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三百六十章 法力传说
“这个我知道了,多谢陈书记的关心,”安德福笑着回答,然后他犹豫一下,又发问,“听说陈书记的六爻神术,非常准?”
“什么是六爻神术?我不知道,”陈太忠淡淡地回答,有心人可以听出,他的声音略微有一点不耐烦,意思是对这个话题一点兴趣都没有。
“那抱歉,我误听人言了,”安德福笑着道歉,“不过陈书记是有大运气的人,这个我是相信的,我沾光不少……马芬的事若发生在别处,我的麻烦就大多了。”
“客气了,其实大陆都差不多,”陈太忠的声音稍微柔和了一点,毕竟人家是在夸他。
但是下一刻,想到此人跟自己说六爻和运气什么的,他又有点恼火,哥们儿是**党员啊,于是他很直接地发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安德福沉吟一下,果断回答,“听说北崇有块风水宝地,惠特尼休斯顿曾经疗养过,并且还在记者面前大力赞赏,不知是否如此?”
“你弄拧了,”陈太忠哭笑不得地回答,“北崇是在修建一个疗养院,但是……惠特尼休斯顿没去过那里,不过疗养院所在的位置,确实不错。”
“那么请问,惠特尼休斯顿是在哪里疗养的?”安德福很有礼貌地发问。
你问题很多啊,陈太忠有点恼了,惠特尼是在他的小院里疗养的,他不确定对方是否知道此事,但是他一点都不想再被人打扰了,于是他很干脆地回答,“你想知道疗养院的事情,可以打电话给我的秘书。”
这个……安德福有点挠头了,事实上,他确实是弄拧了,他只是最近在一次聚会上,有人提起马芬的时候,又有人神秘兮兮地说,北崇那个陈书记,是有大、法力的。
港九迷信超自然现象的人,一向比较多,由于荀家寿宴,大家知道了北崇的娃娃鱼,并且知道那里现在窃贼多,甚至有媒体为此专门报道。
爆料的这位,就认识一个在北崇采访的记者,听说过陈书记的六爻神术,然后又挖掘出了陈区长曾经因为要阻止结阴婚,跟一个邓姓风水师斗法的事情。
好在那记者也是大陆媒体的,能说一说自己的见闻,坚决不许报纸刊载。
关于惠特尼曾经在北崇疗养,并且对那里评价甚高,安德福身处这个行业,早就知道了,于是托人大致了解了一下,意外地得知,北崇目前在搞疗养院。
所以他就认为,北崇在搞的这个疗养院,没准也是有什么说法的,考虑到陈书记是**党员,应该不会宣扬法力之类的事情,他甚至绕过廖大宝,直接打电话给正主儿。
不成想,对方居然让他再去找廖大宝,安德福多少也有点急智,想一想之后发问,“陈书记,我是想知道,那个疗养院是否有那么灵验,我有个足够好的朋友,需要休养。”
“北崇的,都是好东西,”陈太忠待理不理地答一句,可是转念一想,有人为疗养院宣传一下,也是不错的,“你那个朋友,知名度怎么样?”
“知名度……”安德福禁不住打个磕绊,心说你不是想挖我的八卦吧?可是转念一想,大陆的官员,未必对此感兴趣,尤其这陈太忠,是相当目中无人的。
娱记打破头想挖掘的东西,也许人家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念及此处,他很干脆地回答,“这个朋友名气比我大,她得了cancer。”
“癌症啊,”陈太忠想一想,要是名气赶得上小安子,倒也值得炒作一把,于是他沉吟一下发话,“我们这个疗养院,还在建设中,原则上不对外开放。”
“既然是原则上,那就是还可以商量了?”安德福笑了起来,97之后,他是常来大陆的,对某些官场套话很是熟悉,“若是陈书记认为,那里效果好的话,我不惜代价。”
“不惜代价?”陈太忠听得真想笑,要不是为了北崇的发展,你当我稀罕你的不惜代价?除了我之外,世界上你找不到第二份仙灵之气了。
然后,他就真的笑了,“听起来有点红颜知己的样子?”
“是阿妮塔,”安德福倒也干脆,直承了这个八卦——你对此无所谓的,是吧?
“是外国人啊,”陈太忠沉吟一下,“那这收费要高一点。”
“是华人,这是英文名字,”安德福好悬没一口血喷出去,老大,我知道你无所谓,但是你不能这么无所谓吧?不知道港九现在谁得了癌症?
走到街上随便拽住一个小孩子问,人家也知道啊。
还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下一刻,小安子意识到了这一点,大陆能有马芬这种奇葩粉丝,却也有那种一点不把艺人放在眼里小干部。
而且陈书记这也不算小干部了,安德福很恭敬地回答,“只要有效果,收费高无所谓。”
“那就让她来吧,给她临时支个房子,”陈太忠淡淡地表示,“我也不收费,不过她要是养好病,要为北崇免费宣传两年。”
“该收的费用,自是要收,”安德福听这话不是个味儿,不收费意味着没责任啊,他可是必须逼出对方的法力,“钱无所谓,只希望陈书记能关照一二。”
“我能有什么关照?”陈太忠听得就笑,他是坚决不会承认自己的怪异的,“这个疗养院山清水秀,对人恢复身体,还是很有帮助的。”
山清水秀……安德福是彻底地无语了,你哪怕说个风水好也算,为什么半点不肯承认自己有法力??
不过这年头,越是法力大的,就越低调,于是他又问一句,“阿妮塔是三期的cancer,有希望恢复吗?”
“不尝试的话,肯定一点希望都没有,”陈太忠死活不给他一个宽心的答案,他没办法给,传出去麻烦就大了,“我不打保票……随便你选择。”
他说得无情,但是安德福生长在港九,是见惯了神棍的,居然从这话里听出几分机锋来,尤其是,里面还有一个极大的漏洞,“陈书记你是说……三期的cancer都有得治?”
“你要是自己放弃了,那就没得治了,”陈太忠很不客气地挂断了电话。
接下来,陈书记的事情依旧很多——区里因为理顺了,事情还不算太多,但是外面的交际和应酬,凭空增加了太多,他的时间真的是变得支离破碎了。
这天,他应邀去章城谈大学生返乡创业,北崇搞的大学生返乡创业,受到了省委的高度关注,虽然还没有形成什么文件,但是有那鼻子灵的人已经嗅到了味道。
陈太忠是没兴趣去章城的,可章城市委也有人知道,某人的头很难剃,所以邀请函是直接发给阳州市委的,李强一看,这是对阳州市委工作的肯定,就说太忠你得去啊。
那陈太忠就只能去了,去了之后,他把北崇这两年大学生返乡的情况说一遍,虽然多少有点自夸,可总体上还是相对真实的。
他认为,吸引大学生返乡创业,主要是强调三个方面:搞清楚现在的大学生在想什么,搞清楚我们能为他们返乡创造什么条件,搞清楚制约大学生返乡创业的因素,都有哪些。
这三个方面都是很大的,所以每个方面,又能分出若干个子目录来,子目录下面,还有子目录——事实上,这是很正规的格式。
不过,陈书记的格式虽然中规中矩,里面却夹杂了大量的实例,讲话并不显得枯燥,在他的例子中,桑格这样的学生会干部固然显得比较接地气,但是严酉生这种善于规划并勇于实践的学生,才更为可贵。
而且,陈太忠不怕自曝其短,他很痛快地承认,因为没有很好地解决大学生返乡创业的资金问题,严酉生当初差点要黯然离乡。
而正是陈某人,在丫离乡的途中,将人截了回来——因为是交流会,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卖弄自己的眼光,哥们儿的成功,那真不是幸致。
然后他又列举严酉生遇到的问题,和自己的处理方式。
当他明确表示,一旦领先别人,就不怕他人的追赶的时候,与会的诸多干部登时就震惊了,这跟他们的思维定式一点都不同——此时不该维护优势,并且打压对手吗?
要不说虎走千里吃肉,狗走千里吃屎,这种气魄,真的是很难学得来的——一般人想要效仿,很容易画虎不成反类犬,徒惹人耻笑。
这个交流会,开得不是很尽兴,章城市下午还想继续,但是陈太忠表示,下午我有事。
事实上,再开下去也没有意思了,因为陈太忠只有一个,别人可以借鉴他的理念和细节,但是陈某人做事的风格,他人学不来,也学不了。
所以大家就只能中午多敬几杯了,章城市党群副书记扯着陈书记不放,“太忠书记,下午再聊一阵,多给些思路让我们借鉴。”
“下午要去利阳,彭市长和晋部长喊了好几次,”陈太忠苦笑着回答,“麻价到现在为止,波动很不正常,他们要我过去帮着分析一下。”(未完待续。)
第四千三百六十一章 苎麻指数
现在的麻价,确实很不正常,八月份开始收麻的时候,每公斤的麻价是九块出头,到了九月份,依旧是相当**。
就在麻农们认为,今年能大赚一笔的时候,九月下旬十月初,麻价开始下滑,这一掉,就掉到没底儿了,到现在为止,麻价已经跌破了每公斤七块。
按说这个价钱,比去年的麻价还要高一些,但是老百姓心里没数,总担心这么掉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穷尽。
可是这头茬麻刚割过,二茬麻还要差几天,此刻收麻,那真是损失惨重。
事实上,头茬麻里吃亏的都不少,大家看到麻价**,就捂着不放,想着二茬麻下来,我手里的麻更多,那就更有话语权了。
不成想,二茬麻还没下来,麻价就哗哗地往下掉——个人手里的麻再多,还能跟市场作对?须知自古穷不与富斗,你手里掌握了再多道理,银子跟不上,那就白搭。
很多人在这个环节上就吃了亏,倒是北崇的老百姓命好,看到区里只是六块五一公斤收麻,又不禁外卖,更有人说这是陈书记不看好麻价长期高位,大家就一窝蜂地往外卖,待到麻价下滑前,北崇的麻就出得差不多了。
陈太忠的屡断屡中,导致了北崇在苎麻行业,处于一个很微妙的地位,以后的几年里,只要北崇收麻,其他人就纷纷跟进,北崇对苎麻的高价不予理睬,那麻价就怎么都上不去。
以利阳为例,只要北崇收,利阳就收,北崇低价,利阳价格更低,有一个电话打过来,说北崇麻价高涨了,利阳绝对涨得更狠。
不独利阳如此,大家都是这样,炒麻的陆海人也要看北崇的风向——虽然北崇的麻产量不是很高,但是风向标就是风向标。
而且经人研究,苎麻的价格,其实跟国家经济大势有关,经济好了,麻的价格自然就能上去,不管怎么说,苎麻产品是属于高端消费,国家经济看好,麻的价格就掉不下来。
若干年后,经济学上出现一个指数——北崇苎麻指数,这个指数,在大多数人看来无关紧要,但是也能真正地反应一部分市场经济状况。
可是这个指数对于炒作苎麻的人来说,就是相当要命的了,所以就在陈太忠离开北崇多年之后,这个指数对于苎麻市场,都起着很关键的指导作用——惯性的力量,真的很可怕。
这些就扯得远了,事实上,在北崇,陈太忠最近都多次被麻农追着问——陈区长,这麻价掉得太厉害了,有涨的可能吗?再不涨,我们这二茬麻没长好,就得割了。
区里收麻就是六块五,你们觉得划算,可以往外卖的嘛,陈书记很不负责地回答。
北崇的麻农倒还问题不大,反正大部分人在头茬麻已经卖出好价钱了,但是利阳的麻农纯粹抓瞎。
头一茬麻,外面麻贩子来高价收了,而北崇不强求收购,大家就卖得很嗨皮,但是第二茬麻,这个价格趋势,大家就看不懂了——尼玛,你们这价钱也跌得太快了吧?
看不懂的时候,大家就又都想起北崇了,可是一打听,北崇的收麻价还是那样,一公斤六块五,还不如直接卖给麻贩子,一时间众人愤愤不平——艹的,北崇人你们去年就赚了我们那么多,今年就不知道照顾一下?
这个时候,就没人想到,北崇肯六块一收麻,都是利阳市千辛万苦活动来的,大家都只看到,北崇赚得狠了,就没想到当时的分管副市长王苏华卖不出去麻,恨不得跳楼了。
人心,总是善忘的。
陈太忠其实没兴趣去做那个报告,但是晋建国开口了,他不去也不合适,天南交换到恒北的干部,他也只跟晋部长有联系了,其他的人,仿佛猛然间都消失不见了。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很多干部撒到县区,眨眼就没影了,泯然众人,而留在省委省政府机关的人,只是有点手段加贪图安逸,更是半点主都做不了。
毫不客气地说,天南来到恒北的干部,只有陈太忠一枝独秀,晋建国发展得像点样——除了他俩,再没有别人。
陈太忠能发展得这么好,原因是众说纷纭,但是毫无疑问,晋部长是沾了阵营的光。
不管上面的阵营怎么划,他俩的联盟是必然的,所谓山头就体现在这里了,起码陈太忠是这么认为,晋建国的面子,我是要买的。
于是他又去利阳,大致估计了一下苎麻下一步的走向,不过这个走向没人喜欢,哪怕是王苏华也只能撇嘴角——陈书记认为,苎麻的价格还会掉。
陈太忠也觉得,自己在利阳似乎是举世皆敌,不过他并不是很在意,做完预测报告之后,他转身就走,丝毫不顾利阳的挽留。
等见到自己的小院,就接近七点了,陈书记在这一天里,虽然没做什么有意义的事情,但也觉得身心疲惫,“唉,终于是到家了。”
北崇其实不是他的家,陈太忠心里很清楚这一点,他得得的马蹄声,只是过客,不是归人,但是在这个地方,他投入了太多的心血和梦想,以至于看到那红墙绿瓦,就觉得自己是回家了——无非是个休憩的场所罢了。
可就在他推门而入的时候,看到院子里的喧闹,又觉得有一点点陌生。
他的小院,来了很多的人,而且这些人,不知道他的疲惫,在那里肆意地喧嚣着。
“这真是的,”陈书记低声嘀咕一句,然后眉头一皱,“散了吧,有什么事,明天去区里谈。”
“陈书记,”一个中年女人走了过来,慌乱地解释(book.www.uu234.com),“是安德福先生让我来的,谈一谈关于租用疗养院房间的事情。”
“我说散了吧,你听不懂?”陈太忠不耐烦地哼一声,“有事去单位说,安德福就没有私密的时间了?”
“可是您昨天和今天都不在啊,”女人挺委屈地回答,“安哥也不让我给您打电话,明天阿妮塔就要到了……我只能来这儿等着。”
“哦?”陈太忠看她一眼,心里有点谅解对方了,“钱你看着给就行了,她来就来呗,来了就住下嘛……去跟刘区长商量。”
“谭区长和刘区长,我都商量了,”女人越发地委屈了,这个疗养院真是古里古怪的,那俩区长都说归自己管,她并不知道,这个疗养院的归属还没定下来。
在陈太忠的计划里,这个疗养院,要划到旅游口上,口子是刘海芳管的,一听谭胜利伸手,他就有点不高兴,不过老谭是管科教文卫的,也不能说人家伸手就错了。
事实上,这个权责不明,他是有责任的,他没明确开口,只大概说了一下,以后疗养院要配合武水风景区,这俩区长就都憋着劲儿拿下那里,可是目前疗养院才开始建设,他俩谁也没胆子跑到陈书记面前,问这一块是不是归我管。
“商量过了还找我干什么?”陈太忠眉头微微一皱,有点好奇。
“他俩都说自己能做主,我就觉得他俩谁都做不了主,”女人是来花钱的,倒不怕直接说,她苦恼地叹口气,“可是目前的疗养院是畅区长负责,她跟我说没房子,而现场确实没房子。”
“你去过现场了?”陈太忠看她一眼,心说这人办事还是比较利索的,但是转念一想——都等两天了,有足够的时间去一趟武水。
“嗯,地方真不错,可惜没房子,安哥说北崇能迅速搭起房子来,”女人眼中露出一丝无奈,“我了解了一下,此事要找罗区长……陈书记,你们区的区长,太多了,我已经晕了。”
这是最让她无法忍受的,租几间房子住,居然要找四个区长,而那罗区长则表示——她跟畅区长不相统属,你最好要陈书记协调一下。
女人直接有点要崩溃的意思了,都说大陆的官多,推诿扯皮很有一套,果然不假。
陈太忠一听就明白了,畅玉玲肯定在一天之内盖不起房子,这事儿就还得找罗雅平负责的移动大棚,四个区长来回找,怪不得对方一腔火气。
不过这个扯皮很正常,他听到对方一腔怨气,不以为意地笑一笑,耐心解释(book.www.uu234.com),“这是各司其职,其实你这个遭遇,主要是因为我们的疗养院正在筹建中,经营的相关规定都还没有制定,所以感觉有点混乱,等明年初就好了……你们是特事特办,遇到点不方便也正常。”
“这个我能理解,”女人点点头,她倒是想说不理解呢,敢吗?而且这个解释(book.www.uu234.com),听起来确实很有道理,“不过明天阿妮塔就要到了,我只能贸然打扰陈书记了。”
“好了,我这就打招呼,”陈太忠无奈地摆一摆手……
罗雅平接到陈书记的电话,马上着人安排,在疗养院附近架设移动大棚,不过这个时间接到陈书记的紧急通知,她心里还真是有点好奇:来的会是谁呢?(未完待续。)
第四千三百六十二章 如能不死
第二天上午十点,七八辆通达车牌组成的车队来到了区政府门口,不过只有一辆奔驰六百要进门,其他车都停在了路边。
但就算是奔驰,那也不能随便进区政府,正经是早锻炼的北崇老百姓能随意进,门房很负责地走过来拦住,“找谁?”
