是想跟赵印盒讨论一下,不过看到赵乡长根本没考虑自己的需求,只想着那个饵料公司,他心里就火了——尼玛,劳资才是一把手吧?
不过他才因作风问题被陈书记痛骂了一顿,也懒得那么强势,直接转身走人,心说区里要计较起来,那也不是我没项目,是你把钱都弄走了。
就这都不算完,过了两天,赵乡长把工作落实得差不多了,却接到了罗雅平的电话,赵乡长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罗区长的办公室,一般很少主动让男性干部进,她找人谈话,更多是在指定场合。
所以赵乡长这是遇到麻烦了,他进门之后,罗区长拿着报纸看,也不跟他说话,过了差不多五分钟,美女副区长才放下报纸来,侧头看他一眼,“娃娃鱼饵料……谁准许你生产了?”
要不说这官大一级压死人,赵乡长的岁数,差不多都能生下罗区长这么大的女儿了,可罗雅平的谱,摆得足足的,先是学习报纸,然后毫不客气地责问。
“我这个配料,还是从专家那里学到的,绝对没有问题,”赵印盒心里这个憋屈,真的没法提了,被一个小丫头这么搞,他真有暴走的冲动。
“为什么不向娃娃鱼养殖中心打招呼?”罗雅平的脸沉了下来。
“我为什么要向他们打招呼?”赵印盒一听,心里的火气再也按捺不住,一是气养殖中心不配合,二就是气这个年轻的女区长,你这是吃了枪药了?“我这个饵料又不往养殖中心卖,我卖给散户的。”
“你让我怎么说你!”罗雅平气得一拍桌子,“养殖户的鱼苗哪儿来的?他们的成鱼又要卖到哪儿去?这跟养殖中心无关?”
“中心就不跟我谈饵料,去年就谈过了,”赵印盒悻悻地回答,想一想之后,他叹口气,“这个事我提前没有请示罗区长,是我草率了。”
罗雅平气就是气这一点,下面都要搞娃娃鱼饵料公司了,她这个副区长居然没有收到任何的请示,她不生气才怪。
而且就像她说的那样,养殖户再怎么个人养殖,他们的上家和下家,都是养殖中心,这个环节要是出了问题,她难逃监管不力的责任。
就算不出问题,成规模地卖娃娃鱼饵料,居然不经过她允许,这也太目无领导了。
当然,这个理由说不出口,她就说别的,“不是我卡你,是你这个流程不对,你浊水选择什么项目,我也不会过问,陈书记都不过问……但是你选择了娃娃鱼相关产业,打个招呼总是应该的,万一饵料出了什么问题,不但苦了养殖户,也苦了我。”
“这个不可能出问题的,”赵印盒脸红脖子粗地解释(book.www.uu234.com),“这个饵料配方,养殖中心都有,是他们不搞,我承认,没事先请示你,是我不对,但是……”
“但是昨天晚上十一点,陈书记给我打电话,说你跟群众借钱,是要搞娃娃鱼饵料公司,问我是否知情,”罗雅平气得又一拍桌子,“你说,我该怎么回答?”
“呦,干什么呢,这么热闹?”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却是陈书记推门进来了,他看一眼赵印盒,然后自顾自地发话,“雅平区长,准备一下,后天下午跟我去京城。”
“这会儿去京城?”罗雅平皱一下眉头,很快点点头,“好的。”
“清阳河要发电了,水利部那边要了解情况,咱们也得去个人,”陈太忠又看一眼赵印盒,“还有就是娃娃鱼养殖的事儿,去一趟林业总局。”
他去林业总局,是要给总局送五十条娃娃鱼过去,算是春节礼物,一个是沟通一下感情,二来也是买通两个人,再有人申请娃娃鱼试点,就算他们不帮着压制,起码通个风报个信,他也好找人阻挠。
不过这个话,不合适当着赵印盒说,只是他想到恰好浊水是养殖中心所在,就看赵乡长两眼,倒也没有别的意思。
可是赵乡长被他这两眼看得毛骨悚然,马上主动交待,“娃娃鱼的事,是我做得草率了。”
“嗯?”陈太忠又看他一眼,眨巴一下眼睛,没有说话。
“就是昨天晚上,你给我打电话说的,”罗雅平见势不妙,赶紧圆谎——陈书记其实没给她打电话,但是赵印盒那个态度,让她很不满意,你这是欺负我年轻?
于是她就扯出陈太忠的大旗,但是谁能想到,陈书记接着就走进来了呢?
“哦,”陈太忠面无表情地哼一声,知道这里有说法,也就没再说什么。
“总之是我的不对,”赵乡长心一横,把责任统统揽过来,“导致两位领导半夜十一点了,还电话沟通。”
“哦,那会儿已经十一点了,”陈太忠微微颔首,轻声重复一遍,又淡淡地看罗雅平一眼——我说,半夜十一点我给你打电话,你能再糟蹋人狠一点吗?
罗雅平的脸刷地就红了,她只是想强调一下事态的严重性,怎么……就成这样了?
“我已经跟罗区长……”赵印盒一边解释(book.www.uu234.com),一边也回头看一眼罗雅平,猛然之间,他发现罗区长**的脸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一时间,他就怔在了那里。
下一刻,他一转头,抓起手包快步而去,“我跟罗区长解释(book.www.uu234.com)过了。”
陈书记和罗区长面面相觑,好半天,陈书记叹口气,“娃娃鱼……怎么回事?”
