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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幸福来敲门     武田家的明国武士txt下载     武田家的明国武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六百零六章 大阪梦中梦

    天下更替,总是几家欢喜,几家悲伤。

    天正七年接近年末,京都下起了大雪。

    天地皆是苍茫一片,大雪飘扬充满古朴之意的京都上空,宁人倍感幽静。

    “京都的雪景,真是如何也看不腻啊!”

    万物寂籁之际,宇治川边,羽柴秀吉牵着马感慨地了这么一句。

    大封封一毕,各大名皆是有自己的欢喜荣辱。

    足利幕府,三职七头所代表的新武家政权,已开始执行幕政。

    其余无事的大名,亦可以返回各自的封地,但对于大多数人而言,京都是一个好地方,加封封地的喜悦,足以支撑着他们在京都过一个暖洋洋的冬天。

    不过对于,此刻的羽柴秀吉而言,京都是一个伤心之地。

    昔日拥有播磨国,北近江,三分之一但马国之地,掌控五十万石支配力,织田家山阳道军团长,麾下猛将谋士如云,拥兵数万的羽柴秀吉。

    现在仅落个两千石的领主,而身形随从,亦只剩下石田三成,加藤光泰,浅野长政,这孤伶伶的三人。

    而其余的家臣,武士,甚至连侧近,皆被羽柴秀吉打发而去。

    当初闻之削封的消息,羽柴秀吉的武士们,皆意要造反,进行诉求,可是毛利,武田两派早有准备。

    两家提前派兵包围了,羽柴秀吉京都的武士居馆,凡携带兵器而出的人,一律格杀勿论。

    在此之下,羽柴秀吉阻拦了部下的鲁莽行为。

    尽管这些羽柴家的武士,不少仍肯自削俸禄跟随羽柴秀吉,可是羽柴秀吉甚至连当初十分之一的俸禄。都给不了他们。

    只能让他们自散而去。

    而李家。毛利家两边,各自开出价码,争夺羽柴家这群谋臣武士们。

    由于深恨毛利家背信弃义。不少羽柴家得力家臣,皆投靠李晓一方。

    如羽柴秀吉麾下的黑田长政,堀尾吉晴。山内一丰,中村一氏,宫部继润,平野长泰,糟屋武则等人皆出仕李家。

    而毛利家则收获了黑田长政之父军师黑田孝高,西行长。

    也有如蜂须贺六这样的执拗之辈,拒绝出仕毛利,李家任何一边,自己返回美浓故地的。

    “走吧!”

    在此环境之际。一向乐观的羽柴秀吉,亦有几分落寂。【w.w.cm|我&|】

    而这时身后隆隆的马蹄声响起。

    加藤光泰,浅野长政。石田三成三人听了。彼此对望下意识按住刀柄。

    羽柴秀吉摇了摇头,转过头去。但见风雪天之中,三十多骑披着白色大氅的武士疾驰而来。

    骑士之中,当先二人,竟然是李晓,还有羽柴秀吉的弟弟,羽柴秀长二人。

    见到这一幕,羽柴秀吉差一点双目含泪,但是本着武者的骄傲之意。

    他将身子挺得笔直。

    喝!

    三十多骑尽皆在羽柴秀吉面前下马。

    李晓当先走过来,低下头看着羽柴秀吉,打量了一番对方,微微笑着,毫不客气言道:“筑前守大人,今日你可后悔了?”

    羽柴秀吉仰着头,倔强地言道:“尾山殿下,阁下杀了在下两任主公,于义理之上,即便到了今天,我亦然绝不后悔当初的选择。”

    李晓闻言哈哈一笑,言道:“筑前守大人,这时候还是如此的固执。”

    羽柴秀吉看着李晓,言道:“尾山殿下,我猴子今日落魄如此,可是一切都是阁下策划的?”

    李晓爽快地回答言道:“正是。”

    李晓此言一出,加藤清正,浅野长政,石田三成都是面浮怒色,皆是欲拔刀。

    而李晓的侧近,师冈一羽见了,当即将手一招,将羽柴秀吉一行人,全数包围。www.uu234.com待双方剑拔弩张之时,宇治川边,却传来羽柴秀吉颇为刺耳的大笑声。

    李晓伸手一止,示意师冈一羽不必挡在自己身前,问道:“筑前守大人,何故发笑?”

    羽柴秀吉看着李晓,自信地言道:“原来尾山殿下,一直对我都心怀忌惮啊。”

    李晓笑言道:“筑前守大人,太高看自己了吧,当初我给阁下两次投效我李家的机会,但是阁下却辜负我一番盛情好意,转而投靠毛利。”

    “而今削减阁下之封地,乃是惩戒。”

    羽柴秀吉听李晓之言,笑容不改,直接反问道:“那当初我出使武田家后,返回美浓时,半路遭到忍者刺杀,恐怕是尾山殿下指示忍者干得的吧。”

    李晓听了微微一怔,当下直承道:“不错,此事我做的很隐蔽,筑前守大人,不知如何判断而出。”

    羽柴秀吉言道:“并非是我看出,是右府殿道破的。”

    提及织田信长,羽柴秀吉目露些许伤感之色,言道:“没有,右府殿昔日栽培,怎么会有我猴子的今日,主公的恩情,我这一辈子都报答不完啊!”

    李晓听了点点头,羽柴秀吉此刻已无需作伪,对于织田信长,当真是有一份君臣之情在其中。

    人非草木,殊能无情。

    看着羽柴秀吉此刻,李晓亦不免想到了武田信玄,武田胜赖。

    “筑前守大人,我李晓陈恳邀请阁下出仕本家,知行,嗯,就以五万石如何?”李晓出声言道。

    “五万石?”

    石田三成,加藤清正两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数字,以原先羽柴秀吉的地位,并非太多,但是尔今却是雪中送炭。

    羽柴秀吉看着李晓,言道:“尾山殿下,阁下麾下人才济济,恐怕用不着我猴子吧。哎,我真不知道,为何能得到尾山殿下一直如此看重。”

    难道要我,你是历史上的丰太阁么?

    李晓摇了摇头。言道:“人才易得。但是羽柴秀吉天下只有一个,你明白了吗?”

    羽柴秀吉闻之,不由露出感激之色。言道:“能得到尾山殿下如此一番夸奖,实在三生有幸。”

    到这里,羽柴秀吉想了一下。言道:“在下之前一次又一次辜负,尾山殿下的好意,殿下能如此宽容,可见是一个有容人之量的主君。”

    “可是这一次请允许在下的坚持,并非是什么因为固执,而是我想殿下有一郎之辅佐,更胜于我十倍。”

    “兄长大人。”羽柴秀长上前一步。

    羽柴秀吉看着羽柴秀长,欣慰地言道:“一郎,你大哥我当初作的最明智的决定。就是让你出仕尾山殿下,你们兄弟分仕武田,织田家两家作分桃之策。事实上不正是如此吗?可惜最后织田家武运不济罢了。”

    “一郎。你听着,尾山殿下是一位宽宏。有作为之君,你要努力侍奉,羽柴家的家名,将来就由你来继承和发扬了,如此我一生之奋斗亦有了寄托的目标。”

    “喔!”

    羽柴秀长大声言道,“兄长,你的一切我都记下了。”

    “虎之助,佐吉。”

    “是。”

    羽柴秀吉指着这两人,对羽柴秀长言道:“他们是我一手栽培,一位勇武过人,一位政略出众,在我看来他们都是可以成为十万石大名的治世人才。”

    “可惜他们跟随了我,现在就拜托你了,让他们出仕羽柴家,光耀本家家名吧。”

    “主公!臣下宁可切腹。”加藤清正,石田三成皆是目光含泪。

    “混账!”羽柴秀吉骂道,“这是我弟弟一郎,出仕于他,就等于出仕于我秀吉本人,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难道你们还想跟随我,默默无闻地在播磨待一辈子,终老于荒野深山吗?”

    羽柴秀吉一副疾言怒色的样子,怒骂道:“要知道,你们与我一样,都是平民出身,如果不比他人付出十倍的努力,将来如何出人头地?”

    “你们跟着一郎好好干,要让天下人知道,即便是出身低微,但是只要胸怀梦想,并付出努力,坚持不懈,一样能够成就大业,制霸一城一国,乃至于天下!看着尾山殿下,他明国之身份出仕武田,今日成为百万石之大名,他就是你们最好的榜样!”

    “我未完成的梦想,就交由你们和一郎一起好好去做吧!”

    到这里,羽柴秀吉亦是背过头,用手背擦拭眼眶。

    加藤清正,石田三成二人亦是泣不成声。

    “我要走了,不然一会的风雪下得更疾了,真想赶回家去见见阿宁,还是母亲,”羽柴秀吉感叹地言道,“多谢尾山殿下,冒雪前来相送,此盛情令我十分感激,放下武人身份,希望能与阁下做一个朋友,如此告辞了。”

    “后会有期。”李晓当下回答。

    羽柴秀长,加藤清正,石田三成皆是流泪目送,羽柴秀吉上马后,之后与浅野长政的背影,消失在风雪。

    马蹄踏雪,留下两串长长的蹄印。

    羽柴秀吉,浅野长政二人并肩而骑。

    羽柴秀吉举起马鞭,指着前方对浅野长政,言道:“昨夜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在山崎击败明智之后,我夺取了天下,晋位于关白大人,并且在前方大阪的方向,修筑了一座不逊色于安土城的雄城。”

    “那时我站在大阪城的天守阁上眺望,整个天下已匍匐在我的脚底。”

    听着羽柴秀吉一副憧憬的样子,并骑浅野长政不禁哈哈大笑而起,带着几分嘲笑的味道。

    羽柴秀吉亦笑了几声,言道:“睡醒之后,我才明白不过是一场梦而已,大阪风云,宛如梦中之梦!”

    “这辈子都不要醒来就好了。”

    二人笑声渐渐传来,而一场更大的风雪将道上的马蹄印瞬间覆盖。

六百零七章 谁人之本能寺

    本能寺,位于京都六角小路以南、四条坊门小路以北、栉笥小路以东、大宫大路以西的一町之地。

    并还是洛京之中,法华二十一寺之一,得到幕府将军足利氏的保护。

    武田家上洛之后,家督武田信胜将本能寺选择,作为自己的行辕,于众家臣一同住在这里。

    寺庙之外,漫天飘扬着大雪,空灵的钟声一道一道地传来,洗荡人心。

    十四岁的内大臣武田信胜穿着一身狩衣,手持黑子,端坐在棋枰之前沉思,坐在他身前对弈的,同样是一位穿着黑袍僧众。

    这名僧众此人亦不到二十岁,比武田信胜年长不了多少。

    武田信胜额头微微出汗,沉思之后,终究推开棋枰,言道:“我输了,多谢指教。”

    在武田信胜一旁的小姓,言道:“主公,这盘棋才下到中盘,为何就认输了。”

    武田信胜一面用湿巾擦手,一面言道:“又之助,不要说话。”

    那名黑衣僧众,笑着言道:“内大臣殿下年纪轻轻,却棋力甚高,若是阁下心无旁骛,棋道上的造就,肯定胜过贫僧。”

    武田信胜笑了笑,言道:“可是我还是输了。”

    黑衣僧人,言道:“若是不通棋道的新手,下棋常常不辨形势,在大盘已无回天之力的情况下,仍是浪战。内大臣殿下却能中盘看出胜负,不是更了然吗?”

    武田信胜站起身来,言道:“了然也好,不了然也好,我却更欣赏,那些在明知无望取胜。却仍在奋战的武士。不过棋道不同于武道。我不会强求于此。”

    黑衣僧人点了点头。

    武田信胜想道:“既然日海,棋力如此高超,我就聘请阁下。为我的围棋指南,就以二十石的俸禄,加十人扶持如何?”

    这位称做日海的僧人。当下拜下言道:“多谢,内大臣殿下。”

    这名僧人点点头,他在后世有另外一个名字本因坊算砂,正是开创本因坊一流的初代。

    而同在本能寺内的,另一间宽敞的殿内。

    一名三十多岁武人抬起头,满面通红地言道:“巢月殿下,我兄长攻击阿波国的三好家,为武田上洛,牵制部分织田之力量……”

    “这不可能。”

    武田信繁重重地将。一叠信纸丢在了香宗我部亲泰的面前,言道:“你回去告诉长宗我部殿下,若要成为四国霸者。那么就必须亲自来京都。拜见公方殿,请求他的许可。”

    “凭一封区区的来信。就想领南海道四国,没有如此轻易的事情。”

    眼见武田信繁的威势,香宗我部亲泰,心知再说什么也是无用,当下告退。

    斥退对方后,武田信廉从纸拉门后走出,坐在武田信繁面前。

    武田信廉只见,武田信繁端起面前的茶水,缓缓饮下,面上哪里有动怒的意思。

    武田信廉想了一下武田信繁方才话中所言,当下问道:“兄长,可是要伐四国?”

    武田信繁看了武田信廉一眼,言道:“长宗我部不识实务,正好给了我这个机会。”

    武田信廉上前一步,言道:“可是眼下大战刚刚结束,天下大名分封未定……”

    武田信繁将手一抬,言道:“我明白,至少明年前半年前不会行此决定,攻伐四国并非本家一家出力,到时候会动员毛利家的水军,四国之地,本家至要取得两国,毛利再居一国,分给谱代一国。”

    “如此本家的势力就更雄厚了。”

    武田信廉言道:“为何要借用毛利家的水军,李家的志摩水军,以及北陆道的水军,皆可以动员。”

    武田信繁摇了摇头,言道:“关原一战还不够,难道你还想让李家得到加封吗?”

    “近卫大将手下,近两百万石之地,坐拥十一国,乃是当年山名家六分之一殿之实力,如此权臣,令我食卧无法安心。”

    武田信廉看武田信繁之态度,问道:“兄长,难道灭了长宗我部家后,你要对李家动手?”

    武田信繁哼地一声,言道:“若是实力足够,我现在就动手了。”

    “兄长大人!”武田信廉突然声音高拔。

    武田信繁微微一愣,问道:“怎么?”

    武田信廉居然怔怔地流下泪来,言道:“兄长,你不觉得你自执掌武田家以来,行事偏差,并非以往了吗?”

    “当年的兄长态度谦和,忠诚侍奉兄长,厚待家臣,众人皆道兄长你有周公之风。”

    “而现在,现在你变化了有多少?你知道,这一整日外面有多少人,说你要置馆主大人于不顾,自己独揽武田家大权,乃是居心叵测之辈。你要做本家曹操!”

    “住嘴!”武田信繁幡然而起,怒声言道,“谁是曹操,李晓才是曹操,此人才是心怀叵测。他自去飞驒以来,处心积虑,步步经营自己的势力,瞒骗兄长,胜赖,令他们以为其是本家之忠臣,实际上早已心怀不轨。”

    “你知道吗?李晓在飞驒,佐渡两地,开拓有金山银山,一年之收入是本家黑川金山的十倍以上!”

    “十倍以上!”

    武田信廉倒吸一口气凉气,低声言道:“才想得李晓这等财力,组建如此规模的常备,水军,原来全是金山在支撑。”

    “不错,欺瞒兄长,胜赖,这就是李晓所谓的忠心!早知道如此当初在川中岛之时,我就杀了他。”

    武田信繁将肋息重重推开言道。

    武田信廉想了下,言道:“话是如此,但是李晓毕竟是武田家之家臣,并未露出一丝不忠之意,在长筱,若是他有心当叛出本家。何必率军千里来救。”

    武田信繁哼地一声。言道,“孙六,你太厚道了。不识李晓之用心。”

    武田信廉上前一步,言道:“兄长,无论李晓是否居心叵测。但是他毕竟是本家家臣,深受两代御馆大人之大恩。他若是起兵叛乱,那么必然遭到天下人之唾弃,我武田家众家臣会群起攻之,甚至他的家臣亦会造反。”

    “正所谓人心背向,只要我们占住了大义名分,李晓又何惧之有呢?”

    武田信繁眯眼看了武田信廉一眼,言道:‘孙六,你也是来劝我。让信胜亲政执掌大权么?’

    武田信廉摇了摇头,言道:李家不可动手,否则必然会遭到李晓之反弹。到时候只会活生生逼反李晓。到时本家一场内战,最终让毛利夺取了天下。“我只是不想兄长。一错再错,还请醒悟吧!”

    看着武田信廉声泪俱下的求恳,武田信繁亦是仰起头,感慨地言道:“孙六,你真的以为,我变了吗?变得心狠手辣,为一己之私而抛弃义理,恋栈这权位吗?”

    武田信廉沉默无言,武田信繁走到窗格之前,看着雪景,缓缓地言道:“其实我何尝愿意如此,今日我连名声亦是不要,背负上骂名,这是为何,我巢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本家啊!”