“阿伯,是我啊,小安,”车后座的窗户放下,一个男人探出头来摘掉墨镜,他笑**地回答,“我找陈区长……约过的。”
“哦,是你啊,”门房看到这张大部分国人都很熟悉的脸,就摆手放行了。
车辆缓缓地驶入,安德福旁边坐着一个清瘦女人有气无力地笑一笑,“你这张脸,可以当通行证使用了。”
“才在这里演出过,”安德福笑一笑,然后面容一整,“阿妮塔,陈书记这个人很刻板的,你少跟他开玩笑。”
“我会注意的,你已经说了五十九次了,”阿妮塔点点头,她也知道陈书记和惠特妮休斯顿的事,原本以为惠特尼只是做一做心理调整,不成想听小安子说,此人竟然有大神通。
若是能不死,谁舍得死?她幽幽地叹口气,“不要让我那么疼,就很好了。”
阿妮塔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了,医生的断定是,就算过得了元旦,也过不了春节。
陈太忠正坐在办公室里,见到安德福搀着一个墨镜女人进来,先抬手示意他俩坐下,然后对着电话嚷嚷一句,“我不跟你废话,只给你两天时间……有种不要给钱。”
放下电话,他点起烟抽一口,“身体不舒服,就不要上楼了嘛……这是阿妮塔?”
“陈书记好,”那女人摘下墨镜,冲他谦恭地笑一笑。
“是你啊……唱歌的,我知道,”陈太忠点点头,这女人目前的瘦,是得了癌症之后那种瘦,不过面部轮廓还是没大变化,只是,他确实想不起来此女叫什么了。
然后他大有深意地看一眼安德福,“怪不得你吞吞吐吐的,原来是怕有绯闻。”
“陈书记说笑了,”安德福讪讪地笑一笑,“我们只是很好的朋友……阿妮塔说,第一次来见陈书记,一定要上来拜会一下,要不就太失礼了。”
陈太忠淡淡地看一眼女人,心说这还不错,你要是敢跟我摆架子,我还真的不稀罕管你。
于是他站起身来,“好了,我带你们去。”
“这太打扰您了,”安德福陪着笑脸回答。
“无所谓,这个疗养院,目前流程还没完善,我过问一下比较好,”陈太忠向门外走去,同时吩咐廖大宝,“小廖,跟刘海芳说一声,要她出一份疗养院的管理文件……要跟旅游区结合起来。”
廖大宝却是有一瞬间的恍惚,然后才点点头,“好的,头儿……这不是那谁吗?”
刚才阿妮塔进去的时候,是戴着墨镜的,他虽然很好奇,却也没想到,居然是这位——这俩人呆在一起,又要爆大八卦了吧?
“廖主任也认识我?”阿妮塔冲他微微一笑,她这个称呼,是学安德福的。
“咳,”廖大宝清一下嗓子,低声回答,“我爱人非常喜欢你的那首《花似梦》。”
“那回头要见一下廖太了,”女人笑着回答,然后眉头微微一皱。
“阿妮塔身体很虚弱,不能久站,廖主任,抱歉了,”安德福歉意地笑一笑,又为她戴上了墨镜,“等她身体好一点,她会去看望您太太的。”
看着他俩往楼下走,陈太忠才走过来,略带点不满地哼一声,“多记点正经事……这个阿妮塔,唱过些什么歌?”
大约在十二点,车队赶到了疗养院,罗雅平昨天接了电话之后,迅速安排卢天祥的人出动,一共建五个大棚,中间一个周边四个,今天上午十点就建好了第一个大棚,其他的现在也要完工了。
罗区长知道这次来贵客了,所以配发了一批日用品,比如说发电机、茶几、椅子、水杯什么的,她还亲自赶了过来,指挥摆放。
好死不死的是,畅玉玲今天来这里转一圈,看到她在这里折腾,就摆个桌子弄壶茶,邀请罗区长一起喝茶,但是两人基本上没什么话说。
待到陈书记带人来,罗区长一眼就认出了阿妮塔,于是脸色一变,将陈书记拽到一边,“老大,她不是……癌症了吗?”
“呀,这个你也知道?”陈太忠很好奇地看她一眼。
“这个消息传得很广了,”畅玉玲在一边接话,“常买一些杂志,就能知道这些消息……罗区长的手表,应该是今年夏天的新款,很时尚。”
“不值几个钱,我就戴几个月,”罗雅平笑着回答,她知道自己手上的表,也就两百来块,你想借此讽刺我吗?“图个好玩。”
要不说这女人们在一块,莫名其妙的事情特别多,按说这俩都是空降干部,应该搞好关系的,可偏偏地,畅玉玲能跟任何女性处好关系,就是跟罗雅平合不来。
“你俩都闭嘴,”陈书记很不高兴地哼一声。
阿妮塔被人扶着走过来之后,摘掉墨镜四下看一看,又深吸一口空气,“陈书记,这里真的很棒……安德福,谢谢你。”
这跟安德福有一分钱的关系吗?陈太忠心里不满意地哼一声,随手发了一团仙气过去,“阿妮塔,既然来到这里,你就敞开胸怀,感受大自然的气息……你带的药,能停的就停了。”
“好的,”阿妮塔点点头,笑着回答,然后推开身边的人,自己走了两步,“我觉得已经好多了,身上也不疼了。”
“那你也要注意啊,”她身边的两个人赶紧上前扶她,“姐,咱们多看两天。”
“姑娘,这证明你跟北崇有缘,跟陈书记有缘,就住在这里吧,”身后,一个低沉的声音发话了。
这尼玛谁啊?陈太忠扭头一看,却发现一个民工端着烟袋,蹲在那里笑**地发话,却是上次说“鞋底子九大用法”的那位。
“席老三你这个混蛋,”畅玉玲抬脚一踢,几个核桃大小的碎石子就奔着那货而去,“有贵客在,你瞎嚼谷什么?”
上次在蒋君蓉面前丢了人之后,她特意了解了一下鞋底子的九大用法,然后逼着席老三写了三千字的检查——你这是当着外地贵宾耍流氓,你要不想写,那就扣施工队的工资。
这个惩罚,真的有点残忍,北崇的汉子不怕打架,但是写检查,那真的不是强项,可是席老三又怕扣钱惹乡亲抱怨,为了写这份检查,他四处找枪手——最后千字五元搞定。
“我错了,是别的人跟陈书记有缘,”席老三哈哈大笑两声,站起身晃晃悠悠地走了,现在他是不敢随便胡说了,但是调戏一下人,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阿妮塔却是没在意这些,她闭着眼睛静静地站了一阵之后,走到旁边一处山石上坐下,“这里……真的很不错,如果能维持这样的状态,一小时我愿意出一万港币。”
她心里有数,自己的寿命不会超过两个月了,在生命的最后时间里,适当地挥霍一下很正常,尤其是她现在这种状态,身体康健没有痛苦,这简直太难得了,为此花上两三千万是值得的——不过她很怀疑,下一个小时会不会还有这种感觉,所以她以小时计。
“&……*¥@#……¥%”陈太忠轻声嘟囔一句走开了。
“他说什么?”阿妮塔狐疑地看安德福一眼,安德福很遗憾地耸一耸肩——我也不知道。
“他说你会破产的,”一个丑陋无比的女人沉声发话,从面貌到身材都丑,但是偏偏地,带有一点上位者的威严。
“希望是这样,”阿妮塔微微一笑,“阿姐贵姓?”
老娘岁数比你小!畅玉玲看她一眼,一句话不说,转身就走了。
这里的人,好像都有点神经兮兮的,阿妮塔无奈地笑一笑——港台明星,在这里真的不灵,不过正是因为如此,她心里的期盼,反倒是多了一些。
“畅区长才二十七岁,”一个美貌女人笑吟吟地低声发话,“你叫她阿姐,她肯定不高兴。”
“她要长成你这样子,我肯定判断她十七八,”阿妮塔笑着回答。
“我也是副区长,”罗雅平笑一笑,转身走掉了——十七八的,能是副乡长就不错了,你猜我年轻固然好,但是……没必要这么过分吧?
“这些人……”阿妮塔低声嘀咕一句,眼皮子没命地往下垂,“很舒服的感受,想睡觉了。”
“那你就睡吧,”安德福笑着发话,“醒来之后,一切都不同了。”
他俩在谈论对北崇的感受,而陈太忠却是找到了给移动大棚施工的人员,“一共五个大棚,怎么才来了七个人?没有工地上的人配合,你们搭大棚得搭到明天吧?卢天祥干什么吃的?”
所谓的行家眼里不揉沙子,便是如此了,他一眼就能看出什么人是专业的,什么人是抽来配合的。
“陈书记,能干的人都在这儿了,”一个工头模样的人皱着脸回答,“大部分的力量,都已经抽调到省里了啊。”
我倒是忘了,省里采购了一大批移动大棚,陈太忠默默地点点头。
就在此时,一个人飞奔着跑了过来,手里还攥着一个手机,“陈书记,广北的人把咱卢总的人扣下了,每个人挨了好多耳光。”(未完待续。)
第四千三百六十三章 不同民情
“你说什么?”陈太忠眼睛一眯,一股冷厉的杀气自他身上发射了出来。
奔跑的这位顿时停下了脚步,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感觉前面有一只巨大的猛兽,露出了牙齿?
陈太忠见状,就收起了气势,这个真是他无意中散发出来的,若有误伤纯属偶然,但是他真的恼了,这世界不知道死活的主儿,怎么就这么多呢?
他很随意地一抓对方前襟,“说清楚点。”
“这不是咱北崇出去的,可以勘察现场吗?”这位干咳着发话,“陈书记……您轻一点,都要掐死我了。”
“那你慢慢说,”陈太忠一松手,紧接着就冷笑一声。
事实上,自打卢天祥派出移动大棚的技术人员之后,在地方上还是起过一些龃龉,不过北崇人不怕,有一是一有二是二,你这个地方不合适搞移动大棚的,我就不答应。
而这个时候,农业厅就是技术人员的坚实后盾——向我们投诉没用,他们就是农业厅请来的,说你不合适,你就不合适。
所以那些接受移动大棚的地方,有些人对北崇怨气就大了点——农业厅的拨款只是一部分,地方上还要自筹呢,我们凭啥听北崇人的?
像前一阵,海洲就发生过这么一件事,有一家勘测合格之后,过了两天户主要北崇人来安装,技术员过来一看,发现地方没平整好,就说这无法安装,不是告诉过你,要平整土地吗?
对方就说,你们已经来了,就帮着给平整一下吧,我给你点钱还不行?
给钱也不行,那几个技术员火了,没弄好土地就把人叫过来,这不是消遣我们吗?白来一趟,费工费力的。
事实上,他们虽然干的是民工的活儿,却自认是技术人员,起码也是技术工人,平整土地这种活儿,不该他们干。
这家就有点恼火了,心说你们这一看就是一帮民工,让你干个活儿,你还挑三拣四的,于是就说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
北崇几个技术工人登时转头就走,那边还想阻拦,北崇人直接就把施工用的工具拽了出来——怎么,想干仗?
两边这就对峙了起来,后来还是警察到了,才将双方劝开。
不过这样小小的口角中,有北崇人被踹了两脚,他想还手,警察拦着不让,等过两天,户主通过农业局通知技术员,土地平整好了,北崇人直接表示,他家的活儿,我们不干!
这个态度,令农业局非常恼火,但是厅里拨款的时候,有个死规定,移动大棚的选址和搭建,必须要有北崇人的签字,厅里才认可。
而地方上采买的某几亩移动大棚,如果得不到厅里认可的话,就是地方出全资。
这有抬高北崇技术员的嫌疑——他们只是私营企业的员工而已。
事实上并不完全是这样,厅里拨下去钱,也希望钱能花到地方,可这个监督起来,是有难度的,所以厅里推出这个死规定,是让北崇人来当这个“义务监督员”。
监督员撂挑子了,这还真让农业局抓瞎,他们想一想,给卢天祥打电话,卢总表示说,我的员工这么做,我是理解的,我们明明是安装大棚的,不帮你平整土地就要挨揍,搁给我,我也不给他家干。
这官司甚至打到了农业厅,厅里领导表示,别折腾了,那家人要是不能冲北崇人赔礼道歉,就取消其配额好了——换掉北崇的技术员,你们是想都不要想。
这个回答,有点偏袒了,但是现在农业厅的干部,不少人知道,陈太忠不但强势,还跟欧省长走得很近,而且下面地市如此受约束,也是厅里乐于见到的——忍受不了,你可以放弃,或者自行购买。
海洲市农业局一听这话回答,就有点抓瞎了,因为他们这里的移动大棚租用方式,跟北崇的不一样。
北崇那里是一亩大棚一年的租金是一千,很可能大棚使用寿命到了,区里都回不了本,不过陈太忠在意的是授人以渔,农民们学会技术了,区里花点钱是应该的。
但是除了北崇,其他地方很难给农民们这么大的支持,海洲这里就是,除了省里要一点,市里出一点,还要农民自己再出一点——一亩移动大棚三千块,免三年租金,三年之后,每亩的租金为每年一千二。
这个条件比北崇苛刻了很多,但是地方不同,没有什么可比性,海洲本来就比阳州富裕。
可一亩三千,农户们的兴趣就不是很大了,多凑点钱,可以搞固定大棚了。
当然,海洲这么做,也不能说就错了,每个地方发展,都要强调因地制宜,海洲农业口儿上确实没钱,那就只能冲老百姓想办法了——海洲的老百姓,比阳州也富裕很多。
可是,北崇在推广大棚的时候,还搞了一系列的培训,先抓的固定大棚,后来见很多人没钱搞,才推出了移动大棚,一来是让农户们熟悉技术,二来也是帮他们赚取启动资金。
海洲的培训,就搞得很草率了,很多农户被发动的时候,都有一点疑惑——你们说这是好事,但是我把大棚弄回来了,该种点啥,又该怎么种呢?
可以种蘑菇、香菇、黄瓜、西红柿、草莓——农业局如是回答,我们这里有书卖,买一本回去琢磨就行了。
海洲农业局也没想着靠卖书赚钱,原本是免费派发的,但是当他们发现,不远处的废品收购站里满是自家的书的时候,还是决定要收费。
总之,就是这种情况,海洲这边感兴趣搞移动大棚的人,还真不是很多,但这是海洲的业绩,农业局不肯放弃任何一家。
而那一家,还偏偏地不肯道歉——了不得爷不搞这个大棚了,还省下不少钱。
迫不得已,海洲将电话打到了畅玉玲那里,希望能网开一面,畅区长对这一套不熟,就请示陈书记。
陈太忠直接给秦镇市的市长隋彪打个电话,秦镇是海洲市下属的县级市,老班长,你们那儿,有人欺负咱北崇人了,你能不能给过问一下?