“这个赵印盒,真是莫名其妙,”罗雅平转头看向窗外,以免万一再有人进来,看到她通红的面孔,“我今天把他叫过来,是要训他一顿……”
陈太忠听完之后,点点头,“这个事儿确实有人跟我反应了,不过半夜十一点打电话,唉……行了,你转过身来吧,耳朵已经不怎么红了。”
话音未落,罗区长的耳朵刷地又红了起来,陈太忠看得也有点无语,心说这女人的血条就是长啊,脸一红,耳朵都跟着红,像张馨,那是全身都红……这还是每个月定时掉血呢。
不过这个领导也很难当啊,说话正经吧,别人说你死板暮气沉沉,略略风趣一点,就又有调戏人的嫌疑,真是难做。
罗雅平顿了一顿,才出声发话,“你知道了……怎么看?”
“我才不会为这点事打电话,这两天我遇到的事,比这复杂的多了去啦,”陈太忠其实不太在意她的尴尬——我看到你**的时候,也不见你这么脸红,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
不过下一刻,他还是想到了一个比较重要的问题,“赵印盒汇报什么的,你拿主意就行,但是这个饵料公司一旦成立,你一定要不定期抽查,如果有添加剂,必须取缔,并且追究当事人责任。”(未完待续。)
第四千四百六十一章 再进京
陈太忠眼里,那真是没小事,赵印盒没打招呼就搞饵料公司,这还真不算什么,东岔子镇要搞全恒北最大的KTV、洗浴、按摩等娱乐一条街,被他果断喝止。
要说北崇这三省交界地,除开必然的交通便利之外,还有一点就是天高皇帝远,搁在古代说,那就是三不管地带。
交通便利,又是三不管地带,搞娱乐业太合适了,全国这种例子很多的,尤其是北崇最近在搞失足妇女持证上岗的试点,这简直是瞌睡给了个枕头——只要把证件办下来,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啊。
不过东岔子也知道,区里是在严打之后,转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头,也就是说,区里并不鼓励这种行为,只是开始正视了,所以镇领导本来也没多想。
但是这次区里让乡镇自己搞项目,并且绝对不干涉,镇子里就觉得,搞娱乐也是个出路,钱不够?没关系,找人投资就行了。
严打鸡头?也不怕,咱不抽头,就是提供一个消费场所,卖酒水,订客房,照样挣钱,咱还可以让小姐当酒托抽头。
警察不来骚扰就很好,少了抽头挣得少一点,但是安生,只要能把这一片炒起来,让足够多的高素质小姐进驻,咱就能挣钱。
东岔子能搞的项目其实不少,但是镇里领导一联系,发现有不少人愿意投资娱乐业——主要是奔着北崇的政策去的,于是他们就决定搞这个。
三省交界、小姐持证上岗、还有物流中心这种外来人口集散地,这三点加起来,发展的潜力实在太大了。
要搞娱乐中心,截留的那点款项,根本不算回事,镇子里看重的是,让截留的款项参股进来,区里就不会过问。
陈太忠比较早地得到了消息,这就是身为领导的便利之处,信息不对称也是这样造成的——领导获取消息的途径太多了。
而陈书记很注意收集消息,并不掩耳盗铃,这就是渠道畅通;而举报的人也相信陈书记能主持正义,这是良好的口碑使然。
了解消息之后,他直接打个电话给东岔子镇,娱乐一条街停了,再多他也不解释(book.www.uu234.com)。
按说东岔子镇该据理力争,区里说不管我们的嘛,但是镇领导还真不敢争。
人心是杆秤,大家其实都明白,区里放开一些东西,并不是就认可,实在是现实需要,必须正面对待,北崇的发展和夜间经济,需要那些东西,本质上是要加强管理——很多失足妇女想办证,办不下来,由此可见一斑。
东岔子想打个马虎眼,上个娱乐一条街,就算被取缔,这也不是乡镇上投资失败,是区里不让我们干了,影响不到镇领导的地位。
但是陈太忠直接粗暴干涉,大家也能理解,北崇需要娱乐业,并不等于娱乐业可以成为支柱产业,于是此事就此作罢。
跟这种事情比起来,娃娃鱼的饵料,算多大事?
陈太忠其实也不喜欢出现娃娃鱼饵料公司,吃点血食,原生态的才是最健康的,但是娃娃鱼的养殖数目越来越多,仅从饵料方面来说,粗放型管理也有点不合适了。
有人能弄到便宜的血食,有人弄不到,虽然市场化了,必要的规范还是有的,一团散沙,这并不合适。
而且,别的地方的娃娃鱼养殖项目,很可能会很快批下来,人家若是集团化管理,统一饵料,北崇就落了后手——并不是每个县区,都注重散户放养的。
而其他养殖区一旦出现,早晚要面临价格战,北崇这里的散养,倒是注重纯天然了,但是面对集团化生产,难道北崇只能走高端路线吗?
高低端并举,才是王道,事实上,某类产品大肆生产,低端市场的绝对利润会更高。
起码,北崇是到了琢磨娃娃鱼饵料的时候了,不是所有的娃娃鱼都喂饵料——高端市场还是要保持的,这存在个品牌效应的问题。
眼下北崇的娃娃鱼已经是省特供了,接下来,更高一级的特供也正常了。
哪怕国内娃娃鱼的市场饱和了,还有国外的不是?