    “为了兄长,胜赖以性命交托给我之武田,纵死身败名裂又有什么,只为了日后黄泉相见,我能对二人说一句不负。而今我所做一切,制霸天下,降北条,灭织田,这所有一切本家居然无人可以理解,说我想要篡位,连你亦是不信任我。”

    说到这里,武田信繁惨然一笑。

    “兄长大人,”武田信廉见武田信繁如此,亦是言道,“对不起,是我错了。”

    武田信繁摆了摆手,言道:“不着急现在评论,待日后你们自会见得我所费之心血。”

    “从现在着手,平定四国之事吧。”

    与此同时。

    在丹波国境内,李晓,李正父子二人,以及飞驒越中军团的一万大军,正冒雪前行。

    他们此去丹波,乃是去接收丹后,因幡,但马三国。

    李晓骑乘在马上,回头看了一眼京都,言道:“武田巢月,将因幡,但马二国,封给我们李家,乃不怀好意之举。”

    “将来一旦本家与毛利冲突,此就乃是前线,武田巢月可坐观毛利与本家拼个两败俱伤。”

    李正听李晓之言,点了点头,言道:“父亲大人,你觉得武田巢月要谋取御馆大人之位,故而一心要致本家死地吗?”

    李晓摇了摇头,言道:“要致本家于死地,是肯定的,至于……哼,武田巢月口中说得四大皆空,这次分封他不取一国,而实际上近畿最大的大和国,以及最富庶的武藏国,都已在他两个儿子手中。”

    “这难道就叫所谓的没有私心?”

    李正点了点头,言道:“如此我也是断然不信。”

    李晓抖了披风上的积雪,言道:“要记得,以后若是不随大军前行,你我父子二人不可同居一处,此乃是防范未然之策。”

    “父亲大人,我记下了。”李正言道。

    “还有近畿五国,已不在我们李家控制之中,如此十分危险,但是侍所头人一职,就由了我们便利随时可调兵入京都,但是调兵大多,容易引起他人恐慌。”

    “你就将虎贲备,蛇尾备,两备掉入京都驻守,记得一旦有事,就出动两备队自保,至于和泉那边我会与细川家打个招呼,还有丹波国,我亦会屯下一支兵马,以备不测。”

六百零八章 同患难,亦能共富贵.

    丹波国,丹波龟山城

    因为武田信繁这一次的封国,将李家的领地,用越前一分为二。

    在东面乃是因幡,但马,丹后,丹波,若狭五国。

    在西面则是飞驒越中军团的根本之地。

    丹波龟山城这座乃是历史上明智光秀的本城,而今因为地利之便成为了李家在西国,近畿的中心。

    今日聚会,所有李家家臣皆是从四方赶来,于城下听命。

    这一次李晓正式宣布,将家中绝大部分事务,都交由李正处置,自己退居二线。

    闻之消息,李家众家臣皆是惊异,李晓不过四十岁,正值盛年,却在此早早宣布退居二线。

    众人皆以为,虽然李晓在关原合战之中,让李正代替自己,站到台前住持胜利的武家礼仪,但是不代表李晓正式退隐。

    李晓若要完全放手,最少要再等上五年。

    但是李晓在天下初定,李正成为四职中侍所头人之后,就宣布将大部分权力交出,这实是有些出乎众人的意料。

    丹波龟山城中。

    闻之消息李家家臣,从四面云集而来,有了数百人之多,城中的大广间容纳不下,故而直接在外间临时搭盖起了大棚子,并在四周端上大火盆。

    熊熊燃烧烈焰,驱散外周寒意,在大棚子之中众家臣坐在马扎之上,抬起头仰望。

    坐在长廊上的李晓。看着台阶下黑压压一片,穿着狩衣的三百多名家臣,不由感到欣慰。

    想在当初,自己不过岛胜猛,师冈一羽,小幡由美三位家臣侍奉。

    时至今日,已是有了近两百万石高,麾下常备,武士过万,家中总动员力达到十万之众。乃是天下最强的大名之一。

    李晓转头看去,最初跟随自己师冈一羽,与自己一样家中第三代都有了。

    岛胜猛已是人到中年,坐在家臣席第一排首位,领袖群臣之姿态。

    而小幡由美则是成为了自己妻子。

    “拜见主公!”

    数百名家臣一同行礼,令李晓回过神来,言道:“不必多礼。”

    众家臣抬起头后,皆是屏息静气。等待李晓说话。

    只听李晓言道:“诸位,此次是我最后一次住持,本家评定,今后李家的重担,就交托给近卫大将。”

    众家臣虽早有了准备,但是听了李晓如此说。不免讶然。

    李晓看去,只见岛胜猛,羽柴秀长,藤堂高虎,这样跟随自己多年的老臣。皆是双目含光,一副不舍的样子。

    众家臣似亦有几分忧心忡忡。

    并非是对李正不信任,对于李正的能力,众人皆是认可,只是对于李晓之能力,实在太过仰仗。甚至有点到了依赖的成分。

    永禄五年,飞驒越中军团之前身编成时,李晓麾下不过一百常备。

    而今天正七年年末,飞驒越中军团,经历十八年之努力,关原一战定鼎天下,已成为十一国之大势力。

    日本六十六国,李家坐拥十一国。李正乃是当之无愧的六分之一殿。

    眼下李晓真正宣布退隐,众家臣们不免有所担忧。

    李晓将众人的表情看在眼底,然看向李正,抚着他的肩膀,笑着问道:“怎么了?”

    这时藤堂高虎言道:“主公,天下尚未平定,毛利,长宗我部仍在,九州诸强亦会扫平,我等众家臣还在等待主公,与少主一起带领我们,席卷四方,增添武名。”

    “我藤堂高虎还想念着和主公一起出征的日子呢!”

    藤堂高虎说到这里,岛胜猛,神保长宪,羽柴秀长等众家臣皆是轰然大笑。

    李晓转头看去,只见李正面露微笑,丝毫不为众家臣对李晓看重而感到不满。

    李晓不由赞叹,不为外人的看法,而对自己的认知的产生动摇,这才是真正的自信啊!

    李晓心道,如此自己已经足够放心,将李家两百万石之地,以及这十一国之霸业,交托给李正了。

    对于藤堂高虎等众大将的挽留,李晓笑道:“怎么,我都一把年纪,还要再拖上阵么?”

    李晓如此言道,众家臣亦是哈哈大笑。

    李晓直起身来,俯视众人言道:“藤堂说的对,天下尚未真正平定,众位不可怠慢,所以还不是到了功成身退的时候。”

    “所以各位才要更加努力,辅佐本家家督,再进一程,让我李家的武运,长久不衰。”

    “喔!”

    众家臣皆是一起轰然答应,一扫方才李晓退位的悲观之意。

    新旧更替有时,是到了放手的时候。

    李晓如此想到,看向众家臣言道:“众位都是随我李晓,征战沙场多年,劳苦功高,这次关原之战,各位更是随我父子二人死战。”

    “方才开创下本家十一国的霸业,乃是天下可数大名。君臣当能同患难,亦能共富贵,今日是让诸位与本家一起同享霸业之时了。”

    李晓说到这里,众家臣皆是屏息静气,心知这关键时刻到来了。

    李晓一言所决,就可当他们各家,今后的荣华,家名之传承。

    李晓目光扫过,落在第一排马扎的家臣之上,他们皆是李家各旗头众大将,乃是一手提拔的谱代,而第二排则是侍奉李晓的外样大名。

    李晓目光落在笔头家臣的位置之上,出声言道:“岛胜猛!”

    “喔!”

    岛胜猛大声答允,起身从马扎上站起,走到台阶前下拜。

    年纪更较李晓大几岁,故而双鬓已是斑白,他多年驻守美浓,率领本家美浓众作战,经历李晓大部分关键性战役,战功赫赫。

    李晓看着岛胜猛肃然的样子,大声言道,其声音回荡在本丸之中。

    “岛胜猛,侍奉本家十八年,其忠信英勇之表现,深为众将之楷模,其忠诚、及战功,我李晓终身不忘,在此授予因幡国一国八万九千石,授予因幡国守护大名一职。”

    “愿为本家竭尽忠诚!”岛胜猛大声言道。

    岛胜猛原先因累计战功,亦不过美浓两万五千石级家臣。

    眼下居然成为一国守护,国主级大名。

    当今天下除了武田宗家,亦只有李晓有这个能力和气度,授予部下一国守护。马拉巴子,公司的电脑就是TMD卡

六百零九章 李家之制

    岛胜猛成为国主,引得家臣们一阵激动超级冒牌大坏蛋全文。”

    李晓微微一笑,言道:“藤堂高虎。我授予你越前大野郡,六万石知行。”

    “喔!多谢主公,臣下必当肝脑涂地,报效本家。”

    虽比羽柴秀长少了一万石,但是原先藤堂高虎亦没有想过要超过这位,比自己早一步本家的家臣。

    藤堂高虎原先作为旗头,统领越中射水众。

    可是本身石高,只是在一万石。而这一次居然足足提升了六倍。

    领过赏赐后,藤堂高虎仰天而望,几乎是喜极而泣了。

    “父亲母亲你们看到了吗?与吉终于出人头地了!”

    “狩野秀治!”

    “臣下在!”

    李晓沉声言道:“我授予你丹波国福知山城,六万石知行。”

    “是,臣下愿为本家竭尽忠诚。”

    “前田利家!”

    “臣下在!”

    前田利家犹犹豫豫地走到台阶前,跪伏下。

    李晓看着对方,言道:“我授予你加贺国,河北郡六万知行。”

    前田利家言道:‘臣下愧不敢当!’

    “莫非觉得太少?”李晓问道。

    前田利家诚惶诚恐地言道:“并非如此,臣下乃是原先织田旧臣,又进入李家甚晚,如何敢与藤堂,狩野大人比肩!”

    李晓微微一笑,看向李正。

    李正会意,当下言道:“前田殿下成为本家家臣,其忠勇之表现,足以获得此殊荣,我与父亲大人,都十分认可,所以请阁下不必推辞。”

    前田利家闻言之后,甚是感叹,当下言道:“多谢主公,少主之恩德,前田家必将誓死报效。”

    前田利家退下之后,李晓言道。

    “竹中重矩!”

    “喔!”

    竹中重矩大步行出,李晓看了对方一眼,言道:“令兄长是本家良臣,为本家如此基业创立下大功,可惜天不假年。”

    “我决定将美浓加治田城,以及周边五万石知行,授予竹中家,阁下可以替令兄长之子,暂代管理,待他元服之后,可将家业交由他。”

    竹中重矩抬起头。大声言道:“多谢,主公,我代故去的兄长,感谢主公对竹中家的厚爱。竹中家必然世代以忠诚报效。”

    “可惜再多的封赏,亦无济于事,若是令竹中同众位,一起看到今日本家的盛况,该有多好。”李晓不由感慨言道。

    众家臣之中,与竹中交好的,听此皆是唏嘘不已。

    而竹中重矩此刻亦是泣不成声。

    “本多正信。”

    “喔!”

    作为李晓首席智囊的本多正信走出跪伏下。

    “我授予你但马国。三万石知行,并为本家奉行众笔头。”

    “臣下愿竭尽忠诚。”

    本多正信站起身来,但最为高兴的,却乃是他的儿子,本多正纯。

    “大藏长安!”

    “喔!”

    “我授予你能登国三万知行,为本家奉行众次席。”

    “臣下愿竭尽忠诚。”

    “李用。”

    “喔!”

    李用听到李晓叫他的名字,颇有几分意外,从家臣席第二排走上前。

    “你在关原合战之中。表现出色,故而加封你为丹波龟山城城主,知行三万石,为一门众第二席,希望你能继续竭诚奉公。”

    李用听到自己亦成为三万石大名,不可置信地看向李晓。

    李正看李用这样子。有几分笑意,摆出兄长的样子,言道:“次郎,还愣在那里!”

    李用当下低下头,连忙言道:“多谢父亲大人。兄长。”

    李正已猜到李晓的意思,李晓将次子李用封在丹波龟山城,这个位置,亦可以更好的替李家,把握西面,并兼顾京都。

    并非李用不可担当此大任。

    “内岛氏理!”

    “臣下在!”

    “我授予你丹波国。三万石知行,希望你能竭诚奉公。”

    “是,臣下必将誓死报效。”

    “游佐续光。”

    早就一副望眼欲穿样子的游佐续光,听到李晓叫他名字,当下咚咚地迈着大步,来到台阶下,激动拜下言道:“主公,臣下在此。”

    游佐续光这一次替本家出征丹后。乃是军团总大将,之后虽为狩野秀治所替,但一直也算是尽心尽力。

    李晓想了下言道:“就转封丹后国三万石知行,希望阁下能竭诚奉公。”

    “多谢主公。”

    李晓此举,将游佐家原先在能登的一万五千石,转到丹后国,并加增为三万石。

    对于游佐续光而言,从寒冷的北陆,转移至靠近近畿的丹后,这简直就是他梦寐以求之事。

    当下李晓言道:“神保长宪!”

    一门众之中,神保长宪第二次出列。

    李晓言道:“我授予你家次郎,能登国两万石,待次郎元服之后,便继承小幡家家名,位列本家一门众第三席。”

    “喔!”

    神保长宪大声言道。

    如此神保长宪,李用,将来的小幡家家督,这三家就定为李家的御一门众。

    作为辅佐李正的重要支柱。

    “真田信繁!”

    “喔!”

    年轻的真田信繁走到台阶前,跪伏而下。

    李晓言道:“阁下在关原一战,表现出色,我决定授予你丹波国一万石知行,希望你竭诚奉公!”

    “喔!多谢主公。”

