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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陈风笑     官仙txt下载     官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千三百九十章 精品炒鸡蛋

    年轻男人大约二十出头,瘦高的个子,皮肤微黑浓眉大眼,语速沉稳,但是举止做派略带一点傲慢和张扬。

    陈太忠看他一眼,也懒得搭理对方,年轻嘛,张扬是允许的,他只是笑着对着何雨朦发话,“带了点最好的山核桃,我记得你挺爱吃这个的。”

    “都跟你说了,别跟我摆什么长辈架子,”何雨朦淡淡地回他一句,就往院子里走去——她本来还想招呼一下,但是这个男人每次都要冒充长辈,这让她觉得很烦。

    那年轻男人见她走向院子,也跟着走了过去,不过在跟某人擦身而过的时候,他冷冷地扫了对方一眼,眼神中带着明显的不满。

    陈太忠以气入道,对气机是一等一的敏感,他甚至从对方的眼神中,感受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机。

    这下,他就有点不满了,于是眼睛一眯,笑着发问,“小毛孩子,你瞪我干什么?”

    “你说话客气点,”年轻男人冷冰冰地回答,他追何雨朦追得很辛苦,好不容易能从诸多候选人当中脱颖而出,他就不能容忍任何可能的威胁。

    毫无疑问,这个高大男人是黄汉祥的朋友,但正是黄家的朋友,才更让他心生警惕,须知他现在对何雨朦的追求,还没得到黄汉祥的认可——人家只是不反对。

    “小毛孩子你搞清楚,是你先瞪我的,”陈太忠哈地笑一声,他觉得对方很有点滑稽,“我压根儿就没打算理你……别跟我呲牙咧嘴的,要不是在这个地方,我直接大耳光子抽你。”

    “你知道我是谁吗?”年轻男人面色越发地阴沉,这是真挂不住了,看起来像要祭起“吾斧”之类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你是谁,问你妈去,我生得出你这么大的儿子吗?陈太忠嘴里从不缺阴损话,不过,想一想这是在黄二伯家门口,他也不好说得太刻薄。

    所以他微微一笑,“我可以让你家人登寻人启事,那时候……我就知道你是谁了。”

    “你……”年轻人听得睚眦欲裂,“你这是在威胁我?”

    “小屁孩儿,凭你也配我威胁?”陈太忠不屑地哼一声,一转身就上了宝马车——那是马小雅放在别墅的座驾。

    “哐”地一声响,却是院子的大门关上了,何雨朦的声音从院子里传了过来,“你们先吵着,我一会儿出去。”

    年轻男人不由得大恨,这次他是陪她回家来取东西的,本来是想着,能到黄总家坐一坐,更进一步挑明关系,不成想却是遇到这么个奇怪的事,直接被晾到了门外。

    一时间,他吃了对方的心都有,可是偏偏他还不能发作,盯着离去的宝马车,他摸出手机打个电话,咬牙切齿地发话,“老横,帮我查个车号,白色的宝马……”

    年轻人热血上头,一口气咽不下去,就很容易做出点过激的事情来,他知道自己早晚能打听到这个人,但是此刻,他一分钟都不想多等。

    那老横是他的高中同学,家在**路子很野,大概十来分钟,就将车主的资料查清楚了。

    是个女人的车?年轻人有点愕然,就在此时,何雨朦拎着个小包走了出来,他赶紧下车,为她打开车门,两人都坐上车之后,他才发问,“刚才那货是谁啊?挺狂的。”

    “他是陈太忠,我都说出来名字了,”何雨朦淡淡地回答,“他有狂的资本。”

    “谁家的孩子?”年轻男人直接会错意了,不过以他的出身,习惯用这种思路考虑问题。

    “普通人家的孩子,”何雨朦正处于女人一生中最好的年纪,这个时节的女孩子,最没兴趣关心那些索然无味的事情,但是她对陈太忠,多少也算有点了解。

    所以她郑重地警告对方,“我太姥爷很赏识他,我外公也很看好他,这个人有狂的资本。”

    “哦,知道了,”年轻男人笑着点点头,眼中却是有一丝冷厉掠过,

    陈太忠早将此事抛到了脑后,在他看来,那个年轻男人应该正在跟何雨朦耍朋友,发情期的雄性,好斗一点很正常,至于说小雨朦可能看走眼,所遇的不是佳偶——这跟他有一分钱的关系吗?

    陈某人的骨子里,草根意识或者说公平意识极强,这可能跟他是曾经的仙人有关——众生皆蝼蚁;但是同时,跟他的修仙经历不无关系,他从来不承认什么东西高贵,只要自己够努力,再高贵的东西,早晚会成为垫脚石。

    所以说,他对小雨朦没有半点非分之想,在他眼里,黄汉祥的外孙女,并不见得就比董飞燕强,他和女人的交往,主要还是看对不对眼,不来电,说啥也白搭。

    离开了黄汉祥家,他带着董飞燕逛了两个商店,遗憾的是,圣诞节的下午场,挤满了购物的人,两人走了两家商场,买了价值两三万的小玩意儿。

    董飞燕还想再逛,陈太忠是说成啥都不想走了,正好,他接到了阴京华的电话,说黄汉祥晚上过去吃饭。

    于是两人匆匆回转,叫了一些外卖,又去菜市场采购一些,董飞燕还说自己鲫鱼汤做得好,想买几条鲫鱼回去,陈太忠赶紧拦住她——黄二伯哪里还会稀罕鲫鱼,哪怕是你能做点可口的素菜,也比这玩意儿强。

    “那就油糊茄子吧,这个我也拿手,”董飞燕决定了。

    “反季节蔬菜不健康……我就做个大葱炒鸡蛋吧,”陈太忠决定,自己也做个菜,好歹是招呼客人呢,谈的也是几十亿的大买卖。

    “哎呦,这个菜容易炒,想炒好还真难,”董飞燕是那种比较会炒菜的女人,虽然家常菜她未必赶得上张馨,但是比一般人还是强很多。

    “我炒的肯定好吃,”陈太忠信心满满地回答,想一想之后,他又问一句,“油烧热了以后,是先放葱花,还是先放鸡蛋?”

    “你开玩笑的吧?”董飞燕愕然地张大了嘴巴。

    “当然是开玩笑,我这人非常接地气,”陈太忠微微一笑,心里却是一哼:你不说?切,哥们儿去千百度搜索去。

    结果他俩一阵忙乎,直到六点了,才接到阴京华的电话,“太忠,二叔有个饭局要喝两盅,得晚点去。”

    “那我这菜……要不要等了?”陈太忠愕然发问,“不用等,我就自己先吃了。”

    往常黄汉祥来,就是跟他喝啤酒,有点牛肉干、干果之类的就行。

    “到了再做吧,这边也就喝两盅,谁还稀罕跟他们一起吃?”阴京华不屑地哼一声,“不过二叔这个年纪,晚上也吃不多,主要是吃清淡点的。”

    陈太忠放下电话,冲着董飞燕一摊双手,叹一口气,“先歇着吧,等一等再做。”

    “我这油糊茄子没事,”董飞燕才不管这些,系上围裙就往厨房走,“这东西热一热也一样吃,又不吃脆……起码我把前面加工到了,一炒就行了,你也别闲着,跟外卖说一声,晚点送。”

    “这还真有点居家过日子的感觉了,”陈太忠低声嘟囔一句。

    黄汉祥是六点五十才到的,快到的时候,阴京华打来了电话,屋里这二位就开始忙碌,人到的时候,正好四荤四素两汤端了上来。

    “饿了,”黄汉祥也不见外,走进来之后,拿起筷子就开吃,连吃两口油糊茄子之后,“哎呀,这个茄子不错,就是油太大了,不能多吃。”

    董飞燕闻言,嘴角直接就咧到了腮帮子上,“黄总过奖了……不会做,瞎做。”

    “我也不会吃,瞎吃,”黄汉祥信口回答,“太忠这是又换管家了……我说,这炒鸡蛋谁炒的,这么大一盆?”

    桌上的炒鸡蛋,满满一海碗,足足炒了八个鸡蛋。

    “我炒的,因为我炒这个菜,经常被人抢光,就多炒一点,”陈太忠微笑着回答,“您可以试一试,肯定是吃了一口,就想吃第二口。”

    鬼才会想到,鸡蛋这么能膨胀,他心里有点幽怨,本来董飞燕说,四个鸡蛋就够了,可是他打了四个鸡蛋,发现还不到一小碗,于是决定再加两个,可是也才刚刚一小碗。

    索性心一横,他又偷偷地加两个。

    谁能想到……就炒出来这么一大盆呢?

    “太忠做的,那我当然要尝一尝,”黄汉祥笑眯眯地夹了一大筷子,送进嘴里,咀嚼两下之后,猛地一怔,“好像……盐少了。”

    “不是一般的少,”阴京华捂着嘴乐,他也是才夹了一筷子进嘴,他这一辈子都在干餐饮,一口就吃出来了。

    “这个菜,我的特色就是少加盐,”陈太忠轻咳一声,前面他记得放盐了,想到这是晚饭,黄二伯又是老人,所以他放的盐不多,又加了四个鸡蛋之后,他却是忘记补盐了。

    他脸不红心不跳地解释(book.www.uu234.com),“黄二伯,你别说话,闭着嘴嚼十下……味道就出来了。”

    “嗯,”黄汉祥鼻子里轻哼一声,就闭着嘴嚼了十几下,然后……他连眼都闭上了。

    良久之后,他伸一伸脖子,将嘴里的食物咽下,才叹口气,“好,果然不错……有种晨练以后的感觉,从头到脚的通透。”(未完待续。)

第四千三百九十一章 在望

    “真的不错,”阴京华也是尝遍了中外美食的主儿,顺着陈太忠的要求做一下,一时都舍不得睁眼,“味道一般,但是身上很舒服。”

    身上当然舒服了,陈太忠心里暗笑,哥们儿的仙气,那是白给的吗?

    此次来京,他要大抓油页岩项目,用一点其他的手段,也在计划范围内,否则以陈某人生饺子都能吃的勇猛,哪里会在意厨房里的小事?

    “嗯,是运动过后,乳酸释放的感觉,”黄汉祥的一个跟班发话了。

    黄总身边,从来都不缺跟班,不过一般情况下,跟班上桌吃饭的时候很少,通常都是老板吃老板的,跟班吃跟班的。

    这跟班是警卫局退役的人员,又跟黄家有渊源,所以不太要紧的时候,也能上桌陪着吃饭,那些小字辈自然就不行了。

    他每天锻炼身体三个小时以上,膀子比一般人的小腿还粗,对身体各项机能的反应,是非常熟悉的,所以才这么说。

    “那得再尝一口,”黄汉祥一伸手,又夹了满满一筷子,塞进了嘴里,闭目咀嚼好半天之后,才睁开眼睛,“这个感觉……似曾相识啊。”

    “炒鸡蛋嘛,都是差不多的,”陈太忠微笑着发话,“不过我炒的鸡蛋,大家都爱吃。”

    董飞燕见他们反应这么大,也伸一筷子过去,塞进嘴里细细咀嚼之后,轻呼一口气,这味道……还真不是一般的特殊!

    但是为什么,总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她皱着眉头琢磨。

    她当然想不到,这是跟陈某人欢好时的那种感觉。

    “京华,你跟太忠学一下,这个鸡蛋的炒法,”黄汉祥淡淡地发话,又夹一筷子进嘴,边吃边发话,“一定要学会。”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感觉,事实上,老爷子拿来延寿的那些丸药,因为有半颗药拿来做化验了,他一时好奇,尝了尝那些粉末,所以脑子里就有这么个潜意识。

    “炒法很简单,你们全程看都行,拍摄也行,”陈太忠笑着一摊手,“奇怪的是,别人就炒不出我这个味儿来。”

    “骚味儿,你的风骚,别人学不来的,”黄汉祥白他一眼,“今天又欺负我外孙女了,我老婆要找你算账的,被我拦住了,你得意思一下。”

    “我侄女儿的眼光忒差,”陈太忠点起一根烟来抽。

    “你知道什么?”黄汉祥不以为然地笑一笑,正好,此时是新闻播报的时候,他一指摆在二楼客厅里的那一台大电视,“喏,看到没有,左边数第二个,那小伙子是他儿子。”

    “他啊,”陈太忠撇一撇嘴,脑子里刷刷地翻英雄谱,最后轻哼一声,不确定地发话,“好像才是个中央委员,牛气个什么?”

    “你黄二伯还不是中央委员呢,”黄汉祥又夹起一筷子炒鸡蛋来,“那是下一届的局委,你不看一看人家老板是谁,要兼副总理的……难得的是,雨朦也不反感。”

    “他今天再跟我呲牙,我就要抽他了,”陈太忠毫不客气地表示,他已经开始为后陈太忠时代做准备了,很多事情,他已经打算跳出窠臼。

    红尘历练差不多了,他无须为一些小事遮掩。

    “反正你小子是越来越狂了,”黄汉祥笑一笑,倒也不在意他的嚣张,而是说起了另一个话题,“听说你北崇搞了一个疗养院……效果很不错?”

    “还没开张,正在建设过程中,”陈太忠笑着回答,“那地方不错,山清水秀的,回头黄二伯有空了,过去玩一玩。”

    “唔,”黄汉祥又夹一筷子鸡蛋,慢吞吞咽下去之后,才看他一眼,“听说你收治了个病人,效果挺好?”

    “啊,是啊,”陈太忠略略一错愕,然后才点点头,不能吧,老黄你也追星?“是个港九的艺人,唱花似梦的那个。”

    “治好了就让她走吧,”黄汉祥漫不经心地说一句,“这女人身上有点小麻烦。”

    “明白了,”陈太忠点点头,其实阿妮塔住到北崇没有几天,就有人告诉过他一些事了,那些人也都是好意,希望陈书记离一些事情远一点。

    事实上,他一直没怎么在意这个因素,眼下听黄二伯都点出来了,他才反应过来,“对这个人的身份,我一开始并不知情,还是另一个男艺人介绍过来的。”

    “知情也能让她疗养嘛,”黄汉祥不以为然地发话,有些时候,他还是看得很开的,“她要养病你要挣钱,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不能再有别的。”

    “嗯,”陈太忠有气无力地回一句,想不到这点小事,老黄是如此地在意。

    “这可不是小事,”黄汉祥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吩咐一句之后,放下筷子站起身,在客厅里踱起步来。

    “不再吃点了?”陈太忠看一眼炒鸡蛋。

    “二叔的克制力很强,晚上就不多吃,”阴京华笑着回答,“倒是能多喝一点啤酒。”

    黄汉祥还真是这么个人,很多事情做起来很随意,但是对他在意的东西,他的自制力是相当强的,连如此的美味都放弃了,倒是那膀大腰圆的跟班,直接将那炒鸡蛋拨了一半进碗里,两口吃完,擦一擦嘴站起身——黄总吃完了,他就不能再吃下去了。

    接下来,收拾碗筷的事情,就交给董飞燕了,黄汉祥在厅里来回走了二十几分钟,才走到沙发边坐下,“继续。”

    坐着喝了一会儿啤酒之后,陈太忠就提起了关键话题,“这个油页岩项目,目前能不能考虑了?”

    “差不多了,我一直也在活动,”黄汉祥点点头,“只不过拨款较难落实,贷款你肯定不干,对吧?”

    “那我当然不干,”陈太忠很坚决地点点头,贷了款就得北崇人还了,开什么玩笑,这只有投入没有产出的项目——国家能源安全问题,该我北崇贷款吗?

    “拨款下去,那肯定就是带着施工要求了,还有指定设备什么的,”黄汉祥喝一口啤酒,“你想以北崇为主体,这个事有点悬。”

    “央企下来直接开发?”陈太忠皱着眉头发问。

    “那是,几十个亿的拨款,目标太大了,”黄汉祥咂巴一下嘴巴,“关键是,这不是你黄二伯能做主的地盘……知道我在搞油页岩项目,很多人已经在跟我打招呼要活儿了。”

    “北崇要是在天南就好了,”陈太忠叹口气,他最开始接触黄汉祥,是因为范如霜的项目,当时他感觉,黄老要刻意撇清跟天南的关系,所以轻易不肯出手,那时,他真恨不得黄老不是天南人。

    但是在官场里呆得久了,他才知道,黄老跟天南,那就根本没可能撇得清,油页岩项目若是在天南,就算央企想下去干活,也得给黄家先预留一块。

    而在北崇,他这个黄系人马,可以被人直接忽视,黄家人也不能怎么样。

    “在恒北,有恒北的好处,我活动起来,压力不大,”黄汉祥慢吞吞地回答,想一想之后,他又说,“如果你能在科技部弄到十来二十个亿,这个事儿就好办了。”

    是啊,科技部弄到钱,这是北崇自己活动的,哪个央企想伸手,也要考虑这个因素——招致地方政府的强烈反弹,这就不好了。

    而科技部没有太多的利益相关团体——看恒北省科委就知道,一时间,陈太忠都觉得有点可笑,科委口儿势弱,其实……也有好处啊。

    这世间的事情,总是要分作两面看的,他想一想之后,叹口气摇摇头,“十几二十个亿,我跟科技部还真没那交情,安国超怕是也做不了主。”

    “安国超愿意支持就行,”黄汉祥笑着摇头,“你先跟他打个招呼……只要他愿意支持,这个事儿就成了一半了。”

    陈太忠听得怦然心动,若仅仅是安部长愿意支持,这还是好活动的,大不了就劳动一下蒙老板了,“剩下那一半呢?”