但是饵料研究不能放弃,拼高端,也拼低端才是王道,将来外面研究出来催生娃娃鱼长肉的技巧了,北崇虽然未必做,可总是要掌握这个技巧。
而现在琢磨正当时,这就是技术积累——已经走在别人前面了,不能再被别人甩下去。
陈太忠琢磨的事情太多,跟罗雅平解释(book.www.uu234.com)都不好解释(book.www.uu234.com)的,至于说赵乡长有没有汇报搞饵料公司,这……这点小事,你去操心吧。
罗区长点点头,却是依旧没有转身,陈书记觉得有点无趣,扭头离开。
其实他这次去京城,要办的事情也不少,光娃娃鱼他就运了一百条挂零过去——为这个数目,他还上会表决了一下。
没办法,要公关的人和事太多,科技部那里要意思一下,黄二伯那里也要撑个场面,司法部那里一条不给也不好,而且,陈书记招待人,总也得有那么几条鱼吧?
事实上,他还有个别的想法,过两年,这娃娃鱼没准就烂大街了——这么说有点过,就是两年之后,娃娃鱼不需要太有权力就能吃到,那么,这个人情此刻不做,啥时候做?
当天晚上,他是在汤丽萍的水泥厂度过的,除了汤总,蒙晓艳和任娇也来了,学校已经放假,做老师的就是有这点便利。
欢好之后,就说起了后天的京城之行,任娇表示她去不了,蒙晓艳自然也就不去了。
汤丽萍也说年底了,水泥厂正是收账的时候,她走不开。
陈太忠有点奇怪,“收账这种事,不是狄健在管吗,你这么辛苦做什么?”
“我也就年底管一管,”汤总很随意地回答,“有些钱我出面比较好一点,弓南华我都见了好几次……那家伙挺色的。”
随着水泥厂的销路逐渐打开,就接了很多公家的单子,狄健也算是阳州有名的炮头,他可以让别人赊欠,但是账期到了,要钱是没商量的,一般人也不敢不给。
但是有些单位就说我没钱,卡在市财政局了。
要搁给以前,狄健就直接找弓南华说话了,别人的钱给不给无所谓,我的钱你必须给——阳州的炮头,就有这么嚣张。
可是狄总现在买卖越做越大,除了水泥厂,他还在朝田弄了两个土特产摊子,还不知道从哪儿弄了几台二手施工机械,在北崇的工地上接活儿——这货跟祝杰华关系还不错。
如果有可能,他也愿意洗白,于是他就找汤丽萍商量,说你去跟弓南华说话吧,多也不用说,就说你水泥厂是陈书记招商引资进来的。
这招棋还真走对了,弓局长笑嘻嘻地,对汤总还很客气,她跑了几次,还真的把钱要到了,不过弓局长也说了,我给这个钱,你不要声张出去,让狄健也管住他的嘴巴。
这就很明显了,弓南华不但忌惮陈太忠,也忌惮那个打算洗白的炮头——这样的组合,他如果能找点钱给出来,那是真不愿意得罪。
说起这些来,汤丽萍挺得意的,“我还去过章城要钱,那边也是个色鬼,没几句话就想动手动脚,我告诉他,我是陈书记请来的投资商,而且我也是天南人……那边登时就蔫了。”
三年多过去了,陈太忠不但在阳州官场闯出了名声,随着北崇的变化,周边地市都有不少官场中人知道他,北崇现在的光芒实在是太耀眼了。
“这么搞下去,你可以代人收账了,”陈太忠轻声嘀咕一句,不知道为什么,他隐约生出一点熟悉的感觉来。
“好了小汤,不跟他说了,”蒙晓艳的手在被子下面活动着,“这家伙要去首都了,那儿美女多着呢,时间宝贵,咱们先收租子,割一茬算一茬……”
两天后,通达机场,陈太忠感受着身边扫来的目光,有点哭笑不得,哥们儿身边,美女真的太多了一点。
这次跟他去京城的,除了罗雅平还有王媛媛,搁在哪儿都算美女,尤其是这俩都是干部,身上带了一点雍容的味道,就更有那种白富美的感觉。
总算还好,还有一个男人随行——区政法委书记祁泰山。
祁书记对争取全国法制教育先进县区非常感兴趣,他已经跑通了省党委政法委,省党委表示会支持,市政法委书记康卓更是支持,表示说你需要什么,跟我说就行了——一旦成功,康书记脸上也有光。
飞机到京城,就是五点了,这次来接机的,是齐晋生齐总,他最近跟陈书记联系比较紧密,所以开了两辆奔驰越野车来接人。
“给一辆车我用,”陈太忠抬头看一看天,“天气不好……住宿不用你安排了。”
“这你说哪儿的话?”齐晋生要了一把钥匙过来,笑眯眯地递给他,“多少次叫你喝酒,今天你可一定要给面子……你们先住,就算再晚,接风宴也要摆。”
齐总也是挑通眉眼的,看都不看那俩美女,倒是看一眼祁泰山,笑眯眯地发问,“这也是个领导吧?”(未完待续。)
第四千四百六十二章 齐总请客
“我们区政法委的祁书记,”陈太忠简单介绍一下,两辆车上路前行,路上大家也商量好了,找个差不多的旅店住下就行了,没必要去恒北办事处。
现在是年底,去办事处住宿,保不定别人怎么想,而且他们的真实目的,也不合适让别人知道。
住的地方很快就找好了,就在齐晋生打算请客的不远处。
这饭店也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外面看着不显眼,里面却是别有洞天,齐总才一进大厅,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就笑着迎了上来,“齐哥,我的哥哎,你可算舍得来一趟了。”
女人穿着制服,应该是大堂经理什么的,倒不算难看,但终究是岁数大了。
“老妹子,哥可想来呢,忙啊,”齐晋生笑嘻嘻地搂她一把,却也没有更多的亲昵了。
祁泰山倒没注意这个,他看的是,后面跟着进来几个人,在迎宾走上前的时候,拿着什么卡晃了一下,心说这种偏僻地方,也是会员制?