    对真田信繁的封赏,亦是完成对真田昌幸的承若,同时亦将这员大将,正式收罗在李家的门下。

    之后李晓又对如武藤友益,温井景隆,内藤如安,安藤定吉等人承诺了领地安堵,他们皆是后来投效李晓的家臣,战功平平。

    之后李晓颁布下本家人事任命。

    由大藏长安,本多正信,增田长盛,盐屋秋贞,虎哉宗乙,作为本家奉行众五大老。

    五人共议事,决定本家仲裁,内政,安堵,寺庙方面的处置。

    大谷平马,有山虎定,一柳直末,大藏长安四人,为本家侍大将,战时出征分别率领常备军团,以及直属军团。

    向井正纲为北陆道水军总大将,九鬼嘉隆为志摩水军总大将。

    由此李家直领占总石高一半,而各大繁华港口,贸易,金山,银山,皆控制在家督手中,对下属家臣有着绝对控制力。

六百一十章 焦头烂额的信繁

    天正八年。

    chūn雪融化,这亦是武田家这一新的天下霸主,掌管天下的第一年。

    武田家上洛成功之后,攻取之下十数国之地,无数是宗家,还是分家,其所辖面积都较原先多了数倍。

    武田家的各国守护,亦是以一国守护的名义,率领各自的武士团接管领地。

    在关原合战之中,战败或者依附织田家一方的领国内豪族,首先被清理或者削封,以为新的进位者,腾出空间。

    不少国人家督,大名被赐死,或者被自杀切腹。

    而原先依附的武士,则失去主家沦落成浪人。

    这些不甘的武士,浪人则在领国之内,掀起国人,乡士,或者各样一揆,令新的守护大名们,忙得是浇头烂额。

    近畿五国,近江尚还好一些,而其余地区,如美浓,尾张一揆是一轮接着一轮,甚至连一向宗亦参与了其中。

    这些地方的大名,皆是费了三个月,甚至半年之力,才勉强将本地叛乱,大致平定。

    但是对于武田家而言,真正的重灾区,却在于伊势,伊贺,纪伊三国。

    伊势不用多说,原计划为武田家本领,但实际上伊势的局面,错综复杂,北伊势有四十九豪族,南部北田家亦是在此多年的国司。

    当年织田信长为了征服伊势,先后让自己弟弟织田信包,儿子织田信孝,织田信雄,过继伊势大豪族如工藤,神户,北田家,以怀柔和武力。两种方式强压这才稳定下伊势的局势。

    而织田家势力一去。这些原本蛰伏的小豪族,又重新冒出头。

    武田信繁数度动用直属军团围剿,但是这些武田家各大名。忙着镇压本国内的豪族,根本无心思派兵来增援,而本家军力略微单薄。无法对这些豪族形成压制。

    所以两边局势,是在伊势打打停停,一面与这些豪族谈判,一面巩固地盘。

    伊势的豪族,是打了又降,降了又叛,犹如牛皮癣一般难缠。

    不过一山还有一山高,比起其他两国,伊势的局势。已是万幸的了。

    纪伊国乃是本州道上,唯一的南海道之国。

    纪伊半岛三面环海,国内多是丘陵。由于距离平安京较近。是本州岛上,较早开发的领地。

    武田家要入主纪伊国的是。小幡信贞,内藤昌月。

    小幡信贞主要是北纪伊一块,而内藤昌月则是南纪伊的一块。

    但是他们二人,却遭到纪伊国两大本土势力,根来众和杂贺党反抗,不,应该是大举进攻。

    杂贺党在于,纪伊国北西部,有杂贺庄,十乡,中川乡,南乡,宮乡五大乡当地组织的佣兵军团。

    其势力有数千之众,并多配备铁炮,还从事海贸,其头目皆称为杂贺孙一。

    而另一大势力根来众更加了得,根来众乃是根来寺之僧众,根来寺乃是信奉真言宗的寺庙

    在战国末期,形成强大势力。

    当时根来寺有坊舍450(一说2700)之多,形成近畿内一大宗教都市。

    而根来寺的寺领拥有至惊人的七十二万石之巨。

    要知道纪伊国的僧众,只是22.4万石。

    而这七十二万石,从来为根来寺隐瞒田产,拒绝为守护进行检地。

    根来众绝对是纪伊国之中的国中国,依靠这强大的石高,寺内组织了一直一万余的僧兵軍事集団。

    根来寺僧统一装备有种子岛铁炮,堪称兵多炮利。

    当初信长攻伐本愿寺时,就遭到这纪伊国两大僧兵集团,大举进攻。

    当时织田家的势力,尚一时拿之无可奈何,更何况现在的小幡信贞,内藤昌月。

    这二人带着本国武士团,进入纪伊,和歌山城之后。

    就被这两大势力的两万大军包围在和歌山城之中,炮攻枪打。

    一番狼狈之后,武田家上下请来高野山真言宗,新宫城城主堀内氏善,出面调停,这才让纪伊两大势力停手,将小幡信贞,内藤昌月救了出来。

    而纪伊国之事,可谓大落武田信繁之颜面。

    但是最要命,却是伊贺国上的大规模sāo乱。

    伊贺国因为四面环山,在当时有着隐国之称。

    伊贺国不过十万石,但是局势比伊势还混乱,总共有六十六家势力,这些小势力联合在一起,拒绝为他国大名效力,称为总国一揆。

    当然伊贺国最恐怖,最厉害的,当然是其令人闻风sè变的忍者众。

    伊贺国忍者,近江甲贺国忍者皆是战国历史上的传奇,与伊贺对应的,乃是在钩之阵中立下大功的甲贺五十三家。

    在足利幕府九代将军足利义尚时,近江六角家大名六角高赖,已显下克上之心,不仅吞没寺社领地,还将手伸入了幕府在近江的藏入地之上。

    这一举动当然是对幕府威信的挑衅,当下足利义尚率领幕府奉公武士,以及大军讨伐六角家,这就是历史上的钩之阵。

    当时六角高赖不敌,弃本城观音寺城而出,转而流落到加贺伊贺山间,并依靠当地忍者,对足利幕府军势发动了奇袭之战。

    这场忍者众对幕府大军战役,打了整整三年,足利义尚最后病死于阵中。

    足利幕府军势最终撤兵,而六角家亦因此,成功在近江完成了下克上的壮举,而参阵的甲贺忍者则是受到六角家的感谢。

    武田信繁这一次分封天下诸国时,根本没有想过惹这伊贺国忍者,故而没有将之放入分封。

    但是这一次甲贺,伊贺忍者,纷纷走出深山,主动出击,袭击从东海道,东山道附近的城池。

    这些忍者诉求亦不仅相同,有的想要是捞一把,有的是想在武田家新政权中,谋一份武士出身。

    除了武田信繁苦于国内形势无法平定也就算了,到了天正八年底,四国霸主长宗我部家,完成了四国征伐之后。

    这一次居然向淡路国派出水军攻伐,看长宗我部元亲这气势,居然有涉足近畿的气势,并与纪伊国的根来众,杂贺党相互呼应。

    而武田信繁因为领地平定的时间,大大超出了他的预计,因此一直在计划内的四国征伐,亦不得不停下手来。

    照目前形势,武田家必须先平定领内,完成内部稳定方可。

六百一十一章 一个不留

    一场豪雨席卷了京都,哗哗地大雨,冲刷着京都大街小巷的街道。

    洛京的公卿家的宅院因为地势高,排水良好,自是无忧。但苦了百姓所居,一时积水淤积,无法排泄。

    浑黄之色的泥水,冲刷而下,水里漂浮着死老鼠,各种垃圾。

    这令从街道行过,前往二条城的,京都新拥有者,皆是一皱眉头,产生了一种京都不过如是的想法。

    二条城之中。

    足利幕府的三职七头等,现今天下的武家领袖们,皆在侍从撑伞之下,缓缓地从中央步道,走向御殿中央。

    到场的乃是三管领中,武田家之武田信繁,毛利家之小早川隆景,北条家之北条氏直。

    七头之中,侍所头人李正,德川家德川家康,佐竹家鬼庭左月,真田家真田昌幸,京都奉行细川藤孝,武家奏者京极高吉。

    而关东管领伊达家则没有来人。

    眼下三职七头齐聚在此,商议眼下的局势,足利义昭闷坐于上首,犹如雕塑木偶,全无发言之权。

    这足利幕府政权,此刻商议的,自是眼下局势。

    自灭了织田家之后,众人皆以为天下初定,但是事实上,并非如此。

    武田家伊势,伊贺,纪伊三国,闹得是烽火连天。

    这边已初步一统四国的长宗我部家,倾国之水军进入淡路国,封锁了整个濑户内海,威胁武田家近畿之地。

    这实在是长宗我部对武田家的挑衅。

    提到此事时,望月信永则是怒不可遏,言道:“长宗我部,算什么东西。居然也敢窥视近畿。”

    听着望月信永如此说。一旁的毛利家的智将的小早川隆景,开口言道:“望月殿下真是好威风,手握四国之地长宗我部。亦不放在眼底,我毛利家可是畏惧的很啊。”

    “你。”望月信永正待发作,一旁的真田昌幸出面打圆场。言道,“长宗我部能以二十年之力,从土佐一偶,完成四国制霸,确实乃当世之人才。我等不可轻敌。”

    “但若是以长宗我部的势力,想要硬撼本家,那无疑是不自量力,自讨苦吃。”

    这时望月信永开口言道:“长宗我部当然不是狂妄之辈,他一面派水军进入淡路。一面派弟弟来京都,要父亲大人,讨要四国守护……”

    嗯!

    武田信繁轻轻咳嗽一下。

    望月信永显然意识到自己失言。言道。“向公方殿讨要四国守护,这显然是以战迫和。希望乘本家正忙于内部平叛时,要挟我等。”

    望月信永说到,长宗我部想武田家讨要四国守护时,足利义昭的脸上浮过一丝阴霾之色,显然为此动怒。

    不过望月信永话虽狂妄,但是判断十分准备,长宗我部家在此时出兵淡路,封锁濑户内海,显然是对武田家的挑衅。

    此风一开,武田家将无法立足。

    武田信繁终于拂袖而起,言道:“不错,就算伊贺,伊势,甲贺,纪伊,数年内不能平定,都没有关系,必须在此事,遏制住长宗我部家这一势头,否则天下以为幕府乃是可欺。”

    说到这里,武田信繁看向小早川隆景,李正,言道:“两位殿下如何看待此事?”

    在场的都是明白人,武田信繁方才话说得气势汹汹,义正严词,但是到了实际处置上,却让幕府之内,次于武田宗家,两大势力发表意见。

    武田信繁的打算,显然是准备拿毛利,李家当枪使了。

    不过小早川隆景,亦并非无地放矢之辈,之前他早就铺垫好了,当下开口言道:“我已说过长宗我部家,势力甚大,居于四国久矣,又与纪伊国杂贺水军联手,我毛利家不认为在此讨伐四国,是最好时机,建议双方媾和。”

    听小早川隆景如此说,众人皆是心底暗骂了一句老狐狸。

    武田信繁看向李正,问道:“近卫大将殿下你的意见呢?”

    李正是在座之人,最年纪的一人,年轻得令人嫉妒。

    虽众人对李正的能力不表示怀疑,但是难免总是将他拿之与李晓相提并论,故而总有一些高低之见。

    李正想了一下,言道:“回禀巢月公,本家主张出兵讨伐长宗我部。”

    武田信繁见李正居然愿意出头,微微一愣,心底却是大喜,面上言道:“李家乃是幕府重臣,用此决心,很好!”

    “不过”,李正一笑将话锋一转,言道:“长宗我部家的攻势在于海上,我军亦必须拿水军应对,与之海上决战,听闻毛利家之水军乃是战国第一强,我李家的志摩水军,北陆道水军,可以出动协作,否则在海面上,本家亦没有胜算。”

    李正的意思,是连同毛利家一同一起出兵。

    任谁知道长宗我部的四国水军虽然强大,但是绝非毛利家,李家水军任何之一的对手。

    李正如此说,显然是拉人同路,胜算更大。

    对于李家而言,因为长宗我部,杂贺众水军联手对濑户内海的封锁,导致界町的贸易大减,故而李正才提议讨伐。

    小早川隆景听后点点头,击败四国水军,对毛利家水军制霸濑户内海,亦有绝对好处。

    有李家水军出战,对于毛利家水军损失会大大减少。

    当下小早川隆景言道:“若是有近卫大将水军出马,我毛利家亦愿意出兵。”

    武田信繁点点头,眼见毛利,李家两者达成协议出兵,解决了他的心头之患。

    当下武田信繁言道:“四国之事已经无忧,接下来是平定领地的叛乱。”

    说到这里,武田信繁沉声言道:“我决定倾各国之兵,讨伐伊贺国!”

    听武田信繁如此说,京极高吉微微色变言道:“巢月公,伊贺国不过十万石,派一至两国守护,即可讨平何必要出动大军?”

    武田信繁言道:“此乃杀一警百之计。”

    “杀一警百!”众大名皆是暗吸一口言。

    武田信繁目光之中,寒光闪动,沉声言道:“伊贺国,物总自领,不附幕府教化久矣,况且此国又靠近近畿,乃是肘腋之患。”

    “这一次,我要出动各**力,十万军势以上,彻底踏平伊贺一草一木一畜一人,一个不留

六百一十二章 伊贺征伐

    丹后国。( )

    午后的阳光,明媚的照在宫津湾的海面上。

    由于丹后半岛的所持,宫津湾所环是一片内海,名为阿苏海。

    说起这阿苏海,最有名的莫过于rì本三景之一的天桥立。

    天桥立是平安时代起就名闻rì本的美景。

    当时和歌歌人,女房三十六歌仙,小式部内侍就作一首和歌:“母居远于大江山,生野迢迢路几千,难到天桥立上望,更悲书信不曾传。”

    天桥立之状犹如是从海面上,横跨的一道沙堤,从岛屿的一端连接到另一端,不过这全然是天然而成。

    桥上皆是百年以上的松树,海风拂来,发出沙沙的轻响。

    在侍从举着的遮阳伞下,李晓穿着一身宽松的衣服,脚穿着木屐,坐在马扎之上,闭着眼睛听着这如风过耳的声音。

    不远的海滩上,李云愉快的笑声,哈哈地响起。

    退隐后的rì子,过得真是悠闲啊!

    李晓不由心生感叹,睁开双目时,看见海滩上,小幡由美,小幡由贞,宇佐美奈美,菊姬四人,正陪同着李云还在海滩边堆沙。

    真是一副祖孙三代,其乐融融的景象。

    而不久处,身着狩衣的侧近,三三两两漫步于山坡上,jǐng戒。

    看似人数不多,但实际之中,戒备森严,在外一重,还有大目付佐佐木小次郎的二十名目付部高手。以及忍者众密集监视。

    而新封在丹后国的大名,游佐续光,也是拍马屁般,调了五百名足轻,过来清场守护。

    如此以确保李晓出游安全无忧。

    这简直就是奥巴马出巡时的规模。

    李晓看着李云,一副欢快的模样,脸上浮出一丝笑意,而正待这时,侧近头师冈一羽向李晓禀报,说上野国守护。真田信幸,以及他的妻子,李晓女儿明川,一同前来拜见。

    听闻女儿来后,不由一笑,他已是许久未见明川。

    李晓对这女儿的宠溺,要远远胜过他两个儿子。

    不过待听到真田信之前来拜访,李晓想了当前的局势。不由却微微皱眉。

    不久之后,真田信幸与明川二人一同前来。

    真田信幸当下向李晓献上了上野国的礼物,自己与明川二人坐在一旁的马扎上。

    而小幡姐妹他们听闻明川来后,亦是十分高兴。

    小幡由贞抱着三岁大李云,直接上来。

    全家人叙话一阵之后,明川就与母亲一起到别处一起。述说别来之情。

    山坡上,只留下李晓,真田信幸翁婿二人。

    李晓深深看了一眼,小幡由美与明川的背影之后,转过头来看向真田信幸。言道:“是,中务大辅大人,让你来的吗?”

    真田信幸一愣,随即低下头,言道:“回禀屋形公,小婿这次前来。确实是奉父亲大人之命,当然亦有不少本家重臣,各国大名的拜托。不过小婿心中,当然也是很想见到岳父大人的。”

    李晓点点头,笑道;“那么看在你直言相告的份上,就告诉我,此来之目的吧。”

    真田信幸被李晓如此一说,颇有几分尴尬。他眼下虽是继承了父亲的位置,担任上野国守护,这一幕府役职,但是在于李晓面前,仍是感到忐忑。

    真田信幸将早已酝酿好的一番言语道出:“是关于这一次,巢月公主持的伊贺征伐。”

    果然是此事。李晓心底暗道。

    真田信幸,言道:“平定伊贺并非不可,只是这一次动作未免太刀,要调集诸国兵力,预计出阵十五万军势,歼灭伊贺一国。*”

    “况且巢月公下达的是格杀令,伊贺寸草不生,一个不留,天下初定,就行此此事,众家臣们皆觉得此举未免太过暴戾。”

    真田信幸言简意赅的说了一遍。

    李晓心底是很为武田信繁同情的,伊贺甲贺之地,就是一个乱局,好比是当年盘踞深山的土匪,平常的围剿,根本不起作用。

    依靠甲贺,伊贺的山势,面对普通的围剿,忍者众们完全可以狡兔三窟,并施展反击。

    可是武田信繁这次布局如此之大,就是要进行拉网式的搜索,真正实现对伊贺甲贺一个不留的征伐杀戮。

    用雷霆手段,彻底解决,伊贺甲贺这数百年来的毒瘤。

    可是战略手段是对了,但是要各大名出阵如此多兵力,加上是一场残酷的屠杀,令不少人皆心底寒彻。

    这样的暴戾之举,可是很少见啊。

    武田信繁,令人联想其了当年的信长,对于一向宗残酷的杀戮手段。

    真田信幸的声音将李晓,思绪抽回。

    只听真田信幸言道:“本家各家臣,各国大名,甚至连近卫大将殿下,亦出面劝阻巢月公。但是这一次巢月公似乎拿定了主意,绝不更改,下令众大名军势必须在九月前抵达近畿,展开对伊贺的征伐,否则一律削去封地。”

    “所以各位大人们,心想眼下到了此刻,当今天下亦只有屋形殿一人出面,方有可能劝阻住巢月公此举,故而拜托我前来拜见屋形公。”

    听真田信幸说完了全部来意,李晓想到武田信繁,真是残酷到底了,这等不分目标一切屠杀的手段,令他亦觉得残忍。

    武田信繁是要以这一次伊贺征伐成功,他又可以借此攻伐的手段,加强对各国控制力,这两相权衡下。

    武田信繁也是有通过,这次伊贺征伐,加强对天下大名号召力的手段啊。

    李晓就算想阻止,恐怕亦很难阻挡武田信繁的决定,除非他肯在此刻出面与武田家翻脸。

    那时将引起武田家的内战,反而杀戮更十倍于这次征伐。

    李晓缓缓言道:“我已经退隐快一年了,将一切大权都交给近卫大将了,是不过问世事了。”

    听到李晓这么说,真田信幸急上前,跪伏下言道:“屋形公,望以苍生为念啊!”