    “剩下一半,你就得跟我家老头子谈了,”黄汉祥淡淡地回答,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老爷子一般不管事了,但是涉及到国家安全……他还是能说一说话的。”

    “然后……他给科技部打招呼?”陈太忠算是明白了,安国超愿意支持,黄老又肯打招呼的话,科技部的拨款倒也不难——当然,若是光有老爷子打招呼,部里没人支持,这事儿肯定不好办下去。

    “他要给谁打招呼,这我就不清楚了,但是我觉得,这么做最好,”黄汉祥看他一眼,然后端起酒瓶,“反正你先跑吧,然后你去找周瑞。”

    “这个事儿真是麻烦黄二伯了,”陈太忠也端起酒瓶,笑着跟对方碰一下,“事儿要成了,您想介绍什么人来干活,那是一句话的事。”

    这话他说得情真意切,事实上也是如此,黄老二没有提他自己付出了多少努力,但是起码六七十亿的项目,陈太忠能活动到十来二十个亿,就可以操作了……其他的钱哪儿来的?

    于无声处听惊雷,老黄铺路的辛苦,人家不屑说,但是他得明白。

    而陈太忠心里,真的太明白了,本来虚无缥缈的事情,现在都有了路线图,有了可以操作的方案,他能不领情吗?能不给老黄让点利吗?

    “成了再说吧,”黄汉祥倒是沉得住气,轻描淡写地回答一句,然后抬手灌啤酒。(未完待续。)

第四千三百九十二章 科技部之行

    第二天一大早,陈太忠就去科技部找安国超。

    安部长这次倒是在,不过他手里一大堆事,就通过秘书告诉陈太忠,你要是三分钟内能说完,那就排队吧。

    年轻的书记当然用不了三分钟,所以他选择了排队,多半个小时之后,他进了办公室,用半分钟时间,就把项目说完了——这件事,科技部原本就知道一些。

    安国超却是明显地愣了一下,然后很直接地发问,“需要部里拨多少钱?”

    “能有二十个亿……就最好了,”陈太忠硬着头皮回答,他真是很不擅长要钱,而且这个嘴,张得也有点太大了。

    “要换个人,我直接撵出门了,”安部长皱一皱眉头,很不客气地发话,“知道你是个做事的,钱不会乱花……你为什么认为我有这么大权力?”

    “这个项目,还有很大的资金缺口,”陈太忠硬着头皮回答,“科技部这儿只是一部分,其他地方我还得去活动,主要不想让央企去搞,想把主动权掌握在地方上。”

    安国超沉吟了五、六秒钟,然后轻叹一声,“唉,你这是欺负科技部没企业啊。”

    他这种老油条,说话真是一针见血,不过,身为科技部常务副,想必平常工作中,类似的感觉不少,所以很直接就说出来了。

    “我在恒北省科委挂了个名,”陈太忠一见他这么说,马上拎出自己的成绩,“我建议他们搞个房地产公司,现在公司已经成立了,我是顾问,第一个小区的招标,即将开始。”

    “房地产?”安国超眉头微微一皱,显然是有点吃惊,但是很快他就点点头,“凤凰科委也有房地产……倒是没想到,穆桦还有这个胆子。”

    “其他行局那边,确实给了压力,不过目前还算顺利,”陈太忠也不提自己的功劳——老安你既然知道,穆桦的胆子不是特别大,那么眼下的顺利……你知道来自于哪里吧?

    安国超当然能深刻地感受到科技口的危机,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愿意弄几个部属企业,扩大部里的影响力,可是……谈何容易?

    市科委能搞的东西,省科委不一定能搞,省科委能搞的,科技部也未必能搞,他们地处首都,受到的掣肘更多,举个简单的例子,现在凤凰科委有房地产公司,但是天南省科技厅就没有——省厅敢做表率,下面市科委就敢学习。

    不过不管怎么说,恒北省科技厅开始搞房地产公司,对科技部来说,也是好事,安部长目前只关心一点,“钱从哪儿来?”

    “北崇入股百分之十,其他全部都是贷款,”陈太忠知道,部里是担心拨款被挪用,所以他回答得异常干脆,“因为一些行局人为设置障碍,前一段时间,贷款都不容易。”

    “嗯,穆桦那个人我还算了解,”安国超又点点头,“他也不容易啊,全是贷款,我还以为他跟省里要钱了呢……小陈你也不错。”

    “您过奖了,”陈太忠笑着回答,然后指一指旁边的落地钟,“安部长,时间已经过了。”

    安部长当然知道时间已经过了,不过今天这个消息,他听得很高兴,所以适当地拖一拖并不要紧,闻言他眼睛一眯,“你觉得我能做了这么大资金的主?”

    “请您关注和支持一下,”陈太忠微笑着回答。

    “会有指示下来吧?”安国超看他一眼,这种因果真是用脚后跟都能想到,他在部委多年,再清楚不过了。

    陈太忠笑一笑,也不回答——这让他怎么回答?

    “你这家伙的路子很野,”安国超笑一笑,若是搁在两年前,他能确定,小陈必然是找黄家帮忙,但是现在……还真不好说了,“你去跟法规司陶司长说一声。”

    “陶司长?”陈太忠有点不明白,安部长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难道你让我直接下命令?”安国超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你找的人在下指示前,你知道先找我,我的指示就那么廉价?

    “哦,这个是必须的,”陈太忠笑着站起身来,他只当老安要耍滑头呢,若是这个原因,那确实是他想多了,“领导还有什么指示?”

    “早就过三分钟了,有话也是回头说了,”安国超摆一下手,让他出去。

    陈太忠走出门,才说要去找陶司长,不成想一转弯,正看到老陶拿着个文件夹,正在往楼梯口走去,他赶忙招呼一声,“陶主任。”

    “嗯?”陶司长转头看到是他,脸上泛起一丝笑容来,“是你啊,什么时候来的?”

    “才来的,刚见了安部长,”陈太忠笑眯眯地回答,他不好说自己已经到了好几天,否则有不重视对方的嫌疑,“有个项目,要在陶主任这里报一下。”

    “哦?那去我办公室说,”陶司长还真热情,一点没有厅级干部的架子,陈太忠见状,禁不住心里暗暗感慨,在首都,这干部还真是不值钱,到了下面地市,厅级干部哪里会有这么平易近人的?

    当然,人家这么客气,也可能是因为安部长的缘故。

    事实上,他真想错了,陶司长这么平易近人,主要是因为……张煜峰在碧空混得很不错。

    张处长以前就是陶主任的人,挂职碧空后不久就成了强副厅,发展速度实在令人眼红。

    陶司长不用问,都想得到这家伙走了谁的门路,只可能是通过陈太忠,搭上了蒙艺,至于说是通过安国超出去的?那绝对不可能——陶某人跟安部长的关系更近。

    后来有一次闲聊中,安部长也亲口说,小张挂职,主要是人家自己争取的。

    所以,就算不冲安部长的面子,他也会跟陈太忠搞好关系——都未必要求着办事,起码关键的时候……求别黑。

    不过,在听完对方的陈述之后,他还是震惊了,不带这么看得起人的,那可是二十个亿,连安老板也没这么大的权力。

    于是他沉吟一下,问一句,“安部长有什么指示?”

    “安部长要我按程序来,”陈太忠笑吟吟地发话,“他点明要我向陶主任您汇报。”

    “哦,”陶司长这下明白了,看来安部长那关是过了,“那你准备文字材料吧……再弄个电子版。”

    想一想之后,他又忍不住说一句,“其实这么大的项目,安部长也吃力。”

    这我当然知道了,陈太忠笑一笑,斟酌着措辞回答,“安部长一直对我很照顾,我也不可能让他为难。”

    原来上面还有人,陶司长明白了,我说嘛,你也不该这么不懂事,于是他笑着点点头,“太忠你是越来越能干了……这么大的项目都拿得下来。”

    “目前只是有点眉目,说拿得下来还太早,”陈太忠苦笑一声回答。

    “有眉目总比没有眉目强,”陶司长微微一笑,心说你跑这个油页岩也不是第一次了,现在明显是要发力了,不过,他也不明说,只是先卖个好,“以后多联系。”

    奇怪,这次老陶怎么这么热情?陈太忠走出科技部的时候,脑子里还在不停思索:部委的人,不是都很牛气的吗?

    想了好一阵,他还是琢磨不出来,索性就不想了,反正来了京城几天,也就是今天办事顺利,他心情高兴,给阴京华打个电话,发现对方正在通话中,索性就给周瑞打电话。

    周秘书接起电话来,听说他想来拜会黄老,犹豫一下表示,“首长最近的精神不是很好,你有什么事儿,先跟我说一下吧。”

    “还是那个油页岩项目的事,黄二伯那里有了些眉目,我也去科技部走了一趟,安国超部长表示支持,”陈太忠倒是实话实说,“我要二十个亿,就算给不了,估计十来八个亿问题不大。”

    “科技部安国超?”周瑞轻声嘀咕一句,想一想又问,“怎么跟他牵扯上了?再说……他只是副职。”

    “我跟正职说不上话,”陈太忠并不掩饰自己的短板,“黄二伯跟我说,有安国超的支持就行,然后……还想请黄老过问一下,这是涉及到国家能源安全的大事。”

    “我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周瑞能服侍黄老多年,心思的机敏那是不用说的,而且他也见过了太多手段,“这样吧,我再了解一下情况……能不能见黄老,一下说不定,他这个岁数,你也知道,情绪不能有大起伏。”

    “麻烦周叔了,”陈太忠挂了电话。

    接下来,就是等待了,他又回到别墅,跟董飞燕胡天胡帝一番,等到两人想起来吃午饭,都接近中午一点了。

    吃完饭之后,他才说要带着她出去逛街,就接到了阴京华的电话,“太忠,来南宫这儿吧,打麻将。”

    哥们儿可没兴趣挣那个钱,陈太忠笑一笑,“京华老哥下午有空?”

    “我下午经常有空,尤其年底这个时候,”阴京华笑着回答,“还有,听说你上午跑得不错,咱们见面聊一聊。”

    那也应该是我跟黄二伯说吧?陈太忠狐疑地挂了电话,京华老哥你这么积极,不好啊。(未完待续。)

第四千三百九十三章 奇葩多

    陈太忠在下午两点的时候,抵达了南宫的宾馆。

    他推开往常熟惯的那间麻将室,发现屋里除了于总之外,一个人都不认识,阴京华更是不知去向,禁不住就是一怔。

    “陈书记来了?”于总笑眯眯地招呼他一声,然后大拇指向左一指,笑眯眯地发话,“在隔壁呢。”

    “这麻友越来越多了,”陈太忠笑一笑,关上房门走了。

    “这是……什么书记?”一个中年人愕然发问。

    “官不大,区委书记和区长,一肩挑,”于总很随意地回答,她们这一行,吃的是消息饭,详细信息是要卖钱的,自然不可能多说。

    “这个年纪,区里一肩挑,”中年人撇一下嘴巴,笑着发话,“这还不叫官大,啥叫官大?”

    “跟你这市长比,他的官肯定差多了,”于总笑着回答,“不过小伙子挺能耐,脑门上有天线。”

    “肯定得有天线,”市长笑着点点头,“我在他这个年纪,也才是个副处……他有二十七八了吧?”

    “好像……二十五六吧?”于总也不太清楚陈太忠的年纪,但是大致差不离。

    “咝,”那市长倒吸一口凉气,“真是不到**,不知道官小。”

    陈太忠推开隔壁的房门,看到三个熟人,除了南宫在桌边看着大家打麻将,桌上的除了有阴京华,还有一个姓杨的,他以前见过,不过他死活是想不起来此人叫什么了。

    “小林,来替我打,”阴京华见他到了,直接站了起来,他身后的年轻男人就坐到了桌边。

    两人来到茶舍,选个雅座坐下,阴京华也不客气,直接发话,“周瑞给二叔打电话了,我敲定一下……安国超答应了?”

    “黄二伯下午,是要锻炼身体吧?”陈太忠答非所问——老阴,我很尊重你,但是这个事儿,你插一杠子,算啥意思?

    “英雄惯见亦常人,”阴京华也回答得很莫名其妙。

    “真的是……无聊啊,”陈太忠苦笑一声,“这么刻意保持距离,有意思吗?我觉得黄二伯不是这种俗人。”

    “距离产生美嘛,”阴京华微微一笑,然后又叹口气,“反例太多了……这不是我要插手,二叔下午确实有事,而且,正经我跟你掰扯,能把话说明白。”

    “那好吧,”陈太忠接受了这个理由,老阴都表明不想被误伤,他也没办法再计较了,于是将上午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说一遍。

    阴京华在此时,就表现出了一个老手的熟练,他将几个要点又问一下,甚至包括安国超的表情细节和语气。

    陈太忠被他问得有点不耐烦,正琢磨着我是不是该发作一下,却见阴总点点头,“看来,这是没问题了……太忠,这么大的项目,一点都含糊不得。”

    陈书记总有千万份怨气,也被最后一句话直接堵在了肚子里,好半天之后,他才说一句,“安国超不会嘴上那样表示,实际上敷衍了事吧?”

    “不会,”阴京华微微摇头,摇头的幅度不大,语气却是很坚决,“上面有首长指示,下面有人汇报,就是个顺水推舟的事情,他能有多少风险?正经是能赚份人情。”

    “人心难测,其实我跟安国超不是很熟,”陈太忠非要辩这个理儿,事实上,他最希望老安讲的是真话了。

    “你跟他不熟,碧空那位跟他熟啊,”阴京华白他一眼,自从蒙艺恶了黄老,黄系人一般不直接提这个名字,“安国超也要考虑这个……他忽悠你,还会有别人不满意。”

    “啧,”陈太忠咂巴一下嘴巴,这些人的算计,真的不一般,要想你们这样天天算计,真的啥事儿都不用干了。

    他很想说一句,我真的没找蒙艺,可是再想一想,这话说不说真的很没意思,所以最后,就是长叹一声,“京华老哥……我发现我的情商,混不了官场。”

    “知足吧你,年纪轻轻一肩挑,”阴京华见这货毛顺了,才微微一笑,“这么大的事情,目前有眉目了,你该高兴才对,我去打个电话……”

    不多时,他又回转过来,笑眯眯地发话,“你等着吧,周秘书会安排你见黄老的,不过老爷子最近状态差一点,啥时候能见你,说不准。”

    “我本来打算明天下午走的,”陈太忠苦恼地叹口气,“真是不能来首都,来了这里,时间就不叫个时间了。”

    “呵呵,”阴京华轻笑一声,然后眼珠一转,“有兴趣赚点外快没有?”

    “打麻将?免了,”陈太忠摇摇头,“这点钱我还真不差。”

    “给你北崇投资个两千万的项目,”阴京华也知道他的脾性,直接拽出了杀手锏。

    “这我也不稀罕,”陈太忠很硬气地顶一句,然后顿一顿,“啥项目?”

    “随便,”阴京华轻描淡写地回答,“随便什么项目……你指定。”

    “我艹,”陈太忠听得倒吸一口凉气,直接脏话出口,好半天才问一句,“这货到底犯了多大事儿?”

    “也没啥,睡了几个女人,”阴京华继续轻描淡写地回答。

    “老阴你这么说话,要我怎么帮忙?”陈太忠真是老大不满意了——睡几个女人也算事?

    “睡了三百多个,”阴京华沉声回答。

    那又怎么样?没有强奸就行,陈太忠才待反唇相讥,冷不丁听到,“全是干部和家属。”

    “我艹,”他再次骂一句脏话,想了一想之后发问,“是组织部长?”

    “没错,”阴京华点点头,然后伸出个大拇指来,“太忠果然经验丰富,我还以为你要猜教委主任或者卫生厅长啥的。”

    “我没这方面的经验,”陈太忠气得哼一声,“说重点。”

    重点也没多少,一个市委组织部长,被人举报了,说是玩弄女性,纪检委一查,确实存在这个问题,尤其是这货还有一个非常变态的爱好:喜欢搜集跟自己发生关系的女性的阴毛。

    纪检委一搜查他家,然后在一本文选里发现:我擦,这是满满的阴毛啊。

    文选的书页边上有注解,这一页是谁谁谁的阴毛,很多女人,那组织部长都不记得了,但是……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上面的文字,记录了他的罪行。

    而且有证据表明,该组织部长还涉嫌买官卖官,所以说,他要考虑交子弹费了。

    “这么个烂人,你让我帮他?”陈太忠有点出离愤怒了。

    “你听我说嘛,话还没说完,”阴京华微微一笑,“你不觉得,这货的爱好……有些变态吗?”