这个他还真没猜错,进了包间之后,齐晋生就笑眯眯地解释(book.www.uu234.com),“这地方不怎么对外的……妹子,这是老哥的贵客,捡贵的、捡特色的上,你办事我放心。”
“好嘞,”女人笑着点点头,又看一下众人,“有什么忌口的吗?”
“没有,随便上吧,”陈太忠摆一下手,他跟北崇的三个同事一起吃饭的时候太多了,知道他们的饮食习惯,“有松露没有?有的话来点。”
“这个东西太难保存了,得临时调货,”女人皱一皱眉头,心里知道,这帮人还真不是口头上的贵客,当着齐总的面直接点松露。
不过既然敢搞会员制,她也有自己的底气,“您要是能等一阵,就能做。”
“那就算了,”陈太忠摇摇头。
“陈书记喜欢吃那玩意儿?”齐晋生旁边的一个中年男子发问了,大约是觉得他说话有点嚣张,“我就受不了那个味儿,印象中南方人比较喜欢。”
“我是不想给齐总省钱,”陈太忠听得就笑,“有日子没吃了……有点怀念欧洲的日子啊,老齐是不是?”
“那儿太刺激了,”齐晋生听得也笑,他在狙击曼内斯曼股票的时候,也是赚了不少,“妹子,去调货,最少要鸡蛋那么大的松露。”
“鸡蛋大的……这不敢保证,”妹子只能苦笑了,“鸽蛋的差不多。”
“哈,哥蛋?”陈太忠哈哈大笑了起来,然后看一眼齐晋生,“齐总,她跟你要哥蛋呢,你给不给啊?”
“你丫就是一流氓,”齐总指一指他,也笑了起来,“真不知道你怎么混进组织的,严重影响了队伍的纯洁性。”
这个玩笑一开,就没人纠结松露了,陈书记原本也只是想让北崇的同事开一开眼,既然没有,那也就算了。
倒是罗雅平突然问一句,“你们这儿娃娃鱼怎么卖?”
“娃娃鱼……”女人沉吟一下,又看一眼齐总,才无奈地苦笑,“这种得提前预约,调货最多也是冷冻过的肉块,还不好搞到,活鱼现杀你得提前一周预约。”
“这地方厉害啊,”陈太忠看一眼齐晋生,“还能协调到活鱼?”
“她吹牛呢,”齐总毫不客气地戳穿,“南宫那家伙……你还不了解?”
“我是想问一下,娃娃鱼怎么卖,”罗雅平又强调一遍,“不是说要吃。”
“活鱼现杀两万八一斤,”女人给出了价码。
齐晋生听到这个问题,就觉得问话的女孩儿太不懂事儿,陈太忠宠你,你也不能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不是?这里是首都,能人多了去啦,我俩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
然而下一刻,他就意识过来一个问题,“太忠,这位女士……不会是就管娃娃鱼的吧?”
“我们分管农林水的区长,罗区长,”陈太忠笑眯眯地点点头,“看到美女助手,你是不是各种羡慕嫉妒恨?”
“我从来就没想跟你比,副区长都这么年轻漂亮,”齐晋生笑着摇摇头,然后又看一眼王媛媛,若有所思地发问,“这位女士……不会也是领导吧?”
“我的计委主任,小王,”陈太忠很无奈地一摊手,又叹口气,“没办法,她俩就是有能力,这跟相貌无关,我也很为此苦恼……美女就不能有才华了吗?”
罗雅平和王媛媛忍不住笑了起来,领导这么夸人,听着太让人舒服了。
“太忠,忠哥,咱俩换一下吧,”齐晋生一副很受打击的样子,“有这样的美女助手,那真是给个神仙也不干……你身边不会全是女助手,就你一个党代表吧?”
“哈”地一声轻响,这次却是祁泰山忍不住了——怎么忍都忍不住了。
“祁书记这不就是男的吗?”陈太忠很无奈地看他一眼,也没心思生气。
“这位领导,”接待的女人听出来了,合着这帮人就是娃娃鱼的卖家,于是怯生生地发问了,“能卖给我们一些娃娃鱼吗?”