请老班长过问,这是客气的说法,隋市长很清楚这一点,自己若是不予理会,陈太忠绝对就授意人冲过来找事了——两人搭档一年半,他太清楚自己的搭子有多么的护短。
事发地点不在秦镇市内,但是海洲的市委书记是王宁沪,陈书记不可能为这点小事惊动王书记,不过一旦冲突发生,王书记难免脸上无光。
陈太忠打了电话不到一个小时,那户主就找到了北崇的技术人员,当众三鞠躬道歉,奉上五百块的营养费——那厮的身后,站着几个来历不明的年轻人,有两个年轻人的头发上,能看到明显的圆箍压痕,很显然……他们本是习惯戴帽子的。
这一次发生在广北的纠纷,严重性要超出上一次。
广北是恒北省的经济强市,仅次于朝田,茂丰因为新兴的工业排在第二,广北就退到了第三,但是海洲之类想要追它,也很不容易。
这次农业厅的移动大棚推广,广北积极地参与,获得了八百亩的名额。
有这么一家农户,申报了五亩大棚,北崇的技术人员过去看了,认为这里选址不当——这块地选在了一个山口处,如果有风向比较古怪的大风,大棚直接就吹塌了。
而且这里紧邻那座山,发生自然灾害的可能性也很大。
所以北崇人当即表明,这里不合适搞大棚,你们若是自己搞固定大棚,敢冒塌方或者泥石流的危险,那无所谓,可这移动大棚有国家投资,我们签字要负责任的——这个字不能签。
北崇人这么一说,那边就只好再选址了,前天又选了新址,请他们去看,一个北崇人过去看一下,再度否决,这个地方是不行的,离山倒是远了,但是这个通道,就是个风口啊。
这一下,那主家就火了,上前推推搡搡的,尼玛你玩我呢?信不信我今天让你回不去?
一旁就有农业局的人劝说,说这里常有风是不假,但是大风不多,你把危险等级稍微调低一点,也就是了。
北崇人血性足,但并不是每个人血性都十足,尤其今天来看地形,不是来施工,只需要一个人就够了——虽然通常时候,都是来两个人。
这位想反驳来的,可是他只有一个人,于是就很不解地发问了,说我这也是为你们负责,大棚搭在哪儿,对我们来说是无所谓的,到最后有损失的,是你们自己啊。
爷愿意,那姓刘的户主很不含糊地表示——我住在这里这么些年,这里刮不刮风,刮多大的风,我不比你清楚?
倒是那农业局的人痛快,明确表示说,市里今年要完任务,八百亩大棚全部要落实下去——今年落实不下去,明年我们想要更多,还可能吗?
尤其悲催的是,广北这里的大棚推广,政策跟海洲的类似,老百姓要出一笔钱才行,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愿意租五亩大棚的,容易吗?(未完待续。)
第四千三百六十四章 监督权
广北农业局的人有苦衷,就拉着北崇人,说你也不着急否定,这马上就中午了,大家在一起坐一坐,有什么话可以敞开说嘛。
我们不接受吃请的,来的时候,卢总就交待过,绝对不行,技术员怯怯地回答。
你这是一定不给我面子了?户主的气场强大得很,沉着脸发话了。
于是技术员只能跟着去吃饭了,其间农业局的人出去一趟,户主拍过两百块钱来——你签个字,同意,这钱就是你的了。
打死我,这个钱我都不敢收,技术员断然拒绝,你别以为只有我一个人看现场,等施工的人来了,你现场合格不合格,他们心里都有数——我只是最有经验,不代表别人不懂。
总之,北崇人左推右拖,终于是没收了这个钱,也没签了字,等到回去之后,他马上就召集同伴,讲明了事情。
他胆子是小一点,不敢当面拍桌子,但是回到自家的团体了,他为自己的怯懦而恼怒,为对方的嚣张而愤懑——弟兄们,这个单子,咱们说成啥都不能接。
他们借住的是农业局的两间平房——工期较长,住不起宾馆,赚点钱还想补贴家用呢。
统一了思想之后,农业局的领导还来做过工作,说这真不关你们的事儿,签个字同意就行了,北崇人只是个呵呵了。
就在昨天傍晚,户主上门了,说马上开工了,要请大家吃饭,结果北崇人人手一把榔头和改锥,走了出来,就说我们不吃你要怎么着?
广北搞这个的北崇人也不多,只有五个人,不过农业局不远就是长途汽车站,拉了四五个乡亲过来,差不多十号人,也是有些气势了。
那户主还挺不含糊的,说你阳州人,不要来广北撒野,不成想话音未落,就被人按在地上,噼里啪啦一顿乱揍,他带的两个跟班,也被打得头破血流。
北崇人的野蛮,是相当出名的,但是广北其实也不含糊,这个地方盛产小偷和混混,尤其擅长于打顺风仗——事实上,盛产混混的地方也有狠人,他不跟你正面作战,私下捅你一刀放倒你,你想报仇都找不到正主。
用军事上的话来说,北崇是个很难征服的地方,广北好征服,但是征服容易治理难,这里人或者不擅长打硬仗,可制造麻烦的水平,是一等一的。
北崇人把户主打倒之后,不到十分钟,呼啦啦就来了一大帮混混,纷纷表示要搞死北崇人——没有人出面说,我对此负责,但就是纠集了这么多人。
来吧,看谁搞死谁,北崇人也怒了,**个人一起站了出来——连技术员都不例外,他是胆小,但是这个时候都不敢站出来,那就是懦弱了。
这个时候,广北警方赶到,把相关人等都拘了回去,不过很显然,广北人不会受到什么太大的约束,倒是北崇人在拘押期间,被人拳打脚踢无数回。
其中最狠的,就是那户主的弟弟,在警察局里,还对北崇人拳打脚踢,尤其是,他知道北崇人最注重脸面,每见一个北崇人,就要上前扇无数个耳光,据说扇得膀子都肿了。
陈太忠接到的,就是这么个消息,他的心情是非常地不爽,于是他给朱奋起打个电话,“你打电话告诉广北,饶国庆、杨辉兄弟和商琳,七点以前来北崇,过时不候。”
饶国庆是广北城南分局的局长,负责冲突发生的一块;杨展杨辉兄弟,是承包户;商琳是广北农业局局长。
这次北崇面对的对手,有点多,但是……那又怎么样?
朱奋起其实也听说这件事了,早就恨不得冲出去了,“要不咱们现在就过去抓人?”
“给他们个机会,”陈太忠冷冷地挂了电话。
这时,罗雅平走了过来,她笑着发问,“头儿,遇到麻烦了?”
“商琳这个人,你知道多少?”陈太忠沉声发问。
“这女人厉害啊,”罗区长笑了起来,“跟农业厅抢拨款的话,我抢不过她。”
“有什么厉害的,不过是靠着杨俊吉,”又一个声音响起,却是畅玉玲,她不屑地哼一声,“她现在就是狐假虎威。”
杨俊吉,陈太忠自然是知道的,朝田市市长,而且他对恒北的英雄谱,多少也有点了解了,杨市长在出任朝田市长之前,曾经是广北市市长,本来是有意朝田市委书记的,但是马强上位太强势,别人挡不住。
原来是杨市长在广北的孽缘,陈书记轻喟一声,“好了,我知道了,你们待着,我要回区里处理事情了。”
“我也要回了,”畅玉玲很不见外地走了过来,“安德福这些人,就交给罗区长招待吧……我坐你的车,行吗?”
“接待他们,归刘区长管的吧?”罗雅平微微一皱眉。
“想回就上车,我脑子有点迷糊,”陈太忠很随意地回答,女人家这这些事,他懒得计较,他琢磨的还是北崇人挨打一事,“广北这个事情,必须重视。”
北崇的产品难得地走出去了,还派出了人做技术支持,很得省里的重视,这是一个好的趋势,坚决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像杨展杨辉兄弟,挑衅北崇人也就罢了,进了派出所之后,还要抽北崇人的耳光,对陈书记来说,这是自寻死路的节奏。
不过杨辉不这么认为,下午的时候,他接到了通知,很不屑地撇一撇嘴——去尼玛的,广北距离北崇,比朝田还远,你十一点多说句话,要我七点钟赶过去,这我得坐神州飞船。
他一点不把这个最后通牒当回事,北崇人就是欠抽,我抽了,虽然那只是我哥哥的事情,但是我看不惯——有种你来打我啊。
所以,七点钟的时候,他在广北的雅典娜酒家请客,招待帮了忙的一帮弟兄——广北也是有好汉的,若不如此,他不能在警察局随意肆虐北崇人。
就在大家吃得高兴的时候,门被啪地一声撞开了,闯进来五六个墨镜男人,手里都拿着报纸筒子,“冤有头债有主,只找杨辉……谁是杨辉?”
这个时候,要求别人讲义气,那真的不可能,大家的眼睛齐齐看向杨辉。
“给你机会了,你不知道珍惜,”一个墨镜男冷冷地发话,一抬手,旁边两个汉子走上前,将杨辉按倒在地,掣出尖刀,刷刷两刀,挑断了他的两臂大筋,异常地干脆利索。
“让你手贱,下面,谁是周二?”墨镜男人再一次发问,周二也是广北数得上的人物,有消息显示,此次杨辉在警察局得瑟,靠的就是周二。
“我……我是小周,”一个汉子登时跪倒在地,广北混混多,但是这个地方的人,比较擅长玩阴的,不玩血勇。
所以他也不指望别人包庇他,“不懂事的地方,诸位大哥海涵,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
“你都知道自己不懂事了,那就长长记性吧,”墨镜男一挥手,“动手!”
啪啪两声枪响,周二双腿上各吃了一枪,人也躺在了血泊中,墨镜男扫视一眼在座的众人,轻声嘀咕一句,“真想全部干掉你们。”
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却是不敢多说一个字,墨镜男一挥手,“好了,你们登记一下……别不懂事。”
这登记一下,就是生死簿,可是,谁又敢拒绝?于是大家走上前登记,下一刻,墨镜男人一挥手,转身走人,竟是没有半点虚言。
这件事瞬间就轰动了广北,警察火速赶到了现场,动枪了肯定是大案子,而且那两人挑断杨辉大筋的时候,手法干脆利落,冷静得令人可怕。
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些疯狂举动,并且不紧不慢地登记了在座的人才撤走,这是一个极其冷酷残忍的团伙,而且作案绝对不止一起。
至于说这伙人的来历,那是不用说的,绝对跟被带到讯问室的北崇人有关——这是推测没有证据,但是绝对靠谱,只看那杨辉是被挑了手筋,就知道恩怨来源。
然而,推测终究是推测,不能当证据来用,而五个北崇人这一整天都呆在派出所里,虽然跟外面人有不少接触,可是没迹象表明,他们跟这帮人有过接触。
广北警方登时就坐蜡了,持枪案肯定是要一查到底的,但是建设派出所在协调北崇和广北人的纠纷上,做得很不地道,有明显地偏袒。
当然,若是没有什么根脚的主儿,欺负也就欺负了,无非是外地的几个农民工,但是这几个人还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人家直接拒绝接受关于这个案子的询问。
广北警方想动粗来的,北崇人冷笑着告诉他,这件事,我们陈书记已经知道了,你可以随便欺负我,别后悔就行。
北崇的书记算个毛,有人不以为然,但也有人心细,琢磨着北崇能从农业厅接下这个活儿,肯定是有点说法的。
反正这五个人都在,他们也不怕耽搁一阵,于是就去了解一下北崇的陈书记,这一了解不要紧,不少人登时就傻眼了:得,咱们做不了这个主,还是请示领导吧。
消息报到城南分局,饶国庆局长听了之后,坐在那里发起呆来。
(推荐一本历史类的书,《大唐新秩序》,一百多万字了,风笑在追看,非常不错的一本书,可惜知名度不够高。)(未完待续。)
第四千三百六十五章 惯例地拒绝
饶国庆在中午的时候,就接到了朱奋起的电话。
两人虽然都是警察,彼此却不认识,事实上,饶局长接了电话之后,好一阵才想起来,北崇的局长已经不姓周了。
因为相互很陌生,朱局长叙述的时候,是相对委婉的,他先自报了家门,然后说你们建设派出所抓了几个北崇人,我们区里很重视。
饶国庆耐着性子听完之后,就说这个事儿,你们该跟建设派出所直接协调,警察工作都是各管一摊,这种小事让我们分局出面,不合适。
确实不合适,小小的民事纠纷,本来就是派出所的职责,分局强行插手,容易引起下面的不满,也比较打击同志们的工作积极性。
至于说北崇人享受不到主场优势,这也是正常的,你们在广北找事,莫非还指望我们偏向北崇不成?
其实他的话还有一层意思,分局插手下面派出所不合适,你阳州的分局来跟我广北的分局打招呼,要求关照北崇人,这也不合适——我跟你有那份交情吗?
做警察的,地盘观念比其他行业的重,我的地盘我做主,外面人随便插手,犯忌讳——莫非你认为,我管理不好我的地方,需要你来帮忙?
当然,这也有些利益纠葛在里面,比如说抓赌抓嫖之类的,外人偶尔过来抓一下,只要有理由,那无所谓,但常伸手的话,当地的警察绝对不答应。
饶国庆就是这么个心情,我的地盘有什么案子,怎么处理是我的事,轮得到你一个外市的县区分局跟我指手画脚?
哪怕是同属于广北市局的分局,他也能卖个面子,外市的,真没什么意思。
事实上,饶局长认为,同为分局局长,朱奋起要差他很多,阳州市能跟广北比吗?不能!城南分局是市区内的分局,北崇则是一个偏远的小县区,两者能相比吗?依旧不能。
也就是大家职位相同,他保持了一定的克制。
我们跟派出所直接沟通,这不合适,朱奋起听出对方的不耐烦了,于是他再次强调:这不是我要过问的,是区领导非常重视。
朱局长还有什么事吗?饶国庆打算挂电话了,北崇的区领导,跟我有一分钱的关系吗?
我们的区长兼区委书记陈太忠,是个爱民如子的领导,朱奋起感觉到对方要挂了,就快速地发话,陈书记要我转告你:希望晚上七点之前,能在北崇见到你。
“这个人有毛病吧?”饶国庆听得大怒,不待对方回话,就直接挂了电话。
电话是挂了,但是对方这么有恃无恐,居然让他一个堂堂的警察分局局长按时到北崇报到,这可不是一个狂字能形容的,真正的狂到没边儿了。
饶局长相信,这个叫陈太忠的家伙,就算是脑子缺弦,也缺不到如此的程度,这厮的强势,必然有强势的理由。
只是,他一个堂堂的警察分局局长,有属于自己的尊严。
他也不相信,这货能把手伸到广北来,然而,该了解的事情,他还是要了解的。
首先他了解一下,建设派出所有没有太出格,是否授人以柄了,经了解一下,没有太出格——只是略略偏袒了一点。
这就让他放下了最大的心,但是对陈太忠的打听,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我艹,什么时候恒北出来这么猛的年轻干部了?
他的消息滞后是可以理解的,广北的干部,就不可能把注意力放在阳州,除了关注市里和省里,就算想关注外市,首当其冲也是朝田这个省会城市。
阳州?对不起,那真是无关紧要的,饶国庆甚至认为,那个地方划给海角或者地北,或者会更合适一点。
正是因为如此,他一开始就很排斥朱奋起的话,事实证明,对方原本就准备了更难听的话,只不过他的反应,让对方可以肆无忌惮地说出后话。
知道了陈太忠很难惹,可饶局长觉得自己受的侮辱也很大,而且姓陈的在广北没人,他自是不可能去北崇。
不过就算如此,他也着人提示一下建设派出所,别把北崇人弄得太狠,你们还是要调解为主——陈太忠的无礼,让他很生气,但是他不会轻易往死里得罪人。
事情弄得再大了,那可就真麻烦了,姓陈的那货,是不讲理的。
当饶国庆知道晚上的案子的时候,实在有点晕乎,北崇人的报复,来得太快了吧?
然后他猛地想到一个细节,问一下之后,整个人登时就震惊了。
案发时间,就是晚上七点十来分,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个事情,是陈太忠亲自授意搞的——朱奋起说得明白,陈太忠要求他在晚上七点以前抵达北崇。
身为国家干部,你怎么能用这样的手段呢?饶局长又怕又气。
事实上,他已经打听到了,陈某人不但做官强势,很多手段也非常狠辣,号称是凤凰市的地下王者,天南警察厅提起此人来,也不是一般的头大。
饶国庆本来以为,那是夸张之辞。
说起官场跟黑社会的交往,警察最有发言权,黑白勾结,确实能给干部们带来不少的利益,但是同时,干部们跟黑社会不可能勾结得太紧,否则容易惹祸上身——大抵还是利益间的往来,事实上,跟黑社会接触最多的干部,大都在警察系统里。
陈太忠直接驱使一帮穷凶极恶的歹徒,来到广北痛下杀手,这根本不是国家干部的做派——甚至很多黑道老大都做不到这一点。
他怎么……怎么就敢这样?这一刻,饶国庆终于明白,朱奋起为什么要传那样的话过来了,此人不但狂得没边,嚣张得也没边。
这样奇葩的干部,饶局长还真是很少听说,都是堂堂的区委书记了,怎么还玩打打杀杀的那一套?你就不怕影响自己的仕途吗?