    这天底下,就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合着这组织部长能走到这一步,也是有其原因的——他就是靠着献了妻子上位的。

    有领导睡了他的老婆,然后把他提拔起来了,他又不是个心胸开阔的男人,虽然仕途得意了,心里这份郁闷,却是无处可诉说。

    所以他就把这份郁闷,变本加厉地转移到下属身上,想升官?可以,把你们的老婆贡献上来吧——变态就是这么产生的。

    若是没有自家的老婆岔开双腿,他也不敢肆无忌惮地收集别人老婆的阴毛。

    “要不说组织**,是最大的**,”陈太忠哼一声,“我的个人生活,也不是很检点,但是这种人,你不要指望我去帮忙。”

    “他判的是死刑,是睡了他老婆的人要弄他,”阴京华叹口气。

    合着睡了他老婆的人,已经是市委书记了,下一步考虑上副省长,但是他的竞争对手不答应,就揪住了这个组织部长的作风问题。

    这组织部长本来是心存侥幸,但是家里那本阴毛的文选被翻出来之后,他也只能主动交待了——我不是变态,主要是那谁……先就睡了我老婆。

    他这一交待,那市委书记就先不干了,直接表示要搞死此人——你就等着死刑吧。

    “你们倒是什么活儿都接啊,”陈太忠听得有一点目瞪口呆。

    在他看来,这组织部长确实该死,但是其实,更该死的是那市委书记——你不那么操蛋的话,怎么能培养出来这么一个变态?

    而这个变态能搜集了三百多的阴谋,可能没有人向上反映吗?这不可能,但是为什么反应都被压下去了?根子还在这个市委书记身上!

    “本来就是什么活儿都接的,”阴京华轻声嘟囔一句,“他要是不死,那市委书记的日子,好过不了。”

    “死缓也可以?”陈太忠轻声问一句。

    “就是求死缓,两千万的项目,求个死缓,”阴京华轻叹一口气,“这钱没准都不是他自己出……他有活的希望,才能咬得更狠。”

    这是真叫个龌龊,陈太忠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个因果,“什么时候起,干部们都这么没底线了?”

    “上行下效嘛,上梁不正,下梁就歪得更狠,”阴京华也叹口气,“其实我也懒得接这活儿,太恶心了……而且还牵扯到一些别的人,就是问你有没有兴趣,给你北崇弄点钱。”

    “我一点兴趣都没有,”陈太忠犹豫一下,还是摇摇头,然后他眼睛一眯,“你觉得我能挣这个钱,这是发生在哪儿的事?”(未完待续。)

第四千三百九十四章 无法模仿

    听陈太忠这么问,阴京华警惕地看他一眼,“你已经说不管了,问这话啥意思?”

    “我就想知道,是不是天南的事儿,”陈太忠轻描淡写地回答。

    他能插上手,左右了一个副厅死活的地方,也只有天南和黄和祥所在的磐石,但若真是磐石,老阴说话,怕是比自己还方便。

    “不是天南,”阴京华摇摇头,然后又看他一眼,“要是天南的事儿,你就管?”

    “要是天南的事,我就把那市委书记也拉下马,”陈太忠冷笑一声。

    事实上,若是发生在碧空,他也愿意在蒙艺面前歪一歪嘴——不过这个话,他不能跟阴京华说,太犯忌讳了。

    下一刻,他脊背一凉,就冒出了冷汗:其实哥们儿比那个市委书记也强不了多少,已婚女人,哥们儿也沾染了好几个,张馨和董飞燕之类离婚的不提,雷蕾这同床异梦的不提,起码李云彤……就有点不应该,虽然傻大姐家庭也有危机,虽然第一次是她主动。

    当然,至于张梅,是庞忠则要谋害他在先,他属于报复,这个可以略过。

    不过下一刻,他就定了定心,哥们儿没那么不堪,起码李云彤的老公张强若也有这种**爱好,我绝对不会包庇,就算不下狠手,也得让他以后都不敢这么搞。

    说白了,那个市委书记睡了下属的老婆之后,也太放纵下属了。

    哥们儿绝对不会那么做的,像杨新刚的老婆白洁,我都顶了屎盆子,也没去下手——说来说去,咱就是比别人高尚。

    不过这个事情说明,加强自身的修养,还是很重要的,陈太忠默默地告诫自己:哥们儿现在从某个角度上说,也是一根上梁了,要注意不影响下梁。

    “想什么呢?”阴京华见他半天不做声,笑着发问。

    “做自我批评呢,”陈太忠一本正经地回答,“以后我要更加地洁身自好。”

    “噗,”阴总嘴里喷出一点点茶水,没办法,实在忍不住了,“你这**一躺十来个,说洁身自好?”

    “那都是你情我愿的,”陈太忠很不满地看他一眼,“我这人已经很克制了。”

    阴京华见他着恼了,才微微一笑,“这个事儿,是青江的。”

    “青江啊,”陈太忠点点头,他在那里一点势力都没有,但是韦明河在那里有关系,以他俩的交情,提拔个副厅或者费劲,保个副厅不死,大约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必须要指出的是,韦明河虽然认识邹珏和邵国立,但韦处长跟这些人不是一个圈子的——他和陈某人的结识,是因为泡吧的时候,跟外国人打架。

    那么,阴京华所说的,因为恶心所以不想管此事,就很值得商榷了,在陈太忠看来,老阴的恶心应该是真的,但未必就不想伸手:十有**是够不着。

    阴总见他不接话,知道是没指望了,就说起了别的事儿。

    聊了一阵之后,陈太忠猛地想起一件事来,昨天在老黄面前,他没好意思问,“下一届入局的,会是谁呀?”

    “下一届?”阴京华先是一怔,然后就笑了起来,“二叔跟你开玩笑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特别喜欢捉弄人,不过倒是让你蒙对了,确实是个中央委员。”

    “这还用蒙?他家要没有个中央委员,我倒要奇怪了……现在就是个阶层日益固化的年代,”陈太忠意兴索然地叹口气,荆老说了,这个过程,是不可逆转的。

    而组织人事上的**,则是这个固化过程的催化剂。

    “这不正常吗?你将来和荆紫菱生了儿子,也会希望,他的起跑线比别人高一点,”阴京华不以为然地回答。

    “儿子……”陈太忠摸一摸下巴,以前听到这样的话题,他就直接忽略了,虽然他的老妈早就开始念叨了,但是他从来不考虑的。

    现在即将抽身而退了,这个事情,就需要考虑一下了,以他的本意,是没兴趣要小孩的,不过林莹、董飞燕啥的,都或多或少地表示过,对此很感兴趣。

    而在这个世界留下自己的血脉,似乎也不是很糟糕的事,想到七八个少男少女面对各种衙内纨绔,毫不留情地下手猛揍,若是有人看不过眼,孩子们就祭出“我爹是陈太忠”的大杀器,想一想那场景,应该也很好玩的……

    “太忠,”阴京华又再次唤醒了他,阴总笑**地发话,“今天我带了摄像机来,露一手炒鸡蛋的绝活儿?”

    “无非就是炒个鸡蛋嘛,”陈太忠哭笑不得地摇摇头,站起身来,“也不用去别的地方了,就南宫这儿的厨房吧。”

    阴京华准备了不止一台摄像机,他自己端了一台小摄像机,旁边还有人拿个大摄像机,南宫毛毛听说陈太忠要亲自下厨炒鸡蛋,也跑过来看热闹。

    陈太忠依着记性,打好了蛋液,配好了盐——这次他只打了四个鸡蛋,盐也酌情减半。

    南宫的宾馆里有餐厅,他对餐饮也不陌生,一看陈太忠打鸡蛋的手法,就低声跟阴总嘀咕一句,“这个手法……有师傅吗?”

    “一会儿再说,”阴京华低声回答一句,拿着掌中宝继续拍,不过他心里很清楚,南宫毛毛的这个问题,还真问到点儿上,陈太忠这打鸡蛋的方式,一看就是野路子。

    这话不是吹牛,打鸡蛋看着是小事,但真是厨房的基本功,在以前口手相传的年代里,这都是拜了师才能学到的手艺,有经验的特级大厨,甚至一看帮厨打鸡蛋的手法,就能知道这是谁家的流派。

    陈太忠……那就是乱打,手上用劲儿也不着调,不过他的手速极快,打的时间也极长,蛋液非常均匀,倒也不是完全的外行——殊不知,陈某人最不缺的就是力气了。

    然后是切葱花,这也有说道,某人表现依旧不着调,葱花爆香之际,他又往蛋液里加一小点点醋打匀——这就有点说道了,不过,也仅仅是一点点。

    眨眼间,一盘热腾腾的炒鸡蛋出锅,阴京华一手拿着摄像机,一手夹一筷子送进嘴里,闭着嘴巴嚼几口,一伸脖子咽下去,“还真是那个味……香!”

    “我也尝尝,”南宫有点不以为意,左右不过一个炒鸡蛋,但是阴总这老字号餐饮大师如此评价,他也来了兴致。

    抓起一双筷子,把鸡蛋送进嘴里,他学着阴总的样子,闭着嘴巴嚼两下,眼睛登时就睁得老大,好半天之后,他才一伸脖子咽下去,然后长出一口气,吐出两个字,“佩服!”

    “我也尝一尝,”另一位摄像的忍不住了,也夹起一筷子来吃,咽下去之后,他想一想才说一句,“有种很怪的感觉……好像不是味觉。”

    “你根本啥也不懂,”阴总白他一眼,又将掌中宝回放一遍,然后一挽袖子,“来,我也炒一个试一试。”

    “你慢慢试着,我出去喝茶,”陈太忠叼起一根烟来,自顾自地走掉了,他心里明白得很,老阴你就算把锅底儿磨烂了,也炒不出这个味道来。

    果不其然,阴京华连炒两盘之后,发现实在不行,又从四季春叫来两个大厨,要琢磨这个鸡蛋的炒法,其间南宫毛毛的厨师也上手了,都是不得其所。

    四季春的俩大厨看了录像以后,很干脆地上手了,结果阴总和南宫毛毛尝一尝之后,交换一眼,齐齐摇头,“不是这个味儿。”

    这俩大厨一个年轻一点,不敢说什么,另一个可就直接发话了,“阴总,炒鸡蛋就是这个味儿,炒出别的味儿,警卫局那关就过不了。”

    陈太忠炒出来的鸡蛋还有剩,不过已经凉了,大厨们不会去试吃——已经变味儿了,至于说回锅,那更是不可能的。

    “你就嘴硬,”阴总白他一眼,转身向外走,“我去找太忠,再炒一盘。”

    陈太忠心不甘情不愿地被他拽进来,郑重发话,“最后一次啊,这大下午的,一次又一次地炒鸡蛋。”

    七八分钟,鸡蛋很快出锅,两个大厨心里冷笑——除了蛋液打得够均匀,其他都不值得一提。

    但是一筷子下去,俩人登时傻眼了,年纪大的那位又细细地尝一口,果断地发话,“这里面加了别的东西。”

    “你这不是胡说八道吗?”陈太忠登时就恼了,“锅碗瓢盆油盐酱醋鸡蛋大葱,这都不是我的,我就是过来炒一下,能加啥料?”

    阴京华微微颔首,他选择在南宫这里拍,也考虑了这个因素。

    “根本不止是鸡蛋的味儿,”大厨很肯定这一点——我这辈子炒过的鸡蛋,比你见过的还要多,“你说是因为什么?”

    “我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我就是这么炒的,”陈太忠待理不待理地回答。

    两个大厨左思右想,死活想不明白,年纪大一点的那位发话了,“那我再试一试,你帮我打一下鸡蛋行吗?”

    他想来想去,也只觉得打鸡蛋这个过程,可能有些什么。

    “当啷”一声,陈太忠随手把锅铲扔进锅里,冷笑一声,转身向外走去,“居然让我给你打下手……看把你能的。”(未完待续。)

第四千三百九十五章 通道(求月票)

    “阴总,”那俩大厨见状,齐齐地看向阴京华,四季春的大厨,哪儿受过这种气?

    “别不服气,那是全中国最年轻的县太爷,”阴京华也没脾气了,第二次是四台机子在拍,也没谁看到陈太忠加料了,“你们还是再琢磨琢磨吧。”

    再琢磨的效果,也是没用,陈太忠为了防别人骚扰,直接离开了宾馆。

    当天晚上,他接到了周瑞的电话,周秘书说,老首长明天是没时间了,后天吧,你一大早来,大约十点左右能见上。

    人在首都,这时间真不值钱,陈太忠心里感触颇深,不过好的一点是,马小雅今天晚上有空了,也没再去做业务,而是和董飞燕一起陪他。

    小雅这是丧偶了,哥们儿这也不算上梁不正——很奇怪地,在即将进入马主播的身体时,他脑子里居然还在纠结这个……

    第二天,依旧没什么事情,中午他带着两女赴了邵国立的饭局,有意思的是,邵总居然也认识董飞燕。

    合着董飞燕美容院占的那块地,是老素纺的地,邵国立在这块地的开发中,是投了钱进来的,这个项目,邵总已经盈利不少了,不过有人平价买地,他总还是要了解一下情况。

    马小雅的“早饭”过后,就去奋战四方城了,大约下午四点多,陈太忠接到了韦明河的电话,要跟他一起喝茶。

    原来,青江的阴毛部长,还是求到了韦处长头上,搭线的就是阴京华,不过阴总也说了:这事儿我觉得恶心,太忠也不想管,我是却不过人情……韦处你愿意不愿意管,那在你了,我只管个介绍。

    五点钟的时候,两人碰面了,要了两壶茶慢慢喝,喝了一阵,韦处长才发问,“太忠,这个事儿……你说我管不管呢?”

    “管不管的,在你了,”陈太忠一听这口气,就知道他想伸手,心里是说不出的腻歪。

    可是再想一想,官场里难得有几个对脾气的朋友,闹得生分了也没意思,于是他叹口气,“升副省的这种事儿,掺乎起来挺麻烦的,老姜也不在青江了。”

    事实确实如此,地方上进步到副省,起码要有一个强正省部级干部的支持,掺乎这种事儿,危险性比较高——他有一句话没有说,韦家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

    他这是劝诫,但同时也是表态,韦明河听得很明白,他不以为然地笑一笑,“两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也都是青江的本土势力,这个我是不怕的……而且只是保个死刑犯,这算多大点事儿?政治斗争搞到你死我活,这本来就是犯忌的。”

    顿了一顿之后,他又直截了当地表示,“我现在也缺钱,不过我是把你当朋友,就想知道……你为什么不想我管这个事儿?”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陈太忠苦笑着叹口气。

    “我就不明白,你要是能说服我,这个钱我就不挣了,”韦明河的话,说得很直白,但也很有点哥们儿意气,不愧是陈某人的朋友。

    “市委书记上梁不正,导致了组织部长的**行为,组织的**,是最大的**,”陈太忠尽量简洁地回答,“为这种现象张目,有违我的底线。”

    “哼,这种事情,哪里禁绝得了?”韦明河撇一撇嘴巴,“你有底线,我佩服,但是死刑改成死缓……就算八十年代严打的时候,照样有死刑改成死缓的。”

    “个例的话,倒好说了,”陈太忠笑一笑,“但是……这是利益阶层在固化,普通人上升通道受阻,久而久之,后果不堪设想。”

    “这你才是胡说,利益阶层怎么可能固化?”韦明河不以为然地哼一声,“公务员可是越来越多了,机构越来越臃肿了。”

    “但是一般人上不去,都是干部子女,”陈太忠递给他一根烟,“你这也太不接地气了。”

    “不接地气的是你,”韦明河毫不犹豫地还击,“现在的官场里,家族的影响力越来越小,因为什么?因为计划生育了!”

    “老百姓反对计划生育,那些看重家族的干部们更反对,但是又舍不得丢官,就只能支持基本国策了……其实人活一辈子,保证自己活得开心就行了,家族什么的,谁想生二胎,行啊……你别怕丢官就行。”

    “家族势力越来越小,哪里来的上升通道受阻?”韦处长很不屑地白他一眼。

    呦,这计划生育还有好处,陈太忠还是头一次听说,有这样的论调,不过,明河是个大家族出来的,在京城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能有这样的结论,应该也是思考后得到的。

    想到自己正考虑要不要生孩子,他就又纠结了。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韦处长慢条斯理地点着香烟,又吧嗒吧嗒吐两个烟圈,很是得意的样子——你继续来,我接着。

    “那么,这计划生育一旦放开,受影响最大的,还是老百姓?”陈太忠心不在焉地喝一口茶水:哥们儿该生几个才好呢?

    “你觉得呢?”韦明河太得意了,根本都不带回答的,直接反问——原来太忠你也有被我说得哑口无言的时候。

    “但是就算上升通道有空隙,也不能全是卖妻求荣的吧?”陈太忠又哪里是那么容易被说服的?

    “这个东西,我也没辙啊,”韦明河很无奈地一摊双手,“唯上不唯实,有眼色的人才混得开,太平盛世就是这样。”

    “这又得说到道德了,”陈太忠心里生出一股无力感来,“算了,不跟你说了,其实还是上升通道受阻……没有子女了,还有乡党,校友。”

    道德都没有了,乡党和校友算什么?只剩下利益了,韦明河很想这么驳斥,不过想一想,他觉得挺无聊的,“反正你给句痛快话,我管这个事儿,会不会影响咱俩的交情?”