    真田信幸这一跪,登时引得小幡由美,明川她们将目光投向此处。

    此刻天下能让李晓顾忌对方想法的人已是不多,但是妻女绝对是其中最重要的两位。

    当下李晓上前扶起真田信幸,没好气地言道:“你也知道我退隐之后,连朝廷封赐的官职,都推卸了。家中之事亦交由近卫大将处置了。不过我可以私下的名义,写信给巢月公劝阻此事。”

    “多谢屋形公。”真田信幸当系感激言道。

    李晓笑了笑,言道:“不过此信即是以我个人名义所写,本家的立场,一切还是由近卫大将来决定。至于巢月公答允不答允,这就要看他个人了。”

    真田信幸听了亦是一脸高兴的样子,小幡由美,明川亦露出了笑容。

    现在对于李晓而言,妻子,儿女们的幸福,就是他的幸福。

    而眼下一家人团聚,李晓亦十分开心。

    李晓当下命人,准备一场盛宴招待女儿和女婿的到来,并召人快马加鞭去丹波龟山城将李用一并叫来。

    盛宴归于盛宴,但是在李晓内心之中却预感,这一次的伊贺征伐,恐怕将来一场恐怖动乱的到来。

    天正八年的秋季如约而至。

    尽管天下人一片沸沸腾腾的反对声之中,但是武田信繁对于甲贺伊贺的征伐,仍是在他一意孤行之中进行了。

    在秋风肃杀之中,除了李家,毛利家进行对长宗我部家的战事,未被调遣后。

    关东大名,如北条,伊达,佐竹,宇都宫,结城,大崎,斯波,相马,甚至连陆奥,靠近北海道的安东,南部家都各自千里迢迢地派出了军势。

    而武田家各分封的国主大名,亦是毫不犹豫,立即调齐兵马。

    这一次出阵的声势极大,连北伊势四十九家,那些原本与武田家打打停停的豪族们,亦是望风转向。

    一个个赶赴京都,在武田信繁面前痛哭流涕,希望能得到赦免。

    武田信繁为示宽容,对于这些豪族家主,只行进略微知行地上的削封,以示惩戒,大部分都给与了安堵。

    当然尚且不服王化的势力,还有纪伊国两大势力,根来众,杂贺众,不过忌惮于武田家出兵的声势,他们亦派人来京都,打点公卿,足利义昭,以及皇室,希望他们能在武田信繁面前说一二好话。

    而作为当事人的伊贺,甲贺的忍者众,以及各物村的头目们,心知这一次很可能是灭顶之灾,马上派人向武田信繁表示服从,但是一律都遭到了武田信繁的严酷拒绝。

    对于伊贺,甲贺势力,武田信繁只有一句话,回家洗好脖子等着吧。

    面对武田信繁的杀伐之意,当下伊贺甲贺的忍者们,有的打算翻山逃亡,但是却发现,在通往外界的各个路口之上。

    武田信繁命武田信廉,小山田信茂,一条信龙,望月信永,各率领本**势,封锁了所有道路,严谨任何人进入,对于外出之人,一律就地处斩。

    这一下才真正将伊贺加贺的通路堵死了。

    最终这场规模浩大的伊贺攻展开了,武田家谱代众,外样众,加上从各国出阵的大名,合计军势一共竟然达到了十六万兵力之巨。

    而他们的目标,仅仅是弹丸之地,不过十万石的甲贺伊贺之国。(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六百一十三章 月盈则亏

    九月五日。

    武田家开始从各路向伊贺国发动进攻,

    伊势地口,由武田信繁挂帅,率领直属军团两万军势,柘植口,由武田信廉,望月信永等近畿四国大将,两万军势,玉滝口由望月信永,大熊朝秀,高坂昌信,的两万军势,笠间口由德川家康,佐竹义重率领的外样军团两万军势出阵。

    初濑口则由原昌胤,马场昌房,保科正直两万军势进入,多罗尾口,则由其余众大名联军并入攻伐。

    至于京极高吉,细川藤孝等大将则继续包围甲贺。

    武田信繁下令,大军所经之处,寸草不生,人畜不留。

    为对抗武田家的大军拉网合围,伊贺三上忍中的藤林长门守,百地丹波,柏原城主龙野吉政,将伊贺全民皆兵,一同对抗武田家的袭击。

    伊贺忍者以及所有物村百姓,以伏击,夜袭,下毒等手段对抗入侵大军。

    这样全民皆兵的战法,一时之间令武田各军势伤亡不小,而武田军亦是放开了手段,坚决执行武田信繁的命令,一草一木不留。

    柘植口的,由武田信廉,望月信永率领的主力,经过多日激战之后,攻克了比自山城。

    其余各部亦是一路烧杀,攻至了柏原城城下。

    柏原城中汇聚了从各地逃亡来的伊贺忍者,百姓五千多人。

    在城主龙野吉政的带领下,与城外五六万武田家,展开激战。

    武田军白天攻城,忍者是夜间袭击。激战持续了五日,武田军多部被忍者袭击,而溃败。

    之后伊贺忍田城,为武田军大将马场昌房率领攻陷。

    望月信永将之附近村落,两千余人尽数屠杀。

    武田信繁率领主力前来柏原城城下。战局已无悬念。

    龙野吉政率领剩余忍者众,朝着武田信繁本阵的方向在夜间发动决死突击,一连攻破武田军数道防线。

    最终攻之武田信繁旗印不足一百间之处,龙野吉政立竭而亡,而伊贺忍者全员战死在此。

    而伊贺三上忍中。百地丹波率领白地家柏原城,以寡击众。

    在传说中,百地丹波本人以绝代忍术,击杀五百多名敌军后力战而死。

    另一上忍藤林长门守却不知所踪,传说其一人杀出重围,逃亡而去。

    最后的服部家,则是出仕德川家。而网开一面。

    德川家康秘密违反武田信繁之令,乘着这次伊贺征伐,命服部半藏出面,将不少伊贺忍者皆收之为部下,壮大自己的势力。

    之后闻之伊贺覆灭。甲贺众忍者惊恐,向武田信繁降伏。

    武田信繁同意,将之引为武田家的御用忍者。

    这次天正伊贺之乱,最终令武田信繁的声望达到了巅峰,如日中天,一时之间天下畏惧。

    天下之人。皆知武田家有武田巢月之所在,而不知武田信胜。

    天下之人,皆知幕府有武田巢月之所在。而不知足利义昭。

    一时之间,武田信繁功高震主,有篡位自居的谣言,秘密在市井坊间传播。

    消息一出现即遭到了幕府的封锁,但是仍被不少有心之人,打听在耳中。

    在此刻在四国土佐冈丰城。九州萨摩内城,两位本以为错过关原合战。而失去一统天下契机的男子。

    闻之消息,振奋有之,再度野心勃勃。

    而在尾山城,李晓于天守阁之中,仰天看着天空之中的圆月,自言自语言道:“武田巢月此刻如月之满盈,离月盈则食的一日不远了。”

    说到这里,李晓来回踱步,复又言道:“不过武田巢月处事素来谨慎,这让其自乱的契机,却是不易寻得。”

    李晓当下陷入了沉思。

    京都,本能寺。

    庙堂之外,已是飞雪漫天的景色。

    黑色的棋子,落在冰冷的棋枰之上,发出清亮的脆响。

    坐在对弈二人,乃是武田家家督武田信胜,以及家臣迹部胜资。

    武田信胜今年已是十六岁,随着年岁的增长,其气度甚重,不怒自威。

    而本人之认知,决断亦是上之上选,自进入京都之后,不少公卿,名流皆是来拜见武田信胜本人。

    见过之后,皆是对这位少年,产生的极好的印象,声言武田家必将在此人之手中,完成最后的四国,九州一统,最终制霸整个天下。

    在有如此之评语下,武田家内部家臣皆是对这位少年家督,寄予厚望。

    眼下已是有一帮人,聚集在武田信胜麾下,以为将来谋求出路,而武田家数代老臣迹部胜资就是其中一个。

    坐在武田信胜对面的迹部胜资,举棋凝思,事实之上他的政治投机,一直不太甚准。

    当年辅佐之武田义信不用说了,后有转侍武田胜赖,但是却与胜赖麾下第一信任的大将李晓结怨,前途尽毁。

    而武田信繁执掌大权之后,对这位脑后长有反骨的家臣,亦十分不待见,将他排斥在武田家权力中心之外。

    迹部胜资耗到了这把年纪,仍是武田家一个侍大将。

    这次武田家上洛成功,分封天下。

    迹部胜资眼见当年武田家许多不如自己的家臣,都得到了分封,但是自己却被打发到京都附近,成为本家御奉行众之一,一石的知行也没有拿到。

    作为与此他当然是心底不平的,他深深知道若是复兴迹部家,要把握的时机,就在于眼前。

    当然作为一个小人,迹部胜资是任何时候,都不会忘记挑拨离间的。

    迹部胜资一面与武田信胜对弈,一面言道:“御馆大人,从这次巢月公征伐伊贺成功后,依臣下所见,他将会以此大胜声望更加揽权,以后幕府三职七头之中,恐怕就是巢月公一人的天下了。”

    “为何如此说?”武田信胜平静地问道。

    迹部胜资将棋子放在了棋盒中,缓缓地言道:“很简单,三管领之中,除了本家以外,北条家势力在于关东,对中枢影响微乎其微,可以不计。”

    “而毛利家,近年来巢月公,拉拢分家之两川,而薄待毛利宗家,毛利家渐渐有一分为三之趋势,故而无论是毛利殿下,还是小早川,吉川殿下都是巢月公的脸色。”

    武田信胜听迹部胜资如此分析,亦是点了点头。

    他说的都是近来的局势,实话实说。

    “除了三管领之外,四职之中的李家,有势力与巢月公抗衡一二。可惜是屋形公早早退隐,而即位的近卫大将殿下,虽是英明睿智,但是资历太过浅薄,在朝堂之上若要施加影响,那是远远不如巢月公的。”

    “至于其他四职,以及京极,细川,皆不会放在巢月公的眼底。所以臣下才是说,巢月公依靠这次伊贺征伐的大功,而独揽权势已成定居。”

    武田信胜听了点点头,言道:“当初父亲大人,安排下家臣五大老,为顾命之臣。就是为了遏制家臣之中,权势独揽,但是眼下本家已夺取天下,势力更强盛于以前几何,但是我之说话亦更是不易了。”

    “这一切若是屋形公不退隐,在朝堂之上尚能与巢月公,呈现分庭抗争之势,而眼下……,迹部大人,你说接下来我该如何应对呢?”

    迹部胜资听武田信胜如此说,当下面色一喜,他要的就是武田信胜这句话,对此他迹部胜资就可以受到重用了。

    当下迹部胜资言道:“眼下局势,在天下谁也帮不到御馆大人的情况下,御馆大人必须自强,自谋势力。”

    “自谋势力!如何做法?”武田信胜问道。

    迹部胜资想了一下,左右环视,当下压低声音言道:“御馆大人,有近百名伊贺白地家的忍者,皆是精锐,逃脱这次巢月公的重重追杀。眼下他们拜托我出面,要想秘密出仕御馆大人,不知如何?”

    武田信胜讶然言道:“这如何可以,万一巢月公知道了。”

    迹部胜资开口言道:“不,御馆大人,可以让他们改变身份,秘密投效。御馆大人,这些忍者杀出十余万大军的重围,皆是足以以一挡十的精锐,若我们不招揽,为他人招揽,岂非可惜。”

    “并且有了这股力量在身边,将来若是巢月公居心叵测,亦可以备不测。”

    武田信胜听迹部胜资言后,想了一番,言道:“可以,不过此事一定要做得机密,万万不可让一切外人知道。”

    迹部胜资闻言之后,大喜言道:“请主公放心。”

    就在武田信胜于本能寺之中,答允此事不过半个时辰。

    京都的府邸之中。

    一名忍者打扮之人,来到望月信永面前,言道:“殿下,刚刚得到消息,白地家的忍者,进入了本能寺之中。”

    “什么?再说一遍。”

    “喔!”

    “回禀殿下,听说是迹部大人,将这些忍者引荐给御馆大人的。”

    哼!

    望月信永拂袖而起,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他面上浮现的并非是怒色,但是一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神情。

    “迹部胜资做得好!果然替我立下大功。”

    寒彻的笑声,在屋中回荡着。

    望月信永将袖袍一甩,言道:“立即备马,我要前往兄长的府邸一趟。”好个,子杀父啊借别人之手啊好

六百一十四章 不如兵谏

    武藏国守护,武田信丰此刻正住在京都。

    这一次平定伊贺之后,他以及他的一万武藏国大军,仍驻扎在近畿附近,负责对伊贺残党的清剿之事,已近一个月有余。

    这当然只是一个方面的原因,同时武田信丰亦留恋京都的生活,故而请命在此而已。

    他不知道是,这一决定正好为他弟弟野心的引燃,而布下了一个导火索。

    望月信永直接进入,武田信丰所在的居室,眼见武田信丰正在饮茶,当即言道:“兄长大人,大事不好了,你还不明白吗?”

    武田信丰讶然,反问言道:“什么事情,如此慌张?”

    望月信永坐在武田信丰面前,言道:“兄长,你知道吗?父亲大人,与我们兄弟,已被御馆大人猜忌了。”

    “如何说来?”

    当下望月信永,将武田信胜收留被武田信繁屠杀的残余伊贺忍者一事道出。

    武田信丰面色一变,喝道:“竟然有这等事!”

    望月信永点了点头,当下将自己负责情报的忍者众头目叫出,将情况仔细讲了一遍。

    武田信丰亦脸色铁青,喝道:“混账,御馆大人,居然听信迹部这个小人之言,我要杀了迹部这奸臣。”

    望月信永让忍者头目退下,言道:“兄长大人,若非是御馆大人,对我们父子三人之忌惮,如何会听信迹部这小人之言。”

    说到这里。望月信永一面呜呜地哭起,一面偷偷打量武田信丰的神色,言道:“兄长大人,眼下父亲大人还是在世,御馆大人就对我们对此忌惮,万一父亲大人将大政还给御馆大人以后,我们兄弟二人恐怕哪里有性命在。”

    “言重了吧。”武田信丰摇了摇头。

    望月信永,当下抹过眼泪言道:“何来言重,兄长可记得源义经与源赖朝,当初源义经替源氏打了整个天下。而源赖朝是如何对待他的,你忘了吗?”

    武田信丰听后沉默不语。

    望月信永继续言道:“功高震主之事,古来皆有,你说眼下这天下,本家上洛之局面,皆是由我父子三人,历经血战而得来,御馆大人只需坐享其成。何功之有。”

    “自古以来,天下初定之后,铲除有功之臣,古今皆有。当初刘邦可以杀韩信,源赖朝可以杀源义经,而今就要轮到御馆大人。杀我们父子三人了,这收留与我们父子三人有仇的白地家忍者之事,就是他暗中布下手段。”

    武田信丰闻言之后,将手往地上一锤,言道:“如此真是心寒啊。武田家今日之天下,皆乃父亲大人,一手替御馆大人打下,他如此实在辜负我等之望。”

    “不行,我要将此事告之父亲大人!”

    武田信丰拂袖而起。

    “慢着,兄长大人。若是此事告之父亲大人有用,我何必来见兄长。”望月信永见之言道。

    武田信丰回头看向望月信永问道:“你这是何意?”

    望月信永缓缓擦干眼上泪痕,言道:“事实上,我早有劝父亲大人,废除御馆大人,自代为家督之意!”

    “什么?”

    “有何不可?”望月信永目中露出一丝厉色,言道,“当初信虎公在位时。被就打算将家督,传之给父亲大人,但是结果给信玄叔父篡位。否则这武田家家督早是父亲大人的,而兄长大人你现在亦不会只领有武藏一国,而是本家当之无愧的下一代家督。”

    “眼下我是只是提议父亲,夺回当年失去的东西,这正是堂堂正正的理由。”

    武田信丰听了一时也没有了主意,他不知此刻是不是应该呵斥自己的弟弟,但是家督继承人的位子,亦令他感到一阵迷失。

    他只问了一句,言道:“父亲大人,是如何说的?”

    望月信永见武田信丰如此说,心知对方心底有此意,内心大喜,可是面上却平静地言道:“父亲大人不允许,反而呵斥了我一番。”

    听闻望月信永此言之后,武田信丰脸上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但还是言道:“父亲大人说得不错,他一直念叨自己深受信玄公,胜赖公两位殿下的重托,故而才鞠躬尽瘁报效本家,只待此间大事一毕之后,就回惠林寺退隐。”望月信永上前一步,言道:“父亲大人,太过仁慈了,他想置身事外,甚至还打算明年将家督的大权,归还给御馆大人,但是御馆大人却会容得下我们父子三人吗?源义经,韩信的下场就在眼前。”

    武田信丰面色犹豫,他亦并非是傻瓜已经隐隐猜到自己的弟弟的意思,他此刻有几分没有主见,仍是问了一句,言道:“那么你说该怎么办呢?”