“跟你老哥商量,”陈太忠漫不经心地回答,他跟刚才齐晋生的想法一样——这么跟我说话,我俩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
女人久在京城,也见惯了公子哥的做派,见状默默退去,一会儿拿了菜单过来,请齐晋生过目。
这个时候,大家就相互介绍过了,北崇四人不用说,齐晋生也带着三个人,一个是他的跟班,打下手的,另外两个都是司法部的,年轻的姓王,年纪大点的中年人叫韩伟。
齐总这顿饭,其实也有缘故的,是为了感谢北崇城市改造,匀了两千万的工程出来。
事实上,齐晋生最想的,是跟海潮合作煤炭项目,但是他跟朋友商量一下,那边琢磨好一阵,最终还是决定——我们还是干工程吧,省心。
这世界上贪得无厌的人很多,但也有小心谨慎的人,韩伟身后的老板觉得,搞煤炭的风险太大,别说跟蓝家或者陆海人相抗了,林海潮真要发飙,那也不好惹。
所以他们就宁愿选择工程,单子小,北崇又是陈太忠能全盘掌控的,没啥风险。
陈太忠其实也不好招惹,但是齐晋生居中作保,齐总在京城算不得顶级衙内,但是他为人四海,名声也不小——两千万的小单子出事,齐总也丢不起那人。
他们做了这样的选择,齐晋生是非常失望,可是事情已经办到这一步了,他也没辙了,就说韩伟你胆子太小,真是辜负了我朋友的一片心意。
我这也是图个来钱快,不敢乱折腾,韩伟苦笑着解释(book.www.uu234.com),他何尝不知道,陈太忠其实是要帮衬大家?只不过他身后的人没胆子挣这个钱。
司法部擅长的是系统内的买卖,系统外的钱真的很少挣,太容易犯忌,他们选择比较安全的项目下手,这个很容易理解。
事实上陈太忠也听说了,两千万二百多万的活儿,人家转手一千九百万包出去了,这三百万挣得真的不要太轻松——比倒卖设备也差不了太多。
当然,倒卖设备会更简单一点,拿了钱走人即可,谈服务的话可以直接找厂家,不像施工,不合适要一级一级地找。
他们选择了两千万的工程,不光是齐晋生失望,陈太忠都有点不自在——北崇的大工程招标流程,已经相当成熟了,他不得不找到畅玉玲,说这是一个领导打了招呼的,但是有点违反原则的嫌疑……畅区长你能不能支持我一下?
没问题,畅区长二话不说就打了保票,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但是高价中标也不合适,最好同等条件下优先——不过我能帮他们打听其他家的底价。
于是那个公司中标,陈太忠其实也没出多少力,但是他欠了畅玉玲一些,欠人的,总是要还的。
标是中了,但是齐晋生很不爽,就说司法部的朋友,你们鼠目寸光,也就挣这点钱了,然后他又厚着脸皮找陈太忠——我个人投资海潮点钱行不行?
已经中标了,还要求其他,这有点过分,不过陈太忠觉得,老齐诚心惦记着帮自己办事,这很难得——都已经觉得没戏了,最后还是老齐找了人打招呼,这才是真朋友。
陈太忠在官场里,见到了太多的尔虞我诈,这种够朋友的人,真是凤毛麟角,于是他就表示,好说,你打算投资多少?
我投资三千万,行吗?齐晋生本来能投资更多的,但是他理亏,而且,没有司法部的朋友,他本人的抗风险能力就要差不少,这个行当有点危险,三千万权当试水了。
三千万……你跟着玩吧,不要自作主张,陈太忠很明确地告诉他——本来就是这个道理,海潮集团的资产,三十个亿都不止。
这就像一个百万富翁,有朋友拿一万块钱过来,说我要入股,这富翁肯定背了点贷款,但是……会在意这一万块钱吗?
能带你玩,就算不错了,是个人情,你就不要想着做主了。
齐晋生也非常清楚这一点,所以陈太忠来京城,他自是要殚精竭力地招待,同时他把司法部两个朋友拽过来——尼玛,你们在北崇要挣钱呢,态度放端正点。
这些因果,没必要说得很清楚,大家心里有数就行了。(未完待续。)
第四千四百六十三章 解决一桩
饭菜很快上来,大家吃喝一阵,气氛就上来了,韩伟不住地表示,陈书记是很够朋友的,早就想跟您好好喝一顿了。
陈太忠知道,这个韩伟仅仅是个处级干部,只是台前的人物,丫身后还有别人呢。
对方接的工程,马上要开始了,不过招标签合同这些具体的事,双方的幕后人物都没出来,很公式化地完成了这些——部里是提前给恒北打了招呼,属于先钱后货性质。
当然,陈太忠既然来京城,他们也是必须要招待,这番做作,不过是不想坏了以后的事儿,于是他笑**地表示,“都是朋友,说那么多就见外了,看行动吧。”
他这话多少有点警示的意思:你别以为拿下工程就完了,不管包给谁了,你得给我好好干,要不然恐怕就做不成朋友了。
这个警钟长鸣是非常有必要的,在北崇三年,他搞了那么多工程,从开始施工就让他满意的,真没几家,别说外地人,本地人都是这样,就算有葛宝玲和白凤鸣帮忙看着,他都狠狠收拾过几家。
像韩处长这种吃关系饭的,又是第一次来北崇接活儿,没准报着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所以陈书记要在一开始就表明态度。
只不过他身边还跟着北崇的三个同事,有些话没办法说得太明白。
齐晋生听到这话,似笑非笑看一眼韩伟,那眼神大有深意。
事实上,齐总早就提着韩处长的耳朵说过,活儿给你没问题,你一定给干漂亮了,要不然我的面子可就没了,而且陈太忠那家伙干工作,经常就反脸无情。
他是这么说的,韩伟也点头表示,这个是应该的,但是这个点头里有多少认真,那就不好说了,可他又不合适一遍遍地强调。
现在太忠刚见一面就,就又说一遍这个问题——怎么着,我没骗你吧?