    “肯定要影响一点,你突破我的底线了,我也希望,我朋友是个有底线的人,”陈太忠正色回答,然后又哈地一笑,“不过你要是能把那个市委书记拉下马,我就觉得……你这事儿办得还行。”

    韦明河怔怔地想了一想,然后才笑一笑,“本来就是一件事。”

    “不是一件事,”陈太忠摇摇头,这里面区别大了去啦,不过今天跟韦明河的谈话,他也有所得,所以也懒得计较了,“不说这些了,马上饭点儿了,找个地方喝酒。”

    “不过想要收拾那个市委书记,我得借一借黄家的虎皮,”韦明河又冒出一句来。

    “随便你借,”陈太忠很随意地一挥手,“找阴京华,别跟我说。”

    “这本来就是你的要求嘛,”韦明河很不满意地嘟囔一句,他的目标是保下组织部长,拉那个市委书记下马,就要付出更多了,虽然有天然盟友,但是也存在一定风险。

    “我都损失两千万了,你知足吧,”陈太忠昨天是毅然地拒绝了,但是现在,事情还是那样发展的,他的坚持显得有点可笑,而他还不能说韦明河什么,就只能对那两千万的投资耿耿于怀了——那可是投资什么都行的。

    “哈,”韦明河笑了起来,“你至于吗?要不这样好了,我去你北崇投资两千万的项目,不过……我要挣钱。”

    陈太忠想一想,“去北崇买块地吧,绝对挣钱……不过单价比较贵,回报周期比较长。”

    “有多贵?”韦明河对此挺感兴趣。

    “一亩六十万,关系价,”陈太忠慢吞吞地回答,“要不是缺钱,我都不会卖给你。”

    “你没有搞错吧?”韦明河愕然瞪大了双眼,“你凤凰郊区的地价,也到不了六十万啊。”

    “你爱信不信吧,多我都不会卖给你,就是五十亩,”陈太忠微微一笑,“下一步北崇要搞城建了,等建设好了,你试一试这个价钱能不能买到地。”

    “这个我要考虑一下,”韦明河沉吟一下,终究是没有拿定主意,下一刻,他搓一搓手,“去吃涮锅吧,这天挺冷的,你给炒个鸡蛋……老阴说了,你的鸡蛋炒得,那是一绝。”

    “他胡说呢,涮锅去荆俊伟那儿吃吧,”陈太忠站起身来,“那家伙其实挺会享受的。”

    荆俊伟还在那个小楼,韦明河以前没来过,走上来四下看一看,笑着对大荆总点点头,“荆总这个地方,还真是绝了。”

    “图个闹中取静吧,”荆俊伟撇下坐着的人站了起来,他这地方,从来就是文化人扎堆,“早就要说拆了,一直没拆,凑活着待一天算一天。”

    “天子脚下的地,哪儿是那么好拆的?”韦明河笑着摇摇头,“这块地越等,拆迁成本就越高,没点实力的就不用动这个脑筋了……唔?”

    说到这里,他扭头看向陈太忠,“太忠,我决定了,你那五十亩地,我要了。”

    韦明河的身家肯定不止三千万,不过贸然拿出这么一笔钱来,也不是很容易。

    “算你运气,”陈太忠淡淡地看他一眼。

    “哪儿的地?”一个略胖的男人发问了,人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笑着发话,“有买卖,能照顾兄弟一点吗?”

    “嗯?”陈太忠看他一眼,你丫真是有点冒失,“荆总,这谁啊?”(未完待续。)

第四千三百九十六章 黄老说不错

    “这是史云风,做家具生意的,做得很大,”荆俊伟笑着介绍,“也喜欢文化艺术,我们最近正在筹划拍个片子。”

    拍片子?陈太忠明白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制片人了吧?

    对这样的人,他没什么好感,也没什么讨厌的地方,于是笑着点点头,“地是阳州的地,不过就五十亩,真的抱歉了。”

    “没事儿,是我冒昧了,”史云风笑着回答,他在商界打滚多年,眼睛毒得很,上了二楼的两个人,一看就是那种相当不含糊的。

    “不用客气,”荆俊伟笑着打马虎眼,“这是陈太忠,这是韦处,都不是外人,知道咱们今天又在烤羊腿,过来蹭饭。”

    “荆总你这儿,好像天天烤羊腿,”一个有七分姿色的女人笑着发话。

    “都快让大家吃穷了,”荆俊伟皱着眉头,很夸张地叹口气。

    “荆总这就是开玩笑了,”史云风笑着回答,他虽然腰缠万贯,可一点都不敢小看荆俊伟,别说荆总那个美貌、财富和并重的妹妹,也别说荆总的爷爷是一代大师,只说荆总本人,口袋里的钞票也一点不比他少。

    这个字画古董店收益就不小了,而荆总在凤凰的煤化工加工厂才是大头,一直有人说,荆俊伟的身家已经有五个亿了,不过他总是不肯承认。

    反正史云风虽然自认有钱,但绝对不敢在荆总面前显摆。

    不多时,火锅上来了,一桌人抄起筷子开吃,在场的大多数人,都听说过陈太忠的名字——荆总的妹妹,名气比荆总大多了,而这个男人,是她的未婚夫。

    陈太忠和韦明河坐在一起,两人身上都有点干部的气场,按说跟大家会有点格格不入,不过众人都知道陈书记跟荆家的关系,倒也没什么见外的。

    尤其是史云风和那个有七分姿色的女人,都很放得开,女人叫王辉,一个很男人化的名字。

    这种环境,韦明河待着也很舒服,他喜欢放松的感觉,讨厌死气沉沉的场面,尤其是,大家因为某人的缘故,对他还有一点点尊重。

    一来二去,桌上的人就熟了,所谓文化人,泰半有点狷介的性格,区别只是多与少罢了,大家见两位贵客很随和,就七嘴八舌地聊了起来。

    没过多久,大家就聊起了史总要投资的剧本,都是摩拳擦掌,挺兴奋的样子。

    陈太忠听了一阵,也明白了,合着这史云风迷上了北影的一个小姑娘,小姑娘要他出钱捧自己。

    史总一开始,是花点钱把她送进了一个剧组,争取一个小角色,不过小姑娘在里面受了气,镜头还奇少,回来她就告状,说那些导演、制片什么的有多过分。

    那咱自己拍个片子,史云风听得就有点恼火,不过做为一个成功的商人,他也知道,陌生的领域,是不能随便涉足的。

    总算还好,他算半个文化人,现在有钱了,就结识了一帮这样的朋友,前一阵跑通了门路,又四处招兵买马,打算大干一场。

    “史老板性情中人啊,”韦明河翘起一个大拇指来,似笑非笑地发话。

    “哪儿啊,就是饱暖思淫欲,”史云风笑着一摆手,他倒是不矫情,色眯眯地发话了,“这北漂的小女娃娃很多,既然是闲着,咱拿来用用嘛。”

    韦明河本来还打算给自己的相好要个角色呢,听对方这么说,就知道人家有防备,不过他也无所谓,就是兴致来了,随口一问,他要早有此意的话,就直接找其他朋友了。

    倒是这个史胖子直承好色,给他的印象还不算坏,于是半开玩笑半当真地发话,“那等史老板把人马拢齐了,我得过去开开眼。”

    “那算多大点事儿,”史云风对这个要求,是一点都不在意,女人嘛,可不就是大家拿来玩的,他猥琐地挤一挤眼睛,“韦处喜欢啥样的?我帮你留意。”

    “我喜欢良家妇女,”韦明河一本正经地回答,然后哈地笑一声,“开玩笑呢,史总可不敢帮忙张罗,要不我罪过就大了。”

    吃喝了四五十分钟,陈太忠和韦明河站起身告辞,史云风还特意送到楼下,说回头一定去拜见陈书记和韦处长。

    “去泡吧?”韦明河问一句,这会儿回家明显有点早。

    “明天要去见老首长,”陈太忠摇摇头。

    第二天,年轻的书记起个大早,七点就来到了黄老家门口,八点多的时候,黄汉祥也来了,他跟小陈打个招呼,径直进去见老父亲了。

    陈太忠进去的时候,就是九点五十了,惯例又到了黄老吃饭的时候,黄二伯吩咐一声,“小陈,去炒个鸡蛋。”

    七八分钟之后,一盘炒鸡蛋上桌,其他的还是那几样小菜,黄老穿着大衣坐在屋里,屋子的气温不高,也就十五六度,据说这是为了方便首长随时可以出去走一走。

    老人家的精神还算可以,不过到了他这个岁数,那衰老是肉眼可见的,总算是他有缘得服仙灵之气,根本还在,“小陈坐下,一起吃点。”

    黄老吃饭是很快的,也就是七八分钟的事儿,就这还是超额了,多要了半小碗米粥,又吃了几筷子鸡蛋,旁边有人过来提醒,“首长,不能再吃了。”

    “下一顿我少吃点,”黄老又执意划拉了两筷子,才放下筷子,笑眯眯地发话,“小陈吃饭利索,看着你吃得那么香,我都要多吃两口。”

    “鸡蛋炒得不错吧?”黄汉祥指一指桌上的菜,小陈能陪老爷子吃饭,他可不行,他这个年纪,也到了注重养生的时候了,强调饮食规律。

    “还行吧……我也吃不出来,”黄老摇摇头,“一个月难得吃几次蛋黄,肯定觉得香。”

    陈太忠见首长不吃了,赶紧划拉掉手里的一碗米粥,笑着发问,“为什么蛋黄不能吃?”

    “吃多了要得老年痴呆,”黄老看一眼自家的二儿子,又看一眼身边的服务人员,“他们都不希望我糊涂(book.www.uu234.com)啊。”

    “关键是您也不想糊涂(book.www.uu234.com),”黄汉祥赔着笑脸发话。

    “小陈留下,”黄老站起身子,慢悠悠地走出门,“汉祥你跑一趟小郭家,代我把丧礼的份子钱上了,小郭的爱人要是有什么份内的要求,你解决一下。”

    “好嘞,”黄汉祥很干脆地答应,见老爷子出去了,他压低了声音叮嘱一句,“多谈开心事,少说那些烦人的。”

    “这是谁家办白事?”陈太忠也压低了声音,能惊动了黄老,黄二伯亲自到场,这人不简单。

    “老爷子以前的警卫员,还不到八十岁,就没了,”黄汉祥随口答一句,又叹口气,“老爷子的熟人越来越少了。”

    “怪不得他最近身体不好,”陈太忠怅然地叹口气。

    “其实他也习惯了,”黄汉祥笑一笑,不以为意地回答,那是一种看淡生死的漠然——害怕也没用,那么,何必去害怕?

    黄老在院子里叉着手散步,走一走,就到一旁的丁香树边,用后背撞一撞碗口粗的树,然后又踱两步,再撞一撞树,由于天气太冷,他的口鼻间,冒出一团一团的白气。

    “您这锻炼法子,是跟荆老学的吧?”陈太忠笑眯眯地发问,“他在家撞门框。”

    “是我教他的,”要不说是老小孩,黄老不能容忍这种误会,不过下一刻,他就书归正传,“去北崇两年了吧,做了点什么?”

    这时候,陈太忠就隐约猜到,为什么黄汉祥被撵走了,老爷子这是不让别人提示自己。

    “也没做太多,抓了抓经济,抓了抓干部建设,最近在抓道德建设,”陈太忠对北崇的事情太熟了,经济他没多提,就强调了两大特色和五大支柱。

    他提的更多的是教育和基础设施建设,以及大学生返乡创业,听到这里,黄老点头插话,“农村有广阔的天地,大学生一窝蜂挤在城市里,这个真是不好……没想到北崇先走出这一步了,很好。”

    然后陈太忠说干部技能培训,黄老继续点头,至于**的表现,年轻的书记就不会再说了——老爷子肯定知道,然后他又说支持农民搞小额贷款,最后说了区里前一阵每人卖了一吨平价煤炭,没要煤的得了八十元现金。

    “等等,”黄老又拦住他了,要不说这人和人看问题的重点就不一样,老人家不评价产业什么的,倒是抓住这个细节不放,“北崇有多少人?你这一人八十元,钱从哪儿来的?”

    待他听说,这煤是北崇自己囤积的,账面上已经有了相当的盈利,北崇这是把区里挣的钱还富于民了,这才点点头,“你搞经济可以啊,小日子过得不错。”

    对黄老来说,几个亿的盈利真不值得一提,但是一个只有十八万人的偏远县区,能做到这一步,那是相当不容易的,看到小辈们发展得这么好,他有理由开心。

    当然,他也指出,“还是要强调激励机制,搞成吃大锅饭,那就是退步了。”

    “我们区里建立了公示制度,区政府门口有公告栏,重大决策都先做公告,”陈太忠又把公示栏讲解一遍。

    “嗯,你先走吧,后面等的人急了,”黄老点点头,“不错,有时间,多来首都看看。”(未完待续。)

第四千三百九十七章 飞醋

    这……油页岩啥的,没说啊,陈太忠去门卫那里领回自己的手包,一路走一路迷糊,这是成了,还是不成呢?

    他实在有点搞不明白,从直觉上讲,他觉得黄老对自己的汇报挺满意的,还让常来首都看看,但是,多少得说两句关于油页岩的事吧?

    所以他给黄二伯打个电话,将情况说一下,“这是……算是成了,还是算没成?”

    “油页岩的事儿……一句话没提?”黄汉祥听得也很吃惊,他想一想之后,才又回答,“不一定是坏事,中午和下午没时间,晚上去你那儿喝酒,见面细说。”

    “周瑞应该清楚吧?”陈太忠硬着头皮问一句。

    “他未必比我清楚,”黄汉祥讪讪地哼一声。

    他这个岁数的人,大都是棍棒教育出来的,黄老的高度也不是他能企及的,而黄老二本人,又是个调皮捣蛋胆子大的,以前为了哥们义气或者面子,经常试图糊弄老爷子,然后就被各种收拾,老爷子也提防他,久而久之,他对老爷子态度的了解,还真的比不上周瑞。

    事实上,这也是黄老对他的爱护,这就不用说了。

    “可是……明天有雪,我出来一周了,”陈太忠有点挠头,飞机能不能飞起来呢?

    “你还矫情了,”黄汉祥听得老大的不满意,“这么大的项目,等一等都不行?”

    “可我是一肩挑啊,政府和党委,一周没老大,”陈太忠哭笑不得地解释(book.www.uu234.com)一句,然后马上端正态度,“好的,我等您。”

    这雪没等第二天,当天晚上就下起来了,黄汉祥七点半过来的时候,地面上已经有一层薄薄的雪花了。

    他进来喝了没两口啤酒,就大喇喇地表示,“跟老爷子能谈二十分钟,你这厉害,加上吃饭,半个多小时呢,多少人跟我打听你……说了点啥?”

    黄汉祥跟阴京华一个毛病,不但打听,他打听得还特别细,恨不得了解清楚,黄老在说每一句话的时候,是什么表情,什么动作。

    两人一问一答,说了足足有半个小时,才把上午二十分钟的谈话复述清楚。

    “这事儿成了,”最终,黄汉祥一拍大腿,果断地做出了判断,“科技部捧不捧场,计划委给不给钱,都是小事……老爷子要帮你做主了。”

    “可是他一个字儿没问油页岩,”陈太忠皱着眉头发话。

    “他要是对你有点不满意,他就会问细节,但是你说的这些话,太对他胃口了,”黄汉祥很明白地回答,所谓知子莫若父,其实,知父也莫若子,“他相信你的办事能力,相信你给他丢不了人……其他的环节,咱们也都走到了,他还问你什么?”

    “哎呀,那可太好了,”陈太忠微微一笑,心里的弦终于松了下来,“这个项目,活动得还真叫累。”

    “这也叫累?”黄汉祥好悬一口酒喷出来,“大部分的活儿都是我干了,这是八十个亿的项目,换个人来,抻个四五年都没结果也很正常,你小子有没有良心?”

    “我就是说您累,也没说我累,”陈太忠赔着笑脸回答,一时走嘴了,没考虑老黄的心情,这个很是不对,“这个项目里,您想要哪几块儿,尽管指示。”

    央企来搞这个项目,他是坚决反对,但是以北崇的名义搞,自主权就大了,而且一些环节给了黄总,是投桃报李,是应该的,也能拉近关系——央企来干,他倒是想卖人情呢,人家会领吗?

    黄汉祥端起啤酒来灌两口,然后吧嗒两下嘴巴,“能折现吗?”

    “不是吧,”陈太忠惊愕地张大了嘴巴,“二伯您啥时候……变得这么没追求了?”