不过事实证明,陈太忠这一套,有时候还确实管用,像饶国庆现在,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虽然已经认定,这事就是陈太忠搞的,但是他不可能去指证,也没能力指证——他就没有任何的证据。
仅凭一个七点之前到北崇道歉,而案发时间正是在七点刚过,就想拉一个干部下马——别逗了,那可是堂堂的区委书记,不是路边随处可见的升斗小民。
就算他敢去汇报,别人也得敢听,他只要敢付诸行动,陈太忠的最终结果是什么,那不好说,他的最终结果绝对已经注定了——仅凭猜测就要构陷一个区委书记,他这个官绝对到头了,须知体制森严四个字,真不是白说的。
而且他不予理睬也不行,这么猖狂的领导,人家指不定还有什么后招呢——事实上,没有哪个人不头疼黑社会的,就算分局局长也是如此,广北的治安不好治理,也是因为玩阴招的家伙太多,被人惦记上,总不是好事。
没错,邪不胜正,身在体制内,是有体制保护的,但是体制中人玩黑社会,还是不容易被人逮到的这种,真是会令太多的干部毛骨悚然。
愣了好久之后,他才拿起手机,打算给朱奋起拨个电话——就算他态度不好,对方想必也能理解这个心情,毕竟大家都是警察,而且……两人分属不同的市局,面子什么的并不重要,等他真的升为了市局副局长,那些往事,也就说开了。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他的电话挺多的,已接来电上已经顶掉了,他不得不翻出警察系统的通讯录,却发现这通讯录是去年初的,朱奋起的名单还没录入——那时的朱奋起,只是阳州市局的一个科长,还不够资格进大名单。
所以他又不得不打电话给阳州市局的一个熟人——其实仅仅是认识而已,询问朱奋起的电话,那边很纳闷地问一句,“你找他什么事儿?”
“有点业务上的事儿,”饶局长轻笑一声,很平静地回答。
“哎呀,饶局长你这牛逼大了,”那边笑了起来,“朱奋起的北崇分局,肥得流油啊,光文化节的安保加中秋奖金,一个人五千……有什么好事儿,记得关照兄弟一下。”
“这个……当然了,”饶国庆含含糊糊地回答,心里却是猛地一坠,一个人五千的中秋奖金——北崇还真是敢发,广北警察的国庆中秋双节福利,也才一千来块。
原本他还觉得北崇落后,打听了一下午消息,知道北崇正在高速发展,但是他做梦也没想到,北崇居然发展到,警察都能领五千块的奖金了。
优势心理一次又一次被打破,饶国庆也顾不得现在已经七点半了,直接驱车赶向建设派出所,一边开车,一边给朱奋起打电话,遗憾的是,那厮的电话一直占线,直到他将车停在派出所院内,那边才接起电话来,“你好。”
合着你也没把我的电话号码录入了?饶局长一阵气苦,可是想一想,人家可是发得起五千块钱奖金的,心里就平衡了不少,“朱局,我饶国庆,我这里发生了一起性质挺恶劣的枪击案……可能会跟北崇有关。”
“有证据吗?”朱奋起冷冷地发问。(未完待续。)
第四千三百六十六章 咄咄逼人
有证据的话,就是陈太忠给我打电话了,饶国庆听得有点无力,他沉声回答,“证据没有,有个别同志这样推测。”
“那欢迎个别同志来北崇调查,”朱奋起轻笑一声,“我们会热情接待的。”
你们的热情接待是什么,那真的不问可知,饶国庆可以想像,对方隔着这么远,都敢对自己这个分局局长发出指示,那还有什么是你们不敢做的?
所以一边往车下走,一边沉声发话,“我想,这里面可能有些误会,北崇的同志,在广北其实只是遭遇了一点小麻烦……以讹传讹了。”
“饶局,其实你该过来跟陈书记谈的,”朱奋起叹口气,他听出了对方服软的意思,但是期限已过,陈老大哪里是那么好说话的?“可惜你挂了电话。”
“我已经来到建设派出所了,要给朱局你一个交待,”饶国庆采用的,就是朱奋起上午的策略,先把官面上的话说出来,下面才是自由发挥阶段,“北崇的老百姓……我要帮你做主。”
“我是中午给你打的电话,”朱奋起不干了,这一刻,他不能卖人情,因为陈书记就在旁边,“也通知你七点以前来北崇。”
“这个……下午有会,”饶国庆含糊地解释(book.www.uu234.com)一句,“我现在是想着,不能让误会继续下去了,我该怎么做呢?”
“建设派出所的相关负责人,做得不好,要处理一下,”朱奋起也是含含糊糊地回答,“这样吧,你直接跟陈书记说。”
广北发生的案子,通过派出所的北崇人,已经把消息传了过来,朱局长不用动脑筋,就能猜到这是陈书记的手笔——没有谁有证据,说陈太忠跟这样的团伙有关,但是大家都相信,陈书记有这样的能力。
别的不说,去年陈区长在地北折腾一场,还带回几个地北警察来,事发当时,就有一群很神秘的人出现,来得匆匆去得匆匆,事到如今都没查出这些人是谁。
陈区长当时认为,这一帮人是见义勇为者。
朱奋起对今天的案子没有什么愤懑,只觉得解气——抽北崇人耳光,活该被人挑断手筋,而且他一点都不同情饶国庆,我都早早通知过你了,是你不知道珍惜,捏着小逼装圣女。
于是他将手机递给身边的陈太忠。
广北发生枪击案的时候,陈太忠正小院里等着北崇宾馆送饭过来,其间有一段时间,他呆呆地看了七八分钟《群众日报》,丝毫不在意安德福也在场。
安德福也不在意陈书记的怠慢,他已经越来越明白了,港九和内地根本是两码事,不过此次他还是承了陈书记的情,自是要来道谢。
陈太忠接过电话,轻哼一声,“饶局长架子很大嘛,祝你官路亨通。”
你不至于狂成这样吧?饶局长又是一阵牙疼,不过对方这么明确地威胁,虽然很猖獗,但是对他来说,也还不算坏事,起码能掰开了说——要是对方连谈的兴趣都没有,那才是最大的悲哀。
所以他讪笑着回答,“主要是下午有会,陈书记请多体谅。”
“是什么会?”陈太忠才不会体谅他——那些小儿科的借口,不要拿来糊弄我。
你还真他妈的啥都敢问了,饶国庆脑门先是一热,但是想一想,跟这种人作对,危险性实在太大,只得苦笑一声回答,“市里的会,我得先紧跟大部队。”
陈太忠这一问,也属于刁难,听到对方不敢说是什么会,他这也算戳破了一半的谎话,于是不再计较,“于琦和郭兴旺……双开了吧。”
“双开他俩?”饶国庆又吓了一大跳。
事实上,他很明白陈太忠的意思,于琦是建设派出所的所长,郭兴旺是具体负责抓北崇人的警察,目前是二级警司和副主任科员待遇,今年就要干副所长的。
陈书记有怨气,这个很正常,但是双开这两人,还真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分局局长能做主的,别说于琦了,就算是郭兴旺,他也只能停职加边缘化,双开……这不是他能力范围内的事——哪个警察身后没人?
所以他只能苦笑了,“双开有点难度,我也做不了主。”
“哦,那饶局长还有什么事吗?”陈太忠冷冷发问,正是上午饶局长问朱局长的那句话,心情也类似——老子要挂电话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饶国庆闻言,心里登时就是一凉,这是放不过于琦和郭兴旺了?一时间他有点着急,“我希望能向您当面汇报一下,。”
于琦无所谓,靠着一个副区长而已,郭兴旺可是厉害,最近走通了区委党群书记的门路——陈太忠肯定不在乎,但是饶局长在乎啊。
“我今天就让你来了,是吧?”陈太忠抬手挂断了电话,真的很没意思。
然后饭菜上齐了,大家坐在一起吃饭,陈书记今天是去了趟五山,回来得有点晚,“小王,五山那边反应,咱们配给的煤,好像有点不达标?”
“切,那是白县长胡折腾,”王媛媛很不客气地回答,目标直指白凤鸣,“他用的蜂窝煤多,我就给他多上煤末……车不好,路上漏的也算咱们的,哪有这个道理?”
这个事情,其实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北崇的煤场,煤末子很多,须知煤炭的储备是有损耗的,按照储存三个月来计算,煤炭平均热值损耗达到1%-2%。
这个说法或者不够直观,很直观的说法是,按照物理现象来说,煤炭放在煤场里,不管是水流降温还是倒仓,总要有损耗,再加上风化作用,导致煤场里出现了很多煤末。
这个煤末是很糟糕的,有风的时候刮得到处都是,显得一切都是脏兮兮的,而且来运煤的人,都不喜欢煤末,这个玩意儿不好利用,而且一路走,一路洒。
但是五山城区的人多,蜂窝煤用量很大,制造蜂窝煤,用的就是煤末,王媛媛就把大量的煤末卖给了五山。
可是白凤鸣就受不了啦,这一路走一路洒,二十吨的煤,过去就是十九吨了——或者还不到,谁受得了这样的损耗?
但是王媛媛也很委屈,你自己搞个破车来拉,那路上洒的,能怪我们吗?
“这个要回头协调一下,”陈书记心里没小事,于是很无所谓地说一句,然后又看安德福,“我说,事儿没办好,你就要走?”
“阿妮塔感觉很好,我就不待着了,”小安子勉力挤出一个笑容来,“我只负责推荐,出钱也无妨……过几天,我会来看她的。”
“你好像还没有出钱,”今天在陈太忠小院的,还有刘海芳,这是实实在在的收钱的正主,她微笑着发问,“我跟阿妮塔收钱,是否合适?”
“钱不是问题,真不是问题,”安德福摇摇头,又看一眼陈太忠,笑着回答,“有陈书记在,谁会赖账?”
陈书记可没兴趣说钱,大家都是有身份的,说钱就俗了,于是笑一笑,“你不看一看结果,就着急走,还真不像好朋友。”
他是想着,对方能多呆几天,效果就出来了,不成想安德福扬一下眉毛,又撇一下嘴,略带一点苦恼地回答,“待得久了,并不是好事。”
众皆愕然,唯有刘海芳古里古怪地看他一眼,笑着发话,“小安你这也够造孽的。”
“呵呵,”安德福讪讪地一笑,心说**不是不关心八卦的吗?怎么刘区长……
郭兴旺并没有想到,自己随便纵容了一下本地人,居然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不过他坚持强硬对待北崇人——如此才能挖出那个残暴的犯罪团伙。
事实上,事态发展到这一步,他别无选择,必须坚持下去。
但是别人不答应,说分局已经有人招呼过了,普通的民事调解,你不要往大里搞,至于说发生另一个派出所辖区的枪击案——这跟咱们有毛的关系。
那就并案嘛,郭警司并非看热闹不嫌事大,而是他实在不能容忍,别人看自己的热闹。
两个派出所的人吃完饭,坐在一起开会,就在这个时候,门刷地被推开了,饶国庆走了进来,“这是怎么回事,还不让北崇人走?”
看到顶头上司怒气冲冲地发问,一屋子人登时就愣住了,接着大家纷纷站起来,于琦干笑着回答,“我们正在配合研究枪击案的案情。”
于所长“配合”两字说得十分有意思,不过饶局长根本不理会,他只是冷冷地发话,“有证据证明,北崇人跟枪击案有关吗?”
“证据没有,但是从……”郭兴旺壮着胆子解释(book.www.uu234.com)。
“没有证据,你们凭什么扣人?”饶国庆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他大声地咆哮着,“就是一起民事纠纷,你们打算扣人四十八个小时?嫌事情不够大?给我放人!”
“可是……”于琦皱一皱眉,普通治安事件可以扣留24小时,但是可能涉及刑事的案件,不超过四十八小时也行。
“没有什么可是,放人!”饶局长斩钉截铁地回答,然后转身就走,“于琦和郭兴旺准备一下,明天早晨五点,跟我去一趟北崇。”(未完待续。)
第四千三百六十七章 深夜飞斧
看着饶国庆离开,一屋子人都没有说话的兴趣,好半天之后,郭兴旺铁青着脸站起身来,“于所,我胃有点疼,要回家休息了。”
于琦嘿然不语,见他走到门口了,才不动声色地说一句,“路上注意安全。”
郭兴旺的脚步略略停顿一下,才继续迈步,鼻子里发出不屑的一声,“倒真不信,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终究还是**的天下。”
他说这话的时候,根本没意识到,他昨天的表现,也是目无党纪国法,是滥用权力——很多人就是见得到别人对自己的不公,却看不到自身的问题。
“唉,”于所长叹口气摇摇头,想一想之后,看身边的人一眼,“把北崇人先放了吧。”
“可是他们坚决不肯交那一万块的保释金,”这位轻喟一声,不放北崇人,这保释金的金额也是个原因。
昨天冲突刚起的时候,杨展和两个伴当,被几个北崇人按倒一阵乱揍,不过那个时候北崇人多,自然不屑用什么家伙,只是拳脚相加。
也正是因为他们打了人了,所以才会被羁押这么久,但是拳脚伤又能有多重?
可杨展不干了,就说我要去医院检查啥啥的,今天下午的时候,建设派出所都想完结此事了,就提出说,北崇人你们聚众打架,想完结此事,就要答应两点,一是交一万块钱保证金,二就是……获得对方的谅解。
怎么才能获得谅解,那自是把大棚盖起来,北崇人绝对不会答应这个的,而他们对交一万块钱保证金,也表示出了相当的不满,那厮那点伤,要用一万块钱治?
有没有弄错,须知那厮是上门寻衅!北崇人坚决不肯出这笔钱,了不得百十块钱,买点红花油创可贴、碘酒和纱布就行了。
“这时候了,还说这个?”于所长叹口气,饶局长都专门跑过来骂人了,还说什么钱不钱的?而且他也知道,那几个货的伤势,根本不值一万——这个钱是要进所里小金库的。
正经是他有点担心,北崇那里又放出了什么大招,惹得饶局长不顾追查枪击案,一大早要赶往那里,还要让他也跟着去——我要不要像小郭一样,也请个病假呢?
想了一想之后,于琦终于决定,还是紧跟领导的好,有饶局长在场,去一趟也损失不了什么,若是不去的话,没准会遇到什么麻烦——这黑道白道双管齐下,真的很令人头大。
他心里也明白,下午的枪击案跟北崇人脱不了关系,所以刚才他才提醒郭兴旺,这大晚上的,你要多加小心——歹徒可是很凶残的。
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都有点不保险了,所以他离开的时候,将配枪都带在了身上。
由于饶局长的闯入,这个会也开不下去了,于琦回去的路上,没有什么麻烦,在八点半的时候到家了——小郭应该也没事吧?
于局长很想打个电话问一声,可是万一对方没事,倒是显得他沉不住气了——他不知道的是,他能侥幸没事,是因为陈太忠正在跟大家吃饭,不克分身。
大约十点半的时候,他接到了郭兴旺的电话,郭警司在那边大声嚷嚷着,“于所,刚才有人拿斧头砍我,报复……这绝对是报复,要把那些北崇人再抓起来。”
“嗯,怎么回事?”于琦刷地就站了起来,想一想之后,他又问一句,“这大晚上你不回家……这是去哪儿了?”