韩伟的眼神,那么小小的晃动了一下,证明收到了这个信号,不过他脸上的笑容,根本没有一点变化,他笑着点头,“肯定要看行动。”
祁泰山知道那两位是在司法部,就热情得很,动不动就端起酒杯敬酒,偶尔还说两句关于私法方面的事情,期待引起共鸣。
但是那两位对他,实在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倒算不上冷淡,但多少有点敷衍——部委的人一向眼高于顶,对陈书记客气,不代表对祁书记也要客气。
尤其是祁泰山的职务,导致他的行为,看起来有相当的目的性。
吃喝得差不多的时候,就九点了,这时候齐晋生才问起,“太忠这大年根儿的跑京城,有啥要帮忙的没有?”
“年底来,肯定就是跑部了,”陈太忠笑着回答,“需要帮忙的可多了,你都给我办了吧。”
“得,当我没说,”齐晋生哭笑不得地摇摇头,然后又扫一眼王媛媛和罗雅平,犹豫一下才又问,“晚上……给你安排点活动?”
“晚上还有事,”陈太忠摇摇头,又白他一眼,“你就诋毁我吧。”
“陈书记,”这时候,祁泰山冷不丁地发话,“那个……先进县区的事,是不是?”
陈太忠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祁书记登时就是心一揪,坏了,问得冒昧了。
你这也太冒失了吧?陈书记心里是真不满意,北崇参选法制教育先进县区,那是有人打过招呼的,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帮的忙,但是目前进展顺利,就算需要找面前这两位帮忙,眼下也不是时候。
不过老祁都开口了,他也就不能藏着掖着了,于是他咧嘴一笑,“对了韩处,我们北崇想评选今年的法制教育先进县区,这个……好不好评上?”
“这个你问晚了,”韩伟很遗憾地摇摇头,“名单早报上来了,复选都结束了……要是你早说,咱们还可以**作一下,现在来不及了。”
祁泰山**紧闭,不敢多说一个字。
“复选过了,这时候加塞就很难了?”陈太忠盯着对方发问。
“初选过了,就不可能加塞了,”韩伟的回答也很直接,“过了复选,基本上就算定下名单了,除非有人要折腾你。”
“哦,”陈太忠点点头,“这我就放心了,我们北崇已经过了复选。”
“你……”韩处长被这话噎得一翻眼皮,然后他就笑了起来,“陈书记你也真能开玩笑,复选都过了,还问我这种问题。”
“我是真不知道,”陈太忠一本正经地摇摇头,“这个先进,是市委报上去的,我都不知道,然后初选就过了,接着法制日报来采访,后来有人说,复选也过了……我就琢磨着,要大力争取一下。”
“有没有搞错?”韩伟一侧头,跟身边的小王大眼瞪小眼,下一刻,小王摇摇头。
然后韩处长再次看向陈书记,一脸的惊讶,“你根本没来活动,就过了初选和复选?”
“是啊,”陈太忠点点头,然后有点不好意思地发话,“复选我本来想活动的,但是事情太多没顾上,也没想到那么快就选完了……”
司法部的这二位又交换个眼神,韩伟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复选是最难的,这一关都过了……是有人打招呼了吧?”
“是有人打招呼了,”陈太忠脸上的表情,是要多古怪有多古怪,“但是……我不知道是谁打招呼了。”
“陈书记你……牛!”韩伟很无语地摇摇头,然后伸出一个大拇指来,想一想觉得不过瘾,又伸出一个大拇指来,“坐在家里就进了复选,我就俩字儿:佩服!”
“太忠的业绩在那里摆着,”齐晋生在一边插嘴,“又有人帮衬,不是挺正常吗?”
“哥你不是我们系统的,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那小王笑**地摇头,“面儿都不露就进了复选,这太少见了。”
“你不看太忠是谁,我铁子,”齐总洋洋得意地竖起个大拇指,“发生在他身上的意外,那都不叫意外,叫正常!”
既然接下来没有活动了,大家就此散去,陈太忠开着奔驰越野车来到宾馆,随手将车钥匙扔给祁泰山,“车你开着,招呼好罗区长和小王,记得手机都打开。”
“你不上去了?”祁泰山愕然地发问,宾馆可是开了两个双人间。
“我还有事,”陈太忠转身院门外走去。
“陈书记你等一下,”祁泰山追上去,低声说一句,“刚才我那个话……也是想尽快搞好工作,没过脑子。”
“这个……算了,”陈太忠叹口气,轻声回答他,“这帮人其实不是很好打交道,能不张嘴就尽量别张嘴,这里面弯弯绕很多,不过总算效果还不错,明天你陪着小王和小罗,去各个商场走一走。”
正好一辆出租车路过,陈太忠一抬手拦住车,一转眼,出租车就消失在夜色里了。
“陈老大还真大方啊,”罗雅平也跟着走过来,微微一吐舌头,“这可是奔驰吉普,还是借来的,就扔给咱们开了。”
“问题是……我不会开车啊,”祁泰山苦恼地晃一晃手里的车钥匙,“人过四十不学艺,我这平常有司机就行了,你俩谁会开车?我印象小王会开。”
“我也会开,”罗雅平很不服气地发话,她的家境不错,但是也没开过奔驰吉普,“没开过这个,王主任,我来开吧?”