    “其实我还真是想折现,”黄汉祥端起啤酒,又灌一口,“二伯不缺钱,你知道的……关键是烦了,各种关系找过来,他们又不一定能干好活儿,倒不如都不答应。”

    他有一句话没说:关键是在你这儿干活,干得不好,你要跳脚的,要是搁在别的地方,下面不满意,那也就不满意了,倒不信谁敢说个不字。

    事实上,他是真不差这么一点钱,而且他挣钱也容易,不喜欢那种拖得很久的活儿,但是——能帮别人接下这么大的活儿,这是有面子,很拔份儿。

    “还是不要折现了,二伯您缺钱,只管张嘴就行了,”陈太忠却是也不想折现,这么大的项目,招不来狼才叫见鬼,反正是自己吃不下这么大,倒不如给了熟人……当然,若是有什么不过关的,也好协商,“这么大的活儿,总要给人做……您也要在朋友面前长脸啊。”

    “那行吧,等项目下来再说,”黄汉祥也不可能再推脱了。

    “您估计,这得多长时间,”陈太忠出声发问,“半年之内能下来吗?”

    “时间我可不敢跟你说,”黄汉祥摇摇头,“反正这一年之内,你勤来着点京城,老爷子也让你常来了不是?”

    “那行,”陈太忠点点头站起身,“不过北崇那边,也是不好常离开,只能咬牙拼了……我看看雪大小,明天能不能走。”

    一边说,他一边走到窗户旁,拉开窗帘,看一看外面的雪景,现在的雪越发地大了,漫天都是飘舞的鹅毛,路中间倒还是黑色的,路边已经是白白的一层,树枝上更是银装素裹。

    看了差不多二十秒,他走回来,“明天不一定能飞得成,黄二伯您回去的路上,也得把车开慢一点。”

    “不要紧,”黄汉祥摇摇头,京城哪一年还少了雪?“小王开车很稳的。”

    “王师傅开的,是西面七十多米那辆沙漠王吗?”陈太忠随口问一句。

    “哪能开日本车,”小王摇摇头,他就是那个膀子比别人小腿粗的主儿。

    “那辆车……可是有点不对劲儿,”陈太忠笑一笑,又看黄汉祥一眼。

    “去看看,”黄总的下巴扬一下,淡淡地发话,他可是知道,小陈在某些方面,有点不为人知的能力,“不行就拎过来问。”

    小王站起身,带着另一个人出去了,不多时走回来,在黄汉祥耳边嘀咕两句。

    “这家伙也真上不了台面,”黄汉祥气得哼一声,站起了身,“好了,不喝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太忠你旅途顺利。”

    “黄二伯路上小心,”陈太忠将人送到门口,那辆沙漠王已经消失了,不过他还是冲小王说一句,“王师傅,麻烦你转告那家伙,没有下一次。”

    刚才他原本是要看下雪,走到窗口之后,觉得有点不对劲儿,然后细细感受一下,才发现那辆车里,有一些若有若无的怨念。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就给黄汉祥提个醒——老黄人不错,不能让人害了,若是针对他的,那借老黄的势力查一下,也不错。

    而小王回来的汇报,声音虽然小,他也听清楚了,合着那辆车,是个叫“永新”的家伙派来的,小王知道这个人,而且对方表示,是针对他陈某人的。

    黄二伯显然也知道此人,所以气得骂了一句,却也没有更多了。

    陈太忠马上就有了猜测,那货应该就是小雨朦旁边那个男人了吧?

    当着黄汉祥,他也不能做什么,但是等黄二伯的车一离开,他冲董飞燕丢个昏憩术,直接就隐身术追了出去。

    由于下着雪,车开得不快,那辆沙漠王也没开多远,被他很轻易地找到了,追上去之后,他直接钻进车里,听他们说什么。

    车里有三个男人,脸都沉着,也没人说话,车开了约莫二十分钟,司机才叹口气,“监视自己的老丈人……不是,是老丈人的老丈人,这是什么屁事。”

    “算了,别说了,”副驾驶上那位叹口气,“永新这次是玩臭了。”

    我这是招他惹他了?陈太忠很是搞不明白这一点:你丫略略打听一下就知道,我的未婚妻是荆紫菱,真不知道吃的哪门子飞醋。

    就算是吃醋,也不能躲在我门外算计我吧?

    就在此时,副驾驶上男人的手机响了,他看一眼手机,马上恭敬地接起电话来,“永新你好……好好,我马上过去汇报。”

    嗯,哥们儿正愁找不到正主呢,陈太忠听他这么说,就熄了动手的心思。

    又开一段时间,车进了一个有好几栋办公楼的大院,副驾驶上的男人下车,来到一辆奥迪A6旁,上车疾驰而去。

    二十分钟后,奥迪驶进另一个大院,拐了几拐,开进了一个僻静的小院,小院里有一栋很古旧的单面二层小楼。

    那厮开门下车,走向一楼的一个房间,敲开门走进去,屋里坐着三四个年轻男子,还有四五个女孩儿,陈太忠见过的那年轻男子赫然在座。

    “你们玩着,”男人站起身,淡淡地交待一句,推开了旁边套间的门,走进去之后,很不满意地沉声发话,“老毕,怎么回事?”

    “我们很小心了,”那唤作老毕的男人苦着脸回答,“反正那马小雅回来得也晚,想着是在车上多捱一会儿,哪里想得到,就让黄总发现了呢?”

    马小雅?陈太忠听得,火苗子腾地就起来了……(未完待续。)

第四千三百九十八章 弄羊

    陈太忠的护短,那是天下皆知的,对辖区的老百姓都能那么护短,就别说是对自己的女人了。

    他不知道,对方是记住了马小雅的车号,通过车号查出来的,但是他也无意琢磨细节,总之他就是一个态度:我陈某人的女人,你们远观欣赏可以,敢动脑筋,那是找死。

    “你们是不是打开了什么无线电设备?”唤作永新的男人沉着脸发问。

    黄汉祥不在政界,但终究是黄家的二儿子,身边有一些专业人士和反侦查手段,是很正常的。

    “没有,马小雅又没有回来,”老毕摇摇头,“咱们是拍马小雅和陈太忠胡搞,她没回来,就根本没必要用。”

    这一来二去的,陈太忠才听明白,合着这叫永新的家伙,是真的吃醋了,通过宝马车牌号,查到了马小雅,又通过宝马车,发现了君华小区的别墅——辛苦下得可不算小。

    这厮倒是没有惊动马小雅,因为很没必要,马主播的存在,有利于他争取何雨朦的芳心,他吃撑着了,去对付她?

    所以永新就想着,戳穿陈某人不检点的生活,把事情捅到荆紫菱那里,让小荆总跟姓陈的大闹一场,那么,何雨朦就比较安全了——出这么大的丑事,她也不可能再看上他了。

    今天他就派老毕去小区潜伏,想着是半夜悄悄摸进去,拍几张不雅照,不成想去那里蹲守了一阵,发现黄汉祥来了。

    那个时侯,想走是可以的,但是来来走走的,很容易引起别人察觉,尤其是又下雪了,雪中留下太多的痕迹也不好,不成想就被人发现了。

    要说起来,陈太忠是比较冤枉的,对方明显知道荆紫菱的存在,可就是为了一点可有可无的威胁,就要将他搞得身败名裂,这心眼也实在太小了。

    惹得火了,我就把何雨朦抢过来,活生生气死你个混蛋,陈太忠隐身听着他俩说话,心里这个气就别说了——哥们现在简直是躺枪专业户了。

    他的气不止是躺枪,更是因为,有人把主意打到了他的女人身上,虽说这不是直接对付马小雅,但若是真的发生了,对小马的影响和伤害也是巨大的。

    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隐身的这位咬牙切齿地做出了决定,这种苗头,坚决要扼杀。

    老毕很为今天搞砸了事情而难过,“黄总那里,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这谁知道呢?”永新很不耐烦地回答,他点起一支烟抽两口,又叹口气,“反正不是好事,不过,年轻人争风吃醋,也不算啥大事吧?老黄他也年轻过。”

    “事情搞成这样,荆紫菱是不好到手了,”老毕愁眉苦脸地发话。

    “喀喇”,隐约中,不知道哪里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轻响。

    “我哪儿有那个心思,那就把陈太忠惹狠了,”永新摇摇头,他心中有丘壑,不会在这种事上陷得太深,“漂亮又不能当饭吃。”

    “那这个事儿,黄总会不会告诉陈太忠?”老毕皱着眉头发话。

    “唉,”永新也叹口气,想一想才烦躁地摆一下手,“这点小事都干不好,算了,明天我跟雨朦解释(book.www.uu234.com)一下吧。”

    明天?陈太忠听得心里冷笑,你小子还想有明天?

    又说两句之后,老毕站起身来告辞,陈太忠本来想跟出去报复的,但是又一想——外面这么多女孩儿,永新你这小子肯定是要乱来的。

    那哥们儿就要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了:想拍我的照片?还是我拍你的吧。

    这个小二楼虽然老旧,但里面的装潢是翻新过的,相当考究,灯具家具什么都不错,想必也是这货的一个活动据点。

    他溜出小楼,找到一个隐秘地点,从须弥戒里摸出来一个摄像机,试一试之后发现,电量报警了,于是万里闲庭回了君华小区,打算换一个摄像机,顺便把这个电充上。

    不成想,他才回到小区插上电源,就发现打在那货身上的神识动了,说不得身子一晃,又追了过去。

    原本陈太忠是想制造一起车祸的,毕竟是下雪天,这简直太方便了,不过车里有两人,永新是开车的,副驾驶上坐着一个女孩儿。

    陈某人对滥杀无辜兴趣不大,但是真要辣手摧花,他也没什么压力,他正等着对面有大车过来,猛地发现,女孩儿是在刻意讨好男人,可开车的永新却不苟言笑,理都懒得搭理对方,后来才说一句,“明天给你十万美元,你可以去美国了,以后不要联系我。”

    “为什么?”女孩儿愕然地看着他。

    “你再呆下去,对我的发展不利,”男人面无表情地回答,“我是要做大事的。”

    做大事?陈太忠听到这话,反倒不着急下手了,让你一脚油门一了百了,那是便宜你了,让你小子眼睁睁地看着机会溜走,才更解气。

    看着这俩似乎是要去宾馆的架势,他就盘算好了,等这俩那啥完了,哥们扮成他的样子,找两个老丑的夜店失足妇女,带进房间里,让丫玩三飞。

    正好前面就路过个迪厅,他离开车,进里面转一转,发现里面人还真不少,他正观察,哪些比较丑的女人像失足妇女,猛地发现有人揣着冰毒推销。

    陈太忠毫不犹豫地将那些冰毒顺走了,然后继续寻找,可是看来看去,他只能判断某些女人像,而不能确定人家一定是,这年头,开放的女人和职业失足妇女,不太好分得出来,尤其有些是做兼职的,更不好判断。

    但是……总不能随便坏人清白,陈太忠正考虑,哥们儿是不是应该换个地方找资源,不成想这个时候,他发现留在那厮身上的神识停了下来——这是到地方了?

    先看看他去哪儿了,再去别的场所找吧,别的地方不说,洗头房那些地方总错不了。

    他一个万里闲庭过去,才愕然地发现,这货居然将车停在一个住宅小区门口,那女孩儿正跟他拥吻着,一时间他有点恼火……你咋能这样呢?咋能送人回家呢?

    给了你机会,你不知道珍惜啊,陈太忠摸一摸口袋里刚顺来的冰毒,得,哥们儿还要跟董飞燕欢好呢,辨别失足妇女也难了点,没时间陪你多玩了……

    郭老汉是石头山的一个村民,家里养了十四只羊,眼瞅着要过年了,他打算把羊卖了,置办点年货。

    今年活羊的行情不错,毛重一斤都是七块出头,他看羊看得就特别紧,村里养羊的人家也不少,大家约定守望相助。

    不过今天下雪,应该是不会有贼,尤其是现在已经数九了,他就把看羊的狗唤进家里来,让它也暖和一下。

    不成想十点出头的时候,那老狗刷地就站了起来,冲着外面汪汪直叫,郭老汉已经脱了衣服上床了,斜靠在床头看电视剧,就骂它一句,要它闭嘴。

    狗还在叫,老汉一看这不对了,赶忙披衣服起来,拿上手电筒,抄起门口的铁锹就冲向了羊圈。

    手电光一照,郭老汉先是一怔,然后声嘶力竭地喊了起来,“来人啊,有人弄羊!”

    说时迟那时快,眨眼之间,就蹿过来四五个邻居,大家冲着手电光照的地方一看,登时就惊呆了,“我艹……果然是在弄羊。”

    一个年轻人脸色通红,站在羊圈里,裤子垂到了膝盖处,赤着下身,正在一只羊身后没命地弄着,他是如此地专心致志,根本都不理会别人的旁观。

    “这年轻人是鬼压了,”旁边有人嘀咕,这状况,很明显是不对劲儿,一时间,也没人想到,要上前制伏此人。

    “报警,报警,”有人拎着手机就开始打电话。

    不多时,警察就赶到了,制住此人之后,从这个年轻人的嘴里,闻到了浓浓的酒味。

    酒醉也不能醉成这样子啊,警察们有点不解,让大家认一认,也没人知道这年轻人是什么人,好在是下雪了,夜里村子也没什么人走路,大家顺着脚印,找到了一辆停在公路边的奥迪A8。

    不能吧?接警的俩警察傻眼了,开这种车的,随便去哪个酒吧坐一坐,还怕钩不上俩白领?大半夜来村里弄羊……这口味得重成啥样?

    “你的车?”一个警车扭头大声问年轻人。

    “我的车,”年轻人傻笑着点点头,他目前处于一种神智恍惚的状态,舌头挺大,有的问题能回答,有的问题回答不了。

    “打开,”这个警察发话,另一个警察赶忙拦住,“不要打……先上我们的车。”

    这个警察正不解着呢,旁边有村民插话,“看这货的样子,不光是喝酒了,感觉还像溜冰了。”

    “那就必须打开搜了,”这个警察可是有担当的。

    车门一打开,都不用搜,副驾驶座位上,就扔了好几个小塑料袋,一看就是冰毒。

    “先把车开回去,”另一个警察也松了一口气,既然查到冰毒,那就不管你有多大后台了,**的警察,是难当也好当。

    难当的原因,是太容易惹上大人物了,一不小心就要吃不了兜着走,至于说好当,就是只要你秉公执法,除了惹上那有数的几个大人物,一般的大人物,也不会有意难为警察。

    说白了,**就是藏龙卧虎的地方,别看是一小警察,谁知道人家家里是干什么的?而且,你也得防人家的同事看不过眼。(未完待续。)

第四千三百九十九章 撵回去

    俩警察把人弄回派出所,先给那家伙做尿检,至于说车牌号,他们不去查——有些事知道了,还不如不知道。

    秉公执法就对了。

    大约十二点左右,年轻人清醒(book.www.uu234.com)过来了,事实上,他被人按倒在羊圈的时候,就懵懵懂懂有点意识了,以前发生了什么,他是完全不记得了,但是到了后来,他是越来越清楚。

    他清醒(book.www.uu234.com)过来之后,第一个要求就是,我要打电话。

    搁给下面地市,警察会答应你打电话才怪,涉毒了,先交代自己的问题吧——谁知道你打电话,是不是要通风报信或者串供呢?

    但是首都的警察不一样,他们就问,你要打给谁电话?

    年轻人处理这个问题,也不够老练,直接就祭出了神器吾斧——警察要是他老爹对头手下的,他这就是坑爹了。

    不过永新的运气不错,事实上这种时候,**警察都是尽量按规矩来。

    所以警察落实明白之后,就是上报了领导,然后代他拨通了电话——毕竟是事涉中央委员。

    这里折腾得沸反盈天,陈太忠在别墅内室暖如春,雪在后半夜停了,接近天亮的时候,又开始下了。

    六点多的时候,阴京华给黄汉祥送来了早饭,同时向领导汇报个消息,“二叔,昨天出了点事儿……”

    黄总初开始还坐在那里吃喝,听得听得,嘴巴就慢了下来,“尿检结果是什么?”

    “阳性,”阴京华叹口气,“这事儿还真是蹊跷了,那孩子说是被人打晕了。”

    “唉,”黄汉祥听得叹口气,这事儿九成是小陈干的。

    以他的阅历,早就分析出,昨天在君华小区发生的事,是要达到什么样的目的。

    事实上,永新判断得差不离,黄老二觉得这事儿挺没意思,但是要说丫错了,也未必错到哪里去了,谁没有年轻过,谁没有吃过醋?

    然而,吃醋吃成这样,也有点过了,不够大气——还是太幼稚啊,小陈是有未婚妻的,我黄某人眼里也不揉沙子。

    反正他对此事有点反感,但这是别人因他的外孙女吃醋,他没必要计较,他唯一有点不安的就是:小陈可不是个好说话的。

    不成想就是一个晚上,不安就变成了事实,黄汉祥心里这个腻歪,也就别提了,可是他还不能说什么,想一想之后,他问一句,“事儿捂住了吗?”

    “捂住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赔点钱就行了,”阴京华继续愁眉不展,“村民们没事也不会乱说,可是雨朦……是不是该考虑一下?”