后面这句,是因为他不得不考虑,小郭是不是在玩幺蛾子,以改变目前的困境。
“我早就回家了,这不是家里没烟了吗?”郭兴旺苦恼地叹口气……
郭警司在离开的时候,说得很不含糊,其实他心里也非常担心,做警察的见过太多极端的事例了——你以为狠狠教训了某人,事情就过了,但是万一遇上个想不开的,或者气血盛的主儿,真敢往死里搞你。
所以他也是把配枪带在身上了,回家的途中,还换了一辆出租车,同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对风吹草动异常警惕,搞得第二辆出租车上的女司机,都禁不住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他。
回家之后,他也心绪不宁,抱着家里的座机左一个右一个电话地打着,所幸的是,他爱人和孩子不在家,回娘家去了。
电话打到十点出头,他基本上已经确定,自己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的混世魔王——怪不得连饶局长都吓软了,这种主儿也太彪悍了。
甚至他从同学那里,还打听到一个很秘密的消息,陈太忠跟马飞鸣的儿子马颖实有关系,目前在合作开发朝田的房地产。
跟饶国庆一样,郭兴旺对于某人身为区党委书记,却要用黑社会的手段行事,心里生出了浓浓的无力感——咱不带这样的啊。
若是通过体制来处理此事,他是不害怕,哪怕对方是强正处,而他只是副主任科员,不过……大约也正是因为这样,人家才会这么行事。
这必须想个办法,郭兴旺一边想着,一边探手去拿烟,不成想烟盒就空了——奇怪啊,刚才里面好像还有几根的。
然后他去翻自己的手包,奇怪的是,手包里原来好像有一整盒烟,也不见去向了,然后他又去书橱翻,看是否还有香烟,结果也没了——因为家里有老婆孩子,他放烟的地方就这一处。
没了,那就得去买烟,尤其是在这心神不定的时候,不能少了烟。
郭兴旺披上外套,想了一想,终究是没有从手包里拿枪,院子外五十多米处,就是一个小超市,周围的地形他都熟悉,没必要这么紧张。
他走下楼来到超市,买了两盒硬盒中华,交了钱施施然离开,不过他的神经,绷得还是很紧的,竖着耳朵听周围的声响。
才走出超市五六米,他就听到身后一阵马达的轰鸣,扭头一看,却是一辆摩托车由远而近,以较快的速度驶来。
这个时候,他有好几种选择,一是往前跑,二是转头往超市跑,三是迎上去查对方的驾照,同时做好肉搏的准备——车速有点快了,虽然不是交警,他也可以过问一下。
但是这几种选择,都要建立在一个前提上,那就是……对方不怀好意,否则的话,他这纯粹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自己在吓唬自己,太跌份儿。
所以他选择扭头继续走路,同时竖着耳朵听,就在对方离自己大约十来米的时候,他走到了一棵行道树旁,又是猛地一扭头——我好奇一下,不行吗?
不成想他才一扭头,摩托车猛地一扭油门,蹭地就加速了,同时车手的手一扬。
想也不想地,郭兴旺身子一闪,就躲到了树后,心里却是在遗憾——早知道,真该把枪带下来的。
事实上,他就算带枪也没用,眨眼之间,摩托车就消失在了夜色中,而他带了枪还要先打开保险,并且鸣枪示警,才能打人。
车手的速度,实在太快了,空气中只留下一声轻笑,“小子,这次算你命好……”
“有种你别跑!”郭兴旺气血上头,大喊着追了上去,还想捡地上的砖头砸,紧追了二三十步,地上又没有趁手的物件,才停下脚步。
然后他悻悻地回返,要看一看那货究竟扔出了什么东西,不过当他回到那棵行道树旁的时候,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一柄手斧正正地砍在树上,巴掌大小的斧面,一多半已经砍到了树里,树皮外露着的部分,兀自寒光闪亮,让这个寒冷的冬夜越发地冷了。
斧头是两面开刃的,中间最厚的地方超过了两厘米,比斩骨刀还要厚很多,这东西一看,就是用来杀人的,刚才若不是他躲得及时,直接把脑袋劈成两半都有可能。
这尼玛也太丧心病狂了吧?郭兴旺下意识地就想喊同事过来,可是再一想对方说的这次算你命好,一时间竟然踌躇了起来。
郭某人不怕人报复,起码他自认不怕人报复,但是对方能大冷天在这里守着,一动不动,只求等一个他“有可能”出门的机会,这份耐性,真的让他不寒而栗。
这年头,万事就怕“认真”二字,想到对方可能还会再来,那感觉就是像被隐藏在暗处的毒蛇盯上了一般,是个人都不舒服——尤其需要指出的是,这里是他的家,除了有他,还有他的老婆孩子。
因为消息渠道不同,郭兴旺并不知道,陈书记有祸及妻儿的名声,但就是那句话,身为警察,他听过见过太多极端的事例了,他不能不为老婆孩子着想。
所以想了又想之后,他驱散了来看热闹的人,摸出手机给于琦打个电话,告诉对方我遇到了这么一件事——现在斧头还在树上。
“保护现场,先让技术科的老刘拍照,再看看有没有指纹,”于琦沉重地叹口气,这个事情是谁干的,那简直不用想,“你要再没有证据抓北崇人,人家用的就不是斧头,而是枪了。”
下午可是枪击案,这次冲你扔一把斧头,其实……算是给面子了。(未完待续。)
第四千三百六十八章 即将调试
这个倒是,郭兴旺也承认这一点,警察们的反应,比一般人还是要灵敏一些,身体素质也好一些,又懂得一些格斗和避让常识,在有准备的时候,冷兵器很难造成大的伤害。
尼玛,幸亏刚才我没在家喝小酒……
可是,他对这种令人发指的手段,终究是不能释怀,“那我就看着他们这么折腾?”
“陈太忠的手上,可是有人命的,”于琦叹口气,这个时候,你居然还不醒悟?“他曾经亲手击毙了一个劫持人质的拐卖儿童贩子,你杀过人吗?”
“没有,”郭兴旺沉默良久,才吐出两个字来。
“他都敢亲手杀人,还有什么不敢的?”于所长缓缓发话,“还是看技术科老刘吧,看看能不能提取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车手戴着白手套,”郭兴旺悻悻地咂巴一下嘴巴,又提供一个细节。
“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的事儿,”于琦哼一声,人家怎么可能留下那么大的纰漏?“不过还是先取证吧,说不定有什么线索……斧头的来历,咱们也可以调查,对吧?”
“能查成什么样呢?唉,”郭兴旺有气无力地叹口气,身为警察,他最知道这些。
若是他被斧头砍死了,或者是重伤,这个案子可以狠查,但是他毫发未伤,凭什么狠查这个斧头的来历?调查所需要的大量人力物力,又从哪儿来?
当然,他可以自费查,但是且不说要搭出多少费用和人情去,恐怕不等他查到,就有枪手找上门了,等他被打死了,那倒是可以狠查了——或者他的老婆孩子被打死了。
就算是那样,恐怕也查不到陈太忠身上,有人顶缸就够了,还能查得到陈太忠?
想到这里,他心里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还有……太多的惶恐。
“你是胃病还没好,是吧?”于琦冷冷地发问了。
“吃了点药,稍微好了点,”郭兴旺含含糊糊地回答。
“那早上五点,你是不可能出来了?”于琦又问一句,其实郭兴旺梳理这些信息的时候,他也在梳理,人和人的聪明劲儿,差不了太多,两人所工作的环境也类似,所以相关环节,他差不多也想清了。
但是于所长还多一层想法,郭兴旺得罪陈太忠太狠,那么适当的时候,他得把自己摘出去,不能帮姓郭的顶了黑锅。
正是因为如此,他就问得毫不留情——你要是不去,那我只能竭力为自己辩护了。
就这么屈服吗?郭兴旺想一想,心里最终难以按下那份愤懑,“这得看情况了,我就怕病情反复。”
“那随便你吧,”于所长冷冷地压了电话,我的话说到了——你自己找死,怪不得别人。
五点钟很快就到了,饶局长的沙漠王准时停在了分局门口,旁边走过两个人来,一个是于琦,一个是郭兴旺。
郭兴旺满眼血丝,很明显是一夜没睡,于琦稍微好一点,但眼睛也是红红的——接到郭兴旺的电话后,他又打了不少电话出去,以确保自己不受影响。
“你们自己没带车?”饶国庆皱着眉头发问。
“我借了辆本田车,”于所长马上回答,郭警司嘴巴动一动,最终没说话。
“那你们坐那辆吧,我要在车上打个盹,”饶国庆很不客气地发话,局长的座驾,是随便一个人就能上来蹭的吗?而且,今天起得确实早了点。
两辆车一前一后,奔着北崇疾驰而去,因为起得早,沙漠王上又有警灯,所以速度极快,大约是中午十一点半,两车就来到了北崇干部培训中心。
陈太忠不在这里,他正在小赵,接待省地电来的调试人员,一号机组马上要进入调试阶段,今天上午是动员大会,他必须要在现场。
今天来的人不少,除了康晓安,李强和分管工业的副市长归晨生也到场了,调试人员请的是首都调试所——的下属公司,本来不需要这么大的场面,不过何保华有同学在首都调试所,就把这个活儿揽下来了,而凯瑟琳表示支持。
由于活儿不大,就是下属公司接了,可对北崇来说,此事太重大了,事实上,阳州都非常重视,这是阳州第一个中小型发电厂,大家缺电真的缺怕了,而以现在的北崇的用电量,也到不了五万千瓦——夏天峰值可能会超过,但也就那么几百个小时。
那北崇能发这么多电,阳州都要惦记,北崇是有计划用电的,就算峰值时期,也不可能整个北崇停电——多少要留几条线。
所以说,北崇电厂一号机一旦投入运营,正常情况下,自家的电是用不完的,这用不完的电,该给谁呢?这要有个说法。
地电肯定想把电拿走,但是他们的电网建设跟不上去,多余的电想输出,不容易,不过北崇电厂和地电的直连也在建设中,早晚能输出的。
所以对地电来说,目前立足北崇,辐射周边,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机组满负荷运行,似乎也没啥太大的必要——这是很毁机组的,有张有弛才是王道。
略略解说一下,机组的满负荷运行,就是按规定值发电,像北崇五万千瓦的机组,是一小时发五万度电。
北崇十八万人口,平均下来,是一个人一个小时零点二度电还有多,也就是说一个人一天最少五度电,四口之家就是一天二十度电,一个月六百度电。
用得了吗?用不了,但是用电大户不是家庭,是工业、农业、商业和公共设施,按家庭用电率只有百分之二十计算,那就是一家一个月一百二十度电。
2003年的时候,城市家庭用电,一百二十度电也不算低的,而北崇的家庭,更是用不到这么多,所以说,北崇的电有富裕。
但是富裕了,发电厂可以降负荷,我一小时不发五万度,发三万度甚至两万度,都行的,大不了电厂少赚点钱罢了。
可以降负荷,就可以升负荷,北崇的机组是五万千瓦的,那是满负荷运行,其实还有超负荷运行,北崇的机组超负荷运行,理论值甚至可以达到五万八千千瓦的输出——当然,这仅仅是理论值。
事实上,满负荷运行,对机组的损伤就已经很大了,一般来说,机组保持在百分之七八十的负荷,能效比是最高的,机组运转轻松,赚钱还多。
太高,就伤机组了,再低,就伤钱了,就像买一辆车,它有个最经济的时速,略高的话,不太经济,再高就伤根本了。
地电并不在乎阳州的死活,大线也在架设中,他们希望北崇能多发电,能多卖给周边一些电——没谁嫌钱多,而等大线架设好之后,他们希望手上有电可卖。
当然,大线架设不好之前,他们也可以选择把电卖给电业局,不过那样也不是很经济,电业局不可能发善心高价收电,电价必然低得离谱。
不过,就算那样,都有可能赚钱,赚多赚少的问题而已,可是,真的不够经济。
电力系统,这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真要细写,三十万字打不住,六十万字也只能说个大概,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话——省地电希望北崇电厂听话,而阳州希望,北崇能在电力紧缺的时候,尽可能地多发电,多给阳州。
为此,跟北崇一向不对付的归晨生都来了,就是想借这个机会表明,我们很重视——关键时刻,满负荷你也得发电。
没有谁能强制北崇发电或者不发电,阳州不行,地电也不行,就得陈太忠说话,而眼下北崇的“自备电厂”进入调试阶段了,谁敢不重视?
所以,别看在场的厅级干部一大堆,最引人注目的,还就是陈书记——没有之一。
陈太忠上台讲话,说了一阵之后走下台来,他的意思很明确,北崇投资这么多,建了这么个发电厂,今后就是北崇的核心利益之一——别跟我说什么大局感,只要不符合北崇利益的,发电厂不认。
其实从调试到试车,还有一段路要走,这个时间,首都调试所给的是三个月,须知这建设是一帮人,调试是一帮人,中间要有磨合。
不过,陈区长希望六十天能搞定此事,这个磨合期,除了一些技术上的问题,更多在于双方是否能充分地协商和沟通——他希望2004年春节之前,北崇人能用上自己的电。
反正这个仪式,算是一号机组投入运营前,极其重要的环节,会议结束之后,领导们也不着急离开——会餐是必然的。
就在这个时候,饶国庆带着于琦和郭兴旺,一路打听着来到了电厂,三人都是警察,又说是找陈书记的,门房看一下证件,就放行了。
三人将车停在会场门口,正考虑要不要进会场,就看到七八个人从会场里走了出来,其中一个高大的年轻人正是陈太忠。
饶局长看的可不是陈书记,他发现这里面有个人很眼熟,想一想之后,倒吸一口凉气:这不是阳州市党委书记李强吗?(未完待续。)
第四千三百六十九章 帮忙和自救
只有李强一个的话,倒也不会令饶国庆太震惊,虽然对一个分局局长来说,市委书记已经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了,但是……陈太忠不是区委书记兼区长吗?
令他吃惊的是,有四五个人并行着走在一起,跟李强不相上下的样子,其中一个飞扬跳脱得很,衣着考究,看起来比李书记还多几分气势。
而陈太忠就在这四五个人当中,左顾右盼不落下风。
饶局长登时就决定了,“咱们等一等,先不上去打招呼。”
三人于是止步,拦住后面的人问一句,那几位都是谁,被拦的人正好是电厂职工,就冲着领导们的背影指指点点,那是市委李强书记,那是地电老总康晓安,那是首都调试所来的朱总,那是海角地电老总权为民。
光这几个还不打紧,这位冲落后前面几步的一个人指一指,“那是我们分管工业的副市长归晨生……他旁边是省政府的,那些人我就叫不上来了。”
三个来自广北的警察听说之后,相互交换一下眼神,竟然就那么呆住了,副市长都挤不进第一阵营去,陈太忠居然游刃有余。
就在此刻,海角省地电的老总伸出手,拍一拍陈太忠的肩膀,轻声嘀咕一句,然后两人放声大笑了起来,李书记侧过头来,笑着说了一句——很显然,他想知道两人为什么这么高兴。。
他们笑得开心,饶局长、于所长和郭警司心里,都是拔凉拔凉的,三人虽然赶来了北崇,要说心里没有点疙瘩,那才是假的,总觉得姓陈的这小子太嚣张。
无意中目睹了眼下这一幕,三人真是连计较的心都不敢有了,陈太忠嚣张,真是有嚣张的资本——人家跟一群正厅走在一起,都不落下风。
饶国庆甚至能理解,为什么陈书记要他来北崇了,人家整天跟这样的人打交道,眼里没他这个小局长,实在是太正常了。
当然,这是他不知道,归晨生不但不是李强一系的,更是跟陈太忠不对眼,如若不然,归市长厚着脸皮挤一挤,也能挤进第一阵营。
“康晓安……”于琦低声嘀咕一句,“这不是康岭的儿子吗?魏省长的人。”
郭兴旺的脸色,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了,早知道陈太忠是如此的猛人,他哪里会去为难北崇人?不过……这年头如此关心小老百姓的区委书记,真的不多啊。
那一斧头的恩怨,早就被郭警司丢到了爪哇国,他现在要考虑的,是怎样获得对方的谅解——总算还好,来之前他是做了准备的。
中午的聚餐,就安排在目前做为小招的民居里,饶国庆三人进门的时候,被拦住问身份,他像进厂的时候一样,出示一下证件,说我找陈书记的。
这次可就不好糊弄了,问话的人跑到陈太忠耳边嘀咕一句,陈书记一侧头,冲院门口淡淡地看一眼,微微颔首之后,跟着其他人进屋了。
虽然是午饭,但今天遭遇了大喜事,众人还是喝了几杯酒,其中主桌上还上了一条娃娃鱼,是地电公司从养殖中心买来的,康晓安一边吃,一边抱怨陈太忠小气,不多卖几条。
待到会餐结束,就是一点钟了,陈太忠出门去开车,见到饶国庆等走过来,他不待对方说话,就是轻哼一声,“开上车跟我来。”
来到干部培训中心,进了陈书记的包房,他大喇喇地往那里一坐,“就你们三个来了?”
“陈书记,我是饶国庆,这是于琦,这是小郭,”饶局长介绍一下,然后好奇地发问,“还应该有谁来?”
商琳还真沉得住气,陈太忠摸出一根烟来点上,“你们来得有点晚了,不过我给你们一个机会,表示你们的诚意。”
“我昨天亲自赶到建设派出所,把人放了,”饶国庆马上开口表态,我已经做了我能做的,其他的也不关我的事了。
“你俩呢?”陈太忠看一眼那二位,大喇喇地发问,“辞职书写好没有?”