“行啊,正好我不会上防滑链,”王媛媛笑着回答,又抬头看一看天,“天气预报,明天有雪……我真不敢在雪地开车。”
“好像……已经下来了,”祁泰山看一眼左边的肩头,上面有一点白色,转瞬间钻进了夹克中,消失不见……
陈太忠打车来到五棵松的别墅,房间里亮着灯,打开门进去,里面却没人,门口的留言板上写着,“晚上集团活动,不回来了——张馨。”
他的女人现在在京城的,一共有四个,马小雅注定会在黎明回来,凯瑟琳和伊莎今天举办了晚会,不一定能来,只有张馨,又是来京城参加移动的会议,按说能在屋里等着他,但是……集团居然组织活动。
真是没劲儿,陈太忠换了鞋走上二楼,才说打几个电话,不成想手机响起,来电话的是邵国立,他在那边抱怨,“太忠来了,也不知道说一声。”
邵总跟齐总的关系很好,知道这个消息很正常。
“我来办事的,”陈太忠笑一声,“邵总有什么指示?”
“要办什么事,你跟我说啊,”邵国立这次很痛快,“找齐晋生,这不是见外吗?”
“我倒很想找你,油页岩项目,你帮我办得下来吗?”陈太忠回答得却是很不客气,“办得下来,我给你五个点的返利。”
“太忠你都办得差不多了,我不掺乎这个,”邵国立也不跟他计较,邵总此人看似傲慢实则势利,他的消息面虽然广,但是很多时候,他也只能掌握消息,并不能参与其中。
所以对于陈太忠这种硬到不能再硬的地方实力派,他还是以怀柔为主,“三月份我要结婚了,你可一定要来。”
“你也要结婚了?”陈太忠恍惚一下,心头有若干说不出的滋味涌起,“大家都还年轻,你结个毛的婚……我这体制内的,还不着急结婚呢。”(未完待续。)
第四千四百六十四章 雪中水管工人
“我也是体制内的好不好?”邵国立干笑一声,又重重地叹口气,“今年2005年了。”
“我知道,你是75年的,三十而立了,”陈太忠哼一声,“三十岁不结婚的也有的是,你着什么急?”
“你根本啥都不知道,”邵国立低声回答,听起来有点意兴索然,“05年了,我得尽快要孩子了,六十七年以后,他能赶上七上八下里的七上。”
“我了个草,”陈太忠还真是被这种强悍的逻辑眩晕了,好半天之后才反应过来,“你打算生个政、治局常委?”
“起码争个副省吧,”邵国立坦坦荡荡地回答,很有一点“你真是土鳖”的味道,“今年生下孩子,他五十七岁的时候正好换届,可以博一下,过两年生的话,他赶上下一届,那就说啥都没指望了,五十五岁不上副省,提前就二线了。”
“你这线放得有点太长了吧?”陈太忠的惊讶,有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邵国立淡淡地回答。
“那行,我知道了,”陈太忠彻底无语,这京城的衙内,眼光就是远,连孩子的出生日期都要卡——但是怎么说呢?这也是不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的意思,不能先天不足。
不过他总觉得,这种算计有点滑稽,合着将来的国家领导人,只能在6字尾7字尾,或者1字尾2字尾的年份出生,这真是……把投胎和生育当作了一门政治艺术。
“我结婚,给我弄五十条娃娃鱼,”邵国立发话了,“我打算摆一百桌,但是也不为难你,只要五十条。”
“五十尾太多了,娃娃鱼已经上省特供了,十来尾倒好说,”陈太忠有气无力地回答,你这小子,丁小宁开发素纺、狙击曼内斯曼的收购,我都能带你玩,你也赚了不少钱,这种稀缺资源上,你就不要为难人了行不行?
不知道为什么,他越来越觉得,跟邵国立走不到一块了。
压了电话之后,他走到窗口,刷地一下拉开窗帘,因为他觉得有点莫名的烦躁。
下一刻,他就是一怔,窗外飘飘洒洒的,有雪花在飞舞,地上也有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真是……下雪了啊。
有一种莫名的冲动,猛地涌上心头,他走下楼换了鞋,穿着白天的那身衣服,来到车库,驾驶着马小雅的宝马车,缓缓地驶出小区。
要去哪儿,他真没想,只不过就是放下车窗,一边闻着下雪的气息,一边在公路上缓缓地行使着,看着公路上薄薄的雪层,被前面的车辆碾为黑色粘稠的泥水,又任由那黑色的泥水甩向车的前窗。
京城真的太脏了,不过这种雪中的空灵,我喜欢……陈太忠漫无目的地开着车,觉得脑子里一片寂静,不知不觉,他的车就驶入了一个小区。
怎么会来这里呢?然后他就反应过来了,这个小区里,唐亦萱也买了一幢别墅,只不过太多时候没有人用。
小萱萱肯定是不在的,但是既然来了,他并不介意打一把方向,去门口转一下吧,只当是这个京城的雪夜里,对她的思念了。
我晕,居然亮着灯?下一刻,陈太忠就怔在了那里。
愣了好半天之后,他才将车停在了路边,走上前去按门铃。
“谁呀?”一个女声从对讲器里传出,柔柔的。
“我小区的水管工,有人举报你家跑水了,”陈太忠放粗嗓子,闷声闷气地回答,“开门!”