    “早晚有人传到她耳朵里,看她自己选择吧,”黄汉祥闷声发话,小雨朦和对方交往,带有部分政治性,不过黄老二也不是为了政治不顾一切的人,若是对方品性真那么恶劣,他二话不说就棒打鸳鸯了。

    可此事是陈太忠整出来的,他就要再继续看看——小陈折腾人,手段可是多得很,未必就是小卢的本意。

    “啊?”阴京华奇怪地看黄总一眼,他昨天晚上没去君华小区,于是心里就犯嘀咕,这根本不是我认识的黄总啊。

    想一想之后,他壮着胆子建议,“这种品性,还吸毒……配不上小雨朦啊。”

    他这么说,不怕犯错误,何雨朦是黄家的宝贝疙瘩,第四代里份量最重的。

    “我会告诉她妈,督促她按时回家的,”黄汉祥叹口气,这也是怕自己外孙女被别**害了,“由咱们告诉她,没准她有逆反心理……我早晚要死的,还能管她一辈子?”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阴京华叹口气,现在的独生子女,只能说引导了,不能强迫。

    黄汉祥埋头扒拉两筷子早餐,然后一搁筷子,“给陈太忠拨电话。”

    给他拨电话?阴京华越发地吃惊了,他讶异地看一眼黄总,低头去拨电话,心说你找他……这是要找打手吗?

    电话很快就拨通了,黄汉祥接过手机,电话足足响了六声,那边才接起来,还带着点异样的喘息声,“我说京华老哥,这一大早的,正晨练呢,搞得我阳痿怎么办?”

    这么个东西,黄总无奈地撇一撇嘴,“离了女人会死啊?完了赶紧走人。”

    “嘿,是黄二伯,”陈太忠干笑一声,然后又是一声若有若无的娇哼,一阵沙沙的响声过后,“呦,这么大的雪,我先打个电话,看有航班没有……北崇出事儿了?”

    “北、京出事儿了,没航班,你坐火车也得走,”黄汉祥冷哼一声。

    “黄二伯,现在是春运啊……”陈太忠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嘟嘟两声,电话断了,他摇摇头叹口气,“这莫名其妙的。”

    “快点上来,”董飞燕在被子下面懒洋洋地招呼他,“差一点点就到了,你就拔出去,这叫个扫兴(book.www.uu234.com)……”

    他俩继续晨练,阴京华接过自己的手机,目瞪口呆了好一阵,才低声问一句,“这事儿是太忠干的?不可能吧,他为啥呢?”

    “昨天晚上那小混蛋找了人,在这小混蛋别墅门口盯梢,”黄汉祥无可奈何地回答,“他俩前两天那个事儿,你也知道……真是一对儿混蛋。”

    “小雨朦也不知道君华小区啊,”阴京华眨巴一下眼睛,然后倒吸一口凉气,“太忠开着马小雅的宝马车。”

    “他不可能不知道荆紫菱,这小家子气的,”黄汉祥端起面前的豆浆,咕咚咕咚喝两口,“要不说是一对混蛋呢。”

    “顺着小马的线儿……可不是小陈要跳脚,那家伙最护短了,为了北崇老百姓,他都跨区抓了那么多人,何况是他的女人,”阴京华哭笑不得地叹口气。

    明白这番因果之后,他知道陈太忠有理由这么干,更相信陈太忠干得出来这种事,“小卢这也,啧。”

    “都是小辈折腾,咱不用管,”黄汉祥无可奈何地叹口气,想一想之后,他又说一句,“你替我警告那家伙,小马是我的干女儿,他要是敢动她一根汗毛,自己找根绳子上吊吧。”

    “这个倒是,小卢的心胸,比我想的狭窄,”阴京华郑重地点点头,他知道此事的严重性,“他要真拿小马撒气,陈太忠绝对能让他死得不明不白。”

    “还没成我家外孙女婿呢,死也就死了,”黄汉祥冷冷一哼,然后抽出一根香烟来点燃,吸了两口之后,他才幽幽地叹口气,“我是担心他欺负小马太狠,小陈那家伙从来不吃亏……再见面,不叫黄二伯,改叫黄姥爷怎么办?小雨朦去北崇打过两次猎了。”

    “这个……不能吧?”阴京华听得目瞪口呆,他真没想过这种可能,可是再想一想,这个可能性还真的存在,于是他勉强找个理由,“太忠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反正我帮他护一下小马,就是尽了长辈的心意了,”黄汉祥又吸一口烟,站起身来,“锻炼去……其实想一想,小陈这家伙,勉勉强强也配得上小雨朦了,就是私生活太乱了。”

    这话要传出去,肯定要掉一地的眼镜,估计陈太忠听了都要吃惊,须知当年尚彩霞曾经认为,小陈不是蒙勤勤的良配,并且刻意地表示出来。

    而黄汉祥此刻却认为,陈某人也配得上黄家的小公主了。

    当然,这并不是说,何雨朦就比蒙勤勤强多少,黄家势大不假,但是蒙艺不犯天大的错误,入局是早晚的,进长老院也正常——蒙局委的女婿,真就差过别人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京城的衙内圈,更认何雨朦,这也不假,黄汉祥不争气,可是局委里,类似郑文彬之类的黄家嫡系,起码有三人,这还不算黄和祥,有瓜葛的就更多了。

    “小雨朦真要跟上他,要受气的,”阴京华点点头,“那家伙太乱了。”

    “我给他打电话,那货还在女人肚皮上,”黄汉祥迈步向外走去。

    你用的是我的手机好不好?阴总很幽怨地看着黄总的背影,万一那货以为我在阴他,就没意思了——听说小陈连中央委员的儿子都敢这么虐,他很不愿意被那厮误解……

    “况且况且,”听着车窗外传来的声音,陈太忠很是无语,这是第二次被人勒令出京了,上一次蒙艺还不错,起码帮着弄了张火车票,这次他只能跟着董飞燕混列车员席了——现在春运了啊。

    此次的班组,也不是董飞燕熟悉的班组,她能混个休息铺已经算是有面子了,陈太忠就只能坐卧铺旁边的小折叠椅。

    所幸的是,石庄市的雪不大,有直飞绕云的飞机,陈书记找人预定了机票,到了石庄下车,然后直接登机。

    就是这样,到了绕云,也是下午四点半了,北国已经万里雪飘,这里还是晴空万里,暖洋洋的太阳,晒得人昏昏欲睡——冷空气在明早才能到达,而且势头不会很强。

    陈太忠找个没人的地方,放出奥迪车,驱车直奔北崇,开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坐飞机之前关了手机,于是打开。

    不成想,手机才打开不到两分钟,短信还在嘀嘀嘀乱响,就接到了电话。

    电话是畅玉玲打来的,她急匆匆地发话,“陈书记你可算开机了,苑涛找你有急事,说房地产公司不能干了……”(未完待续。)

第四千四百章 科委的躺枪

    接到畅玉玲的电话,陈太忠第一个反应就是:你这得是多么频繁地拨电话,才能在我一开机的时候,就打过来?

    丑女多情,陈书记真有一指碾死的冲动,可是他还不能,这个……工作热情可嘉啊,想一想那**水泥地上冰冻了的泪痕,他沉声发话,“怎么回事?”

    “中行的李则被反贪局抓了,”畅玉玲着急地发话,“但是这跟科委的房地产项目没有关系啊,真的是无妄之灾……”

    省科委的招标,是定在明年的元月九日,到现在也没几天了,三天前,反贪局去支行直接带走了李行长,据说是跟一起房地产开发商卷款潜逃的案子有关。

    这年头,人人都看到开发土地有利可图,但是卖了楼花之后,卷款潜逃的小开发商,真的不要太多——有故意行骗的,但更多的是资金链断裂,不得不跑路的。

    李行长对这家公司也有贷款,据说有**千万,被带走调查是很正常的,既然干了银行,类似的风险是免不了的。

    李则被抓,他经手的项目肯定要冻结,更别说省科委这个项目,也是房地产开发。

    事实上,负责案子的人也知道,科委这边是公家的买卖,应该没什么问题,但程序就是程序,省科委这一枪,躺得叫个无辜。

    若是光躺枪,那也倒罢了,可银行是什么样的,大家也都清楚,省科委的项目能开工,主要就是因为北崇的投资,和中行的大力支持。

    中行一出事,其他银行就说,这个贷款啊……我们还得再考虑一下。

    像今天中午,苑涛请工行的人吃饭,那边很为难地表示,怎么也得年后,才予以考虑——我们也挺难做的,您理解哈。

    苑总哪里能理解?吃完饭他就想给陈太忠打电话,想一想对方可能在午休,他就等到下午两点半再拨号,结果那时,陈书记已经关机了。

    他拨了一阵拨不通,就联系其他人,而北崇建委这口子,是畅玉玲负责的……

    弄明白大致情况之后,陈太忠叹口气,又调转车头,向朝田驶去,等到了地方,已经过了晚上九点。

    在筹建处等他的,除了苑涛,还有科技厅老大穆桦,见面之后,穆老大邀他出去边吃边谈,陈书记说自己路上垫吧过了,结果穆老大眼一瞪,我还没吃呢。

    饭已经订好了,地点离这里也不远,十分钟后,几人就坐进了包间,一声招呼,酒菜就上来了。

    约莫吃喝了十分钟,年轻的百里侯表示自己吃好了,“情况我大致了解了,穆厅也别生气,银行一向就是这样,需要我做点什么?”

    “这口气我咽不下去,”穆桦也放下筷子,瞪着眼睛发话,“太忠,能再给找五千万来吗?”

    “五千万……要这么多?”陈太忠听得眼睛眯一下,直接发问,“中行冻结项目,也不过才六千万的缺口,民生和光大不是也有意贷款吗?”

    “问题是工行恐怕也指望不上了,”穆桦叹口气,看一眼苑涛,“你来说吧。”

    “工行觉得风险有点大,就算从民生和光大贷六千万,恐怕他们也不肯跟进,”苑总郁闷地叹口气,“李则的事情没查清之前,不可能像以前那样支持咱们。”

    “担心科委也被牵扯进去?”陈太忠眉头一皱,老苑说得含糊,但是他听明白了。

    “他们没有明确这样说,但是肯定有这种担心,”苑涛无奈地笑一笑,事实上,这种担心是正常的,科委人自己明白,没有跟李则做什么交易,可别人并不知道。

    陈太忠听得恍然大悟,他一直就有点奇怪,据说几个银行都是很愿意买北崇账的,现在出来点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儿,怎么其他银行就缩了,哥们儿的魅力指数没有这么不堪吧?

    待他听说这番因果,就明白根源所在了,就像办案的人冻结项目一样,工行的人这么做,也是为了明哲保身。

    尤其是科委这块地,手续并不全,又有人刁难,能开工已经是很勉强了,眼下遇到这样的事儿,有人想要退缩,实在不足为奇。

    “五千万好说,”陈太忠点点头,按说这本不是他的事,不该如此大包大揽,但是他跟安国超都把牛吹出去了,安部长也表示赞赏。

    只冲着科技部可能拨下来的十来二十个亿,他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掉链子。

    不过,该计较的,他还是要计较的,“可是穆老大,剩下的钱怎么办?”

    “其他的钱我来想办法,”穆桦硬着头皮回答,事实上,筹钱真非他所长,但是他好歹是正个厅级的干部,北崇这么有魄力,他也不能没皮没脸地一直占便宜。

    “你不会想挪用其他款项吧?”陈太忠眉头微微一皱。

    “怎么,有问题?”穆桦听到这话,看他一眼——这问话里没有多少恼怒,更多的是疑惑。

    “问题大了,”陈太忠摇摇头,也不管对方是怎么想的,他自顾自地表示,“这次我去首都,走了一趟科技部,跟安国超说了说恒北科委搞房地产,安部长很关注,他听说咱科委不挪用其他款项……就也说你不容易。”

    “安部长也知道了?”穆桦的眼中,一抹惊喜一掠而过,然后,他就不可抑止地笑了起来,“看来这件事情,无论如何要搞好了。”

    不过紧接着,他的眉头又是一皱,“不过找这个钱,还真是头疼,于省长帮了那么大的忙……也不好意思再张嘴了。”

    “陈书记,安部长既然也知道我们不容易,是否部里能拨点钱搞这个?”苑涛及时插话了,苑总心里明白得很,省科委是真找不到钱,穆老大出面也白搭,目前这状况,是正经的抱着金饭碗要饭。

    “用什么名义拨款?”陈太忠没好气地看他一眼,哥们儿说个领导重视,你倒是蹬鼻子上脸了,“拨给恒北了,其他省给不给?”

    “那么……能让安部长来视察一下吗?”苑涛是真不死心,而且从他这句话里可以看出,科委的人确实是不怎么精通人情世故。

    “能不能来,看你们努力了,”陈太忠直接将口子堵死,开什么玩笑,他正在托安国超办一件天大的事情,怎么可能为这点小事,跟安部长张嘴?“我见安部长,是为别的事,比这个事重要得多。”

    “重要得多?”穆桦抬起头来,满是惊讶地看他一眼。

    “嗯,重要得多,”陈太忠点点头,却也没有更多的解释(book.www.uu234.com)。

    穆桦嘿然不语,小陈不肯说,他也就没法再问,他真是很好奇,这个“重要得多”的事情,能有多么重要,居然比省科委的房地产开发还重要——好吧,他其实有点想知道,这个事情会不会过省科委。

    于是他叹口气,“算了,大不了找人入股分红……银行里不是大户多吗?我再试一试。”

    “说入股分红,我再找的这五千万算什么?”陈太忠猛地想起一个问题来。

    “这五千万……算融资行吗?”穆桦回答得有点赧然,然后他马上解释(book.www.uu234.com),“贷款利率好商量,可以拿房地产公司的股份做抵押。”

    “穆老大你还真是一毛不拔,”陈太忠笑了起来,一个正处这么跟正厅说话,其实有点过了,但是他已经明白,穆主任是个什么人了,就不怕说透。

    科委房地产公司,现在是要啥没啥,就是有块地,还是赊来的——你的股份抵押,有意思吗?正经的空手套白狼。

    当然,也不能说一点意义都没有,有这个股份,哪怕科委干不下去了,股东也可以注资整合资源——科委手里的土地,那就是资源,别人想要还要不上呢。

    不过股东整合资源,这是需要相当能力的,一般人做不到,大家更多能做的,是去筹建处搬家具,抢电脑啥的,以免鸡飞蛋打。

    这些是题外话,陈太忠在意的是,穆桦所说的银行大户多,明显是冲着周行长上次想撮合的目标去的——那些投资者不干预经营,只监督账本,到时候按股份分红。

    可是这么一来,他不能平衡了,“跟外人算股份,跟我算贷款……最多是股份抵押,穆老大,这么搞好不好啊?”

    “我没有坑你的意思,”穆桦的脸有点红,他踌躇一下,很直接地发话,“我只觉得,咱们是自己人,事儿办好了,大家以后就都好了……太忠你信我一次。”

    穆老大牛就牛在这里了,他说话真的不在意身份,而且那种真诚,能让人切实感受到。

    “穆主任你这么说了,那行,五千万算融资,”陈太忠点点头,他也是个痛快人。

    事实上,他还想要不要让丁小宁入股这里,可是穆桦一定要将他当作“自己人”,反而要给外人入股的机会,那他也就懒得提这个事儿了——穆桦这种老冬烘心态,那是坑队友没商量。

    不过,他也不能坐视外人捡了便宜去——北崇入股百分之十,他是要出力的,那别人岂不是白捡便宜?

    陈书记的点子是很多的,“既然这样,你也不要让外人入股了,直接内部集资吧。”(未完待续。)

第四千四百零一章 点子多

    “内部……集资?”穆桦的眉头一皱。

    “没错,你别看省科委穷,集一下资,真的不穷,”陈太忠对这个有体会,建福公司一开始搞小水电的时候,就是在天南水利厅内部集资,而且还有上限,不许多出资金。

    “这个……现在已经不允许了,”苑涛在这个时候插话了,“容易导致行业**。”

    “你科委想**呢,有门儿吗?”陈太忠毫不客气地反问,他现在的状态,倒是真的像一个顾问了,“就是个项目的集资,先入股,然后分红,最后还本……我就奇怪了,你们宁肯让外人入股,就不肯让自己人挣钱?”

    “这不是政策不允许吗?”苑涛干笑着回答。

    “政策还不允许无证开发房地产呢,咱也干了,”陈太忠毫不留情地呵斥他,“科委有苦衷,咱贷不到钱,就只能内部挖潜……你怕内部没人集资,我买一个亿。”

    他这话里,真是怨气十足,可是穆桦和苑涛都知道,这个事情,科委办得确实不地道——当然,他们有苦衷,但是陈书记的做法,真是厚道,先提建议,最后拿钱托底。

    “要是内部入股的话,还能少去很多麻烦,”穆桦不愧是事无不可对人言,事实上,他很头疼科委的各种老资格抽后腿——这种现象,其他行局少见,但是在科委,却是常见。

    如能让科委的人入股房地产公司,谁想再抽后腿,就要考虑众怒了。

    “摸着石头过河嘛,这是总设计师的话,”陈太忠点点头,他现在扮好顾问的角色就行了——些许蝇头小利,能赶得上科技部对油页岩的拨款?

    “破釜沉舟,也就这么一下了,”苑涛听到这话,咬牙切齿地点点头,近期科委受到的耻辱真的太多了,“我建议,内部集资五千万。”

    “五千万,是不是有点多了?”穆桦眉头一皱,省科委满打满算三百来号人,加上所有乱七八糟的编制,也不到八百人,平均下来,一个人要出六万多块,谁家有这么多闲钱拿来集资?