于琦和郭兴旺都是一副休息不足的模样,不过陈某人不会有半分的心软。
辞职书?于琦狐疑地看一眼饶国庆,饶局长沉着脸不发话,他这才明白,怪不得要让自己两人跟来,合着陈太忠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若是没有看到中午的一幕,他或者还要强硬一下,但是此刻,他根本没有反驳的勇气。
所以于所长低声回答,“陈书记,广北亏待了北崇乡亲,建设派出所是有责任的,但是这仅仅是一起治安事件……接警人员自行处理即可,前期我并不知情,我承认负有领导责任,但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陈太忠不屑地笑一笑。
“这个责任,根本就是在郭兴旺身上,”于琦毫不犹豫地将郭警司推了出来,真正的冷酷无情,“当然,小郭可能有他的想法……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能有什么想法呢?无非是外地农民工,欺负也就欺负了,”陈太忠轻喟一声,意兴索然地摆一摆手,“我在北崇一天,我的老百姓就不能吃亏……好了,你们回去写辞职书吧,不要让饶局长为难,也不要跟自己过不去,我这个人习惯先礼后兵。”
“陈书记,我还真是有想法,”郭兴旺红着眼睛接话了——昨天的事都算“先礼”的话,那怎么做才能叫“后兵”?
“你的想法,跟我有什么关系?就像你不会在意北崇老百姓的感受一样,在我眼里,你也不过是只小蚂蚁,我需要明白你的想法吗?”陈太忠冷冷地看他一眼,哥们儿昨天放你一马,你该偷笑了,“你们走不走?”
“陈书记,北崇人在工作上是很负责的,”郭兴旺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一点,值此关键时刻,能救他的,就只有他自己了。
所以他先夸奖一下北崇人,紧接着,他点出最重要的一点,“他们拒绝签字,是为了杨展好,您有没有想过,杨展为什么执意要拿下那个大棚?”
“嘿,”陈太忠听得乐了,小子你自救的勇气可嘉嘛,不过陈某人号称以德服人,倒是不介意对方自辩,而且这个问题,也是他琢磨过的,虽然大约就是那几种可能,但是能听到真相的话,他也不会拒绝,“看起来你愿意为我解惑?”
“解惑不敢说,但是这个事情并非我的本意,”郭兴旺小心翼翼地回答,“事实上,我是受到了一些压力……有的领导希望我能给北崇人施加压力,拿下那个大棚。”
陈太忠下意识看看一眼饶国庆,饶局长很坚决地摇摇头,“我对此不知情。”
“这是一个机会,你最好说明白,”陈书记缓缓发话,“获得我的理解。”
“农业局办公室崔主任跟我打招呼,要我这么做的,”郭兴旺此刻也不敢再藏着掖着,“他说商局长很看重八百亩大棚,要今年全部安装到位,这是死命令。”
“嘿,你跟我说这个?”陈太忠又乐了,他端起面前的水杯来喝,“没有了?”
“有,还有,”郭兴旺紧跟着回答,“但是据我的了解,那个山口风很大的,尤其是每年三月到九月,别处是小风,那里就是大风,一时好奇,我就了解了一下……”
原来杨展兄弟选择那个地方盖大棚,就是看中了山口的风,他们此刻一亩两千块租下大棚,等回头北崇人一走,他们立刻就会把大棚拆掉,安装到别的地方。
然后等明年一刮大风,这个大棚就损毁了,五亩地的大棚,一万块的投资,能换回价值五六万的大棚,何乐而不为?
至于说损毁的大棚需要人验看,杨展敢这么惦记,这一关不是问题,还有这大棚的拆卸和安装,其实也不难学习,北崇的技术员为了避免一趟一趟地售后服务,也会教授使用者一些维修和调整的小常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或者杨展还能从农业局拿点赔偿回来,这就说不准了。
至于说农业局要完任务什么的,这可能是真相,但并不是真正的真相。
可以这么说,正是因为北崇技术人员的坚持,才避免了国有资产的流失。
“唉,”陈太忠听得长叹一声,“玛德,我的人这是做得再正确不过了,你居然还要让杨展兄弟为难他们……郭兴旺,这个辞职书,你写得冤不冤?”
“不冤,我活该,”郭兴旺点点头,脸上也满是歉意,“但是,我不是您,我惹不起崔主任,惹不起商琳……现在我也是知耻而后勇,积极检举揭发,请您给我一个机会。”
我艹,还有这么一说?饶国庆听得大奇,禁不住扫一眼于琦,待发现于所长脸上一脸的平静,心中就有数了,这是你俩在本田车上商量好的吧。
怪不得你刚才卖郭兴旺卖得那么彻底,合着是想让小郭自救,他能侥幸的话,你就跟着轻松不少。
饶国庆想得也不太对,这番话,郭兴旺确实是在车上跟于琦说了,但那是于所长咄咄逼人地要了解真相,并且表示——你有苦衷的话,我会帮你争取的。
郭警司也没想到,自家的所长会如此“帮忙”,不过……起码他是在被赶出去之前,可以借此说话,不至于连个解释(book.www.uu234.com)的机会都没有。(未完待续。)
第四千三百七十章 所谓能人
陈太忠听完之后,嘿然不语,好半天才又问一句,“你这么说……有证据吗?”
“啪”地一声轻响,郭兴旺抬手轻拍一下额头,有证据吗——这两天,他是烦透这四个字了,他顿了一顿之后,才叹口气,“有!”
“抽烟,”陈太忠拿起手边的香烟,递给他一根,又给饶局长和于所长散一下,这是进入房间以来,他第一次散烟,这表示出一定的缓和——须知,第一根烟他是自顾自抽的。
大家点着烟喷云吐雾,郭兴旺连抽了两口,又顿了一顿,才忸怩地发话,“我拿这个话跟杨展说过,他……没有否认。”
怪不得你小子不好意思,陈太忠又端起茶杯来喝水,这都是什么玩意儿嘛,他可以想像得到,姓郭的跟杨展说这话,绝对是不怀好意的——估计要敲诈点什么。
而姓杨的确实有这个想法,也就不敢断然否认,以免招来郭警司的严重关注。
可陈太忠对这个回答不满意,他没办法满意,“你俩私自聊两句,人家也没承认……你管这叫证据?”
“很多东西,它就不可能有证据,就像昨天广北的枪击案,”郭兴旺心里确实憋着一团火,他不敢呲牙咧嘴,但是偶尔流露出来一些情绪,那也在所难免了。
还好,他不敢说自己被斧头砍,要不然那就是**裸地挑衅了,而且说完这话之后,他也知道自己失言了,赶紧又补充一句,“不过杨展的证据,我努力一下,查得到。”
又要用你刑讯逼供的招数了吧?陈太忠太明白警察嘴里“努力一下”四个字是什么意思了,他皱一皱眉头,“我这个人一向以德服人,屈打成招就没意思了。”
是,明晃晃的斧头、挑人手筋、闹市开枪……真的很以德服人!郭兴旺嘴角扯动一下,抬手去摸手包,“我问一下大轱辘村的朋友,看看杨展租那块地,租了几年……他不是那个村的人,租赁也该有个期限的。”
“大轱辘村?我来问吧,”饶局长摸出了手机,“村长家小儿子就在咱分局呢。”
局长大人打电话,分分钟就搞明白了,那块地杨展只租了半年,半年之后还可以再续约,不过价钱就没再谈了——很显然就是半年这一锤子买卖,据说他想租三个月,村里不租给他。
“这个要落实人证,”饶国庆拎着手机,看向陈太忠,“陈书记,我们这也是帮北崇的技术人员正名了……您说是吧?”
“一开始就是你们偏袒的,”陈太忠瞪他一眼,想一想之后,很随意地一摆手,“算了,既然说开了,这事儿就到此为止……嗯,老饶,你得把人证给我落实了。”
“好说,交给我了,”饶国庆很干脆地回答,一件很苦逼的事情,能办得皆大欢喜,真是很不容易,想一想之后,他又补充一句,“不过商琳那个女人,很护短,不太好对付。”
陈太忠怔了一怔之后,冲着他微微一笑,“可是我看你不怎么怕她。”
“我警察系统的,怕她?”饶国庆不屑地哼一声,郭兴旺会怕商琳,甚至怕农业局办公室的主任,但是他好歹是分局局长,怎么会在乎一个市农业局局长?
再说了,这件事是商琳你惹上陈太忠了,陈太忠找我,我总得自保吧?走到哪儿去说这个理,也是你先惹了不该惹的人。
“那你以为我会怕她?”陈太忠哈地笑一声,然后又嘬一口烟,任那浓浓的烟雾在面前飘溢,这让他脸上的表情不甚分明,“我本来以为,她会跟你们一起来……靠上个杨俊吉,就很牛气吗?”
杨俊吉……听到这个名字,这三人就不做声了,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广北市前市长,陈某人可以肆无忌惮地点评,他们三个还真是不敢。
原来你以为商琳会跟着来,怪不得那么问,饶国庆晃一晃手机,笑着发话,“那我安排找人证物证了,陈书记,咱们这也是不打不相识……还希望以后能多多配合和合作。”
“你把北崇的老百姓招呼好了,合作的机会多得是,”陈太忠微微一笑,“我这人别的喜好没有,就是喜欢多交朋友。”
这话,听一听就可以了,饶局长心里很是明白,他之所以这么问,也是要敲定做成此事之后,城南分局再没有什么后账,若是真能收获点交情,那则是意外之喜。
所以他笑一笑,“这时间也不早了,打扰了你午休……陈书记还有什么指示?”
“你那个人证物证,明天能给我吗?”陈太忠一抬手,掐熄了手里的烟头。
“下午传真件就保证过来,明天给你带来复印件……原件也行,”饶局长笑着回答,“我能理解你的心思,为北崇人正名呢。”
“努力吧,老饶,”陈太忠站起身,这算是送客的意思,“你搞好自己的工作,咱们合作不是不可能的……再出这种疏忽,可就真不好了。”
三人走出房间,饶国庆想一想之后,果断地发话,“咱们回,你俩不要坐本田了,坐我的车。”
此刻,于琦和郭兴旺连对视的勇气都没有,很明显,饶局长做出这个决定,是担心他俩通风报信,所以两人也只能乖乖地上了沙漠王。
饶局长没有直接离开,他来北崇分局找朱奋起,对自己昨天轻慢的行为道歉。
遗憾的是,朱局长不在分局,饶国庆只能通过电话,告诉朱奋起自己来过了,朱局长则表示,我在执行一个很重要的任务,你的心意,我知道了。
车行出北崇,于琦再也忍受不住了,出声发问,“饶局,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过去了,陈太忠说话算话,”饶局长漫不经心地回答,专心致志地发着短信——这是他在落实人证物证,“你俩都不知道捅出多大的漏子,陈太忠要求我昨天晚上七点来北崇报到。”
“我艹,这也太狂了一点吧?”坐在副驾驶上的郭兴旺马上拍马屁。
“你觉得他没有狂的资格吗?”饶局长抬头看一眼,低下头继续在手机上码字,“郭兴旺,我知道你今天不想来……算你难得聪明了一次。”
“饶局您这一分钟能码多少字?”于所长笑着发问,饶局喜欢鼓捣这些新鲜玩意儿,短信啦QQ啦什么的,在分局里不是秘密。
“手残,一分钟也才二十个字,”饶局长笑**地回答,沉默半天之后,他又瞬移一下,“我说,你俩真幸运,陈太忠是要打响北崇的招牌,要不咱不死也得脱层皮。”
“那是,”于所长点点头,“陈太忠连通达的警察都敢抓,现在想一想都后怕。”
“是啊,”郭兴旺也点点头,“真的幸运,据说他在和马颖实的儿子合作,开发朝田的土地……八一礼堂那块地。”
“什么?”后座上的两位领导听到这话,齐齐地吓了一跳,那是恒北出去的局委啊……
饶国庆说得不错,陈太忠之所以放他们一马,主要就是看在他们能证明北崇人冤屈,能证明北崇技术人员存在的必要性。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那么,说再多也是白扯,北崇想要走出去太久了,而陈书记不允许有任何的失败。
事实上,陈太忠骨子里,就很讨厌那种骗人的勾当,像杨家兄弟的做为,是实实在在地骗取国有资产,不过在时下的社会,大多数人大约只会认为他们能干:看人家多了不起,这种事儿都办得成——这是一个笑贫不笑**的年代。
而陈太忠就见不得这样,可非常遗憾的是,他的能力有限,恒北移动大棚的推广,他也做不了主,那是农业厅和各地农业局的事。
但是,广北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不但显示出了北崇技术人员存在的必要性,更揭示了一些骗取拨款的手段,将国有资产纳为个人私产。
这个情况,他是一定要反应的——我陈某人管不了农业厅给谁拨钱,但是我总不能看着我的人被冤枉,被那些居心叵测的人殴打,对吧?
不过这个电话,他不着急打,虽然他恨不得马上就打,早打一分钟,没准就能挽回多少损失,但是他……不能。
大约是下午五点钟左右,广北发来了传真,有口供有租赁合同,他才拨通了欧阳贵的电话,越级汇报,“欧省长,我小陈,陈太忠,有个事情,要打扰您一下……”
欧阳贵静静地听他说完,才问一句,“这件事情,你保证属实?”
“要是不属实的话,我也不敢打这个电话,”陈太忠冷笑着回答,电话那边的欧省长和蔼可亲不是外人,他不怕表露态度,“觉得省里的拨款被这么浪费,实在不应该。”
“嘿,被浪费的拨款,多了去啦,”欧阳贵轻叹一声,听起来很是有点……那啥,然后他又笑一笑,“你找商琳做突破口,这可也是个刺头。”
一个市局的局长,能被分管副省长认为是刺头,可以想到,这是多么强大的一个人,不过陈太忠并不在意,他笑着发话,“再是刺头,也只是个正处。”
“这个正处,可是杨俊吉的心肝儿,”欧阳贵嘿然一笑,道出了一番因果。(未完待续。)
第四千三百七十一章 一力降十会
合着这杨俊吉起家就是在农业厅,最高的时候,是农业厅常务副厅长,就在大家以为,他一定要做农业厅厅长的时候,杨厅长调任省地税局局长,半年之后出任广北市市长。
在杨厅长离开的时候,商琳是办公室副主任。
从升迁路线上来看,毫无疑问,杨俊吉是个有办法的人,而他到了广北之后,就将商琳调过去担任农业局局长——这是回头当农业厅副厅长的路子。
正是因为如此,罗雅平都承认,她抢拨款抢不过商琳。
欧阳贵眼里,当然不在乎一个正处,但是杨俊吉的反应,他是要考虑一下,眼下杨市长被马书记压得死死的,但是凭良心说,换个人来,真的未必能压得住杨俊吉。
而马书记的靠山也走了,虽然是局委了,但终究不在恒北了。
所以说一个副省长想要动一个正处,有时候也不是很容易,由此可见,欧省长当年帮陈太忠争取一个区长的位置,有多么地难。
陈太忠静静地听完之后,才回答一句,“我给过商琳机会,是她不珍惜。”
“那你去做吧,”欧阳贵笑一笑,“现在这个情势,我不好关注,也没有太合适的部门来处理,你把事情搞大一点,我才好出面。”
“真让我搞大一点?”陈太忠讶异地问一句,多久没有人跟哥们儿说这话了?连黄二伯都要我不折腾,老欧你确定,能承受我把事情搞大的后果?
“农业口儿上的拨款,乱用的现象太严重了,”欧阳贵叹口气,语气中带着一点无奈……甚至是无力,“也该有人折腾一下了。”
“那我懂了,”陈太忠挂了电话之后,又拨通了朱奋起的手机,“老朱,安排几个人,去广北市抓捕。”
这番抓捕,是冲着杨家兄弟去的,因为有饶国庆的配合,第二天中午,杨展和杨辉就被押解到了北崇,杨辉的大筋甚至刚刚缝合好。
前天的枪击案发生之后,杨家兄弟早就被吓得魂飞魄散了,不得不托庇于警察,不成想广北的警察又将他们转交给了北崇。
所以在车上的时候,杨展就苦苦哀求,他知道自己去了北崇,肯定落不了好,最后赌咒发誓地说,北崇想让我兄弟做什么,尽管明示——从这一点上看,广北人的血性是要差一点。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车上的警察淡淡地表示:比如说,你打算怎么骗取移动大棚。
杨展听到这话,登时就怔住了,好半天没做声,他真没想到,自己的这个算计,都被北崇注意到了,他原本以为,北崇人抓捕他,纯粹是因为私愤呢。
但是这个事情,他又是不敢明说的,这可是涉及到了骗取国有资产,北崇真要计较的话,判他哥俩刑都够了。
警察见他好半天没反应,不以为意地笑一笑,“没事,你慢慢想,到了北崇,有的是时间。”
杨辉因为受伤的缘故,一直是斜躺在车上,也不做声,听到警察这么说,他才有气无力地开口,“老大,就算你有这个打算,也是未遂嘛,有啥不能说的?”