下一刻,院门就打开了,他将车开到楼门口停下,发现大门也开了锁,少不得一推门走了进去,“查水表,查水表。”
“不是修水管的吗?”声音从二楼传来,紧接着就是一声轻笑。
唐亦萱站在扶手处,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她身着白底浅紫色的睡衣,头上包着一块浅黄色的毛巾,看起来是刚洗过澡,两条白生生的小腿被栏杆的阴影遮挡着,看得不甚分明。
“修水管的含义,可是很多的,”陈太忠干笑一声,踢掉脚上的皮鞋,穿着袜子走了过去,拾阶而上。
他本来是存着调笑的心思,可是走上楼之后,看到她眼角眉梢的笑意,禁不住探手将她揽入怀中,轻叹一声,“好像有点瘦了。”
“别这样,尚彩霞在呢,”唐亦萱低声警告他。
我擦……陈太忠登时就是一个激灵,然后他才反应过来,这怎么可能?
少不得他探手伸进她的衣领,大力地捏揉了起来,“我让你再使坏,吓得差点软了。”
“哈哈,”唐亦萱开心地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啥都不怕呢……咝,轻点。”
“再过两三年,那真的是谁都不怕了,”陈太忠放轻了动作,大手在那细腻而极富弹性的**上**着,他轻声发话,“下雪了,总感觉缺了点什么,就出来走一走。”
“陪我看雪吧,”唐亦萱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关了屋里大部分的灯,只留下一楼客厅的小灯,和二楼走廊处昏暗的廊灯。
下一刻,她按动开关,厚厚的窗帘缓缓拉开,她买的这栋别墅,二楼是宽大的落地窗,一眼望去,风景尽收眼底。
陈太忠拖一把圈椅来到窗边,将小萱萱一把抱起,坐在椅子上。
窗外雪花,纷纷洒洒地飘落,宛若一副动态的画卷,偶然有一股怪风吹过,雪花在空中盘旋翻滚着,却是让整个画卷显得越发的生动。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相拥着,谁也不想说话,似乎也要融入这幅风景中一般。
地上的雪,慢慢地厚了起来,白色也逐渐地变浓。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太忠才满足地轻叹一声,“幸亏一时冲动,要来这里看一看,才没有错过……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有些东西,总是强求不来的,你在京城,有你自己的精彩,”唐亦萱幽幽地回答,由于朦胧,她脸上的神情不甚清晰,“我只是想随缘。”
那么,我要是不来,就是不注重这份缘分了吗?陈太忠听得有点无语。
不过哥们儿还是来了,这就是缘分!他有一点庆幸,下一刻,他又觉得自己有点委屈,去年此刻,也是飞雪的京城,因为想起了怀中的佳人,他的心情相当烦躁,将董飞燕等人鞭挞成一摊软泥。
而此刻,他的心情却是相当平静,想一想,他又问一句,“怎么想起这会儿来京城了?”
“来看下雪啊,”唐亦萱轻笑一声,感觉到他的大手又要作怪,她才扭一**子,“我听晓艳说,你要来京城,天气预报说这两天有雪,我就过来散一散心……想着要是能碰到你,就更好了。”
蒙晓艳和任娇是今天上午离开北崇的,不过,小萱萱能提前两天知道他来**,这也正常,他的行程又没有瞒那俩。
佳人情重,陈太忠的心中,漾起一丝丝的感动,他探手去**她露在睡袍外的小腿,依旧是那么细腻光洁而富有弹性,“要是我不来的话……你就真不给我打电话了?”
“哈哈,痒,别摸得这么轻,”小萱萱的腿胡乱地踢动,在雪光的映射下,划出几条的弧线,杂乱却又不失美妙。
下一刻,她又轻轻地一叹,“不知道,也许打,也许不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知道,想你了,所以就来了。”
“我知道你想我,所以我就来了,这就叫心有灵犀一点通,”陈太忠轻笑一声,一侧头,大嘴就重重地吻上了那小小的**。
良久,唇分,唐亦萱急促地呼吸几口,腻声发话,“水管工,人家有个窟窿流水了,你赶紧给堵住啊……”
“早准备好了,”陈太忠一直腰,将她抱了起来,快步走向卧室。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卧室里的声响才渐渐地平息,又过了十来分钟,唐亦萱的声音懒洋洋地响起,“快出去吧。”
“再待一会儿嘛,”陈太忠略带一点无赖地回答,“马上就又可以啦,到时候省得找路了。”
“快起来,再不起来,又要粘住了,”唐亦萱伸手大力去推他,“还下雪呢,咱们洗一洗,继续去看雪景。”
“洗一洗可以,”陈太忠讨价还价,“不过看雪景的时候,咱也不能让窟窿流水,还得堵着。”
“你个无赖,”唐亦萱笑着骂他,“咱们好好坐着,看一看风景嘛,很难得的。”
“那得抱着你看,这是最低要求了,”陈太忠讨价还价。
“你愿意抱,那就得抱一辈子,”唐亦萱幽幽地回答。
“一辈子可不够,”陈太忠重重地顶她一下,听到一声**,他才抽身而起,笑着发话,“要生生世世才行。”
几分钟,两人又坐到了窗台处,相拥着看窗外的雪景,陈太忠摩挲着小萱萱冰凉的小腿,轻笑着发问,“今天我跟你这么默契,有啥奖励没有?”
“有,”唐亦萱慵懒地回答,“我已经想好了,你要是今天能来,将来咱们周游世界的时候,我不管你带些什么人,因为我知道,我在你心里的份量了。”
她真是这么打算的,他若今天能来,那便是她今生的冤孽,无法逃脱,她也愿意去直面他的其他女人,当然,现在不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