    “不想出的人,可以不出嘛,”苑涛现在的状态,有点魔怔了,“咱不强迫集资,但是真看好这个项目的,拿个百八十万出来,也不难吧?”

    “这个也是,”穆桦点点头,“信者有,不信者无,应该是这样。”

    “其实啊,你内部集资三千万就够了,”陈太忠轻喟一声,站起身来,“集资太多,并不一定是好事……吃好了,还有事吗?”

    “集资多了,为什么不好呢?”穆桦这人,真的是不耻下问。

    “一个很赚钱的买卖,大家都喜欢分红,没人喜欢还本,”陈太忠笑着回答,“还本的时候,会遇到麻烦的……咱们现在这个买卖,很赚钱的。”

    “是这个道理,”穆桦发问的时候,就有些猜测,于是深有感触地点点头,“人心没尽啊。”

    科委目前这个项目,是缺钱的,要内部集资,按说项目结束了,也就该返还本金了,但是科委房地产公司不可能只开发这一个项目。

    开发别的项目的时候,公司就有钱了,面对即将的大面积盈利,科委的人未必舍得放手——单位没钱的时候,就让我们集资,有钱就不让我们分红了?

    三人聊到十一点,陈太忠站起身告辞,穆桦和苑涛亲自送他上车。

    见他驱车离开,苑涛扭头看一眼穆老大,“咱们集资多少?”

    陈太忠只是顾问,真正做决定的,还是穆老大。

    “就三千万吧,如果到时候大家强烈要求将本金投入其他项目,三千万这个比例也不大,”穆桦微微颔首,要不说他是有主见的,陈顾问认为这个项目完了,就该撤走本金了,他想的却是,如果能让大家继续得利,倒也无所谓——大家在关键时刻支持单位了。

    不过他对陈太忠的建议,也是相当赏识的,“小苑,你要多学一学啊,你看人家小陈,一拍脑袋,就是一个点子,怪不得凤凰科委发展得那么好。”

    “这点子我也有,”苑涛很不服气地回答,“只不过他胆子大,我是不敢这么想。”

    “咱们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敢往那边去想,”穆桦感触颇深地看他一眼,“现在的科委不是以前了,你胆子要放大,我胆子也要放大……不过,还得谨慎求证。”

    想一想之后,他又问一句,“陈太忠借五千万,咱再集资三千万,够了吧?”

    “应该够了,”苑涛很肯定地点点头,“咱自筹资金就超过一个亿了,还有别的银行贷款,我看啊,工行还得找回来……银行就是这么个德性。”

    “找回来也不要了,大不了我跟于省长说一说,晚给教委几天钱,”穆桦沉着脸哼一声,他这个人一旦生气了,也是相当执拗的。

    “那咱还有下一个工程呢,”苑涛一听这话,马上就劝起了老板,“搞房地产的,怎么能跟银行斗气呢?”

    “我是这口气儿不顺,”穆桦哼一声,想一想之后,咬牙切齿地发话,“大不了再发动大家集资。”

    “这个集资,本身是违法的,”苑涛一听,吓了一大跳,穆老大你要一条道走到黑?

    所以他苦口婆心相劝,“干部家属都不允许经商,这一次没钱,可以这么搞,以后再这么搞,别人一告,麻烦就大了……我这不是胆子小,而是谨慎求证。”

    “你以为我愿意啊?”穆桦重重地叹口气,“实在是……不好意思再去找陈太忠了,咱们麻烦人家,已经很多了。”

    “是啊,”苑涛叹口气点点头,一个小小的北崇区委书记,不但敢想敢做,手里钱也多,连穆老大这种厅级干部,都自叹不如,“也不知道他将来能走到哪一步。”

    “如果不得罪大人物,起码一个土霸王是没跑,”穆桦也评价一下此人,那些可能不吉利的话,他就不说了。

    事实上,现在某个大人物的儿子,正在咬牙切齿地诅咒陈太忠,“一定那个混蛋干的……啊,我要杀了他。”

    喊话的,自然就是弄羊的卢永新,昨晚他送了女孩儿回家之后,才上了汽车,然后身体一震,就没有感觉了。

    等他醒来之后,人已经在派出所里,他对已经发生的事情,朦朦胧胧有点印象,但是他能确定,自己当晚是没有喝多少酒的……监视陈太忠的人被黄汉祥发现了,他有心情喝酒吗?

    至于说溜冰,那就更不可能了,他从来不玩那些邪门歪道的玩意儿。

    想到自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在跟羊那啥,他连死的心都有了,要知道,卢公子本人,还是有点洁癖的。

    现在他已经回家了,不过他的父亲气愤儿子丢人,根本不搭理他,倒是他的母亲不嫌弃儿子,给他做工作,要他放宽心。

    可是卢永新恼羞成怒,拒绝母亲的关心,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气得乱砸东西,然后……他病倒了,既是怒火攻心,也是昨天晚上着凉了。

    现在的房间里,除了他之外,还有两个兄弟,以及他的舅舅——做母亲的制伏不了儿子,就把弟弟喊过来。

    卢永新的舅舅开了一家公司,是搞进出口的,手下也有几个人,不过他的主要目的还是劝解,“也未必就是那货下的手,你这是瞎猜……先养病。”

    “我不是瞎猜!”卢永新气得在屋子里走来走去,“阴京华那老狗给我打电话了……不让我动马小雅,说那是黄汉祥的干女儿,你说不是陈太忠能是谁?”

    “那我去对付她?”做舅舅的眼睛一眯。

    “对付她没意思,”卢永新摇摇头,马小雅从来都不是他想要对付的目标——打蛇打七寸,动那种烂女人,是打草惊蛇,没准引来陈太忠更狠的报复。

    而且阴京华也说了,敢动马小雅,黄汉祥饶不了他——须知黄家老二,年轻的时候也不学好,经常打打杀杀的。

    所以他想报复的,就是针对陈太忠本人,可是眼下并没有什么好的手段,他才在小区里监视一下,就遭致如此后果,那么下一步不搞则已,一搞就直接整死。

    事实上,没有证据表明,此事一定是陈太忠干的,但是卢永新有这个判断,这是一种直觉,错不了的。

    “那他怎么做到的呢?”做舅舅的觉得自己的外甥有点魔怔了,没准就像村民说的那样,被鬼压了,“陈太忠又不是京城人……你有证据吗?”

    “我要是有证据,直接就把人抓起来了,”卢永新沉着脸回答,眼中是疯狂和恶毒,“陈太忠,你敢这么弄我,老子跟你没完!”

    他是如此地抓狂,以至于忘了,事情本来就是他挑起来的,不过这也正常了,拥有特权的少年,心态总要跟常人有点不一样。

    我这个外甥,真被他妈惯得不成样子了,做舅舅的叹口气,刚才说报复马小雅什么的,是顺着外甥的口气说话,事实上,他是来灭火的,转移小卢的注意力。

    所以,他现在建议,“你还是想一想,万一何雨朦知道了,你怎么说吧。”(未完待续。)

第四千四百零二章 又到时装周

    零四年的元旦,悄然无声地来临了,今年的北崇,跟往年又不一样,高速的发展,是肉眼可见,而且就连元旦当天,街上还有人在施工。

    北崇区政府今年的奖金不少,人均突破了四千元,搁在大城市,这点奖金不算太多,但是在北崇就不一样了,不说别的,就连阳州市政府,年终奖不到两千。

    今年北崇区委换领导了,所以区委的干部,奖金也多了,赶不上区政府,但也没差太多。

    这是干部的收入,老百姓的收入也多了,北崇到处都是工程,老实在家刨食儿的,也能挣钱,且不说娃娃鱼和大棚,退耕还林也是一大块,还有烟叶和苎麻,区里平价收购,保障了农民的收入。

    顺便说一句,苎麻价钱已经掉到了六块**的模样,北崇还是坚持六块五的收购价,有老百姓跟区里提意见,说这个价钱太低了,有点伤害大家的积极性。

    王媛媛不为所动,不是价钱太低,是你们觉得自己挣少了,去年慈清的麻运过来,一公斤六块一还打破头地卖,今年六块五一公斤,价钱很低吗?

    这是题外话,除了以上行业,北崇的服务业也在兴起,到现在为止,北崇的大棚全面开花,每天往朝田运送的产品就不少,物流中心相对忙了起来。

    施工队和物流中心的外来人口,再加上小有余钱的本地人,就催生出了服务业,像元旦这几天,街上没有一家饭店关门的,而从乡镇赶来区里的老百姓也不少。

    陈太忠这次没有回来,就是在北崇过的元旦,而区委和区政府里,也有不少人找理由加班——百分之三百的工资呢。

    对北崇的干部来说,一直以来,百分之三百的工资就只是一个传说,而这个传说在陈书记手上变成了现实,那大家加个班真的无所谓——反正北崇人并不怎么看重元旦,正经是很多小科员甚至干部,并没有来外财的路子,去单位里干三天顶九天,划得来。

    区政府里,连畅玉玲和刘海芳都在加班,葛宝玲虽然不在,但是也没放下工作,她抓的是工商财税,这个时候正该忙一下。

    大家忙,陈太忠就相对清闲了,三号原本是他的值班,他居然出去转悠了。

    陈书记先去卷烟厂慰问一下节假日坚守在岗位上的工人,然后一转身就去了杨伯明家。

    杨大妮儿入学已经一年半了,她比别的孩子要大一岁,学习成绩也很好,不过女孩儿比较粗暴,喜欢用拳头说话,尤其是她见不得别人欺负弱小。

    老师们为此叫过几次家长,待听说她是陈区长亲自从通达解救回来的那个女孩儿,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反倒是让她当了文体委员。

    在老师们不厌其烦的诱导之下,杨紫萱逐渐找回了感觉,现在不但学习好,也爱关心别人,事实上,经过那场磨难,她的心理比一般的小孩成熟不少。

    陈书记来到她家的时候,大妮儿居然知道害羞了,扭扭捏捏地把期末成绩单递给陈叔叔,一转身就跑掉了。

    过了半分钟,她又在门口探出半个头来,却是死活不肯进来。

    “这大妮儿还真是大了,”陈太忠对着杨伯明笑一笑,又扬一扬手上的成绩单,“考得也不错。”

    “她学习这个劲儿,是没说的,”杨木匠憨憨地笑一笑。

    找回大妮儿来之后,他养了差不多半年伤,现在也不能上手干活,不过他终究是带过不少徒弟的能人,对木匠这一行的把握比别人强。

    手废了之后,他没有自暴自弃,而是积极学习新知识,隔三差五就要去朝田或者通达,观察新的动向,所以他带的木匠队伍,一直在北崇数得着,利润也有保障。

    聊了一阵之后,陈太忠放下带来的新书包,“好了老杨,那我就走了,”

    “马上晌午了,陈区长用了膳再走吧?”杨伯明盛情留客。

    “不了,中午有个婚礼,我要去参加,”陈书记笑着摇摇头。

    “那这书包……您也没必要这么破费,”杨伯明苦笑一声,他常在大城市走,知道这样一个书包,怎么也得四五十块,“大妮儿的书包还好好的呢。”

    “大妮儿用不了,可以给二蛋嘛,”陈太忠笑着回答,转身向屋外走去,走出门之后,伸手在杨紫萱脑袋上抓两下,“小紫萱,不能骄傲啊,下次要争取双百。”

    “我是我们班并列第一!”大妮儿不服气地大喊。

    “好了,我知道你聪明,”陈太忠笑着走出了大门,冲她摆一摆手,“回见!”

    不管怎么说,看到自己救回来的女孩儿活得健康快乐,他心里非常满足,尤其是小丫头身上,没有那种很古怪的感觉了,没有那种心理上的扭曲了,这真的很好。

    他不知道的是,才一关上门,大妮儿就绷着脸跟杨伯明说,“这个新书包是给我的,不许给弟弟。”

    “行,你用新的,弟弟用旧的,”杨木匠点点头,北崇一向是重男轻女的,但是他亏欠这个女儿很多。

    “这个新书包,我要上了大学才用,爸爸你给弟弟买新的吧……”

    陈太忠要参加的,是小岭乡党委书记皇甫一尘儿子的婚礼,皇甫书记算是小岭乡的土霸王,不过自打陈区长来北崇,他没有给区里找过任何麻烦,配合得也不错。

    当然,皇甫书记对卢天祥提过一些小小的要求,这不是很好,不过卢总不计较的话,陈太忠也没必要计较,人无完人嘛。

    皇甫一尘的儿子毕业才半年,混了一个返乡创业的指标,其实大多时候在朝田,眼下着着急急结婚,据说也是弄出人命了。

    陈太忠其实不想去,想让廖大宝代劳,不过小廖说了,按北崇规矩,哪户人家结婚,单位领导不去的话,那是不给户主面子——就算农民家结婚,也要请村长去。

    若是搁在隋彪还在,陈区长去不去的不要紧,皇甫一尘是党委口的人,但是现在陈书记一肩挑了,而皇甫书记是仅次于副区长的顶尖正科干部了,他不去谁去?

    去就去吧,这是礼节上的事,陈太忠拿定了主意,至于说皇甫家的那个小子,能不能过了返乡创业的招聘线,这是另一档子事,不能混为一谈。

    婚礼就定在北崇宾馆,不过皇甫书记定得有点晚,正楼被别个结婚的包了,就只能定在后院新楼了。

    陈书记抵达的时候,是十一点五十,才一下车,一大堆人就将他簇拥了进去。

    他不是今天来的最大的领导,最大的领导,是章城市的一个副书记,是皇甫书记爱人家的亲戚,还有一个,是朝田市某正厅级企业的副职,是女方的亲戚。

    陈太忠并不知道这些,他那个包间里,坐的全是北崇的头面人物,有祁泰山、韩世华、刘海芳、畅玉玲和林桓,最差也是廖大宝,还有像陈文选之类的,虽然没来,也是托人上礼了。

    陈书记当仁不让地坐了首席,不过席上,还有个非官场人物,那自然就是北崇首富卢天祥,卢总和皇甫书记,是小岭乡的两个标志性人物,他不来不行。

    卢总虽然不是官场人物,但并不影响气氛,他甚至说起来自己跟农业厅的配合,北崇人如何坚持原则,获得了农业厅的认可。

    畅玉玲的心思大得很,她就说,这是北崇人迈出阳州的第一步,卢总做得不错,下一步,咱们要让北崇精神,在全省发扬光大,然后迈出恒北走向全国,最后冲出亚洲走向世界。

    “畅区长可以考虑做国足教练了,”林桓笑眯眯地发话,这老不修怪话特多,“去年倒是冲出亚洲了,吃了九个耳光回来。”

    “咱们的苎麻,起码能冲出亚洲,”畅玉玲不服气地回答,她对中国足球真的了解不多,就觉得林主席这话是在伤人,遗憾的是,王媛媛今天不在,她找不到援手,只能看向陈书记,“陈书记,老书记是在怀疑你的能力。”

    “你跟这老不正经计较个啥,”陈太忠笑眯眯地回答,然后眉头一皱,“呀,说起来苎麻,小廖,你赶紧把大家出国的护照办一下……秋冬时装周马上开始了。”

    说到这里,他看一眼祁泰山和韩世华,“党委的常委们,也可以报名……搞宏观的,必须要眼界开阔,祁书记你说是吧?”

    祁泰山一听就知道,这是党委的新福利了,哪里有不同意的道理?他想一想之后发问,“能带家属吗?家属自费。”

    “这个……”陈太忠想一想,最后还是摇摇头,“起码要公示。”

    “这个好说,”祁泰山笑着点头,能自费去的,就不差这点钱,他们差的是经验。

    前文说过,北崇人从来就没有出国旅行的经验,有过经验的人,也都不在北崇了,但是毫无疑问,出国的时候,身边最好有几个熟手,可以咨询情况的。

    当然,真想出国的话,交钱给旅游公司也行,但是那样的游玩,就跟赶场一样,不舒服。

    跟着北崇的考察团走,就不存在这样的问题,首先行程自定,其次,陈区长在欧美的关系挺多,万一有个事儿,也好招呼。(未完待续。)

第四千四百零三章 举报和奖励

    出于这样的考虑,北崇的干部家属,更愿意跟着考察团走。

    出去玩,可不就图个安全和自在?公示什么的,那就是小意思了——咱没占公家便宜,还怕说给别人听?

    祁泰山认为这不是什么事儿,韩世华也点头表示,“我也支持这个。”

    “你要去,大概是春夏时装周了,**月份,”陈太忠看韩主任一眼,笑着发话,“区政府去,就是一拨一拨的,党委的工作重要,要维持基本的运行。”

    这是理由之一,理由之二就是,他没准**月份就把韩世华踢走了,何必再花这冤枉钱?