是啊,我未遂啊,杨展登时一个激灵,反应了过来,所以在车到北崇的时候,他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交待了。
下车之后,他又重复一遍,落了口供签字画押——未遂嘛,应该不太要紧吧?
然后他就被丢进小黑屋,一直到次日上午,又冻又冷,一口水没有,更别说饭了,上班之后,警察又将他提过去,要他再检举其他事情。
我这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了吧?杨展可怜兮兮地发问,为什么还要羁押我呢?
正跟检察院协商呢,打算把你送检,诈骗未遂该怎么定罪,是法院的事儿,警察冷冷地回答,对了,已经通知你的家属了,大约今天下午,你就可以吃上你家人送来的饭了。
也就是说,你马上要被转到看守所了,另一个警察笑眯眯地补充,里面的嫌疑犯很多,法院会怎么判,我们也不知道,不过你肯定要在里面待一阵——当然,你也不会太孤单,等你弟弟伤口养好了,他会进去陪你的。
杨展听得登时就傻了,他是一点都不想进看守所,广北人在血性上真的是差很多,而且他虽然薄有家产,可是在外地住上几个月看守所,家人过来不但要送吃喝,家人自己也要落脚,再加上为了脱罪,还需要各种活动的费用,这怎么得了?
物离乡贵人离乡贱,自打他被押解过来,在北崇这一亩三分地上,他想全身而退,那真是得花一笔好钱了——就像他在广北,可以肆无忌惮地欺负北崇人一样。
那你们需要我怎么做呢?杨展很诚恳地请示。
我们需要你做个毛!警察上前就给他四五个阴阳耳光,你老实交待自己的问题就行了——咱北崇警察走得正行得端,一向不会屈打成招。
然后这位就出去小便了,另一个警察轻叹一声:唉,真是一点眼力价都没有,你不会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
可是,怎么推呢?杨展很苦恼地发问,那位看他一眼,拿起报纸来翻看,再不说话了。
等小便的警察回来,杨展就试探着说,其实这也不是我想出来的,关键是农业局要完任务,知道我有钱,就建议我这么搞。
看,我就知道,你这小子不吃点苦,就会心存侥幸,那警察冷哼一声,拿起笔开始记录:说一说,他们是怎么暗示你的?
他们不是暗示我,其实是明示啊,杨展反应过来了,立刻积极地检举,他检举的有城南区农业局局长,还有市农业局办公室主任——我可是请崔主任吃过饭的。
因为知道陈书记还要在广北动手,朱奋起在那边还留了两个警察,得到这个口供之后,二话不说就将那俩人抓了起来。
警察在抓人的时候,遇到了小小的抵抗——毕竟这是抓国家干部,而饶国庆能帮着抓杨展兄弟,这就是上限了,不可能再帮着抓这俩。
不过警察们也不是没有帮手,那几个北崇施工人员还在广北,接到通知的时候,他们毫不犹豫地过来帮忙——大不了老子再不来广北了,还能怎么样?
区农业局的局长好抓,局里总共也没几苗人,但是抓市农业局崔主任的时候,一旁就有人阻拦——这不是移动大棚的技术员吗?你们还住着我们的房子,大家都这么熟,你们抓人,给个交待好不好?
很熟吗?北崇人冷笑,我们不让崔主任侵吞国家财产,他就派人骚扰我们,软硬兼施逼迫我们就范,这就是熟人做的事情?
这事儿甚至惊动了商琳,然后她打电话给城南分局——这里肯定是归城南分局管的,前两天打架,也是在这里的。
城南分局表示,我们爱莫能助,饶国庆不会帮着陈太忠抓人,但是他也不可能拦着北崇警察,于琦和郭兴旺就更不可能了。
所以在上午十点,一个警察带着这俩人离开,另一个警察则是留了下来——没准还要再抓人呢。
因为要减少事端,所以三人悄悄搭乘了一辆到朝田的大卡车,再转车到阳州,就是下午五点半了,分局派了一辆车,来车站接人。
等车回到北崇,就是接近七点了,不过此刻陈书记的小院里,已经来了广北人。
陈区长今天的事情少一点,六点十来分就回来了,施淑华从朝田来了,一个是落实一下她在北崇投资的大棚,再有就是……马上要到元旦和春节了,她要敲定一些货源,不要被别人抢了走。
甚至她还想弄几条娃娃鱼去超市里卖,不图赚钱只图个噱头,不过陈书记表示,这个事情你跟承包商商量,中心不会对你直接供货。
为了配合施总的工作,罗雅平和王媛媛也来了陈书记的小院,打算边吃边谈。
北郭县委书记巨中华也来了,他一来是为了北崇电厂的电力——北郭也缺电,二来就是北郭也有油页岩资源,储量不多,含油量也不大,但是……他愿意便宜卖。
好死不死的是,他的对头也来了,有临云乡的党委书记匡未明,还有敬德的县委书记奚玉——奚书记对北崇敬德的联盟很有信心,而且电力供给已经得到了北崇的承诺,不过,人心总是没尽的,他想说……敬德的油页岩,品质不低。
反正不管事情成不成,大家都要谈,随便聊两句之后,陈书记说了,咱们先吃饭吧。
饭还没开张,畅玉玲也来了,她最近只要没有应酬,就要来区长的小院蹭饭,一副“我跟书记很熟”的样子,陈太忠也不好不让她蹭饭。
一堆人闹哄哄地正要开张,又有人敲门,下一刻,廖主任来汇报,“来人自称是广北市农业局局长商琳,让不让她进来?”
“有事去办公室谈,”畅玉玲毫不犹豫地帮陈书记做主了,她是见过商琳的,所以反应比较激烈。
什么时候轮到你替我做主了?陈太忠淡淡地看她一眼,按说畅区长的反应,正是他往日的做派,也没什么错误,不过他沉吟一下,最终还是点点头,“让她进来吧。”(未完待续。)
第四千三百七十二章 谁更傲
畅玉玲嘴一撇脸一黑,显然是不甚高兴,不过廖大宝是端陈书记饭碗的,倒也不在意她,一转身走了出去。
紧接着,一阵得得的脚步声传来,廖大宝带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女人身披白色裘皮大氅,个头极高,站在那里,跟廖主任肩膀平齐,加上高高挽起的发髻,看上去比他还高——须知廖大宝的身高差不多有一米七八左右。
女人的容貌极为艳丽,身材偏瘦,大约三十开外,可以想像得到,年轻时绝对是个一等一的美女。
不过,终究是老了,陈太忠看她一眼,也不说话,倒是对方一边扫视着在场众人,一边笑眯眯地发话,“报告陈书记,商琳奉命赶到。”
“我好像是让你前天七点以前过来吧?”陈书记被点名了,只能慢悠悠地回答,但是他的心里有点怪怪的,怎么会是这样一个主儿啊?这女人真不简单。
“来得早晚是能力问题,来不来是态度问题,”商琳笑眯眯地回答,脱了大氅放到沙发上,露出里面的紧身的黑色健美衣和红色的小马甲,马甲过于小了,她伸手往下拽一拽,才坐到了桌边,看着陈太忠笑着发话,“陈书记不介意多一双筷子吧?”
自打她进来,就成了大家的关注中心,而她也极擅长左右气氛,笑靥如花,一举一动很不见外,现在都隐隐有点反客为主的意思了。
美貌本来就是一种天然优势,很显然,商局长非常擅长利用这种优势。
“无所谓,”陈太忠漫不经心地回答,他以气入道,最是不怕别人的气势,而商琳的做派虽然有点逼人,但她是正处,是跟他平级的。
所以陈书记也不想失了礼数,“你要是带了司机,也可以进来吃。”
“算了,让他们在外面吃吧,”商琳笑着摇摇头,然后才看一眼罗雅平,笑着打个招呼,“罗工,好久不见了,越长越漂亮了。”
“比商主任差远了,”罗雅平面带微笑地回一句,那微笑非常中规中矩,她在农科院的时候,跟商琳的关系就很一般,眼下也装不出狂喜来。
商琳也不以为意,又扭头看向陈太忠,笑着发话,“陈书记,在座的领导,您能帮着介绍一下吗?”
“这是北郭县巨中华书记,这是敬德县奚玉书记,”陈太忠懒洋洋地点出两个人名,他现在对她的得瑟,有点反感了,“其他人,我就不介绍了。”
他不介绍,商琳又怎么看不出来?商局长今天打听过了,知道罗雅平来北崇任了副区长,不过她俩就是点头之交,找罗区长关说,那是想都不用想的。
陈太忠放着副区长都不肯介绍,那就说明那俩书记,肯定都是正职,商局长虽然看不起阳州这种小地方,但是县委书记怎么也是顶级正处,比她这个正处要强出很多去。
所以她静下心来吃喝,并且谨慎地插话,不多时她就反应过来,原来还有一个副区长在场,心里不由得暗叹,陈太忠果然不含糊,真当得起“顶尖正处”四个字。
饭毕,巨中华站起身告辞,北郭离北崇较远,他要早走一步。
巨书记一离开,陈太忠就没有顾忌了,“商局长,前天是想跟你商量一下,我们北崇人严格执行委托,却被抓的事情,今天你来谈这事,已经有点晚了。”
“我也正想了解一下,”商琳闻言点点头,她正色发问,“明明是北崇技术人员和农户的冲突,为什么北崇警方,把农业局的人带到了这里……目前干部和家属都人心惶惶。”
“为什么?嘿,”陈太忠轻笑一声,“你现在问得有点晚了,这么说吧,案情严重,我不便透露。”
“案情严重……这怎么可能?”商琳惊讶地倒吸一口凉气,“一个是我们局机关的人员,一个是区农业局局长,他们能犯什么案子?”
“等结果出来了,你就知道了,”陈太忠并不理会她的做作,“你最好自我检查一下,不要被他们拉下水。”
“自我检查,拉下水?”商琳愣了好一阵,然后哈地一声笑了,“陈书记你这个笑话,有点好玩……能把我拉下水的人,真的不多。”
“为什么这么说?”陈太忠点起一根烟来,笑眯眯地看着她。
“算了,说这个没意思,”商局长很大气地一摆手,正色发话,“我此次来,是想说明白一点,有什么误会,尽量说开也就是了。”
“没有误会,你的人该抓,”陈太忠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话,哥们儿我让你说话,但不是让你当主角的,自我感觉不要太好。
“杨俊吉没什么了不起的,”就在此刻,旁边传来一个声音,却是施淑华发话了,她一脸傲气地发话,“你还是检查一下自己的问题吧。”
她刚才一直在跟罗雅平、王媛媛和畅玉玲嘀嘀咕咕,也不知道是从谁那儿得到了消息。
“你哪位啊?”商琳冷笑一声,“这话说得才有意思。”
“我是朝田斯嘉丽超市的老板,你可以让杨俊吉来刁难我一下,”施淑华不屑地哼一声,“你看他有没有这个胆子。”
“原来是施金鹏家的,”商琳愣了一下,就反应了过来,杨俊吉当然不会去为难施金鹏,哪怕他是朝田市长,但是她也不怕直呼施金鹏其名,副厅下海,官场上的人脉就断了——党政机关就不跟斯嘉丽打交道。
“我警告你,别这么没大没小,”施淑华冷冷一笑,她老爸曾经还帮过杨俊吉,但是杨俊吉后来的做法,让老施也有点唏嘘。
不过,她也不想跟这个女人叫真,“陈书记既然说你有问题,你先自求多福吧。”
商琳也不想再跟这女人叫真,于是转头看向陈太忠,可怜兮兮地发问,“太忠书记,能不能提个醒?”
“这老女人,”旁边有人轻声嘀咕,却是畅玉玲看她有点风骚,心中生出了不忿。
商局长斜睥她一眼,心说我就算年纪大一点,也比你这丑鬼强,看你们北崇的这群歪瓜裂枣吧,也就是罗雅平这个朝田来的,还有几分能看,其他的……王主任也不过是个村姑。
就在此时,有人敲门,廖大宝过去问两句,然后领进来一个女人,商琳一看就怔住了……这这这,这是跟那谁长得像吧?
“陈书记,这么晚来,打扰了,”女人操着口音较重的普通话,柔柔地笑着。
“无所谓,坐吧,”陈太忠一摆手,连站起来的兴趣都欠奉,“怎么没在房间里呆着?”
“最近感觉不错,今天去了趟通达,”阿妮塔轻笑着,一脸的轻松和惬意,她来的时候,就是从通达进的北崇,那里她有朋友,关键是通达距离北崇,比朝田可是近多了。
她这两天过得极为轻松,感觉身体好了很多,所以去通达做个检查,事实也确实如此,随行的医生断定,肿瘤小了不少,她不太敢相信,又将片子传回港九,那边的医生直接表示,有没有搞错,这是拿错片子了吧?
所以她的心情非常好,再加上身体好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这里真是个好地方,我要多待一些时候。”
“那随便你了,”陈太忠摸起一根香烟来点燃,“晚上冷的话,多盖一点……天气预报说,过两天要有寒流。”
他知道对方住的是大棚,所以这么说,阿妮塔也知道他的用意(book.www.uu234.com),笑一笑没说话,只是点点头,可是一旁不明真相的人听到这样的对话,真是生出无限遐想来。
施淑华先憋不住了,她犹豫一下发问,“你是……花似梦?”
阿妮塔来北崇,是最近的事,而且很低调,施总不知情是很正常的。
“这么叫我也行,”阿妮塔笑着点点头,然后她又侧头看一眼廖大宝,“廖主任,现在我去看廖太……方便吗?”
“来日方长,”廖主任憨憨地一笑,他可是记得,领导很不满意自己追星的行为,“我现在是给领导服务呢,回头吧。”
商琳看到这些,直接傻掉了,刚才她还觉得自己才貌无双,认为王媛媛也是个村姑,下一刻,就冒出一个鼎鼎大名的乐坛天后出来。
当然,要论长相身材,她不怕跟对方相比,而且很有信心取胜,但是要论知名度和影响力,她差了八条街都不止——跟人家相比,她才是村姑。
而就这么个天后,对陈太忠都恭恭敬敬,就连陈书记的跟班,都得到了莫大的尊重,可偏偏这俩男人,对此不甚感冒。
不由得,一股浓浓的自卑感,涌上了她的心头。
“哎呀,是花似梦啊,你得给我签个名,”奚玉哈地笑一声,拿出了笔和本子,“什么时候去我们敬德走一走,我们扫榻以待。”
“老奚你这……乱用成语,”陈太忠哭笑不得地指一指他,“扫榻以待,阿妮塔是唱歌的,你扫床干什么?”
“你就是个文盲,扫榻以待是欢迎贵宾的意思,”奚书记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阿妮塔……你这叫得倒是亲热。”
“奚书记,阿妮塔是英文名字,”畅玉玲不动声色地接话,她不能容忍奚玉对陈太忠的冒犯。(未完待续。)
第四千三百七十三章 丧气离开
大家说笑一阵,阿妮塔站起身告辞,奚玉追着出去了,施淑华、罗雅平、王媛媛等人也渐次离开,小院里除了陈太忠和商琳,就只剩下了廖大宝和畅玉玲。
这时,商局长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很重视这个年轻的书记了,但是事实证明,她还是低估了此人。
要知道,敬德县委书记和北郭县委书记,是跟北崇区委书记一样的存在,甚至县委书记的权力,比区委书记还要大那么一点半点。
这两个平级单位的领导,居然会跑到陈太忠的小院吃饭,这感觉就是……财政局长和公安局长,跑到建委主任家吃饭一样——哪怕这个建委主任还兼了党组书记。
尤为要命的是,施金鹏的女儿也在场,施金鹏那是恒北官场出了名的另类,只看他女儿敢直呼杨俊吉的名字,就可见一斑。
最出乎她意料的,自然是阿妮塔的出现了,说句实在话,就算是她的靠山杨俊吉想见阿妮塔,也得看人家有没有空,心情好不好,可这样一个人,不但主动上门,还对陈太忠非常恭敬。
所以她一定要留下来,看到廖大宝和畅玉玲没有走人的意思,她也知道这俩是陈书记的亲信,于是直接发问,“陈书记,现在也没有外人了,你能不能直接告诉我,他俩到底犯了什么事儿?”