    望月信永上前一步,目光烁烁地言道:“兄长大人,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若是明年父亲大人退位,御馆大人真正掌握大权,我们兄弟二人最好之结果乃封国被削,最差则身死败亡。”

    “反而言之,若是我们把握机会,在大事未定之前,先下手一步,那么事成之后,兄长就是天下人了。”

    武田信丰,身子不住颤抖,言道:“信永,不可伸张,此事还需父亲大人同意才可。”

    望月信永冷笑一声,言道:“若到了父亲大人同意时,我们兄弟二人早皆尸骨暴于荒野了,兄长,此事需我们兄弟二人自己拿主意,到时候事情已然坐实,父亲大人,亦只有默认。”

    武田信丰仍是拿不定主意,这时望月信永,言道:“兄长大人,还犹豫什么?也有兵谏一途才能救我们兄弟,救父亲大人。”

    武田信丰问道:“此事太突凸了,可有先例?”

    望月信永言道:“有!玄武门!”

    武田信繁长长吸了一口气,言道:“信永,此事就交由你拿主意了。”

    望月信永听兄长答允,当即哈哈大笑,言道:“兄长,能如此言最好了,兄长若是我们要起事,必定要掌握麾下一万武藏军团的大权。”

    “三枝守友乃是本家谱代,不可以信任,需动手铲除,兄长可以换之亲信…………”

    密室之内,武田信丰,望月信永二人密议,整整到了次日。

    二人乃是亲兄弟,又是信繁之子,故而无人怀疑。

    次日清晨,京都是一个雪后初晴的好日子。

    手持长枪的同心众,一大清早,就敲开了各家各户大门,命他们出门扫雪,以免积雪阻拦了公卿,武士的出门。

    同心众的催促之下,京都百姓被叫了一个大早,皆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只得悄悄咒骂。

    自从新幕府成立之后,三职七头的武家政权进入京都。

    京都人口过十万,南来北往,治安甚是不宁。

    这数位大名,各自皆有,从封国带来的随从武士保护自己安全。

    而在二条城的足利义昭,亦只百余人规模的奉公武士,警戒守护自身。

    至于天皇,自院政时代过去后,北面武士没落,现在自身警备力早已不足,属于治安基本靠狗的情况。

    而自足利幕府开创以来,一直维持京都秩序的,主要是侍所。

    现在幕府侍所的军事力量,主要来自两块,一则是被这些百姓们怨声载道的同心众。

    这同心众,则是由侍所所司,即京都奉行,细川藤孝率领。

    同心众人数千人以上,一般号之千人同心众,一般负责维持京都的安全和秩序。

    另一则是李正率领驻守在京都郊外的虎贲备。

    不过与平日浮在表面上的同心众相较,虎贲备则是一贯很少出动,只是驻扎在京都附近,保持一种最低的威慑力。

    而事实之上,细川藤孝组织起这千人同心众之后,已是足以威慑人盗贼,成立之后京都内部的治安已大幅好转,恢复了应仁之乱前京都的局面。

    不过最近,作为执行监察之事的侍所大目附,细川忠兴却发现了近几日京都,一丝异常的迹象。

    那就是京都的治安,突而好转了。

    这并非与前文自相矛盾,事实上,自出兵剿灭伊贺来,京都附近一直有各国大名的军势轮流屯驻。

    因为一贯有军势屯驻附近,所以经常会有没有见识过京都繁华的外地人,从军营之中偷跑出,来京都游玩一番。

    没有约束的士兵单独出游,时常与京都人发生纠纷,并且偷摸抢之事时有发生。

    所以作为千人同心众实际上的负责人,细川忠兴一直是头疼不已。

    但是眼下到了武田信丰率领一万武藏兵进入京都附近时,本来武藏军中士兵偷跑出来扰事的情况,从一开始的十分猖獗。

    到了在五六天前,突然一下子皆是绝迹了。

    这倒是有所反常。

    事实上,武藏兵驻扎的区域之内,这几日之内,戒备突然变得十分森严。

    时常有人入内,却很少见人外出。

    这更是奇怪。

    换做他人可能觉得此事不过平常,但是细川忠兴继承了他父亲多疑的心机,凡事皆在不疑之处当有疑。

    他动用了很大的力量,想试探此消息,却突然得到秘密消息,武藏军团的军奉行,三枝守友不知何故突然暴毙。

    但是消息却被武藏军团上下严密封锁。

    闻之这一事情,顿时令细川忠兴后背冷汗直流。

六百一十五章 京都惊变

    天正九年的新年将至,本能寺之中,钟声清澈。

    寺院的一处庭院之中,身着僧衣的本因坊算砂,与另一棋手鹿盐利玄,于棋枰之上手执对弈。

    在两人的右侧,一张铁制的棋盘被高高挂起,两名僧人依据棋盘上两位棋手的落子,将磁石所制的黑白二色棋子,下在铁棋盘之上。

    如此以供,坐在数间之外观看棋局的武田信胜,迹部胜资等数名家臣观看。

    武田信胜看着棋局陷入沉思之状,偶尔为两位棋手下出的一招妙手而暗暗叫好,而迹部胜资,虽棋艺低微,但是亦是跟着眉飞色舞一番,表示自己深通棋道。

    两位棋手实力相当,在此寒冬之下,额头上皆是渗出一丝细细的密汗。

    随着棋枰上落子的增加,棋局已近乎收官时刻。

    双方围绕着棋局一角,一处连环的打劫。

    本因坊算砂不由言道:“这局竟是三连劫之局。”

    鹿盐利玄亦是默然一会,言道:“我下了一辈子棋,竟也是第一次见到此局。”

    而这时候,武田信胜敲了敲手中之折扇,笑着言道:“这世间竟然有三连劫之棋局。”

    本因坊算砂,鹿盐利玄对着棋枰,亦一同起身面向武田信胜。

    本因坊算砂言道:“三连劫之局只在棋谱之中听闻过,从未遇见,实乃是未见之兆。此局无法再下,故而还请以和棋论之。”

    武田信胜点点头,言道:“二人皆是围棋名人,这一番交手令我大开眼界,我会命人抄录此棋谱,让二位对决名留后世。”

    本因坊算砂,鹿盐利玄闻言一起拜谢,之后而退。

    本因坊算砂走出寺门时,忽见得天边正是乌云蔽日之景,不由眉头一皱。联想起方才三连劫之棋局,心底却念及这是否是不吉之兆。

    想到这里时,本因坊算砂不由自嘲一笑,缓缓离去。

    本因坊算砂不知此刻,无数人已在暗中的窥视着自己。

    “殿下,日海僧人已回去寺坊了,是否要派人杀之?”

    听着忍者众头目向自己禀报,望月信永缓缓摇了摇头。言道:“一个僧人,成不了什么气候,眼下我已在本能寺附近布下天罗地网,御馆大人,不,是武田信胜再有所动作。亦已是晚了。”

    “我所忧虑的,乃是袭击本能寺之后,其他人的动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事,我可不愿意做,公方殿。近卫大将这二人,都有可能是那黄雀,袭击本能寺之后,这二人亦是不能让之逃离京都。”

    望月信永恨声言道。

    看着忍者众头目忧虑的样子,望月信永微微一笑,言道:“你放心。我已做了完全打算,此刻小山田大人,正率军并秘密进京,他会配合我们一同行事。”

    此刻,朝廷右近卫大将的府上。

    李正正在处理侍所之公务,他将一封公文放下,按在手中,用手指轻敲着桌面。低声言道:“近来似乎京城之中,有所异动,看来必须早作防备才是。”

    正当李正话才说完,突然侧近回禀言道:“主公,横谷幸重大人求见!”

    李正讶然,心道横谷幸重乃是李家忍者众头目,平日神龙见首不见尾。

    就是自己担任家督之后,亦才见过两次,并都是在极度隐蔽的情况之下,而这一次横谷幸重居然亲自来见,必然是出了大事。

    李正当下言道:“快请。”

    “主公,”不久之后,白布覆面的横谷幸重,直接向李正言道,“望月信永与武田信丰勾结,准备两个时辰以后谋反,袭击本能寺。”

    李正闻言变色,但只是一会,就言道:“横谷大人,请缓缓说来。”

    横谷幸重见李正,处变不惊,当下不由赞赏。

    横谷幸重沉声言道:“我是今日得到安插在武藏军团之中细作的消息,三枝守友大人,已被望月殿下秘密杀害。武藏军团的掌控权,现已落入巢月公两个儿子手中。”

    “另外山城国守护,小山田大人亦是秘密调集三千兵马,接近京都附近,显然也是参与了此事。望月殿下领国大和国亦是有很大的动静。”

    “巢月公知道么?”李正问道。

    横谷幸重言道:“应该不知道,否则就不会是小山田大人一路兵马,摄津,河内的兵马亦已调动。”

    李正点了点头,言道:“本家虽是京都有一支虎贲备,但是决计无法抵御,大和,武藏,山城三国之兵。不要说前往本能寺救出御馆大人,就是能在京都全身而退,亦是难办。”

    横谷幸重言道:“主公,我已秘密率领两百名吾妻众忍者,潜入京都,他们皆是精锐,乃以一当十的高手。为今之计,就是乘着望月信永,全力袭击本能寺时,我们在此机会逃出京都,只要返回丹波国,我们就可以向全天下布告巢月公父子叛逆之事,以天下之兵讨伐之。”

    李正点点头言道:“能够返回丹波国讨伐叛逆,此事不难,难就难在如何脱离京都,我若是望月信永,若要谋反,绝不会只对付御馆大人一人,将本家其余不服的家臣一并拿下,这才是万全之计校园侦探传奇录。”

    正待横谷幸重,李正二人分析时,突然门外禀报细川忠兴求见。

    李正听了目光一闪。

    横谷幸重言道:“主公,京都内同心众皆掌握在此人手底,人数虽不多,但也是一股助力,何不告之他们此事,让他们站在我李家一边,当然若是不从,不免也只有用一些强迫之手段了。”

    李正闻言笑着言道:“父亲大人言过,细川父子皆是精明,善于打算之辈,我看他此来正是助我一臂之力的。”

    “请人让他进来。”

    不久之后,细川忠兴来到殿内,对方一看见李正正在浏览一封公文,恍然不知所事的样子,不由急道:“近卫大将殿下,大事不好了。”

    李正头也不抬,继续沉心于公文之中,言道:“细川殿下,细川家可是掌控京都治安之重臣,有何事不妙,自当处之,何来如此焦急。”

    细川忠兴见此,当下言道:“典厩殿下,准备今夜谋反,袭击本能寺!请大将殿下早作准备。”

    李正闻言站起身来,笑着言道:“多谢细川殿下告之。”

    细川忠兴闻言一愣,言道:“原来近卫大将早有准备。”

    李正温和地言道:“亦也是刚刚才知晓。”

    细川忠兴见李正一副笃定的样子,心底大喜,看来这一次细川的压宝再次对了。

    细川忠兴当下言道:“望月殿下袭击本能寺,乃是大逆不道,我细川家愿意一切听从近卫大将殿下的行事。”

    李正哈哈笑着言道:“我李家绝不会忘记,今日细川大人之恩的。”

    当下两边就站在了一条船上。

    二条城,将军御所。

    武田信繁近来皆处置公务,故而直接在二条城不远处的屋敷内下榻。

    这日,武田信繁刚刚处理平定完伊贺的善后之事,准备事后将伊贺一国封给,河洼信俊让其继承。

    加之长宗我部,岛津亦逐渐增强自己的势力,此事隐隐引起了他几分不安,故而一直与龙造寺,大友,河野等大名联系。

    暗中给与支持,让他们继续与长宗我部,岛津对抗。

    如此等待武田家再将纪伊国平定之后,就可以出兵讨伐四国,九州了,完成真正的一统天下。

    而到时候,武田信繁就可以真正将大政归还给武田信胜,自己安心返回惠林寺,继续修禅。

    如此真正的可以功成身退,成就如周公一般的美名。

    处置这些事情千头万绪,连日处理,都耗费了他大量精力,故而武田信繁这日早早就入睡了。

    可人上了年纪,故而一般很容易惊醒。

    这一天,武田信繁睡到半夜,突然听到屋子之外,传来一阵吵杂之声。

    武田信繁不由坐起了身子,对门外喝道:“是什么事情吗?”

    侧近回禀言道:“外面很多人走动,似乎哪里走了火。”

    京都失火亦是很经常的事。

    故而武田信繁亦没有太诧异,只是言道:“立即令侍所组织扑灭,另外加强警戒,提防有贼盗乘机作乱。”

    武田信繁吩咐之后,正待躺下,陡然之间他似明白了什么,急忙起身,哗地一声拉开纸拉门,冲出了屋外。

    “巢月公,小心着凉!”

    而武田信繁双目圆瞪,手指的远处言道:“不好,这是本能寺!”

    闻言武田信繁的侧近皆是一惊。

    武田信繁突然一拳砸在了门板上,言道:“混账,是信丰,信永他们,我疏忽了。”

    “快,我要前往本能寺。”

    “是。”侧近方答允,突然一人急忙跑了进来,在武田信繁面前跪伏下言道:“巢月公,屋敷附近,皆被军势包围了。从旗指物上看,应该是武藏军团的人马!”

    “武藏军团!”

    武田信繁当即喝道:“信丰,你这个不孝之子!”

    而此刻本能寺的上空,已燃起了冲天烈焰,这座千年古刹在这一刻,化作了焦炭。

    在寺庙的门墙一边,不断有僧人或者武士,翻墙而出。

    但是在另一边,铁炮手站成两排严阵以待。

六百一十六章 执迷不悟

    本能寺之中,烟熏火燎。

    寺庙数道大门之中,武藏军团的足轻们,正在突入,与武田信胜的侧近侍从格斗。

    双方杀得尸体陈横,喊声震天。

    武田信胜的侧近,不敌对方四面突来的军势,陆续战死。

    围墙之上,无辜遭此灾难的僧侣,侍女翻墙而出,但哪里知道,这里并非是生路。

    外围武藏国的铁炮足轻,轮流用铁炮,用逃难之人射击。

    他们接到命令是不叫一人逃出。

    本能寺附近,鲜血涂墙,尸体堆垒如山。

    在一旁军势之中,火光通明,照出武田信丰,望月信永二人。

    武田信丰此刻脸上露出几分愧疚,而望月信永则是平静如水。

    “禀告殿下,我军已经攻入中堂,正在清理尸体,而信胜殿下,想必已是在火中自尽了吧。”

    望月信永当下一击掌,哈哈笑着言道:“很好,大事成了。”

    武田信丰转过头,看向望月信永,言道:“信永,眼下父亲大人那边,应该如何交待?”

    望月信永笑道:“这个简单,此事已成事实,父亲大人,还能就此杀了我们吗?我们毕竟是他的儿子,家业需由我们来传承,最多责怪罢了,最后还不得承认我们之所为。”

    “到时候,我们兄弟二人求恳一番,也就没事了。”

    武田信丰冷笑言道:“你倒是想得通达。”

    望月信永言道:“兄长,时至今日,你还是对我不满,要知道我苦心筹谋是为了什么,此事成了,你就可以是天下人了。”

    “希望吧!”武田信丰摇了摇头。言道。“本家之谱代,外样会承认我所为之事吗?恐怕到时候,会遭到群起而攻之吧。”

    望月信永哼地一声。言道:“此事我早已预料,各方在京都的大名,皆已在我控制之中。其中公方殿必须挟持在手中,而近卫大将则必须除掉!”

    武田信丰变色言道:“笨蛋,李家的主意,也是我们打得么?”

    “有何不可?”望月信永反问。

    武田信丰言道:“若是你杀了李正,就与李家结下大仇,若是他的父亲李晓率飞驒越中军团主力杀入京都,不用各大名出手,你觉得我们还有胜算吗?”

    望月信永此刻头上微微冒汗,强自言道:“即便如此。我们联合各倾向我们的本家家臣,又有公方殿在手,可以号召天下大名。一同向李家开战。李晓虽是当世第一名将。但是他再善战,能抵得过整个天下吗?”

    武田信丰面色沉下。言道:“我不同意此看法,但有一点你说的不错,无论如何,不可令李正逃出京都!”

    说罢武田信丰,亲自上马而去。

    “殿下,迹部胜资已经带到。”

    望月信永转过身来,只见迹部胜资上前言道:“恭喜殿下今日成就大功。”

    望月信永不屑地看着迹部胜资,言道:“这还是多亏了迹部大人,若非阁下替我劝进御馆大人,否则我也不会找到让兄长出兵的口实。”

    迹部胜资哈哈一笑,露出了面色自得,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样,言道:“这都是为殿下效劳。”

    “你要什么赏赐呢?天下任意一国,你皆可以挑选,是想距离近畿近一点,还是远一点。”

    迹部胜资大喜,言道:“这个容在下考虑一下。”

    望月信永温和地笑道:“那迹部大人,慢慢考虑吧。”

    说罢,望月信永转身而去,就在迹部胜资诧异时,数名武士逼了上来,抽出短刃朝迹部胜资的胸口捅去!