    “那没问题,”韩世华点点头,心说我是党委大管家,看好门很重要。

    “能带上我吗?”这个时候,有人插话了,大家扭头一看,才发现是卢天祥。

    “这个不太可能,”陈太忠笑着摇摇头,“去的都是公务护照,基本上不受什么限制。”

    卢天祥闻言,挠一挠头不再说话,他知道,因公和因私护照,肯定是不一样的。

    事实上,别看他玩得那么大,也没去过欧美,国内的应酬就忙不完,他哪里有那个闲情逸致?要知道他是富一代,不是富二代,有钱都舍不得乱花的。

    这也就是看到区里组织出去考察了,他想着跟领导们出去,肯定方便多多,心说那我就带着老婆和老爹老妈出去走一走,熟悉了之后,自己也能出去玩了。

    陈书记的回答,他能理解,但是心里多少也有点不平——有个公家身份,真的很大吗?

    正在这个时候,新郎新娘过来敬酒了,婚礼已经开始了,这是要敬的头一桌,其他什么章城市副书记的,那真的扯淡,县官还不如现管呢。

    新郎有点故作的沉稳,新娘也很美丽——不过卸了妆之后,那就不好说了。

    一圈酒敬罢,卢天祥继续刚才的话题,“可是我也想把金属制品,卖到欧洲去,一边考察,一边就推销了嘛。”

    “那你跟着去吧,”陈太忠点点头,他在这一方面,其实没有什么偏见,“就是怕你个人护照不方便,先签法国,第一站肯定是巴黎,我让凤凰驻欧办的人帮你联系销售,后面你跟得上跟不上,我就不管了。”

    卢天祥点点头,不再说话,大家吃了四五十分钟,轰然散去,他跟上陈书记,“陈书记,我有点重要事情,要向你汇报一下。”

    “行,来家说吧,”陈太忠点点头,心说你是个人护照,说再多也是白扯,不过这个话想一想可以,说出来就太伤人了。

    至于说重要事情……也许有吧,不过,北崇目前发展虽然快速,但机制已经成熟了,发生不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然而,在小院之内,听到卢天祥的话之后,他还是有点吃惊,“你的意思是说,祝杰华知情,没有上报?”

    祝杰华是小赵的经济能手,曾经在选举中跳过票,很能折腾的一个主儿,目前陈书记也在大用中,起码三千万的旧路维修费用,区里是直接拨下去了。

    按说,这样的人,卢天祥是不可能得罪的,但是古人云,不平则鸣,而且他不认为自己的举报没有价值。

    事情是这样的,祝杰华最近在为区里建两座桥,祝局长已经喊出标准来了,要学小岭乡的石墩桥,五十年以后,炸药都炸不烂。

    小岭乡的新桥,是白凤鸣建的,也是异常结实,通车的时候,特意找了两辆载重一百二十吨的车,满载过桥,在平常的公路上都能压出车辙的大车,来回走几趟,再加上桥上会车,硬是一点事儿没有。

    那个新桥是很结实的,但是费用也是杠杠的。

    祝杰华也想把工程搞成这样,钱花得多点无所谓,一定要搞好,但他是交通局副局长,不是具体施工人员,所以有一座桥就出了纰漏。

    反正就是四个字,所托非人,桥梁的质量不过关,很多工序就不合适。

    要说这祝杰华,也是能人,一般来说,建筑工程这种事儿,抓不住现行就不好说——反正桥建起来了,当时没问题,多少年以后合适不合适,谁知道呢?

    但是祝局长就敢当下拍板,查!破坏性取样,破坏了多少,算我的。

    这是很需要点胆魄的,破坏性取样,已经建好的建筑,直接打开,尤其是桥梁这种东西,不是说缝缝补补就能补回来的,就算能补回来,筋骨没了,性能要极大的降低。

    简而言之,只要破坏性取样,后果很严重,弥补的代价很高。

    祝杰华有胆子,而事实证明,他赌对了,这个桥搞得确实有点不成体统,截面甚至出现了木条、编织袋之类不该出现的东西。

    施工方表示,这不影响大局,通车的时候,咱可以拉几辆载重车上来试的,如果过不去,我包赔啊。

    球毛的不影响大局,祝杰华登时就恼了,五十年以后,你这根木条还可能在吗?到时候成了危桥,别人要骂我的。

    凭良心说,能想到五十年以后的事情,祝局长算是个负责的了,他起码没有想,我这桥修得太结实,别人吃什么?

    而且他也要求,对方炸掉桥墩,重新施工——所谓百年工程,就是一点一点计较出来的。

    以上这些,祝杰华都没有做错,就算北崇的老百姓都说,祝局长这挺认真的,眼里不揉沙子——修一个结实的桥,这是好事啊。

    但是,卢天祥却知道,里面有大家忽视了的因素。

    这个消息,还是来自于他的施工队,前一阵在海洲施工,施工队跟当地人说起来北崇的事情,是满满地自豪,结果就有人不屑地表示,其实北崇,也就是那么回事……啥啥桥的,可不是推倒重建了吗?。

    是重建了,那又怎么样呢?证明我们标准严啊,施工队很不服气。

    推倒的桥,也是你们北崇付钱,那边冷笑着回答,那个钱总是白扔了吧?

    要不说,有时候知情权要适当控制一下,很多事情不能乱说——会引起大麻烦的。

    卢天祥很快就得到了这个消息,当然,他必然要落实一下——推倒的桥,也要北崇买单?

    事实上,这是实情,而祝杰华正确了那么久,偏偏是在这件事上,他做出了一个错到不能再错的决定:要把这个事情捂住!

    想要捂住这种事情,谈何容易?北崇民智已开,老百姓遇到点委屈,就知道跑到区政府告状,对北崇的干部来说,捂盖子是个艰难的活儿。

    不过大抵来说,这还是公家的事情,而且很多人知道桥墩子倒了,也知道那是祝局长抓了质量关,并不知道这块费用是怎么走的。

    也就是卢总这种层面的人,才会关心这个问题。

    陈太忠听了之后,又问两句细节,心里就比较有数了,于是他面无表情地问一句,“如果没说出国的事儿,你是不是就不打算跟我说此事了?”

    “那也要说的,”卢天祥笑着回答,心里却是在暗暗咋舌,陈老大的气场,这是一天比一天足了,这种问题都问得出来,“北崇的建设,要北崇人民来监督的嘛。”

    “以后帮我多看着点,”陈太忠点点头,当了一把手之后,跟他打小报告的人真的不要太多,不过大抵都是体制内的人,北崇的老百姓告状的虽然也不少,但大多都是自身利益受损,或者有人行事实在太过,别人看不下去了。

    像卢天祥这种有一定身家的主儿,一般不会对跟自己无关的事情说三道四,正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偏偏是他们这种有点地位的,能得知一些大多数人不知道的消息。

    所以卢总这个小报告,陈书记觉得很值得鼓励,想一想之后他问一句,“老卢有没有兴趣干人大代表?”

    “人大代表?”卢天祥想了一想,摇摇头,“我已经是政协委员了,人大可是不如政协敢说话,我这人看不惯的事情,有时候还就愿意说两句。”

    “可以兼起来嘛,没什么不行的,”陈太忠漫不经心地回答,然后又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人大代表可是张护身符,你想明白了?”

    “陈书记让我干,我就干,”卢天祥也跟着笑,人大代表这个身份,有时候还真是好用,尤其是他在外省还有企业,别人想从白道上弄他,就要考虑北崇的反应。

    “得了便宜卖乖,”陈太忠瞪他一眼,摸出一支笔来,又拿一张纸刷刷地写几个字,递给卢天祥,“去了欧洲有什么不方便的,拿上这个去驻欧办。”

    卢总接过来一看,上面有个电话号码,还有一行字,“这是我朋友,请代为关照”,落款是陈太忠。

    好霸道的条子,卢天祥笑着点点头,将纸小心地折好,揣进了口袋,心知这就是自己举报获得的奖励了,一个人大代表,再加一个欧洲刻意的招呼。

    当然,他不是特别在意这个,关键是陈书记借此表示出:以后你得多关心区里的情况。

    事实上,陈太忠对祝杰华的行为,是相当地恼火,卢总前脚离开他的小院,他后手就拨个电话给祝局长,“下午上班的时候,来区政府一趟。”(未完待续。)

第四千四百零四章 公心和私心

    祝杰华这家伙做事,还真是有一套,陈太忠打了电话不到半小时,他就跑到小院来敲门了——陈书记对午休不是很看重,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陈太忠见这货一点半跑过来,想一想还是放他进来了,自己也从二楼走到了一楼。

    祝杰华满脸通红,一嘴的酒气,陈书记见状,皱一皱眉头,“怎么喝成这样?自己倒水喝吧。”

    “在屈刀的工地上呢,被下面的老乡逮住灌酒,”祝局长笑嘻嘻地回答,拿个纸杯去饮水机接水,“给了当地人点活,他们挺热情……要不是您的电话,我还脱不了身。”

    “唉,”陈太忠叹口气,要说祝杰华这家伙,除了有点胖形象差一点,其他的还真不错,敢想敢冲也敢干,这元旦假期,都能在工地上泡着。

    他对这货的评价,就是跟自己比较像,有的时候太无法无天了,好弄险。

    祝杰华听到这么一声,手就是一抖,他虽然无法无天,但是真心害怕陈书记,说不得关了按钮,小心翼翼地走到领导面前,“您有什么指示?”

    “坐,”陈太忠扬一下下巴,自己也坐到沙发上,“你自己说吧。”

    祝局长战战兢兢地坐下,还保持着那个端着杯子的姿势,想了一想之后,小心地试探一句,“要不……您给提个头?”

    “看来你这坏事,做了不少啊,”陈太忠看他一眼,丢一根烟过去,自己又叼上一根。

    祝杰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蹭地一下摸出打火机,给陈书记点上烟,那动作的敏捷跟他胖胖的身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陈太忠也无意像警察一样,先要嫌疑人自己先交待,他吸一口烟之后,淡淡地发话,“有座桥……怎么回事?”

    “啧,”祝杰华一听是这个问题,登时就咂一下嘴巴,然后很干脆地回答,“这个我做得确实有点不合适,请您批评。”

    “先自我批评吧,”陈太忠哪里肯吃这一套?我点出你的问题所在,已经算是给你面子了。

    “这个……我工作态度不端正,没有及时发现隐患,给区里造成了巨大的损失,”祝杰华硬着头皮回答,一边说,一边还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陈书记的表情。

    关于这座桥,区里可以追究他很多方面的责任,祝局长先检讨工作中的失职,顿了一顿之后,他发现书记没啥反应,才又补充,“我不该把前期推倒的建筑,也纳入成本,这本来就该是建筑公司自己承担的。”

    陈书记默默地抽烟,并不接话。

    这还不行?祝杰华绞尽脑汁想一想,终于心一横,“我跟该公司的办公室人员确实比较熟悉,但是只是在一起唱一唱歌,绝对……没有发生亲密关系。””

    居然有了意外的收获?陈太忠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心里却很是惊讶,这一刻,他终于有点明白,为什么警察抓住人,先问“知道为什么抓你吗”,这种等着对方主动道**的感觉,不是一般的爽。

    所以他就继续不吱声,看能不能弄出点更劲爆的消息来。

    “其他就没有了,”祝杰华不愧是最像陈太忠的人,该说的说完,就果断地不说了。

    “你对自己的错误,认识得还不够深刻,”陈太忠轻喟一声——你丫继续说啊。

    “请书记您批评,我一定改,”得,祝杰华死活是不说了,当然,他的表情还是很诚惶诚恐的,表示自己态度端正。

    “推倒的部分,做进账里多少?”陈太忠慢吞吞地发问,“你不要着急回答,想明白了再说……我不会接受你以后的补充。”

    “总共就五十万……”祝杰华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想一想之后才又说,“加上进其他账里的,也不会超过七十万,超出这个数,您撤了我。”

    “我会去派人查的,”陈太忠先是哼一声,然后重重一拍沙发扶手,“你很厉害嘛,七十万就这么做主了,你一年能挣多少钱?”

    祝杰华嘿然不语,他一年的工资加奖金,理论上也才万把块。

    “为什么你要捂住这件事?”陈太忠见他不吭声,就要再次发问。

    祝杰华低着头,迟疑一下回答,“我有监督不力的责任,所以想捂盖子。”

    “说实话,”陈太忠吸一口烟,淡淡地吐出三个字来。

    “也想卖人情,”祝杰华低着头,吞吞吐吐地回答,“我想掌握住系统的施**量,有邀名射利的想法……但是,我真的没有坑害北崇的意思。”

    “你要有坑害北崇的意图,我就不会用这种方式跟你交流了,”陈太忠冷冷一哼,祝杰华有再多不是,但是把有隐患的桥推倒了重建,这是负责任的态度。

    至于说祝局长要邀名,这个也很正常,须知祝杰华来交通局任副局长,只是隋彪践诺而已,交通局的副局长多了,管事不管事,管哪个口子,差别大了。

    而祝杰华并不是一个安分的人,陈区长也看好他的能力,给了一点任务,这么一来二去下来,他想往高走是很正常的。

    想往高走,那自然要团结可团结的力量,多了不用说,能在北崇接交通工程的,多少都是有点办法的。

    想到这里,陈太忠就越觉得,这家伙跟自己像了,还是在副职的时候,就要活蹦乱跳收买人心——不过这货的身材,跟哥们儿相比是差多了。

    但是从情理上讲,这么做,对北崇还是有伤害的,“可你觉得这七十万,该北崇出吗?”

    “这个,”祝杰华深吸一口气,这句问话,就问到点儿上了,他想一想,硬着头皮回答,“我是想着,看能不能在交通局内部,把这七十万消化了。”

    “我倒是不知道,交通局的消化能力有这么强,”果不其然,陈太忠的话跟着就过来了,“看来交通口上的钱,实在是多了一点。”

    “交通口上钱不多,是我心大了,”祝杰华真的不敢再说什么了。

    “回头查一下帐,不该区里付的,都摘出来,”陈太忠淡淡地表示,“你怎么跟别人交待,我不管,区里的钱不能乱花,我都不敢乱花……有问题吗?”

    “没有,这是我该做的,”祝杰华汗流满面地回答,“这些钱就该交回区里……是我看他们白干一场,有点可怜。”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陈太忠淡淡地看他一眼,“你也一样。”

    “是,我为了自己的私心,搞出这样的事来,实在不应该,”祝杰华不住地点头。

    “其实这个事情,要说起来,北崇也是有责任的,”陈太忠拿眼去看他,“对方投机取巧了这么久,你都没有发现。”

    “是,我错了,请陈书记处理,”此情此景,祝杰华也只能点头了,他还能说什么?

    “所以我就说,你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陈太忠又摸起一根烟来,凑着刚才的烟**点燃,“现在明白了吗?”

    祝杰华皱着眉头想一想,然后点点头,“明白了。”

    “你说,”陈书记淡淡地发话。

    “我错是错在,没有向组织汇报,试图隐瞒下这个事情,”祝局长是真明白了,“该不该为那七十万买账,是区里决定的事情,我自不量力地越权了。”

    “说半天,你才说到点儿上,”陈太忠哼一声,他并不认为,那七十万一分不给,就是最正确的选择,虽然他真的是一分钱都不想给——你施工不按要求来,活该挣不到钱。

    可北崇交通局没起到该有的监管作用,这也是不容置疑的。

    那么此事最大的问题,就是交通局隐瞒不报,祝杰华你为了自家前程,想做人情,起码要向区里汇报一下——一声不吭,你就花出去七十万,这是把谁当死人呢?

    都像你这么搞下去,北崇还谈何发展?

    这个苗头,是一定要扼杀的,陈太忠甚至可以想像得到,如果对此事坐视的话,北崇在不久的将来,必然会山头林立弊端丛生。

    所以他点一句,“几十万,事情不大……但是影响很恶劣,后果很严重。”

    祝杰华的耳朵绝对好使,他马上就听出了陈书记的意思,于是果断地表示,“这七十万我自己想办法平账,不用区里的钱,而且……我电视上念检查,成吗?”

    “嘿,”陈太忠摇摇头,别的不说,祝杰华真的跟他太像了,认错都认得这么干脆,他也很有点无可奈何的感觉,“你知道就好。”

    “其实我就是想自己解决,能讨好一些人,同时还不影响区里的决策,”祝杰华涎着脸表示,自己有点无辜。

    但是,真的无辜吗?陈太忠心里,他想一想之后,又说一句,“那这个事儿,就算这么说了……其他事,你有没有要说的?”

    “其他事?”祝杰华眉毛一扬,琢磨一下摇摇头,“这就是我最亏心的了,其他地方有什么做得不好……您提个头?”

    “我不提头,”陈太忠冷笑一声,“你觉得没问题,那就没问题好了,你最好自查一下,该说明白的,就尽快说明白……如果等我再找你的毛病,你这个副局长就不要干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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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仙介绍:
罗天上仙陈太忠,因为情商过低只知道修炼,在冲击紫府金仙的紧要关头时,被人暗算,不小心被打得穿越回了童年时代。
他痛定思痛,决定去混官场,以锻炼自己的情商。
有时痛快得过分,有时操蛋得离谱,偏偏体内还有点仙灵之气,能搞定一些无端闯出的祸事,这么一个怪胎,横冲直撞地闯进循规蹈矩的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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