“我看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book.www.uu234.com)……自己做的事儿,自己承担后果吧,”陈太忠侧头看一眼畅玉玲,“玉玲,你送商局长出去。”
“好嘞,”畅区长咧着血盆大口一笑,扭头很兴奋地看着商琳,“商局长,走吧?”
尼玛……商局长很想骂脏话,你宁肯信任这个丑女,不肯多跟我聊一阵?
一直以来,美貌就是商琳最大的倚仗,而她自认也不缺头脑,不过这世界上的垃圾男人太多,她也经常不堪其扰,直到她跟了杨俊吉,类似骚扰才少了很多。
到了这个时候,她反倒要来骚扰那些男人,勾得他们**中烧,勾得他们**,然后她在索取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笑一笑走开,有本事你找老娘后账来。
在她听说陈太忠要她来北崇的时候,她直接不予考虑——又是一个**吧?
直到今天,北崇派了警察抓走了小崔,商琳才重视起此事,没听说泡妞用这种手段的。
打了几个电话之后,商局长知道自己或者是想错了,于是匆匆赶来北崇,不成想此行很失败,除了混了一顿饭,居然被一个丑得不能再丑的女人扭送出了陈书记家。
这真是莫大的耻辱,商琳想一想之后,决定去北崇分局走一趟,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她就不信,那些小警察,也能无视她这个美艳的正处。。
果不其然,听说这美艳女人是广北农业局局长,值班的警察犹豫一下,道出了关窍:杨展兄弟涉嫌诈骗,诈骗国有资产,至于为什么抓你们农业局的人,你自己想吧。
小警察貌似口无遮拦,但这种事情,是不好瞒住的,下午的时候,杨展的老婆和弟妹,已经过来探望过了,而且区里也没交待,此案要保密。
陈书记不强调保密,那是希望闹得越大越好,倒不是忘记了。
坏了!商琳一听就明白了,这个事情,恐怕是要闹大了。
她原本就是农业厅的人,现在又执掌农业局,实在太清楚里面的各种猫腻了,骗取农业拨款,无非就是那么几种手段。
本来她就担心,是这个玩意儿,因为她知道,小崔那家伙很有折腾劲儿,不过她吃肉,不能不给大家一点汤喝,而且小崔真的办成了,也要孝敬一点,所以她无视一些可能的漏洞——你们把八百亩的任务完成了就行,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可是一旦被人揪住了,她就头疼了,尤为重要的是,她不知道,小崔在这件事里,牵涉了多深,于是她请求见自己的两个下属。
“这个是不行的,”接待的警察苦笑着表示——杨展兄弟被榨取得差不多了,所以能见外人,但是那俩真的不行,朱局长说了,这俩绝对要隔离。
麻烦了!商琳这一刻终于明白,为什么陈太忠要她自查了,那俩随便咬一口,就能咬到她身上,尤其糟糕的是,真要大查特查骗取农业拨款,她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你说你一个小小的北崇,帮农业厅**心,这不是闲得蛋疼吗?商局长真的想骂人了,可是再想一想,此事的起源,是因为自家人刁难北崇人,她真的又气又恨。
要是小崔此刻在她面前,她肯定毫不犹豫地一口唾沫吐过去——你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吗?真是白瞎了你那副臭皮囊。
不过此刻,说什么也晚了,她想一想,回到车上,摸出一个不常用的手机,拨通了那个异常熟悉的号码。
“嗯,你说,”杨俊吉的声音很刻板,大约是不方便。
但是在静静地听完她的话之后,杨市长沉默了约莫半分钟,才缓缓回答,“这个事……你不要参与了,撇清自己,求得陈太忠的理解,一定要撇清自己。”
“那陈太忠要求我跟他**呢?”商琳使出了撒手锏,以往这个时候,她要这么说,杨市长肯定就不答应了。
“陈太忠才二十五,他的女人多了,对他来说,你有点老了,”杨市长阴阴地一笑,“宝贝儿,我知道你不甘心,但是这个人,你不要去招惹,那是条疯狗,你要真的能让他上了你的床,我只能说三个字……恭喜了。”
“俊吉,我的心里只有你,”商琳有点慌了,马上表明心迹。
“我知道,所以我建议,你撇清自己,”杨俊吉在电话那边轻喟一声,“老杜来了,雷厉风行……我这边压力也很大,最近你联系我,就用这个号吧。”
“杜毅跟陈太忠,不是合不来吗?”商琳很不理解。
“到了杜毅那个层面,哪有什么合得来合不来的?”杨俊吉阴阴地叹口气,“反正你自己保重,不要被别人当枪使了。”
真是要变天了,商琳默默地挂了电话,以前她就是杨市长的禁脔,别人谁想动她,杨市长都会跳出来,但是此刻,他竟然缩了。
天底下的男人,就没一个可靠的,商局长收拾心情,深吸两口气之后,走了回去,对小警察发话,“我要见我们农业局的人。”
“妹子,这不可能啊,”那小警察很无奈地一摊双手。
“我让他们放弃侥幸心理,如实交代,”商局长冷冷地发话,“你不答应?”
“我没办法答应,”警察摇摇头,他实在是搞不明白这女人是怎么了。
“那行,我找能做主的人,”商琳摸出手机,拨一个号码,“陈书记你好,我商琳……”
你能再添乱一点吗?陈太忠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真的很恼火,他正捏了法诀,打算赶往水泥厂,小白升任天南省委组织部副部长了,心里高兴得一塌糊涂(book.www.uu234.com),带着钟韵秋连夜赶到北崇,正要跟他分享快乐呢。
“你快说,我赶时间,”陈书记毫不客气地发话,待他听说对方要见农业局的人做工作,想一想之后回答,“你先住下,明天再说。”
“明天就可以了?”商局长倒是不介意多等一晚上。
“你们见面,需要有警察在场,”陈太忠不耐烦地答一句,然后一个万里闲庭走了。
他这一发动,手机登时断线了,商局长听到手机中传来的嘀嘀声,登时就是一怔,沉吟许久,才摇摇头叹口气。
陈太忠来到小汤小院的时候,吴言和钟韵秋已经到了,正跟汤丽萍坐在一起闲聊,见他来了,先是一通抱怨,“怎么这么晚才过来?”
“我这可是一肩挑,哪里比得上你这省委组织部长轻松?”陈太忠笑着回答,顺手就将走过来倒茶的钟韵秋揽入怀中。
“好像我没有一肩挑过,”吴言笑着回答,她心情大好,也不吃秘书的飞醋。
“我这北崇可不比横山,”陈太忠笑着摇摇头,横山怎么也是凤凰的县区,那可是直追素波的城市,北崇要求着大学生回来,至于凤凰,主动回来的大学生,真的不要太多,“而且我人在阳州,还要帮省里办事,今天才抓了两个广北的干部。”
“你抓广北的干部?”吴言听得吓了一大跳,她可是知道这个轻重,然后就兴致盎然地发问了,“什么级别的干部?”
“一个市农业局的办公室主任,一个区农业局局长,”陈太忠很随意地回答,“时间宝贵,咱们先休息吧?”
“着什么急?以后我都有大把时间了,”吴言笑吟吟地看他一眼,“到了党委口儿,我就清闲了,以后能时不时地来北崇。”
陈太忠见她不急,自己也就不急了,然后他才想起来问一句,“不是省委副秘书长吗?”
“估计是老蒋看翁康不顺眼吧,”小白淡淡一笑,**的小手端起茶杯,“其实我是想干副秘书长的,这样发展比较全面。”(未完待续。)
第四千三百七十四章 配合
“组工口也不错啊,一旦外放,起码是个市长,将来能进中组部,”陈太忠笑一笑,然后看一眼汤丽萍,“小汤给我拿啤酒。”
“市长……我已经准备好了,在组织部起码干一届,甚至两届,”吴言喝一口茶水,悠然地回答,“争取常务副是真的。”
“常务副出来,可以考虑市委书记了,”陈太忠摇摇头,小白的心思还真大,“对了,你分管什么口子?”
“办公室和青干处,”吴言扬一扬眉毛。
“老蒋还真狠,”陈太忠闻言,禁不住笑着摇头,这是要给翁康上眼药了,一把手掌握不住办公室,还有什么威严可谈?而且青干处,也是翁部长的根基。
不过这个东西也是双刃剑,吴言要是拿不下这两处,那就是被人架空的命,而且大部长跟下面处室联手,小白还真的被动。
反正这个位子不好坐,总算还好,吴部长身后是黄家,想必翁部长也要收敛一二,争取求个一团和气,所以说蒋书记这步棋,走得不错。
“老蒋是想让我拖住翁康,”吴言也看得很清楚,翁部长若是陷入内斗,就没心思他顾了,曾几何时,她还是求常务副市长不得,现在居然有资格掣肘组织部长了,她也不无得意,“不过,老蒋了不得干一届,翁康倒有可能副书记,我会注意的。”
蒋世方是由省长升任省党委书记的,又是天南人,为了防止地方势力坐大,断没有干两届的道理,这是不消说的。
“保护好自己才是真的,”陈太忠点点头,他端起啤酒来喝,另一只手却是掀起钟韵秋的**,在她的胸腹之间**着,“韵秋呢,你怎么安排的?”
“横山区委组织部长吧,要不曲阳的组织部长,”吴言看一眼面红耳赤的钟韵秋,“过两年独当一面……可以的话,我把她调到省委组织部。”
“她,组织部长?”陈太忠的手顶开她的**,大手袭上了她的雪峰,用力地揉搓两下,轻笑一声,“韵秋也长大了……殷放答应吗?”
随着杜毅的离开和蒋世方的上位,凤凰市委书记谢五德的存在感极差,殷放在凤凰气焰滔天,有一次书记会,谢五德跟殷放拍桌子瞪眼,只差动手了。
后来还是蒋世方出面,训了殷放几句,而谢五德受此刺激,大肆拉拢人心,黄系蒙系都是他拉拢的对象,甚至他专程去唐姐家坐了一个下午,第二天,就把蒙晓艳提为教育局副局长了——亏得是杜毅不在了,要不杜毅得气歪了鼻子。
但饶是如此,殷放在凤凰也是一手遮天,所以陈太忠先问殷放。
“有你的面子,一个县区组织部长,对殷放来说算什么?”吴言不以为意地笑一笑,又看一眼钟韵秋,感触颇深地叹口气,“有我顶着,她总吃不了亏。”
“其实她更喜欢被我顶着,”陈太忠挺动一下腰肢,做了一个很**的动作,笑着发话了,“时间不早了,白部长。”
“你等一等嘛,这一晚上呢,”吴言却不着急,而是抓起一瓶啤酒打开,喝了起来,她现在也习惯在欢娱的时候,多少喝点酒助兴。
“你能等,我不能等啊,”陈太忠哈地笑一声,抱起钟韵秋就向里屋走去,“我这个一肩挑,事儿太多了,咦?韵秋你在里面还穿着丝袜……”
三小时之后,风平浪静之后,一个慵懒的声音响起,“你抓广北农业局的人”
此刻的陈太忠,正抱着钟韵秋坐在**,未来的横山区组织部长双腿大张,跨坐在他的身上,**紧贴着他**的胸膛,将头埋在他的肩膀上,有气无力地喘息着。
两人的**也紧紧地契合在一起,混合的体液打湿了结合部的毛发,两条裹着黑色丝袜的丰腴**,娇小的脚弓前探紧绷着,偶尔还抽动一下。
感受着她腔道内的紧握,以及时不时传来的**,陈太忠知道,她还处于**消退期,倒也不着急抽身而出,只是微笑着回答,“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省里对乱用农业拨款不满。”
吴言在常务副之前,是分管过农林水的,对此农业口上的猫腻多少清楚一点,想了一想之后,她又发问,“那也轮不到你管吧?”
陈太忠少不得又解释(book.www.uu234.com)一下,自己为省农业厅提供移动大棚,并且提供技术支持,然后又遇到了什么事情,导致了眼下的局面。
“你还到哪儿都能惹上事,”吴言听得也是感慨莫名,不过她也承认,省农业厅要求厂家提供技术支持并且行使监督权,这一招真的很妙。
在这个环节里,厂家技术员的坚持十分重要,但是事实上,北崇人别无选择,他们若是跟地方上狼狈为奸,一起糊弄农业厅,那么毫无疑问,厅里一旦知情,这就成了一锤子买卖——厅里可能没有好法子应对地方上的官员,但是收拾厂家,那不需要有什么压力。
不过她还有个问题,“那你抓他们,用什么名义?他们还没被撤销职务呢。”
“诈骗未遂,我们警察请他们过来配合调查嘛,”陈太忠满不在乎地回答,其实,若不是欧阳贵有主见,只要商琳那里不管,除了纪检委,还真没哪个地方能受理这件事,这个诈骗是没有苦主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农业上的拨款,监督起来难度很大。
陈某人强势接手,多少给人点嚣张跋扈的感觉,他心知小白是关心自己,于是又补充一句,“我已经请示过分管的欧省长了,他也很心痛,要我把事情往大里搞,才好插手。”
“让你往大里搞?”吴言听得就笑了起来,良久之后,她才叹口气,“他一定不知道你的破坏力有多大,不过……欧阳贵能有这个心思,也很难得了。”
“所以我折腾到一定程度,省里就会来收场了,广北农业局的局长已经来了,要不我能早点过来,”陈太忠一边回答,一边盘算着……要不要答应商琳见她的人呢?
第二天,他还是决定,让商局长出面劝说,而且他亲自陪同,这不是他色迷心窍,他只是想借此震慑一下那两个人,告诉他们不要心存侥幸——北崇的党政一把手和广北农业局的老大齐齐驾到,这就是木已成舟的架势。
当然,若是商局长想玩什么幺蛾子,陈书记也不怕顺便牵扯上她,陈某人现在是学会珍惜女人了,但如果不是他的女人,长得再美,他也不介意辣手摧花。
不过还好,商琳表现得相当配合,她分别对那俩人表示,我过来是告诉你们,咱**党人不怕犯错,改了就好,你们要积极配合北崇的调查。
区农业局局长表示,这根本不关我的事儿——他这个局长是区里委任的,不需要看商局长的脸色,这种时候,为求脱身,他是一点账都不能买。
甚至他很直接地表示,区农业局就做不了移动大棚的主,收钱是市农业局收,鉴定和安装是北崇人的事儿,他不无愤懑地表示——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宣传,帮市里完成指标。
商琳被他气得不轻,脸都有点发白,待此人才被带走,她就冷笑一声,扭头冲着陈太忠发话,“区农业局穷得叮当响,这点小钱,他绝对能看到眼里……我看啊,这个事儿跟他脱不了关系,他起码应该知情。”
“哦,”陈太忠微笑着点头,心里却是在嘀咕,女人做事,还真的是很情绪化,八字没一撇,你就敢确定人家知情了?
不过说句良心话,他心里也清楚,区里的农业局确实没钱,市局不可能把财权下放——就算凤凰科委这么有钱的单位,也不会把财权下放到县区科委,能多给点奖金和福利就算厚道了。
与此同时,他也微微有点好奇,今天的商琳,似乎改变了主意?
接下来就是跟崔主任的谈话了,农业局办公室主任三十岁左右,浓眉大眼身材高瘦,十足的帅气中年,陈书记禁不住想起了范如霜的秘书小铁——原来女领导有权了,也喜欢用帅气小伙,就是不知道杨俊吉会不会吃醋?
面对陈书记和商局长的双重威压,小崔也是一口咬定,他对此并不知情,不过同时他承认,自己跟杨展在一起吃过一次饭。
“你既然这么说,那我就当没来,”商琳叹一口气,就作势起身要走,“你好自为之。”
“我……”崔主任犹豫一下,看一眼陈太忠,终于咬牙发话,“商局,田局长为此事给我打过电话,还说他好不容易做通了杨展的工作。”
“对嘛,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商琳闻言叹口气,“你把这些细节,多向警察提供一下,你说得少了,别人就算到你头上了。”
陈太忠对这个劝说结果表示满意,事实上,只要这俩人自己能掐起来,北崇警察再挑唆一下,绝对能掏出一些东西。
不过,才走到分局的院里,商琳就笑**地发话了,“陈书记,我这还算配合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