    不久之后,迹部胜资双手捧着被搅烂的肠子,缓缓地背依着墙坐倒在地。

    迹部胜资终于将头一歪,结束了此生。

    正当本能寺这边火势冲天时。

    在李正府邸之中。

    李正,横谷幸重与麾下五十名侧近已是全身披挂。

    李正看着本能寺方面的上空一面通明,不由露出了几分悲恸之色,言道:“没想到连胜赖公,最后的血脉也保不住,此事若是父亲大人知晓,恐怕必然是心伤不已。”

    横谷幸重言道:“主公,眼下再是悲痛亦是无用,当下我等当杀出重围,再兴兵为御馆大人报仇。”

    李正点点头言道:“正是。”

    这时一名忍者众从墙壁上跳跃而下,向李正,横谷幸重禀报言道:“大殿,头领,东西两个街道,皆发现大批军势,向我们这里移动。”

    闻言,李正,横谷幸重皆是面色一凝。

    “虎贲备,同心众还没有消息吗?”李正问道。

    属下皆是摇了摇头。

    这时正门咚咚地响起激烈的撞门之声。

    众人不由惊呼,敌军来得好快,转眼已来到了正门。

    “主公,可能是消息阻隔,我们不可再等候虎贲备,同心众来援,”横谷幸重言道,“现在不可再在此留下,臣下愿意誓死护卫主公杀出重围。”

    “不错,我们留下部分人殿后,其余人走侧门!”

    殿后就是必死,但是此刻众人皆是视死如归。

    因为所有人知道,若是他们战死,李家必然会善待他们之家人。

    “不,信丰兄弟计划周密,正门既有兵,但是侧门,外门却悄然没有动静,我看反而更是凶险,我看我们就从正门突围。”

    当下李正脸上露出一丝决然之色。

    当下李正拔剑出鞘,对身后侧近言道:“众位随我杀出重围!”

    侧近轰然答允。

    倏然之间,李正府邸的大门被推开,正当叛军要一拥而入时,突然急促的马嘶传来。

    大门之内,一头头战马,马尾之后皆是点火。然后都是一副目光通红的模样。疾疾从门内冲出。

    十余头马匹横冲而出,没头乱撞,当下将拥挤要冲击正门的叛军。冲得人仰马翻。

    几十只马蹄从正门碾过,叛军死伤践踏不知有多少。

    身后李正率领众侧近夺路杀出。

    刀剑而下,任谁都知道此刻生死只争一线。故而下手皆是下了死力。

    李正亲自挥刀上阵,众侧近皆是冒死护卫在他身边。

    而横谷幸重则是乘乱,不动声色击杀了叛军正面指挥的足轻大将。

    令对方一时指挥混乱。

    而吾妻众两百忍者众,亦乘机而出,放火断桥,阻击叛军。

    正门的叛军密集之处,居然被李正冲突而出,冲突出数条街道之后。

    突然一行人马赶到,来人正是虎贲备大将本多正纯。

    本多正纯乃是一路血染征袍之状。显然是经历一番血战,方才杀到此处。

    这令随李正杀出的横谷幸重,侧近们皆是明白了。对方为何接应来迟的原因。

    本多正纯仍是上前请罪。

    李正将手一挥。言道:“无事,我们立即与细川大人的千人同心众会合。”

    正当李正他们正要过桥。这时前方人声喧哗,显然正在激战。

    由于京都的街道,是仿唐时长安所建的,如朱雀大街亦是活学活用,故而街道之上极为宽敞。

    两军各举着火把,在刚刚扫出雪的街道之上厮杀。

    前方有人大喊。

    “不要放走了,公方殿下!”

    “快堵住!”

    听了此消息,李正心知前方被围乃是足利义昭,不由犹豫,是否应该乘此机会救下将军大人。

    而这时,一员武士策马而至,对方正是细川家家主,细川藤孝,他全身披挂显然已加入厮杀。

    细川藤孝来到李正面前,言道:“近卫大将,我们救下公方殿,一同杀出重围。”

    李正当下沉声对本多正纯言道:“立即救下公方殿。”

    本多正纯当下答允,率领部下上前。

    此刻武田信繁所在屋敷之中。

    外周的骚乱与喧嚣,一阵一阵的传来。

    武田信繁手抚着念珠,此刻仿佛一朝老了十几岁一般,缓缓地言道:“五十年功业一朝丧,未料到我一生为本家筹谋,处心积虑,到了最后一步,却毁在两个儿子手中。”

    “武田巢月,武田巢月,你枯坐修禅,数十年,修得是什么禅,悟得什么道,为本家殚精竭虑,却不懂筹谋自身,这真是功名之误啊!”

    说到这里,武田信繁不由仰天长叹。

    “巢月公,事已至此,两位殿下毕竟是您的亲儿子,无论如何,你都必须替他们二人打算。”

    武田信繁身子一顿,而这时候,门外禀报武田信丰,望月信永一起来见。

    武田信繁目光冷然,言道:“终于来见我了,让他们进来!”

    武田信丰,望月信永二人入内之后,武田信丰垂下了头,望月信永则是目光坦然。

    “大事进行得如何呢?”武田信繁不平不淡地问道。

    望月信永则是噗通一声跪下,抱住武田信繁大腿,言道:“父亲大人,今日行此之事,实在是迫于无奈之举啊,”

    “如何迫于无奈,如实道出?”

    于是望月信永将所有脏水都推在了已死的武田信胜,迹部胜资身上,声泪俱下言道:“父亲大人,我此举亦是迫于无奈啊!”

    武田信繁淡淡言道:“信丰性格宽和,有野心,却无魄力,此事看来是由你唆使。”

    望月信永继续垂泪,言道:“不错,父亲大人,此事与兄长无关,可是我背负上此不道罪名,皆是为了本家,父亲若怪就怪我一人吧,即便杀了我,我亦是心甘情愿。”

    武田信繁看着望月信永,想起了自己那位过继望月家而早逝的长子,后让襁褓之中望月信永继承了望月家的家名。

    这个孩子是自己一手看着长大,怎能没有骨肉之情。

    武田信繁上前拍着,仍在流泪望月信永的肩膀,言道:“到了此刻,你还不同我说实话,好吧,就让我来说吧。”

    “御馆大人现在身故,本能寺已解决,下面该是动手除之近卫大将,公方殿了吧,可惜你们百密一疏,被他们突围。”

    “故而你们特来,请我这个已被你们软禁中的父亲出面,调动山城,摄津,河内的兵马,一起拦截是吗?”

    望月信永闻言,哭声突然一顿。

    武田信繁言道:“你和你兄长,来此做戏,不是来换取我的原谅,只是想用父子之情要挟,以此为事实,强迫我接受,然后默认,并协助你们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对吗?”

    武田信繁说到这里,看向武田信丰,只见他头已垂了下去,呜呜地大声哭起。

    “父亲大人。”望月信永看了一眼,兄长的脸色,即知道此事已被父亲识破,但是身子发抖。

    武田信繁看着望月信永,言道:“你所做之事,我一切都不怪你。你是我武田巢月的儿子,这是如何也改变不了的事情。”

    “无论我如何矫饰,现今我也只有说一句,我育子无方,教出了你们两个。”

    望月信永抬起头,强自言道:“父亲大人,这家督当初本来就是爷爷传给你的,今日我们夺回这本属于我们的一切,又有何不对了。以你自己的声望,助本家夺取天下的大功,登高一呼,到时候天下哪个人会不从于你。”

    “是你自己不做,故而才让孩儿来行此事,这最终还是怪你!”

    武田信繁哈哈笑道:“信永,你今日真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历来行谋反之事的人,魄力和决断皆是不缺,但是成与不成,在于审时度势。”

    “告诉你,你得不了天下的,你今日之举,只会令我们典厩一门断绝。”

    “我不信!”

    望月信永幡然而起,言道,“父亲大人,到了此刻,我只问你一句,你帮不帮我们兄弟二人。”

    武田信繁深深地看了望月信永一眼,之后别过身子。

    “算白来一趟!兄长,我们走!”

    望月信永站起身来,拂袖而去,而武田信丰看着武田信繁的背影,深深下拜,之后大步而去。

    待武田信丰,望月信永走到中庭时,突然听得房屋之内,传来噗通一声巨响。

    这时数名侧近皆在惊呼:“巢月公!巢月公!”

    武田信丰当下色变,就要转身入内,却被望月信永一把抓住。

    “兄长,到了此刻,其他之事,就别管了。”

    望月信永双目泪下,看着武田信丰言道。

    武田信丰回头看了一眼,言道:“好吧,你终究是我的弟弟,走吧,无论如何,就是黄泉路上,我们亦是要一同做伴!”

六百一十七章 野望破灭

    山城国,称为山州,因为领内的平安京模仿长安而建的,故而亦效仿唐朝时,称山城国为雍州。

    在平安时代,此乃天下第一国。

    此刻天色刚刚拂晓。

    李正,横谷幸重,足利义昭,细川藤孝,细川忠兴,本多正纯等人,率千余人的军势,杀出了京都。

    经过昨夜一番激战,有近一半之人没在了京都之中。

    这些人要么死于叛军之手,要么就是被冲散了,而经历一番血战之后,逃出京都众人皆是有劫后余生之感。

    现在李正他们所在,乃是京都七口之一的丹波口。

    京都七口指得是七条进出京都的通道,丹波口是前往丹波国的方向。

    李正昨夜率军从京都七条街道杀出京都,从丹波口方向,准备走山**返回丹波国。

    现在他们站在此刻,回首而望,京都部分地域,仍是冒起了数道浓烟。

    显然是昨夜的兵祸,导致京都到现在仍未平定,这样的局势之下,乱兵肯定会乘势洗劫,京都的民舍,涂炭百姓。

    当然这其中一股火势,也是李正他们所放,为了阻隔追兵,本多正纯动手将鸭川之上的七条大桥烧去。

    不过想到京都这近百年来之劫难,骑乘马上的细川藤孝不由感慨不已,言道:“何时才可以天下安定,我等不用再马上持戈。”

    此言道出,落后李正一骑的本多正纯,言道:“细川殿下请放心,这一日不会太远了。”

    细川藤孝看了一眼李正,笑着言道:“吾等皆是有此信心。”

    而这时绘着桐纹的一架肩舆,在众人面前降下。

    一身狩衣的足利义昭。从肩舆之中走了出来。他手持折扇,面红耳赤地言道:“武田家皆是一帮叛逆,看看将京都弄成什么样子。”

    足利义昭此刻颠沛流离了一夜。亦是气度不存,焦躁地大声言道。

    足利义昭这时看了一眼,一旁态度不满的本多正纯。当下反应过来,言道:“当然李家还是幕府之忠臣的,此事毕后,我定然召集天下大名,讨伐叛逆。到时候几位勋臣的救护之功,我定然不会忘记。”

    细川藤孝点点头,言道:“公方殿所言即是,眼下我等应该想如何从此地前往丹波才是。”

    “我猜测武田信丰,望月信永既已决定谋反。必然猜到了丹波国是我等唯一之生路,眼下前方的山**上,必然布下伏兵。我等是否改寻他路。”

    “细川大人说的不错。”足利义昭点点头。

    细川藤孝文武双全。自然是深得足利义昭的信任。

    不过这时李正却言道:“细川殿下说的有理。山城国守护小山田信茂已加入叛军,我猜测他必会在前路堵截。不过以我之见,小山田信茂的兵力不多,我们可以一鼓作气杀透这里。”

    “这太冒险了吧!”足利义昭皱眉言道。

    李正言道:“诸位放心,我对此有绝对的把握。”

    正如李正之所言。

    现在的山城国守护,正乃是小山田越前守信茂。

    此刻在山城国,前往丹波国的山**的方向上。

    小山田信茂率领三千足轻,布阵于这个方向。

    他受命的,就是堵住京都往丹波国的道路,不让李正,足利义昭逃出这里。

    小山田信茂将本阵扎在一座山丘的半山之上。

    现在天色已大明,小山田信茂,俯瞰脚下的桂川,以及已经渡河的李正率领的军势,目光冷然。

    作为武田家宿老,小山田信茂加入这次叛乱的原因,却很简单。

    是因为在于封赏不公。

    这听了有些不可思议,从甲斐郡内一地的武士团头目,至今日山城国二十二万五千石的守护大名。

    小山田信茂居然仍在不满意。

    是的,小山田信茂确实不满意,作为侍奉武田信玄,武田胜赖,武田信胜的武田家三朝元老。

    昔日的武田家两山之一,小山田信茂自认为自己为武田家付出很多,功勋卓著。

    当他作为小山田家家督,成为武田军的侍大将时,高坂昌信,马场信房这样的谱代之臣,不过是足轻大将,普通武士。

    这些人因得到信玄信任一个一个,成为一方军团级大将,权位超过了他。

    如此也就罢了,后来李晓,真田昌幸,马场昌房,他们加入武田家不过十几年,不仅成为了一国之主,居然每人石高皆在五十万石以上,超过他领地的两倍。

    小山田信茂内心的不平衡之感,就更强烈了。

    故而望月信永和他打招呼时,他同意了,当然出面谋逆之事他是不会出手的。

    望月信永只要他封堵住,京都向丹波的路口即可,堵住李正的生路,这个对于一直看不贯,李家如此后起之秀的小山田信茂而言,当然是一口答允的。

    “禀报主公,敌军已发现了我军!”

    小山田信茂看着渡河之后的李正军势,迅速迎着自己伏兵的方向列阵,不由讶然。

    这令他本打算伏击的打算落了空。

    “没关系,出击!”

    小山田信茂将太刀一把,大喝言道。

    随即桂川畔的树林之内,杀声四起,昔日作为武田家郡内军团的小山田军,冲出了丛林,开始向昔日的战友,发动了冲击。

    郡内军团,首先出手的是投石之众。

    当年小山田信茂随信玄出征北条时,曾经泷山城城下,以一千之众大破两倍于己的北条氏照,凭借的就是投石军,以及小山田家骑马队的分段突击战法。

    数百名小山田家投石足轻,冲锋在了最前方,乎乎地在头顶旋着石弹。之后借助冲力。向高空一抛,直接落砸在武田军的阵势之中。

    这一突然袭击之战法,砸得前方虎贲备。同心众的将士,头破血流。

    本多正纯见此大怒,当下命令铁炮足轻以西国方阵的队列。向小山田军射击。

    战场之上,铁炮射击所产生的硝烟弥漫。

    排枪齐射之后,第二轮足轻补上射击而下。

    小山田信茂军势,顿时伤亡惨重。

    不久之后,小山田军的骑马队出现,进行分段突击!

    武田军则以西国方阵的长枪列阵反击,面对坚硬的犹如刺猬一般的,虎贲备。

    小山田军一时却无法拿下。

    反而沿着战阵的外周,丢下了上百具的尸体。

    足轻大将发出出击的命令。但是麾下的山城国足轻,却一个一个握紧的长枪不肯再上前了。

    “京都的人,真是不中用!”

    小山田信茂不由叱骂一声。这里他不免想念起。当年在甲斐郡内所召集的军势。

    岂非经历如此简单的打击,就退下。难道他们丝毫看不出眼前的敌军已是疲惫之兵了吗。

    不过位于山坡上督战的小山田信茂却丝毫亦不焦急,反而看着战局的进行,嘴角边露出冷笑,下令进行第二度的攻击。

    桂川河畔铁炮的轰鸣声,再度响起。

    由于匆忙行军,铁炮足轻的所携带的火药,弹丸丢失很多,故而数发射击之后,已是毫无作用。

    小山田军见,对方铁炮无用,当先一起蜂拥向前。

    而就在这时,桂川的河畔,一路两三千人规模军势正快速的逼近。

    “该死的!”

    小山田信茂大骂一声,“居然被他们赶上了。”

    小山田信茂的脸上充满了懊恼之色。

    而相反这路两三千人的军势,加快了速度奔到了激战的地点附近。

    “太好了,终于赶上了!”

    望月信永仰天哈哈大笑。

    在最后一刻,他与武田信丰率领追兵,终于在桂川之畔,追上了李正的军势。

    “足利义昭,李正,细川藤孝,皆是在此,真是一网打尽啊!真是天助于我,父亲大人你看到了吗?我是对的。”

    望月信永此刻神色狂喜,仰天而叫。

    武田信丰在一旁,言道:“好了,不可伤及他们性命,你明白么?”

    望月信永点点头,言道:“放心,兄长。立即传令让小山田大人,停止攻势。”

    小山田信茂见对方抵抗激烈,心知已不可能生擒李正,足利义昭,将之掌握在自己手中,当下压抑下自己的野心,命军势停止攻击。

    望月信永策马而前,自信在这个距离,不受铁炮攻击后,大喊言道:“还请近卫大将答话!”

    此刻细川藤孝,本多正纯等人满身铠甲,皆是染血,显然皆是亲自上阵激战。

    横谷幸重对李正言道:“主公切莫答允。”

    李正笑着言道:“放心,就与他废话几句。”

    当下李正拔马而出,两人离开各自军势,来到彼此间隔数间的距离之内,驻马停下。

    李正笑着言道:“恭喜望月殿下成就大业,篡位弑父之事,古今未有之啊。”

    望月信永觉得胜券在握,当下对李正的嘲讽不以为意,言道:“近卫大将,何必如此说,自古以来成王败寇,李世民有玄武门之变,终成一代圣君,我今日所为之事,日后之人必觉得我情有可原。”

    李正笑道:“不错,不错,成王败寇这四字说得极好。”

    正当望月信永自信而笑时,李正突而言道:“望月殿下,能瞒过御馆大人,巢月公,今日行此谋逆之事,无论如何说,也是当世人物了。”

    望月信永看了李正一眼,言道:“御馆大人,不顾父亲大人的恩义,准备以伊贺忍者袭杀我们父子三人,故而我才不得已之先下手为强。我亦是逼不得已,实乃是自卫,而父亲大人,对于御馆大人仍是一片愚忠。”

    “但是我却不这么认为,正所谓他人以国士待我,我亦以国士待人。若是御馆大人不设计要杀我们父子三人,我焉会谋反,若是父亲要谋反,大可以在拖延一段时日,何必要今日仓促而行,难道以后没有更好的机会吗?”

    望月信永侃侃而谈,为自己解释一番后,言道:“近卫大将殿下,若想和我评论得失,阁下降伏之后,我自是有时间,与你慢慢详谈。”

    李正哈哈一笑,言道:“阁下到了此刻仍是执迷不悟,正是智足以拒谏,言足以饰非。”

    “阁下亦是本家中第一流的人物,可惜做事,为自己找太多的借口了。若我是阁下,谋反就谋反,有野心就是有野心,绝不会虚言矫饰。你何时看过李世民登基后,为自己杀兄弟,迫父亲退位辩白过一句?”

    望月信永见李正丝毫没有阶下之囚的觉悟,心底暗暗讶异,仍是言道:“近卫大将殿下,我看阁下才是智足以拒谏,言足以饰非。”

    “现在胜负已分,看在屋形公的面子上,只要你们说服公方殿放下兵器,我可以保证绝不会伤及你们性命如何?”

    李正嘲讽一笑,言道:“与你这等无父无君之人谈及保证,我能信么?”

    望月信永怒着言道:“你若是想要玉石俱焚,我亦可以成全你。”

    李正望之冷笑,而就在这时,山坡一旁马蹄声轰隆隆地响起。

    这情景好似震天动地了一般。

    武田信繁,小山田信茂惊然地望去,只见大股大股插着日月双纹旗指物的骑马队,突然出现从山坡之后出现。

    “是日月备!”

    作为曾经的友军,小山田信茂一眼认出了这支在长筱合战中,为击杀信长立下大功的李家骑马军团。

    听闻在黑部川合战中,上杉谦信亦是受到这支骑马队阻击,最后负伤而死的。

    眼见日月备出现,小山田信茂连忙指挥军势,迎着敌军方向布阵。

    在平原之上,仓促遭遇这样骑马队的袭击,肯定会全军覆灭的。

    正当小山田信茂移阵之时,从桂川之畔,另外一路大军,举旗而来。

    其军势正是,丹波龟山城城主李用率领的两千丹波众前来接应。

    望月信永见到这两路军势,不由脸色一变,对李正言道:“才想阁下胸有成竹,原来在此安排下了接应兵马,很好,我武藏,大和军团的后援军势,马上赶到,到时在此一决雌雄,看看谁才是胜者。”

    李正听望月信永此言,笑道:“恐怕阁下要失望了,你的后援军势连一兵一卒,也不会赶到这里了。”

    “什么?”

    这一刻,望月信永终于坐不住了。没人看

六百一十八章 花开又一季

    大雪覆地,地上丢下尸体的就如此随意地掩埋在雪中。

    此刻空中乌云压垂,转眼又是一阵细细密密的雪,飘落降下。

    寒风扑面,众人皆觉得一阵刺骨。

    望月信永听李正言道,已堵截了他的援兵,脸上露出不可思议之色。

    实际上为了欺瞒武田信繁,他本领大和国的军势,没有调动一兵一卒,即便是武藏军团在昨夜袭击本能寺后,又留下部分控制京都,实际上能调动的已是全数在此了。

    望月信永不过以言想诈一下李正,让他其胆寒之后,看看是否能乘此擒拿下对方,也算占据一丝先机。

    而见李正如此自信的反驳,倒是反而令他心底一凛。

    望月信永抬起头来看去,只见山坡之上,小山田信茂的本阵,不知何时被消去。

    而旗印亦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在风雪之中飘飞的一杠日月双纹大旗。

    在山坡另一侧,两路大军冒雪前进,赤红色的铠甲白色雪景的映衬之下,格外醒目。

    两军军势正如铁臂一般,左右快速将,小山田信茂,武藏军团的军势合围。

    其旗印之上正是武田军的精锐军团,神冈备,蛇尾备。

    “这怎么可能?”

    “神冈备,蛇尾备,不是在加贺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望月信永看向李正,言道:“果真李家是别有居心在侧,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们李家默然视之,看我谋逆御馆大人,公方殿。自己却在暗中谋划一切。成就大功,还不受名义牵累,视我为叛逆。”

    李正摇了摇头。言道:“望月殿下,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了。”

    “胡说。否则那你是否可以解释,为何我焚烧本能寺不过一夜,神冈备,蛇尾备怎么出现在这里?”望月信永双目圆瞪,狠狠地看着李正。

    李正言道:“不错,父亲大人是秘密将神冈备,蛇尾备屯驻在此,但目的并非谋反,而是担心巢月公。有一日翻脸,对我李家不利,故而特将此两备队。屯扎在此。策应于我。”

    望月信永哼第一声笑道:“你以为我会信吗?我看阁下才是真正表里比兴之人,屋形公。近卫大将,你们才是老谋深算,我远远不如啊,可笑,还做着一场大梦,不愿意醒来。”

    李正闻此,亦不解释,言道:“望月殿下能信就信吧,若是不信亦是无妨。到时候,还请阁下到父亲大人那边去解释吧!”

    “屋形公?”

    望月信永看去只见,山下近百名骑马武士,众星捧月一般簇拥在一名身材高大,披着一身大氅的中年男子身边。

    此人身材魁梧,双目迥然,不是李晓,还能是何人?

    待李晓本人的李字旗印的一出现,武田信丰,小山田信茂二人皆是对视了一眼。

    而武藏军团,小山田军的足轻们,见了对方训练有素的精锐部队,一左一右包围而来,当下亦是再无战意。

    “举枪!”

    武田军的铁炮足轻举起了排枪。

    “哈哈!”

    一连串长笑声回荡在平原上。

    众人看去,只见望月信永仰天长笑,只见他笑着笑着两行泪水从面而下。

    “信永!”

    一旁的武田信丰不由是目露悲色。

    只见望月信永,包着皮套子的双手一抹脸,将泪水拭去,对李正言道:“竟然连屋形公都来了,我还有什么话可说,败得是一踏涂地,此谋反之事,全是我一个人主意,兄长乃是我胁迫而来,但希望屋形公见以往的情分上,饶过他一命,可以吗?”

    李正见望月信永如此说,当下默然不语,这可是谋逆之罪,武田信丰若要活下性命,此乃是不可能的事。

    望月信永见李正的脸色,不由自嘲一笑,言道:“既随你们去吧,京都这场大梦,已是结束,武田菱要换成日月双纹的一日,我看来是看不到了。”

    言罢,望月信永揭鞍下马,将盔甲刀剑都抛在一旁,双腿盘膝坐在马边的雪地里,而头深深地低下。

    “懦夫!”

    小山田信茂见望月信永如此,怒叱一句,当下拔出太刀,言道:“随我撤退!”

    马蹄翻滚,踢动雪泥。

    当下小山田信茂率领五六十骑小山田家骑马队,乘着包围圈还未合拢,当下撤退。

    “主公,是否追击?”日月备大将土屋昌恒请示言道。

    李字旗印下的李晓见之一笑,摆了摆手,言道:“务要多生枝节,只需擒住武田信丰,望月信永这二人即可,现今……现今这小山田信茂还能跑到哪去。”

    “正是。”

    众将脸上不由皆露出笑意。

    李晓将马鞭向前一挥,言道:“这场叛乱已经够了,让他们放下兵器投降,我只诛首恶,他人一律不究!”

    “降!”

    “降!”

    “降!”

    李晓一方的将士齐声言道。

    被围困的军势,见到望月信永下马降伏,小山田信茂又骑马走了,皆再亦无战意。

    不待武田信丰开口,众足轻皆是纷纷将长枪抛在地上,目中皆是一阵茫然。

    武田信丰见此惨然一笑,转而是策马而出,直向李晓所在的方向而来。

    土屋昌恒将手一挥,日月备的骑马武士,分出八骑来包围在武田信丰四周。

    李晓将手一摇,言道:“让他过来。”

    武田信丰来至李晓马前三间处停下,将兵器一丢,跪伏于李晓面前,言道:“师父,我向你请罪来了。”

    听着武田信丰这一声师父,李晓不由心底一纠,川中岛时。自己在武田信繁麾下。那时候自己作为武田信丰,望月信永二人汉学师父的日子,不由浮现在眼前。

    那时。武田信丰的年纪,比李正还小,整日追着李晓问东问西。谈及三国的故事。

    而望月信永当时还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孩子,只有当李晓讲起三国的故事时,脸上才会浮出一丝笑意。

    时过境迁,一转眼已近是二十年过去了。

    而武田信丰,望月信永此刻已成了阶下囚,当初厚待看重自己的武田信繁,眼下生死不知。

    李晓当下跳下马来,挥手示意左右侧近退下,走到武田信丰。言道:“事情已到了现今,覆水难收,此刻你向我请罪还有何意义呢?”

    武田信丰一愣。陡然之间悲从心来。整个人趴在李晓的身前,失声痛哭。

    “师父。我错了!我错了!”

    武田信丰悲声言道。

    李晓见此一幕,亦心感悲痛,搂住武田信丰的肩膀,眼眶之中亦是通红。

    “这场乱局,到了这一步,终于该结束了吧。”

    大雪细密的降下,不多时就将李晓的头盔,披风上皆覆上了一层白色。

    天地无声,只余下大雪簌簌落下的声音。

    天正九年的新年,京都仍是在一场大雪之中渡过。

    年末那一场京都之中的动乱,在经历了一夜后,迅速有效地被平定,百姓的生活并没有遭到太多的动荡。

    百姓们努力将那件事情淡忘,有着那么一个好心情过年,同时期盼来年能够天下太平,一家人身体安康。

    钟声悠然。

    京都,天龙寺。

    一辆惹人眼球的西式四轮马车停靠在,天龙寺的门口。

    在马车四周簇拥的皆是铠甲鲜亮的骑马武士,在队列后方还有一队队扛着铁炮的足轻。

    马车车门打开,穿着一身狩衣的李晓下了马车。

    一旁的侧近连忙撑伞替他遮挡住降落的大雪。

    站在大德寺的门前,极目所望,天地皆是一边单调的白色,雪花带着冬日的寒冷和萧瑟,在漫天飞舞盘旋。

    李晓轻轻咳了一声,从侧近手底接过伞来,大步迈进天龙寺的门中。

    寺庙之中,李家的武士,密布其中,戒备重重。

    李晓将这一切视若不见,直接踏入中门,穿过大殿,直接来到庭院深处。

    在这里,李晓将手一止,示意侧近不必跟从,自己一人独身走入了庭院之内。

    在一间草庐前,数丛寒梅映雪怒放。

    额头之上,有着一处醒目伤疤的武田信繁,此刻正双目闭合,一手持着念珠,一手静静地敲着木鱼。

    李晓没有说话,而是坐在了走廊边,默然等候。

    许久之后,武田信繁这才做完的功课,并没有往李晓这边瞧上一眼,收拾着面前的经书,淡淡地言道:“屋形公,来此拜访,所谓何事?”

    李晓言道:“特来看望巢月大师。”

    说到这里,李晓顿了顿,言道:“这天龙寺临济宗本山,又乃是京都五山之首,巢月公远离惠林寺在此修行,不知道可否习惯?”

    武田信繁言道:“皆是修行一场,只要内心能够禅定,无论是在甲斐,还是在京都,甚至头顶空无一瓦,皆是一样。”

    李晓点了点头,言道:“正是如此。”

    说吧李晓站起身来,走到武田信繁的门前,问道:“可以入内详谈吗?”

    武田信繁抬起头,看向李晓言道:“屋形公不必多礼,请。”

    当下李晓,武田信繁二人盘膝对坐。

    武田信繁开口问道:“御馆大人的丧礼准备如何呢?”

    李晓言道:“已在京都大德寺筹备之中,到时候会请本家所有家臣,以及天下大名,一齐前来拜见。到时候丧主,就由海野家的信道殿下来担当。”

    “喔,是海野家吗?这孩子还未见过。他的父亲还好吗?”

    李晓回答言道:“是的,海野殿下双目已盲,但是身体一直康健。”

    武田信繁听此满意地点点头,言道:“这就好,那么这么说来,御馆大人之后。就由信道殿下。来继承本家家督了吗?”

    李晓坦然言道:“不错,我是有这个意思,信道殿下亦决定将苗字从海野。改回武田,这是他个人决定,但是是否接替成为家督。还需本家之中家臣会商之后,才能最终定下。”

    “不用议了,信道这孩子不错,可以担当本家家督,事实之上眼下兄长的子孙,亦只有他这一系了。”武田信繁点点头言道。

    说到这里,武田信繁突然问道:“我记得你的孙儿亦乃是有本家血脉,以你的野心,为何不让他苗字为武田。以继承本家家督呢?”

    “我的野心?”李晓微微一笑,言道,“巢月公说笑了。正儿不肯将自己的血脉改为他姓苗字。当然我也不愿意。”

    呵呵。

    武田信繁突而笑起,言道:“好个李晓。差一点将我骗了。什么不肯改为苗字,不过是缓兵之计吧。”

    “你是想暂时扶位,让信道担任家督,待平定九州,四国的长宗我部,大友,岛津等大名后,再铲除本家内部不服于你之家臣,终于再夺取天下吧。”

    说到这里,武田信繁神色森然言道:“以阁下野心与权谋而论,当然不会在此时,做出务虚名而处实祸的事情。”

    “你要做曹操,司马懿,忍一忍,等一等,待天下真正安定后,不妨让子孙,再行此篡位之事,再来一个本能寺,对吗?”

    “这样就是你既全自己忠义,又可以实现野心的方式吗?”

    李晓看向武田信繁,摇了摇头言道:“巢月公,将来我等身后之事,谁也无法预料。就算我有此野心,但子孙不为,乃无可奈何。或者我没有这野心,但是子孙偏要为之,亦无可奈何。”

    “但无论如何,武田对我李家都是有大恩的,我李家子孙皆会保住宗家一脉,这点巢月公大可放心。”

    武田信繁愣了半响,言道:“以谋朝篡位者而论,做到阁下这一步,已是不错了。如此我不再过问了,哼,过问又有何意?”

    “就算我武田家得到天下,但是自来焉有长盛不衰之天下,最终不过繁华又过了一季罢了,正如屋外寒梅,就算熬得过这个冬季,终究也是要凋谢的。”李晓看向屋外几簇梅花,却在凝思。

    事实上,眼下天下已经初定,李家作为武田家第一家臣,实际上已掌握中枢,将宗家架空,等于掌握了管领家的大权,同时四职之中,侍所头人一职,已把持在自己手中。

    此外如德川,真田,佐竹,细川,京极和李家,现在是同气连枝,共同进退。

    而毛利家一分为三,不复有与本家抗衡的实力,北条被削弱后,偏安于关东,亦不足有对幕府插手的力量。

    幕府三职七头之中,事实上已轮到李正一人说话的声音,至于武田宗家废或者不废,足利义昭是否在位担任幕府将军,对于大局已是全无影响。

    幕府大权皆已是操之在李家手中。

    下一步,李正只需费十年之力,依次平定四国,九州。那么整个日本六十六国之中,就已是李家的武家天下。

    作为一个无冕之王,所差的就是一个名分大义而已,而这层名分大义,揭开不揭开,就看李正,甚至李云二人的心情了。

    而作为李家初代目,李晓到了此刻,亦真正完成了身上之重担。

    自古以来,称霸天下之人,功成名就之后,内心无不寂然,李晓亦非例外。

    武田信繁言道:“花开又过一季,屋形公不觉得寂然吗?纵然将来你们李家得到天下,又怎么样,撑得过几百年,亦转瞬消散。”

    “人生不过是一场大梦,不知屋形公,突然有一日醒来之后,会不会发觉以往这一切都是在梦中,自己不过仍是在自己故乡的屋中,左右明国之人,早起耕田,晚归睡觉,到时候屋形公对于此作何之想呢?”

    武田信繁的话,突然之间戳中了李晓内心的心思。

    作为穿越者,他来到日本战国,这一切行来不可思议。

    长筱合战,关原合战,自己的妻子,儿子。

    他的经历他的亲人,似乎不过是一场悠久的长梦,只是略显逼真罢了。

    难道真如信长言的那样,人间五十年,如梦又似幻吗?

    想到这里,李晓微微一笑,反问言道:“那么巢月公,若阁下真认为生平亦一场梦境,那么又为何喝水吃饭,一旦死了,不就可以从梦境之中醒来了吗?”

    武田信繁默然。

    李晓站起身来,望着梅花,言道:“巢月公乃是出世之人,佛家一切讲空,言及世间无善无恶,所行所为不过是虚无梦幻。费心行来之一切,最终皆是镜花水月。”

    “这点我不否认有其意义,但是如此是否鼓励人们不去作为,抛开一切什么都不管。此不足以经纬天下。”

    武田信繁冷笑言道:“若一切是虚无,你去经纬又有何意义?”

    李晓言道:“正如你说的花开又一季,那么花既知道自己要凋谢,难道就不去盛开了吗?”

    武田信繁看着李晓亦在沉思他之所言。

    “万物皆有其本性,佛家亦讲是明心见性,人生来要吃饭,就去吃饭,要喝水就要喝水,我既来此战国,逢此乱世,我所见若不为,不拔剑而起,乃是违背本心,即便真是一场梦境,那有如何。”

    “至于李家之将来天下,能否可成,在于儿孙之事,我并不在意,若是有一天吾李家失德,自当有能者居之,此乃乱世循环。若是因为畏惧失去,而不去作为,那才是真正的无作!”

    武田信繁听李晓之言,摇了摇头,言道:“诡辩!诡辩!”

    对此李晓置之一笑,不再去解释。

六百一十九章 李家盛世(大结局)

    公元2011年,四月十二日。

    山梨县,甲府市。

    这一日是信玄公逝世四百三十八年的日子,而山梨市全市每逢这一日,都会举行大型的信玄公祭,乃缅怀这位出身甲斐的奇男子。

    信玄公祭乃是模仿武田二十四将出征的仪式。

    扮演的演员都会穿上大铠与具足,扮演成武士,足轻,而武田信玄,武田信繁,山县昌景,马场信房他们亦有专门演员扮演,穿上他们当年的铠甲,一如四百年前甲州军团出阵的情景。

    这日随着头戴狮头鬼面,兜后披着白熊毛的诹访法性盔,扮演武田信玄的演员,挥下手中军配之后。

    盛大的信玄公祭祀开始,在甲府市的和平通路上,早早实行了交通管制。

    柏油马路之上,武田家的大将们皆是骑乘在游行的马上,于队列的前方而行,身后则是举着风林火山旗,诹访大明神旗的足轻们。

    再之后则是插着武田菱旗指物的足轻演员,扛着长枪尾随其后。

    在道路两旁,山梨县当地,甚至日本各地崇敬信玄公的民众,都会前来甲府市,目睹这一盛况。

    “武田家威武!”

    两旁民众中的大汉,不时振臂高呼。

    而队列之中,亦是不断响起欢呼之声。

    道路之上,充斥着各样欢乐的笑声,男女老幼簇拥在一旁,欢笑着感受着这一节日的盛况。

    现正在东京大学法学部就读的武田友信,是特意来甲府看这场信玄公祭祀的。

    作为东大高材生,武田友信乃是父母亲的骄傲,不过他一向对这看得甚淡。

    实际上他最自豪的,是冠有武田这姓氏。

    武田友信的父亲。武田英信乃是武田家现当主。

    而他的爷爷武田邦信毕业于东京都市大学。现在山梨县甲斐国大使,武田家旧温会,武田神社崇敬会总裁多个职务。

    武田友信本人。正是武田信道第十五代嫡系子孙,亦是武田信玄的第十七代的后人。

    武田友信看着风林火山的旗帜,从他眼前经过不由感慨万千:“当年信玄公就是举着此旗帜上洛啊!”

    “是啊。”

    武田友信身边。是来自一名山梨县本地居民,是一名四十多岁,叼着一个烟斗的大叔,。

    “可惜了,如果信玄公一代英雄,死得不那么早,给他十年,就可以一统天下。”

    “我不这么认为。”

    一名三十多岁的人,携带是携带新婚妻子来此旅行的模样。他夹在人群中:“比起信玄公,我更看好胜赖公,若不是长筱一战。哎。实在可惜了。”

    “哪里有那么多如果的事,”那大叔。将烟斗取了下来,“有那么多的如果,最后也不会轮到李家把持天下了。”

    “说的对啊,李晓深受信玄公,胜赖公两代的重恩,他的子孙却做出了篡取权力的事情,此人真乃是表里比兴之人。”

    “是啊,李家的风评一直不太好,”那形貌猥琐的大叔,亦感慨地说,“民间对他篡夺家主权位之做法,十分不满。但是骂归骂,李晓终究是开创其家族三百年之天下。”

    “好了,什么都年代,还将过去的独裁者说出,难道现在还是武家天下不成。”

    一旁的十几岁的学生,插口言道。

    “你们看是姬武士。”

    通道上,穿着鲜艳铠甲的女演员,盛装出行。

    游客们纷纷拿出照相机,手机进行照像。

    街道旁的众人,皆无人再关心这话题。

    武田友信却在此笑了笑,言道:“是啊,李家是篡夺我武田家的逆臣啊,不过事情都过去几百年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眼下这个天下,毕竟已不是几百年前那个天下了。”

    京都府。

    夜晚已降,无数高楼大厦在夜空中闪烁着璀璨的灯光,倒映着夜空。

    在一家居民的高级住宅区中。

    浓浓的饭菜香味,飘散了出来,一个中年保姆大声言道:“李雄,准备吃饭了。”

    “知道了。”

    就学京都一所私立中学的李雄,一面答应着,一面丢下书包,急不可待地打开了书桌上的电脑,熟练地打开了一款名为李晓立志传六的游戏。

    这款游戏由KOEI株式会社出品,正是现在风靡一时的游戏。

    李雄对着电脑,自言自语言道:“很好,就选择永禄十一年,升龙之章开始吧。”

    于是电脑上剧情开始了介绍。

    永禄十一年,甲斐巨人武田信玄欲上洛夺取天下,在长子义信被囚后,武田家没有并没有因内乱而遭受打击。

    武田信玄准备转而向南,对背叛盟约的今川家用兵。

    武田之敌人对甲斐之虎的行动惧怕不已,于是受北条,今川之邀,越后之龙上杉谦信向武田家出兵。

    同时,以岐阜城为根据地进行天下布武的织田信长,正拥护故将军足利义辉之地,足利义昭击溃畿内的敌人们而堂堂地进入京都。

    也就是这一年,李晓已完成了飞驒一统,向越中开始了进军……

    “太好了。”

    李雄兴奋地挥动了一下拳头,进入游戏页面后,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这时尚蛰伏在北海道的大名蛎崎季广。

    鸟瞰了一番地图后,蛎崎家孤悬于北海道之外,关东武田菱,三阶鳞的颜色,插在各个城头上。

    未来的天下霸主,李晓尚只有飞驒一城,而织田信长才刚刚夺取美浓。

    当下十二岁的李雄将大手一挥,气势逼人地言道:“很好,就从胜山馆这里,开始制霸天下吧。”

    “李雄吃饭了。”这是母亲的声音。

    “好吧,好吧。”李雄念念不舍地离开电脑。从大厅跑向了饭厅。

    这大厅一角的壁橱玻璃内。陈列各种战国时代的铠甲,武器,太刀。以及日月双纹的旗指物。

    饭厅里,李雄正大口大口地扒着饭。

    饭桌前,父亲正坐在主位上看着报纸。而母亲则不断给李雄夹菜。

    “今天历史作业做了吗?”李雄的父亲问道。

    “做了,做了。”李雄显然有几分畏惧父亲,将声音放低。

    “教到哪里了?”

    “战国时代时,中日之关系。”

    “嗯,怎么说?”

    “李家控制幕府之后,其历代家主都努力保持双国之友好关系,故而即便是近邻,双边数百年来从未有所征战,以及领土争端。”

    李雄的父亲点点头。继续看着报纸。

    这时李雄突然停下筷子问:“父亲,你说本家家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啊?”

    “同学们说他是奸雄。辜负了信玄。胜赖两位主公的重恩,他虽未篡位主家。但是却作了司马懿一样的逆臣,同时他不固步自封,努力开拓与各国贸易,鼓励航海,不禁止言论自由,是一个雄才伟略之主。”

    李雄的父亲合上报纸反问:“这有什么矛盾了吗?”

    李雄尴尬地笑了笑:“我想无论后人如何评价,家祖应该,他应该都不在乎吧。”

    李雄的父亲,嗯地一声,继续低下头看报纸。

    而李雄则心里惦记着游戏,继续快速地扒饭。

    中国,南方一所大学,大学男生宿舍。

    深夜时,大多数宿舍都已经熄灯,所以是一片黑暗。

    但是每个寝室内,电脑上的屏幕却依旧闪烁个不停,对很多学生而言,这一天才刚刚开始。

    一声罪恶的呻吟。

    李晓感觉**发泄完了以后,连忙从纸筒里抽出纸巾,擦拭了一番。

    顿时整个人都变得十分舒畅。

    “无论时代怎么变迁,小泽玛利亚,还是我的最爱啊。”

    李晓留恋般看了屏幕几眼,关上了播放器。

    一番无聊之后,李晓点了桌面上通关无数次的单机游戏,李晓之野望十四。

    “嗯,明天再逃课算了,今夜就通宵吧。”

    “不过这十四比起十三来说,李晓的数据下降很多啊,不加宝物,统帅只有九十八,武力九十二,智力,智力也大幅下降八十六,政治才七十。这四围也太低了吧,可恶的光荣。”

    念叨到这里,李晓不由为四百多年,那个与自己同名同姓的人,愤愤不平起来。

    李晓熟练地点开游戏,然后在飞驒神冈城开局,麾下大将有岛胜猛,师冈一羽,木下秀长,大藏长安,小幡晓宪。

    嗯,岛胜猛统帅高可以作主将,师冈一羽武力高,可以作先锋,木下秀长四围都不错,大藏长安去当奉行,小幡晓宪,数值太低了,给我去当运兵大师。

    小幡由美,坑爹啊,李晓干嘛把他娶了,少了一个得力武将啊!

    积满灰尘的机箱风扇,嗡嗡地转动,宿舍里充斥着烟味。

    屏幕飞快地闪烁,春夏之际,南方这里已隐隐开始燥热。

    夜晚中,校园里一片安静,微风吹拂。

    寝室中除了李晓以外,所有舍友都已经入眠。

    李晓脱得只剩一条内裤,坐在床上,想到,李晓真是厉害啊,在他国以一介武士奋斗起,成就霸业,终而令子孙夺取了天下。

    为什么同名同姓不同命呢,若是我能够穿越到日本,又会怎么样呢?

    又有怎么样不同的作为呢?

    李晓丢掉鼠标,人向后一倒,躺在床上。

    远眺而去,窗户外夜空明朗,繁星闪动。

    “若我能是李晓,绝对不会只娶三个老婆。”

    默默念着,李晓双手枕在脑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一阵轻风吹来,窗纱起而飘动。

    电脑李晓之野望的画面犹自在闪动。

    屏幕画面定格在李晓的人物评价上。

    李晓,武田家家臣,战国的下克上者。

    第四次川中岛之战救下信玄后,跻身为信玄之重臣,而后风云际会成为武田家大将,于飞驒越中方向执行对上杉家攻略。

    长筱合战之后,逐渐篡夺主家权力,并拥兵自重。

    关原之战胜利后,其子孙架空了主家,幕府,终而完成统一。

    (全书完)

后记

    昨晚码字完毕后,觉得心力憔悴,就昏昏沉沉地就睡了,好吧,骗人的,其实打了两小时游戏。无弹窗 更新快

    晚上回去看十分钟新章节,在另一个世界中想象放松一下。

    孤单,寂寞,无聊时候,本书可以消遣一下。

    能为大家带来这些,虽然不多,但这就是我的初衷了。

    对于任何书的结尾历来是褒贬不一的,很难有令所有人都满意的结尾。

    其实上本书真正的结尾,是在倒数第二章,但是这一章,我没说得太好。

    结尾的灵感,是我在去年年中时,看了王阳明传习录中,他与薛侃的一段对话,而有感而发的。

    佛家看得四大皆空,故而放下一切,无yù则刚。

    儒家则是讲得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佛家是出世之学,而儒家是入世这学。

    两则看似理念上矛盾,实际上是共通的,王阳明的心学就是一个很好的途径。

    为了倒数第二章这几段话,我苦思了两天,但是没有真正表达而出。

    武田信繁与李晓的对话之中,我的表达只是摸到了一点边际,却没有真正说出其中的内涵来。

    这是我实力不够,人生阅历不足,对世界了解还不够深入的缘故。

    至于本书的最后一章,我个人是很满意的。

    大家或许觉得有各种缺陷,遗憾,不过这才是最好的结局了。

    如果我说,李晓得后世称赞,李家王朝永垂不朽,至今统治11区,与中国一起,驱逐欧美,称霸全球。

    这样的结局我写的是全无压力啊。

    但这样的结局是好的么?

    如此我完全可以把最后一章的时间进度,放在关原合战十年之后,李家击败长宗我部,岛津,独揽幕府大权,那时才是如rì中天,繁花似锦。

    盛极必衰,好的结局不是看最风光时候,到什么地步,但是看风光不在后,那时候又如何。

    富不过三代,李晓能照顾到三代即已经不错。

    用本书一位书友的话来说。

    就是在明主宪政之后,还能获得这么富足安逸,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现在再风光也比不上三百年前啊。

    最后说的是李晓的名声问题。

    就如同刘邦,有推老婆儿子下马车,李世民杀兄弟逼父退位,朱元璋滥杀功臣不说,在其势力未作大时,部属在淮右也是的吃人的。

    如某些王朝,为粉饰太平,抹掉过去,为自己歌功颂德的,待事情被后人揭穿,骂名更盛。

    历来做大事的人,就无法爱惜名声。

    名声好的,往往是失败者。

    就如比11区里,失败者真田信繁,源义经,木曾义仲之口碑,要远远胜过德川家康,源赖朝等等。

    至于功过,本来就要让后人评论的勇气,掩饰反而只是内心心虚。

    比历朝历代那些所谓一代帝王,千古一帝,在这里必须佩服下武则天立无字碑的胸襟。

    好了,还想再说很多,但是言无不尽。

    在新书还未发布期间,推介几本正更新的书,大家排解一下时间吧。

    首先推介是,北朝汉云,是南北朝历史,周大的书,周大对历史考据功底,是没得说的,深佩服之,大家可以看看。

    至于战国类书籍,在更新的。

    上有战国之鹰,讲得是以九州肥前为根据地起家的。

    战国之修罗,现在可以看免费公众版。

    浅井长政的野望,此书文风别树一帜,但存货不多,大家可以看下。

    最后是本人的新书啦。

    已经有了几万字存稿,本来是准备明天发书的,但是为了保证质量,决定押后。

    大概在本月底,或者下月初正式发书。

    对于新书,不想和这本来比较,都是我的心血之作。

    但对于新书,文风会更成熟,大家可以有更多的期待。

    新书发布,以及地址链接,会在本书中vip章节中告之,大家可以先不用下架收藏。

    最后拜谢大家五百个rìrì夜夜来的支持。

    稍后再见!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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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5866/ 第一时间欣赏武田家的明国武士最新章节! 作者:幸福来敲门所写的《武田家的明国武士》为转载作品,武田家的明国武士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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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田家的明国武士介绍:
在武田家与上杉家的第四次川中岛合战中。 上杉谦信手持名刀‘顺庆长光’,胯骑名驹‘放生毛月’,突破武田军军阵直取本阵中的武田信玄,连斩三刀,头两刀被信玄用军扇挡下,第三刀已斩伤信玄的肩膀。 正待这时,一身武士打扮的李晓策马,从旁赶到,大喝一声:“休伤主公。” (本站郑重提醒: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切勿模仿。)武田家的明国武士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武田家的明国武士,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武田家的明国武士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